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穿书】反派不好惹   作者:蘑菇头叼炸天   文案:   “小骗子,纹身还是挑脚筋,你选一个?”   男人惨白的指尖把玩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唇角漾开诡异阴森的笑。   江与然头被按在他的膝盖处,欲哭无泪:“大哥,大哥你谁,我不认识你……”   “真的不认识吗?”  刀尖挑起少年精致小巧的下巴,一寸寸挪向玲珑喉结,   “小骗子,骗人可是会被大灰狼抓到丛林深处,锁进小黑屋一点点剁碎,然后吃掉的哦!”   别人穿书都是穿成男主角,江与然为什么就穿成了一个炮灰,还是落在病娇反派手上,先被断手断脚,最后挖掉双眼,只活了两集惨烈而死的炮灰!   既然是炮灰,那完成任务后就开溜呗,谁知大反派却把他抓了回来,关进他最怕的小黑屋每天……   1V1双洁,病娇占有欲十足大佬X纯情洁癖少爷,副CP多对,多人穿越。 第1章 穿成活了两集的炮灰   江与然以一种极度羞耻的姿势,被绑在欧式雕花象牙木椅子上。   正对的墙体镶嵌着一面偌大的镜子,将百褶短裙下分开的大长腿一览无余。   他从浑浑噩噩中逐渐苏醒,头痛欲裂,嗓子干哑难耐,还没搞清楚状况,想叫保姆阿姨倒点水,奈何嘴巴被胶布封住,痛苦得像只被封禁的幼兽,发不出半点声音。   开门声起,模糊的视线顺着声源望去,逐渐扩大、清晰。   身姿修长的俊美男子推着另一个屈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进来了。   伴随俊美男子的说话声:“哥哥,很遗憾,你的眼睛失明了,让你无法再胜任社长这个位置!不过你放心,作为你的同胞弟弟,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以及代替你,担任好社长这个位置的!”   轮椅上的男人看脸部轮廓,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加颖俊靡美,看不见眉眼,因为他的眼部位置,缠着一圈浸着触目惊心血渍的纱布!   他薄唇微微抿着,用无声的沉默,回答着男子的话。   只有江与然看见,那个看似很遗憾的弟弟,脸上挂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为了照顾好哥哥你,我这次还特意为你准备了可口的食物呢。听说这个食物的父亲,也是一只异种,而他母亲在怀他的时候,就已经变异了,很奇怪的是,他居然没被感染呢。”   他手从轮椅上的扶手慢慢挪开,搭在男人肩膀上,凑近他耳根,像是享受似的,吸了吸鼻子:“你闻闻,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嗅到他血液溢出的芳香!吃他就像在吃半个同类,是不是很有趣呢?”   “弟弟都舍不得吃,还特意留给了哥哥呢!”   他微微上扬的唇角下,逐渐露出一对锋利无比的尖牙,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好看的眼眸里,漾出不同于正常人眼瞳的红漪,目光却是戏谑的。   “而且弟弟还按照哥哥每次享用食物的规定,将他好好打扮了一番,可惜,哥哥永远都看不见了!”   最后,他将轮椅推到江与然身边,步姿优雅的走过来,从衣袋摸出一把精美的匕首!   冰冷的刃尖挑了挑江与然小巧的下巴,缓缓绕过他雪白粉嫩的脖子,转而往下!   就在江与然以为,他会在背后捅他一刀时,匕首却塞进了他被反绑的手心!   男子再次转到轮椅边,贴在他耳鬓戏谑道:“弟弟还要忙着去参加新社长候选人的活动,就不陪哥哥用餐了!弟弟回来的时候,希望不要看见哥哥太狼狈!哈哈哈……”   说完,他眸意不明的瞥了眼江与然,摔门而去。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人为什么会长出尖牙红眼?为什么说我是食物?   还故意塞把匕首给我?   吸血鬼的窝里斗吗?   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哪里来什么吸血鬼?不会是爸爸为了给我治病,故意找人扮演的吧?   江与然动了动被反绑着快要失去知觉的手,发现还能动,管他三七二十几,先划开绳子再说。   【宿主加油!宿主临危不乱,真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脑海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像是开着变声器显得有些滑稽的声音。   江与然:“?”   变声器继续滑稽着:【宿主莫要惊慌,你是穿越了呢,我是你的系统肉丝。】   【滴,剧情传输……】   江与然还没回过神,顿觉大脑一空,走马观花的剧情如同幻灯片滚动播放在脑海。   原来他穿进了一本名为【末世大佬的小娇妻死后,大佬他黑化了】的书中。   江与然记得这书。   他本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从小患有很严重的洁癖,书还是他的心理治疗医生推荐给他。   说他洁癖是心理作用,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应该尝试谈恋爱了,无论男女都可以。   不能因为抗拒别人的触碰,就拒绝谈恋爱。   还说这本书是个耽美文,大佬的小娇妻是男的,你的青春太安静了,应该多了解一下,小说里那些明目张胆的偏爱,让人浮想联翩的翻云覆雨。   之所以推荐末世文,是因为末世中无论水源还是食物,都会变得弥足珍贵,而且还有一些你无法接受的场景描写。对你洁癖的治疗,会有所帮助。   没想到他只是吐槽了一下这个书名又臭又长,连内容都没来得及看,莫名其妙就穿越了。   故事背景是末世,除了人类和丧尸,还存在着一种由丧尸进化而成的高智商生物,也就是异种。   他们拥有着人类的外表和智慧,会人类的语言,只不过是靠吸食人类的鲜血作为食物。群居,由最强王者担任领袖。   而他眼前这位瞎子,名字沈谦,本是新领袖的最佳人选,也是书中男主最大的敌人,可惜被他弟弟沈陌残害,导致眼部严重受伤。   按照剧情发展,他弟弟沈陌会抓到男主的小娇妻,因心生爱慕,从而对他进行囚禁,当作禁脔玩弄。   沈谦为了报复他的弟弟,会杀掉小娇妻,小娇妻一死,男主黑化。   之后,他利用生化武器和异种大打出手,这个世界在他们暴力的摧残下,很快成为人间炼狱,届时伏尸千里,血流成河……   江与然看得一脸懵逼,还看丢了匕首,这关我什么事?难道我是书中的小娇妻?   肉丝解释道:【不是的,宿主,你只是一个活了两集的炮灰。你是被人贩子卖给他们的食物,而你要完成的任务是……】   【等等,你的匕首丢了?】   “哐当!”   匕首清脆的落地声成功激情旁边轮椅上沈谦的警惕!   他倏地站了起来!   伴随一片地影笼罩而来,俊脸微微低垂的姿势,眼部位置却被一圈浸着血洇的纱布缠着,怎么看怎么诡异。   而他修长的裤腿,正直直的立在江与然大大分开如雪藕的玉腿中间。   只要稍微往前一点点,他腰腹的位置,就会江与然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第2章 心里变态值高达999%   他干什么?   他不是瞎的吗,怎么会站起来?   江与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肉丝上一秒还在夸他临危不乱,没想到看个剧情还能把脱身道具看丢,这会儿又惊讶瞎子为什么会站起来,这宿主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宿主,他只是眼瞎,腿又没断,为什么不能站起来?】   可他明明坐着轮椅的!   【谁规定坐轮椅的人就不能站起来了?他不但能站起来,还能走能跑能跳,腰力还好得一逼……】   呃……   他是要来吸我的血了吗?   【当然了,只要你配合我完成任务,你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继续做你的小少爷了!】   不,我才不要被他吸血!   江与然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任务不任务,他洁癖晚期,被人碰一下等同于判他死刑。   努力扭动身体挣扎,奈何被捆得太死,撑着地面裸露的脚尖勉强勾着椅子腿,臀部和腰用力,想挪开被头上阴影笼罩的范围。   谁知,沈谦突然从裤袋里伸出了手。   那是一双指节修长几近惨白的手,白到近乎透明,甚至能清楚看见蛰伏于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指尖在空气中随意一捞,很轻松便触到了江与然毛乎乎的小脑袋!   因为看不见,一摸到东西,他出于本能,就往自己这边捞了一下。   这一捞,江与然的脸成功贴到他某处,唇瓣隔着一层薄薄的胶布和裤料,瞬间磕到些鼓鼓囊囊的暖物,男人身上清冽的雄性气息,倏地钻入鼻腔。   啥?他既然还有体温?   大脑一翁,呼吸一紧,江与然差点晕死过去。   沈谦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触碰到自己那里,赶紧把人放开。   还不失礼貌地道了歉:“不好意思,我看不见。刚才我听到有东西掉下去了,是什么?”   仿佛他并没有眼瞎,只是出于某种情趣,在眼部蒙了块绣着妖艳红梅的纱绸。   “唔……”   江与然从封住的胶布下面,发出绝望的唔鸣,完了,我脏了,我不干净了。   “为什么不说话,是个哑巴吗?”   他声音低沉慵懒,有种扼人心魂的蛊惑力。   江与然还沉浸在他温热的体温中,等反应过来时,男人的指尖已经触及他嘴巴上的胶布,又低低笑了一声,“原来嘴巴被封住了呀?”   那笑声过于轻淡,似从未有过,像一阵细微的风。   江与然听得一懵,嘴巴突然传来刺痛的撕扯感,让他痛苦的大叫出声:“啊!好痛!你个死瞎子,我有洁癖!快把脏手从本少爷脸上拿开!”   “这么凶的?”   男人不但没把手拿开,还两只并用,肆意捧上他的脸,大拇指擦过江与然柔软的唇,描摹到下巴,继续去探他脆嫩的脖子。   “你的下巴摸起来好小,还有些尖,脖子好细,又嫩又滑,皮肤肯定很好吧?喉结都这么小?应该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可惜,我看不见了……”   原本动听的声音逐渐冷却下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江与然仿佛瞬间坠入万丈冰窟。   向来抗拒被别人触碰的他,极力忍受着脸上紧贴着的指腹,嘀咕道:“大哥,我也挺同情你的,不如你放了我,我想办法帮你揭穿你弟弟的真面目怎么样?”   沈谦一顿,俊脸突然凑近,纱布绑着的眼部,又有新鲜的血液洇出,像是层层绽放的红花。   而他薄美的唇角,和刚才那个男子一样,露出一对锋利无比莹白的尖牙!   牙尖几乎快要触碰到江与然的唇瓣了!   江与然蓦地屏住了呼吸。   心跳却不受控制,像乱了的鼓点,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种沉默的对视,无疑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仿佛这个男人,正透过浸血的纱布,无声窥视着他,只要他稍微有点动作,便会被他一口吞吃掉!   就在江与然快要崩溃时,男人又别过了脸,凑在他耳根吹着微热的气:“不是的,弟弟其实不坏的,他只是调皮,给我开了个小玩笑。他从小就喜欢跟我开玩笑,抢我的东西,不管是玩具还是食物……”   像是在和江与然说,又像是喃喃自语:“不过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也许有过。只是没有成功……不过这一次,他的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是我太纵容他了。”   这就是异种吗?   被弟弟陷害刺瞎了眼睛,居然说他只是开了个玩笑?   肉丝跳出来解释道:【当然啦宿主,他是心里变态值高达999%的大反派,按照剧情发展,他会在第一次吸你血的时候,咬下你的耳朵,在你企图逃跑的时候,砍掉你腿,最后因为你害怕,而刺瞎你的眼睛,让你在痛不欲生中吸干你的血液,让你枯竭而亡!】   【原文是这样说的,】   滑稽的声音努力模仿着沈谦低沉慵懒的声音:【宝贝儿,如果我的样子,让你感到害怕的话,那就让你的眼睛,永远闭上吧!】   听完这话,江与然后背骤起一层细思极恐的恶寒,不,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除非你完成任务才可以回家的。】   所以,我要完成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干掉他!阻止他杀掉小娇妻,这样才能预防男主黑化!从而达到拯救世界的目的!】   江与然短暂沉默后: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拯救世界吗?   肉丝瞬间陷入了沉思。   既然系统潜水,江与然只能自由发挥,目前保命要紧。   也不管沈谦能不能看见,努力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沈先生,你弟弟确实挺调皮的,应该多教训一下。你现在眼睛不方便,不如你放了我,让我照顾你怎么样?”   照顾人他不会,被人照顾还差不多。   沈谦已成功摸索到了他的大动脉,正准备一口咬上去,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你说的对,我现在的确需要一个人照顾。”   那沉沉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仿佛受伤严重困兽的嘶鸣,“如果是弟弟派来的同类,肯定会对我不好……”   修长指尖在江与然突突跳动的大动脉上点了两下,“不过,你也可以一边照顾我,一边做我的食物。这样我也能吃得放心。” 第3章 不洁癖了?   还能吃得放心?   我是有机蔬菜吗?   江与然心中憋屈,光是这种触碰就让他浑身起鸡皮反胃了。倘若还被他咬,如果洁癖发作,我会不会暴毙身亡?   小心翼翼的提出条件:“大哥,我给你商量个事呗。”   “嗯,你说。”   “我真的有洁癖,而且还是晚期。洁癖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洁癖他是属于强迫性官能症的一种,是很常见又很顽固的心理疾病,简单的来说,就是神经病。只要被人碰一下,就感觉浑身难受,像是被子弹击穿了一样!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不知道和瞎子对视,瞎子会是什么感觉,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然他说了这么多,沈谦为什么会没有反应?   沉默良久,他终于有了反应。   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又开始肆意蠕动起来,“那像现在这样,你且不是已经死了?”   江与然崩溃:“哀莫大于心死……”   “嗤!”   沈谦忽而低笑出声:“真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江与然下意识地瞥了眼镜子。   不瞥还好,一瞥他脸都红透了。   身姿修长且高大挺拔的男人,微微屈着身子,近在咫尺的站在他腿分处,而只要他稍微站起来一点,脸又会贴上他刚才那个位置……   “怎么不说话了?”   沈谦没得到他的回答,站直身子又摸到了他的脸。   江与然有一种快被他重新按上去的错觉,连呼吸线都蹦紧了,“你……你放开我,不用咬的,我抽血给你喝,好不好?”   他音色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软,有一点闷闷的鼻音,听上去很委屈,又像是盛着一汪暧昧不清的水。   很有意思。   巧言令色,能说会道,和以往看见他只会尖叫痛哭喊救命的食物,全然不同。   不会是弟弟派来故意整蛊我的吧?   他到要看看,弟弟又在给他玩什么新花招!   “好吧,我放开你。不过,你别想着逃,外面到处都是丧尸,你出去会死得更惨!”   男人惨白的指尖触到了他的唇瓣。   江与然强忍着毛骨悚然的恶心,你比丧尸更恐怖好吗?“……大哥,绳子在下面一点,唔……”   沈谦却好像故意似的,在他酥软薄浅的唇瓣停留了片刻,逐渐向脸部扩展,等摸完了整张脸,才将手往下挪动。   脖子好细,嫩又,肯定很脆弱,轻轻一折就会断。   喉结好小,圆圆的又脆。锁窝有点浅,肩膀也太薄了吧,骨相应该是很美的。   胸膛……   好软好薄,肌肉并不发达,即便隔着衣料,摸上去也能感觉到皮肤细腻的程度。   这个有点磕手的是什么?   难道是……   不,只是绳子。   “摸到了,不好意思,我看不见。”   江与然想死的心都有了,你确定不是想借口故意摸我?   “嗯,你只要弄断就可以了……”   “绳子打结的地方在哪里?”   “在我后面,你……”   江与然还没说完,沈谦又胡乱地朝他胸口往下面摸去,“这是什么地方?你的腰吗?怎么这么细?你成年了吗?”   “大哥,我22了,不能往下面摸了,呜……”   沈谦的手已经摸到裙摆下方,江与然没忍住,哭了。   那种浑身过电汗毛到竖的异样感被无限放大,终是被触碰到某个点上时,爆炸开来。   沈谦摸到一截软软的东西,“这是什么?绳索的头子吗?”   “不是的大哥,你不要扯……绳头他没有温度的,也不会这么软好吗……”   一滴清泪滴落下去,滴在了男人脸颊。   他一愣,旋即抬起脸,迷惑不解的问:“你怎么哭了?”   “绳头在后面,你摸到的是……刚才我碰到你的那里……”   少年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   “哦,抱歉。”   沈谦慌忙松开了手,“我没想到,你们人类的,会这么小。”   江与然:“……”   “算了,我还是把绳子给你咬开吧,再摸下去,你肯定会讨厌我的。”   沈谦语气无辜至极,就算是弟弟派来的奸细,能当作玩具一样玩弄,倒也是种不错的消遣方式。   江与然:“……”   你他妈刚碰到绳子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   “嗯……”   他不想再多说什么,无助地垂下头,任由泪红了眼眶。   长这么大,谁敢这样摸他?   男人绑着纱布的脸再次凑近,薄唇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鲜艳,就像两瓣娇艳的玫瑰花瓣。微微上翘的嘴角,像是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的嗅觉很灵,只要闻一闻,就能知道绳子在哪里,你稍微等一下。”   他说得相当自信,削尖的下巴缓缓凑近,顺着少年细圆的脖子往下,鼻翼轻轻翕动,一路嗅着他身上稚气未脱般青涩的气息,直到下巴抵在了超短群下摆的褶皱边缘。   触到了滑腻温凉的肌肤。   两个男人的呼吸,皆是骤然一紧。   沈谦有些错愕,埋下脸对着他细腻光滑的肌肤吹气,就要贴上去了,“这里是哪里?怎么光溜溜的?”   “大哥,大哥你还是用摸的吧……”   沈谦一愣,微微抬起头,纱布间嫣红的血渍又洇出一层,他像不知道痛似的,“这可是你说的?”   江与然心尖陡然一颤。   看他这张脸,应该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吧。   “嗯,我说的。”   “不洁癖了?”   “差不多被你治好了。”   心理医生的话是对的,这种我无法接受的场面,的确可以治疗洁癖。   “哦,那我真的摸了?”   “摸吧。”   反正该摸的不该摸的,你都摸过了。 第4章 我保证不咬死你!   等绳子从江与然身上解开,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沈谦摸了个遍。   他脸红涨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沮丧地揉着有些发麻的腿和胳膊,他想找点湿巾纸擦干净自己。   如果条件允许,他更想洗个澡,换一套衣服。   系统趁机跳出来蛊惑:【宿主,你只要现在捡起匕首,悄悄往他后背扎一刀,然后再补几刀,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们就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想洗澡就洗澡,想换衣服就换衣服!】   这个条件听上去好诱人。   江与然忽闪了一下稠密的睫羽,视线落在椅子腿边的匕首上,正想弯腰去捡,沈谦却突然凑近!   带起一股裹夹他清冽气息的劲风。   伸出的手臂正好将人横在镜子墙面,又是微微屈身的动作,带血纱布上对着江与然的唇瓣,差点就要碰撞上了!   “怎么不说话了?”   江与然嗅到很浓烈的血腥味。   又无路可退,后背死死贴在了镜子上,呼吸线都掐紧了,“我……”   “我说实话吧!”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太过诡异的贴近,哭着漏了底:“你弟弟刚才塞给我了一把匕首,可是我不会用,掉在地上了,我不想被你吸血,我想捡起来杀掉你,然后逃跑。可是你……”   他想说你太可怕了。   可是这样说出来,肯定会被他当场咬死。   哽了一下,旋即改成:“你太可怜了。”   “明明瞎了眼睛,还在流血,却要装着无关痛痒的样子,你眼睛一定很痛吧?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所有的伪装,被他一语戳穿。   沈谦愣住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痛不痛。   更别说痛了吹吹。   身为最强大的异种,做为新社长的候选人,他必须做出一副近乎超神话般存在的人物。   哪怕是流血受伤,也必须强撑着不能说一个痛字。   连他的母亲,都只会说: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以后就是强大异种的首领,你必须无坚不摧,顶天立地!   他并不是无坚不摧,他也是血肉之躯,会饿会困会累,生病了也会难受,受伤流血也会痛。   终是没再说话,阴影退开了笼罩江与然的范围,伸长手臂朝放轮椅的地方摸索过去。   江与然看着他没落的背影,心底隐隐发酸。   涉世未深的小少爷哪里知道世俗险恶,从小几乎是在团从中长大,连个坏人都没遇到,更别说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异种。   只是看见他鞋尖快要套上那堆跌落的绳子,出于好心几步上前,将人一把扶住了。   “你,你小心一点,差点踩到绳子了。”   沈谦感觉到他手臂缠过来的温暖,细细软软的很舒服,力道也很轻柔,微微一愕,“你不怕我吗?”   “怕啊。”   江与然绕开绳子,将他扶坐在轮椅上。   沈谦身姿修长挺拔,这一坐上去,显得很憋屈,“那你为什么不逃跑?刚才你也有机会杀了我。”   “我连踩死一只蚂蚁都怕弄脏鞋子,你让我杀人,我做不到。”   江与然将那把匕首捡起来,在沈谦面前晃了晃,确定他看不见,才把匕首小心翼翼的别在了腰间,留着肯定有用。   “至于逃跑吧。”   他环视一周,发现这个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走正门肯定有人把手,就算他弟弟放水,也不可能让一个炮灰逃掉吧?   而且背景是末世,他可不想去丧尸堆里找吃的,能在这里当条咸鱼不香吗?   “我觉得我逃出去,肯定也会被你弟弟杀死。可能留在你身边,安全系数要高一些。”   沈谦唇角抑制不住朝上扬起,“看来你也不傻。不如你留下来照顾我,等我眼睛好了,我放你走怎么样?”   江与然显然没想到,他也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你会咬我吗?”   “会呀。”沈谦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咬行不行?”江与然有些绝望。   沈谦惨白的十指交叉,托住了下巴,仿佛在认真斟酌,良久:“我保证不咬死你。”   江与然很快就明白了那把匕首的用途,沮丧地又从腰间拔出,“你不用咬,你如果想喝血,我可以割手腕,放血给你喝。你看这样成吗?” 第5章 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沈陌回来的时候,意外没有看见他想要的画面。   他一路走,一路幻想着,向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哥哥,此刻因为眼瞎,肯定被那个食物捅得狼狈不堪。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那具比他完美修长的身体,浑身裂开破碎鲜红的口子,被自己的血液弄脏衣服,是一副怎样有趣的画面。   肯定比他只瞎了眼睛,要精彩得多。   然而,推开门,他只看见这样一副画面:   没了丑陋胶布的遮挡,那个半人类,真的可以用漂亮甚至精致来形容!   他面皮极薄,白皙的肌肤全部红透了,连耳垂都是欲滴的颜色,加之两瓣被胶布粘得微微红肿的唇瓣,就像一道点缀着诱人樱桃粉红色的小蛋糕   小蛋糕正乖乖趴在他哥哥的腿上,小声抽噎着,雪白细嫩的手腕还缠着一条从百褶裙上扯下来的碎布!   匕首扔在一边,上面沾染着嫣红的血迹,不过不是他哥哥的,从气味可以判断出,是那个食物的!   而他就像是一只温顺乖巧的猫儿,哪怕被主人割掉了一块肉,也不知道反抗,只是乖乖伏在主人脚边,傻乎乎的舔舐着伤口。   这么漂亮又乖巧的东西,真的想抢过来狠狠占有啊!   沈谦听到开门的声音,忽而刹住的脚步音,唇边漾起好看的笑容,久久不能消散,“是弟弟回来了吗?新社长候选人的活动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惨白修长的手搭在江与然耳鬓,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少年软软毛绒绒的碎发,虽然眼睛上的纱布又红了许多,可男人看上去,却是一副很享受悠闲的样子。   沈陌缩了缩瞳孔。   “看起来哥哥这边更有意思呢,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嗯,你送来的食物很有趣,我决定养着他,弟弟你不会也想要吧?”   沈谦很自然的拉起江与然,像摆弄一个布偶娃娃,将人放在了自己腿上,“我们刚才,还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我记得弟弟是不会碰脏了的食物的呢。”   少年雪白的大腿被惨白指尖分开,裙底隐隐可见白色的浊迹。   而他一张漂亮精致的脸蛋,涨得通红,不敢见人似的,羞耻的埋在了沈谦胸膛。   沈陌妒恨得牙痒痒,眼睛都瞎了,还有心思和一个食物做那种事情?   “呵,弟弟当然不会要,这么个玩意儿,就当送给哥哥消遣,打发以后漫长又无聊的时光吧!哈哈哈……” 第6章 跟我一起睡   夜幕降临,星河流转。   江与然被带到沈谦的房间。   “对不起,刚才是迫不得已,才用了那种办法,不然弟弟肯定会把你抢走的。”   沈谦彬彬有礼地给江与然道歉,可能弟弟也特意想让他留下来,不如顺了他的意,看他到底又玩了什么新游戏。   指尖还残留少年的体温,他可能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以至于没两下,就出来了。   江与然夹了夹腿,羞耻地垂着头,脸颊还烫得厉害,“我可以洗个澡吗?”   “嗯,正门旁边是浴室,门口的储物柜有没拆封的牙刷,衣柜里有我的衬衫,如果你还想换衣服的话。”沈谦又摸索着站了起来,“不过麻烦你先扶我到床上去,我想休息了。”   江与然发现只有一张床,连沙发都没有,扶他的同时,忍不住小声询问:“那我睡哪里?”   “跟我一起睡。”   沈谦说这话的时候,又有些好笑,他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和一个食物睡觉是什么滋味。   “啊,我……我洁癖,我从来没有和别人睡过觉。”   江与然可不想和他睡同一张床,尤其是自己割了手腕喂完他血,他又以弟弟会发现破绽为由,把手伸进他裙底,给他弄出人生的第一次后。   “那怎么办,我房间只有一张床。而且我们睡在一起,弟弟也不会怀疑。你在我身边,我保证能让你活命,等我眼睛好后,就放你走。”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低沉的尾音延了出去,磁性很强,让人不容置喙。   江与然有种被大灰狼骗到窝里要被吃抹干净的错觉,目前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答应:“好,不过你得保证,不能碰到我。”   “好。”   沈谦爽快答应,心却是沉沉的,他好像并不怕我,而且还很乖,碰他那里也不知道反抗。   弟弟派他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让我沉沦在他的温柔乡里?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少年身。逐而萎靡不振、夜夜笙歌、酒池肉林、荒淫无道吗?   弟弟会有这么好心?   还有,我的眼睛,真的会好吗?   ……   虽然是异种的住所,可这里的配套设施齐全,和江与然住的房间差不多,只是小了许多。   浴室里还有热水,沐浴露洗发水一应俱全。   和心理医生说的水源弥足珍贵截然不同。顶多算是简陋。   江与然脱掉小短裙,举高划伤的手臂,一只手痛痛快快地洗起热水澡。   只是沈谦看不见,否则他肯定会看见,举高手臂像跳天鹅舞一样洗泡泡澡的少年,是怎样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盛宴。   不像现在这样,他只能隔着浴室门板,听着隐隐落水音,脑补一下软嫩青涩的小东西被他扑到在花洒底下啃咬的画面。   洗完澡,江与然又纠结了,浴室里只有沈谦的浴巾,没有他的。   “那个……”   他光着还在滴水的身子,从浴室门探出湿漉漉的小脑袋,“先生,你,你还有干净的浴巾吗?”   沈谦已经躺在了床上。   床头壁灯洒落下来的灯光,给他惨白的脸颊铺了层橘滟的暖色,却又沉溺在了他眼部绑着纱布的鲜血中。   仿佛那些灯光,在触碰到血纱的瞬间,又被无声的吸了进去。   说不上多恐怖,更多的是让人心疼。   他却若无其事的回答,“没有呢,你可以用我的,我很爱干净的,浴巾每天都有人来换洗,我今天又没用,你可以放心使用。”   江与然勉强用他的浴巾擦了擦身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浴巾上还残留有他独特清冽的气息。   他不会是骗我吧,正常人怎么可能天天换洗浴巾?除非是我。   衬衫上也有他的气息,而且比浴巾上更浓,不过总好过那条短裙。   等走到床边,他才想起什么,又问:“你今天不洗澡吗?”   “呃,我就不洗了,眼睛不方便。当然如果你嫌脏,可以帮我洗一下。”   沈谦很自然的往床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江与然当然不可能帮他洗澡,“呃,那你还是不要洗了,我不嫌弃你脏。”   “嗯,那我睡了。”   沈谦直直地身子占了大半张床,惨白的手指交叉,放在胸前,唇角微微上扬,像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与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睡了没睡。   真要往这人身边躺下,半夜醒来,会不会被吓死?   不过谁让他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一到了作息时间,困意止不住一般来袭,加上人生第一次已交待,终是撑不住疲倦,犹豫了一会,乖乖在他身边躺了下去。   系统:“……”   系统想和他说话来的,可他头一沾枕头,稠密的睫羽一阖,人已经睡着了。   系统:这样你也睡得着,你知道你是和谁在睡觉吗? 第7章 美食诱惑吗?   虽然现在是初夏,温度还算怡人,可到了半夜,气温骤降,沈谦的床上又没个被子,江与然被冻得瑟瑟发抖。   迷迷糊糊地四周拱了拱,很快寻找一个温暖的热源,便朝那边靠了过去。   沈谦一直醒着,旁边熟睡的食物发出浅微的呼吸声,又有很淡类似于奶昔的体香弥漫在空气里,太诱人。   他很想翻身一口咬住他。   好在他并不饿,最关键是,眼睛太痛了。   白天还不觉得,到了晚上,麻药可能过去了,那种能钻入骨髓的痛,仿佛化成了实质,从眼部一点点地蔓延开来,直达四肢百骸。   又像是漫无边尽的黑暗,要将他浸透,逐渐腐蚀。   就在他痛得受不了、紧抿着唇、惨白指尖揪紧了床单时,腰上突然缠过来一条软绵绵冰凉的东西。   接着腿上也缠了过来。   江与然做着模糊的梦,梦见爸爸给他买了人形大抱枕,抱枕自带发热功能,面料很舒服,是纯棉不掉毛的,自己刚好很冷,就抱着抱枕睡觉了。   很快,人形抱枕的胸口,又贴上来一个软乎乎圆圆的东西,即便隔着衣料,他也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浅微热气。   似乎这样并不够温暖,腿上的软绵绵成功寻找到他的腿缝,并挤钻了进去。   江与然感觉裸露的大腿触到一个温暖的热源,不再拱来拱去,抱住抱枕安分睡觉。   还在抱枕胸口蹭了蹭,发出满意的呼噜声,似乎很享受。   沈谦浑身不自在起来。   就像一个做了眼部手术的病人,晚上痛得睡不着觉,躺在旁边的面包突然自己贴了过来,还缠在自己身上胡乱磨蹭,夹紧……   恨不得把自己塞进他身体里。   这算什么?美食诱惑吗?   说好的洁癖呢?   本是想两脚踢开他的。   可他身上散发的体香,和软绵绵的身子,又好像能让人缓解痛苦的糖衣炮弹,竟然让他的眼睛,不是那么痛了。   沈谦听着他微妙的呼吸声,呼吸着他淡淡的体香,一时没动,不知不觉中,竟也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江与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不醒不知道,一醒吓一跳。   他昨晚抱着的人形抱枕,竟然变成了沈谦!   而他惨白的指尖,正按在自己脑袋上,一根手指还搭在眼睑位置!   自己光溜溜的大腿,正抵在他……   他一抬头,瞬间对上那张绑着纱布的脸!   清醒清醒!我一定是在做梦。   系统滑稽的声音让人无法逃避现实:【宿主,你没有做梦,你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系统很无语啊,这样的宿主是指望不上他干掉反派了,只能指望他能不能说服反派,让他不杀小娇妻。   江与然听到这话有点恼怒,揪起沈谦的衣领就想把人拽起来,“你说过不碰我的!”   沈谦被他吵醒,脸朝这边偏了偏,声音懒懒的,带着朦胧睡意,“干嘛,是你先碰我的好吧?”   他动了动腿,压住一条软绵绵的东西,又凑过来吹气,“而且,你还故意往我腿缝里钻呢。”   江与然没能把他拉起来,还把自己拉倒贴在了他身上,鼻尖一下子撞上他喉结,脸颊瞬间红透,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所以然:“你……你……我……”   “你还故意扑到我身上?”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可沈谦说这话的时候,唇角是往上勾去的。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沈陌带着一名医生走了进来,当他看见床上的一幕,微微蹙起眉。   少年身上只有一件过于宽大的白色衬衫,光溜溜的大腿细长圆润,正和沈谦的腿纠缠在一起,两人以一种暧昧不清的姿势,紧贴在一起。   他原本以为,就算沈谦昨天和那个食物发生了点什么,他也会因在晚上眼睛的疼痛,而发狂。   之所以能确定他会痛得发狂,是因为他让医生在麻醉剂里做了手脚。   他早上过来,就算看不见他被食物杀死,也会因为发狂而把食物咬死,加上看不见,肯定会弄得满屋子狼藉。   到时候,他就可以把这些拍成照片,公布给大家看,他的哥哥因为眼睛失明,疯了。   虽然他们吸人类鲜血,可也因为人类越来越稀少,有明文规定,不可以随便咬死食物。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看到的竟然是这样可以用香艳来形容的场景。   懵了一会才笑着说道:“哥哥,你昨晚睡得好吗?我给你带了医生过来,你该换药了。” 第8章 有食物暖床,挺舒服的   “哦,是弟弟来了呀?”   沈谦下意识地将江与然压在了身下,饥饿期护食的野兽一样,自己眼瞎顾不上,既然还有心思担心一只食物会不会被人抢跑。   又懒散的伸了下腰,“昨晚睡得还行,有食物暖床,挺舒服的。”   沈陌明显留意到他细微的小动作。   瞎子哥哥看不见,那块看上精致诱人樱桃小蛋糕的大腿根部,被压了个正着。   小蛋糕估计是害羞,在瞎子哥哥伸腰的瞬间,肌肤薄嫩的脸颊,倏地刷上欲滴的浅红色。   好乖!   好想咬一口!   妈的羡慕嫉妒恨呀,凭什么随便给他送个食物,他都能捡便宜似的得到个最好的?   而我的那些食物,不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就是哭哭啼啼的娘们,哪一个有他乖?   想要!   沈陌看得眼眸微眯,嘴上却挂着笑:“哥哥不准备起来换药吗?”   江与然被他压住光溜溜的小与然,很是不好受,更何况还有两个人看着。   慌忙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凑在他耳根小小的声:“我扶你起来吧。”   听得沈谦心情莫名就很愉悦,反过手去摸他,若无旁人道:“好,你扶我起来。”   这一摸,指尖一下子触到江与然柔软的唇,他赶紧把人手抱住,往怀里塞,扶着人小心翼翼坐起,脸颊又添一层红粉。   沈陌严重怀疑自己一大早上跑到这里来,是来干什么的!   来看他们撒狗粮吗?   只能把怒气撒在医生身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换药?!”   “是,是,沈二少。”医生刚才也是看得面红耳热,原地懵逼不知该干啥,这会听到沈陌命令,慌忙推着小推车上前,拿起瓶瓶罐罐开始配药。   整个过程谁也没说话,江与然有些不自在,视线不自知落在了医生的手上。   他有些奇怪异种怎么不用输液的吗?   小推车上的药他几乎都认识,是些很廉价的消炎药止痛药之类。   因为洁癖,加上他爸有几家大型制药厂,他从小就在研究哪些药能有效杀菌,所以认识药品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医生。   他在麻醉剂里加兴奋剂是几个意思?   “你等等。”   他打断了医生的动作,轻飘飘的挑起眉眼,清软的声音冷淡起来:“你给他用的什么药?”   几个人显然没料到,一个食物敢用质问的语气,问一个异种医生。   医生不知该不该答,只能求助的看向沈陌。   沈陌一脸笑嘻嘻,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你是觉得,我这个亲弟弟,会在哥哥药剂里,下什么毒吗?”   江与然翘起眼尾与他对视:“下没下毒,我不知道。可你用的那些药,我就知道了。你这个亲弟弟,倒是很爱你的哥哥呀!不但给他用最廉价的药,还在麻醉剂里加兴奋剂,是想让他的眼睛彻底坏掉吗?”   “……你!”   沈陌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食物敢这样跟他说话,而且还戳穿了他让医生安排的药!   江与然虽然洁癖,但也年少轻狂一身正义。   更无法容忍这种亲弟弟残害哥哥的事情!   他玉指一伸,从医生手上顺走那瓶兴奋剂,发音标准的读出药瓶上的英文,然后怕他们不懂,又用中文翻译过来:“XXoo,拟交感神经胺类药物,主要用途,导致细胞和器官功能异常。产生过敏反应,损害免疫力,引发各种感染……”   翻译完,稠密的羽睫一挑,眸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定格在医生脸上,宁静得就像月光下静谧的湖水,“医生,你需要解释一下吗?” 第9章 被怀疑   “这个……这个……”   医生皱着一张微胖的方墩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以为沈谦看不见了,他们就能为所欲为,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小妖精!   这个半人类不但生了张极具欺诈性、人畜无害漂亮的皮囊,拥有惹人垂涎芬芳的血液。居然还了解各种药物,在人类越来越稀少的如今,这可以称之为珍惜动物吧?   怎么就被买到了异种手上做为食物了呢?   整个屋子气压骤降。   沈陌脸色迅速黑沉下去,瞳仁偏小的眼眸一敛,像匹饿狼露出了凶恶的光。   他突然凑近江与然,一把掐住他细长的脖子,“你居然了解这么多,不会是人类派来的奸细吧?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咳……”   江与然被他掐得气紧,细嫩指尖拼命掰着他的手腕,可根本像是葱根挑铁钳,纹丝不动,纯粹浪费气力。   但他也不畏惧,“混蛋,把你的脏手拿开!本少爷能有什么目的?就是单纯看不惯你这种斯文败类,你哥哥的眼睛,也一定是你害瞎的吧,咳……”   “你再说一句试试!”沈陌显然是动了杀心,加大力道就要将江与然活生生掐死!   “够了。”   关键时刻,坐在床边的沈谦,沉声阻止了他的恶行,又命令:“小洁癖,过来。”   沈陌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他哥哥,一把丢开了江与然。   江与然被他丢得一个趔趄,后脑勺重重撞在床头柜,发出咚地闷响,痛得他倒吸冷气,唇瓣都在小幅度颤抖。   沈谦寻着声音伸过来一条长腿,踢到了他软在地上光溜溜软绵绵的腿,手也顺势摸索过来,也不管揪住了他哪里,提溜着人往上拉,“弟弟只是在跟我开玩笑,你发什么神经?”   江与然被他揪到了下巴。   刚刚脱离沈陌的魔爪,又被沈谦拧着下巴扯,头又被撞得晕乎乎的,根本没力气再说话,软趴趴靠在沈谦肩膀喘气,手缠住他胳膊,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有安全感。   沈谦别过脸面向沈陌的方向:“对吧,弟弟?”   沈陌看着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小蛋糕,还这样黏着他,得不到的,真想毁掉!   “是呀,我只是在给哥哥开玩笑呢。既然这位食物先生懂得这么多,哥哥还要医生干什么?换药这种事情,就交给他来做吧!”   他暗暗捏了下拳头,“要是哥哥的眼睛在他手上废了,呵呵,父亲怪罪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说,是哥哥执意要这个食物换药的!   沈谦心中却好笑,有意思,让一个食物替我换药?   你们确定不是联合演的好戏,故意让他给我换药的吧?   还没回答,却听肩膀上的人弱弱说道:“我换就我换,也比你们给他乱用药强!”   “好,医生,我们走!”   沈陌奸计得逞般笑了一下,留下小推车带走医生。   他们一走,江与然慌忙松开沈谦,忍住头痛翻找起小推车上的消毒药品,好在他找到了一瓶酒精,赶紧用棉签沾着,擦拭起被沈陌掐过的脖子。   “你们费劲心思的演这出好戏,是什么目的?单纯想把我彻底弄瞎吗?”   身后的沈谦突然轻飘飘的开口。   江与然顿住擦拭动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捻着根棉签偏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怀疑我跟你弟弟是一伙的吧?大哥,我刚才是在帮你呃!” 第10章 你别乱动,我帮你……   “你是不是在帮我,我不知道。”   沈谦捏了捏惨白的指尖,交叠着双手放在了膝盖上,绑着纱布的俊脸微微侧着,落在一片背光中,勾勒出美好惊艳的轮廓,却显得有些阴郁。   “但是你所有的反应都和一个正常的食物不一样。你并不怕我,或者是说我们。如果你和弟弟不是一伙,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突出性感的喉结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正如弟弟所说,你不会是人类派来的奸细吧?”   本来什么都没做,本来全部都是出于好心。   可男人的声音震慑力极强,本来没有的事,被他说出来,好像就变成了真的一样。   江与然没来由地一慌,手脚都有些局促了,“我……”   仿佛被拆穿了一样,连话都接不上了。   沈谦察觉到他的慌乱,嗅着他香甜的气息,突然有些惋惜,果然全是假象。   在这个残忍如同炼狱的世界,无论是异种还是人类,哪怕没有智商的丧尸,都在为了生存拼命。   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出于好心去心疼谁。   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他轻笑一声,语气透露着彻骨的寒凉:“呵……被我猜中了?”   江与然莫名就很委屈。   虽然他的确是被系统安排过来杀他的,可从头到尾,他压根没想过要对这样一个瞎子下手。   就算是他那个坏心眼的弟弟,他也只是想揭穿他丑恶的面目,毕竟杀人这种事,是该警察叔叔监管的范围。   “我没有。”   他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开始动手给沈谦配药,尽管被怀疑,答应了别人的事,还是得履行。   “没有?那你的行为异常,又懂得配药,又要该如何解释?”   沈谦根本不信他。   江与然听到这话瞬间恼怒了,“我该如何解释?那谁他妈又能给我解释一下,我好好的生活在21世纪,出门有司机,做饭有保姆,还有土豪老爸老妈给钱花……却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鬼地方!”   “还要面对你们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靠吸人血生存的怪物!我他妈说什么了吗?你不是很牛逼吗?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   要是换着以前,他肯定会把这个小推车砸了!   可刚要动手,又担心沈谦会没有药换,最终只是泄气似的,踢了一脚床头柜。   却被踢得脚痛。   他忘了自己连鞋子都没有。   忙提起腿一看,瓷白圆润的脚趾头,此刻被踢得一片红肿,痛得眼泪都快跌落。   原地抱住脚心疼的跳了一会儿,见沈谦没吱声,又垂头丧气的配起了药。   沈谦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21世纪他知道,不过现在是26世纪。   那是几百年前了吧?   意思他莫名其妙从古代到了现在?   出门还有司机,做饭还有保姆,还有土豪老爸老妈给钱?   他莫不是有妄想症?   之前他也说过,那什么洁癖是神经病。   难道他是神经病患者?   不会是他为了想留在这里故意瞎编的吧?   可听语气也不像撒谎啊!   管他呢,先静观其变吧。   难道我一个强大的异种,还惧怕一个区区的食物不成?   思索间,江与然已经配好了药,气还未消,嘟着嘴来到他身边,把裹着药的纱布往他手上一塞:“药给你配好了,你自己换吧!”   万一他真的是神经病,那么配出的药,能用吗?   沈谦没动,“我看不见,怎么换?”   “你,我……”   江与然舌头打结,好半天才纠正过来,瞅着他眼睛上快要被浸透的血纱,心尖微颤,“我有洁癖,我……”   我要怎么给你换啊?   而且看着好恐怖的好吗?   “可是你赶走了医生。你也答应过要帮我换。男人,不能说话不算话。”沈谦只是想看看,他是真的神经病,还是人类派来的奸细。   他要是真换,感受一下他的手法就知道了。   毕竟人类的奸细肯定受过专业培训,手法一定很娴熟。   不过目前可以确定,他不会杀他,因为他有很多动手的机会。   那他费尽心思的接近我,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呢?   江与然没好气地回了句:“刚才又怀疑我是奸细,现在却又要我换药!大哥,你不觉得打脸吗?”   “打什么?”   沈谦开始觉得,他可能是真的神经病,不然为什么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算了,反正两个世界的人,说了你也不懂。”   江与然见他脸上纱布又洇出一层鲜红的血渍,终是于心不忍,伸手小心翼翼替他解纱布,“你别乱动,我现在帮你换药。”   他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眼部手术,才导致血不停地涌出。   或者更好奇,这个俊美得如同妖孽的男人,生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可当莹白细嫩的指尖一层一层剥开带血纱布时,他整个人瞬间不好受了! 第11章 吹吹就不痛了   他彻底被震撼到了。   浑身像是过电瑟瑟颤栗,瞳孔抑制不住开始地震,稠密睫羽像是欲飞的蝴蝶,不停扇动着翅膀。   终是眼眶一热,有清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他要用怎样的语言去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   或者说,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鬼手术?   现实版的挖人眼睛吗?   没错,沈谦的整个眼部组织,已经被挖掉了,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眼眶位置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   眉形却是很好看的,又拥有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俊脸,就好像有人嫉妒他的美貌,而故意残忍的挖掉了他的双眼。   血水在鲜红翻开的内部组织里氤氲,像是两个带着窒息压抑感的血漩涡,触目惊心的!   难怪会不停洇血。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却不痛不痒不在乎,没心没肺没感觉地和他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都是装出来的吧?忍着吧?扛着吧?   其实他也很痛的吧?   以至于江与然仅仅是看一眼,就哭了。   “你忍着点,可能会很痛……”   想用最快的速度,把药换上去,奈何指尖抖得厉害,眼泪又模糊着视线,甚至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你哭什么?”   沈谦听出他在哭,皱了皱英气逼人的长眉。   “我没哭。”   知道他看不见,江与然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可还是有更多的眼泪簌簌落下,甚至有几颗,跌落在沈谦忽然伸过来的惨白手心。   他蜷起修长的指尖捻了捻,感觉到一些温热的湿意,不解的问:“那这是什么?”   “我感冒了,流的鼻涕,现在腾不出手擦。你别乱动,我把纱布给你绑上……”   江与然实在受不了,对着他那张帅得一逼却顶着两个血洞洞的脸说话,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想把纱布给他缠上去。   沈谦却捧上了他的脸,指腹肆意在他脸上触摸,游走到眼角位置时,微微顿住,“你鼻涕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江与然:“……”   江与然不想和他多说,任由他摸着把纱布遮了上去。   沈谦感觉到一丝凉意附在了眼部,药物刺激得更加疼痛了,他吸了吸气,惨白的手从江与然脸上滑落,揪紧了他的衬衫衣领,咬唇闷哼了一声:“痛。”   江与然指尖一抖,心尖跟着颤了几下。   下意识弯腰,捉起唇瓣对着他的眼部轻轻吹气,“不怕,吹吹就不痛了。”   小小温热的暖风徐徐而来,伴随着少年淡淡的体香,酥酥麻麻的,像是轻柔的小羽毛刷子,缓缓抚摸着伤口的疼痛,搞得沈谦心里痒痒的难耐。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两瓣摸上去细软的唇,微微撅起来吹气时,是怎样一副诱人的画面。   肯定粉粉嫩嫩的,就像樱花的花瓣一般漂亮。   好想凑上去咬一口。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   在无尽的黑暗中嗅着他的气息,像是抓到几颗闪亮的星星,揪着纯白衬衫领口的手,很轻易就绕到了雪白脆嫩的后脖子。   不用摸索,迎着他吹过来的热气,往上一凑,和沈谦想向的一样,他成功捕获了他的唇瓣。   江与然被他捕获得猝不及防。   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大脑翁一声轰鸣,整个人都已经傻掉了。   除了惊恐地睁大眼睛,什么也不知道做了。   沈谦触及到从未有过的柔软,像是有某种无法言语的魔力,引诱着他往更深处探讨。   他没忍住,本来只是想咬他嘴巴的他,魔怔一般用自己的唇轻轻碾过那两瓣柔软,逐而厮磨、舔舐、亲吻……   终是没能抵御住太过诱人的气息,舌尖朝他紧阖的牙关探去。   他内里的滋味,更是妙不可言,像一小块融化的巧克力乳糖,丝丝缕缕的甜化成可口的汁液,一点点侵噬着沈谦的理智。   快要引发战火了。 第12章 你好心帮他,他却想……   外温里热的舌尖一点点探过颗颗莹白整齐的牙齿,带着凉凉的湿意,像片软软的小铲子,很轻易就撬开了牙缝。   接着像一条游龙,浩浩荡荡朝更深的地方钻去。   像个攻城掠池的侵略者。   直到他触及他过分软嫩多汁的舌尖,江与然浑身一个机灵,触电一般,从傻傻的懵逼状态中回过神,一把推开沈谦,又恼又惊:“你,你,你干什么?!”   他退得太快,以至于沈谦的舌尖被他牙尖磕了一下,不痛,像是小猫的乳牙,轻轻扎过,连皮都碰不破。   说不出的酥爽感,很有意思。   沈谦舔了舔唇,仿佛意犹未尽,唇角有漂亮的弧度漾开,“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眼睛实在太痛了,这种方法可以缓解疼痛。”   江与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得天衣无缝,他一时竟然找不出破绽来,脸红得仿佛田地熟透了的番茄,“可是,你……你……”   “我又没咬你,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你放心,我是不会咬你舌头的。我的纱布还没缠好,你过来帮我绑一下。”沈谦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江与然大脑还出于严重脱水状态,心跳乱了节奏,毫无章法的鼓动着,像是要撞出胸腔一般。   一时又慌然无措,听他命令式的吩咐,像是傻/逼附身,傻乎乎的硬着头皮,给人缠好纱布。   直到系统跳出来,一语惊醒梦中人:【宿主,你好心帮他,他却想上你。你傻不傻?】   江与然:“……”   江与然欲哭无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这个帅得一逼脸上顶着两个血洞洞的男人,夺走了他的初吻。   还好刚才他给他敷上了纱布,不然这个初吻,怕是只有用惊悚来形容吧?   他妈的,就算是这样,也够我用一生来回味了好吧!   谁他妈的初吻是被吸人血的怪物夺走的?还是眼睛只剩两个血洞洞的怪物?   我是该作呕还是害怕?   可为什么刚才两种感觉都没有,还有点怪怪类似于很爽的感觉?   幻觉!   这他妈真要是爽,那我的口味未免也太重了吧!   所以肯定是幻觉!   沈谦见他半天没声音,又伸过来手摸他,“怎么不说话?你饿吗?我叫人给你弄点吃的来?”   “不,我不饿。”   他像避开瘟神一般,避开沈谦的惨白修长的手。   沈谦很客气的说:“哦,我饿了,你能弄点血给我喝吗?”   “不是吧,你昨天才喝过血?现在又要喝?”江与然有些心疼的看向自己细嫩的手腕,上面伤还在痛好吗?   沈谦并不是很饿,只是意犹未尽,还想碰碰他,摸摸他,抱抱他,如果可以,他还想再亲亲他……   “呃,你们人类每天都要吃三顿饭,我们异种一天一顿不过分吧?”   江与然莫名就有些气恼,“三天一顿不香吗?”   “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   “饥饿会导致异种发狂,尤其是一个受伤期的异种。”   江与然记起沈陌掐他脖子的力道,要是这种东西发狂了,肯定极其凶残。   到时候就不是一点血能抚平他的了。   搞不好还会把自己撕碎!   他别无选择,只能扯掉手腕上的碎布,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送到沈谦唇边,“你吸吧。”   沈谦嗅到他血液的芳香,脑海中勾描出软乎乎小少年嘟起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唇边不自知漾开了笑容。   明明嗅着他的气息,可以一把逮住他的手,可他假借看不见,胡乱往前一捞,顺势便搂住了江与然的腰,而后把人按在了自己腿上。   江与然终于开始怀疑,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你明知道我有洁癖,还故意用这种手段摸我,刚才还……”   他一想刚才那个不着边的吻,视线不自觉落在沈谦缠着眼睛的纱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药起了作用,已经没有血液浸出来了。   可是这个男人不但不感谢他,甚至还趁机羞辱他!   对,就是羞辱!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怒意是怎么来的了!   仿佛察觉到猎物发现自己闯入了陷阱,有逃跑的预谋。   沈谦规矩了一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真的太痛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江与然无言以对,总觉得有逻辑不通的地方,就像被人套路了一般。   直到男人的唇瓣覆上他的手腕,唇齿紧贴着肌肤传过来的软湿温热,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尽管血液在被抽离身体,明明很痛,可沈谦却是连舔带吸,甚至可以说是亲吻一般,吮吸着他的手腕……   吸个血而已,要不要弄得这么……色/情?   他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酥酥麻麻的像是诡异的电流,闪着耀眼的花火,一点点从手腕上溢出、升温、蔓延,逐渐抵达四肢百骸。   最后,他羞耻的发现,自己居然被他,弄石更了。 第13章 你养的食物还是祖宗?   【宿主,快醒醒!】   江与然在沉沉的睡梦中,被系统滑稽的声音唤起一丝意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香辣的食物气息。   还有隐隐的说话声音:“他估计很久没有进食了,等他醒了,你提醒他多喝点热水,然后再让他吃点东西。”   而后是沈谦慵懒磁性极强的声音:“嗯,知道了。我继续吸他的血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食物不健康并不影响我们的吸收。”   “我说的是他。”   “哦,他呀,他最多是引发贫血,可能以后晕倒的次数会增多,你习惯了就好,大不了吸死了又重新买一个食物呗。”   江与然大脑昏昏沉沉的,他记得自己给沈谦换完药后,他又要称饿跟他要血喝,他把手腕递给他吸来的。   他吸得很色/情,还把自己给吸石更了。   他又羞耻又庆幸,庆幸的是沈谦眼瞎,根本看不见他的窘迫,否则一定丢死人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大脑越来越昏沉,最后既然睡着了。   系统:【宿主,你不是睡着了,而是晕倒了。你被买过来的时候,人贩子不想浪费资源,只给你喝了一点冷水。以至于沈谦吸血就把你吸晕了。】   眼皮还太沉重,江与然没办法睁开,也不想和系统对话,又听到沈谦在问:“我的眼睛还有救吗?”   陌生男人的声音沉了会才响起:“虽然我们异种有很强大的自愈能力,不过你的眼部组织严重受损,说实话……”   像是怕沈谦难过,他顿了顿,继续道:“希望微乎其微。”   空气突然安静。   江与然听到这话,沈谦顶着两个血洞洞的俊脸,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最关键是,他还被他夺走了初吻!   一想到那个可以堪称诡异的吻,江与然总算从昏沉中惊醒。   张眼便看见,偌大的落地窗窗帘被拉开了,窗外有颗遮天蔽日的香樟树。透明的阳光穿过绿意波动的树叶缝隙,投下一簇簇涌动的光影。   有几圈明亮如水的光斑,正好肆无忌惮的散落在沈谦身上,将他本就惨白的肌肤,映得极其不真实,仿佛他整个人都是光影堆砌出来的,一碰就会碎。   他身旁的柜子边,侧倚着一个穿白大褂的陌生男人。   男人生了一双轻佻的桃花眼,明明身着白大褂,领口的纽扣却解开了几颗,里面什么也没穿,露出一点过分发达的肌肉,又有头如火的红发,配上懒散斜靠的姿势,看上去不正经极了。   江与然揉着鬓角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茫然的看向他们:“发生了什么?”   “喲,宝贝儿,醒了?”   陌生男人嘻嘻一笑,收起交叠靠在柜子上的长腿,朝江与然走过来,并伸手向他示好:“你好,我叫张遇,是这里的负责医生。”   果然不正经,宝贝儿张开就来。   还好我不是女生,否则跟这种男人说话都会怀孕!   江与然有洁癖,不但没和他握手,反而警惕性的把手藏了起来,“所以他眼睛的手术,是你做的?”   张遇愣了一下,他见过护食的主,没见过护主的食,“当然不是,我刚刚才回来,听说他眼睛受伤了,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进来就撞见了被他吸昏的你!”   “哦,然后呢?”   江与然挑眸瞥了眼窗边的沈谦,他还坐在轮椅上,半张脸对着洒落的阳光,仿佛还沉浸在张遇那一句“希望微乎其微”中。   “然后我就把你放在床上了,还给你检查了身体,发现你是饥饿导致的,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桶泡面,热水一杯!”   张遇一副你看我多贴心的表情,伸出去的手没被握,也不尴尬,很自然比划到床头柜上的泡面和热水。   江与然这辈子都没吃过泡面。   视线朝他手比划的方向挪移。   方便面盒子的广告图片上,铺着几块厚实惹人垂涎的牛肉切片,还有青翠欲滴的菜叶点缀。   看上去和他家保姆阿姨做的香辣牛肉面有些相似,不过香味要浓郁许多。   他好心情的洁癖没有发作,把自己也挪过去。   然而揭开盖子,里面只有黄灿灿扭曲的面条,配着香辣劣质的汤,汤里只漂浮中两颗很小的泡椒。   他一瞬间没了胃口,翘起眼尾瞥向张遇,“你把牛肉都吃光了?”   张遇眨了眨眼睛,摇头:“不的,我只吃人肉的。”   “那为什么图片上有牛肉,里面没有?”   “宝贝儿,实物和广告有一定的区别。更何况现在末世,能弄到人类的食物就不错了,你凑合一下?”张遇很有耐心的解释。   江与然少爷脾气蹭蹭上脸,扔掉一次性叉子,“不吃了,这和我平时吃的面根本不一样。”   张遇有种伺候不好他,就像犯了天大罪过的错觉。   转身看向沈谦:“我说沈先生,你是养的食物还是祖宗?”   沈谦唇角微微一卷,漾起好看的弧度:“我说过,他很特别。你先出去吧,让我来和他说。”   张遇“啧”了一声,又看向江与然:“宝贝儿,你可要照顾好这位沈先生呀,多开导开导他,没事让他多晒晒太阳,这样对他的康复才有帮助。”   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你配的药不错,以后换药这种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   江与然:“……”   江与然差点没抄起泡面桶扣到他头上,“你等等,既然你是医生,为什么你不换?”   张遇将沈谦的轮椅推了过来,“我也想啊,不过这位沈先生指名道姓要你换。”   他捞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水表,又拍怕沈谦的肩膀,“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一走,屋子里的空气被泡面气息扰乱,显得有些闷。   半晌,沈谦率先打破沉默,伸朝江与然这边摸了摸:“小洁癖,你感觉好点没?”   江与然险险避开他伸过来的魔爪,有气无力的答:“不好,肚子饿。” 第14章 泡面有毒   虽然他避得及时,可沈谦的指腹,还是擦刮到了一点他的耳尖。   脆脆软软的,带着一点撩人的温热,不着痕迹地擦过,十指连心,勾魂撩肾,像是藏着很隐秘的亲昵。   又记起他晕倒时,他触到他滚烫的那一小截硬……还没有他手指长,一把就能握满……   将来他要是和女孩子结婚,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对方。   不过什么都是小小巧巧的,应该是副玲珑精致的模样,看颜值也够了,至少那个女孩子不会亏。   算了,还是不要便宜别人了,这种人间尤物就让我来把他收了吧!也当为民除害!   沈谦下意识将那根触碰到他耳尖的手指,蜷进了掌心。   仿佛这样做,能让他的温度残留得更久一点。   表面却不动声色:“饿了怎么不吃泡面?我们这里的食物,都吃这个。”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被山珍海味伺候惯了,鼻子和舌尖一样娇贵,哪里受得了泡面劣质香料包的气息?   嫌弃地瞥了眼泡水太久已经发涨到半指粗的面条,“不要,才不吃泡面!”   明明是厌恶的语气,沈谦偏偏听出一点撒娇的意味儿,好脾气的问:“那你想吃什么?”   江与然眼睛亮了亮,瞳色和阳光撞在了一起,“我想吃西冷牛排,马赛鱼羹、法国鹅肝、巴黎龙虾……最好配一碗奶油蘑菇汤,这样就能把失去的血补回来了。”   沈谦头痛,他压根没听说过这些东西,半天才接上话:“原来你喜欢吃肉啊?”   “嗯,有肉吃也可以。”   “什么肉都行?”   “除了狗肉和老鼠肉,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沈谦偏偏头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隔了会才道:“狗肉没有,老鼠肉没有,不过我可以让人去其他食物身上,割两块肉下来,给你烤一下,放在泡面上面作调味品怎么样?”   其他食物,这他妈不是人肉吗?   江与然头皮一炸,艰难地端起泡面,“算了,我还是吃泡面吧……”   隔了会,沈谦听到他吸溜面条的声音,纱布笼罩下的俊脸,浮现出赏心悦目的笑意。   可面对这种五毛钱成本的廉价食物,江与然过分娇贵的胃根本受不了。   加上他几天没有进食,一下子吃到辛辣刺激、口感又怪怪的东西,没吃两口,肚子便开始隐隐作痛。   越吃越痛。   “唔……”   他委实吃不下了,捧起杯子想喝热水,又洁癖发作如同送命,转向沈谦:“这个杯子是谁的?”   沈谦想说是我的,话到嘴边变成:“杯子是新的,我特意让张遇清洗干净后消过毒,你可以放心使用。”   江与然这才放心的把唇瓣挨到杯口。   空气被细微的吞咽声刺破,沈谦竖起了耳朵。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么可爱小巧的喉结,上下蹿动时是怎样一副诱人画面。   尤其是那两瓣香甜细软的唇,贴着他常贴的位置,算不算一种间接性接吻?   可一杯热水下肚,江与然的胃依然火烧火燎的痛,像是有把带锯齿的小刀子在里面来回拉扯。   杯子一松,他人已经顺着床倒了下去,身体蜷缩成一小个掰不开的团,哼哼出几声带着哭腔的鼻音。   沈谦察觉到不对,从脑补中回过神:“怎么了?”   “泡面有毒,吃了肚子痛……”江与然没忍住,痛得哭出声响。   沈谦听到他的哭声,一时慌得六神无主,“啊,那,那怎么办?要不我把你打晕吧,打晕了就不痛了。”   江与然:“……”   江与然:“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对待食物的吗?”   沈谦迷惑不解:“这样有问题吗?”   江与然无言以对,抱紧枕头往床角钻。   他们哪里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自己。   明明活得好好的,偏偏穿进了这种垃圾小说,还把不是人的生物当作人。   是我高估了自己,刷高了在对方心目中的存在感!   沈谦见他又不说话,站起身朝他摸过来,“什么情况?你不会是痛晕了吧?”   “没有,你坐好,我现在没功夫管你。”   江与然说话都一颤一颤,眼泪簌簌落下,枕巾湿了大片。   沈谦听得心都揪起了:“要不我叫张遇过来给你看看吧?”   “你怎么叫?”   “打电话啊!”   “你们还有电话?”   “现在都26世纪了,有电话很奇怪吗?”   “什么?26世纪了?”   江与然诈尸一般从床上坐起,端起那桶还没吃完的泡面扫了一眼。   他刚才有留意到一个时间,貌似2596什么的。   这仔细一看,泡面桶上豁然映着:生产日期2596.5.20。   稠密的睫毛急速扑朔起来,欲飞一般,“今天几年几号?”   “2609年,6月9号啊,怎么了?”   “你们给食物发泡面的时候,不看生产日期的吗?”   沈谦愣是没搞明白,“还需要看生产日期?”   江与然粹:“大哥,所有食物都是有保质期的。你拿十几年前的泡面给我吃,是诚心想把我吃死好继承我的作业吗?”   “我没吃过泡面,我不知道啊,现在要怎么办呢?”   异种不吃人类的食物,不过会喝人类的酒,但是酒一般都是存放得越久,越香甜。   他们以为泡面也是如此。   没有人会在意泡面包装上映着保质期多久比蚂蚁还细的字样。   因此张遇在挑的时候,还特意挑了盒年份最久的……   江与然哭得更厉害了,就算养阿猫阿狗也得看一下饲料日期吧!你们究竟把食物当作什么在养啊?   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去刷牙,你打电话给他,让他帮我弄点胃疼药,有益生菌也行……呃,忘了你眼瞎,你电话在哪里?我来拨号吧……”   ……   张遇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嗅到一丝轻微的腐烂气息。   他吸了吸鼻子,不悦的皱起眉,冷斥一声:“躲什么躲?出来!”   整个房间窗帘拉得很严实,屋子阴暗幽深,衣柜的角落处从地板插着一根钢管,钢管直接延生到天花板。   而钢管上面,栓着一根粗糙的铁链!   铁链另一端,蜿蜒进了窗帘下面,像是束缚着一只什么小动物,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瑟瑟颤抖起,抖得窗帘都一晃一晃的。   张遇失去了耐心,几步过去,揪住铁链这端用力一扯,瞬间从窗帘后面,扯出一个…… 第15章 卧槽,你也穿越了?   张遇失去了耐心,几步过去,揪住铁链这端用力一扯,瞬间从窗帘后面,扯出一个长头发雌雄莫辨的美男子!   美男子头发散乱的垂在肩膀,身上只挂着一条红艳艳的情趣内裤,肤白貌美大长腿,肩宽腰窄美人肌,赤条条的身躯上却下布满青青紫紫的鞭痕!   有的伤口已经感染化脓,轻微的腐烂味正是从那上面溢出来的。   尤其是他修长挺拔的脖子上,两个牙洞洞格外突兀,翻开的皮肉已变成乌紫色,亦有感染恶化的驱使,是张遇的食物没错了。   张遇把玩起手上的铁链,像扯一条宠物狗,扯着另一头圈在美男子脖子上的项圈,“叫你弄干净自己,怎么不听话?我才出去几天,你就弄得到处都是味?”   美男子险些被他扯摔倒,双手捂住项圈用力往回扯,才稍微稳住身形,咬牙切齿道:“士可杀不可辱,你给我穿个红裤衩,还是露Ju.花的,什么意思?”   “喲,宝贝儿,几天没干你,脑子进水了?”   张遇好笑,将铁链往手臂上缠了两圈,猛地发力,美男子已经被他拉着脖子拖拽了过来!   唇瓣恶趣味地擦过他耳垂,“我养了你三年,每天都让你这么穿,怎么,现在你有意见了吗?平时不是哭哭啼啼的?今天怎么敢顶嘴了?是不是欠/操了?”   美男子却一脸茫然,“养了我三年?你谁?”   “张遇。”   张遇突然发觉不对,怎么这平时爱哭爱惨叫的怂包,今天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张遇?”   美男子更加不解,蹙起剑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就在此时,张遇的手机却响了!   他一手扯着铁链,另只手正抓着美男子的长发,不是很方便,索性用扯铁链的手,摸出电话滑下接听按钮,而后点开免提,手机放在了柜子上。   那边传来两个声音。   男人慵懒磁性极强的声音:“你说还是我说?”   少年清软齁甜的声音:“你说吧,我跟他不熟。”   “嗯,喂,张遇,你有在听吗?”男人的声音放大了一些。   张遇瞬间听出是沈谦的声音,客客气气地回答:“嗯,沈先生怎么了?”   “小洁癖说你给的泡面过期了,他吃了肚子疼。你有……那什么药?”   显然最后这句是问旁边的人的,语气都软了一半。   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胃疼药,益生菌,肠道清颗粒。”   张遇正想说我他妈一个异种医生,有那些药才有鬼了吧?   柜子上的电话却被美男子抢了过去!   他捧住电话的指尖都在颤抖,声音激动得像是要跳出嗓子眼:“江少爷,江少爷是你吗?”   那头愣了一下,略带警惕地问:“你谁?”   “你真的是江少爷?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吴志德啊!”   “卧槽!你他妈也穿越了?!!”   沈谦和张遇:“穿越了?什么鬼?”   两边都没再说什么了,毕竟电话里解释不清楚,只听见江与然在和沈谦说:“沈先生,我想见他,我认识他,你能不能让你的医生把他带过来?”   刻意放软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起酥,撒娇的意味格外浓郁,像个拖着奶音向大人索要糖吃的小孩。   “不行,这里规矩是食物与食物不能见面。”沈谦慢悠悠的回答,带着几分宠溺和刻意的挑逗。   江与然却急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   “你就怎么?”   “我就哭给你看!”   “嗤!”   沈谦瞬间笑出声:“好具有杀伤力的威胁!张遇,你听到了吗,把人带过来!”   张遇扁着嘴:“听到了。”   挂完电话又狠狠掐了把美男子的白鱼腰,“同样是食物,你就不能跟他学学?”   心理医生想哭,淦!我他妈刚刚穿过来,我知道个der呀!   ……   太阳西去时,张遇才带着心理医生磨磨唧唧的赶到。   江与然痛得受不了,稍微缓了点,现在已经枕着沈谦的膝盖睡着了。   心理医生穿着张遇给的粉红色骚包T恤和破洞包臀牛仔裤,将这具修长健美的身姿衬得有几分清瘦。   咋一看会觉得阳光,可仔细看会留意到他脖子上的牙洞,还有露出破洞牛仔裤的伤口,让人想入非非。   这显然不是他原来的身体,要高出许多,明明花样年华,却又伤痕累累。   他有点不习惯。   可看到江与然时,这位小少爷还是和以前那般精致漂亮,像个瓷玉娃娃没什么变化,只是皮肤更加细腻,颜值又高了不少,就像做了微雕整形手术。   他激动得差点落泪,“江少爷……”   现实中他是个三十五岁有些秃顶的老大叔,还是个老光棍,对女人没兴趣,喜欢看耽美小说,经常把自己幻想成小说中集聚金钱与颜值一身的大肌霸总攻。   他一直在现实中寻找幻想中的小受,可是没一个能达到他的审美标准。   直到遇见了来心理诊所治疗洁癖的江与然。   骨架精致纤巧的小少爷推开门,顶着一张花瓣一样娇嫩漂亮的小脸,忽闪着像是噙着朝露水润清澈的眼睛,猝不及防闯入他的生命里。   带着一句清软动人的:你好,你是吴医生吗?   从此他的世界仿佛开启了新的篇章,整个人生似乎都不一样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能让人变得空前绝后的勇敢。也会在他面前自卑的像个胆小鬼。   他努力健身,挣钱,给江与然推荐耽美小说,只希望有朝一日,能鼓足勇气,朝他表明心意。   可没想到的是,江与然在他推荐小说那次心理访谈结束后,却莫名其妙失踪了。   江氏集团董事长都快急疯了,动用手头资源来了个全城大搜捕,可一无所获。   情急之下,江妈妈果断报警。   而心理医生作为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被列为嫌疑人带到警察局接受调查。   谁知,路上出了车祸,他连同警车被碾成铁包肉饼,醒来时,莫名其妙就到了这种地方。   幸运的是,他还能见到心怡已久的江少爷。   他激动得就想扑上去抱他,眼睛蒙纱布的男人却做了一个禁声手势:“嘘,别吵他!”   心理医生顿时不敢动了,止步在原地。   张遇看得心理酸溜溜的,挑眉压低声音问:“你把他打晕了?” 第16章 感染   “没有,他肚子疼,可能是痛晕的。”   沈谦一只惨白的手按在他肚子上,来来回回轻轻揉弄着,“对了,你有带药吗?”   “没有找到他说的那些药,我们还特意去人类废弃的安全点搜寻了一遍,只找到两盒霍香正气液,可能会有用。”   张遇露出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大哥你变了。   你以前除了咬捆着的食物,都不关心他们死活的。   说着就从衣袋里摸出一盒霍香正气液,递给沈谦。   沈谦接过时,刻意问了句:“没过期吧?”   “没有,我看过……”心理医生弱弱地接过话头。   他和张遇一起去的那处废弃点,见到丧尸之后,终于记起张遇是谁。   张遇正是那本小说里,反派异种的医生。   作者对他提笔甚少,几乎打酱油一般存在的人物,只有剧情需要时,才放他出来露个脸,之后又潜水般消失。   对他的描述也只有寥寥几笔:此人虽为医生,却风流成性,人格极度扭曲,喜欢把食物当作禁脔玩弄,尤其热衷于SM。   心理医生话还没说完,脑袋瓜就被张遇大力按得一偏,“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心理医生在心里把他上下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同样是医生,你咋就这么优秀呢?”   张遇不懂他说啥,不过也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话,扬起巴掌就朝他乎去!“脑子进水了!还敢顶嘴?”   “我看你才脑子进水了,不但进水还长了草!活脱脱一个行走中的大草包!”心理医生险险避开他的巴掌,气得怼了回去!   “行了!”   沈谦出言制作他俩,“让你们来,不是过来吵架的!”   恰逢此时,江与然苏醒了过来。   西去的斜阳被窗外摇曳的香樟树叶切剪,变成几束破碎的光影,如揉碎的金子透过玻璃窗,铺开在娇嫩精致的小脸上。   他翻了个身,小巧的鼻尖和柔唇擦过沈谦的裤腿,揉了揉睫毛稠密的眼角,继而掀开一条眼缝,含水秋瞳像是拨开云雾逐而清晰的皓月,惊艳着众人眼球。   他率先看到和张遇一起的心理医生,露出迷惑不解的眼神:“吴医生?”   心理医生激动得牙尖打颤:“嗯,江少爷,是我!”   他除了面部五官还依稀残留着以前的影子,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要不是他眼尾那颗朱砂痣和以前的如出一辙,江与然根本没认出他。   “你去韩国做过整形手术了?这也整得太离谱了吧?连身高都变了?不会是穿的增高鞋吧?”   “我……我……”   这里也没个镜子,心理医生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不知道有没有吓着小少爷,纠绊许久才说出:“我没有,我可能是魂穿。”   张遇:“魂穿又是个什么鬼?”   沈谦:“对了,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穿越?”   江与然与心理医生对视一眼,并不打算告诉他们真相。   江与然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衬衫,看了看心理医生的牛仔裤和运动鞋,有点羡慕,同样穿成食物,为啥他能有裤子和鞋?   而我只有一件遮小与然的衬衫?   嘴上却说:“这个东西不好解释,总之,我们和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沈谦又伸过来手,正好摸到了他光溜溜的大腿:“是出门有司机,做饭有保姆,还有土豪老爸老妈给钱花的那种世界吗?”   “差不多吧。”   江与然脸颊一热,从床上跳起,瞧见他手上有盒藿香正气液,指尖触到他手上,转移话题:“这个是给我的药?”   “嗯,你看可以吗?”   “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个药味很重?”   “所以你不吃吗?”   “不吃。”   沈谦和张遇:“……”   心理医生想找机会和江与然聊聊,赶紧道:“也许我们还可以返回那个废弃点再看看。”   张遇没好气的瞥向他:“要去你去,被丧尸咬死活该!反正你也感染了,离死不远了。”   “感染?”   江与然早就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牙洞,“什么情况,他要变成丧尸了吗?”   不要啊,穿越好容易遇到个熟人……   张遇对江与然的态度完全天差地别,语气更是温柔得过分:“他只是个普通人类,现在丧尸病毒已潜伏在了空气中,一旦有人类受伤,哪怕非丧尸咬伤,只要伤口恶化死亡,都会变成丧尸。”   江与然抬起细嫩的手腕看了看,上面割血喂沈谦的伤口还,心底倏地浸起一层凉意,“你既然是医生,为什么不给他治疗?”   张遇显然没考虑个这个问题,有些好笑:“我是异种的医生,为什么要给人类治疗?”   江与然眸光一瞬寒透:“所以,我们人类在你们眼中,就一文不值吗?”   张遇和沈谦愣住。   良久,沈谦打破沉默:“你不同,你是个意外。”   “可去他妈的意外吧!”   江与然暴躁地吼了声,“你吸我血、乱摸我就算了,还给我吃过期的泡面,吃出问题还不负责,随便搞点药就想敷衍我!亏我还同情你眼瞎,将心比心,这他妈叫什么意外?大型翻车现场吗?”   江少爷一声吼,地球也会抖三抖。   众人瞬间心提到嗓子眼。   天知道,这位小少爷完全打破他们以往对食物的认知和看法。   像是一只高高在上连掉落羽毛都沾着仙气的金凤凰,恨不得匍匐在他脚下跪舔,甘愿为他做奴。   ……   半小时后,一群人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来到了那处废弃点。   整个废弃点看上去还算完整,各种配套设施齐全,铁丝网围栏还上挂着几只风干的丧尸,地上有许多干涸的血迹,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看上去这里曾经发生过很激烈的战争。   江与然没有合适的裤子,只能重新换了条小香风粉花短裙,配上小白鞋,戴了个衬脸小的黑口罩,推着轮椅上的沈谦,绕开那些恶臭的尸体走。   出来的时候,他已将异种基地与这里的路线记了个大概,如果将来要逃走,这里肯定用得上。   别问沈谦的房间为啥会有各种短裙,问就是作者之笔,变态大反派恶趣味美食盛宴驱使他收藏了各式各样的短裙。   他感觉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鬼使神差地顶着受伤的眼睛,和这个食物来到这里搜寻人类的胃痛药和食物。 第17章 你不配拥有系统   明明可以待在基地好好养伤,让张遇带他们过来,却破天荒的要跟过来,是为了什么?   他想来想去得不到个有效的答案,最后勉强找出个蹩脚的理由:我还没收掉小洁癖为民除害,得防止他跑了。   其实哪里用得着他一个瞎子防止,张遇叫了十几个异种护卫兵,个个武装精良,人手一把M416,江与然就算真的要跑,恐怕不出十米就会被打成塞子。   更何况,他现在压根没想过要跑。   毕竟这位心理变态值高达999%的大反派,正被他牵着鼻子走。   三个护卫兵踹开一间房门,确保安全后,才让江与然他们进去。   江与然把轮椅交给张遇,低声在沈谦耳根说了句:“沈先生,你在这里等我,我和吴医生进去就行了。”   沈谦下意识想问他你会不会跑,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他了,只伸手摸了摸他:“嗯,这里有丧尸出没,千万不要乱跑哦。”   江与然瞥了眼巴掌大的屋子,心说我就算跑路也没后门好吧?   “嗯,好的。”   说着就和眼睛瞪到鸡蛋大的心理医生并肩去了屋里。   心理医生边走边问:“江少爷,你的洁癖好了?”   “没有。”   “我今天看见他碰你好几次了,是我的幻觉吗?”   “不是,我被他摸习惯了。”   “……那我,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   “如果你想挨打的话,请随意。”   心理医生:“……”   沈谦感觉到他气息的走远,问了张遇:“里面什么情况,有没有有后门?万一他俩跑了怎么办?”   张遇手按在他肩膀轻轻拍了拍,唇角勾起点笑意:“沈先生在紧张什么呢?”   沈谦才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懵了会又笑出声:“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太特别了。”   张遇的视线追随着进到屋里最角落的两个人,低声道:“的确很特别的。”   不知道在说江与然,还是在说心理医生。   “对了,他长什么样子?”沈谦又问。   张遇如实回答:“很好看,个子不高,175左右,皮肤很白。不是我们这种死人白,是光泽很饱满的粉玉白。你还记得有次我们去祁连山的时候,路上遇见那只被丧尸咬死的兔子吗?”   “嗯,记得,白白软软的。那时候我们还小不懂事,本来打算把那小东西带上,可惜比起丧尸,它好像更怕我们,自己跑出去了,结果一下车就被丧尸咬死了。”   “是呀,他就跟那只小兔子差不多,看上去软乎乎挺招人喜欢的。”   两个男人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以,他也是会跑的,对吗?   ……   江与然在几乎洗劫一空的柜子里翻到瓶抗生素。   他丢给心理医生:“这个你拿着,对你的伤口有帮助。”   心理医生压低声音问:“江少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们怎么穿进了小说里?”   “我知道个鬼呀,有个什么系统要我完成任务来的。”   一提到系统,江与然莹白的指尖落在另一个柜子门,拉开,里面既然凭空出现一只浑身乌黑羽毛泛着流光的鸟!   鸟很胖,圆乎乎的像颗煤球,橙红色鸟喙在黑色羽毛中显得格外突出,它用小翅膀捂着自己的脸,而后扇开,鸟喙一张,黑豆小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滑稽的声音响起:“宿主,我是你的系统肉丝,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啪!”   江与然果断摔关柜子门。   心理医生:“?”   “不要理它,垃圾系统只能作废品处理。”江与然拉开另一个柜子门。   肉丝又凭空出现在里面,扇动黑翼努力作着一个高难度卖萌的姿势:“宿主,我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让我难做。”   就在江与然又要绝情的摔关柜子门,心理医生见它蛮可怜的,忙拦住他:“我想问它几个问题。”   江与然嫌弃地做了个你请便的表情,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它,就自顾自去翻别的地方。   心理医生看了眼门口的张遇,发现他在看江与然,刚好这边有个货架,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他便拧起鸟,来到角落小声问:“怎么我没有系统?”   肉丝:“你不配拥有系统。”   心理医生:“?”   “嗯,你现实中意外身亡,是我向主神提出申请,让你过来给我的宿主做饭,而且这边你的宿主也死了,你活不了多久的,所以,你只是过来打个酱油,不配拥有系统。”   心理医生:“……”   江与然听到这话凑了过来:“你说什么,他活不了多久?”   肉丝见江与然终于理它了,挣脱心理医生的手心,朝他扑腾翅膀飞去:“宿主,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打住,如果你不想被我扒光毛的话,离我远点。”江与然嫌弃得要死,他洁癖不喜欢毛绒绒的小东西,还是这么坨黑不溜秋的东西。“快点交待要怎么救他!”   “……呃。”   宿主不好惹,肉丝只能扑腾翅膀停在空中,“他是被丧尸病毒感染,无药可医的。”   “那你就不能在你所谓的主神那里,弄一颗丹药什么的来?”   “啊,宿主,我只是一个系统,不提供道具的。”   “拜拜,你可以原地消失了。”   “宿主,不要啊,宿主……”   肉丝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其实你的血可以救他……”   心理医生和江与然还来不及震惊,张遇发现这边情况不对,就推着沈谦过来了,“怎么回事?”   江与然烂摊子丢给心理医生,“他发现一只鸟。”   肉丝又一次被嫌弃,不过还是尽心尽责的护主:“宿主,书中的人是听不懂我说话的,你完全可以放心,事情不会暴露的。”   暴露你个头呀!   江与然莫名烦躁,他并不希望成为沈谦怀疑的对象。   毫无感情的对张遇说道:“如果你喜欢,我不介意你把它烤了,鸟肉很香,我有幸吃过,刚好我肚子饿。不过,你弄的时候,处理干净一点。”   张遇直摇头:“除了人肉,其他肉我没兴趣。”   沈谦半张俊脸漾出宠溺的笑容,“小洁癖要是喜欢的话,张遇,你就帮忙烤一下吧。” 第18章 别丟下我   肉丝真想匡匡撞大墙,只能扑腾翅膀飞到心理医生肩膀上,故作凶恶的威胁:“你要是想活得久一点,就不能让他们烤我!”   心理医生泫然欲泣,只能呼吁一个洁癖晚期,两个变态大反派关爱生命:“各位爷,这乱世末日的,这鸟黑是黑了点,可好歹是个生命,我们理应关爱。更何况,它也太小了,拔完毛估计不够塞牙缝。要不……我们再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吃的?”   正好江与然也想问肉丝,他的血怎么救心理医生,总不可能又是割血投喂什么的吧?   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也行,吴医生说他想给我做饭,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锅碗瓢盆燃气灶什么的,可以带一点回去。”   沈谦和张遇:“做饭???”   沈谦好笑:“小洁癖,你当是来我这里度假的吗?”   江与然脸不红心不跳:“度假的话,老实说,你那里环境差了点。”   关注一下残疾儿童还差不多。   不过后面这句没说出来,说出来估计吃不了兜着走,也不管沈谦什么反应,转身出门,去了另一个房间。   沈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嫌弃了。   这乱世末日的,许多人能找到个避风港都不错了,我那里安全系数第一,还有热水洗澡,怎么就环境差了?   “喂,小洁癖,你等等,什么叫环境差了点?”   男人莫名有些烦躁,也不管轮椅不轮椅,站起身摸黑朝他去的方向走去。   一路追逐着他的气息,像黑暗中追逐一道渐行渐远的光,走得一脚深,一脚浅,几次差点没撞到墙上,   江与然刚刚推开隔壁房间的门,不经意间偏头,眼尾余光瞥见瞎摸过来的沈谦。   那么修长挺拔的身体,走路应该是优雅从容的,此刻却狼狈尽显,仿佛稍不留神,人就会随着斜阳拉长的那道地影,被风轻易揉碎。   愣了几秒,赶紧上前扶住他,“你干什么,看不见还乱走?”   又瞥了眼负责照顾他的张遇,发现他正在跟心理医生争执那只鸟和锅碗瓢盆的事情。   而护卫兵也在留意围栏外面的情况,那边有几只游荡的丧尸,根本没人管这个眼瞎的终极大boss。   可能在他们眼里,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最强势的那一个,即便瞎了眼,也不需要人照顾吧。   算了,这个吊尾车还是由本少爷负责照顾吧。   沈谦感觉他软绵绵手臂缠过来时,心莫名一安,没头没脑问了大堆问题:“我就想知道你以前生活的是什么环境,为什么张遇的食物会被你称为医生?你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对不对?你好像很听他话的样子……”   江与然扶着他进屋,并不想和他多说自己的事,“这种事情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你在这里靠墙站好,我去看看那个柜子里有什么。”   等他松开他胳膊的那一瞬间,沈谦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慵懒磁性极强的尾音延了出去,像是一刹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别走。”   “别丟下我。”   江与然:“……”   江与然:“大哥,我就去翻个柜子。你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这个屋子又不大,也没后门,你的手下刚才也看过了,里面没有丧尸,我不会跑,也不会被丧尸抓走。这下你放心了吧?”   沈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因为眼瞎,人就容易敏感吧。   总觉得松开他,下一秒他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自嘲的笑了笑,放开人,“那你一直陪我说话?”   “嗯,你想听点什么?”   江与然不知道一个瞎子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不过他刚才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好脆弱啊。   沈谦嗅到他的气息,就在不远的距离,像个罚站的小学生,规规矩矩靠墙站好,“想知道你的一切,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喜欢的人……”   江与然在柜子第一层找到一双还没拆封的黑皮手套,有点开心,撕开透明塑料袋包装试了一下。   这是一双女式手套,刚好将他纤细修长的指节包裹,大小也合适,拉开口罩闻了闻,没什么异味。   太好了,有了它就不怕洁癖发作了!   边敷衍沈谦的问话:“我呀,我身高一米八,帅得一逼,腹肌都有十八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牛还没吹完,小白鞋抬起踏到第二个柜子的门口时,突然一脚踩空!   “卧槽!”   他粗口刚爆出,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人已朝地板上突然塌陷出来的坑洞坠去!   “小洁癖?!!”   沈谦一慌,感觉到他的气息在急速消失,没有半点犹豫,猛地扑了上去。   可他根本看不见,眨眼功夫,人也跟着江与然往坑中落去。   江与然在天光快要消失的刹那间,看到那个眼睛上缠着纱布,俊美得如同妖孽降世的男人,像是疯了一样,跟着他扑了下来。   那么义无反顾的。   扑火飞蛾一般。   姿势还挺帅……   “有病啊!耍帅也不分场合的吗?不知道叫人啊!你个死瞎子跟着跳下来干什么?”   这个坑不知道有多深,下坠的过程逐渐变得昏暗,江与然在空中被人牢牢圈进了怀里。   我也不想跳下来,我看不见,谁知道地上有坑……   男人清冽的雄性气息倏然钻入鼻腔,微凉的指尖下意识捂住了他的头,慵懒的声音被风吹散在空中,“小洁癖,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碰!”   紧接着是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巨响,江与然整个人都跟着一震!   护住他的手臂猛然一紧,又软绵绵的从他头上滑落。   沈谦真正意义上做了江与然的人形抱枕。   不是很痛,还没沈陌扔他那次痛,可江与然还是哭了。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抬手去摸身下的人:“死瞎子,你怎么样了?”   黑暗中,他看不见,只摸到一手温热的湿。   有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江与然心尖陡然一颤,大脑也跟着翁一声,“你,你不会是死了吧?说好反派能嚣张到大结局的呢?” 第19章 人工呼吸   “你别死在这里啊!我有洁癖,尸体什么的最恶心了。”   江与然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要是自己不来这里,这位瞎子先生绝对不会死,至少不会是摔死。   “不,你要是死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肯定都穿回去了……或许,或许你还可以抢救一下!”   “可是要怎么抢救啊……”   “对了!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一向逻辑清晰思维发达的江少爷,此刻慌成毫无头绪的乱团,终于在大片乱麻中,寻到一个可行的方法。   他丢掉口罩,在浓如墨染的黑暗中,伸手摸到男人绑在脸上的纱布,继而寻到他薄软的唇,轻轻覆上。   四瓣柔软相交,像是快要渴死的鱼突然遇见了水,温热滋润的触感漏电一般滤过肌肤,窜起微入骨尖的酥麻。   忽然记起那个不着边能回味一生的初吻,没由来脸颊一热,烫迅速燃延到了耳根。   不过不敢多想,小少爷努力鼓起腮帮吹气,一点点往男人口中渡去肺氧。   十指交叉,又摸索到他胸口,不断按压做心肺复苏。   然而,他累得精疲力尽,身下的男人依然没有半点反应,纹丝不动。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空前未有的绝望。   周遭的黑逐渐膨胀,仿佛化成了庞大的鬼魅,正张着血盆大口一点点吞噬理智,凉飕飕的空气钻入肺中,形同数不清疯涌的虫蚁,要将他从里到外的撕碎了。   揪住男人衣领的指尖开始抑制不住颤抖,心跳早就乱了节奏,终是哽咽了音色:“死瞎子,大反派,你快活过来……本少爷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活过来!”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即将淹没呼吸的黑暗。   连带声音也如同溺水般沉了下去,越来越细弱:“求求你……”   “我怕黑……”   就在他彻底崩溃时,脚踝上突然多出一只!   那只手力大无穷,如同铁钳死死咬住光裸细巧的腿腕!   江与然开始还以为,那是沈谦的手,心中稍稍一喜,正想问他是不是醒了,瞬间又发现不对!   沈谦的手细得跟个娘们似的,根本没有那么粗糙!而且也没有那么凉好吧!   紧接着,黑暗中传出一连串诡异的吸溜声,嘶嘶呼呼的,像是怪物吞咽口水的声音!   爸爸,有丧尸……   脑海中刚冒出这个苍白的念头,钳住江与然脚踝上的手猛地用力,把他整个人往后拖拽而去!   “沈谦!你骗我!你刚刚还说过会保护我的!”   慌乱中,他哭喊着抓住了男人的脖子,死死抱住不肯松手,心脏都快蹦出胸腔了,泪水多到快要把自己淹没。   “小洁癖……”   狂乱的心跳音中,渐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慵懒中带着沉沉的喘息:“别掐我脖子,喘不过气了。”   “嘭!”   晴天霹雳他没有绝情的放手,江与然感觉自己心脏和耳膜都爆炸了,轰鸣声穿透了五脏六腑,唇瓣微翕,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有,有丧尸……”   “嗯,我已经把它干掉了,再不松手,我没被丧尸分吃,就被你掐死了……”   男人的声音逐渐沙哑,从头顶轻飘飘淌进耳朵,像韵味流转的红酒,惹人迷醉。   江与然绷紧的神经陡然一松,艰难地挪了挪腿,确定那只手已经松开了,哭哭啼啼地摸到沈谦肩膀,还是舍不得放,“你是怎么干掉他的?”   “我有枪。”   沈谦抬了抬握住枪左手,又无力的垂落,估计摔断了肩骨,这会儿可有得受了。   江与然长长舒了一口气,噢,原来刚才不是晴天霹雳,是真枪实弹干了一炮啊……   “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知道有丧尸?还知道他在什么方向?”   “它也抓住我的脚了。”   “……”   江与然看不见,也起不来,本来就怕黑的他,历经惊心动魄的这一幕,更加害怕这漫无边际如同巨兽的黑暗。   仿佛只有趴在沈谦身上,才是唯一安全的避风港。   可即便如此,铺开的黑依然如同巨兽吞噬,刚刚松懈的神经,再一次绷紧。   沈谦某个敏感的部位正被他压着磨蹭,搞得他心痒难耐,喉结不受控制滚动,又发觉身上的人不对劲,压住声音问:“你在抖什么?”   “没……没什么。”   江与然咬着唇想努力克制,偏偏抖得更加厉害,连腿根压着个逐渐发芽眼看就要变成参天大树的硬物都没察觉,又往沈谦怀里拱了拱,他一定没听到我说的那些话吧?   沈谦在复杂的血腥味中,嗅到一丝他专属的血液芳香,心口跟着一颤:“你受伤了?”   “没,没有。”   江与然回答得艰难,声音噎噎的,抓住他肩膀的手抖得不像话,终是哭了出来:“我害怕……”   “怕什么?现在没有丧尸……”沈谦刚想开个玩笑缓解气氛,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语气震惊的问:“你该不会,是怕黑吧?”   见对方没回答,空气中那丝专属的血液芳香又浓了些许,沈谦没忍住,抬起受伤不轻的手,朝他摸去。   这一摸既然摸到他死死咬着的唇。   他一惊,“你在咬自己?”   江与然用不停跌落他手背的泪水,回答了问话。   “白痴!”   沈谦被气倒了,指腹碾过软嫩温热的唇,往他唇缝钻去,“你咬我,别咬自己!”   江与然理智全失,牙尖碰到他温凉细腻的指尖,像是饿到极致的幼兽,张口死死咬了上去!   沈谦痛得本能想缩,可小少年的泪水大颗大颗碎落在手背,烫得浸骨。   他终是忍住了,用力抬起另一只摔到快没知觉的手,轻轻揉过他软软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心疼:“别怕,我在。”   “我会保护你的。”   ……   好在这段黑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张遇带着几个异种护卫兵拉起救生绳跳了下来。   当手电筒惨白的光速笼罩在他俩身上时,张遇尴尬的咳了声:“咳……那个……二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江与然终于见到了光,也见到了自己的春光。   原来他正以一种极度销魂乘骑的姿势,跨在沈谦腰间…… 第20章 两个受是没有前途的   破了皮的唇瓣红艳如妖冶玫瑰,紧紧包裹着男人惨白修长的食指,几缕透明汁液挂在唇角,欲滴未滴。   更要命的是,身上那条粉花香风小短裙,像是作弊一样,帮忙罩住两人紧密贴合的部位,分开的大白腿又羞耻的颤抖着,上面还有可疑红痕……   偏偏沈谦又暧昧不清地说:“你们先回避一下,给我们两分钟的时间。”   张遇:“……”   张遇:“两分钟够不够?”   “嗯,够了。”沈谦面不改色。   张遇心说我最快也要十八分钟,你居然两分钟……   “呃,那我们去周围看看。”   张遇给他们留下盏灯,还很贴心的调节成省电模式,而后带人朝洞深处探去。   原来这个洞是个不大的地下室,估计是为了隔音效果,所以才会挖那么深,墙角的货架用铁链栓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丧尸。   女丧尸裙子还比较干净,头发也精心打理过,除了手臂上有些针孔,脖子上有明显的尸斑,其他地方没见腐烂的痕迹,不过已经被沈谦打爆了头。   好在是她被铁链栓住,否则江与然恐怕早是被她分吃了。   张遇在货架上找到张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女人妆容精致,和漂亮小女孩笑得灿烂如花,身后男人是个大胡子,没有言笑,却一左一右将她们搂在怀中。   从他浓眉压着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对她们的溺爱。   而照片上女人,正是这只被打爆头的丧尸。   估计是她尸变后,丈夫舍不得杀她,所以将她锁在了这里。   张遇对人类的事情没兴趣,不过一个手抄本和两支淡蓝色的针剂引起了他的注意。   手抄本上用签字笔写着标题:小红的治疗方案。   原来还有治疗方案?那我的食物且不是有救了。   虽然并没有想过要救他,但说实话,这么多食物当中,他是最好看的那个。   最关键是——他真的很耐/操。   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笑意瞬间充斥漂亮的桃花眸,张遇顺手将针剂和手抄本一起收入袋中。   ……   柔和的光线把江与然从对黑暗的恐惧中拉回现实。   恐惧散去,理智回笼。   他羞耻的发现自己可以钻地缝的姿势,慌忙吐掉男人手指,唇分时还有丝丝晶莹牵连,忙抖着腿爬了起来。   沈谦下意识将那根被他咬过还湿漉漉的食指蜷进手心,声音温柔得如同花瓣上晕散的露滴,能扼人心魂。   “小洁癖,你好些了吗?还怕不怕,要不要再躺一会?”   江与然红着脸小小声说道:“不怕了,刚才……”   话还没说完,垂落视线却不经意间撞进沈谦裁剪合体的西裤,人差点就炸了!   因为他的西裤……已被突起的巨物——撑!破!了!   手电筒灯光在省电模式下,像层飘渺半透明的轻纱,有些虚无的笼罩在男人身上。   他身下明明洇开着一滩艷红色的血液,可他却奇迹般地石更了……   红的血,白的光,黑西裤白衬衫,脸上缠着纯白纱布的俊美男宛如白月光,露出绝美下颌线惊为天人,裁剪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完美修长的身姿轮廓,偏偏又突兀的被撑破……   这是什么恶趣味视觉盛宴?   好变态啊!果然是心里变态值高达999%的大变态啊,这种情况下也能石更……   还有谁???   偏偏江与然一边在内心疯狂的吐槽着,腿又诚实的夹了夹,貌似,我也有点怪怪的感觉?   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继续说道:“刚,刚才,谢谢……你,你能自己起来吗……”   沈谦浑然不知自己裤子破了,听到他说谢谢,心情没由来一喜,“我好像摔得有点严重,你能拉我起来吗?我后背有点痛,腿也痛……还有胳膊……”   “嗯,”   稠密羽睫垂落,投下两扇狭长的阴影,遮住江与然眼底大部分情绪,却遮不住从脸颊漫溢到耳根的红。   虽然破开的黑西裤下面还有纯白短裤,不过这样要是把人带出去,会不文明,显得没素质。   江与然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伸过去莹白纤细的手,“你拉链开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沈谦:“……”   沈谦:不要再摸了,再摸我怕忍不住要了你……   张遇过来的时候,正看见江与然手往沈谦裤子里塞……   我嘞个去,流了那么多血还有兴趣,沈先生,不愧是你!   抬腕看了看水表,一分五十九秒。   沈先生,你不会是摔破肾了吧?   ……   江与然刚爬出洞坑,心理医生活像见到三星堆新出土的文物,肩膀顶鸟蹿了过来,张开怀抱就想给他来个爱的抱抱:“江少爷,你没事吧!”   江与然往边上一侧,模样怏怏的,语气淡漠又充满倦意:“我没事,我想洗澡。”   心理医生太过激动,忘了他洁癖晚期,没料到他会避开,猝不及防撞进跟在他后面张遇的怀里!   张遇只比他高出一小截,被他这一撞,唇始料不及碰上了他的额头,来了个全方位无死角亲密接触。   “啪!”   心理医生甩手就是一巴掌,“臭流氓!死变态!”   张遇:“?”   张遇一把扯住他:“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咋的,谁让你又亲我?”   心理医生用力想甩掉他的手,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粉红色T恤有抓破的痕迹,唇瓣还有明显的咬肿。   可能江与然和沈谦掉下去那会儿,张遇就对他伸出了魔爪。   所以现在才这么气。   张遇也气,漂亮的桃花眸底隐隐跳跃着危险的火苗,他磨了磨牙尖,“这次可是你主动扑上来的!”   心理医生像只抓狂的猫:“谁要扑你啊!我扑的是江少爷!”   “就你这样还想扑他?”张遇戏谑道:“我告诉你,两个受是没有前途的!”   江与然实属无语,指了指被两个护卫兵抬上来的沈谦,“我说,你们能不能关爱一下伤残人士?顺便强调一下,本少爷可不是什么受!而且性取向正常!”   张遇心说你就吹吧,刚才你都骑他身上坐莲了……   一把丢开心理医生的手腕,摸了摸被打出五个绯红指印的脸,唇角浅勾,意味不明地抛下句:“晚上再找你算账!” 第21章 凌迟你,我倒是其乐无穷!   重新回到异种基地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江与然安顿好沈谦,洗完澡换了条水蓝色御姐范十足的纱裙出来,心理医生已经煮好一锅热腾腾的糯米蘑菇粥,连着锅一起端了过来。   夜幕降临,月明星起,那月那星像是打碎散落在深蓝色幕布的宝物,连最细碎的渣子都闪烁着耀眼银辉。   心理医生身着与月色呼应纯白显瘦的休闲运动衫,长发系成松松垮垮的穗,正在摆舀粥,视线撞见江与然的瞬间,俊秀眉眼倏地弯成小小月牙,“江少爷,饭做好了,快来吃。”   糯米蘑菇粥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瞬间勾起江与然所有食欲。   来了这么久,总算感觉到一丝人间的烟火气息,而且这么多天了,第一顿饭啊!   不容易啊!   一个字:香!   两个字:真香!   三个。   好吧,淦就完了!   莹白纤细的指尖握住勺柄,在粥碗里轻轻搅了搅,小少爷歪着头,垂下毛乎乎的小脑袋,连带稠密的羽睫一并垂落,先是舀起一点点粘稠的粥汁,伸出小截嫣红的舌尖舔了舔。   舌尖沾到黏糊糊半透明的汁液,瞬间又警惕性地缩了回去,眸意不明地盯着粥看了会,像是小奶猫刚刚学会捕食,面对猎物不知该如何下口。   看了会才舀起一勺粥,送进微张的小嘴,水润双眸都眯起了,“好次,好次……”   心理医生看的紧张兮兮,这会顿时松了口气,“江少爷,不着急,慢慢吃,要是吃完这锅不够,我又去煮。”   “嗯,蘑菇是哪里来的?”   “隔壁小树林新鲜采摘的,我检查过,没有毒,你放心吃。”   心理医生与他面对面坐着,见他吃样欢快,俊眸逐渐温柔起来,仿佛月色精华,他自己却不怎么动筷子。   江与然扒了大半碗粥,才发现他没动,“你干嘛不吃?”   “我不怎么饿,”心理医生扭扭捏捏的揪了下裤腿,眼尾含羞:“我喜欢看着你吃……”   看你吃就是一种享受!   “咳!”   斜靠在门边抱膀子耍帅的张遇委实受不了了!   他看似在哪里闭目养神,掀开的眼缝余光,却一直在注视着二人,尤其江与然吃东西的样子!   真想品尝一下他的滋味,狠狠蹂躏直到把他弄脏,留下只属于我的痕迹……   可惜他是沈谦的食物。   So,所有的幻想只能用自己的食物取替!   几步过来揪起心理医生衣领往外拖,“竟然不饿,那就回去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喂,你!死变态!放开我!”   心理医生被他揪得猝不及防,差点打翻碗,手忙脚乱挥拳去打,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等反应过来,人已被张遇一把抱住腿扛上肩膀,扛麻袋似的直接扛回了他的房间!   “嘭!”   后背猝不及防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心理医生被他扔无生命体似的,粗暴地扔在床上!   他胸腔一闷,差点喷出口血来!“你……你有病啊!”   “哼!”   张遇冷哼一声,步步朝他逼近,边走边解脖子上的纽扣,漂亮桃花眼微微弯起,笑意却不达眼底,“宝贝儿,我可是忍你很久了呢!”   心理医生看过太多耽美小说,此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虽然这种刺激的里番情节,他也不是没想过,甚至还看过一些有颜色的GAY.V,不过他一直认为,自己都是上面的那个,无敌大总攻!绝不可能被一个男人X!   当然除非这个男人,是江小少爷!   “你,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张遇是那种穿衣服显瘦、脱衣服有肉,而且还是八块腹肌肉紧致的如铜墙铁壁那种男人!   心理医生面对扔掉衣服饿狼扑食般扑过来的男人,心慌得砰砰直跳,抖着长腿战战兢兢往后退,终是缴械投降,想用毕生修为劝一个反派从良,“张先生,别冲动啊张先生,你看今晚的星星亮不亮?他们正冲你眨眼睛呢。”   “星星眨眼睛我没兴趣。”   张遇根本不吃这套,一把抓住他裸露乱颤的脚踝,猛地拖拽过来,虎口已钳死他清瘦的下巴,“凌迟你,我倒是其乐无穷!”   话音刚落,他周围散开的阴影便朝着人强势地笼了过来,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   “虽然我早就玩腻你了,不过几天不见,你脾气渐长啊,宝贝儿?是不是欠X?”   张遇低低喘着气,用最漂亮的嘴说着最粗俗的话,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进心理医生后脑勺柔顺的发根,在两人唇齿交缠的间隙吐出暧昧的低喃,气息渐燃。   心理医生生平第一次被人吻,还是这种毫无感情仿佛皮肉交易的恶趣味吻,怕得唇瓣都在颤抖。   又听到张遇的话后,恼羞成怒,文的不行,只能用武的!   “嘭!”   他抄起床头柜上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就朝压在身上的男人砸去!   “操!”   张遇吃痛,气得大骂一声,这会儿好脾气全没有了,一把扯掉心理医生的裤子,“你倒是打上瘾了是吧?”   心理医生被他拖到身下分开腿时,才发现砸他的是个玻璃烟灰缸。   烟灰缸碎了,可他的头却没事,连个包都没冒起!   妈呀,这是什么怪物……   然而还没来得及想更多,身体却传来巨大撕裂般的痛,人已经被顶到了床头,头顶重重撞在墙上,发出“咚”地闷响!   “啊!好痛,你这个畜牲……”   心理医生惨叫一声,痛得哭了出来,长发如墨泼下,被张遇一把抓了大半!   他丝毫没有动容,反而笑了,“宝贝儿,还敢打我吗?”   “放手痛!”心理医生痛哭着想扯开他抓头发的手,然而无济于事,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是强大异种的对手?   无疑小羊羔被大老虎扯到了尾巴,只能哭:“我说不敢了,你就能放过我吗?”   “想多了!”   “……混蛋,滚开,我要杀了你!”心理医生哭红了眼,手脚并用对他又打又抓又踹又踢!   然而,这对身材健硕的张遇来说,不但不痛,反而像是恰到好处的调情剂,成功激起他心底无限浴火,扣住他乱踢的脚踝暴力一按,“宝贝儿,夜还长,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待会再哭吧!” 第22章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江与然看到心理医生被张遇打包带走时,是想出言制止的。   偏偏床上的沈谦却叫住了他,“小洁癖,你过来。”   江与然瞅了瞅被张遇带上的门,虽然有些担心心理医生,犹豫了会,还是选择留在了沈谦床边,“沈先生,吴医生他,不会有事吧?”   听到这话,沈谦漾在唇角的笑意明显一僵,纱布下的俊脸骤然阴沉,像是暴风雨将至的前兆。   江与然感觉到周围气压强降了下去,不明真相的一愣,“沈先生,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伤口痛了?”   沈谦独自生了会闷气,才酸滋滋的问:“那个吴医生究竟是你什么人?听他说的那些话,感觉对你挺好的!不会是你初恋男朋友什么的吧?”   江与然:“???”   这是脑血栓长到榴莲那么大才能得出的神结论吧?   “不是,沈先……”   “不是就好,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   江与然其实想说,不是,沈先生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以压迫性的警告语气给赌了回去。   江与然第一次感觉大脑有些不够用。   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   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难道他知道我的血可以治疗吴医生,所以才让我离他远点?   目的只是怕他自己不够喝?   指尖攥着裙摆懵了会,稠密羽睫不安地颤了颤,好一会才搭上话:“所,所以,你是生气了吗?”   “如果看不出来,我可以表现得再明显一点!”沈谦突然伸出受伤不轻的手,一把拽住了江与然细嫩的胳膊!   紧接着,在一股巨大力道的牵引下,江与然像片轻飘飘的纸片人,重重跌进躺床上男人的怀里!   而那双湿漉漉瞳色很浅的眸子,惊慌失措地正对上男人露出唇角的尖牙!   心都跟着拉进的距离一颤,“沈,沈先生,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吃饭,绝不挑食,保证您有充足的血源,绝不会挨饿!”   谁知他这一说,沈谦原本抿成直线的唇角,迅速垮垂下去,一向慵懒闲散的声音,罕见的透出几分暴戾怒意:“谁让你保证这个!?”   “那是要保证什么呀……”   江与然莫名其妙,又委屈又害怕,差点哭了。   沈谦听出他声音里的哭腔,心里像是被人用小刀子扎了一下,终归是不好受的。   缓了会又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你刚才好凶。”   而且你还露出牙齿了,好尖的,差点撮到我眼睛了。   江与然第一次发现这位看起来彬彬有礼蛮好相处、并且会奋不顾身救自己的好好瞎子先生,原来脾气如此古怪!   “那我不凶了,以后你离那个吴医生远一点,嗯?”   他扯住他胳膊的手顺势往上,轻轻抚摸着那头柔软的发,嗅着只属于他淡淡类似奶昔的体香,像是黑暗里追了一路终于捉进手的星子,舍不得松开,又怕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捏碎了。   说话客气,抚摸动作也够温柔,指尖却有意无意擦过江与然小巧如贝壳的耳朵,那个地方本来就敏感,被他一触既燃。   泛滥的酥麻像小股电流蔓延开来,偏偏他又不敢动,只觉得男人是在威胁:你要是敢把血给他,我就往下一寸,用指甲盖刺破你的脖子!   “嗯,你放心,我以后都会站在离他一米开外的距离,以免他影响我呼吸。”   “嗯,这样才乖。”   后来江与然是趴在他胸口睡着了,像只软趴趴的小奶猫,呼吸线浅浅热热的吹洒在沈谦衬衫半开的领口,而沈谦本人,彻夜形同煎熬。   他居然在眼瞎和严重摔伤后,还能对一个食物产生可怕的欲/望。   虽然从小到大,以沈谦的优越,从不乏追求者,不过对于感情这一块,他向来是雷厉风行,儿时他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长大后事情更多,尤其是还有个喜欢跟他抢东西捣蛋的弟弟,头痛的事总是一摞又一摞的出现,让他应接不暇。   最重要的是,父母的严苛导致他对谈恋爱兴致全无,他甚至从未看见父亲和母亲在他面前秀过恩爱,他们仿佛只是捆绑在一起两部没有感情的机器,制造他和弟弟出来,完全只是为了生命的延续。   所以对于感情这块,他向来是避而远之,对那些光鲜亮丽的异种妹子,也从未产生过生理上的冲动,当然其他食物也没有。   最关键原因,是作者当他背景版,让他全程处到江与然出现,万年铁树瞬间开花,以前憋得有多狠,第一次就有多损!   作者提笔一时爽,草草几言:大反派沈谦性冷淡多年,在眼瞎后基于变态心里的使然,对一个半人类男孩伸出了魔爪,完全是因为那种看不见后,肌肤之交所带来全新刺激触感引发的原始欲望!完事。   反派嘛,就像班上最后一名不受欢迎混吃等死的末等生,谁会在意他的感情线?   可害苦了沈谦。   这个浑身闪耀着光芒的小少爷,像一颗沾着雨露的星子,猝不及防跌落进他万年无波的深潭中,漾开一圈涟漪后,一发不可收拾,一圈圈的荡漾开来,梦一般,漾了满池星光。   他冥思苦想许久,也想不出他为何连江与然的容貌都不知道,却能对他产生欲望?   终是忍不住问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小艺小艺。”   人工智能的声音在黑暗中不带任何情绪的响起:“我在。”   夜风轻轻拂过落地窗前垂落的窗帘,卷起一抹凌乱的弧度,壁灯光线很暖,铺洒在男人纱布下绝好的面部轮廓,仿佛色彩旖旎的油墨画。   良久,他薄唇微启,打破静止的画面,“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人工智能不带一丝犹豫,单调的借用了网络摘语: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忍不住怦然心动,方寸大乱。我喜欢你,眼睛像你不行,声音像你不行,不是你,就是不行。我历经波折燃尽悲欢,不管下一刻是撞上冰山,还是跌入深渊。好不容易才遇到的你,我一定会抓紧。”   沈谦听得一头雾水,沉默斟酌良久,“要是看不见呢?” 第23章 一耳光!   人工智能:“?”   “我意思是,我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可能,喜欢上他呢?”   沈谦声音带着一点迷茫和向往,手无意识地摸到怀中江与然的眉梢,触及柔软眼角的那一瞬间,又迅速挪走。   正是这种看不见所带来令人无限遐想细腻的触感,成了能激起他欲望火花的源泉。   他不敢再摸下去。   总不能像张遇那样,对食物做出那种事情吧?那样我和一个畜牲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摸起来小小巧巧的,那个地方应该也很小吧,我这么大,能进得去吗?   人工智能感觉自己快不智能了,“也是会有的吧,如果你非常渴望知道他的样子,对他想更进一步深入了解,那种饱含期待的情绪,也可以称之为喜欢。”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沈谦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大半夜问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这种脑残问题。   而且他该怎么问?   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却还能对他产生生理欲望?这样算不算正常?   如果去问张遇,他会不会认为我有病?   “算了,你早点睡吧,晚安。”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夜肆无忌惮的蔓延,又加深了些许颜色,基地高高的围墙外面,游荡着漫无目的的丧尸。   香樟树被夜风惊扰,涌动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响,月未圆,夜未眠,置身于黑暗世界的男人守着一盏明灯,却看不见。   如果贸然追求他。   他会不会嫌弃我是个瞎子?   ……   江与然冷醒过来时,天光早已大亮。   他冻得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我的小毯子是长jio跑去泡妞了吗,怎么不来盖我?”   微微睁开眼睛的刹那,朦胧视线便撞见笔挺挺躺在身下的沈谦。   窗外铺开的阳光恰到好处洒来,与床头未灭的壁灯交相辉映,将纱布下绝美的面部轮廓镀染飘渺淡淡的光晕,慵懒中透了点颓靡的美感。   江与然脸颊一热,羞耻地从他身上挪开。   不是因为沈谦太好看,是他压着个臂粗至少三十cm的烫物,昨天没缓过神,现在脑回路可清晰了。   他妈的他这是要X牛啊……   难怪会说我小,一个海南小米蕉一个如意金箍棒,这有法比吗?   男人尊严瞬间没有了,好丧……   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正想推推人提醒他该换药了,门却被人推开了!   来的正是沈陌!   四目相对,沈陌再次被这块看上甜腻可口的小蛋糕吸引!   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浅栗色碎发毫无章法地垂在额前,水蓝色短裙让本就莹白的肌肤愈发白得过分。   明明是漂亮精致的小脸,却因为那双眼尾微挑带一点狐狸眼的双眸,生出一眼勾魂的妖冶视感。   妈的太好看了,好想抢走压在身下狠狠支配啊!   支配完再一颗颗剪掉他的脚趾头,手指头,耳朵,ru头,然后用针线一点点缝上去,一点点舔舐干净他身上的斑斑血迹……   哇,受不了了,再想悲伤的眼泪快从嘴角溢出来了!   内心疯狂到跪在地上舔哭。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靠近,眸光不受控制在小少爷身上游走,“食物,我哥哥醒了吗?”   “没有,你来干嘛?”   江与然警觉到一丝危险正朝自己慢慢逼近,洋装一副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暗中却反手使劲掐了把沈谦的胳膊,大哥,大哥快醒醒,有怪兽……   “怎么,我来看望我的亲哥哥,有问题吗?”   沈陌勾了勾唇,紧紧逼视着江与然水润朦胧的眼睛,到了床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垂下修长的手臂撑在床上,以跪趴的姿势,继续朝江与然逼近!   那双好看的眼眸漾开一抹红漪,尖牙在唇角渐显,一拳距离时,他突然一把扣住了江与然细嫩的脖子!   虎口慢慢收紧,腥红的瞳孔笼罩着病态般的寒光,宛如从地狱走来的恶魔!   江与然瞬间哽住呼吸。   局面一触即发,分外紧张。   如此近的距离,他几乎清楚看见沈陌腥红瞳孔里,映着一双小小的自己,仿佛深不见底的血潭,已将他彻底吸了进去!   “你(   i)想(xia   g)干(ge)什(S)么(B)?我是哥哥的食(zu)物(zo   g)!”   那双本就水润的眸子迅速蒙上一层稀薄雾气,他被迫仰起脖子,像只露出乳牙发狠的小猫,用力想掰开沈陌的手!   可惜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沈陌晓有兴趣地盯着他看了会,手上力道不松反增,“谁允许你这么给异种说话的?”   “我。”   沈谦的声音冷不丁从俩人身旁响起!“怎么弟弟,你有意见吗?”   “大哥救我,呜……”江与然哼唧一声哭了。   沈谦伸手朝这边摸了过来,语调冰冷:“弟弟,你又调皮了呢?”   眼看那双惨白的手就要摸到沈陌的脸!沈陌估计是嫌他恶心,一把丢开了江与然!   避开他的手凑近沈谦绑着纱布的脸,戏谑一笑:“哥哥,你是仗着看不见,最近都变得不守规矩了呢?”   沈谦嗅到他近在咫尺阴冷的气息,没空去管被扔拍在墙上重重跌落的江与然,沉着声音问:“弟弟想说什么?”   “哼!你昨天带着人手和食物去人类废弃点,还让两个食物见面,煮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弄得基地到处都是味!”   他将掐过江与然脖子的手捂在嘴巴上深吸一口气,享受般吸完少年残留的体香,“最关键是,你的房间亮了一晚上的灯,父亲老早就在提倡节约用电,你是把父亲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吧?!”   又极其不尊重的伸出食指,使劲撮着沈谦的胸口,冷笑道:“更何况,你一个瞎子,点灯不觉得可笑吗?”   沈谦没有回答。   绑着的纱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有把自己捡起来的江与然看见他惨白修长的中指往掌心蜷折了进去。   “咔擦!”   细微的骨折声刺破空气,修长中指一弹,与其他三指并拢,由于他手指太长,拉直后有点微微后翻的弧度,半透明的指甲修剪漂亮整齐,将手指衬托的格外好看,紧接着,整只漂亮的手掌高高扬起,“啪!”   重重一记耳光,精准无误地甩在了沈陌俊脸上! 第24章 不如用你的食物交换吧!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优美得不像打人,反倒像是光影流动的舞台,姿态优雅的舞者旋转之际,优雅回手献给捧掌观众一个表达谢意的飞手吻!   Oh my God!   大哥你打人都这么好看的?!!   江与然震惊的睁大眼睛。   沈陌也是第一次挨亲哥哥的打,僵在原地愣是没回过神,也没管那张俊脸五个凸起的手指印有多么红肿!   沈谦慢条斯理地收起手,还嫌弃地在衬衫袖口擦了擦,“弟弟现在还觉得,哥哥可笑吗?”   “你居然打我!我长这么大,连父亲都舍不得打我!你居然打我!!!”   沈陌像是疯了一样哭喊起来,眼泪鼻涕流了大把,之后又变态似的抓住沈谦的手,就在江与然以为,他想做什么坏事时!   他却把沈谦的手捂到了自己脸上,带着眼泪裂开唇角笑了:“不过真的好爽啊,哥哥能不能再打一次?”   江与然脑海中狂蹦过一群卧槽,这……这种症状,他是持续多久了?   沈谦像看不出他有病似的,一把甩掉他的手,“弟弟,如果以后没有重要的事,就别来找我了吧!”   “嗯,可是哥哥打了我这笔账,要怎么算呢?”   “你想怎么算?”   “不如用你的食物交换吧,啊哈哈……”   这话一出,沈谦做了个微微侧脸的动作,仿佛正透过纯白纱布注视沈陌沾着泪水笑得张扬的眼睛!   沈陌笑容一敛,“怎么哥哥不愿意吗?”   “意思你很想要?”   沈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   沈陌又病态地笑了:“哈哈哈,当然想要!哥哥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   “那好啊。”   沈谦比他高出半个头,说话时朝他埋了下修长的脖子,脸上纱布正好与沈陌好看的双眸对上,尾音微延:“既然这么想要,弟弟就用你的眼睛,交换吧!”   空气突然安静。   两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也仿佛跟着静止一般,连带沈陌的笑容,都一一定格在俊脸上!   只有一旁的江与然,听得毛骨悚然。   他以为沈陌够变态了,没想到更变态的是沈谦,他居然窥视着自己亲弟弟的眼睛!   而且毫不掩饰的将想法说了出来……   按他现在的伤势,要想复明,唯一的途径就是挖走自己亲弟弟的眼睛移植在自己眼眶里……   这是多么令人细思极恐的狗血剧?   爸爸,我想回家,爸爸!   终是沈谦打破沉默,他用弟弟口吻反问道:“怎么,弟弟不愿意吗?”   沈陌显然也是吓到了。   只能以退为进,缩了缩瞳孔,整理衣袖假装淡定,“哥哥,我看你伤得不轻,不想刺激你,还是过几天再来看望你吧!”   他一走,沈谦无力坐回床上,身上凛冽的气势如潮水褪去,又恢复谦谦君子温文如玉的俊美模样。   “小洁癖,他有没有伤到你?”   江与然心底隐隐作痛,他可能也没那么可怕,只是怕弟弟伤害我,才说的那些话。   真是苦了他了,什么都要强撑着。   赶紧过去扶住他,“我没事,我一个大老爷们,能有什么事呢。倒是你,你弟弟心眼那么坏,他会不会报复你?”   “再报复也不至于置我于死地吧,毕竟血浓于水。”   沈谦像是想到了什么,摸到江与然细软的手腕,一把抓进手心,指尖穿插进他指缝,严实紧扣,“刚才没有吓到你吧?我也只是吓唬一下他。你放心,就算他真的用眼睛和我交换,我也绝不会把你让给他的!”   江与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我都是个炮灰,也不介意做你们谁的筹码。   大不了你把我丢给他,我跑路就是了。   要不是看着你可怜又救过我的份上,我才不会帮你!   “……呃,我,我还是帮你换药吧。”   ……   张遇的房间。   心理医生浑身赤裸被扔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长发凌乱的洒落,有些许汗渍惹起的湿意,白皙带着韧性的肌肤都布满斑驳痕迹,脖子牙洞没有新咬的痕迹,倒是大腿内侧,两个醒目牙洞洞像是故意纹上去的红梅花儿。   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摇曳着花瓣灼灼绽放。   张遇戴了个金丝边眼镜,一双紧紧包裹指节的白色医用手套,握着半只淡蓝色的针剂,朝床上的人走了过去。   隔着薄薄PVC材质的医用手套,指腹落在下陷很深的腰线,检查腰椎有没有断裂一般,来来回回在脊线上游梭,直到落在脊线末端的珠圆玉润,狠狠拍了把,一针下去!   “啊!!!”   心理医生惨叫着惊醒,可惜腰像是断了一般,根本挪动不了半分,只能微微抽搐着身体,偏过头来,眼神涣散的看向身后的男人。   “又没X你,你浪/叫什么?”张遇挑起眉眼,镜片下恢复常色的瞳孔反射着天光,仿佛能将人吞噬的涡流。   心理医生瞥到他手里的针剂,透明针筒中,淡蓝色药液正在一点点往肌肉里注射,他伸手想去拔掉:“你,你给我注射的什么?”   被张遇一把打掉手,“别乱动,要是针头断在里面,我可不会帮你拔出来!”   随着药剂逐渐推送完毕,张遇猛地拔掉注射器,没用棉签按压,而是埋下身子,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   软软的温湿压过针孔,裹夹着痛意浸进肌肤,疼痛中又有异样的酥麻感,心理医生浑身绷紧,抽搐着想逃离,“王八蛋,你究竟给我注射的什么!?”   医用手套包裹的手指带着凉意,一点点游走在肌肤,路过如蝴蝶铺开翅膀的肩胛骨时,一把扯住凌乱的长发,强迫把人扯到唇边,张遇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笑着吐出两个字:“春/药!”   心理医生心态瞬间蹦了。   泪水倏地模糊了眼眶,“你杀了我吧!”   “哈哈哈!”   张遇一把丢掉他,笑得张扬,“艾玛,我说宝贝儿,你自从那什么魂穿之后,变得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心理医生生无可恋,被他重重扔回枕头,眼神空荡荡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江少爷,对不起,我恐怕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第25章 白玫瑰or红玫瑰   接下来的一周,江与然没有见过心理医生,他都在帮忙照顾沈谦,与其说照顾,不如说陪伴。   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沈谦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甚至很少和江与然交流,除非有什么需求,比如割血喂他,扶他去洗漱上厕所之类。   张遇每天都会按时送来吃的,江与然有问他心理医生人呢,他都说最近严查,不让食物和食物见面略过话头。   沈陌也没来找过麻烦。   经过一个星期的修养,沈谦的摔伤基本上痊愈了,眼部被挖走的组织开始结痂,他没再让江与然换药,因为他换一次,哭一次。   这天阳光不错,沈谦意外没在白天睡觉,而是提议让江与然推他出去走走,来了这么久,江与然还不知道异种基地的全貌,索性答应了。   整个基地坐落在一片山坳里,房屋布局向周围呈扇形扩散开来,被高高的围墙圈起,有茂密的小树林,异种护卫兵训练场,穿饶着清澈的溪流,环境称的上清幽,甚至还有个叼炸天的名字:瑶池。   不过比起江家占地八百亩的庄园别墅,还是差了点。   江与然推着沈谦沿着小溪慢慢走,阳光像是揉碎的金水,反射着溪水粼粼波光,暖暖的铺开在俩人身上。   沈谦一路说着路线,到了溪边不停在问:“走到小溪尽头了吗?”   “还没呢,你尿急吗?”江与然有点困惑,感觉他很急的样子,难道小溪尽头有厕所?   “……不是,”   沈谦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没再问。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前面有片绿意盎然的小树林,路只有一条,江与然以为到尽头了,埋在他耳根轻轻问:“前面有片林子,是不是到尽头了。”   “没有,从林子过去就到了。”   “哦。”   俩人一路穿过光影斑驳的小树林,待到路尽头,江与然闻到一阵花香。   一出林子,斑驳的光点重新铺开成耀眼的辉茫,他出于本能挡了挡眼睛,放下手的瞬间,抬眼便见到一块明如镜面跌进蓝天白云的湖泊,湖泊边上摇曳着一片花海。   是白玫瑰。   纯白娇嫩的花朵在青翠欲滴的绿叶丛中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玫瑰专属的花香肆溢在空气里,沁人心脾。   “看到了吗?”   沈谦唇角微微勾起,声音如沐春风。   江与然有些好笑,玫瑰在他的世界里,简直太常见了,“你,不会就是想带我来看玫瑰吧?”   “嗯,”   沈谦朝花香飘来的地方,伸过去手,惨白指尖在花丛中摸了摸,摸到一朵玫瑰后,沿着花枝往下,顺利摘到朵娇嫩的白玫瑰,很自然地递给江与然,“送给你,喜欢白玫瑰吗?”   江与然:“?”   他干啥要送我一朵玫瑰?   难道天天看我吃蘑菇,他吸我的血都吸到股蘑菇味,想让我换个口味?   所以明天是玫瑰蘑菇粥吗?   肉丝凭空出现在空中,呱呱鸟叫两声:“宿主,他不是想让你换口味,他馋你的身子!”   江与然:“?”   卧槽,他该不会是在向我示爱吧?   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娶媳妇呢!   如果贸然拒绝他,他会不会生气咬死我?   斟酌半晌,江与然没有去接玫瑰,而是愁着眉小心翼翼道:“大,大哥,虽然白玫瑰很好看,但是相比白色,我更喜欢红色。”   沈谦递玫瑰的手僵在风中。   阳光太耀眼,照得他过分惨白的皮肤形同虚化了一般,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化着一抹星辉融进他身后摇曳的花海中。   江与然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接?   或许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送自己一朵玫瑰呢?   正犹豫要不要伸手接着,沈谦却收回了手。   “哦,是这样啊……”   他洋装风轻云淡的样子,指尖却有些微颤抖,有些无措地将玫瑰护在怀里,很轻柔的动作,像是在护一颗一不小心就会打碎的心。   整整七天,他熬了七个夜晚,最后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了小艺一个愚蠢的问题:如何追求喜欢的人?   小艺给他的回答是:或许你可以送他一朵玫瑰。   他记得瑶池边上,长满了白玫瑰,现在正是花开的季节,为了确定有没开花,他还半夜摸黑来了趟。   他现在可是一个瞎子,摸出房间都废惨了功夫,眼睛看不见了,一路走一路靠摸,中途还差点掉进臭水沟,好在被巡逻的护卫遇到,才没落得狼狈不堪。   所以今天才会信心十足的带江与然来到这里,可是,小洁癖说他不喜欢白玫瑰。   他喜欢红玫瑰!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红玫瑰!   所以,他是在拒绝我吗?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就回去吧。”   生平第一次向人示爱,却被拒绝了,从未遇见这种打击的沈谦,想装作若无其事,可声音却像是咽了满口风,控制不住的嘶哑。   江与然不知道他怎么了,反正看上去糟糕至极。   将去湖里抓鱼的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应了声“好!”赶紧推着轮椅回去。   回去后沈谦没有找江与然要血喝,只是捧着那朵娇嫩的白玫瑰坐在轮椅上,晒着窗外洒进来的太阳发呆。   江与然感觉他不太对劲,几次上前询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上厕所、要不要睡觉,他都用一个简单有力的“不”字回绝了。   江与然天生不是伺候人的料,问几次他都这副态度,懒得再理他,找出前几天心理医生从那处废弃点带回来的纸牌,和自己玩起斗地主,玩着玩着困意上头,索性一头歪到床上睡觉,没一会儿,既然睡了过去。   沈谦听到他浅浅呼吸线伴随轻微的酣声,沉声唤了下:“小洁癖?”   江与然睡得很熟,没什么反应。   沈谦抚着手里的玫瑰,又偏头喊了几声,确定他是睡着了,才露出一对锋利如尖刺的虎牙,缓缓将惨白指尖送到唇边,牙尖轻轻刺破指腹,一滴鲜血迅速漫溢出来。   过分惨白的指尖,红色清晰得触目。   他寻着香,拇指指尖抵在咬伤边缘,精准无误地对准了白玫瑰,一滴饱满腥红的血珠沿着修长指尖悄然滑落,“叭!”一声,散开在纯白玫瑰娇嫩的花瓣上。 第26章 帮我洗澡!   残阳如血,江与然醒过来时,已是黄昏。   睁眼便撞见,守在床边的沈谦。   他微微偏着头,惨白又绝美的侧脸落在一片光耀里,反射着淡淡的金茫,眼部纱布莫名添加几分神秘感,妖冶中带有一种惑乱人心的魔力。   江与然一时没挪开眼睛,想问他怎么过来的也没敢问。   沈谦似乎察觉到他醒了,往这边偏了偏下颌,“你醒了?”   “嗯,你……你饿不饿?”   江与然发现他双手很闲散的交叠放在长腿上,没看见那朵被他抱回来的白玫瑰,偷瞄了房间一圈,仍然没看见,不免有些迷惑。   “不饿,我想洗澡,你帮我?”沈谦提了个难度系数很高的要求。   江与然瞬间将那朵玫瑰抛到九霄云外,眼神怔怔地看相向沈谦:“你,你说啥?”   “我想洗澡,我已经快半个月没洗澡了。”沈谦态度坚定的说。   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这几天,他都有擦拭身子,不过不是让江与然帮忙,而是只让他打热水和拧毛巾。   江与然洁癖晚期,懵了会儿才答:“你,你想怎么洗?我,我扶你到浴室?”   “不,我意思是,你、帮、我、洗。”沈谦逐字逐顿。   江与然差点就崩溃了:“要不我叫张遇过来帮你吧,你知道,我洁癖……”   “我不,我就要你帮我洗!”   男人稍微抬高点声音,硬是把江与然吓怂了。   他懵了会儿,心说这肯定是没收他玫瑰,他就寻思着要给我搞点事情呗。   忽然记起前几天搜刮回来的黑皮手套,或许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嗯,我帮你洗,你今天想穿什么衣服,我先给你找好。”   “衣柜左边最里面那件衬衫,西裤要右边第三条,中间的柜子里有领带,帮我拿暗红色斜纹花的那条,内裤……内裤就随便吧。”   “哦。”   这几天都是江与然帮他找换洗的衣服,他都是这样提出的方案,并不奇怪,只是他要系领带就有些奇怪了。   边拿衣服边问:“今天晚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还打领带?”   没准是那位传说中的父亲要来吧。   “嗯……”   沈谦沉沉的应了声,“很重要的事情。”   八成是被我猜中了,难怪还要洗澡。   找好衣服,他又给沈谦找来拖鞋,沈谦自己换鞋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黑皮手套,戴好扶着人进浴室。   “你就在这里站着,我去放热水。”   江与然怕水蒸气打湿沈谦眼睛上的纱布,到了门边就把人摁在这里,准备好的衣物挂在挂钩。   沈谦没乱动,乖乖站在原地,直到淅淅沥沥的水声起。   江与然还在调试水温,“你喜欢洗烫一点还是凉一点?”   没听到男人回答,转过身来想看看什么情况时,猝不及防就撞进了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气氛随着逐渐氤氲的水蒸气开始发酵。   江与然惊得心惊肉跳,正想往后退,胳膊却被男人惨白的手指扣下了。   “帮我脱衣服。”   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男人的声音显得微微低哑暗沉。   江与然半垂着微颤的羽睫,视线正好对上他领口解开一颗衬衫纽扣裸露的胸线,惨白没有任何血色,却紧实饱满。   呼吸轻飘飘的洒过去,传回来却是灼热的体温。   黑皮手套包裹下纤细的手指,轻轻触上男人的白衬衫,形成很强烈的色彩对比,仿佛那烫那热正穿透这些薄薄的隔阂,沁进了指尖。   连骨头都烫得厉害。   每解开一颗纽扣,紧实完美的身体就多露出一点,越是往下,江与然越是颤抖的不成样子。   遭罪的却是沈谦。   少年纤细的指尖总是有意无意地擦着肌肤,直到腰腹,皮质手套的冰凉在拉开衬衫的瞬间,成功擦刮到他的腹肌。   完全不同于细腻指尖的触感。   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你还带着手套?”   江与然没敢继续下去,声线像被羽毛撩拨的弦,一个劲的抖:“嗯,我,我洁癖……”   沈谦一愣。   所有想挑逗的他心思,戛然而止。   他还是在嫌弃我。   不但嫌弃还害怕。   不然也不会抖成那样。   他害怕的时候就会颤抖,就像在个地洞里他怕黑一样。   我比黑暗更可怕吗?   “行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好了叫你。”   可惜他看不见江与然红透欲滴的脸。   像是有头小鹿,受惊后在他心房拼命蹦跑起来,顶着一对稚嫩的角,东顶西撞。   乱了,全都乱了。   “嗯,衣服在门后面挂着。”   江与然几乎是逃也似的,逃出了浴室,完全忘记了他会不会弄湿到眼睛。   除了白得不正常,他的身体,未免也太好看了吧?   甚至比那些拍时装秀的模特都还要好看,简直人间尤物啊!   奇怪我心跳那么快是怎么回事?   ……   沈谦听到关门声音,知道江与然是逃走了。   他有些沮丧的扔掉衬衫,光裸半身瞬间暴露在空气里,宽阔挺拔的后背展开两扇形如欲飞蝴蝶的肩胛骨,肌肉线条完美流畅,到了腰线又恰到好处的收紧,像是上帝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他不顾眼部的伤,放肆地让水流冲刷着自己,从发梢到脚后跟,一点点浇灭着疯燃的火花。   他那么讨厌我。   接下的烛光晚餐,还要不要继续呢?   半个小时后,江与然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没有了,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平复心绪的他,终归还是担心的,正想走过去敲门问问,浴室门却开了。   沈谦穿戴整齐,头发湿漉漉的,却没有水滴落下,显然是擦过了,还往后梳理过。眼部位置的纱布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条暗红色的领带!   除了脚上那双不搭调的人字拖,他整个人光鲜亮丽得就像从礼品盒跳出来要给爱人惊喜的礼物。   江与然懵了片刻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你把纱布拆了?”   “嗯,我想请你吃个饭,纱布影响美观……”   男人说话的时候,一只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闲闲地插在西裤裤袋,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 第27章 我喜欢你,   “好呀!”   直到江与然和沈谦来到楼顶,看见眼前布置精美的餐桌,两个正在烤鱼肉的守卫兵,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答应沈谦来吃这个饭的。   夜幕降临,深邃的穹苍铺满璀璨星点,楼顶有个弧形的玻璃棚,月光倾泄,映着餐桌上摇曳的烛火,点点烛火间,众星拱月般,摆放着一只长脖子白瓷花瓶。   而花瓶内,正插着一枝无比妖艳灼红如火的玫瑰!   守卫看见沈谦上来了,把烤好的鱼放进餐盘里,还贴心的在高脚杯里倒上红酒,说了声:“沈先生,你们慢用。”   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江与然有些难以置信,喜欢红玫瑰其实是假的,拒绝才是真的。   可这个男人像是不懂弦外之音似的,还大费周章摆了这一道。   我是该夺门跑路,还是坐下来享受完许久没吃到的肉?   “喜欢吗?”   沈谦偏过脸来问他,语气充满期待。   终归烤鱼的香味征服了所有理智,他扶着沈谦在餐桌旁边坐下,“嗯,喜欢,鱼肉好香。”   “喜欢就好。”   沈谦二指并拢,往桌子上挪去,成功摸到中间的花瓶底部,指尖缓慢往上,抽出妖艳如火的红玫瑰,递给江与然:“喏,还有你喜欢的红玫瑰。”   半点不给人喘息的时间,紧跟着补充:   “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   他是肯定句:做我的男朋友。   不是以往收到那些无论来自男人或女人嘴里的疑问句: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这莫名就透着股飞扬跋扈欺弱强霸的气焰,那意思摆明就是:我喜欢你,你必须做我男朋友。   江与然鱼还没吃到嘴里,人就已经被哽住了。   烛火星茫交相辉映,男人惨白的手还停留在光影中,俊脸上绑住的暗红领带被烛光映染,反射着浅微红光,衬得那张俊脸更加绝美妖冶。   江与然整个人都是懵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他那一句: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   心跳在他话落的瞬间,戛然而止。   三秒后,又迅速勃/起,像是乱了节奏的鼓点,不受控制地疯狂跳跃着。   脸颊满溢的红迅速燃延到耳根,烫得不成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烧着一般。   好半天,纤细指尖揪紧着一点儿桌布,局促的说:“对,对不起,沈先生,我洁癖,我不喜欢男人,女人也不喜欢……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根本不喜欢人。”   沈谦听到这话笑了:“那正好,我不是人。”   江与然:“……”   “把玫瑰收下。”   又是不给人喘息机会、带着命令式口吻的要求。   江与然就有点不高兴了:“我要是说不呢?”   “你没得选择。”   沈谦嫌着胳膊慢条斯理地抵在了下巴,微微翘起的唇角,两颗尖牙悄然显露,一副你不同意,我就咬死你的架势。   江与然显然是气到了。   桌子一拍站起来就想走人,“无理取……”   “什么?”   闹字还没出口,沈谦一个闪身便挪到了他身边,手中红玫瑰正好抵在微张的唇瓣,另一只手已扣住了他细嫩脆弱的后脖子!   江与然感觉到后脖子一痛,鼻尖又嗅到一丝异香。   不是玫瑰花的芳香,是玫瑰气息掩盖着的另一种气息,那种气息仿佛来自男人身上!   有一点像血腥味!   稠密的睫羽倏然垂落,视线对上那朵红艳艳的玫瑰,江与然终于发觉,这朵玫瑰红的有些不正常。   就像是吸饱了血欲滴的妖花一般。   “把玫瑰收下,这是我们爱情的象征。”   沈谦声音轻飘飘的,慵懒中透着宠溺的温柔,却听得让人遍体生寒。   江与然头皮发麻,颤抖指尖握住了玫瑰花枝。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朵红玫瑰正是白天他抱回来的那朵白玫瑰,可怎么就变成了红色?   沈谦触及他颤抖的手,知道他是收下了,俊脸上洋溢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埋头轻轻吻了下人红扑扑的脸蛋,“这样才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亲爱的,我们一起吃饭吧!”   那语气,摆明就是在炫耀。   江与然魂不守舍的坐下,魂不守舍的吃着鱼,可能接下来,他的下场并不比盘子里的鱼好到哪里去。   沈谦自己坐到了对面,举姿优雅地端起高脚杯,晃荡着杯里泛着暗红色光漪的红酒,“亲爱的,喝点酒,庆祝一下我追求你成功!”   开始小洁癖,现在亲爱的,你他妈还说喜欢我,连我叫什么名字都没问过!   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   我改还不行吗?   江与然憋着一肚子气,“我不喝酒。”   “喝一点没关系。”   “我酒精过敏。”   沈谦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噗嗤”一声笑出声,笑得垂在耳侧的红领带随风乱颤,“有洁癖,又对酒精过敏,还怕黑。是不是但凡娇气点的毛病儿,你都有?”   “嗯,你说的没错,我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你刚才威胁我,是很不礼貌的。”江与然委婉的阐述着自己正在生气。   “对不起。”   沈谦的道歉随口拈来:“我以后会改。”   对不起,我很喜欢你,我想占有你,不管你长什么样子,不管你同意不同意。   我就是想要你。   发了疯的想。   ……   诡异的烛光晚餐吃完,江与然扶着沈谦下楼回房间,东西不用他收拾,护卫兵会上来整理,他在沈谦的要求下,只带走了那只花瓶和玫瑰。   回到房间,床上意外多了条毯子。   是条粉红碎花真丝薄被,面料柔滑轻肤,夏天盖正好。   江与然有些震惊:“被子是哪里来的?”   “听你在梦里念叨了好几次,我特意叫人去人类基地收购的,还收购了一些人类的食物,估计已经到了。明天开始,你也不用在梦里抱怨天天吃蘑菇了。”   这乱世末日的,还能收购?   “……你,你确定是收购,不是抢的?”   “当然不是。确切的说是交换把,我们会用人类需要的武器或者石油,交换食物之类。”   沈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轻轻摁了把他的头发:“乖,去洗澡,我们该上、床休息了。” 第28章 连接吻都不会   上!床!休息?   如果换着平时,江与然肯定乖乖去了,可是现在,他在认真思考一对正常的情侣在约完会后,会干些什么事情。   系统跳出来透露着残酷的真相:【宿主,正常的情侣会开启快乐的造人过程。偏偏你们不正常,所以我猜,沈谦估计连安全套都不会用,甚至不会有任何前戏,你肯定会死得很惨!】   “滚!”   江与然气得吼了出来。   不明真相的沈谦:“什么?”   “没,没什么,我,我吃多了打嗝。”江与然羞愧难当,眼尾的红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沈谦显然不信:“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说滚?”   “大哥,您幻听了,我去洗澡了。”   “以后不用再叫我大哥了,叫亲爱的多好?”   亲爱你个头啊!满屏都是刀架脖子的威胁,还想我叫你亲爱的!   螃蟹都不带你这么横的!   “难听。”   “那宝贝或者老攻你选一个?”   “我选择洗澡。”   江与然说完也没理他,自顾自去洗澡了。   沈谦在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壁灯斜过来的光影将他过分修长挺拔的身影笼罩拉长,一半俊脸掩隐在黑暗中,另一半在暖色光幕的勾勒下,浮现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是在生气还是在害羞?   或者二者皆有?   江与然这个澡足足洗了一个半小时。   洗完出来,沈谦已经半躺在床上了,他没有再穿那件开着领口的衬衫,而是破天荒穿了件黑色丝织睡袍!   带子系得松松垮垮,大半个胸肌裸露在外,黑色衬得皮肤更加惨白,好在暖色光影铺洒在健美流畅的光裸肌线,又给他添了抹难得的活气,说他是带着欲色勾人魂魄的妖孽也不为过。   “怎么洗了那么久?”   因为束缚着领带的原因,他英挺浓密的长眉已露了出来。   江与然明显看见他不悦的皱眉动作,像个在床上宽衣解带等不急的小媳妇。   空气中仿佛有某种化学物质在尽情燃烧,莫名令他口干舌燥。   小幅度窜了窜喉结,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洗干净点,方便你使用……”   “噗!”   沈谦忍不住笑出声:“过来,让我抱抱你。”   江与然没有任何讨厌和抗拒,洗澡的时候他也想通了,自己22了,是时候品尝一下初食人果是什么滋味了。   更何况,沈谦也未免太好看了吧,睡他也是我赚到了!   轻轻挪动玉样小脚,乖乖朝男人走去,满脑都是小兔子打着大灰狼如意算盘的歪斜心思。   人刚到床边,手腕就被床上的男人大力扯了过去!   天旋地转间,脸颊已贴上男人炙热的胸膛。   “告诉我,以前做过没有?”   男人慵懒的声音逐渐深沉,伴随逐渐急促的呼吸继而嘶哑起来。   江与然控制不住颤抖,“……没,没有。”   “很好,想不想试试?”   沈谦能明显感觉到他睫毛扑朔在胸前,像蝴蝶扇动的翅膀,一下一下的撩刷着心房。   “说不想是假的,还是有一丢丢的期待。”   这话一出,沈谦脸色明显一喜。   指尖轻轻勾起少年身上过于宽大空荡的衬衫,往里探去。   江与然感觉身后一凉,细腻滚烫的掌心,已经贴到了他紧绷的腰线,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男人放缓了语气:“嗯,乖乖,我也很期待!放松点,我会轻轻的。”   脸红心跳得更加厉害,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正在发酵,江与然想到这个家伙每天清晨bo起的巨无霸,又有些怯场:“我,我有点害怕,你能让我唔……”   男人不由分说俯身吻上了他的唇,带着一点红酒残留的气息,伴随炙热的呼吸,将他想说的话语尽数淹没在唇齿之间。   江与然其实想说:你能让我做上面的吗?   可是沈谦迫不及待的吻了过来。   他的吻不得要领,毫无章法,甚至可以称得上粗鲁,舌尖强行去撬江与然牙关时,俩人甚至还碰到了牙齿。   江与然整个人都是懵,心疼完全乱了节奏,除了傻乎乎地迎接他近乎无礼的闯入,连疼痛都忘记了,直到男人无师自通的缠到他舌头……   “唔……”   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想推开男人却做不到,只能捏成小拳拼命捶打他。   沈谦感觉他快哭了,才舍得放开人,呼吸压抑厚重,热气一波接一波打在少年通红的脸颊,“怎么了?”   “我……”   江与然大口大口喘着气,“我……不能呼吸了……”   沈谦一愣,旋即又笑了,意犹未尽地在他被吻到红肿的唇瓣上舐过,“小笨蛋,连接吻都不会呢?”   说得好像你很会似的!哪有人接吻会相互碰牙齿?还把舌头放进来的?   “我,我又没和别人吻过,怎么会?难道你和别人做过?”   沈谦听到他这话,瞬间就笑了:“哈哈哈,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那笑声爽朗又妖艳无比,仿佛驱散了他世界里所有的黑暗,明晃晃的光影里,只剩下他和这个惹他心魂的小少年缠绵。   惨白指尖勾住人软绵绵的细腰,顺势将人压到了床上!   江与然笨笨的被他摆弄,智商都不够用了,只能闷哼着狡辩:“谁要吃醋啊!我洁癖,你要是和别人做过,我,我……”   我就不干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男人再次吻了上来,这次更急,狂风暴雨般席卷着江与然,很快他就溺水般窒息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反抗,男人更加过分的分开了他的腿!   “啊!!!不,不行……”   他惨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剧烈挣扎起来,这和幻想的情节,好像有所出入啊?   “乖,别乱动,我就蹭蹭不进去。”沈谦的呼吸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声音嘶哑得厉害,逮住他的脚踝压下就是一通乱撮。   “不要,大哥,你误会了,我话还没说完……放开我,太痛了,别……啊!!!”   江与然在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后,彻底没了声音。   人像只摔断翅膀脆弱的蝴蝶,奄奄一息瘫在床上。   沈谦闻到一丝只属于他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所有欲望像是被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灭。 第29章 老婆 我错了   “亲爱的?”   沈谦不明所以,强忍着在温暖包裹下又重新燃起快要淹没理智的欲望不敢乱动,将身下的人儿抱起来揉进怀里,指尖轻抚过他脸颊,却触及一手湿湿的润,“小洁癖?”   空气中血腥味又浓了些许。   男人瞬间慌得方寸大乱:他该不会是咬舌自尽了吧?   不至于吧?   明明刚才,他也很想要的啊……   指尖放进嘴巴嘬了下,发现摸到的只是带着淡淡涩味的生理盐水,稍微松了口气,那血腥味是哪里来的?   又顺着少年软乎乎的身子摸了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估计是他那里太小,并不兼容,所以裂开了?   所以,他只是痛晕了吗?   沈谦好懊恼,只能沮丧的退出,过程还相当……困难。   血腥味再次愈增。   所有顺理成章的事情,怎么到了这里就卡带了呢?   好难过,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算了,还是帮他舔舔吧。   ……   次日早上,张遇来换药。   他见到脸上绑着领带的沈谦,嘴巴张成了“O”字形,“你,你们玩情趣游戏啊?纱布都玩掉了?”   看了看床上掩在被子里的江与然,眼睛也跟着张圆,于是整张脸变成:O,“不是吧?人都被你干晕了?”   沈谦一副困苦的样子:“我只想对他深入了解,没想到刚进去,他就晕了。对了,张遇,你经验丰富,这种事情,有没有什么诀窍?”   “诀窍?这种事情需要什么诀窍,连动物都会的原始……”   漂亮桃花眼不经意间瞟到男人衣摆下的不可描述,操!   是真他妈的不可描述啊!   张遇把要说的“技能”两个字咽入喉,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挪开眼光蛮是同情的瞥向床上的江与然,“你们,该不会,一直没进入过主题吧?”   “我也想,可他直接就痛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可能来强的吧?”   沈谦惆怅极了,一直压抑的东西得不到释放,像是蓄养着一头在牢笼中逐渐长大的小恶魔,终有一天会展露出最凶残的一面,冲破牢笼顶撞出去。   “噗嗤噗嗤……”   张遇笑得像抽风,“我以前看过一些人类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你们这种情况,估计得搞点那什么油。”   “什么油?”   “这个我没刻意去记,回去和我的食物交流一下,不知他知不知道。”   出了沈谦的房间,张遇还掩饰不住嘴角的笑容,甚至还在笑:“大谦也是真能忍,现在都还没碰他,这么可爱的食物,要是我早就忍不住了,哈哈哈……”   “你说什么?”   沈陌突然从走廊一侧冒出,揪住张遇的衣领就问!   张遇对上他狭长的眸子,桃花眼一挑,笑容瞬间僵住:“没,没什么,我胡说八道,沈二少别当真。”   “我刚刚明明听你说,大谦真能忍,还没碰过那么可爱的食物?”   沈陌低敛着睫毛,平常惯有的乖张傲慢消磨殆尽,抬眸的瞬间,是不加任何掩饰的狂热!   “你告诉我,哥哥是不是没有碰过那块小蛋糕?嗯?”   张遇像是看见了一个疯子。   可惜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力量悬殊,他都不是沈陌的对手。   像根面条抱头往墙壁脚跟下滑,脸上写满欲哭无泪,“我什么也没说……”   沈陌置若罔闻,唇角裂开成诡异的弧度,一把扔掉他,自言自语道:“既然哥哥没碰他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哈哈哈……”   ……   江与然从醒后就没理过沈谦,独自趴在床上生闷气,眼眶红红的。   沈谦换了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浑身上下讲究得一丝不苟,除了脸上不配套的纱布。   他叫了几次:“亲爱的?小洁癖?”   江与然都选择不理。   沈谦只好摸索到床边,伸过去手摸他:“生气了?”   “别碰我!”   江与然超凶的。   沈谦心头跟着他声音一跳,伸出去的手迅速缩了回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低垂着头,“还在痛吗?”   “不痛我撮你试试?”   江与然恼羞成怒,朝他凶巴巴的扔过去枕头,扔完又后悔了,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这张床又硬邦邦的,趴着更难受了,刚刚扔出去,又不好意思要回来,只能硬趴着。   沈谦听到一阵风声,顺利接住枕头抱在怀里,修长指尖深深陷入,一脸局促:“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趴着让你试试。”   “还试?”   江与然真想跳起来黑捶他一顿,“昨天要不是你说试试,我……”   我至于连上厕所都去不了吗?   想到这个他气急败坏,提高声音立下毒誓:“姓沈的!我告诉你,没有机会了!以后都不可能了!我要是和你再试,我就生儿子没P眼!”   沈谦:“……”   继而又有些惊喜:“……你,真的能生儿子吗?”轻抿薄唇又有些遗憾:“可是……我想要个女儿。”   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不比猪高!   江与然被他气笑了:“我儿女都可以生,前提是,你得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啊,那我……”   沈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瞬间不高兴了:“意思你还想着和我分手?”   声线又提高几个分贝:“我们谈恋爱的第一天,你就想和我分手?”   末了,连声音都沙哑了:“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江与然:“……”   江与然:“我只是……打个比方,我想表达的是……”   突然又觉得很委屈,明明该生气的是我,他还有理了?“算了,给你说了也不明白,两个世界的人,我懒得理你!气死你活该!”   沈谦没能接得上话来。   他的世界一片黑暗,看不见对方任何表情,只能听着他的声音凭借他的言语,去揣摩他的心思。   包括他的模样,也只能通过触摸,在脑海中描绘出模糊的轮廓。   那种感觉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快要溺亡的落水者,好容易抓一只漂浮的船,除了拼了命的抓紧,别无选择。   也幸得是他出现了,否则眼瞎后的自己,又将会是怎样一幅黯淡无光糟糕的样子?   是撞上冰山?还是跌落深渊?   沉默良久,他终是缴械投降,顿步到床边像个不小心咬破主人拖鞋忏悔的宠物,轻轻扯着江与然的手指:“老婆,对不起,我错了。” 第30章 我们异种的唾液……   老婆???   轰炸机碾空而过似的,江与然差点被此二字炸出内伤,“不许这样叫我!”   “那要怎么叫?”沈谦不敢大声,顶着纱布可怜兮兮的去蹭人。   “随便,反正不能叫老婆!”   “那要不,我叫你老公吧?老公,老公,老公,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不气了好不好?”   明明撒娇精般故作的语气,从高高在上强大异种的佼佼者口中说出,莫名添了几分卑微。   刻意放下身段讨好一般。   江与然忽然记起小时候,爸爸和妈妈有一次吵架,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总之吵得很厉害。   妈妈很生气,抄起烟灰缸砸得电视机蹭蹭直冒青烟,头上怒火能冲掉天花板,咆哮着吼了句:江连城,我受够你了,我要跟你离婚!   那个时候爸爸也很气,厉声顶撞了回去:离就……   可当他眼尾余光瞥到头上扣着垃圾桶躲避战争眼神怯怯幼小的江与然,终是把最后一个离字硬生生咽了回去,而是朝妈妈跪了下去:老婆,我错了,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江与然一直不明白像是愤怒中变身三头六臂哪吒的妈妈,在那一刻突然熄灭浑身怒火,卸掉所有战甲、软下身子哭得稀里哗啦,一句:“死鬼,只知道玩这套……”,而后扑进爸爸怀里是个什么神操作。   此刻面对放低身段故意讨好自己的沈谦,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因为那一瞬间的心软,是能浇灭所有怒火的。   他说不上多喜欢沈谦,大多只是出于同情心的使然,不过也并不讨厌,甚至还不抗拒被他亲吻和触摸,也许是这个男人逆天颜值征服了他的洁癖,以至于在他向他示爱以后,尽管不情不愿,潜意识里,他也把他当作了正在交往的对象。   沈谦见他沉默不语,指尖勾到了少年细软的腰,顺势就想往上摸,“老公,生气是会变丑的。”   “好了,别在摸了。在摸悲伤的眼泪就要从裤裆里流出来了!”   “啊?”   “啊什么啊?我尿急,快点扶我起来!”   沈谦愣了一瞬,又笑盈盈的扶起他,“所以,这是原谅我了吗?”   江与然拽住他的手,一副上辈子我肯定杀人放火,这辈子才会栽在你手上的表情,从鼻子发出闷闷的哼声,算是原谅了。   沈谦轻松把人拉起,听到他因为疼痛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终归是很愧疚的,“你行不行?要不上完厕所出来,我再帮你舔舔吧?”   “啥???”   江与然差点没摔到地上。   “我是说……你痛痛的地方,我再帮你舔舔?”   “谁,谁要你舔啊!等等,你说的再帮???”   “嗯,昨晚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就帮你舔过了。”   “你……”   “不要误会,我们异种的唾液,有一定的治愈效果,尤其是针对外伤。”   江与然:“…………”   ……   昏暗阴冷的地下室。   展架上整齐排列着一只只通透的玻璃圆桶,每个圆桶都是密封的,里面装满淡蓝色半透明粘稠的液体,隐隐能看见液体内浸泡着轮廓模糊的球状体。   “叭!”   黑暗中亮起一束惨白的光,扩散开来的光影照耀在玻璃圆桶上,里面的球状体竟然是大大小小面孔狰狞扭曲的头颅!   沈陌从门口的阴影走进来,额前垂下的刘海挡住了腥红的眼睛,却挡不住露着诡异笑容上扬的唇角。   他在第一个放着小孩头颅的玻璃圆桶旁停下,透过粘稠的液体,依稀能分辨出里面小孩的五官还算漂亮可爱,可惜嘴巴和眼睛张得老大,表情永远定格在惊恐万状的瞬间,就像一个艺术家精心雕刻的泥塑。   “哥哥的第一个食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精致完美!”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在薄唇上按了个浅显的吻,而后映到玻璃桶上,像在给自己冷落许久的宠物一个安抚!   继而眸光痴迷的朝深处走去。   路过一排排诡异的玻璃圆桶,他心情没由来格外美好,像在欣赏自己颇为得意的私人藏品!   最后,他来到了一个两米高的巨型玻璃圆桶前,里面却是空的。   也并不是全空,其间萦绕着朦胧烟雾,而烟雾中央,放着一只不明材质的方形礼盒!   他上扬的唇角一扁,有些不高兴了,“这个地方,本应该是用来收藏哥哥的。”   “可惜直到现在,我也只是收藏了哥哥的一双眼睛。”   “可那块小蛋糕真的好诱人啊,如果用哥哥的眼睛交换的话,那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有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了呢?”   ……   夜里下了场暴雨。   雷电齐鸣,时不时划燃夜空,窗外香樟树叶被狂风刮成张牙舞爪的暗影,雨滴霹雳啪啦砸在玻璃窗上,吓得江与然一惊一乍的。   本就水润的眼瞳此刻裹满稀薄雾水,眼眶红了一圈,原本粉粉嫩嫩娇柔的唇瓣,此刻也是颜色尽失,映着泛白的小脸,脆弱得就像一触就会碎的梦。   他睡不着,沈谦也睡不着。   把人揉在怀里不停安抚,又有些好笑:“打个雷而已,怎么也怕成这样?”   江与然捂住耳朵往他怀里拱,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就是怕,如果爸爸在身边就好了。”   沈谦愣了一下,“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很好吗?”   “嗯,每次打雷,他都会给我唱歌……”   江与然突然想家想得厉害,眼泪滴落下来,沁湿了男人的胸口,“要不,你也给我唱首歌吧……”   沈谦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哭了,只觉得他的眼泪好烫,烫得他心底隐隐发慌,可惜看不见他的模样。   他从未有过如此急迫的心思,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个人长什么样子。   他哭的样子,他笑的样子。   慵懒闲散的声音在明明灭灭的屋子里低低响起:“我不会唱歌,不过我会背课文,你想听吗?”   江与然:“……”   江与然:“不听。”   沈谦实属无奈,手掌一点点轻轻拍着少年单薄的后背,许久才用极低的声音问:“要不,像昨天晚上那样,我们再试试?”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少年熟悉浅浅的酣睡声。   “睡着了?”   沈谦薄美的唇角漾起一丝极淡的苦笑,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他着的魔呢?   也许是触到他软嫩身子扯开他胶布的那一瞬间,少年特有清软又充斥着怒意的声音闯入耳朵,从那一句:“啊!好痛!你个死瞎子,我有洁癖!快把脏手从本少爷脸上拿开!”开始。 第31章 你喜欢我吗?   张遇将最后小半支蓝色针剂注射在心理医生臀部,还不忘在浑圆珠玉上揩把油。   “最后一点了,有没有效果,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还有,别他妈一天没事叫我畜牲,搞得好像你很喜欢被畜牲干一样!”   心理医生经过他一段时间类似于兽医手段粗暴的治疗,人已削瘦得不成样子,连长发都不是之前那么柔顺了。   雌雄莫辨的美人脸颊削尖了一大截,泛着病态的苍白,眼睑下浮着一片乌青的暗影,眸光更是空洞麻木得厉害,当针剂扎下去时,他除了本能的抽搐了一下身子,瞳底却像是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张遇放下针筒,拂了拂他的长发,人也顺势压下去,动作亲密得如同一对恋人,甚至还在他光裸肩头落下一个吻,“宝贝儿,你现在除了PP,身上都没肉了。太瘦了摸起来都不舒服了,还有你这头发,哎,估计会秃。”   “你最好振作起来,我可不喜欢秃顶的食物。”   他贴到他耳根,猛地发力,将人差点顶下床,又暴力扯住那头长发,才不至于把人撞下去!   “啊!!!”   头皮和身体撕裂的疼痛导致心理医生被迫往后仰,尽管他对这种事情已经麻木不仁,可剧烈的疼痛还是导致身体会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   比如他并不想哭,却控制不住漫溢出眼眶的泪水,“畜牲!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怎么杀?”   张遇趁机咬住他耳朵,动作半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快,越来越粗暴,“用你的*花*死我吗?哈哈哈……”   “……你!”   心理医生气得咬牙,正想张口咬住他的脸,身体突然悬空,他整个人被张遇抱了起来,吓得手忙脚乱往后贴,身子也因过分紧张而绷紧了,“你……你想干什么?”   张遇桃花眼微眯,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宝贝儿放松,我只是做个小实验,看看拳头那么大的,你能不能吞进去!”   “张遇!!!”   心理医生一听到这话,彻底崩溃,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你疯了吗?”   “什么我疯了?我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小少爷,沈先生想弄他,天知道他那玩意有多吓人,这不是怕把那小宝贝玩坏了,找我要诀窍吗?”   张遇把心理医生抱到桌子上,将他瘦得露骨的手腕交叉反扣,一只手握紧,使用蛮力压在背上,另一只……   “我只能拿你试试。”   “不!!!”   心理医生痛苦的嘶吼起来,剧烈的疼痛空前绝后地朝他袭来,终是没撑住,沾满泪水的双眸一翻,晕死了过去!   张遇一脸懵逼,“不是吧,还真的会晕?”   这不行啊,如果大谦迟迟不能收了小可爱,那么沈二少,肯定会拿他下手的!   ……   一夜风雨并未带来良好的艳阳天,乌云笼住日头,空气沉闷得紧,似乎又要下雨。   这晚过后,江与然被摧残的花儿如同历经风雨洗礼,既然奇迹般地康复了。   上窜下跳扭腰扭屁股一点问题都没有,虽然格外羞耻,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沈谦:“你,你昨天晚上,不会又帮我,那个了吧?”   沈谦还没睡醒,声音显得有些哑:“哪个?”   “……舔。”   江与然艰难地说出这个字,脸颊一热,欲滴的红瞬间烧到了耳根。   沈谦听愣了一秒,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听你的声音,好像在害羞呀?”   “我……我哪里有……”江与然弱得没了气场,耳垂都被惹红了。   沈谦寻着他的声音,一把将人扯进怀里,柔声问:“还痛不痛?要不要我再帮你舔舔?”   “不要了!”   江与然果断拒绝,虽然真的有治愈效果,不过那种地方,舔来舔去的,未免也太羞耻了吧。   沈谦忽然灵机一动,记起张遇说的什么油,如果用唾液代替的话,效果会不会很好?   “小洁癖……”   慵懒的声音突然低哑得厉害,带着压抑的情欲和吻落下来,吻得江与然猝不及防,避无可避,“你喜欢我吗?”   江与然懊恼得不行,刚开始动不动就摸,现在怎么演变成动不动就亲了?   不满地发出小小呜咽的抗拒声,怯怯地反问:“我要是说不喜欢,你会不会咬死我?”   “不会,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男人线条俊朗凛冽的下巴埋在他肩膀,呼吸逐渐深沉,舌尖游走少年雪白粉嫩的脖颈,舐过突突直跳的大动脉,只是用牙尖轻轻压了一下,便转成温柔的亲吻。   要知道,那个地方对他来说,一直是极具蛊惑力的源泉,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舍得咬他一口。   江与然心跳得厉害。   瞳孔在他牙尖碾压过肌肤的瞬间,蓦地扩大,“你,你不会强迫我的对吗?”   沈谦指尖在撩开他衬衫要触及纤细腰线的动作陡然顿住。   他内心其实住着一头张牙舞爪的恶魔,却在他面前尽力掩饰着,忍着言不由衷的段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绅士。   他想要他,咬破他的脖子,在吸他血液的同时,狠狠贯穿他的身体,让他彻彻底底和自己交融在一起。   可小东西表现出的抗拒,慌乱的心跳音,怯怯的话语,撕心裂肺地喊着痛,他都不忍心,突破那条底线彻底的放纵自己。   可越隐忍,越深刻。   还得说着违心的话:“我不强迫你,我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他强压住欲望把人放开,“去吃点东西吧,柜子里有食物,我猜你会喜欢。”   江与然脖子和脸都烫得厉害,整个人都像是着了火一般,心房里闯过一群鹿,全是落蹄的声音。   直到拿出一盒牛肉罐头,因为拉不开上面的拉扣,只能红着脸求助于沈谦,“帮我打开一下。”   沈谦在他指引下,很轻易就拉开了上面的金属盖子,甚至还摘下了环型拉扣。   罐头递回去时,他趁机捉住他纤细莹白的手指,摸索着将那颗环型拉扣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复明的希望,我现在连自己的眼球都感觉不到,甚至连眨眼睛都做不到。但是我会倾尽全力,保护你,爱你。” 第32章 复明的希望   张遇给一名身中数枪的异种护卫兵做完手术,助理在边上抱怨:“现在的人类越来越狡诈了,竟然不遵守交易规则,想抢夺我们的东西,还开枪打伤我们的士兵!”   “张医生,你说他们会不会组织人手,跑来基地抢夺我们的武器?”   张遇脱下绿色的手术衣挂在墙上,偏头送给小助理一个甜蜜微笑,“我觉得你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你的食物,看看有什么医学手段,能让他活得久一点。”   小助理不明所以:“张医生为什么这样说?”   “你想想,如果和我们交易的人类,某天不再与我们合作,我们吃什么?”   “……我们,也许可以用强迫手段,弄一些人类过来?”   “错,我们应该珍惜自己的食物,让他们活得更久一点。”   张遇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心理医生的情况很糟糕,他不希望他死,他还没玩够。   于是独自来到库房,希望能找些有用的药物。   刚进库房就听见两个人在对话:“都这么久,也没听到沈谦的消息,月底就会公布谁是新社长了,我真希望是沈谦。”   “沈谦?”   另一名男子正是之前给沈谦换药的医生,他冷哼一声,微胖的方墩脸露出个讽刺的笑容:“永远都不可能是沈谦,他的眼睛都被人挖走了,谁会让一个瞎子担任新社长?”   被人挖走的?   张遇一直以为,沈谦是受了无法挽回的创伤,才被迫摘除的眼部组织。   听到这话瞬间火冒三丈,几步冲过去,一把揪住方墩脸的领子按到墙上,“你刚才说什么?”   “啊,张医生……我我什么也没说……唔!”   张遇一拳头砸在了他胖脸上,桃花眸一勾,“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交代!”   方墩脸半张脸瞬间肿起个馒头大小的青包,刚才和他对话的医生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他一边捂住脸,边哭,鼻血伴随眼泪流淌:“别打我,我什么都说,是负责他手术的周医生,在手术中挖走了沈先生的眼部组织,听说他甚至还变态的收藏了起来……”   此言一出,张遇哪里还惹得住,猛地丢掉方墩脸,义愤难平地去找周医生。   沈陌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来,狭长眼眸弯起漂亮的弧度,捏了捏修长的手腕,拍着方墩脸的肩膀:“多么美妙的栽赃,你做得很棒……”   ……   瑶池边上,白玫瑰迎风招展。   江与然又把沈谦推到了这个地方散心,纤细的玉手裹了双黑色的皮质手套,捡起地上的石块往波光粼粼的湖面扔去。   石块在水面迅速滑行,一连击起五个漂亮的水花,他兴奋的问沈谦,“你会玩打水漂吗?”   沈谦听见水花起落的声音,并不知道他在干嘛,遗憾的摇摇头:“不会。”   “没事,我教你。”   江与然捡起块偏平圆滑的石块,放在沈谦惨白的手心,一边解说扔出去的技巧,一边将男人手对准湖面,“对,就是现在,用力扔出去。”   “哦!”   沈谦听从他的指挥,顺利将手中石块扔了出去,一连击出十三个水花,他有些紧张,“完成了吗?”   江与然:“……”   江与然:“你真的是第一次玩这个?”   “嗯,这样扔出去有什么意义吗?”   “也没什么意义吧,就是好玩,相当于一个小游戏。”   “就像你自己和自己打扑克牌那样?”   “差不多吧。”   “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很无聊的?”   江与然愣了一下,扬起清澈水润的眸子往这边看过来,平静的目光被风刮起一丝涟漪,“不无聊吧,至少比我每天在家里玩游戏机要精彩很多。”   沈谦微微勾起唇角笑了:“意思你以前也喜欢自己和自己玩?”   “嗯,因为洁癖嘛,我不喜欢和别人玩。而且他们也很怕我。读书那会人送称号死清高,一群男生把我堵在厕所想摸我,我洁癖发作把他们领头的按进了小便池,从此没人敢再骚扰我。”   江与然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捡起块石子扔出去,这次才四朵水花。   听到他说这些,沈谦没由来的身心愉悦,他注定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至少我摸他的时候,没被按进小便池。   拍了拍修长的大腿,声音随着湖风揉进了玫瑰花香里,“过来,我想抱抱你。”   江与然四下瞥了眼,也没看见什么人,便乖乖走到他身边,轻轻坐在他大腿上,手腕很自然圈住男人修长挺拔的脖子,笑得脸颊梨涡浅浅:“干嘛突然想抱我?”   沈谦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乖,揽住他细腰往怀里紧了紧,微扬下巴的动作就抵到了他脖子,“没干嘛,就是想抱你。就像你玩的那些小游戏,明明知道没什么意义,可就是想。”   江与然有些好笑:“是不是就像饲养的阿猫阿狗,心情好了就想逗一下?”   沈谦微愕,挺翘的鼻尖擦蹭过他雪白细腻的颈肤,吸走丝丝淡淡的体香,“怎么能这样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江与然正想说没见过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男朋友,却见张遇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还一路跑一路喊:“太好了,沈先生,有希望了……”   江与然赶紧从沈谦身上下来,脸颊一片绯红。   张遇似乎见怪不怪,只是略带猥琐的冲他勾了勾眼睛,又抓住沈谦的手,“沈先生,你的眼睛,找到了!”   “啥?”   江与然和沈谦一样,都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张遇简单向他们阐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眼神里都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劲:“还好周东生那个混蛋把你的眼睛冻在了冰箱,还用特殊药水处理过,里面的细胞组织还算完好,我想如果重新移植回你身上,你很可能还有复明的希望!”   “真的吗?”   沈谦显然也不敢相信:“我真的还有复明的希望,那样我是不是就能看见小洁癖长什么样子了?”   “嗯,我会尽快给你安排手术,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保持心情愉悦,不要胡思乱想。” 第33章 爸爸?   说是不要胡思乱想,沈谦还是想了很多。   回到房间后一直一言不发,脑袋里乱哄哄的,如果我能看见了,就可以和小洁癖做很多事情,比如和他玩那些没有意义的小游戏,带他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如果可以,我想给他戴一枚真正的戒指。   江与然也很默契的没有去打扰他,可能是有些震惊,没想到异种医生居然能变态到收藏一双眼睛的地步。   不过他始终感觉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肯定和他那个同样变态的弟弟脱不了关系。   不然为什么沈谦手术这么久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冒出一双眼睛?   希望真的是张遇所说的恰巧,他可不想沈谦又出什么事情。   大概是沉默太久,沈谦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出声叫住江与然,“小洁癖。”   “嗯,”   江与然恍然回神,闷闷地应了一声。   沈谦没由来有些害怕,扶着轮椅的手下意识往内扣紧,“如果我能看见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江与然一脸茫然的看向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因为之前我答应过你,如果我眼睛好了的话,就放你走。你会不会因此离开我?”   沈谦说这话的时候,是极其小心翼翼地,从表情和绷紧的身子,都能看出他紧张的程度,“如果,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宁愿自己永远都看不见。”   听得江与然心尖微颤,几步走过去握住他抓紧轮椅的手,半蹲下身姿,从仰视的角度,认真注视着他的脸,“宝贝,你是不是有点傻?”   沈谦如遭雷劈:“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傻?”   “不是,上一句。”   “宝贝?”   “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宝贝!”   “还是没听清楚。”   “宝贝,宝贝!”   江与然刻意提高了声音,凑近他耳朵很大声的喊道:“现在听清楚了吗?”   不是吧,刚刚还在怀疑他会出问题,现在眼睛还没好,耳朵也聋了?   空气陡然安静,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着胸腔,一下又一下的,怦然作响。   许久后的许久,沈谦压抑着满心的激动,逮住他的手就往怀里拽,“听清楚了,其实早就听清楚了,我就是想让你多叫几次。”   江与然被他拽得防不胜防,落进他怀抱的瞬间,唇瓣不受控制贴到了他侧脸上,肌肤相交的刹那间,像一束火花迅速引燃,沈谦只是做了个稍微侧脸的动作,便与人吻在了一起。   起初他还懵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是碰到人唇瓣,他下意识以为,是江与然主动送上来的。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只手还扯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扣紧了他的后脑勺,碾着柔软的唇瓣就是一通狂吻,粗暴又蛮狠的,带着鲸吞虎据的气焰,发了疯一般。   江与然被他亲得慌了神,直到唇瓣上传来疼痛,他的舌头野蛮的闯入,毫无章法的搅缠,扯得他无法呼吸,才反应过来要挣扎。   纤细指尖捏成小拳,使劲敲打着男人的胸膛,相对于严重的窒息感,浑身泛滥的灼烧感和失重感才是最要命的。   他竟然在这种近乎啃咬的热吻中,有了生理反应!   沈谦一直吻到他手上的力道揪住衬衫衣襟软了下去,才舍得松开人,声音伴随厚重的呼吸,哑得厉害:“为什么要突然叫我宝贝?”   重新获取空气的江与然大口大口喘着气,脑袋懵懵的,心跳得厉害,眼神有些微的涣散,可还是艰难地回答着男人问题:“你,之前……不是让我在宝贝和老攻之间选一个吗?我觉得……宝贝好听一点。”   沈谦又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狂喜,把人按了过来,做势又要吻,“所以,你是接受我了吗?”   “嗯。”   江与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所以你放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亲爱的宝贝,我爱死你了……”   男人像是获得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重新捕获了他的唇,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一吻如同草原燎原之火,两个男人都没把持住欲望,一边吻着一边疯狂去解对方裤子!   就在江与然颤抖指尖拉开沈谦皮带的瞬间,门被人推开了!   江与然还没来得及去看,就听见来人尴尬的咳了声:“抱歉,你们继续……”   然后是掩门而去的声音。   沈谦直接把飘飘欲仙是人儿抱起来:“我们去床上……”   门再次被推开了。   还是刚才那个人的声音,他震惊地喊了声:“爸爸!”   江与然和沈谦:“???”   门口站着一位留寸头帅气肤色惨白的异种小士兵,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俩人,表情是近乎惊吓过后的震惊。   江与然迅速从沈谦腰上滑落下来,有些气愤的推开沈谦:“原来你连儿子都有了?!”   沈谦一脸懵逼,伸手去捞他:“我哪里来的儿子?”   却见小士兵丢掉门把手冲了过来,抱住江与然的大腿就哭:“爸爸,我可算遇见一个熟人了!”   沈谦虽然看不见,却也听出这个爸爸是叫的江与然,脸色一沉,拉住江与然就问:“儿子是你的?不解释一下?”   “卧槽,你谁,别乱认爸爸好吧,我怎么可能有看起比我还老的儿子?”   江与然嫌弃得要死,一个踢腿的动作就把人甩开了。   小士兵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忙从地上爬起,“爸爸,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发小兼邻居兼同学再兼跟班,你送称号死胖子的王亿万啊!”   “死胖子?”   沈谦瞬间不高兴了,“死胖子和死瞎子只有一字之差,还这么亲密的叫你爸爸,他是谁?”   江与然:“……”   江与然:“他都说了,发小兼邻居兼同学再兼跟班,王亿万,你还问我他是谁?”   “不是,我是问你和他的关系。”   “这么多关系还需要解释?”   沈谦:“……”   小士兵一脸懵逼:“不是,爸爸,你都不问一下我问什么会在这里?”   “问了也白问,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与然对熟人穿越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不过他偏头看了看还在生闷气的沈谦,忽而极浅的笑了下:“估计我穿越过来,是来谈恋爱的。” 第34章 别以为你有点姿色,就能为所欲为!   幸福要不要来得这么突然?   沈谦匪夷所思,轻轻扯了扯江与然的衣袖,“宝贝,你刚才说什么?”   江与然眸光宠溺地在他脸颊飞快啄了一下,“我说我是来谈恋爱的,为了你。”   尽管已经离开了,可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吻,还带着烫烫的体温,残留在沈谦俊美妖冶的脸颊,经久不散。   他安静地捂住脸,安静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桃色花开。   王亿万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一口一个:“爸爸,你洁癖好了?爸爸,原来你喜欢男的?爸爸,早知道你喜欢男的,你可以考虑我啊!好歹我们也是打娘胎里订的娃娃亲啊!”   这话一出,沈谦满世界的桃色花海瞬间枯死成灰,“他说什么?”   江与然一个头两个大,好牌气地安慰:“现在恋爱和婚姻自由,我喜欢的是你,你别瞎想。”   “可他说的娃娃亲!”沈谦面如沉水:“原来发小兼邻居兼同学再兼跟班等于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王亿万瞬间乐开花:“这么高大上的词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过大哥,你别误会,爸爸不喜欢我,我不会强人所难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认真起来:“对了,张医生让我过来叫你们过去一趟,他的食物快不行了,他说想见见你们。”   “什么?”   江与然一听这话,也没时间去解释这个儿子的由来,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和沈谦,便跟着王亿万去了张遇的房间。   还没进门,江与然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还有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   心理医生被张遇死死禁锢在怀里,他长发凌乱,脸色苍如白纸,大口大口的鲜血正从嘴里不受控制的咳出,仿佛下一秒就会活活咳死!   江与然心脏抓紧的痛,丢开沈谦的轮椅几步走了过去,“吴医生……”   心理医生听到江与然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咳嗽,扬起眉眼朝这边看过来,“江……江少爷……”   他整个人虚弱得如同一片随风而逝的花瓣,死灰般的眸光在触及江与然的瞬间,燃起一丝光亮,而后就哭了:“江少爷,救我……”   他推开张遇不要命的扑向江与然,吐着血哭喊着:“救救我!”   江与然破天荒的没有嫌弃他那一身血污,把人搂进怀里,轻轻顺着他的背安抚:“别害怕,我救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是什么能把一个人在短短的几天内折磨成这种样子,可是在看到心理医生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震撼的。   心理医生哭得更厉害了:“张遇,张遇他不是人,他虐待我,我要报警……”   虽然这里可能根本就没有维护正义和治安的警察,但是从文明社会过来的江与然,绝对不会让事态往丑恶的一方发展。   他缩了缩瞳孔,眸光冷冷扫向一脸阴郁的张遇:“怎么回事?”   张遇看到心理医生吐了这么多血,也不好受:“能有怎么回事?我还不是想救他!”他指了指床头柜一堆散乱的药片和针剂,“可那些药给他喂下去后,他就开始吐血不止,我尽力了!”   “你放屁!”   心理医生一激动,又有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可他顾不上擦,指着张遇怒道:“你他妈还天天强/奸我!天天咬我!吸我的血!”   他拉起衣角露出一截美人肌不再饱满的腰,上面全是斑驳的痕迹,“还有这些,”又扯开领口,里面依然是不堪入目的斑驳,两颗红粒更是肿涨得厉害,“这些……”   “全是他造成的……”   他说不下去,只能用哭向江与然控诉,仿佛这样做,真的会有警察把那个恶魔抓起来一般。   张遇这会儿就有点尴尬了,在别人面前都还好,偏偏在江与然面前,他像是面对着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点不愿意把自己肮脏的一面暴露出来。   还以为他要死了,哭着说想见那小可爱最后一面,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们见面了!   他愤愤不平的想着,脸面又拉不下去,只能冲心理医生发火:“什么我造成的?还不是给你打完针后,你自己扭着屁股勾引我,啊!”   话还没说完,他脸就被江与然狠狠揍了一拳!   “砰砰砰!”   一连三拳!   旁边的心理医生和王亿万都看傻了。   好半天王亿万才反应过来:“爸爸,需要手套吗?”   以前江与然揍人,都怕弄脏手会提前戴上手套,这次却没有,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气愤。   江与然稍微解了点气,“我去洗个手。”   张遇压抑着满腔怒火,捂着脸求助沈谦:“沈先生,你的食物打我……”   沈谦看不见心理医生的惨状,不过也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深知张遇一直好那一口,以前他们对待食物也像是对待蓄养的牲口,根本没人去管。   直到他现在遇见江与然,还无法自拔的爱上他,有些事情,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无法要求每个异种都像他那样,去爱自己的食物,但是至少,他们应该被尊重。   捏了捏修长的指骨,男人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我还等着你给我做眼部手术,不过不得不承认,你该打。”   张遇:“……”   张遇欲哭无泪:“沈先生,你变了!”   江与然洗完手出来还带了条毛巾,扔给王亿万,“你帮吴医生擦一下,带到我们那边去。”   张遇瞬间炸了:“不是吧,你要带走我的食物?”   “不带走,等着你把他玩死吗?”   江与然冷冷挑眉,先不说治疗和强/奸,光是心理医生身上那些伤,就足以证明他在这个看上去极其不正经男人的手上是过的!   张遇的容忍终于到了极限,“你把他带走我吃什么?吃你吗?”   “那你得问一问,你们老大同不同意!”   江与然对上张遇那双微眯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一挑,狐狸眼就很明显,水润清澈的瞳仁依然如琉璃剔透,眸光却如履薄冰。   “你就是一个食物,你有什么资格?”张遇也是横了,指着江与然的鼻子逐字顿句:“别以为你有点姿色,就能为所欲为!你今天要是敢把人从这里带走,我就不给沈谦做手术!”   看我,会变美?   今天开始,病娇反派不好惹这本书就要上架了,也就是要加上小锁锁需要一点点(米)才可以打开的。   蘑菇头码字很辛苦,差点秃头,希望各位小可爱多多支持关照呢!书耽收费特别便宜的,一千字5分,蘑菇头每天写三千字,也就是1毛5分,小可爱们可以蹲红包场,每天都有红包掉落,1毛5分很容易蹲到,也有微信支付宝QQ等支持小额充值,一本书看完不到一杯奶茶钱的。   当然,蘑菇头作为回报,也会给大家发粉丝福利,具体活动请看下集作者话!   只有你们的支持,才是我最大的动力!   然后做一个剧透吧:随着剧情的展开,男主和小娇妻也会逐渐解锁,并且小娇妻也是位穿越者,猜猜他会是谁?   还有心里极度变态的沈陌,他的阴谋又是什么呢   最后要感谢的是我的编辑:拾月!月大真的是一位很好的编辑,虽然我一直扑街,不过她都没有放弃我!挺感动的!如果你们想投稿的话,一定要选拾月大大哦! 第35章 虽然不想承认,可我好像爱上他了   “意思你在威胁我?”   江与然拍掉张遇指指点点的手指,唇角挽起点细微的弧度,瞳色深不见底,与那双近在咫尺轻佻的桃花眼对视着。   张遇豁出去了,眸中红漪渐显:“是又怎样?”   “这就是你们异种?”   江与然冷漠的笑开了,“不把人当人,随随便便捅兄弟的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   江与然敛回笑意,指了指一旁的沈谦,“他和你的关系,虽然称不上兄弟,朋友总该是吧?可是你呢?你居然为了自己的私欲,用不帮他做手术这种手段威胁。表面是在威胁我,实则在威胁他对不对?”   江与然紧盯着露出尖牙的张遇,没有丝毫畏惧:“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空气瞬间安静得有些诡异,张遇像是被人按下了静止键,同样锁死视线瞪着江与然,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谦心说我倒是没什么感受,毕竟我眼瞎后老天爷很眷顾我,给我派来了一位小洁癖,虽然他有时候挺凶的。   如果不能复明能和他过一辈子也好。   当然如果能复明和他过一辈子会更有意思,但是硬要二选一的话,我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小洁癖,你和他们先出去一下吧,让我来和他说。”   江与然有些担心自己会把事情搞砸,毕竟沈谦和张遇才是一伙的,自己和他才认识多久?他不可能为了自己就去维护别人的食物。   可是心理医生的情况真的很糟,别说他们还认识,就算是个陌生人,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张遇折磨至死。   眼下也只能依靠沈谦,看他能不能说服张遇,如果不行,他只能带着心理医生跑路。   心里作好打算后,就和王亿万扶着心理医生出了门。   张遇这会冷静了不少,从衣袋里摸出盒烟,沉声问沈谦:“抽烟吗?”   “嗯,抽一根。”   沈谦没有半点要责怪他的意思,慢条斯理接过烟塞进薄唇细缝,在他的帮助下,点燃火轻轻吸了口。   张遇自己给自己点燃,却没吸,“刚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算他真的把他带走,我也会帮你做手术的。我只是觉得他,他……”   “太嚣张了对不对?”   沈谦帮他定义了一个他无法定义的标签。   “对,感觉无法无天那种。他凭什么啊?他就是一个食物。”张遇险些把指尖的香烟折断。   沈谦喷出口飘渺的烟雾,像缕轻纱萦绕着薄美唇角缱绻,男人俊脸上笑意渐浓,像是雾里看的花,妖美得不真实,“起初我也这么想,我甚至还怀疑过他,后来我发现,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为他彻底沦陷,甚至还无底线的纵容他。有时候我也会想,他凭什么呢?凭什么就能明目张胆地抢走我的心呢?”   “对呀,凭什么呢?”   张遇也想不通,他养了这个食物三年,三年都是这样对待他的,他完完全全可以等他死后,重新换个食物。凭什么那个什么小少爷的一句:你既然是医生,你为什么不给他治疗?   他就如获圣旨一般,想尽一切办法去救他呢?   “张遇,我们都是黑暗世界里挣扎的生物,每天只想着生死存亡,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从来没见过光长什么样子。”   沈谦又吸了口烟,烟尾星火在明明灭灭的燃烧,“就像我们年少时遇见的那只兔子,我们天真的以为,我们也可以像人类那样,留住一些美好的东西,可是所有的美好,都与我们背道而驰。”   “就好像命里注定的伏线,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我们始终是异类,恶魔,吸人血的怪物。我们只能和黑暗沦为一团,没有任何良知可言,连亲兄弟都在互相残杀,除了一条路走到黑,我们就不配拥有这世间的任何美好!”   “于是我们在这种错误的认知里,越陷越深,越来越迷茫。直到他的出现。”   “他就像一道光,明晃晃的照亮着我们的世界,也让我们明白,原来这世间那些美好的东西,我们也是可以抓住的。”   “张遇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受伤流血的人明明是我,另一个人会为了别人身上的伤,哭得稀里糊涂,心疼得要死。那种被人在乎,被人心疼的感觉,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美好的体验。”   一支烟燃尽,张遇没有说话,眼眶却逐渐泛红,良久,他哑着嗓子说了句:“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我的食物恨不得我去死。”   “慢慢来,不要心急,很多东西都是相互的,就像我送给他一朵玫瑰,一个指环,一床小毯子,他开始都很抵触,可就在今天,他突然叫了我宝贝。”   沈谦将手中燃尽的香烟摁灭在张遇递过来的烟灰缸,声音里都是难掩的喜悦:“你都不知,我高兴得都快疯了。”   张遇越来越看不透沈谦了。   要知道他以前,虽然对所有人都是彬彬有礼的态度,可都是笑里藏刀,做事又狠又绝。他从来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心声,之所以他俩关系过硬,全是因为一起历经过血战,俩人都放心的把后背交付给过彼此,所以才会如此信任。   “沈先生,你真的变了。”   “我知道,我也很懊恼为何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不过,我好像还挺喜欢现在的自己的。”   “嗯,我也挺喜欢现在的你,如果是换着以前,我当着你的面说那些话,肯定会死得很惨。”   “哈哈哈,所以,说了那么多,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嗯,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是想把他留下来。”   沈谦:“……这。”   张遇扁了扁嘴,“虽然不想承认,可我,好像爱上他了。”   沈谦:“……”   沈谦:我他妈都说了些什么废话?这会要怎么给小男朋友交待?   ……   他俩在屋里交谈了整整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江与然正在往心理医生手腕上注射着什么东西。   张遇几步冲过去,只看到最后一点腥红被他推了进去,“你给他注射的什么?”   江与然肯定不会说是自己的血。   他们谈话的时候,江与然就揪出系统询问了一番,原来他在这本书中,是个异种和人类的稀有产物,因此血液中自带丧尸病毒抗体,只要将他的血液注射到被感染却未尸变的人类身体中,就会有治愈效果。   系统再三警告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因为这相当于一个无法修复的bug,如果轻易透露,很可能会扰乱这个世界的次序。   江与然又不傻,这要说出去,不就意味着自己成了妖精世界里的唐僧肉,等着被分吃吗?   “你管我注射的什么?难道本少爷还会害他不成?”江与然迅速将那只注射器收了起来,顺带还瞪了眼张遇。   张遇平复的心绪又被他激怒,不过碍于沈谦在场,不好发作,用商量的语气询问着:“你能不能不要把人带走?我发誓会对他好的!”   虚弱的心理医生听到这话,吓得一把抓住江与然的手,“不,江少爷,我不要留在这里。”   “你都看到了,他不想留在这里!”江与然不知道沈谦和他说了什么,不过听他语气软了许多,也就没发火。   张遇有些抓狂:“可是你带走他,我就没有吃的了!”   一旁的王亿万冷不丁开口道:“你可以喝血库里的冻血,我们小士兵都喝那个。”   “我一个异种医生,你让我喝冻血?连我的助理都有食物的好吧?”张遇隐忍已抵达极限。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来,沈谦出声打了个圆场:“要不我叫人重新给你收购一个食物过来吧!”   “不,我就是要他!”   张遇抱着头吼了一声。   沈谦尴尬得一逼,最后只能把他的心声暴露出来,“那个什么吴医生,他估计是爱上了你,舍不得放你走。”   这话一出,如同点燃了火药,两个男人同时炸了:“谁要爱上他啊!”   “谁稀罕他的爱呀!”   这会沈谦就怒了:“得,反正我说什么你们也听不进去!这样吧,张遇,你一个人先冷静冷静,你的食物我们先带走,等你想通了再过来找他吧!至于你要换食物还是喝冻血,那是你的自由!”   ……   最终心理医生还是被江与然带走了。   张遇一个人回到房间,心底压抑的怒火得不到释放,只能一拳打碎了镜子。   冰裂的裂纹将他的倒影分成数块,这面镜子也是心理医生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他后来特意为他镶嵌上去的。   他还熬夜为他研究那种蓝色针剂,为他找药,而他呢?   明明每次做的时候,他叫得挺浪的,这会儿转到别人嘴里,就说成我强/奸他?   可恶!   这种关系明明都持续了三年,他早就被我操服了,一个什么魂穿,他整个人都变了?   还拿烟灰缸砸我的头,我他妈也是会痛的好吧?   你就不能像大谦说的他那样,心疼一下我?   张遇越想越难受,眼眶都熬红了,最后嘶吼一声,又一拳砸碎成蜘蛛网状的镜子,看着被玻璃扎伤流血的拳头,咬牙切齿道:“竟然留不住你,那行,姓吴的!我就学一下大谦,送点玫瑰什么的,把你哄得团团转,然后,我要你乖乖跪下给我唱征服!” 第36章 撕烂他的衬衫!   沈谦隔壁的房间是空着的。   以前用来关押他的食物,里面有床洗手间之内,虽然比较简陋又小,不过还算干净整洁,一扇镶嵌着铁栅栏的窗户提供着充足的光线,通风设施也不错。   江与然让王亿万打扫了一遍,又让他拿了些食物过来,暂时把心理医生安顿在这里。   心理医生注射了江与然的血后,已经不再吐血了,只是浑浑噩噩的,眼皮不听使唤的打架,一沾到枕头,人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过他一只抓着江与然的手,即便在梦里,也舍不得放开。   江与然几次想抽出,他都梦呓着:“江少爷,救我……江少爷,别走,我害怕。”   江与然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可是旁边那位轮椅上的大爷就有点不对劲了!   那位大爷开始还能忍,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冷着脸询问王亿万,“儿子,你就不能帮你爸爸分担一下?”   王亿万不明所以:“啥?”   “你爸爸有洁癖,那个人类一直拉着你爸爸的手,你什么居心?”沈谦怕自己的意思不够明确,还重重拍了把轮椅扶手!   “啊,我……”   王亿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取替江与然,“爸爸,你还是让我来吧。”   江与然瞥了眼面如黑锅的沈谦,担心是张遇不打算给他做手术,只好把心理医生的手交付在王亿万手上,“嗯,你就在这里看好他,我们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过来叫我。”   “嗯,爸爸,好的。”   王亿万点头点得像表情包,直到他俩离开房间,他用空着的手抓了抓头发,等下,怎么那个瞎子也在叫我儿子?   虽然他和爸爸是恋爱关系,但我也没承认他是我妈呀!   还有,他不是眼瞎吗?   是怎么知道爸爸的手被拉着的?   ……   回到房间后,江与然嗅到一股很奇怪的气氛。   那种奇怪的气氛来自还黑着脸的沈谦身上。   他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张遇不准备给你做手术?你们基地,不会只有张遇一个外科医生吧……”   江与然想扯他胳膊来的,可还没触上去,男人就像是能看见一样,滑动轮椅黑着脸避开了!   他一个“吧”字还哽在微张的唇瓣中,硬是被这个避开动作给硬生生挤咽回去,怎么了?   还是说我把人带回来,破坏了他们的规矩吗?后果会很严重?   僵了片刻,江与然收起还停在半空的手,“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当时就可以反对,现在发什么脾气?”   “你为什么不去洗手?”沈谦烦躁的问了一句。   江与然有些震惊:“什么?”   “什么什么?”   沈谦这会儿就有点怒了:“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和他握得那么紧,我就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身上全是他的味,按你的作风,你应该一回来就去洗澡!可是你没有!”   这个怒点从不明出处的儿子兼青梅竹马出现那会,就开始了。   一直到可怜兮兮的心理医生扑进他怀里,带回来后还紧握着他的手不放,直到回到房间,他连手都不洗!   于是洁癖成了原罪,它可以用来定义江与然究竟喜欢谁!   当他带着一身味回来,还保留着这个味来碰他,那颗看似能压制的怒点,终于不受控制地爆发,导致男人极度生气!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吃醋。   江与然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个,愣了几秒又好笑:“不是,他都那样了,我如果还嫌弃他,那他会不会伤心死?”   “那你回来为什么不去洗手?”   “我这不是……”   “你到现在都还没去?你是想留着他的味和我过夜吗?”   江与然把我这不是看你在生气吗硬生生咽了回去,语气也不太好:“我现在就去洗手洗头洗澡,OK?”   沈谦当然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正好他的轮椅卡在了柜子边缘,他伸手过去摸,摸到个什么东西,也不管是什么,抄起来就“叭!”一声,重重扔到了墙上!   江与然正在衣柜扒衣服,听到一声脆响吓了一跳,起初还以为沈谦碰到了什么,回头一看那只插着红玫瑰的花瓶被男人扔到墙上砸了个粉碎。   红色玫瑰跌落在雪白陶瓷碎片中央,格外醒目,仿佛下一秒就会淌出血来!   得知他是故意扔的,江与然脸色霎时一变,“你干什么?”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沈谦说话变得阴阳怪气的:“委屈你跟我这个瞎子谈恋爱,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是我强迫你的,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我好!”   这话一出,江与然瞬间被气红了眼。   若不是因为他眼瞎,以他的少爷脾气,肯定会冲上去胖揍他一顿。   最终,他将刚找出来的衬衫放在床上,一言不发默默去收拾那只白瓷瓶的碎片,还好,玫瑰没事。   可拾着拾着,他莫名就很委屈,就是没理由突如其来的心酸。   像针的锋利扎过心脏,突然泪红了眼眶。   他可是金枝玉叶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伺候人还得看人脸色行事的地步了?   我又没欠你的。   偏偏沈谦还在阴阳怪气地问:“怎么,不出声了?是被我猜中了吗?”   江与然瞬间没忍住,一滴清泪悄然滑落,碎在了妖艳无比的玫瑰花瓣上,紧接着,一股剧痛从玉样的指尖漫溢出来,痛得他倒吸凉气,慌忙擦了擦模糊视线的眼泪,才发现是食指指腹被陶瓷碎片划伤了。   很深的一条裂口,深可见骨,血像冲破了囚禁已久的牢笼,一个劲朝外疯涌。   沈谦嗅到很浓郁的血腥味,察觉不对,站起来朝气味源头摸索过去,“你在干什么?”   “别碰我!”   江与然气愤地朝他吼回去,“我还留着他的味!”   沈谦却执意去摸他:“你受伤了?”   “不用你管!”江与然用拇指按住伤口位置,想止血,奈何裂口太深,他的皮肉又过于细嫩,这一按不但没止住,血液又顺着指缝滑落淌下,淋淋漓漓地碎落在玫瑰花瓣。   那朵原本吸过沈谦血液的玫瑰,像是成精了一般,在接收到他血液的瞬间,娇嫩的花瓣将腥红的液体逐渐吸了进去。   不过江与然正在与沈谦争执,根本没发现这一奇怪可以称之为诡异的现象。   沈谦还是摸黑抓住了他受伤的手,不顾他挣扎放进嘴巴里轻轻吮吸,舌尖打圈圈的舔舐,直到血腥味越来越淡。   气话随着松开的指尖出口:“我不管你谁管你?”   江与然惊讶的发现裂口被他舔舐后,竟然奇迹般没流血了,虽然只是紧贴在一起还没完全愈合,不过血是止住了。   他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震惊眸光在沈谦薄美还挂有丝丝晶莹的唇瓣和自己竖起的手指间流连忘返,半天才组织好语言逻辑:“你把玫瑰花瓶打碎了。你……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沈谦听到这话明显一愣。   继而又带着怒意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江与然踹了脚破碎的瓷块,“你他妈的乱发脾气还说因为我?!”   “我乱发脾气?”   沈谦曲指攥紧了掌心。   锋利的尖牙从唇角显露出来,阴沉着脸一点点朝人逼来,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直到将人逼贴在墙上,“嗞~”   撕碎声刺破空气,修长惨白的指尖扯烂了少年沾着血的衬衫,泄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锁骨精致如玉,姣好漂亮肌线点缀的粉嫩翘粒。   可惜他看不见。   于是一直以来的隐忍变成失控的摧毁欲,他埋下脸一口叼住了他的脖子!   江与然蹦紧的心怦然碎裂。   眼泪伴随惊叫声洒满空气:“沈谦你干什么!?你说过不会咬我的!!!”   “我一天不咬(要)你,你就总想着外面那些狗玩意,所以……”   纱布笼罩下冷凝成冰的俊脸突然裂开一丝妖冶诡美的笑,笑得尖牙都闪过一丝寒光,旋即轻轻扬起,扎进吹弹可破的肌肤!   “不!!!”   剧烈的刺痛伴随酥酥麻麻的电流,在脖梗间肆意传开,江与然惊恐万状,睁圆的双眼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痛……”   沈谦没有任何怜惜,近乎绝情的摄取着他的血液,喉结蹿动发出美妙的音符,带着奶香的汁液缓缓滑进味蕾,像是要命的摧化剂,只是咬破他脖子已经无法满足了!   他想要更多!   “痛吗?”   他慢条斯理地抬起脸,尖牙沾着血渍的薄唇对上少年裹着泪水易碎感强烈的眼睛,“还有更痛的!”   灼烫的呼吸突然碾压过来,江与然还沉溺在巨大的惊慌中,男人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没有任何爱的成分,惩罚似的啃吻,带着攻城掠地的气势,粗暴又野蛮的。   “唔……”   江与然痛得心惊肉跳,脖子上的血还在流淌,顺着精致锁骨蜿蜒,像是一直以来完美无缺的瓷玉娃娃不再被人珍惜,狠狠摔在地上出现的裂隙。   而欺负他的人似乎已经走火入魔,在漫长而又残暴的吻结束之后,揪住人细嫩的胳膊,粗暴地扔在了床上! 第37章 吸他血剥他衣做他王……   【完了完了,宿主你完了,接下来的剧情少儿不宜,本统就不陪你了,倘若你还有明天,我们还是兄弟。如果没有,他日穿越再见,只当你我兄弟命里有缘,保重!】   系统立下一番生死豪言,在江与然脑海中“b i~”一声,消失不见。   异种的力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虽然沈谦在出手的时候下意识收了点力道,可这对娇贵柔嫩的小少爷来说,显然如同实锤!   后背重重撞在床头,胸腔一阵剧痛,喉间隐隐有丝丝甜咸溢出,原来痛到极致是连痛都喊不出来的,只被一声闷闷的哼声取替。   沈谦看不见他眼尾汹涌的泪水,捏着修长尾指逐步逼近,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皮带,裤子。   黑暗中少年的香甜让他发狂,其实深知他会痛,也能猜测到他可能在哭。   只是隐忍已久的某些东西,在这瞬间如同囚禁已久的野兽得到了释放,幻化成强大的气场连同最灰败的暗影,铺天盖地的朝江与然笼去!   什么青梅竹马吴医生那些玩意都是借口,真正是想:吸他血剥他衣做他王压在身下狠狠地要。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江与然在短暂的失聪和眼茫过后,看见一具完美无缺到令万物失色的修长身躯,正优雅从容地朝自己逼近。   除了过分惨白,每一寸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身材比例完美得无可挑剔,传闻中九头身也不过如此,活脱脱一具行走中的人/体/艺术!   可那处完全不对称的狰狞,又让人心血爆喷,脑电波膨胀,一句卧槽已经不能表达江与然此刻的心情,他想硬气地来一句:草泥马滚开!   可当男人带着滚烫体温贴下的瞬间,他只弱弱地挤出句:“你不能那样做……”   带着闷闷哭腔,几许清软几许嘶哑。   沈谦从焚/身欲火中拉回一丝残存的理智,又听到少年低低地哭诉着:“不能像张遇那样,做一个强/奸犯……”   “你要是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妈的,太诱人,忍不住了!   沈谦动作定格在分他腿的瞬间,浑身燥热如同烈火煎烤,最终被“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句话压垮。   尖牙快要刺破自己的唇瓣,莹白的锋利在充/血后嫣红的色彩上,压出两抹失色的陷痕!   终了,他丢掉快要被他捏碎的腿,转身去了洗手间!   ……   第二天一早。   张遇破天荒地换了套纯白西装,配搭黑色皮鞋,火红头发往后精心的梳起,甚至还在左边耳朵带了颗闪亮的钻石耳钉。   除了手腕上不搭调的水表,受伤拳头已经被医用手套完美包裹,他整个人打扮得就像夜店坐台的少爷,还是那种一般人点不起的头牌。   他先到瑶池边上采了束白玫瑰,之后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敲了敲沈谦隔壁房间的门。   门并没上锁,轻轻一敲便开了条缝。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嘴角那抹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心理医生正在睡觉,眉头微蹙,垂落的长睫毛在眼睑周围投下一片狭长好看的阴影,脸颊泛滥着可疑红晕,身上沾血的衣服已经换成士兵的迷彩紧身背心,长发凌乱不堪,衬着那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楚楚动人。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瘦了不少的腰条上,搭着件不属于他的男士外套!   外套下露出的手正被一个异种小士兵紧紧握着!   而那个小士兵,歪斜倒在他身边,下巴蹭在美人的额头,呼呼的酣声伴随嘴角口水,都快流淌到美人脸上了!而他一条粗长的大腿,还无耻地搭在美人紧夹着令人浮想联翩的长腿上!   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   他是我的食物,我的!!!   仅仅一晚上,他就跟别人睡在一起了???   “吴志德!!!”   张遇气得发了疯,几个箭步步冲进去,拽起心理医生,一束纯白玫瑰劈头盖脸地砸了上去!“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   心理医生正困在被他强行索要的梦魇中无法脱身,这会儿被他强行拽起,心悸之余只觉脸颊一痛,有几颗玫瑰花刺扎进肌肤,痛得他瞬间清醒过来。   梦魇后遗症在见到张遇那张脸时,霎时被扩大数倍,也顾不上玫瑰刺扎伤的脸,推开男人就想跑,“江少爷,救命!”   “还江少爷!?”   张遇气急攻心,反手扯住他身后的披散的长发,硬生生把人给拽了回来,“你这个骚货,还想勾引多少人来X你?”   “你干什么?”   王亿万也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立即上前阻止!   “你算个什么东西?给爷滚!”   张遇手还抓扯着心理医生,狂怒间飞起一脚踹向王亿万,漂亮桃花眼全是刀光剑影,这一脚更是稳准狠快,直袭对方命根子!   王亿万被他踹得防不胜防,好在关键时刻反应神速,飞快撅了下屁股,才保住了差点稀碎的蛋蛋!   卧槽,这他妈是个狠人啊!   惊蛰之余甩给心理医生一个您自求多福的眼神,喊了声“爸爸!”拔腿就夺门跑路了!   张遇眉眼一挑,旋即巴掌轻飘飘地落在心理医生还扎着玫瑰刺的脸颊,笑得色如春花:“还以为你找了个猛男,没想到就这种货色?”   “混蛋!放开我!”   尽管害怕得颤抖,心理医生依然不怕死的与他对弈着,拼得眼眶都红了。   “放开你?”   张遇眸意不明地往迷彩紧身背心下面看,突然猛地发力,扯住人长发便朝墙上摁,空着的手勾起一条修长大腿往上暴力一提,腰腹就抵了过去,“吴志德,你这么骚,他能满足了你吗?”   “……痛!”   心理医生被他这个野蛮的动作弄哭了,反手举过头顶,想扯开他的手,奈何只是徒劳。   异种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匹敌的。   除了哭,除了害怕,他也只剩下无力又无助的颤抖。   就像娇嫩的花儿面对狂风暴雨的袭击,战战兢兢地想昂起高傲的头颅,可惜根本不堪一击,只能随风凋零。   “痛吗?看你的表情,明明很爽,啊!”   张遇眯起眼眸想嘲讽他来的,突然侧脸猝不及防就被人揍了一拳!   紧接着,他精心打理过向后梳的头发,被一只软腻的手拉扯着往后拖!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上又是劈头盖脸一阵拳雨!   “我让你欺负他!让你欺负他!让你欺负他!”   少年清软的声音伴随愤怒在满屋碎落的玫瑰花香间低低咆哮,像只惹急了的猫,露出并不锋利却仍然能伤人的乳牙,暴躁地扑向惹他炸毛的人!   一直揍打张遇喊:“饶命,再打脸就毁了!”   王亿万在一旁加油助威顺带唱反调:“爸爸,继续K,没事他脸皮厚!”   “行了。”   门口轮椅上的沈谦闷闷说了声。   江与然才停止揍人。   张遇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爬起来就躲到了沈谦身后,捂住脸又怒又惊地盯着江与然看,“你,你……你少他妈仗势欺人!”   江与然朝他比了根纤细如玉笔直的中指,却没出言攻击,只是转身查看起心理医生的状况。   “沈先生,他!!!”张遇气得想一口咬死他!   可沈谦看不见江与然竖的中指啊,只当张遇在无理取闹,脸色黑沉下去,低沉沉的问:“你来干什么?”   “我……”   张遇瞥了眼扑进江与然怀里失声痛哭的心理医生,终是将我想找他复合几个字碾碎吞咽在肚底。   垂头丧气地拾那一地破碎白玫瑰,连带心理医生碎落在玫瑰花瓣上的泪,以及带来时沾着还颗颗饱满晶莹此刻碎成泪水的露珠,一并拾起。   神情阴郁的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   其实我真的舍不得。   其实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其实我,没了你,真的好难过。   没人拦他,也没人说一句话,王亿万甚至看着他颓废狼狈的模样,还在幸灾乐祸。   张遇没有回头,每一个步子都格外沉重,行到门口时,哑着声音说了句:“后天上午九点,我帮你做手术。”   “嗯,这两天没什么事,你就别过来了。”沈谦面无表情的回道。   “知道了。”   张遇说这三个字时,声音是颤抖的,说完又没回头,加快步子离开了。   心理医生彻底崩溃,抹着眼泪控诉:“虽然我是进修心理学的,我一遍遍地给自己洗脑,不要在意他,就当他是我命里注定的劫,可我在梦里,还是会梦到他对我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   “我好容易醒了过来,没想到又看见了他的脸,我以为我还在梦里,可身上的痛让我清醒过来,这根本不是梦……”   “我想回去,江少爷,我能回去吗?我保证回去以后好好工作,再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江与然偷偷瞄了眼轮椅上表情黯然的沈谦,脖子上的牙洞还痛,昨晚他进洗手间以后,就没出来过。   早上是王亿万叫醒的,醒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对着窗外发呆,到目前为止,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过。 第38章 我要咬你的脖子!   其实他也知道,沈谦完全可以像张遇那样,对自己粗暴以待,可是他没有。   他不知道那样算不算是他在爱他,但他深知,情侣之间终归是要做点什么才行的。   然而沈谦昨晚展现出来过分的盛势凌人,让人确确实实受不了啊。   要不,跟他说一下分手?   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完成任务,系统只不过打酱油的水统,加上昨晚又跑路了。   心理医生也没任务,还是个没有系统的穿书狗,穿回去恐怕会很难,而且他在现实中已经死掉了。   尸体还在都好,要是穿回骨灰里,……呃,恐怕无人能解释炸尸的骨灰吧。   扯远了扯远了,如果自己和沈谦分手,这里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要不等他做完手术,就带着心理医生离开这里吧。   玉指因为揍过张遇揍有些轻微的红肿,轻轻抚过心理医生的背,又给他理了理垂在脸颊散乱的长发,拔掉那几颗扎进肉里的刺,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别害怕,我会想办法的!”   心理医生吸了吸鼻子,“嗯,江少爷,谢谢你,要不因为有你,恐怕我早就死了。”   江与然正想多安慰一下他,门口的沈谦冷不丁冒了句:   “抱够了吗?”   天生慵懒磁性的好声音根本不能压制语气里的怒意,尽管刻意想放缓了语速,可慢下来的节奏,更加让人背脊生寒啊。   江与然和心理医生都吓得不轻,下意识分开了彼此。   江与然很是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抱够了。”   沈谦听到这话后,怒气值蹭蹭往上长,意思没抱够的话,还能继续抱下去?   转动轮椅丢给江与然一个冷漠的背影,冷声冷气地说道:“抱够了就跟我回去!”   “哦。”   江与然不敢反驳,压低声音对心理医生说了声:“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多吃点东西。”   又交待王亿万:“照顾好他!”   说完在他俩惊愕的表情下,推着沈谦回了房间。   王亿万瞠目结舌:“卧槽不是吧?爸爸怎么那么听他的话?”   心理医生心底不服,那本来是他喜欢的人,可是他变成现在这样,还能拿什么去爱他?   甚至连成为情敌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把气撒在异种这个物种上:“他们都是吸人血的怪物,没有人性的禽兽,江少爷肯定也被他威胁过!你没看见他脖子上的牙洞?”   说完又有些害怕,因为眼前这个小青年,从肤色可以判断出,他也是个吸人血的怪物!   王亿万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忙解释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和他们不一样的。”   ……   沈谦一直黑着脸,以至于江与然有些不知所措。   俩人一回到房间,气氛再度陷入诡异的死寂。   这种氛围令江与然惴惴不安,他几次想上前说点什么,可看着面如沉水的沈谦,终归是没敢过去。   沈谦独自把轮椅滑到了窗户边上,阳光透过香樟树叶斜泄进来,在他身上落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流转水波般荡漾。   明明很好看,偏偏那人阴郁得让人不敢直视,像是潜伏于黑暗中独自舔伤口的野兽,但凡有活物靠近,都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江与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直到那人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怪声怪气的问道:“你倒是很会关心别人?”   江与然越来越捉摸不透他,抿了抿唇委屈兮兮地问:“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什么?”   沈谦突然站起朝这边走了过来!   江与然更加害怕,下意识往后退,“你,你干嘛?”_娇caramel堂_   沈谦速度很快,追捕猎物似的,直接将人逼到墙角,逼至退无可退,男人极度妖孽的脸凑了过来,带着强大的侵略气息,唇瓣擦着少年稠密的睫羽,气息灼烫,“你都会让别人多吃点东西,怎么就不会问我饿不饿?”   江与然在他逼近的瞬间,人已经败得一塌糊涂,仿佛他的气场就已经把自己击得溃不成军,就在他以为,昨晚的事情又会重滔覆辙时,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这会儿才想起来,从心理医生出事开始,沈谦都没找他要过血喝,虽然昨晚草草的吸了几口,可这么点血根本不能满足他。   “我,我这就去抽血。”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沈谦不舍得让他割手腕,都是让他用注射器抽血。   可是今天,沈谦一点也不想宠着他!   他稍微埋了埋脖子,下巴贴到了少年精致小巧的耳垂,呼吸和声音一样深沉:“我不,我要咬你的脖子!”   “什么?”   “反正昨天都咬过了!”   “你,你不能那样做!”   “呵,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喜欢我的对吗?”   起初的强势在最后这句话出口后,瞬间削弱下来,透着一点无法自持的暗哑,仿佛伤痕累累的野兽终是因为太痛,褪去了厚厚凶残的伪装,只剩下一个血淋淋虚弱的躯壳。   江与然震惊不已。   琥珀色眸子对上他纱布笼罩下的脸,渐而洇开一层朦胧水雾,变得湿漉漉的。   “我没有不喜欢你,至少不讨厌。”   “所以也谈不上喜欢?”   男人很快又恢复了斩钉截铁的态度,江与然接不上话来。   于是他又咄咄逼人的追问:“所以之前那些宝贝,谈恋爱,都是骗人的?”   “我没有……”   少年弱得没了气场,突然记起之前还承诺过他,不会离开他,这才多久?他就想和他分手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连自己都是,呸,那是意外好吗?   “你明明就是在怕我!”   沈谦低低嘶吼出声:“你根本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上床这种事情,就像你讨厌张遇强/奸他的食物一样!”   江与然全懵。   许久后,才支支吾吾说出真相:“不,不是这样的。你……你那里太,太大了,我,我害怕……”   戳进去会被弄死的好吧?   沈谦:“……”   一直以来对他所有的猜疑,诸如他根本不喜欢他,甚至是为了某种目的故意接近他。而且还很讨厌、恶心他的眼睛之类的猜疑,顷刻间化为乌有。   可惜沈谦不知道,这是作者为了体现他的凶残,故意给他配了副逆天的器官。   要是知道,肯定会让他出来,保证不打死!   江与然见他没声了,小心翼翼的解释着:“死胖子住我家隔壁,从小就喜欢缠着我,还扬言长大了要娶我。上小学的时候,他和学霸争着做我的同桌,他被学霸堵在厕所,我刚好路过顺带救了他,之后他就认我作爸爸。”   “为什么要认你作爸爸?”   “因为爸爸在小孩子的眼眼里就是很厉害的存在啊。我当时问他要不要我救你,如果需要就叫一声爸爸,结果他叫了。”   江与然记起儿时王亿万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胖手被反拧着,一张胖脸被穿小西装领结漂亮的小男生按在门板上,惨兮兮的喊道:爸爸,救我爸爸!   “至于吴医生,他就是专门负责治疗我洁癖的医生,虽然我们的关系谈不上多好,可我们都是和来自同一个地方。”   少年软糯糯的说完,又补充道:“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和他们是不可能有什么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就像你和张遇。”   “我意思是,希望你不要误会。”   沈谦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才抓起少年纤细的手,捂在唇瓣用力吻了吻,“对不起,小洁癖,我昨晚,不应该那样对你。”   江与然想说我不叫小洁癖,我叫江与然。可话还没出口,男人带着温热气息的吻便转移到了嘴唇。   之前笨拙生涩的吻技已经逐渐掌握了门路,湿热舌尖轻车熟路撬开少年贝齿,触及那抹柔软时,江与然出于本能回避了一下,又颤抖着接受了。   沈谦察觉到他的欲拒还迎,心尖陡然一震,又紧紧搂住他瑟瑟发抖的身子,吻得更深。   ……   是夜,异种基地酒吧。   和人类酒吧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震耳的音乐,只有一曲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惊悚DJM在反复滚动播放,死气沉沉昏暗的灯光笼罩着色彩斑斓的酒水,玩的就是感觉,玩的就是心跳。   张遇把自己塞进沙发,一边搂着个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异种美妞,不用自己动手,美妞人手一杯鸡尾酒,笑盈盈地往他嘴里送。   弯起眼影闪亮的眼睛,裂开大红唇一个劲的夸他:“张医生真是海量,张医生好牛逼,我们姐妹爱死你啦!”   对面坐着他的助理,一筹莫展的样子,想问又不敢问,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张医生,不会是你的食物死了吧?”   “死了?”   张遇抽出一只手拦下美妞送来的酒,撑起下巴晃晃悠悠地把视线锁定在助理脸上:“他的确是死了,在那个狗男人怀里快活死了!”   “什么?”   “哈哈,小林你想不到吧,我的食物也有被人抢走的时候!”   张遇笑得凄戚,推开黏在他身上的美妞,后仰重新倒回沙发靠背,“我他妈搞了他三年,我都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可他呢?人类有句话叫什么来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妈的,我百日千日都换不回来他一恩!” 第39章 被你偷走的心,就不用还了   小助理深知他好那一口,也从来没把食物当作人对待过,以他的脾性,应该毫不在乎的,为什么偏偏满脸都写着走心了呢?   小助理冥思苦想得不到答案,“抢走了就抢走了呗,大不了换一个食物,你喝了那么多酒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张遇笑眼如花,笑着笑着又哭了:“是呀,我他妈为了什么?”   “张医生,你这样子我们姐妹好心疼哦!”美妞嘟起嘴又给他灌酒。   另一名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袒露的胸口,“是呀是呀,不信你摸摸,人家心疼得都快死了。”   “不如,就让我们姐妹今晚陪你,我们一起放松放松好不好?”   “哎!”   张遇无意识的被她俩摆弄着,酒劲上头,浑身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没回答美妞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还是女人好啊!到处都软软的,不像他,摸一下就绷得跟块铁似的!”   小助理不知道该说啥,尴尬的咳了一声:“张医生,你喝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明天还有两个手术要做。”   “还做什么手术?”   张遇流着眼泪笑:“我就是个禽兽,畜牲,人渣,我配不上医生这个称呼!”   他推开两个美妞,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吨吨吨就往肚子里猛灌半瓶酒,灌完红着眼睛看向助理:“小林啊,等我把沈先生的手术做完,我他妈就辞职不干了!我要去环游世界!人渣就得有个人渣样,干什么非要为一个人类搞得要死要活啊哈哈哈!”   “张医生,你真的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沈谦的手术到目前为止,还是个保密项目,毕竟知道的人多了,会对他不利。   助理怕他再喝下去,把什么底都给透了,急忙赶走两个陪酒的美妞,扶着张遇往酒吧外面走。   张遇顺手还拽走两瓶酒,走路左脚拌右脚,“我没醉,我天天做那些恶心的手术,感觉都快吐了。一开始我还挺迷恋刀割开皮肤,剖出血肉的感觉。我每天回去看着他白花花的身子,总想干点什么,才能满足内心深处压抑的渴望。”   “可是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伤害。”   “所以,我现在真的好讨厌做手术,真的。感觉我就是一个屠夫,每天手上都沾满鲜血,那些鲜血像是魔鬼一样缠着我,驱使我发狂,就想对他施暴。”   “有时候我也不想的,可我一冲动,根本就停不下来。就像今天早上,我真的,真的是想给他道歉来的……”   助理按住性子听完他语无伦次的哭诉,神情严肃的说了句:“你不是屠夫,是医生。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你也救过不少人。”   夜风吹乱张遇的红发,他抱住一根电线杆哭得稀里糊涂,哭完又吐,吐完又哭,“可在他眼里,我就是这么的不堪。”   助理看得难受,一把扯住他胳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找他说清楚?走,我们去找他说清楚!”   “说什么?”   漂亮的桃花眼还挂着泪,张遇麻木的笑了下:“说我想他?想得都快疯了?算了吧,我还没那个脸呢!”   “不,说你不是人渣!至少我可以证明,你是个好医生!”助理执意要去。   张遇醉得如同烂泥,本来想回去睡觉的,鬼使神差地领着小助理去了心理医生的新住所。   ……   王亿万给心理医生煮了锅泡面。   还煎了罐头肉,配上香喷喷的蘑菇,色香味俱全。   “虽然穿书了,不过我的厨艺依然没变!”他连锅一起端上桌,满脸都是得瑟,“我去叫爸爸过来吃一点。”   心理医生好心提醒:“他恐怕对泡面有阴影。”   “不是吧?”   “嗯,之前他吃了过期泡面,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碰那玩意了。”   “那真是可惜了,我当兵三年什么没学到,就学会了煮泡面,要知道,我回来就想煮给爸爸吃!没想在回来的路上无聊刷手机,刷到一本耽美小说,开始被简介吸引,点进去看了几集,也不知道写的啥玩意,然后点了个倒赞,谁知我居然穿越了。”   泡面很香,尤其是加了罐头肉和蘑菇,心理医生犹豫要不要叫江与然过来吃一点,“嗯,是不是末世大佬的小娇妻死后,大佬他黑化了那本书?”   “对,就是那本。简介说什么——他,末世被遗弃的天才少年。他,末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最强王者。为了生存,他扮猪吃虎坑他、虐他、刺激他、每次搞完就跑,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终于有天他把他抓进小黑屋……之后就没有了,我还以为会展开什么仇杀,结果两个男人谈恋爱,靠,什么玩意?”   心理医生听到他最后那句,一口泡面差点喷出,王亿万给他递过去餐巾纸,又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没有贬低同性恋的意思,只是觉得那本小说挺烂的。”   心理医生接纸巾时,王亿万无名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碍于同性恋这个敏感的词汇作祟,孤男寡崽独处一室,这种触碰无疑变得有些暧昧。   心理医生下意识往边上躲,王亿万不明所以,又把纸巾往前递:“怎么了?这个纸巾不是用来擦屁股的,你放心用,干净的。”   “噗!”   心理医生没憋住,泡面直接喷到了他身上,喷完就后悔了,赶紧去给他擦:“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亿万:“……”   王亿万:“我自己来擦吧……”   “还是我来吧!”   “我来!”   俩个男人争来争去,竟然变成揪着衣服的抓扯,恰逢此时,房间门被人推开了!   张遇被酒精熏得飘飘然,刚推开门就听见你来我来的字眼,朦胧醉眼里,是两个男人暧昧不清的缠在一起!   “呵呵,”   “呵呵,”   “呵呵……”   张遇怪声怪气的笑起,一句呵呵包含了许多种情绪,诸如:假意、嘲讽、反感、难过,心酸、无奈,终是无助。   心理医生听到动静,偏过头来看,抬眼便撞见笑得像个小丑的张遇,浑身一颤,下意识想推开王亿万!   王亿万却格外讨厌张遇,昂起脖子一把将心理医生拉入怀中,“张医生,请你自重!”   张遇脸都快笑烂了,眼睛却盯着心理医生,逐字逐句地问:“宝贝儿,如果我没做过那些伤害你的事情,你会爱我吗?”   “你做梦!”   心理医生想也不想就怒答回去!   张遇笑不出来了,努力抿了抿唇,眼眶红得厉害,有什么东西涌了上去,刺得生痛:“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个畜牲!”   心理医生疯了一样吼了出来。   张遇偏头看向他的助理,“你听到了吗?我就是一个畜牲,畜牲不配拥有爱情。”   助理咬了咬牙,站到了张遇前面:“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保证,张医生是爱你的!而且,他不是畜牲!”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遇拉住制止了,漂亮的桃花眼被酒熏得绯红,视线定格在依然颤抖的心理医生脸上,“宝贝儿,我知道你恨不得我去死,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和你道个别。以后,你都不会再见到我了。”   “祝你和他幸福!”   转身的瞬间,又忍着泪说了句:“被你偷走的心,就不用还了。”   话音落幕,想决然离去,奈何步伐飘忽得厉害,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墙上,还不要助理扶,跌跌撞撞的逃,委实狼狈。   心理医生看得心惊,双手死死捂住嘴,才不至于失声痛哭,只是眼泪疯涌,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那个畜牲。   ……   隔壁。   江与然破天荒地提出要帮沈谦洗澡,这可把沈谦乐坏了。   全然是因为他俩吻出了火,可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江与然扬起红透了的脸颊,半分羞涩半分期待的看着男人:“要不,我,我帮你洗澡吧?”   沈谦是愣了好一会,才埋下身子凑到他耳根,哑着声线低低的吹热气:“嗯,一起洗?”   “才不要,你坏死了。”   江与然很轻的敲了下他胸膛,羞涩地垂下稠密睫羽,心跳如擂动的鼓点,怦然作响。   “一起洗的话,我可以蹭蹭。”   沈谦说得理所当然,脸不红心不跳,只是呼吸又重了几分。   谁料江与然谈蹭蹭色变,“不,蹭蹭你就进去了!”   沈谦很无语啊,抱住他就是一通乱亲:“乖乖,我蹭下前面好不好?”   “……呃。”   “好不好吗?”   “姑且信你一次。”   俩人手牵手进了浴室,彼此交握的掌心,都烫得出了汗,却是舍不得放开。   江与然一只手拧开热水,还没调好水温,人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进男人宽大紧实的怀抱。   花洒淋淋漓漓的热水洒落,一部分浇到了男人肩膀,顺着衬衫蜿蜒而下,白衬衫瞬间变成半透明,隆起矫健的肌肉线条,“亲爱的宝贝,你知不知道,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嗯,你小心点,别弄湿纱布。”   江与然伸长手把花洒调了点方向,沈谦突然将他按到了墙壁,巨大的欲望抵开他腿根,“亲爱的宝贝,万一我忍不住要了你怎么办?”   水声太响,呼吸太烫,男人声音暗哑又沉闷:“你会不会因此而恨我?” 第40章 宝贝,我忍不住了   “啊,你刚才说只蹭蹭,而且还,还是蹭前面,你现在,不会是想反悔了吧?”   少年如凝脂的肌肤漾起两抹漂亮熟果色的红晕,微挑的稠密睫羽下,是一双仿佛永远粘着雨露水润的眼眸,看向男人时满是震惊,又有些许异样的光芒。   就好像明明害怕的要死,却又隐隐地期待着什么。   沈谦憋得有点难受,埋在他锁窝处轻轻擦蹭还有痕迹的牙洞,呼吸急促:“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做塑料情侣吧,嘤嘤嘤,要不想想办法,再试试?”   “这,这还能想什么办法?”   江与然被他蹭得如同小猫抓痒痒,后背绷紧死死贴在冰冷墙壁,却依然缓解不了浑身散发的燥热,“要不,我,我来做上面的?”   沈谦欣然答应了:“嗯,我们洗干净到床上去试试?”   江与然满脑子都是粉红色泡泡,听到这话后挨个怦然炸裂,“嘭嘭嘭……”一片片乱坠的爆炸声轰鸣过脑海,像是满天绽放的烟火。   颤抖指尖去解男人的衬衫纽扣,垂落视线小小的“嗯。”了声。   然而洗澡洗到一半,事态都朝他俩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赤溜溜的少年在氤氲的水雾中,变得更加香甜诱人。   尽管看不见,男人依然能感觉到隔着脆嫩皮肤散发出来血液的芳香,尽管在努力克制,他终归还是失控了。   没忍住再次把人摁到了玻璃墙壁,惨白修长的指尖插入他指缝,牢牢扣紧,像锁住一只随时会逃跑的猎物,呼吸急促得如同雨点,“宝贝,我忍不住了。”   “唔……不,不可以……”   “就一下好不好?”   江与然浑身都在燃烧,整个人都变得粉粉嫩嫩的,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蔓延全身,仿佛连骨头都变得软绵绵的无力。   他咬着唇瓣做最后无力的挣扎,“你,你这个骗子,说了让我做上面的!”   “你让我一次,我完事了就让你来好不好?”男人咬着他耳朵蛊惑,胸膛在他后背胡乱擵挲,急需想要寻到一个突破口。   江与然颤抖得厉害,卷曲稠密的睫羽挂满颗颗饱满的水蒸气,像是结了一串露珠,终是闭上眼睛,又紧张又害怕又期待的等待着他的入侵,带着鼻音闷闷的哼了声:“嗯。”   得到他的允许,沈谦欣喜若狂,浑身血液沸腾,长指捂在唇边,分泌出一捧唾液,往少年腰线下挪去。   “啊,是是什么?”   江与然感觉到一些温湿,身子猛地一颤,却是忍住没逃避。   或许从内心深处,他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个男人。   哪怕他是个瞎子,哪怕他会对自己做无法承受的事情。   “别怕,那,那什么油。”   “什么油?”   “不会让你痛的油。”   “你,你骗人,哪里会有那种油?”   “骗你是小狗,你别动来动去,放松一点……”   “呯呯呯!”   就在沈谦快要成功的时候,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俩人的进展!   王亿万拉长着声音在门口喊:“爸爸!开门,爸爸!”   卧槽,这个儿子是存心来跟我这个后妈,呸,后爹找茬的吧?   沈谦气得想冲出去把他塞回娘胎里。   江与然理智回笼,心跳如擂鼓,像条滑腻的鱼,趁机逃离他的掌控,“我,我去开门。”   没一会,他套着沈谦宽大的衬衫出现在门口。   少年湿漉漉的头发有些凌乱,发梢挂着颗颗晶莹的水珠,顺着眉尾往下滴,却洇不散脸颊的桃色。   从眼尾漾开的粉红顺着细嫩脖子一路到敞开的领口,爬过若隐若现的锁骨,逐而蔓延至衬衫内里,到了光裸大腿根,又如漂亮果粉向纤细圆润的长腿铺开,粉玉做的一样精致,赤裸裸的冲击着人视觉神经。   王亿万别过头抹了把鼻血,又继续盯着江与然看,两个眼珠子快突出来了。   “看够了吗?”江与然冷冷挑眉。   王亿万半点没有要收回视线的意思:“如果我说没有看够,就可以继续看一会吗?”   江与然正想问他是不是脑袋里进了水,要不要我给你放放,腰就被从后面伸过来的手勾走了。   沈谦光裸着上半身,腰间系了条浴巾,唇角不悦地往下撇,“那你得问我同不同意!”   王亿万差点喷血。   卧槽,这个男人也太好看了吧,瞧瞧那腹肌,瞧瞧那胸肌,瞧瞧那肩膀和腰的比例,卧槽,腿也太长了吧!   简直国民老公啊啊啊!!!   这要是被女的见了,还不得扑上去把他给啃了???   这会轮到江与然生气了,推开沈谦丢给王亿万一个自认为狠戾的眼神:“你还看?”   “不看了不看了。”   王亿万从小就会看他的脸色行事,赶紧别开视线。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江与然抱起手冷眼瞪他。   王亿万指了指隔壁房间:“吴医生,可能,需要治疗。”   江与然一惊,“他怎么了?”   “你还是去看看吧,状态不大好,好像发高烧了,一直在抽,人事不醒的。”王亿万没说张遇来过的事情,只是一脸担忧。   江与然不敢耽搁,三两下穿好衣服,准备过去,沈谦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帮我穿衣服,我也要去。”   “呃,就在隔壁,这大半夜的,你就不去了吧?”   主要是当作他面不好揪出系统,输血是个程序,可治疗效果出现问题他就不懂了。   沈谦显然不喜欢这个答案:“正是因为大半夜的,所以我才要去。”   江与然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去办正事,又不是去浪,你跟过去除了添堵,还能干什么?更何况,等会他又哭又闹要我抱,你不就又得生气?”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摆明就是不信任我!”   沈谦一下子没能接得上话来。   直到他带上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梦呓般低喃了句:“就是因为他又哭又闹又要你抱,我更应该跟过去,你的怀抱,只能属于我!”   但是,如果贸然跟过去,本来就塑料的关系会不会因为不信任这几个字彻底破裂?   而且,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小心眼?   不去吧又怕他们有点什么,去了吧又怕江与然生气,最后思来想去,他摸到阻断隔壁的墙角,把耳朵贴到墙上,小心翼翼偷听起对面的动静。   浑然不知此刻只有一条浴巾遮身的他,活像一个变态。   ……   心理医生的情况很糟糕,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又是抽搐又是翻白眼,脸色苍若白纸,连唇瓣都失去了颜色,就差口吐白沫了。   江与然心狠狠痛了起来,询问王亿万:“白天都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王亿万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可,可能是受了刺激。”   “什么刺激?”   小少爷脾气上脸,王亿万瞬间漏底:“晚上张遇又来过了,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就一直哭,我怎么劝都不听,之后他哭着哭着就睡了,没睡一会就这样了。”   “什么?张遇又来了?他又打了他?”   “打倒是没有,估计是喝多了,说了些情啊爱啊的,反正我觉得挺肉麻的,那种人渣渣男语录随口拈来,我让吴医生不要在意。他却说长这么大,那是第一个对他说爱的男人。”   王亿万很是气愤:“我就搞不懂,一个把他搞得要死要活的人渣,花言巧语几句,他就哭得要死要活,有什么好哭的?”   江与然没再理他念经,伸手拍了拍自己脑袋:“系统?垃圾系统在不在?”   “在,在宿主,你还活着?”系统化作黑鸟凭空出现,除了更黑它好像又肥了一圈,连扑腾翅膀都拖不起圆滚滚的身子,只能站到床头柜仰望江与然。   王亿万差点尖叫:“卧槽,爸爸你还有系统?”   江与然懒得解释,只是问系统:“他是怎么回事?”   系统挤了挤黑豆眼睛:“估计是要尸变了。”   “你不是说我的血对他有效果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哦,不过你要是现在回去干掉沈谦的话,我可以让他穿回去,在他出车祸以前。”   “你!”   江与然作势要打,胖鸟赶紧用翅膀护住黑不溜秋的小脑袋:“不要打我啊,还有一个办法!”   “说!”   “那就是等小娇妻出现以后,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沈陌抓到他!而且,你必须说服沈谦,不能杀掉他,连伤害都不可以!”   “那你就不能让小娇妻不出现?”   “那不行啊,根据剧情发展,小娇妻和男主为了生存,会来异种基地抢夺武器,因为他们的武器快要耗尽了,我最近就在他们那边吃瓜,他们的人马正在往这边迁徙,预计还有大半个月,就会过来了。”   “意思他们生存全靠抢夺别人的装备?”   “也不全是吧,之所以会抢这里,是因为沈谦他们是反派,是异种,不被人类认可和接受的生物。”   这话就听凉了江与然的心。   因为被定义了这种标签,他们从出生注定了就是坏人,所有的犯罪落到他们身上,都是活该。   哪怕死亡,也是罪有应得。   “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那么现在,你能救他吗?”   系统艰难的扑腾起翅膀:“嗯,你先给他注射点血,我去给你弄点退烧药!”   江与然挽起袖子露出细嫩的手臂,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针孔,就像上等的美玉出现了瑕疵。   王亿万看愣了好一会,他可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而且超级怕打针,连小时候打预防针都会哭上整整一天的金枝玉叶。   “爸爸,你的手?”   “别问,问就是我他妈也是为了生存。”   江与然娴熟的抽出两管血,给心理医生注射完后,系统不知从哪里叼来了一盒退烧药,王亿万震惊极了,和它啰哩啰嗦的问了许多问题,搞得它只能再次潜水。   一直折腾到天快亮,心理医生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江与然交待王亿万照顾好他,正要站起来回去,脚下突如其来一阵飘忽,眼前一抹黑,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一头朝地上栽去! 第41章 明目张胆的偏爱   “卧槽,爸爸?!”   王亿万惊呼出声,眼疾手快伸手扯住了他,才不至于那张如若花瓣娇嫩的小脸蛋凿到地板。   江与然脑袋里像塞了团棉花糖,整个人轻飘飘的往天际浮去,想努力睁开眼睛说点什么,奈何眼皮沉甸甸的,废了好大的劲才掀开点眼缝,隐隐看见王亿万嘴巴在开开阖阖,却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视觉和听觉严重混淆,最后迷迷瞪瞪的失去了知觉。   沈谦是听到王亿万的惨叫摸黑过来的。   他耳朵贴到墙上偷听了整整一宿,只隐隐听到少年时而愤怒时而无奈的说话声,倒是没听到那个什么吴医生哭泣要抱抱之类。   黑暗中他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几次想过去又担心他的小洁癖会说自己不信任他。   直到清楚听到王亿万鬼哭狼嚎的惨叫:“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他终于按耐不住,随便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悬着一颗心,脚高步低的往隔壁摸过去。   虽然他现在已经快要适应了在黑暗中走路,可真正走起来,依然是道送命题。   王亿万看见他的时候,瞬间愣住了住了。   天还没亮,走廊昏暗的路灯早已熄灭,男人身上套着件黑衬衫,纽扣歪歪斜斜的,只扣了三颗,浴巾还系在健美修长的腰际,眼部又缠着疑似情趣道具的纱布,露出的部位线条完美且白得过分,映着身后大片墨染的夜色,仿佛从黑暗中剥离出来的妖孽。   “卧槽,大哥,你穿成这样是来提供特/殊服务的吧?”王亿万差点喷血。   沈谦没听到江与然的声音,却嗅到他的气息和王亿万很近,近得似乎缠到了一起,压抑着一团怒意低沉沉的问:“我老婆呢?”   “呃,”   王亿万这才想起正事:“爸爸突然晕过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你能给他找个医生吗?会给人看病的那种!”   “什么?晕过去了?”   沈谦又急又气,他清楚记得江与然晕过去的两次,一次是他在吸他血的时候,他晕在了他怀里。   另一次是他强行闯入,导致他痛晕的!   这个所谓的儿子也是个异种,虽然等级比自己低了许多,但是以上两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性,最怕是一起发生!   “你们干什么了!”   男人的声音仿佛风过山谷,又似群兽齐哀,嘶鸣着穿过王亿万的耳朵,震得耳膜生痛。   此刻无论是男人的气势,还是出于对强大物种与生俱来的畏惧,王亿万都是害怕的。   膝盖一软,抱着怀里的少年扑通一下,给男人跪了,“啊啊啊,沈先生,我们什么也没干,爸爸就是给吴医生抽了两管血,喂了些退烧药,还用毛巾帮他擦了额头,除了额头没别的地方,我发誓!”   “抽了两管血,什么意思?”   “就,就是给吴医生输血啊,吴医生……他缺血!”   王亿万这才想起江与然要他保密,不能把他的血能抑制丧尸病毒说出来,于是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   沈谦心想也说得过去,姑且信你!   “那他人呢?”   “我抱着的。”   “给我抱过来!”   “……哦。”   王亿万被人交付到沈谦怀里,又有些担忧:“沈先生,你,你抱着他回去没问题吧?”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沈谦接过江与然,伸手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摸了一遍,发现衣裤完好,才偏头朝王亿万的方向侧了侧。   尽管被纱布笼罩着,王亿万依然感觉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朝他扫来,如果眼刀也可以杀人的话,他觉得此刻自己已经千疮百孔了。   “……没,没有,大佬你慢走,我,我就不送了。”   他怯得没了气场,赶紧躲回屋里,还顺手拉上了门。   沈谦独自/摸黑过来已经够艰难了,这会儿怀里又抱了个人,哎,不要面子就不会受罪啊。   他一路抱着人横冲直撞的回了房间,进门的时候,江与然细嫩的脖子还撞到了门框,好在沈谦发现及时,否则肯定把人脑袋给刮歪。   ……   江与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沈谦做手术的当天了。   他闻到一丝奇异的肉香。   这种肉香他从来没闻到过,很浓郁也很奇特,混杂着蘑菇的清香飘过来,成功激起食欲。   他一下子就饿了,扶着还痛的脖子从床上坐,睁眼就看见窗户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电磁炉。   电磁炉上放着一只锅,里面的东西被煮得汩汩冒烟,香气正是从锅里冒出来的。   沈谦正坐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似乎很不喜欢这种气息,一只手还掩着口鼻。   江与然震惊:“你在煮什么?”   沈谦听到他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放下手,滑动轮椅朝这边挪过来,“你醒了?”   “嗯,你,你煮的什么?”   江与然看他差点撞到桌子,很难相信他是怎么煮的东西,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沈谦察觉到他的靠近,惨白长指往后背一搭,轻易触到一只细嫩的手。   握紧细嫩手指拉到唇边落下一个吻,又捂在手心:“你太瘦了,又失血过多,吃的又不营养,我特意让人弄了点肉过来。”   “不,不会是人肉吧?”江与然有点害怕。   “哈哈哈,”   沈谦被他逗乐了,“如果是人肉你还会吃吗?”   “不会。”   “所以当然不可能给你弄人肉。”   “那是什么肉?”   “马肉。”   江与然一惊:“哪里来的马肉?”   沈谦幽幽叹息了一声,“我的坐骑。”   空气安静了几秒。   连同江与然的呼吸一起屏住。   他曾经看过一部丧尸电影,乱世末日的,因为满大街都是被人遗弃或撞在一起的汽车,导致交通瘫痪严重,于是马成了幸存者最有力的交通工具。   那匹马与主人朝夕相处,生里来死里去,产生了很深的感情。   可后来因为丧尸的围堵,那匹马为了帮助主人逃脱,嘶吼着引开大波丧尸,主人眼睁睁看着它倒在血泊里被抓啃成碎片,却无能为力,一向坚强的男人眼中涌动出泪花,看哭了不少观众。   江与然不知道沈谦的坐骑是不是和他也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不过他居然为了他,杀了自己的坐骑。   就算没感情也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吧。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形容此刻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问:“它,它一定很重要吧?”   “没你重要。”   沈谦揉了揉他的手背,放开人,“去吃一点,虽然气味不大好闻,不过我听说马肉可以治疗人类的贫血。”   “嗯。”   江与然没有嫌弃,揭开锅盖看着翻滚鲜嫩的肉片,心底隐隐有些东西被撮中,这算不算得上明目张胆的偏爱?   ……   一大早,王亿万和心理医生闻到隔壁煮东西的气息,两个男人从睡梦中惊醒。   王亿万眼睛一揉:“难道爸爸醒了?大早上的就开锅了?”   经过一天修养,心理医生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下意识抽出被他压着的腿:“不可能,江少爷根本不会做吃的。”   “啊,不会是那个瞎子在煮吧?”王亿万之前一直怀疑沈谦根本没有瞎,因为他所有的表现,都正常得不像一个瞎子!   心理医生不想和他独处一室,毕竟自己是个同性恋,提议道:“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   王亿万果断答应,俩人一前一后进入洗手间洗漱了一番,解决完个人生理问题,拉开门往隔壁去。   心理医生身体还有些不适,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后背,露出一截迷彩T恤紧紧包裹削瘦的腰,脚步却有些漂浮,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像张随时会破碎的纸片人。   王亿万跟在后面怕他摔倒,索性拉住他的手,“看你状况不大好,我牵着你吧。”   心理医生扬起美人眼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谢谢。”   本来是想拒绝的,不过他的状况确实不好,头重脚轻的,走起路整个人都在颤抖,似乎挪动步子都需要耗费很大力气。   然而刚到走廊转角出,两个手牵手的男人,瞬间撞见穿白大褂的另一个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张遇!   他的状况不比心理医生好到哪里去,红头发乱糟糟的顶在脑袋,眼部周围黑眼圈很明显,映着惨白的肌肤,看上去憔悴极了。   视线同样撞在心理医生那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上,错愕的停顿片刻,之后垂落在俩人握在一起的手,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我算个什么呢?   恶毒前任?   呵呵,我配前任这个称呼吗?   王亿万见他僵在沈谦的门边没有动作,理直气壮的拉着心理医生去敲门,还丢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张遇终是没忍住火气,咬了咬唇,翘起桃花眼冷嘲热讽道:“吴志德,你可以啊?走路都在发抖?昨晚一定爽惨了吧?”   心理医生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像是害怕又像是解释:“我没有。”   王亿万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挡住人前面质问张遇:“你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就算他再爽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话一出,张遇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猛地推开王亿万,揪住心理医生的领子,粗暴地摁在墙上:“吴志德,你确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第42章 大早上的,你们仨玩什么?   心理医生本来就很虚弱,被他用蛮力压到墙上,即便没有被掐着脖子,呼吸却由于过度紧张,将窒未窒的喘了起来。   脸颊也随之蒙上一层薄薄的红绯,眼尾泪光涌动,说不出的委屈,却又说不出的烈烈风情。   许久他才从咬住的唇缝中挤出两个字:“放手。”   两种意义上的放手。   张遇瞳孔猛地一缩,桃花眼弯成了程亮的钩子,眉宇间透着狠戾,“你就这么想摆脱我?”   “我恨你!”   心理医生斩钉截铁的回答,眸尾却红了一圈,眼泪瞬间溢出眼眶,沾在了纤长的睫毛,欲滴欲碎,“张遇,我恨你!”   张遇,我恨你!   张遇,我恨你!   张遇,我恨你!   每一个字仿佛都被一笔一划拆分开来,化作万千箭雨,狠狠扎进张遇的心脏!   他眯起眸子,瞳色逐渐变红,带着狠戾和邪妄,恶狠狠地磨起牙,像匹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的饿狼,紧紧盯着眼前不堪一击的猎物!   沾在睫毛梢的泪珠不堪重负,啪嗒跌落,心理医生哭得一塌糊涂,指尖死死抠住墙壁,恨不得抠出一个洞来逃走。   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倔强的,执拗的,斩断所有后路似的,用颤抖得怯弱的音色,说着最冷漠的话:“请你放手,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吴志德!”   张遇一瞬间尖牙尽显,撕破喉咙般吼了出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赤红一片,吼完突然俯身吻住了心理医生颤抖的唇瓣!   心理医生浑身血液凝固,脸色煞白。   男人没有任何温情可言,带着极大的摧毁欲和施虐欲,啃吻撕咬着美人脸上失血严重的柔唇。   像头饿极了吞吃猎物的豹子。   恨不得把人彻底吸干,连带骨头一起咬碎吞入腹中。   心理医生只觉得大脑一翁,浑身僵硬的绷直,别说反抗连呼吸都忘了。   直到张遇吻够了,松开他紧紧盯着那双失神漂亮的眼眸,哑着嗓音命令道:“呼吸!”   “呼……”   心理医生如同暂停时被人按下了播放按钮,长长吸一口气后,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   美人的脸也在空气闯入肺部的瞬间,过度充/血沁出妖艳红色,仿佛只要轻轻掐一下,就会滴出血来。   张遇掐住他削尖的下巴,依然是把人抵在墙上的动作,眼底浮现出翻涌的情愫,眸光又亮又热,“吴志德,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要诚实得多了!”   “混蛋!畜牲!禽兽!人唔……”   心理医生把能想到的词,通通撂在了他身上,嘴巴却再次被张遇堵住!   这一次,他直接咬破了他娇嫩的唇瓣!   心理医生哭得厉害,也挣扎的厉害,可全是徒劳。   张遇一点点舔舐着那抹殷红熟悉的血腥味,贴着他红肿的唇瓣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那么现在,你觉得我们还有关系吗?”   “没有!”   心理医生又哭又喘,眼神绝望的透过泪水,盯着那双血染的眸子吼。   “那好!”   张遇掐他下巴的手转移到脖子,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腰,朝裤子里强行滑去,“现在就让我们重新建立点关系吧!”   “你干什么!?”   心理医生哭喊着挣扎起来,男人却残暴的扯断了他的皮带!   眼看事态正要往失控的方向发展,王亿万情急之下,抱起走廊处的灭火器,高高举起就要朝张遇头上砸去!   沈谦的房门却被人拉开了!   江与然顶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腮帮子圆鼓鼓的,在见到门口的一幕时,像只突然被打断进食的小白兔,瞬间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门口一个男人正对着另一个男人壁咚,后面还有个高举灭火器的男人,在听到开门声的时候,三个男人齐刷刷僵住动作,扭头往这边看过来。   这信息量好大!   三道视线对撞上一双茫然失措的眼眸,软乎乎的小少年狼狈吞掉嘴里的食物,抹了抹唇角,“卧槽,大早上的,你们仨在我家门口玩什么仇杀?”   张遇松开心理医生,整理衣服若无其事的往屋里挤:“我来接沈先生做手术。”   王亿万放下灭火器,重新拉起心理医生的手,“我们随便过来看看。”   心理医生不想给江与然找麻烦,默默擦掉眼泪没吱声。   江与然也惦记着沈谦的手术,没有追问事情的原尾,给他们让开门:“那一起进来坐坐?锅里有肉,要不要吃一点?”   心理医生尽量克制住情绪,垂着眼“嗯”了声。   五个男人挤到一间屋子里,氛围有些微妙。   江与然给心理医生盛了碗马肉,凑在他耳根悄声说了句:“我从来没给别人盛过东西,你是第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人,别哭丧着脸,高兴一点。”   心理医生愣了一下,接过碗朝他露出点浅浅的笑容。   江与然看了看王亿万,“你要吃这个吗?”   王亿万脸色也不大好,听到这话抓了抓头发,“爸爸,虽然我也想吃,不过我的胃不允许。”   “好吧,那你陪他吃,我去收拾一下,吃完把锅碗刷了。”   江与然没再理会他俩,径直走到靠在窗户边上点烟的张遇身边,一把抢走他指尖的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张医生,请你尊重一下病人!”   张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从指缝间抢走烟,唇角抽搐了几秒,咬牙切齿的指了指江与然,却是没做声。   只丢给他:你有种的眼神!便去窗边站墙角了。   江与然同样懒得理会他,扶起沈谦去洗漱了一番,又给他收拾了几套衣服,毛巾拖鞋之类。   最后在男人侧脸落下一个吻,手腕凑近他唇边,“宝贝,今天允许你咬我,不要紧张,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屋的男人纷纷咋舌。   沈谦满足的笑开了,纱布笼罩下的俊脸全是温暖愉悦的喜色,捉住他玉手亲了亲:“乖,我这两天喝的冻血,不想咬你,等你身体养好了再咬。”   江与然瞬间被感动到了,抱住他脖子又亲了亲,“谢谢我的宝贝,等你手术做完,奖励你咬一口,哪里都行。”   “嗯。”   男人心里有甜甜的糖溢开,这么乖的小男朋友,一定要把他宠上天啊。   ……   上午九点十分。   江与然和沈谦到了异种医院。   张遇已经进去换衣服了,避免他们又会发生口角,心理医生和王亿万并没过来。   虽然是按照人类医院的模板修建的,不过异种的医院依然要简陋许多,护士很少,设备也不齐全,好在消毒工作做得很到位,地板干净光亮。   最关键是不收费。   不过钱在末世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江与然一直牵着沈谦的手,煽情的话不用说,对一个洁癖来说,主动握住一个人的手,又能主动吻他,足以证明他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人。   没一会儿,张遇的助理打开手术室的大门,瞥了眼江与然,而后看向沈谦:“沈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嗯。”   沈谦空着的手轻轻拍了下江与然的手背,示意他可以松开了。   他倒是很镇定,紧张的却是江与然。   他再次吻了吻男人,这次不是侧脸,而是那两瓣薄美妖冶的唇。   也称不上是吻,就是动作笨拙的在上面蹭了蹭,之后耳语一声:“宝贝加油,别怕,不要担心,我等你出来。”   沈谦心都快融化了。   长这么大,他从来不知道,被爱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从来不会有人在他进手术室之前,说这种加油别怕,不要担心的话。   哪怕是他的父母,甚至在他眼睛受伤的时候,也没有过问一句,连一个施舍的看望都没有。   反倒是这个被他们当作消遣方式、瞧不上眼的食物,给了他这一切。   仿佛冰封已久的世界突然间春暖花开。   那种无法言喻的美好,真的很让人从身到心的感觉到愉悦呢。   手术大门关闭的瞬间,江与然看到白光笼罩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微微侧过俊脸,卷起薄美唇角幸福满满的说了句:“谢谢。”   这么漂亮的男人,那双眼睛一定是惊为天人的吧。   好期待啊!   我的男朋友很快就可以看见我了。   九点三十分,手术室大门顶上的红灯,准时亮起。   江与然守候在门口,坐立难安。   长廊没什么人,偶尔会有一两个推着药瓶车路过的护士,停下来颇有兴趣的打量他几眼,小声议论着:“快看,那是个人类。”   “他的血好香啊,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听说是沈先生的食物。”   “不是吧,沈先生居然把他的食物带到医院来了?这也太放肆了吧?没有人类能进入我们医院的好吧!”   “大佬的世界,我们不懂。别乱说话,小心被削,快走。”   她们来来往往都还好,江与然还能听她们嚼耳根打发一下时间。   偏偏到了中午,手术室的红灯依然亮着,护士也到了午休时间,整个长廊就变得空空荡荡,惨白灯光在地板上投下虚影,空气静得有几分诡异。   江与然有了点尿意,正准备去上厕所,往手术室方向看了看,心说我上个厕所要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回来手术还没完呢。   于是转身正要离开,可刚偏头过来,猝不及防就撞进了一个怀抱! 第43章 臭宝,糖果好吃吗?   那是一个和沈谦有几分相似的怀抱,黑色衬衫包裹下的肌肉紧实有力,线条流畅健美。   甚至连气息都和沈谦有几分相似,乍一看会让人以为是沈谦。   江与然定了定神,下意识以为是沈谦做完手术出来了,心底还隐隐涌现出一点喜悦和激动。   然而很快发觉这个“沈谦”身高不对,明显比沈谦矮上一截!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沈陌!   他大惊,慌忙推开男人,却被一只修长惨白的手抚住了脖子!   他的脖子细嫩纤长,脆得跟蒲公英花枝似的,仿佛一折就会断。男人手一缠上来,像是无法克制极大的摧毁欲,猛地收紧力道。   江与然呼吸一拧,稠密的睫羽轻然颤栗,抬眼便对上一张俊美的脸。   果真是沈陌!   虽然不及沈谦一半容颜的惑美,不过也能称得上是高仿版,毕竟他们是亲兄弟,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   他眉眼狭长,如浓墨的碎发垂散在额前,眸光痴迷且滚烫,配上一脸恶劣又玩味的笑意,活像一头无法无天的小恶魔。   “唔,臭宝,终于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处了!开不开心?喜不喜欢?”   江与然心里咯噔一声,皮肤过于细腻,被他一掐,整张脸迅速涨红,拼命掰着他手,企图逃跑,“沈陌,你,你干什么?”   “不要叫我大名,那样好没亲切感。”   沈陌不顾他反抗,掐着人脖子就往走廊深处拖,像拖一件无生命体,“叫我陌陌,或者,哥哥!”   “咳……”   江与然被他拖得喘不过气,用尽全部力气挣扎全是徒劳,甚至连呼喊都做不到!   沈陌根本不顾他的死活,扬起嫣红唇角,边拖边自言自语:“因为我真的好想当哥哥啊,凭什么晚出生几年,就只能做弟弟?”   “真的好讨厌弟弟这个称呼,听上去自我感觉就很小,我明明超大的,臭宝,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一直把人拖到走廊尽头的转角,江与然人已经接不上气,四肢无力的搭拉着,脸颊血色尽失,稠密睫羽沾满生理泪水,欲阖未阖的翻动着。   沈陌粗暴地将人塞进一只银色铁皮箱子里!   为了减少面积,他整个人被折摆成蜷缩的姿势,因为腿太长塞不进去,还被沈陌暴力地踹了一脚!   本来已经晕过去的江与然又活生生痛醒,来不及喊痛,人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颗颗滚烫的泪珠,碎落在衣襟湿了大片。   沈陌好看的眸底溢出无尽的施虐欲,“臭宝,你哭起来都这么可爱的吗?好想就在这里把你要了!”   惨白的手指从西装上袋摸出颗红艳欲滴的糖果,塞进了少年因咳嗽开开阖阖的柔唇,而后摊开掌心,连带鼻息一起捂严实,“不过还是打包带回去会比较好玩呢!”   糖果带着一点咸咸的腥甜,入口瞬间化成粘稠的汁液,朝喉咙深处流淌,很快沁入肺中,江与然伸出去想要抓住他衣襟的纤纤玉手,终是软绵绵瘫在铁皮箱子边缘!   ……   手术室内。   张遇正要剪掉缝合上去的线头,突然觉得一阵目眩头晕。   助理察觉到他的指尖明显颤了一下,忙问:“张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擦汗。”   张遇垂着眼不动声色的摆弄着绿皮罩住洇满红血的男人。   眼部手术过于繁复,尤其考验主刀医生的心理素质,助理不敢含糊,慌忙给他擦干净鬓角的汗渍。   张遇这两日都是以酒度日,滴血未进,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早上他咬破心理医生唇瓣擦蹭到那点血。   这个手术已经连续做了三个多小时,他委实有些吃不消,不过一想到沈谦有复明的希望,他只能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周围气压很低,气氛格外紧张。   如果换做平常任何手术,他都会和小助理说些有的没的瞎扯一通,可是今天,他的状态糟糕极了。   一半是因为没进食,另一半是因为心理医生。   尽管他不停强调自己要投入,投入!可仍然有一半的心思,飘到了心理医生那里。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肯定是扑在那个男人怀里哭诉着指责我的不是吧!   那个男人肯定也会用亲吻的方式,抚慰他受伤的身心,然后吻着吻着,他们就着了!   操!   张遇越想越气,差点剪掉一根重要的血管!   “滴!”   好在警报器及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护士在旁边惊呼:“不好了,张医生,沈先生出现了休克的现象!心率已经下降到了60%,50,40……”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细胞组织好像出现了很强的排斥现象!”   “难道沈先生的眼睛被人动了手脚?”   “怎么可能,刚才我还检查过没有问题!”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摘除!”   “不是吧张医生,好容易才拼上去的,你确定要摘除?”   “不然呢,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可是如果现在摘除,沈先生复明的希望就没有了!”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时,助理鼓起勇气:“或许我们可以在等等,给他注射5毫升***,如果心率下降到10%,排斥现象还在继续,再摘除也来得及!”   “***?”   张遇好笑:“你知道那玩意的副作用吗?”   “嗯,知道,会损坏脑部组织神经元素,可能会出现失眠,恶心,眩晕等,严重者会导致脑瘫,失忆,精神分裂之类。”   “知道你还给他用?”   “可是这样能有效地减少排斥现象,张医生,是你说的只要有1%的希望,我们都会帮助病人选择最佳治疗方案。”   张遇挑起眼尾,视线冷冷扫过小助理年轻气盛的脸,或许自己手上的主刀,也该交付给他掌舵了。   短暂的一秒停留,说话对象却是旁边的护士:“准备***!”   本来要结束的手术,再次被推入高潮,兵荒马乱的。   ……   王亿万刷完锅碗,擦手的不经意间,看见心理医生正对着桌子上一朵怒放的红玫瑰发呆。   美人凌乱的长发被风拂起,扬起些微飘摇的弧度,红色玫瑰映在他空茫茫的瞳孔里,成了孤零零的一点星。   “你没事吧?”   王亿万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心理医生从失神的状态清醒过来,冲他勉强笑了下,“我没事。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嗯,你说。”   “帮我把头发剪了。”   王亿万愣了一下。   虽然他是个男人,不过这头长发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失维和感,而且真的很好看呀,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吧!   “剪了怪可惜的,这么好看。”   王亿万显然不愿意:“而且这要回到现实,随随便便打个洗发水的广告,也有笔可观的广告费啊!”   心理医生震惊:“我这头发商家看得上吗?”   “看得上的,我爸名下就有家洗发水公司,如果能回去,我肯定让他们请你打广告!”   “那样真是太好了,我还可以做个兼职。”   “对呀,他们每次请那些明星,发质都差的要死,全靠P寒@鸽@尔@争@狸S技术。我都感觉那些广告太假了!你这个全天然的,相信洗发水销量都会爆增!”   心理医生脸上总算有了点正常的笑意,撩了撩长发,美眸弯成亮亮的小月牙,之后又逐渐黯淡下去:“可是,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王亿万瞬间没了底。   是呀,还回得去吗?   我都变成吸人血的怪物了。   ……   江与然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漆黑。   那种黑暗带来压抑的窒息感,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一点点吞噬着理智。   他下意识伸手想探索这是什么地方,才发现手脚被人绑住了!   而且眼睛上也蒙着东西!   江与然心颤不已,明明连呼吸都急促得不像话,却故作镇定的喊了声:“沈陌!”   “咔嚓咔嚓!”   相机快门摁动的声音,沈陌低低的邪笑声从紧实的黑暗中传来:“臭宝,糖果好吃吗?”   “沈陌,我是你哥哥的食物!而且,我现在是他的男朋友!”   此刻的江与然完全是任人刀俎的鱼肉,除了拉出沈谦来压压他,别无他法。   “男朋友?”   “咔嚓!”   快门的声音近在咫尺,沈陌明显靠近了许多,不知从什么角度,拍了什么样的照片!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江与然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   那种看不见的恐惧导致他不停颤抖,还未来得及出声制止,紧接着,“呲~”   一声脆响,上半身的衣服被硬生生扯开了!   从腰腹处传来被空气舔舐的凉意,惊得江与然咬住了唇瓣,身子跟着重重一颤。   男人的气息和沈谦很像,却又不及沈谦那般清冽,裹夹着一点浓郁的麝香气息,像是喷了香水。   操,够骚的!   江与然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裹夹麝香的男人气息喷洒在了他脖根,攀上敏感脆嫩的耳垂,含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臭宝,别再提我那个瞎子哥哥了,他很可能,走不出手术室的。”   “唔……”   他像是品尝到什么了不得的美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连声音都掩饰不住兴奋:“臭宝,你的滋味,真的好美耶!”   江与然顾不上被他触碰带来的恶心,惊声质问:“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走不出手术室?你把他怎么了?!” 第44章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惨白灯影在少年粉嫩肌肤上铺开一层薄薄的光影,过于宽大的纯白衬衫扯坏得严重,歪歪斜斜挂在绳子勒痕处。内里剥出的雪肤勒出一道道旖旎的红痕,顺着纤细腰肢缠绕蜿蜒,简直是造物主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呜,美哭了!   真想狠狠的摧毁,撕碎,蹂躏,弄得他泪流不止。   “臭宝这么关心哥哥的吗?”沈陌放肆的在伶仃香肩狠狠掐了一把,掐出一指漂亮的红,继而转向精致的锁骨,“我可是要吃醋的哦!”   又警告似的:“从今以后,臭宝只能属于陌陌一个人!不许再提那个瞎子哥哥!”   指腹在锁骨处流连片刻,轻轻抚上娇嫩的脖子,上面还有被掐出的指痕,亦有两颗浅浅的牙痕,“呜,臭宝被哥哥咬过了吗?下面呢?下面有没有被哥哥咬过?”   舌尖探出薄唇,微微用力,在牙痕上又撮又舔,带着难掩的侵略气息,以及逐渐加重的呼吸。   “呜呜~好甜呢,还有哥哥的气息!就算臭宝下面被哥哥狠狠索要过,陌陌也是不会介意的呢!”   江与然隐忍已经到了极限,模仿沈谦的口吻低低吼了声:“够了!”   沈陌像是被震慑到了,瞬间停止所有动作。   气氛在沉默中逐渐蔓延。   江与然咬了咬唇,感觉这招似乎很有效果,继续模仿沈谦的腔腔调调:“你太啰嗦了,不就是问你个问题吗?需要说一大堆废话吗?”   虽然气势方面要比沈谦弱上一截,不过江与然模仿得有模有样,连尾音都延了上去:“说,你哥现在什么情况?”   沈陌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强烈的饥渴,旋即又笑了开来,唇角卷起诡美的弧度,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却并不回答问题,“哇哈哈,臭宝这一刻好像哥哥啊!”   “是不是跟他相处久,他那身臭毛病,也是会传染的?”   “不过陌陌好喜欢呢!那种感觉就好像哥哥突然变小了,比我还小,还可以随意蹂躏的感觉!哈哈哈!真的真的太刺激了呢!”   江与然:“……”   江与然:“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沈陌:“?”   江与然轻叹一声:“我曾经看过一些关于人类心理疾病的书籍,你这种症状,医学上称之为双向情感障碍。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内心深处,肯定是喜欢你哥哥的对不对?”   沈陌不再癫狂。   狭长眼眸浮现出一丝少见的惊慌!   江与然继续胡编乱造,其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最好能说服他取下罩着眼睛的东西,先看清楚这是哪里再做打算。   “可是你又碍于哥哥和你近亲,有血缘关系,你不能明目张胆的爱他!只能把那种爱而不得的情绪,压抑在内心深处!逐渐挤压变本加厉,终是因为得不到释放,让你变得极端和病态起来!”   “你故意弄瞎你哥哥的眼睛,抢走他的地位,他的食物,他的一切,目的就是想在他心目中加重你的地位。你真正想占有的,不是我,”   “而是你的亲哥哥!”   来呀,来比废话呀!本少爷什么世面没见过,会被你唬住?   可他却不知道,误打误撞,沈陌的心思全部被猜中!   他好看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痛苦,“你胡说八道,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   江与然戏谑的勾起唇角,蒙住他眼睛的是一条黑色领带,露出的脸颊一片玉色,被黑色衬得更加光彩照人,“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这样的话吗?”   沈陌仿佛看见到沈谦的影子,鬼使神差拉下了那条领带!   四目相对,那双仿佛永远雨露均沾的眼眸没有半点惊慌的神色,干净清澈得见底,仿佛能洞穿人的灵魂。   江与然奸计得逞般笑了一下,一字一顿:“承认吧骚年!你就是喜、欢、你的、哥哥!”   不是的不是的,不可能的。   沈陌想疯狂吐出一连串的脏话和口是心非的话,可是他看着那双完全符合他审美标准的眼眸,纯净得没有一点瑕疵,硬是没能接上话来。   江与然心底一句卧槽,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   表面却不动声色:“沈陌,这只是一种病,你别害怕,我可以帮你治。”   沈陌一瞬间心绪翻涌。   这辈子除了沈谦,没有第二个人对他说别害怕!   一时间眼底浮现难言的情愫,好半天才问:“那你说说,我这是什么病?”   “双相情感障碍中很顽固的一种。”   “说人话!”   “就是神经病!”   沈陌一愣。   短暂的对视过后,“哇哈哈哈……”   他像一个疯子那样,笑了起来,笑声在偌大的地下室飘啊摇。   江与然趁他发疯,余光瞟了一眼周遭环境。   他被绑在一张欧式雕花象牙木椅子上,风格和他刚穿过来时,那张椅子很像。   估计他们很喜欢用这种椅子绑人,也许是因为沉重,猎物不容易逃脱。   旁边还有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鲜花和红酒,还有一只燃烧的红烛,一些锋利的刀具,一条黑色的小皮鞭,几颗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夹子,夹子尾部还坠有金色的小铃铛!   而桌子旁边,妈的,有一张床!   床头还有专门用来束缚人的铁链,金属手铐,叠放整齐的毛巾,几盒避孕套。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周围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个个通透的玻璃圆桶,圆桶内装满半透明淡蓝色粘稠的液体,而液体中间,寖泡着一颗颗面目狰狞扭曲的人头!   那些人头有男有女,最明显的特征是长得都比较好看。   而且几乎全是眼睛和嘴巴张大到一种不可思议夸张的角度,要不是他们的头发还飘浮在液体里,江与然还以为那些只是雕塑。   操蛋啊!   这哪里是个神经病,摆明就是变态杀人狂魔吧?!!   沈陌终于笑完了,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与人他对视,“你这是在变相骂我?”   江与然起初还好,看到那排排毒眼睛的人头就有点怂了。   这混蛋不会是想把自己先煎后杀,然后也泡在那种玻璃罐子里吧?   “我没有骂你,”   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极力保持呼吸顺畅,“我说这些都是认真的,因为我也有这方面的疾病,而且都是晚期了。”   如果说这些对他有效果,江与然觉得自己可以瞎编出一本小说来。   “你也有病?”   沈陌瞬间来了兴趣,手上动作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拿起桌子上坠有金色铃铛的小夹子,夹住了少年胸线上的红粒!   “嘶……”   敏感处被触及,江与然倒吸一口冷气,心底把眼前这个男人祖宗上下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一遍:“嗯,我们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不如你放开我,我……”   “放开你?”   沈陌修长的指尖捻住小夹子来来回回拉扯,“放开你我玩什么?”   果然和神经病谈话,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看来得换一种思维模式。   江与然难受得想哭,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你这样……我就很难受,要不你放开我,我陪你玩好不好?”   沈陌:“?”_娇caramel堂_   江与然假装咽了下唾沫,“我陪你一起玩只有成年人才可以玩的游戏,保证我们两个都舒服,你这样捆着我,多没意思?”   说着他还故意探出一小截嫣红的舌尖,轻轻掠过粉嫩的柔唇,眼尾微翘,勾人的欲色如同藏不住的春水泄露,让人浮想联翩。   沈陌眼睛一亮,舌尖抵到后牙槽舔了舔,“我放开你跑了怎么办?”   江与然眯起漂亮的眼眸,朝他凑过去一点脖子,“你这么有意思,我怎么舍得跑呢?臭宝?”   “你,你不讨厌我?”沈陌显然是惊到了。   江与然极淡的笑了下,清澈水瞳漾出向往期待的光,“我不是说过吗,我们同病相怜。”   “呼……”   粉嫩的柔唇轻轻一撅,朝男人俊美的脸庞吹了点温热的气浪,“实不相瞒,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够骚够浪够味够带劲!不像你哥,他眼睛又瞎,脾气又烂,那方面还不行,连接吻都不会……要不是他威胁我,我怎么可能看上他那种瞎子?”   “咔~”   沈陌按下了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录制按钮,并且把刚录好的视频放给江与然看,眸底烫得发光:“臭宝,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喜欢他的!”   江与然彻底懵逼了。   这货难道一直在录视频?   屏幕上的少年只看见一张绯红精致的小脸,大半个裸露的香肩,肩膀和锁骨处,甚至细长脖子上,都有让人浮想联翩暧昧不清的红痕。   根本看不见下面用来捆绑他的绳子!   “臭宝,你说要是这个视频被哥哥看见了,他会怎么想?”   以沈谦的脾气,估计会杀了我。   江与然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不是说,他连手术室都走不出来了吗?他还会看得见吗?”   话题瞬间又回到了原点。   明明是他沈陌设好的陷阱,怎么绕来绕去,就被他带偏了?   所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明明预计是先玩坏他的Ru头,然后剪下来,看着他在痛苦中嘶声尖叫,血流不止,哭喊着求饶,剧情怎么就蹦了呢?   “他的确是走不出手术室!”   沈陌快速掌握了主导权,拿起桌子上一把锋利的剪刀,“所以,臭宝,不要着急,我们有的时间慢慢玩!” 第45章 他是不是逃走了?   手术室。   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在一起,糅杂成了烂熟的甜腥香气。   张遇好看的桃花眼底,已漾起些微难掩的红漪,好在他脸上还有口罩,否则一定遮不住尽显的尖牙。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目光死死盯着各种仪器,以及病床上的男人。   “排斥反应还在继续。”   “心率有所提升。”   “麻醉剂快要失效了!”   “沈先生已经出现苏醒的迹象……”   “啊!!!”   病床上的男人一声嘶吼,握紧拳头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也许是因为过于痛苦,修长的身姿绷成一把弓,旋即又蓦地张开,断了弦一般。紧握的拳头完全失控,挥舞着要去抓缝合得血迹斑驳的眼睛!   “沈先生!不能抓!”   众人当机立断,纷纷按住他的腿和手,张遇沉声询问:“沈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痛,很痛,眼睛像火烧一样,那种无法形容的灼烧感和撕裂感,一点点侵噬着沈谦的理智,锋利的尖牙已经从唇角展露出来,他压抑着无法忍受的痛苦,哑着嗓子唤了声:“小洁癖,我的宝贝……”   这种严重的排斥现象加上***的副作用,在麻醉剂失效以后,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承受得了的。   足以把一个人折磨疯。   好在沈谦还记得他的宝贝,说明意识还占据着上风!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张遇急忙安慰道:“你不要着急,你的食物就在外面等你,小林,你去叫他。”   又拿了些纱布和药剂,轻轻拍了拍男人宽阔的肩膀,“现在深呼吸,躺好不要乱动,我给你上药,麻醉剂过去了,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沈谦很听话,配合的躺回床上,声音沙哑得厉害:“所以,我能看见了吗?”   说实话张遇根本心里没底。   虽然他的眼睛是装回去了,不过排斥现象还在继续,如果靠异种强大的自愈能力无法修复的话,他很可能也是看不见的。   最多就是有一双眼睛,不至于以后顶着两个黑黢黢的窟窿。   表面却不动声色:“哪里有那么快呀,又不是装什么零件,装上去就好了。期间的修复也是需要过程的。”   “哦。”   药剂涂抹上去再次刺激着伤口,男人修长的指骨已经深深陷入床单,却是硬扛着没有喊一声痛。   他所有的疼痛,即使无法忍受,也只想在那个会帮他吹吹的少年面前展露。   药剂涂抹好,张遇弄干净了他脸上的血迹,纱布又重新缠了回去,看起来和手术前没什么区别。   只有在坐的医护人员知道,刚才是经历了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情节。   助理小林没有回来。   沈谦不安的又问了一句:“我的宝贝呢?他怎么还没来?”   张遇察觉到有些不对,用眼神示意小护士出去看一下,手上动作分毫没有停止,帮助沈谦脱掉绿皮手术服,“他就在门口,我们弄完出去也一样,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我扶你起来,你试一下能不能自己站稳?”   “嗯。”   身姿修长挺拔的男人颤颤巍巍的了起来,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他一点也不想站,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让他的小洁癖抱着。   不过在别人眼里,他必须扛着,这是他身为领袖者必须具备的天性,即便他现在已经不是了,也是众人眼里的主心骨,天之骄子。   他永远都是最强大,无坚不摧的那一个。   众人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在这情况下还能站稳,还能正常对话,如果换着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挺不过去。   就算挺过去了,可能也会陷入严重的昏迷。   一系列繁复的检查之后,排斥现象不是之前那么明显了,沈谦身体各项指标,也朝正常值飙升,只是推门进来的小护士和林助理,一脸紧张的冲张遇摇头。   那意思摆明是人没找到。   张遇微微蹙眉,却对此事只字不提,扶起沈谦送到轮椅上,“我们现在去病房,你需要输液,如果感觉到困,可以休息一下。”   一直到病房,沈谦躺到床上打上吊瓶,他终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的小洁癖呢?”   张遇深知纸是包不住火的,又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哦,他去上厕所了,我去叫他,你太紧张了,不要担心,保持心情顺畅。”   又吩咐一起过来的护士:“你们看着点,我去叫沈先生的食物!”   说完揪住助理小林一起出去。   一到走廊,张遇就按住小林:“怎么回事,人呢?”   “不知道,我都快把医院翻遍了,也没找到人,问了门卫也没看见他出去。”   助理小林也发现张遇的异常,颤抖着指尖拉下他的口罩:“张医生,你,你……”   张遇冲他龇了龇尖牙,“干什么,没看见过闹饥荒的异种啊?那小子不会是趁机逃跑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重新给沈先生弄个食物过来?”助理更担忧的是张遇:“你不会这几天都没进食吧,要不我去给你拿一袋冻血过来?”   “谁要喝那玩意啊!”   张遇一脸嫌弃,又烦躁起来:“那小东西要是跑了,你应该担心的是里面那位正主,他要是发狂了,说不定咱们都得被咬死!”   微红的瞳孔迅速转了圈,重新拉起口罩:“你现在派人去周围找找,他应该跑不远,我去安抚一下里面那位爷。”   张遇说得理直气壮,实则心底压根没数,那小子小精灵鬼似的,如果真的想跑,恐怕没人能找得到吧!   只是苦了沈谦,那货对他太认真了。   又自嘲的舔了舔牙尖,妈的,你自己又何尝不是?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处理自己的感情线,硬着头皮推开ICU重症监护室的门,想着要用怎么样委婉的语气,向沈谦讲述小少爷逃跑的这一事实。   门关了又开,进进出出不少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有江与然身上独属带了点奶沫儿甜香的气息。   不是说好等我出来的吗?   还要奖励给我咬一口,随便哪里都行的。   怎么我出来了,你却不见了?   就算上厕所也用不着那么长的时间吧?   沈谦本就惨白的肤色此刻因为手术后遗症,更加苍白无力,连唇瓣都失去了颜色,然而生理上的疼痛,远远抵不过心理的。   他感觉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胸口有些发闷,闷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他不敢相信的念头,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他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所以那些好听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   当张遇走到他面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沈谦更加坐实了心底的想法,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次,终于逼自己张开嘴:“他是不是逃走了?”   张遇如遭雷劈。   他又不是没见识过沈谦发脾气的样子,他清楚记得,以前他们派出去人完成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因为团体成员的疏忽,导致任务失败,回来的人员不敢向他汇报真实的情况,沈谦也是这样冷静到不正常的猜出了真相,随后那个人被他活生生撕成了两瓣!   是真的两瓣,血和内脏器官流淌了一地!   如今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张遇盯着他的手,打定主意在他手抬起的瞬间,就转身逃跑,说不定还可以逃过一劫,“沈先生,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是我们这种人无法挽留的,就像我们年轻时遇到的那只兔子,就算它已经离我们而去那么多年,如今回想起来,他依然是那么美好的存在。”   看见男人没有要把他撕碎的意思,又壮胆继续组织语言:“我想表达的是,就算不能一直拥有,但至少拥有过,你们在一起的日子,还是会变成美好的回忆,他会陪着你渡过余……”   “够了。”   沈谦滴着吊瓶的手扶着床沿栏杆坐了起来,满心的焦灼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怒意!   动了动了,他动了!   张遇怕得不行,忍不住一个哆嗦,跳起来闪到了墙角,用储物柜当作掩体,“沈,沈先生,你……你冷静一点。”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似乎感觉到他的动作,沈谦烦躁的朝他偏过来头。   张遇心说我这不是怕你乱发脾气吗?   表面却笑嘻嘻:“我怕影响你的呼吸。”   “胡扯!”   沈谦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过来扶我!”   “你,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去找他!”   “啊?”   “啊什么啊?我得找到他问清楚,如果他真的不想和我谈恋爱,完全可以拒绝。”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身上怒意倏地削弱下去,声音像勉强穿过云层的雨,丝丝缕缕惆怅得厉害。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逃走是几个意思吗?我又没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不愿意完全可以说清楚的吗……”   ……   地下室。   沈陌扯着少年胸前坠着金色铃铛的小夹子,铃铛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惹得沈陌咯咯直笑!   他把玩着手上的剪刀,对准被夹子拉长红肿的部位,“臭宝,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诱人呢!”   江与然头皮发麻,连呼吸线都掐紧了,却又不得不故作镇定:“嗯,不要剪那里啊,剪下来就不好玩了!”   “那你说剪哪里?”   剪刀冰冷锋利的刀尖在雪白细腻的肌肤游走,每触一下,江与然就跟着颤一下,“头发丝,眼睫毛,眉毛,指甲你选一个?”   沈陌松开小夹子,凑上去用力吮吸了一口,狭长眼眸弯成好看的弧度,瞳底全是漾着光的玩味:“不不不,只能是什么头!” 第46章 臭宝,自己爬过来!   卧槽什么头?   一个人浑身上下加上脚趾手指,大大小小也就十几个头,随便剪掉一个,都会很痛的好吗?   “等等,你让我想想!”   江与然不疾不徐,冲自个脑子里默默喊了声:垃圾系统!给本少爷滚出来!   肉丝肥不溜秋的鸟躯连滚带爬出现在脑海里:【宿主,关键时刻你终于记起我的存在了吗?】   【不要废话,沈谦怎么样了?不会真的死在手术室了吧?】时间有限,江与然不想与它多说。   肉丝说了半个真相:【差亿点点就挂了,可惜被那群无知的医生乱用药,阴差阳错给救了。他现在很好,不过以为你逃走了,正在伤心呢。】   【什么?他不来找我吗?】   【他以为你不喜欢他,也就默许了。】   短暂的沉默。   江与然压抑着心绪:【那我现在怎么办?】   【宿主,三十六计,最好用美人计。】   【这种神经病加死变态用美人计有效吗?】   【宿主,你看过金瓶梅吗?要是没看过,我可以现场为你表演一段。】   【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有,让他杀了你,我们都不用完成任务,反正任性随便玩。不过后果就是被主神直接打入无间地狱,每天被红孽魙火上煎下烤,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江与然暗自咋舌,估计那什么火挺牛逼的,这摆明就是威胁,不如搞下任务?【意思我勾引他还可以完成任务?】   【嗯,只要你在他手上成功存活,吊住他的胃口,撑到小娇妻他们抢完东西离开这里,沈谦就不会和男主产生太大的仇恨值,顶多是他知道真相以后,他们兄弟俩自相残杀。】   江与然听得心底发寒,这感情是把我拿来当工具人啊!还有人权吗?还有法律吗?   直到沈陌用夹子再次夹上另一边小巧的嫣红,他哆嗦了一下充/血严重、红艳欲滴的唇瓣,【所以,我是死是活,那怕牺牲色相出卖身体,也无所谓的是吗?】   【宿主,你只是一个炮灰,迟早都要死,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何不好好利用你的身体?】   像是怕他伤心,又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任务,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会从你记忆里消失,你在现实中的身体,也是完好无损的。我意思是,就算你在这里失身了,现实中依然是个处。】   可这些并不是江与然关心的重点,他反问道:【意思连带有关沈谦的那些记忆,也会随之消失?】   【是的。】   系统突然察觉不对,圆溜溜的肥脸在他脑海中瞪圆了眼睛:【宿主,你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江与然没有再回答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将鸟送走:屏蔽系统。   肉丝大惊失色:【卧槽,宿主,不带这样玩的,还有,你怎么知道可以屏蔽我……】   滴,系统将会在3秒内屏蔽,如需启动请直接呼唤,3!   江与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如同电脑特效做出的晶亮数字,肉丝胖成球的身体,瞬间化作星点消失不见。   “臭宝,想好要剪那个头了吗?”沈陌俊美的脸庞凑到了江与然眼皮子底下,用最无害的笑容,做着最变态的坏事。   江与然这一刻突然好难过,他根本不懂爱情,却被沈谦那个瞎子百般宠溺,万千偏爱。   即便只有短短数日,可期间的点点滴滴,每一个怦然心动的瞬间,如同切肤之爱深深烙在了骨子里,怎么可以被忘记呢?   他扬起水润双眸,眼角泛滥着细碎的星光,静静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红唇微启:   “直接削掉我的脑袋吧,我突然不想玩了。”   “什么?”   沈陌心底咯噔一声,笑容僵在俊美的脸庞,“我废了好大功夫才捉到你,你居然不想玩了?”   “有什么意思呢?反正我在你手上横竖都是死,与其被你一点点折磨至死,不如你给我一刀,来个痛快!”江与然一脸无所谓的放出豪言。   沈陌原地转了一圈,狠狠抓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似乎很痛苦的拍了拍脑袋,脸转过来时,突然又裂开唇角笑了。   惨白修长的手拿起桌子上还没开封的红酒,用开瓶器一点点拧开,放在鼻尖享受似的吸了吸鼻子。   而后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纸包的药粉,直接倒进红酒瓶内,低低邪笑着晃了晃瓶子,慢条斯理重新回到江与然身边,用暗红色细长剔透的瓶颈,轻蹭着少年漂亮精致的脸蛋,“臭宝,或许我们可以换个玩法。这样,”   他伸出舌尖在江与然颤抖的唇瓣舔了舔,意味不明的笑着:“我们都可以很舒服!”   江与然心惊得厉害,连瞳孔都抑制不住重重一颤,仿佛寖泡在了晶莹的水波中,“我,我酒精过敏,你,呜……”   沈陌可不想听他继续狡辩下去,掐住人腮帮迫使他张开嘴,连带半只瓶颈一起塞了进去!还模拟着某种不可描述的动作!   “咳……”   江与然被呛得又咳又喘,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红酒暗红色的酒渍顺着嫣红唇瓣流淌,路过雪白细嫩的脖子,淋淋漓漓的蜿蜒在精美锁骨,那张花瓣一样娇嫩的小脸,也因此涨得绯红,像是精雕细琢的玉瓷娃娃被玩坏了一样。   沈陌看得如痴如醉,根本不在乎酒液会不会呛入他气管,直到灌完整整一瓶红酒,才松开人。   “臭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江与然整个人都红透了。   像是刚从红酒缸里捞出来的!   垂着脑袋晕晕乎乎的喘了好一会,小巧玲珑的喉结因为酒液的呛入,不停窜动着,逐渐有如同濒死状态的呻吟从喉间溢出:“热……好热……”   闷闷的带着哭腔,又委屈又可怜,像是被人掐住喉咙撸毛的猫,不知是难受还是舒服。   “臭宝,呜~”   直接把沈陌给看哭了!   他擦掉激动的泪水,拿剪刀剪掉了江与然身上的绳子,而后放任他不管,自己坐到了床上,解开几颗衬衫纽扣,朝人事不醒的小少年勾手指头:“臭宝,想要就自己爬过来!”   江与然醉得离谱,浑身又燥热难耐,细腻的的肌肤因为酒精过敏,泛起大片大片的潮红,像只熟透了的虾,弓着背从象牙木椅子跌落在地毯,拔掉身上撕得破烂的衬衫,扬起细长脖子,醉眼朦胧地瞥向床上的男人!   此刻他视线已经严重模糊,大脑发出嗡嗡的轰鸣声,过敏现象彻底侵蚀了呼吸,重喘着想要急迫的得到些什么!   隐约间,他似乎见到了沈谦。   他正坐在床上朝自己勾手指头,薄美的唇角洋溢着诱人的笑,好想扑上去狠狠地亲吻他啊!   江与然浑浑噩噩地,试了几次企图站起来,奈何脚下像踩着一团漂浮不定的云,只能扭曲着身子,朝男人爬过去!   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他爬行到了男人的脚边,软绵绵的小手攀着男人裤腿想爬上去,却听男人低声命令道:“不要着急,帮我脱掉鞋子,亲吻我的脚趾头!”   江与然乖得不像话,坐在他脚边垂着眼,颤抖粉嫩指尖,一点点的去解男人皮鞋上的鞋带!   沈陌高高在上,笑得色如春花,举着摄像机一滴不落的拍摄下少年如同讨好般卑微的行为!   ……   沈谦派出去的人手,几乎把整个异种基地搜索了个遍,依然不见半点江与然的人影。   倒是有手下在手术室走廊转角,找到一枚罐头盒上的金属拉扣。   沈谦在张遇的搀扶下,来到这个转角,握着那枚只有他知道意味着什么的拉扣,出奇意料的冷静。   他眼睛上蒙着纱布,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半蹲下身子,修长指尖在被消毒水味道掩盖的光亮地板上轻轻碾过,捻在指腹搓了搓,之后放在鼻尖一嗅。   他整个人一怔,是小洁癖的眼泪。   深呼吸继续让自己保持冷静,站起身朝身边的人吩咐:“把门卫叫过来!”   门卫很快被带了过来,战战兢兢看着病床上蒙着纱布的男人,“沈,沈先生,您,您有什么吩咐吗?”   “今天中午有什么人出入医院?”此刻的沈谦虚弱无比,声音却铿锵有力,带着震慑人心的威慑力。   门卫中午一直在玩手机游戏,根本没有注意出入的人员,听到这话差点哭了:“沈,沈先生也没有什么人啊,全是医生和护……”   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沈二少上午来过,他还提了一只行李箱,至于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我就没看见了。”   沈谦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他的小洁癖不是逃走了,很可能是被沈陌抓起来了!   该死的弟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暗暗磨了磨牙,沉着声音吩咐张遇:“叫上我的人手,去找沈陌!”   张遇担心着他的身体,小心翼翼提议:“沈先生,要不你先把液输了,我带人去就行了。”   “你去?”   沈谦冷冷地问了句:“你去能保证他把人交给你吗?”   张遇瞬间被堵得无地自容,心底有些怒火,那个食物对你就这么重要?以至于你连命都不要了?   你的排斥反应还在继续好吗?   万一出现紧急情况,我他妈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而且,你能确定人就是被沈陌抓走的?   咬唇独自生了会儿闷气,终是妥协,朝医护人员吩咐:“你们一起去,带上抢救设备!” 第47章 我已经把他撕碎吃掉了!   红酒醇腻的香气混杂男人身上的麝香气息逐渐发酵,地下室的灯光被沈陌调成旖旎的橘艳色,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暧昧。   江与然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神情迷离且恍惚,碎发凌乱垂落,带着汗渍洇出的滋润,丝丝缕缕散在眉梢,眼尾是泪水氤氲开的桃粉,微微翘起时,水光潋滟一片粉漪,像是狐媚子专门为了勾引书生吸取精魄,故意挑起的欲色。   男人系带程亮的皮鞋被他成功脱下,接着是袜子!   沈陌压抑着要把脚伸进他口中的冲动,哑着嗓子低声命令:“臭宝,动作快一点!”   江与然听到这个称呼,微微顿住,残存的记忆划过脑海,沈谦对自己的称呼很多,最常用的是小洁癖,之后就是亲爱的,宝贝之类。   绝不可能是臭宝这种仿佛带着脚气味被玩坏了的称呼!   沈陌见他停了下来,正要伸过去套着袜子的脚勾他下巴,地下室的铃声突然大作!   他烦躁的瞥了眼移动监控设备,发现自己门口站着一大群人。   轮椅上的男人尤为夺睛,他身姿修长挺拔,一双长腿似乎在狭小的轮椅上很憋屈,挤得都快放不下了。   而他俊美绝伦令人妒恨的脸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与纯白衬衫交相辉映,像是瑶池湖泊迎风绽放的白玫瑰,纯洁又难从掩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妖冶。   沈陌蓦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活着走出手术室!   难道,那群庸医发现了端倪,没有把眼睛给他弄上去?   他焦灼的瞥了眼蹲坐在地上失神的江与然,把人扯到床上,用金属手铐束缚住一只纤细的手腕,拍了拍那张涨红得通透的脸,“臭宝,你先自己玩一会,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江与然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呆滞迷茫的状态,仿佛能任人摆弄欺凌的玩偶,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陌轻飘飘勾了下唇角,呢喃一句:“回来再陪你好好玩!”   说着关掉报警系统,出了地下室。   ……   沈陌的房子是一栋独立的小型别墅。   本来是修建给他们兄弟俩人一起居住的,却因沈陌各种恶作剧,诸如在沈谦的衣柜里藏两只丧尸,在他被子里放变异的老鼠,鞋子里关变异蜘蛛之类,沈谦不得不搬到了集体宿舍楼。   张遇按了会门铃,无人应答,正想劝沈谦先回去输液,却见男人慢条斯理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对准门就暴力一脚!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金属防盗门瞬间被男人踹成一块面板,颤了几下便直挺挺朝屋里砸了下去!   “进去搜。”   男人一声冷冽的令下,提腿率先进了屋子。   张遇抹了抹额前的冷汗,妈的虚成这样力气还那么大,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赶紧上前把人扶住,“沈先生,你不要着急,冷静点。”   沈谦也没理他,冲着屋里喊了声:“小洁癖?”   大波人紧随其后,如潮水涌进装潢奢侈的别墅,不管三七二十几,进来就是一通胡乱的翻找,掀地毯的掀地毯,拆沙发的拆沙发,其中一个小士兵连茶壶盖子都揭开来瞥了几眼……   旁边的士兵好笑:“那玩意里面能塞得下一个人?”   小士兵没好气白他一眼:“这叫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一根手指头呢?”   就在几个士兵背着枪冲上楼梯的时候,沈陌从他的房间出来了!   他刚刚洗过澡,身上堪堪披着件浴袍,一只手拿起毛巾正在擦头发,几缕还滴着水珠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前,遮住了眉眼。   视线对上沈谦黑沉的脸,唇角笑容瞬间讥侮:“哎呀呀,哥哥,你这回家就回家吧,弄那么大阵仗干啥?不会是又给陌陌准备了什么惊喜吧?”   “我亲爱的弟弟,我在找一个偷我东西的賊,你看见了吗?”   沈谦微微侧仰头,脸对着沈陌说话的方向,淡色唇角抿起一小片惬意又缱绻的浅笑,不见半点刚才的戾气。   “哦,哥哥掉了什么东西?”沈陌闲闲地把毛巾搭在头发上,微微俯身的动作,手已经撑到了护栏上,晓有兴趣地盯着男人看。   沈谦折了折指骨:“一件,弟弟永远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   “我的心。”   空气突然安静,压抑着人快要窒息。   连翻东西的人都顿住了动作。   许久之后,“哈哈哈……”   沈陌夸张的笑起,唇角张到一种快要裂开诡异的弧度,露出森森白牙,像是恶魔被人识破了真实身份,疯狂中又带着极度的不屑。   “就连哥哥也认为,我是喜欢你的,对吗?”   “呵,我亲爱的弟弟,别不承认。”   “别自恋了行吧?我除了恨你,对你根本没有一点爱,就连亲情都没有!”   沈谦朝旁边的张遇耳语一句:“我有点累了,扶我到沙发上坐一会。”   “哦。”   张遇还沉浸在狗血的手足恋中,听到吩咐赶紧把人扶到沙发,还凑到他耳根小声提醒:“沈先生,不要和他说废话。”   沈谦点头表示知道,说话对象却是沈陌:“我亲爱的弟弟,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我的吗?”   “什么时候?”   “从小学第一个女生给我送情书开始。”   “……不可能!”   “那个女生总是在放学后找我,占用我的课余时间,甚至提出要到我住的地方来玩,就在我答应她的那个周末,你在我的衣柜里,藏了两只丧尸!那个女生被彻底吓到了,她是第一个想要接近我却被你成功赶跑的人!”   沈陌笑不出来了。   沈谦却还在继续说:“之后接近我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我的食物,你总是想尽一切办法,不管是搞恶作剧还是强行抢走,总会不择手段的将我和他们分开,目的只是想占有我。直到我再也无法忍受,搬了出去,你无法占有我又不能向我表达爱意的病态心理,终于演变成无尽仇恨,甚至还故意弄瞎我的眼睛!”   “可是弟弟,即便是这样,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还会念及我们的血缘关系,连恨你都不会。”   “所以呢,我的心,永远都不会放在你身上,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是,不会在意你的。”   男人声音很沉很稳,不疾不徐的诉说着真相,慵懒中透出震慑人心的张力,像是带着背景音乐讲电台磁性很强的男主持人声音,就算本身没有的事,在他口中都会演变成事实。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沈陌顺着护栏滑了下去,狭长眼底全是绝望的神情,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曾经他偷看过沈谦洗澡,并且会看出生理反应!   沈谦趁机给众人打手势,示意他们继续搜索。   然而,楼上楼下搜遍了,依然不见江与然的影子!   沈谦平静的面容总算多出些焦炉,在张遇的搀扶下,来到沈陌旁边,拧起裤腿在他身边蹲下,逐字顿句的问:“说吧,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嘻嘻嘻……”   沈陌再次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哥哥怎么就能确定,他是被我藏起来了?”   “你连我找谁都没问,不就已经暴露了吗?”   “啊哈哈哈……”   沈陌疯狂大笑,笑着笑着,双手攀上男人的衣襟,替他扣上扯开的衬衫纽扣,“既然哥哥说我无法得到哥哥的心,那么,我也只好一直抢哥哥喜欢的东西了,我们都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这样,是不是很公平呢?”   “沈陌!”   沈谦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一把抓他修长的手腕,“别逼我伤害你!”   沈陌依然笑着,半点没有因为他情绪的波动而畏惧,“实话告诉你把,我已经把他撕碎吃掉了!”   他轻浮的舔了舔唇瓣,朝沈谦细微窜动的喉结吹了点凉气:“他的滋味,真的真的很美妙呢!”   “沈陌!”   沈谦烂好的脾气瞬间没有了,脸色如同风雨欲来的天,阴沉沉垮塌下来,尖牙逐渐露出,握住沈陌手腕的虎口越攥越紧,“你最好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沈陌脸色一片煞白。   想抽出那只被他快要捏断骨头的手,却根本做不到,却还在肆意狂妄的笑:“哈哈哈,哥哥,你终于要伤害我了吗?来呀,捏断我的手啊,一点点把我撕碎吧!我真的很喜欢,被哥哥伤害呢!”   “那种感觉,就像被哥哥凌辱一般!”   “来呀,不要客气,我现在就是一朵娇柔的花儿,真的很期望被哥哥欺凌摧残啊!”   “你这个疯子!”   沈谦忍无可忍,抬手就要把人撕成碎片!   千钧一发之际,沈陌的屋里传出齿轮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在呼叫:“沈先生,这里发现一处暗道!”   沈谦按耐住要将自己亲弟弟撕烂的冲动,丢开人朝里面走去。   沈陌眼看自己的事情就要败露,脸色巨变,想冲过去抱住沈谦,却被几个小士兵齐力抓住!   他气得大喊:“那是本少爷的宫殿!你们不可以进去!”   可惜没有人会听他的。   沈陌房间里各种布局都很正常,只是之前那名揭开茶壶盖子查看的小士兵,在衣柜内层的抽屉里,发现一个按钮,出于好奇心驱使,他伸手去按了一下。   于是看似正常的衣柜,竟然像一道推拉门,朝两边缓缓分开,露出通往地下一处幽暗的通道!   黑黝黝不见底的通道内,有阴冷潮湿的凉风徐徐吹出,隐隐约约伴随少年近乎销魂的呻吟!   沈谦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毫不犹豫朝那声音来源处扑去,就像第一次他扑向他掉进去的那个坑里,如此义无反顾,扑火飞蛾一般。 第48章 因为我爱你。   “沈先生!”   张遇和随行的小士兵吓得惊声尖叫,随之扑上去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沈谦的动作太快,眼看就要掉进坑里摔个狗啃泥,发现通道的那名小士兵刚好站在入口处,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   可惜由于惯性因素,小士兵根本拦不住一个百米冲刺的强大异种,两个人缠抱在一起,顺着通道的楼梯口,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小士兵吓得不清,只能死死抱住男人,脸贴在了他灼热紧实的胸口,等停下来时,耳根都红透了。   好在沈谦根本看不见,推开他爬起来便朝声音来源摸索过去,语调嘶哑又透出难掩的焦急:“小洁癖,你在哪里?”   小士兵躺在地上还没回过神,呼吸短暂窒息之后,心跳音怦怦怦的在胸腔炸开,好爽啊好爽啊好爽啊!   沈先生的怀抱,未免也太温暖舒服了吧!   好想在里面躺一辈子啊啊啊!   完了完了完了,我被他掰弯了!   我不干净了!   内心疯狂吐槽了一会,侧耳听到有脚边声下楼梯,才后知后觉爬起来,想去扶那个掰弯他的男人。   可这一站起来,人瞬间震慑到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些泡着人头的瓶瓶罐罐,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卧槽!这特么搞人头艺术展吗?”   沈谦横冲直撞的差点撞翻架子,弄得玻璃罐里的蓝色液体不停荡漾,里面狰狞的人头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面孔瞪向这位不速之客,泡在液体里的发丝都在不安的颤抖。   又仿佛沉冤得雪的亡魂,终于等到了从见天日的那一天。   可惜沈谦根本看不见,摸索着架子继续前进,脚踢到用来束缚江与然的那张椅子时,不小心摔了一跤,顾不上痛,晃晃悠悠的爬起,总算摸索到了江与然所在的床边!   江与然狼狈不堪,身上不着片履,蜷缩在大床上,因为燥热难耐,他早就把裤子给蹬掉了,一只手挂在闪着冷光的金属手铐上,手腕被勒出乌青的红痕,另一只手放在紧夹的大腿中央……   感觉男人细腻温热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背,伴随男人低哑的呼唤:“小洁癖,你还好吗?”   听到男人的声音,江与然偏过头来,眼圈红得厉害,可怜兮兮的,精致漂亮的脸蛋红得通透,眼神迷离又涣散,稠密睫羽被泪水沾惹出湿漉漉的晶莹,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幼猫。   却在生人靠近分不清是谁时,骨子里天生的傲娇与矜贵依然残存。   用闷闷带着哭腔的声音故作警惕的询问:“你,你是谁?”   沈谦整个都颤抖了一下。   心脏像是被人从里往外剥裂开来,哑着嗓子低低的回答:“宝贝,不要怕,我是你的男朋友,沈谦。”   江与然听到这话瞬间哭了:“难受,我好难受,沈谦,帮帮我……”   沈谦虽然看不见,触及到他光裸发烫的肌肤,不用想也知道,沈陌对他做了什么!   他却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脱下自己的衬衫,把人裹住,摸索到那只套着金属手铐的手,用蛮力直接把手铐扯断,只留了个冰冷的银圈,套在少年纤细红肿的手腕。   “没事了,宝贝,我来帮你了。”   江与然心头一热,软绵绵的手臂攀缠上他挺拔的脖子,透过朦胧视线,隐隐约约看见缠在他脸上的白色纱布,似乎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沈谦没错了。   而不是刚才那个喊自己臭宝,要求自己帮他舔脚的冒牌货!   “宝贝,我需要你……”   确定了来人的真实身份,小少爷放松了所有警惕,笨拙又热烈的攀贴上男人薄美的唇瓣,胡乱一通乱亲。   “唔……”   沈谦被他吻得一愣,却完全没有欲望,只有深深的心疼和自责,如果在他做手术时,安排几名士兵保护他,沈陌也就不会得逞!   抱住人的手臂用力往怀里紧了紧,轻轻回应着少年青涩又火辣的吻。   就在此时,张遇等人已经追了过来,看到搂在一起接吻的两个男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大多数人害羞不好意思,往一边别过了头。   之前那个小士兵却是瞪大眼睛看得兴致勃勃,仿佛从来没见过两个男人接吻,又好奇又期待,恨不得两个人在他面前表演一出活春宫。   “咳咳!”   张遇掩嘴轻咳了两声:“那个,沈先生,打扰一下,这个地方……额,我意思是,你们或许可以换个地方。”   沈谦尝到了江与然口中的红酒气息,将人分开,脸色微凝,扣住少年软呼呼圆润的后脑勺,压着声音质问:“他给你喝酒了?”   一个吻根本不能缓解体内的燥热,小少年根本不满他的分离,又主动缠了上来,意识撑到这一刻已经彻底崩塌,只从红肿的唇瓣发出呜呜的哭音:“……还要。”   这就把张遇给看硬了。   他瞥到桌子上歪斜在一边空掉的红酒瓶,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那个,沈先生,他不但喝了酒,还有可能是被下/药了!”   “该死!”   沈谦烦躁的吼了声,“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酒精过敏!”   他清楚记得他说过,他酒精过敏。   张遇从未治疗过酒精过敏的患者,小心提议:“现在他过敏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得把他的药给解了,要不然会憋坏的。所以,你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沈谦又不傻,自然知道他说的这个药是什么,而且可以通过什么方法解除,当即不在耽搁,抱紧人往回赶。   沈陌眼睁睁看着他把人从地下室抱出来,笑得张扬又滑稽:“亲爱的哥哥,实话告诉你,他已经和我搞过了!而且他喜欢的是我!还夸我功夫了得!我已经录制了视频,不信你可以看看那个摄像机,啊哈哈!”   沈谦只当他是疯狗乱叫,走到门口突然又顿住脚边,却没有回头,低沉沉的说了句:“我有你这样的弟弟,还真是丢脸呢。”   男人光裸、肌线流畅健美的后背挺得笔直,纯白西裤衬着修长的腿,站在一片莹白光影里,蝴蝶骨漂亮得仿佛随时会长出翅膀的天神。   怀里的少年玲珑精致,冰肌玉骨的,又衣不遮体,不安分的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打包横抱的姿势露出一双粉粉嫩嫩泛着潮红的细腿,小巧如同可爱贝壳的脚趾蜷在一起,时不时晃一下,黏着男人投下的纠缠不清的地影。   沈陌看着那双渐行渐远的人影,突然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们才是绝配。   突然,他像疯了一样气嘶力竭的嘶吼起来:   “丢脸吗丢脸吗丢脸吗?”   “有我这样的弟弟你很丢脸吗?”   “可你们,什么时候又在乎过我呢?”   “你们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什么我就没有?”   仿佛吼累了,他顺着抓他士兵的手臂滑落在地上,声音伴随泪水弱了下去:“我唯一喜欢的你,却注定永远得不到,所以我才会疯了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   沈谦抱着江与然回到住所。   一个刚做完手术的瞎子,和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少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洗了个澡。   江与然全程高能擦蹭,纵使沈谦怕他痛,也是受不了这种肌肤之亲的挑逗的。   两个湿漉漉的男人从浴室一直吻到床上,小少爷被男人有些粗暴的扔在床上,滴着水珠的头发碎落在枕头,瞬间洇湿大片。   男人修长的指节插入他细嫩的指缝,居高临下的嗅着他的气息,轻轻哼唧着:“宝贝,我受不了了。”   “给我。”   江与然意简言骇的命令。   沈谦忽然有了点醋意,掐住他下巴烦躁的逼问:“说,他是不是和你搞过了?还功夫了得?”   “没有,快点给我!”   江与然企图把他翻过去压在身下,可惜力量悬殊太大,根本做不到,只能任由男人压着,眼底漾起的光又红又亮。   沈谦暗暗松了口气,埋下脸亲吻着他的脖子和锁骨,一只手按住人,另一只手顺着纤细腰肢缓缓下滑……   “嗯,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尽管有药物和酒精的驱使,江与然在他胸膛贴下来的瞬间,还是痛得哭了出来,“呜呜呜,痛,痛……”   沈谦此刻无比懊恼自己为何看不见!   如果能看见,他可以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安慰他不要哭,缓一缓就好了。   他不敢乱动,只能触摸着他的脸,一点点亲吻着他的泪水,哑着音线柔声安慰:“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江与然喘着粗气,别过涨红的脸,咬住了他的手背,含含糊糊的提要求:“再亲亲我……”   沈谦愣了一下,旋即用力掰过来他的脸,捕捉到红肿的柔唇,落下狂野又激烈的吻。   空气逐渐升温,烧得沸腾。   “我要开始了,你愿意吗?”   “嗯……”   “你会因此恨我吗?”   “不会,”   短暂的沉默过后,少年带着哭音的软色音腔蓦地将空气点燃:“因为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于是事态严重失控,一发不可收拾。   夜幕早已降临,屋子里头没有点灯,如同男人满世界的黑暗,俩人纠缠的呼吸却烫得发了光。   整整一个夜晚,俩人都像刚开荤的毛头小子,无止境的索取,恨不得把彼此融进身体里,直到筋疲力尽,江与然哭着嚷着求饶说不要了,沈谦才肯停下来搂紧他沉沉睡去。   ……   夜还在继续。   张遇已经将沈陌交到了目前最高领袖手中,也就是沈谦和沈陌的父亲手上。   地下室那些人头罐也被搬了过去,要怎么处理这个疯子,决定权不是他一个医生能左右的。   弄完这些疲惫不堪,又饥肠辘辘,再不吸血,可能发疯的就不止沈陌一个了。   他回到家拿起助理在分开时给他的冻血,尝试着想喝一口。   可刚刚抿下一小口,他又痛苦的喷了出来!   “呸呸呸,什么玩意儿?难喝死了!”   他烦躁的扔掉冻血,眼底一片腥红的血色,抬头瞥了眼窗外朦胧的月光,吴志德那个混蛋在干嘛呢?   是不是在和那个混蛋缠绵?   妈的,凭什么,他明明是我的!   坐立难安的在屋里跺了一圈脚,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萌生:要不,爬他的窗? 第49章 该死,居然被发现了!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张遇换了套与夜色容为一体的黑色冲锋衣,显眼的红发亦被黑色棒球遮挡,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小截带着黑色口罩的下巴。   爬树对于一个伸手矫健的异种医生毫无压力,在夜色掩护下,他成功爬上心理医生铁窗前的那颗香樟树上。   正是花落的季节,刚上去就惹了一身香,无数米黄色的小花跌落在他帽子和肩膀,芳香沁骨。   张遇有一点花粉过敏的症状,并不严重,只是遇到浓郁的花香才会出现,即便带着口罩,他依然打了个喷嚏。   好在这个时候夜深人静,也没见到治安巡逻队,他正准备往心理医生镶嵌铁条的窗户爬过去,眸光不经意间,瞥到树下有个人!   确切地说,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头发打着卷,乱糟糟披散在肩后,身着大红短裙,稚嫩的小手拽了只布偶熊,有点脏兮兮的。   月色似水,将她皮肤衬得有些发白,连瞳孔都泛起异样的灰白。她45度角抬头仰望着树上的男人,目光却显得诡异空洞,仿佛没有实质焦距,正穿过树上的男人仰望天空!   异种的视力极好,张遇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在人类废弃点发现的那张照片上的小女孩。   难道这个小女孩也尸变了?   她是怎么溜进异种基地的?   正打算跳下去看看,又恋恋不舍瞥了眼心理医生的窗户,里面没有灯,乌泱泱的一片黑,应该早睡了。   心里又堵得慌:哎,他在他怀里,估计做梦都是香的吧!   可就是这么一瞬间晃神的功夫,垂眸时却发现,那个红衣小女孩,竟然不见了!   张遇:“???”   他四下看了一圈,又揉了揉眼睛,周遭只有惨淡月光笼罩下的房屋,房屋间隔处铺开的水泥路,两边是高大的香樟树木,连花圃都没有!   以张遇现在的位置,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就算沈谦那样强大的异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得无影无踪吧?   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   除非那个小女孩有穿墙术或遁地术!   张遇心下骇然,这种事情难免有些诡异,又是深更半夜的,万一是只小丧尸,悄悄溜到食物的房间,咬死食物就不好弄了。   索性摸出手机给警卫打电话,准备让人过来搜索一下。   谁知,他刚摸出电话,头顶的树叶深处,忽然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像是夜风翻动树叶的沙沙声,张遇动了动耳朵,明显听出一点异样。   因为这个时候根本没有风。   周围黑压压的树影静立在惨淡月光下,像是叠叠嶂嶂高大的鬼卫,挺得笔直一动不动。   那么这点声响,就显得光怪离奇了!   张遇猛地抬起头!   漂亮的桃花眼一敛,瞬间对上一双灰白的眼睛!   正是那个红衣小女孩的眼睛!   她正以一种极其诡异、扭曲的姿势,像条人/蛇缠趴在米黄色花簇中,灰白瞳孔泛起点月色光泽,正死死盯着张遇看!   “卧槽!什么鬼?!!”   张遇出门急,没带枪,包里只有两把打算用来拧铁条窗螺丝的手术刀。   他想也没想,摸出手术刀不分青红皂白,猛地朝那个小女孩扎去!   小女孩突然说话了!“该死,居然被发现了!”   张遇手上动作一顿,压着声音问:“你是谁?”   “嘭!”   小女孩趁他发愣的瞬间,从小熊后背的拉链包里,悄悄摸出一把手枪,抬手就给张遇一枪!   “操!大意了!”   张遇躲避不及,应声倒地,从树上重重摔落,卷起大片飘零的小花!   虽然装了消音器,枪声并不明显,不过张遇砸在地上的声音却弄出不小动静。   旁边的房屋陆陆续续亮起灯,最先是心理医生的房间,他的床正挨着窗户边,坐起来就能看见窗外。   他半梦半醒之间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揉了揉眼睛半坐起来,一只手还拉着王亿万给他找来的被子,摁开床头的灯往屋外瞥了眼。   这一瞥,视线陡然对上树枝间半隐半藏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也发现了他,朝这边偏了偏脸,触手可及的距离,洒出去的灯光将她那条红裙子映成血,脸色不是异种的惨白,有点病变的苍白。   她冲心理医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灰白瞳孔剜出死灰阴冷的光,而后迅速朝树下跳去!   纳尼???   心理医生一惊,慌忙从床上爬起,跑到窗户边上去看,这一看彻底把他吓坏了!   红衣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迹。   地上只躺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尽管他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可是耳后露出的红色头发依然让心理医生认出,他就是张遇!   只是他胸口中了一枪,心脏的位置,腥红的血迎着月光缓缓流淌,染红了大片打旋儿飘零落地的香樟花。   “张遇!!!”   心理医生惨叫一声,整栋宿舍大楼的灯光咂然亮起,底楼的人已经推开门冲了出去,查看张遇的状况!   心理医生顾不上其他,此刻全是慌乱,紧跟着拉开门,朝底楼冲了下去。   等他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人,不过全是异种,见到一个食物不管不顾冲进人群,抓住张遇的手就问:“张遇,你怎么了?”   这些人全是陌生的面孔,连王亿万今天都回他自己的宿舍,挺远的,估计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这无疑就像一只小羊羔,误入狼群查看一匹中枪狼的情况!   他身上散发出血液的芳香,足以让这群狼把他撕碎!   于是停留在张遇身上的视线,齐刷刷转移到心理医生身上!   他只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衣摆处露出若隐若现的白色内_娇caramel堂_裤,蹲在地上的长腿又白又嫩,长发垂落在后背,发梢处是削瘦露骨的腰肢,往下一片春色。   可他浑然不知,一遍遍呼唤张遇的名字:“张遇,张遇,你醒醒!”   张遇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漂亮桃花眼掀开一小条细缝,却定格住了表情,仿佛死不瞑目。   心理医生发现周围的人没动,才哭喊着质问他们:“你们在干什么,快救救他啊!”   离他最近的异种有些尴尬,收回黏在他锁骨处的目光,尴尬的抓着头发“哦”了声,招呼其他人去抬张遇。   没一会有人叫来了巡逻车,大家七手八脚把张遇抬到车上,心理医生自然也坐了上去。   众人:“?”   一个看上去比较和善的异种好心提醒他:“你是谁的食物,大半夜的跑出来干嘛,还不回去?”   心理医生愣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跟张遇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甚至恨不得他早点去死。   可是他真正死的时候,那些突如其来的慌乱,无法呼吸的心痛,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我是爱他的吗?   难道我有受虐倾向吗?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就算一只阿猫阿狗倒在我面前,我也是会心痛的!   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只是一个畜牲,混蛋,王八蛋!   好吧,就当他是阿猫阿狗吧,就当我在可怜野生动物吧。   最终,他拉起张遇的手,哑着嗓子说道:“我是他的食物。”   这话出口的时候,谁也没发现,张遇微微掀开的眼缝,逐渐阖了上去!   ……   沈谦刚做完手术,加上第一次那啥啥啥,睡得很沉,况且窗户也锁得死死,所以根本没察觉外面的事故。   江与然更不用说,到后来是痛晕过去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被生理问题闹醒。   他还闭着眼睛,无力的动了动胳膊,发现浑身上下像是被重型坦克碾压过,某处更是像被巨型钢管捅过,火辣辣又撕裂的痛。   等等,巨型钢管???   他夹了夹腿,发现身体里还挤着个巨型烫物,整个人瞬间就不好受了!   不是,背上还贴了个男人!   他是趴睡的姿势,沈谦也是,叠在他身上把人压得扁扁,指尖还紧紧扣在细长粉嫩的指尖,仿佛怕他逃跑,即便睡熟了,也要严防死守压在身下!   江与然瞬间被气哭了。   昨天残存的记忆断断续续涌进脑海,他记得自己是被沈陌抓了,他还给他灌下了药的酒,后来迷迷糊糊的,好像沈谦出现救了他。   再后来,他们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他从男人紧实的胸膛下,挤出一张依然很红的小脸,动一动痛得直吸气,一开口全是沙哑的音色:“沈谦你个臭流氓,快点给我挪开!”   沈谦被他吵醒,感受到温暖紧致的包裹,无意识地动了下腰,江与然瞬间脸色大变,旋即惨叫起来:“啊啊啊!你……”   “怎么了宝贝?”   男人天生慵懒的声音带着点缱绻睡意,听上去无辜极了。   江与然气得抓狂,凑到男人垂落的胳膊,发狠咬了一口,“混蛋,你乱动什么?”   沈谦更无辜:“明明是你在乱动。”   江与然:“……”   差点一口气没接上,背过气去。   红着眼哭了会,终是咬唇投降:“你快让开,我要上厕所……”   “哦……”   男人从他身上翻了下去,直接导致江与然揪死床单抽搐了好一会儿。   抽搐完才有力气惨叫:“啊啊啊!你要死了!你就不能轻一点!”   沈谦仰头靠在枕头上,白色纱布笼罩着眼睛,露出的下颌线犀利俊朗,薄唇一卷,低低的笑开:“昨晚你还主动让我再用力一点,怎么现在翻脸无情?干体力活的可是我。”   “你,你,你……”   江与然气得接不上话,又凑到男人光裸肌线漂亮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沈谦笑得更加厉害,一把揽住他腰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额前,压沉声线悄声喃喃的问:“是不是还想要?”   “我想要你个头啊!”   江与然正想推开他,“笃笃笃……”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50章 妈???   江与然还在生气,气鼓鼓地朝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游走的男人泄愤:“摸什么摸,去开门!”   “不要。”   沈谦薄美的唇角溢开意味不明的笑,不但不松手,还放肆的啃吻起他裸露在外如珠似玉的香肩:“宝贝,昨晚老攻干了一夜体力活,很累。你不是想去上厕所吗?顺便去把门开一下?”   “我,你……你累?”   江与然气得舌头打架,抡起小拳头往他紧实的胸膛就是一拳,“你明明爽得要死,还累?那我呢……”   想着也是委屈,长这么大谁敢把他养尊处优、金枝玉叶的小少爷弄得这么痛?   除非那个人不想活了!   可如今却被这个死瞎子吃干抹净,连起床去厕所的力气都没有!   他不但不哄不爱不心疼,反而唆使人家去做事情,果然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男人都一个样!一旦拥有了就不被珍惜!   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眸底流转着涌动的泪光,艰难挪了挪身子,又痛的哭出声响:“呜呜呜……”   软软糯糯透着沙哑的少年哭声,像是被人欺负狠了的幼兽发出类似于欲拒还迎的呜咽。   只有沈谦听起来感觉格外可爱,低低的笑开了:“怎么还哭了?”   江与然没有理他。   “生气了?”   男人在黑暗中嗅着他的气息,往那边翻过去,又重新将人拉回怀里,“昨天可是你主动缠着我,让我弄你,而且我还问你愿不愿意,你同意过了。”   “那是因为我被你弟弟下了药!”   “可是后来药效都过去了,你还不是让我再来一次?”   “我有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江与然瞬间困惑了,昨晚的记忆很模糊,他只记得很痛,也很爽,就像脸上身上混淆又粘腻的汁液,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最后又气不过,总觉得是自己亏了,闷声闷气的抱怨了句:“算了,就当本少爷是被狗日了!”   沈谦:“……”   沈谦:“我可不是狗!”   江与然还想怼回去,却听见门开的声音!   门外率先冲进来两名黑衣人,对床上的一幕如若无睹,朝屋外打了个安全的手势,又进来三名黑衣人。   其中一名端了张镶嵌红宝石高大上的椅子,中规中矩的将椅子放在宽敞的地毯中央,还用袖口擦了擦。   而后,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进来了一名妆容华贵穿旗袍的女人!   女人的容颜可谓是惊为天人,耳朵上坠着华丽的宝石耳饰,头发高高挽起,胭脂遮住过分惨白的皮肤,嘴唇红艳得像是涂了血浆!   她手执一把半透明的绣海棠折扇,走起路时,丝质旗袍暗纹涌动,更显胸丰臀盈腰小蛮,简直女人中尤物,尤物中的极品!   见到床上纠缠的两个男人,她微微蹙起细眉,指尖折扇一收,坐到椅子上垮起腿,翘起一只穿红皮高跟鞋的腿,“谦儿,什么时候了?还在睡?”   “妈?”   沈谦听到声音露出一丝讶色,一把推开江与然,慌忙从床上爬起。   他这一推用了不少力气,像是在嫌弃一件垃圾,痛得江少爷闷哼了一声。   女人缩紧瞳孔。   目光似锋利的刀子,紧紧盯着床上的少年看!   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沈谦像命令一条狗,踹了脚江与然:“还不给我拿衣服?”   正好被他踹中屁股,江与然感觉那处再次裂开了,痛得直吸气。   不过听到沈谦叫对方妈,根本不敢耽搁,也完全忽略了他的态度!   忍痛给拿过来床头的睡袍,披在男人身上,小心翼翼给他穿好。   自己却拉着被子遮羞,垂头缩到墙角,仿佛看歪电影撸/管被家长抓现行,羞耻得耳根都红了。   空气中弥漫开一丝香甜的血腥气息。   很弱,正常人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对嗅觉敏锐的异种来说,无疑是道催命符!   那群黑衣人纷纷虎视眈眈的朝江与然投来目光!   连女人都暗暗咽下唾沫,却不动声色地问:“听说你昨天和陌陌争夺食物,就是这个食物?”   语气冰冷,对沈谦眼睛上缠着的那圈纱布,漠不关心。   沈谦似乎已经麻木了:“嗯。”   “眼看新社长人选非陌陌莫属,你竟然带人去抄了他的家,还翻出那么多不干净的玩意!”   女人垂下眼,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折扇,蓦地挑起眼帘,美丽双眸溢出仿佛沁着毒的光:“宝贝儿子,妈看你不但眼睛瞎了,连心也瞎了啊!”   沈谦一怔,指尖有些微的颤意。   江与然比沈谦还震惊,卧槽,这是亲妈吗?恶毒后妈吧?   忍无可忍反驳道:“阿姨,你那个宝贝小儿子,分明就是个精神病患者!真要是让他做了社长,估计会惹出不少麻烦!”   女人身边的黑衣人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社长夫人说话?”   女人优雅的朝他伸出折扇拦了下,示意他退后,继而似笑非笑的看向江与然:“所以,你们是故意栽赃,好让他做不成社长吗?”   江与然:“?”   “那些不干净的玩意儿,也是你们提前弄进去的吧?如果我没记错,谦儿,你是有那边住所的钥匙呢!”   女人双腿交叠,一颦一笑尽是妩媚,若不是江与然参与了整件事情,还以为她说的就是真的!   沈谦却像个逆来顺受的孝子,不但没反驳,反而压着嗓音问:“妈是想让我怎么做呢?”   女人露出一个又满意又欣慰的笑容:“下午的审判会会对陌陌进行审判,到时候妈希望你能参加,”   折扇一开,轻轻扇了扇丰满胸领的绣花海棠,五指并拢,又蓦地收起,红唇被闪亮的宝石耳饰映染,在灰败的屋子里泛着亮光,一开一阖吐出字句:“并且,说出、真、相!”   刻意咬重的“真相”两个字,傻子也知道,她口中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沈谦无声抿紧了唇,修长指节扣皱了一小点床单。   短暂窒息的沉默过后。   终是风轻云淡的说了句:“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女人又是一笑,妩媚风情:“这就对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反正你现在也瞎了,就应该好好帮扶你弟弟!”   ……   经过一夜的抢救,张遇心脏的子弹被助理小林成功取了出来。   好在子弹只是咔进了第四根肋骨,弹头并未击穿骨头损坏到心脏,否则他肯定死定的了!   他苏醒过来时,一眼便撞见趴在病床前打瞌睡的心理医生。   美人长发垂落,几束透过玻璃窗被切割成几何图形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脸上,晃过薄薄的眼皮,将绒绒睫毛镀成了金色。   张遇呼吸一窒,还真是一张百看不腻的婊子脸,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料。   他也不管他还在睡,抬手抓起那头凌乱的长发,直接把人拖了过来,在心理医生惊醒的瞬间,吻已经捕捉了他的唇!   “唔……”   心理医生被他吻得防不胜防,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痛,等完全清醒过来,天旋地转间,人已经被男人压到病床上!   即便受伤,张遇依然占据着很明显的优势!   心理医生又急又气,嘴巴又被人堵住,说不出半句反抗的话,除了拼命捶打他的背,也只能发出“唔唔”的哼唧声。   这无疑是给张遇注射的催情剂!   憋了那么多天,加上刚醒过来,很容易精虫上脑,他一边在他口腔里掠夺,一边手脚并用的按住人,腾出一只手去扯美人的裤子!   心理医生气急败坏,朝他绷着纱布的胸腔锤了一拳!   这货不但没松手,反而兴奋的一哆嗦,身子一挺,用蛮力压了下来!   心理医生彻底恼了,一口咬破他的舌尖,泪水跟着夺眶而出,却被张遇狠狠揍了一拳:“妈的,咬我你还哭了?”   心理医生被他撞到了床头,人已经无力瘫软下来,短暂的眩晕过后,哑着嗓子咆哮出声:“张遇,你疯了吗?这里是医院!”   张遇停住动作,模棱两可的笑了下。   又俯身亲吻着他的泪水:“宝贝儿,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   心理医生忍痛怒道:“傻子也知道的好吗?”   张遇捏住他削瘦的下巴,眯起眸子细细的打量起他的脸:“那你还跟过来?不就是想找我X你吗?怎么,他这么快就满足不了你了吗?”   “你怎么不去死!”   心理医生想到昨晚那点泛滥的同情心,没由来暴跳如雷,冲近在咫尺男人又抓又挠又吼!   听到这话,张遇明显愣了一下。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红衣小女孩诡异的笑容让他心有余悸,这张躺过无数伤者的Icu重症病床,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躺了上去,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讽刺呢?   发愣的时候也没动作,任由心理医生抓挠着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美人虽然气得要死,可却不朝他中枪的位置给予致命一击,即便是刚才那一拳,也是故意避开了受伤最严重的位置。   桃花眼逐渐泛起红漪,昨晚浑浑噩噩呼吸快要被掐断的瞬间,他清楚听到他焦急呼唤自己的名字,还当作别人的面,承认他是自己的食物。   一向不把食物当人看的男人,此刻内心深处,逐渐涌动起不明翻涌的情绪,即便那样对他,又是侮辱又糟蹋还痛恨他和别人染指,可那些仿佛烙进骨子里无法割舍的东西,或许他也是有的吧?   突如其来想要对他温柔以待。   男人再次俯身,轻轻吻上那张哭泣的脸,吻到耳边时,压抑着沸腾的呼吸:“对不起,还没告诉你,我爱你。”   “所以,我不能死。” 第51章 床塌了……   听到这话,心理医生整个人不受控制重颤,墨色如黑珍珠的眼瞳中,全是几近崩溃的慌乱。   就像从来没有吃过糖的孩子,突然被人猛地塞了一嘴糖,囫囵吞咽也忽略不掉肆意的甜。   他甜得红了眼眶:“去你妈的我爱你,就你这种人渣,爱上谁都是罪孽,还不如去死!”   “你、说、什、么?”   张遇一把掐住他脖子,那双漂亮桃花眼微敛,像是泛着冷光吐芯子的毒蛇,一字一顿地质问。   心理医生颤抖得更加厉害,咬了咬唇瓣,泪水簌簌碎落,却执拗又不怕死的吼道:“我说去你妈的我爱你……”   “停!”   张遇掐他下巴的指尖,游逆到那张饱满红肿的唇瓣上,指腹稍微用力的动作,便制止了他的声音。   男人眸光依旧阴冷,一脸玩味地摆弄起他的唇齿,拇指与食指沿着齿缝细细碾磨,像是牙医检查牙齿的健康状况。   心理医生深知他想做什么,死死咬紧了牙关不让他闯入。   张遇忽然欠欠的笑了下,抽/出手在美人逐渐失色的脸上擦干净粘粘的湿液,垂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可不可以把去我他妈的去掉,后面三个字,多说几遍?”   心理医生彻底惊呆了。   漂亮的双眸蒙了层稀薄泪光,有些痴愣的看向还压在自己身上、某处紧密衔接在一起高高在上的红头发男人。   张遇挑眉,掐住了他的腰:“不愿意?”   “你去死!”   “给我说!”   “你做梦!”   “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他妈有病吧啊!!!不……混蛋,痛………”   一阵急促而暴力的冲撞过后,心理医生终于忍受不了他的折磨,哭喊着求饶:“混蛋,停下来……”   【猪三不 小 说 网】|Z h u S a n B u . C o m|欢迎收藏,免费阅读全文!  “那你说!”   张遇气喘如牛,居高临下俯瞰他泪眼模糊的脸。   泪水再次冲刷过脸颊,气若游丝沙哑的声音在男人粗重的呼吸线中,悄然响起:“我爱你……”   “大声点,我没听见。”   张遇听得心花怒放,拍着他脸颊得寸进尺。   心理医生闭上了眼睛,脸别向一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爱你。”   张遇像是发了狂,双眸放光,强行掰过来他的脸,命令道:“看着我的眼睛,带上我的名字,再说一遍!”   心理医生掀开眼帘,隔着涌动的泪光,盯着这个如同恶魔一般存在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复诉:“张遇,我爱你!张遇,我爱你!张遇,我爱你……”   说一句,碎一颗泪。   张遇由最初的狂热,终是听得心脏发紧,他蹙了蹙眉,沉声喝止:“够了。”   心理医生哭得更加厉害,终于崩溃的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张遇,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这张皮囊,我曾经做梦也想要这么一副皮囊,可是真正拥有的时候,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实话告诉你,真正的我又老又丑还秃头,我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心理医生,靠忽悠人生存,我喜欢的是江少爷。我就不该给他推荐那本小说,是我害了他,我自己也遭到了报应。”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具身体根本不是我的,我是穿越过来的!我们放过彼此好不好?”   张遇依然蹙着眉,眼神中透出一股审视的味道,仿佛也在纠结自己是喜欢以前那具逆来顺受如同木偶的皮囊,还是现在这位敢怒敢言还敢打自己,却又善良的人。   许久之后,他俯身,轻轻吻上他的唇,“我不想放过,不管你是谁,穿越不穿越,我只要眼前的你!”   心理医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淹没了心。   张遇的吻不再野蛮,难得温柔也能勾起人最原始的欲望,“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办法相处,你不要和我对着干,我好好待你,好不好?”   心理医生哭着摇头,晃动的长发湿了一片:“不好,我不要……”   “吴志德!”   张遇瞬间没了耐心:“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就X死你!”   说着粗暴的一用力,结果,“哗啦啦!”床塌了……   ……   沈谦的房间。   那个被沈谦称为妈的女人离开之后,两个男人都没说话。   江与然费了很大劲把自己挪到厕所,解决完个人问题,又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撕开的裂口还在,一沾水痛得他忍不住闷声哭泣,可他很懂事的没有去找沈谦。   等洗完澡出来,擦头发时瞥见闷不做声、摸黑穿衣服的男人,他终是忍不住又生气了。   被头发惹湿的毛巾重重扔到男人脸上:“你不会真的要去给你那个疯批弟弟背锅吧?”   沈谦顺势抓住他扔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解开刚扣好的衬衫纽扣,又擦着身子,并且往腰腹以下继续擦去,“不然呢?”   还不然呢?   江少爷盯着他手上动作,那是我用来擦头发的毛巾……   不过,这种场合跟他提毛巾是不是显得不太走心?   “你那个弟弟真的有神经病,你现在替他背锅,将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事!更何况,他要是被选着新任社长,以后肯定会仗势欺人!你们这么纵容他,完全是在害他!”   说完这话,江与然又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挑拨离间的小婊砸,在背后搬弄是非。   果然,沈谦也不喜欢这样的他,脸色和声音都沉了下去,带着尖锐的冷意:“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江与然瞬间皱紧了眉峰,那双水润的双眸还残留缱绻红晕,又记起他妈来时,他对自己的态度,还踹过自己一脚!   心底一凉,说出的话也就不那么好听了:“不用我操心?”   他冷漠笑了一下:“所以,沈谦,那些说什么要我做你的男朋友,其实都是骗人的?”   “怎么又跟这扯上关系了?”沈谦不明所以。   “哼!”   江与然愤怒的哼了声,“当作你妈的面,你根本不敢承认我是你男朋友,而且你也不想让我插手你们家里的事!沈谦,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   沈谦瞬间被他问住了。   看着他如默许一般的态度,江与然心底一酸,眸中有亮闪闪的水光跃动,忽然觉得失落好深:“如果你只想玩玩,可以趁早说出来!”   我又不是,非要一起到老。   沈谦斟酌良久,放下手中的毛巾,站起来套上了长裤,一字一句:“首先,我没有要玩玩。”   拉链拉好,皮带系上,娴熟的扎衬衫,“其次,不是不敢在妈面前承认你,只是不能这个时候承认。”   扎好衬衫,修长指节一颗颗系好纽扣,系到胸口时,微微朝少年这边偏过头来,“毕竟我现在还瞎着,我怕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修长指尖落在第三颗衬衫纽扣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扣上,继而又落下,拉了拉领子,故意露出一点嶙峋的锁骨。   仿佛一向严谨的着装,因为某些原因,打破了原有的规则,变得不拘起来。   “不让你插手,也是不希望你卷入这些是是非非,毕竟你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根本没能力和他们抗衡。”   江与然愕然。   心里翻起一些细微的情愫,像一片羽毛轻轻落下的触觉,细细靡靡的。   直到男人自己穿好鞋,摸索到轮椅上坐下,按下按钮准备出门。   江与然叫住了他:“喂,”   沈谦放下正要呼叫士兵的手机,偏头低低问了声:“嗯?”   “我和你一起去啊!”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被泪水沁透,清澈见底,微微扬起时,有点妖娆惑乱人心的狐狸眼,可这并不影响他对男人认真的态度。   沈谦愣了一下,又勾唇浅浅一笑:“你去干嘛?”   “不会给你添乱的。”   江与然语气坚定:“因为我们是情侣关系,就算我没能力保护你,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   沈谦的心脏狠狠跳了起来,仿佛空前未有的骚动。   好半天,他才把想好“你需要休息”这句理智的话,吞咽入腹,转成:“嗯,去换衣服。”   ……   医院。   床虽然塌了,可这并不影响张遇的性趣!   他将病房门反锁,拉关窗帘,把心理医生按在桌子上狠狠的要了一次,索要的过程中,还吸了他的血。   路过的护士听到里面动静,跑来查看情况,发现房门被锁死,敲了一阵也没人回应,里面又断断续续传来男人的惨叫和抽泣声,裹夹着类似于拳脚相交的打斗音。   护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叫来医院的保安,强行撬开了门。   张遇已经完事了。   两个男人叠趴在桌子上喘粗气,听到开门声音,他动作飞快站起来,拉好裤子的同时,拿了件外套,遮住心理医生裸露的腰。   为首的护士看见垮塌的床,还有趴在桌子上喘气的美人食物,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瞬间尴尬至极,一句:“不好意思,张医生,我们……等会儿再进来。”   赶紧拉关门。   心理医生愤愤难平的瞪了眼张遇,拉好裤子捂住屁股,忍痛去独立的卫生间清洗。   ICU的卫生间还算奢华,卫生做的很到位,也许是考虑到异种敏锐的嗅觉,甚至还扩建了一个专门洗手的隔间。   穿过隔间才是厕所,里面还有淋浴的热水。   心理医生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锁上门在洗手台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挂满水珠美丽的脸蛋,这张并不属于自己高颜值的脸蛋,究竟是幸运,还是劫难呢?   心绪翻涌得厉害,好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一场可怕的恶梦。   也许醒过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吴志德,你快醒过来!   他又打开热水旁边的水龙头,拼命往脸上浇冷水。   然而抬眼的瞬间,他不但没看见原本属于自己那张熟悉的面孔,镜子里反而多出了另一张面孔! 第52章 你好,七号实验品!   洗手间的光线并不暗,墙壁贴满米白色方格印花瓷砖,洗手台却是纯白色,镜子边缘是嵌云纹浮雕的细边镜框,顶上的花灯投下诡谲暖色调的光影,晃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明亮的镜面清晰映出心理医生雌雄莫辨的美人脸,光影落在他乌黑如瀑的长发间,熏染出一个亮闪闪的光圈。   而他身侧,悄无声息的立着一个诡异的身影!   正是那个趴在树上对心理医生笑过的红衣小女孩!   小女孩微微低垂脑袋,卷曲的乱发衬出一张带着婴儿肥稚气的小脸,眼睛是椭圆形的杏眼,瞳孔却泛起不同于正常人色异样的灰白,在暖色灯影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死气沉沉。   大红色的连衣短裙间,垂落一双苍白幼嫩的小手,小手紧拽一只脏兮兮的布偶熊,不是拽住小熊的四肢,而是死死掐紧小熊的脖子!   仿佛怨念极深的镜魔!   这些都不是诡异的,诡异的是她的站姿!   她微微曲着膝盖,小腿向后折了点幅度,脚尖勾住墙壁上一根横向的水管,像条尾巴缠住某个固定的支撑点立起身子捕捉食物的红蛇,立在一个与心理医生几乎齐平的位置!   而心理医生从镜子里的视觉看过去,由于洗手台的遮挡,根本看不见她的脚!   于是,在他看来,这个诡异的小女孩无疑是漂浮在空中,还是紧贴他肩膀的位置,就像一个红衣怨鬼!   他怕得要死,双手合十在心底默默念了两声南无阿弥陀佛,也不敢回头,装作没看见一般,侧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只要走出这道门,外面那个恶魔张,浑身上下都粘满了戾气,肯定能驱赶各种牛鬼蛇神!   然而,一步两步三步……   眼看洗手间的门触手可及,心理医生眼前一花,一抹红影从天花板倒吊了下来!   依然是那个红衣小女孩!   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移到了心理医生的正前方!   整个人倒挂在门框上,连同那只脏兮兮的小熊一起倒挂下来,朝心理医生裂开嘴嘻嘻直笑,幼圆的杏眼弯成无光的死月,稚嫩的笑音微扬,像是鬼魅鸣奏出来的怨曲,“嘻嘻嘻……”   等笑够了,她抬起一只小手朝心理医生挥了挥,奶声奶气的吐出几个字:“你好,七号实验品!”   ……   江与然忍痛给自己涂了点外伤药,和沈谦坐上来接他们的改装版防撞越野车。   车子穿过绿树成荫的道路,逐渐远离密集住宿区,来到基地中央一处独立庄严的房屋。   看房屋布局有点像现实世界中的法庭。   正门中央屹立着三根笔直的旗杆,两面黑旗与一面黄旗在阳光下迎风招展。   黑旗上的图标一面是白森森的窟窿头,另一面却是纯白莲花图,而黄旗中央,映了副女人的抽象画。   是张半身画图腾,女人的眼睛又细又长,眼帘低垂,周围缠绕一圈类似于藤蔓的暗纹,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   倒是能清楚看出她微翘的唇角,似笑非笑的露出一对醒目的尖牙,想必是这个基地的创始者。   在几名士兵的引领下,江与然推着沈谦迈入大门。   前厅中央依然有黄旗上的女人浮雕,周围的藤蔓也清晰起来,竟然是一一条条目露凶光、或张牙、或吐芯子的毒蛇!   江与然并没怎么在意,毕竟异种本来就属于暗黑生物,刻上毒蛇倒是也不失维和感。   沈谦却担心他会害怕,反过手来拍了拍他握轮椅推柄的手,偏头询问:“看到那块浮雕了吗?”   “嗯。”   江与然小声回应,目的是不想在这种地方喧哗,沈谦误以为他是真害怕了。   沉声安慰道:“不要害怕,那是我的祖母,她很漂亮,为人也很和善,根本没有养过蛇。只是后人为了让她看起来凶一点,故意刻上的蛇。”   “哦。”   江与然想到他那个美艳的妈,估计他口中的和善,也好不到哪里去。   绕过前厅,一行人进入审判庭。   还没到开庭时间,不过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   不少人在压低声音讲话,一首铿锵有力的女高音歌曲在偌大的厅堂内回荡。   江与然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意外感觉这首歌有些逗。   因为歌词是: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部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   正想问沈谦这首歌放在这里是几个意思,那些说话的人全部停止说话,齐刷刷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恰好背景音乐也在此刻播放完毕,大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一双双像是打量怪物的眼睛,追随俩人往前挪动的步伐溜转。   好半天,有人惊呼出声:“天啊,沈先生带来了一个食物!”   死寂的空气像是被引燃了一般瞬间沸腾起来:   “食物怎么可以进入审判庭?”   “可是他好好看啊!”   “他的血液好香啊!皮肤又那么嫩,好想咬一口啊啊啊!”   “这确定不是故意带来刺激我们的吗?”   “审判庭成立了五十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带食物进来的好吧?沈先生也太嚣张了吧……”   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着,甚至有人想冲上来,不过被随行的士兵拦住了。   江与然面不改色,垂眸推着沈谦来到他的位置,待到脚步落定,漂亮精致的小少年端端正正站在男人身后,削薄的背在白衬衫包裹下,挺得笔直,忽而抬起稠密睫羽,扫了一眼台下争议的众人。   那双剔透如琥珀的眼眸无波无澜,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掠过众人百味杂陈的目光,像是能直袭心灵洞穿魂魄。   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纯洁的天神,漫不经心瞟了眼脚下苍生,即便没有任何审视的意味,也足以让人为之一震。   争议的声音像是突然被按下静音按钮,即便张大嘴巴的观众,也硬生生咽下了要说的字句。   沈谦听到安静了,和颜微笑朝他们摆了摆手:“我现在是个瞎子,需要有人照顾,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立马有人针锋相对:“就算需要人照顾,也应该找个异种吧?找一个食物?这不是乱了规矩吗?”   “乱不乱规矩,”   沈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着,一只手闲闲撑起下巴,拉长脖子朝说话的那个人湊了点距离,尾音懒散的延了出去:“你说了能算吗,墨子奇?”   被他称为墨子奇的人是个黑发青年,生得也是体高腿长,浓眉鹰眼,鼻梁高挺,嘴巴有点宽,肤色依然是异种毫无人色的惨白色。   听到沈谦精准无误的叫出他的名字,显然有些惊讶,正不知道如何回答,门口却传来一阵拍巴掌的声音!   沈陌在几名士兵的押制下,牵动戴金属手铐的手,边拍巴掌走了进来。   他脸上依然洋溢着无可挑剔标志性的邪笑,眼睛死死锁住专属位置上的两个男人,“哎呀呀,哥哥居然带了个食物来审判庭,真是有意思呢!”   不过他并没得瑟多久,众人的视线又被喇叭里传来:“肃静,审判委员到场!”的提示音打断。   高台的后门陆陆续续进来一群男男女女,个个昂首挺胸,容颜非俊即美,西装革履,手里拿着文件夹,一脸严肃的坐上了审判席。   于此同时,正对的大门口,涌进来一群黑衣人,他们簇拥着一位穿旗袍的女人,女人换了套暗红色绣冥花的旗袍,露出惨白细长的手臂攀扶一位戴墨镜威严的男人!   旗袍女人正是沈谦的母亲,而她攀扶的那个男人,和沈谦极度相似,只不过面部线条更加凛冽稳重,不似沈谦那般妖美,从花白的头发和鬓角微显的皱纹可以看出他的年龄,想必就是沈谦的父亲没错了。   事件涉及到他的两个儿子,因此身为现任社长的他,只能坐在旁听席。   各路人员已到齐,最高审判员敲下审判锤,宣布审判会正式开始。   最高审判员是位容貌阴冷的男人,他眸光锐利的扫了眼众人,最后停留在江与然身上,询问沈谦:“沈先生,你带一位食物来审判会,是何用意?”   沈谦唇角噙了点极淡的笑,停住把玩指节的动作,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纱布:“眼瞎,需要人照顾。”   “为什么不找一位异种士兵?”   “他照顾得比较细心,况且,对我也没有什么二心。”   男人收起微微分开的大长腿,坐直了身子,扯起一边唇角笑了下,“主要是,他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意思是如果换成异种士兵,指不定我早被害死了呢?   审判员当然知道异种之间的明争暗斗,更何况沈父在场,该包庇还是得包庇的,于是象征性的说了声“了解”,就开始对沈陌进行审判。   过程比较乏味,无非将沈陌扩建地下室私藏人头的事件阐述出来,再交由审判团定夺罪名。   江与然经常跟随他爸参加各种严肃的会议,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并不介意时不时投向他的目光。   只是审判会一开始,他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仿佛有一道咄咄逼人的目光,牢牢黏在了他身上,要将他活活扼杀一般。   他悄悄打量起在坐的每一个人,想寻找出那道目光的来源,不是沈陌,不是他们兄弟俩的妈,不是审判员,也不是那个墨子奇。   最后,他震惊的发现,那道异于常人逼人目光的来源,竟然是沈谦的父亲! 第53章 是他主动勾引我的!   男人身着一袭纯白色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墨镜很好遮盖视线,又是面向审判员的方向,因此不会有人察觉到,他此刻正斜着眼,目光灼灼的锁住江与然看!   撞见被江与然发现,他不但没挪开视线,反而轻轻勾了下右边唇角,冲漂亮精致的小少年挽唇一笑!   这一笑像是带着剧毒怒放的食人花,吓得江与然心惊肉跳,飞快挪开视线,往沈谦身后躲了躲。   他干什么?   他可是沈谦的爸爸!   卧槽他爸对我笑是几个意思?   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这是什么烂作者写的烂剧本?弟弟喜欢哥哥,故意囚禁哥哥喜欢的人,弟弟没得逞,这会儿轮到爸爸上了?   要不要这么狗血?   垃圾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就在江与然心烦意乱时,审判团给予了沈陌辩驳的机会。   沈陌在审判团对他罪行进行解剖分析时,他一直垂着眼,姿势散懒的靠在被告椅把玩手铐,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审判员的赘述,眼尾余光还时不时瞥向沈陌那边。   一直到审判员的询问他:“沈陌,现在是你提出辩解的时间,如果没有,我们将对你罪行进行审判定罪。”   沈陌听到被人叫到自己的名字,才如梦初醒般抬了抬眼皮,用昨晚母亲告诉他的方法,懒洋洋地背诵预演好的台词:“审判长,我是一个好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完又露出极度委屈无辜的表情:“我从来不会和食物发生任何感情,也不会发生关系,我很守规矩的。所以地下室的那些人头,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的意思,是故意有人栽赃嫁祸你了?”最高审判员一脸严肃,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   沈陌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应该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最高审判员皱了皱眉:“不过我们接到举报,你抢走了你亲哥哥沈谦的食物!”   “审判长冤枉啊!不是这样的!”   沈陌提高声音抗议,又从被告椅上站起,微微抬起下巴,那张脸俊美耀眼,带着一点矜贵的傲气,眸光掠过在坐众人,忽然伸手指向沈谦背后的江与然,一口咬定:“是那个男孩主动勾引我的!”   这话一出,立即引来观众席上不小的骚动!   众人视线再次转移到那个漂亮精致的少年身上。   甚至有人明目张胆的大声说道:“难怪他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个喜欢主动勾引男人的烂婊子!”   沈谦和江与然显然也料到,沈陌会把矛头指向江与然!   江与然接受着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义愤难平的瞥向沈陌,“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你?”   沈陌连个正眼都不给他,委屈兮兮的面向审判团,“我有证据的,因为他毕竟是我哥的食物,所以,我当时还录制了视频!”   江与然猛然想起他被他抓到地下室录的那些视频,还有照片,像是被人当头给了一棒,怔怔的站在原地!   视频很快被两个异种士兵拿了上来,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投影仪播放在了临时挂起的幕布上!   偌大的审判庭光线一暗,屏幕上的少年瞬间清晰起来!   众人纷纷屏住呼吸,视线死死锁定屏幕上那张绯红精致的小脸!   小少年露出大半个裸露的香肩,显然没穿衣服,肩膀和锁骨处,甚至细长脖子上,都有让人浮想联翩暧昧不清的红痕。   仿佛还做过什么激烈的运动,有点微微的气喘!   随着画面的播放,沈陌明显惊讶的问话声响起:“你,你不讨厌我?”   屏幕上的少年极淡的笑了下,清澈水瞳漾出向往期待的光,“我不是说过吗,我们同病相怜。”   “呼……”   他粉嫩的柔唇轻轻一撅,朝镜头这边吹了点气,“实不相瞒,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又咽了咽唾沫,满脸都写着欲罢不能,“够骚够浪够味够带劲!不像你哥,他眼睛又瞎,脾气又烂,那方面还不行,连接吻都不会……要不是他威胁我,我怎么可能看上他那种瞎子……”   “够了!”   视频播放到这里,轮椅上的沈谦低低的咆哮了一声!   虽然他看不见,可是光听声音,他也知道了,那是怎样一副香艳的场面。   画面到这一刻也停止了。   黑黝黝的大厅只看见一双双贪婪的眼睛,亮着精光从静止的画面转向高台上坐着轮椅男人身后的少年!   可怜的沈谦还以为,是有人顾及他的感受,刻意按下了暂停键。   可惜,谁会在乎一个过气瞎子的感受?   连他亲爹亲妈都不会。   他甚至都想过,他的宝贝肯定会被沈陌染指,不过那都是他强迫他的,他也不会去计较什么。   只是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   是啊,谁会看上他这个瞎子呢?   他整个人如坠地狱,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烈火煎烤般的刺痛,颤抖着指尖按动轮椅按钮,也不管这里是哪里,只想逃离。   江与然也想过,沈陌会把那段视频播放给他哥看,只是没想到,是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   而且他坚定的以为,沈谦不会因为这种类似于伪造的视频,而去相信他那个疯批弟弟。   可是男人脸上慌乱的神色,微微颤抖的肩膀,愤怒的咆哮,彻彻底底击垮了他自认为无坚不摧的爱情。   原来那么美好耀眼的东西,不是亮闪闪的钻石,只是不堪一击的玻璃。   他红了眼眶,按住想要逃走的男人,“宝贝,我可以解释。”   底下又是一阵骚动:“天啊,他居然叫沈先生宝贝?他就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吗?”   “果然是个骚货,我估计只要是个男人,他都能叫宝贝,亲爱的……”   沈谦心如死灰,一点点扒下他搭在他肩膀的手,笑得比哭还难看,像是念叨着最恶毒的咒语:“我眼睛又瞎脾气又烂,那方面还不行,连接吻都不会……要不是我威胁你,你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瞎子?”   江与然无力再争,只觉得失落好深。   是啊,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对他就是持极度怀疑的态度,一个垃圾作者笔下的黑暗生物,心里变态值高达999%的大反派,他怎么可能,会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去信任自己的伴侣呢?   终于少年也笑了。   笑着,也哭着。   眼泪无声淹没泛红的眼眶,肆意冲刷过脸颊,他没有低头,没有瘫倒在地,仿佛戴着皇冠高高在上的王子,高昂着头颅只为头上那顶珠光宝气的皇冠不掉落。   闭上眼睛深呼吸,抬眸的瞬间,瞳底已是无波无涟的寒潭秋泊,轻描淡写的问:“如果我就是个骚货,只会勾引男人的臭婊子,沈谦,你还会爱我吗?”   “不会。”   沈谦回答得决绝,一如他决然离去的背影。   能为他撑腰的男人没有了,观众席上那些贪婪的眼睛,毫不掩饰露出了凶恶的爪牙:“这种食物就应该被我们分吃!”   “对,分吃他!分吃他!分吃他……”   群愤难平,只有被告席上俊美的沈陌,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交错着眼底嘲讽的冷意,宛如带刺妖冶的花朵。   又赶走一个!   哥哥,你只能是我的!   就算得不到,你也只能孓然一生!   *   事情演变成这样,谁也没料到。   众人对于沈陌私藏人头是否被栽赃这一事件,完全没兴趣了。   他们更大的兴趣是眼前这个血液芳香的少年!   于是不断给审判团施加压力,甚至提出要求这个少年为他们每个人服务一次这种过分的要求!   就在审判长不该如何是好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现任沈社长,突然低沉沉的开口道:“把他押到戒房,由本社长亲自惩罚!”   旁边一直仿佛听戏的女人听到这话,表情一僵,拉住男人的手压低声音撒娇:“老公,这种玩意儿怎么能让你亲自惩罚呢?”   男人根本对她的话无视,抹掉她缠上来的手,摆弄了一下袖口,优雅站起身,拧起外套朝门外走去。   女人气得咬牙切齿,感觉自己绿了一片,可又不得不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老公的形象:“对,交给社长惩罚,是最明智的决定!”   半个小时后,江与然被带到所谓的戒房。   有点像古代的刑房。   墙壁上挂满各种刀具,皮鞭,铁钩子,钢管,铁锤之类,为的就是惩罚那种无法无天惹是生非的异种。   不过还是第一次在这里惩罚一个食物。   江与然瞥了眼那些奇形怪状的冷兵器,完全丧失了求生欲。   或许自己死了,也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   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沈谦,也就能画上句点。   以至于士兵把他拷在铁桌子上时,他连反抗都没有。   像一条被人钓上钩的鱼,即便缺氧严重也懒得张嘴呼吸,反正横竖都一死。   不知过了多久,沈谦的父亲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直接打发走手下,外套落在椅子靠背,在江与然对面优雅落座。   不像是来惩罚人的,反倒是像一位赴约的绅士!   他有着和沈谦一样修长惨白的手,只是线条要粗矿一些,加上一身稳重成熟的味道,男子气概更浓。   他缓缓摘下墨镜,露出浓密剑眉下一双深邃咄咄逼人的眼睛!   没有墨镜的遮挡,他毫无掩饰地将两道炙热的眸光全数落在少年身上。   而后,他掏出一串钥匙,打开江与然手上的手铐,椅子转了方向,错开碍事的桌子,翘起二郎腿对少年沉声命令道:“过来!”   令人不容商榷的语气,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霸道强势的气场!   江与然满眼满心都是冷意,并没有反抗,乖乖站了过去。   他就想看一下,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家人!   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在他身上缓缓游走,继而手肘抵住膝盖,拇指和食指指腹在线条犀利的下巴细细碾磨。   突然,他眸光一凛,紧紧锁住江与然的眼睛,再次强势的命令道:“转过去,把裤子脱了!” 第54章 哥哥,需要帮忙吗?   张遇肌肉暴涨的上半身绷着过肩缠腰的纱布,因为刚才激烈的床上运动,胸口处已然洇出一团殷红的血渍,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大咧咧的跨坐在柜子上,眯起桃花眼点燃了一只烟,任由飘渺烟纱熏绕微倦的脸。   卫生间传来隐隐的水流声,他开始还意淫着美人淋浴的香艳场景,要不是身上有伤,他肯定会踹开门进去和他来次激情四射的浴室play。   然而一只烟燃尽,水流声还在继续,洗手间门没有半点动静,时间像是被人悄无声息的掐停,要不是忽然烫到指尖的烟头,张遇还以为心理医生才刚刚进去。   他有些不耐烦起来,来到洗手间门口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被反锁了,又烦躁的踹了脚门,朝里面喊了声:“吴志德,洗个屁股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然而回答他的,依然只有隐隐作响的水流声。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又喊了两声:“吴志德?你屁股开花啦?”   依然无人应答。   这下张遇彻底狂躁了,抬起腿暴力踹向洗手间的门,没两下,铝合金门锁“咔嚓”一声被彻底踹坏,他踹开摇摇欲坠的门板,挑眸瞥向里面。   洗手间里哗哗流淌着一冷一热两股水流,往里是厕所连带的_娇caramel堂_淋浴室,最里面的那扇门大开着,空气静得没有半点生人气息,地砖被灯光折射出晃眼的光泽,不见任何水流和人影晃动的迹象。   张遇心头一跳,压着嗓子喊道:“吴志德?”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寥。   男人的脸迅速沉了下去,提脚朝厕所走去。   随着视野的拉近,里面的厕所全貌展现在眼前,墙砖干净整洁,抽水马桶安安静静蹲在墙角,相对的位置,是可以供热水的花洒,只是整个洗手间,空无一人。   跳窗是不可能跳窗,因为百叶窗的缝隙根本钻不出去人。   洗手间也就那么大,可以说是一览无余,心理医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吴志德???”   张遇彻底慌了。   他想起那个诡异的红衣小女孩,猛地抬起脸,往天花板看了眼。   然而天花板上除了顶灯和排气扇,连条缝隙都没有。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摁响报警系统!   很快,大波异种士兵接到报警赶了过来,时隔短短数日,他们又一脸懵逼的开始寻找另一个消失的食物。   而且这次多了个诡异的红衣小女孩。   结果无疑是和江与然的情况一样,众人将医院翻了个底朝天,仍旧没找到半点心理医生的踪迹。   张遇黑沉着脸在病房抽完一包烟,助理小林也不敢劝,最后实在受不了这满屋子的烟熏味,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会不会又是沈陌搞的鬼?”   张遇猛然挑眉,深色眸子一片阴冷,死死盯着他:“你觉得沈陌会看上吴志德那种烂/货?”   小助理对上他充满杀戮的眼睛,就像对上一头目露凶光张着獠牙的大型猛兽,被他极具攻击性的戾气吓得差点跪下。   他哆嗦了一下身子,战战兢兢的说道:“也,也是说不清楚的,毕竟变态狂魔的心思,我们正常人是猜不透的……”   虽然觉得沈陌不可能虏走心理医生,不过万一呢?   张遇阴沉沉的站起来,狠狠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那就去找他!妈的,我的人也敢动!他是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机会进医院了吗?!”   ……   戒房内。   江与然在听到沈谦父亲那一句:“转过去,把裤子脱了!”的时候,心如死灰的他终于忍不住再次爆发了。   少爷脾气蹭蹭上脸,他抱起膀子趾高气昂的垂眼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纯白西装不带一丝褶皱的男人,“叔叔,你说啥?”   “我说转过去,把裤子脱了!怎么你耳朵有问题吗?”男人又换了条腿跨在上面,一脸兴致勃勃的盯着江与然看!   江与然抿起唇,眼尾微微挑起,琥珀色瞳仁清澈得不见一丝杂质,用审视的眼光,与男人赤裸裸的对视,“你说我要是动手打了你,你儿子会不会骂我不孝顺?”   男人明显一愣。   旋即不明所以的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江与然高高挑起眉:“你大儿子是我的男朋友,虽然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但是作为长辈,你也不可能趁虚而入吧?”   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抬眸时眼尾已经泛起些许难掩的红,“虽然我们很可能没有以后了,但是我和他的关系至少存在过!你要是真要那样做了,别说是我,就算你儿子也会看不起你的吧?!”   “更何况,你还有太太!”   谁料!   男人听完这句话后,那道灼烫的目光,像是烧红的烙铁突然被冷水浇灭,一瞬凝固!   他放下翘起的腿,面如沉水地站起来,眸光依然锁住江与然,只不过全是狠戾,一字一句的质问:“你说什么?你和沈谦也搞过了?”   “不然呢?”   江与然冷笑一声,完全忽略掉了那个“也”字!   卧槽这个老色鬼不会还有处男情节吧?   于是添盐加醋的把想到的词统统搬了出来:“我们不但搞过,还天天欲罢不能,夜夜笙歌,雨露共沾……而且,”   他冲男人调皮的挤了挤眼睛:“是你儿子主动要求做的下面那个!”   谁知,这“老色鬼”听到这话,像是被气坏了!   深邃的眼睛逐渐漾起红漪,扯住江与然细嫩的胳膊,用暴力往桌子上按,近乎咆哮的嘶吼:“我说把裤子脱了!”   ……   沈谦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难受过。   他超凶的赶走企图上前帮助他的士兵,一个人按着电动轮椅没头没脑地往前走,纱布笼罩下的脸色难看得要死。   满世界的黑暗仿佛凝固成冰,他像一只冻得僵硬的鱼,无力回天麻木的滑行在寒冷坚硬的冰面,找不到半点能解救呼吸的水源。   心脏都冻得快要停止跳动了。   少年青软动听却讽刺意味极浓的话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脑海:   实不相瞒,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够骚够浪够味够带劲!不像你哥,他眼睛又瞎,脾气又烂,那方面还不行,连接吻都不会……要不是他威胁我,我怎么可能看上他那种瞎子……   原来那些什么宝贝,什么我穿越过来就是谈恋爱的,什么因为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通通都是骗人的。   一直以来,只不过是他在陪我演戏。   戏里戏外都是我一个人动情投入,好像赤身裸体没穿衣裳!   到头来却不过笑话一场!   就好像故意献媚的小丑画了滑稽的妆。   骗子,骗子,骗子!!!   该死的小骗子!!!   他突然觉得把他丢在那里让其他异种分吃他,是便宜他了!   他就应该被我活活折磨至死!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眼睛痛得厉害,仿佛有眼泪想要冲破禁锢的枷锁,肆意出来。   “啊!”   他低低咆哮一声,忍住要抓眼睛的冲动,摁动轮椅调转方向,薄美唇角勾出一丝从骨子深处溢出极度病态的微笑,“小骗子,竟然你不喜欢瞎子……那不如,让你也变成瞎子吧!”   “这样,我们都不会嫌弃彼此了!”   这一刻,男人似乎看见那个怕黑怕得要死的小骗子,在眼瞎后哭着喊着朝他怀里钻的画面!   所以,他更想这么做了!   打定主意,他摸黑朝来的方向挪去。   天空灰云密布,压抑得厉害,沈谦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更不知像螃蟹一样横着盲走的自己,到了哪里。   结果上一秒刚有了要如何惩罚小骗子的邪恶心思,下一秒就像老天爷开眼了一样,他稍微不留神,连人带轮椅滚进了臭水沟里!   臭水沟有半人多高,好在十分逼仄,才不至于男人刚做了不久眼部手术的头栽在污水中,只是下半身掉落了进去,成一个折叠的姿势卡在沟里,脑袋砸在两边绿油油的草坪上,费力爬起来时,摔掉的轮椅轮子像是跟他有仇一般,咕噜噜滚到他脚边,直接将他重新拌回了臭水沟!   他只觉得脚踝一折,倏地传来一阵剧痛,人已经摔坐在了臭水沟中!   操,小腿好像摔骨折了!   身着白衬衫妖冶俊美的男人粘了一身污水,垂头丧气的坐在臭水沟里,拉长脖子朝周围喊了声:“来人!”   然而那些士兵都被他赶跑了,他在远离审判庭一片茂密的小树林中央,周围又没房屋建筑,哪里会有人?   他沮丧往周围摸了摸,只摸到一只和他一起滚下来的轮子,气得想扔掉,刚要扔出去,忽然敏锐的嗅到一丝怪异的气息!   不是臭水沟散发的恶臭,而是来自于一种非人类生物仿佛连骨头都烂透了,却还活着的生物!   决对不是丧尸,凌驾于丧尸之上。   甚至凌驾于异种之上!   他猛地回头,就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声音从臭水沟深处传来:“嗨!哥哥,需要帮忙吗?”   沈谦摔下去这一截,是没有任何盖板的露天水沟,而在往前一点,水沟顶上盖了石板。   如果他能看见,此刻就会看见那个眼瞳泛白的红衣小女孩,正站在石板盖住的阴影下,一只手拽住布偶熊的脖子,一只手拉扯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系着一个人!   正是失踪的心理医生!   他人已经失去了知觉,嘴巴眼睛安静的闭着,五花大绑被绑在绳子上,一头长发垂散泡乌泱泱的污水中,完全沁透了,生死未卜!   因为污水的缘故,沈谦慢半拍才嗅出心理医生的气息,瞬间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东西?”   小女孩皱了皱鼻子,从布偶熊下面探出一只黑嗖嗖的消音枪!   枪口悄无声息地对准沈谦!仗着对方看不见,面不改色的扣下扳机!   还嘟起嘴巴哼唧一声:“哼!臭哥哥,你才是个东西!” 第55章 惹一个失恋的小哥哥生气是很…   乌云遮天蔽日,黑沉沉的天幕像是要垮塌下来,空气闷得让人发慌。   小女孩站在低矮灰败的臭水沟里,红与黑形成强烈的对比,像是乱葬岗开出的棘花,稚嫩小手紧握一把不符合外表的枪,动作娴熟的朝沈谦扣动扳机!   “biu~”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一点沉闷的悲鸣,子弹出堂的瞬间,灰灰的天空坠下一丝惆怅的雨。   金属子弹头飞快射断那丝莹亮的雨,朝男人额头直袭而去!   裹夹着烈烈的破空声!   于此同时,红衣小女孩迷惑的抬头,扬起白瞳望了眼天空,喃喃念了句:“下雨了吗?”   然而也是这么一瞬间,想象中俊美男人被爆头的场面并没有传来,她定睛一看,上一秒明明还在她眼前的男人,这一秒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仿佛刚才那个摔进臭水沟里抱怨的瞎子男人,只是她出现的幻觉!   怎么回事?   红衣小女孩稚嫩得近乎诡异的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是她低估了异种这一强大生物不为人知的力量与速度!   等回过神时,她拔腿就想逃走,头顶却响起一个低沉慵懒的男人声音:“小孩,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火?”   紧接着,一颗扭曲还带着滚烫温度的子弹,从她头顶跌落!   轻飘飘的掉进污水沟里,“滋~”一声,冒起一缕细小的白烟!   小女孩想也不想,迅速朝头顶开了一枪,边开枪边退出阴影笼罩的位置,想看清男人是如果做到在她眼皮子底下,躲过子弹还顺便跑到了她头顶!   这一看彻底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男人眼睛上依然缠绕一圈纯白纱布,身姿站得笔挺,白衬衫粘满污水,可能嫌臭衣摆已经从裤腰里扯了出来,起风了,雨丝又密了些许。   风有意拂乱他的发梢与衣摆,雨丝亲吻着他的肌肤,将那张俊美妖孽气息浓郁的脸映得有几分雪白。   只是微微动了动耳朵,抬手竖起二根修长指节的动作,那颗正常人无法用肉眼看清的子弹,已经被男人以一个潇洒帅气的姿势,轻易夹在了无名指与中指之间!   他能接住子弹???   该死,他不是腿都摔瘸了吗???   怎么还站得稳???   而且他不是瞎的吗???   那眼睛上蒙着纱布干什么?成年的情趣用品吗???   小女孩整个小脑袋都被问号塞满,以至于睁大眼睛呆愣在原地,连想要继续补枪都忘记了!   男人再次扔掉烫手的子弹,突然蹲下身,揪住她乱糟糟的卷发,一把将她从臭水沟提溜起来,还成功抢走那只手枪和布偶熊!   “小孩,你家长难道没告诉你,惹一个失恋的小哥哥生气,是很危险的吗?!”   “啊!!!放开我!!!”   小女孩这个时候才表现得像一个孩子那样,哭泣着尖叫,手忙脚乱的去踢打男人,可惜男人嫌她脏,伸长胳膊拧小鸡一样拧在半空,任小女孩怎么用劲,都够不到他半分!   沈谦像提一件无生命体,压着声音问:“如果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我就发发慈悲放过你怎么样?”   “你才是东西!”   小女孩气急败坏:“不,你根本不是东西!”   就在此刻,张遇带着一波人,开着一队医院的救护车,浩浩荡荡路过此地。   他叼着烟漫不经心朝窗外看风景,看着看着,就看见沈谦摔得老远的轮椅,随着距离拉近,很快看到男人手上提溜的红衣小女孩!   “卧槽!停车!!!”   他吐掉烟头喊停司机,从衣袋里摸出了配枪,抬手就想给那小鬼来一枪,让她尝尝子弹的滋味!   可惜红衣小女孩听到汽车声音,惊慌之余,猛然抱住沈谦的手臂,张口死死咬了一口!   沈谦吃痛,一把甩掉她!   她顾不上被摔的痛,也顾不上布偶熊和手枪,甚至顾不上臭水沟里的心理医生,像条游走的蛇,趴在地上身子一蹿,飞快蹿进了臭水沟盖着石板的深处!   沈谦想去逮,继而发现被她咬到的地方痛得有些不正常,抬起手腕往鼻尖嗅了嗅,心底一惊,这东西有毒?   张遇朝她连开数枪,可惜距离太远,她又跑得太快,根本没打中!   一群人冲到沈谦面前,很快有人发现了臭水沟里的心理医生!   张遇还来不及问沈谦是怎么回事,在见到被人抬上来的心理医生时,整个人都快炸了。   美人安静的闭着眼睛,雌雄莫辨的美人脸上,不见半点人色。又浑身湿透,被人为的束缚起来,身上的绳子缠得像茧,勒痕处不是发红的正常勒痕,而是被泡涨后的泛白。   就像一具死尸。   “吴志德!!!”   张遇疯了一样扑上去,指尖触及人的瞬间,冰得男人连心都跟着冻了一下。   “吴志德……”   男人一把将人捂进怀里,颤抖指尖摸出听诊仪,冰冷仪器贴在冰冷的胸口时,有些东西在眼眶里隐隐涌动,烫进了心。   下一刻,男人死死压着情绪,不顾那满身的污水,一遍遍抚摸亲吻美人的脸,嗓音发哑:“吴志德,你活过来,我好好待你,你活过来好不好……”   美人安静的靠在他被子弹击过的胸口,长发滴滴答答的在滴水,绒绒睫毛乖顺的垂落,像是以往在床上被折腾到晕厥,平和温顺,只是没了呼吸。   张遇从来不知道,原来子弹打中胸口的后遗症,会那么痛。   痛得让人无法呼吸。   有人在拆臭水沟的石板,企图把那个小女孩揪出来,有人在打电话叫警卫,有人在询问沈谦的情况,看到他手腕蔓延开的毒痕,又给他展开了一系列救治措施。   周围人声沸腾,然而张遇的世界像是失聪了一般,安静的出奇,甚至安静得听不到呼吸。   直到助理小林重重拍在他肩膀,紧锁眉峰满眼担忧的看着他:“那个,张医生,我觉得或许应该抢救他一下?”   张遇如梦惊醒,“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抱起人就往救护车上跑,“他妈的,我自己就是医生,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小林,小张,快点,准备抢救设施!”   救护车上有简单的抢救设备,不用回医院,原地就能展开紧急抢救,一行人训练有素的展开了抢救工作。   好在半小时不到,心理医生总算恢复了心跳。   张遇长长松了一口气,脱下自己的衣服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又沉着脸下车,准备去找那个小鬼算总账!   此刻雨势已经大了,几辆装甲车早就开了过来,士兵门通通穿着雨衣,在撬遮住下水道的井盖。   他们初步判断出,红衣小女孩是通过污水排放管道,成功混进基地的,所以才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张遇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有人已经背着装备下到地下排水系统,张遇交待他们要小心,不可以分开行动。   并且交给领头的一只麻醉枪:“那小东西速度奇快,尽量抓活的,如果她想跑,不要客气直接打死,我说的!”   交待完一切,他正准备抽支烟压压惊,眸光不经意间瞥到撑着伞发呆的沈谦,眉头一蹙,几步过去询问情况:“对了,沈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的那位呢?”   沈谦侧了侧纱布笼罩下的俊脸,第一次感觉到眼部有了另一种知觉。   是一种酸涩的胀痛,好像眼泪想掉出来的感觉。   他怅然若失的幽幽开口:“我们可能分手了。而他,或许被审判庭的那些人,分吃了吧……”   “什,什么?”   张遇惊得跌落了手中的烟。   好半天才调整状态:“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两天不见,你们就……”   “等等,你说你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审判庭?等着他被人分吃?”   “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   张遇被他气笑了,伸手指了指躺着心理医生的救护车:“你看到我的下场了吗?呃,好吧,忘了你看不见。不过我还是要说,失去了才是最痛苦的!我劝你赶紧去把他找回来,说不定还来得及。”   “否则,你下半辈子就会在那种无法形容的煎熬中渡过,那种感觉,他妈的,真是操/蛋了!”   “可是他根本不爱我。”   沈谦无力阐述着苍白的事实,整个人还沉浸在被小男朋友渣的悲愤中,根本还不知失去的滋味。   张遇恨铁不成钢的反问:“那你爱他吗?”   “爱呀!”   “这不就得了?”   雨势突然变大,噼里啪啦的雨线声淹没了男人的心跳音。   他突然好想明白了,为什么张遇一直喜欢用强的。   因为强扭的瓜可能不甜。   但是没有瓜的人只会更惨。   为什么我不能像张遇那样,对他强行占有呢?   这样就算他不愿意,不喜欢,不高兴不爱,我也是拥有他的不是吗?   男人撑着一把漂亮的透明伞,雨水顺着透明伞衣一丝丝的滑,模糊了被遮住了脸,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   薄美唇角划开一抹漂亮的弧线:“嗯,我懂了,走,跟我去把他揪回来!”   就算他被分吃撕烂了,我也要占有他的尸骨,纪念我们死去的爱情。   ……   江与然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是一个强大异种的对手!   拼尽全力挣扎了一阵,终还是被沈谦的父亲按趴在桌子上,扯下了裤子!   他重重的闭上了眼睛,红着脸喘着最绝望的气,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死死咬住下唇,等待被这个“老色鬼侵犯”…… 第56章 这他妈也太狗血了吧?   “老色鬼”似乎也等不及了!   他深邃的双眸在少年裤子被扯掉的瞬间,倏地漾开满眶红漪,视线定格在如玉塑的细嫩腰肢,逐渐往下……   旋即锁住在了某处,心跳一窒。   男人微微拧起眉心,颤抖着指尖抚上圆润朱玉上点缀的一朵红焰,呼吸深沉!   江与然满心都是绝望,在他温热掌心贴上来的瞬间,还是控制不住重重哆嗦了一下身子,咬唇低低咒骂出声:“去你妈的!”   谁知,男人不知是有意还无意,压着声线问了句:“你妈叫什么名字?”   江与然:“?”   “你妈叫什么名字?”男人一只手牢牢禁锢住江与然,另一只轻轻揉捏着手中如同果冻的柔软,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有什么耳疾?先天的?”   江与然:“……”   我妈叫什么名字甘你屌事啊?   你他妈才有耳疾,你全家都有疾,不是眼瞎就脑残!   江与然:“你要上就上,那么多废话干嘛?”   然而就在此刻,“嘭!”一声巨响,戒房厚重的钢板门,被人暴力踹开了!   门口站着两个面如沉水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沈谦和张遇!   他们之所以脸黑如锅,是因为刚进审判庭,就听见墨子奇在和别人议论纷纷:“没想到连社长都能看上了那个小骚货,果然是个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哎,只是可惜了戒房没有监控,否则肯定能看见里面的活春宫!”   “哈哈哈,不知道社长这么大年纪了,那方面还行不行,能不能满足那个小骚货!”   “哈哈哈,我猜肯定不能,不然社长夫人怎么天天都跨着脸,一副到处求X的样子,哈哈哈……”   听到议论的沈谦瞬间气得七窍生烟,张遇揪住墨子奇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两个男人黑着脸踹开了戒房的大门!   好在沈谦看不见,不知道眼前的画面有多么辣眼睛!   然而江与然最后那句话,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绷着一张俊脸闷声闷气的问:“你们在干什么?”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都是一惊!   江与然再也顾不得这个男人是不是沈谦的父亲,趁他发愣之际,一把推开他,边哭边穿裤子:“沈谦……这个老色鬼,他想上我!”   沈谦紧抿的唇角迅速朝下拉跨了弧度,攥紧的拳头捏出一片骨碎声,终是没按耐住性子,冲上去就想给他父亲来一拳!   好在被随行的张遇拉住了:“大谦,冷静,冷静!他是你爸!”   沈谦的父亲却是一脸懵逼,有些无辜的抓了抓头发:“儿子,我说我只是想看一下他的屁股,你信吗?”   沈谦张遇江与然:“???”   张遇眯起桃花眼,皮笑肉不笑的脱口而出:“想看屁股还能有什么好事,社长你该不会是想说他屁股上有朵花,是您失踪多年的私生子吧?啊哈哈哈……”   且料!   此话一出,男人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沈谦,又看了看江与然,一字一句:“被你说中了,他屁股上真的有朵花!”   张遇:“当然有花,没花怎么拉屎?”   “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此刻有些着急,逮住江与然又想扒他裤子,“他屁股上有个胎记,不信你们看!”   众人一脸黑线,尤其是沈谦。   他一把将心有余悸的江与然扯在怀里,闷闷地说了声:“父亲,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请您放尊重一点。”   男人听到这话神色焦急起来,想扯开他们:“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   “不为什么,儿子你就算找个食物,哪怕找条公狗我都承认,可你就是不能找他!”   张遇笑眯眯的插话:“社长,该不会是你馋他的身子,想将他占为己有吧?这样社长夫人能同意吗?”   眼看越说越乱,越乱越离谱,男人终于忍不住摊牌了:“哎呀!你们这群小王八犊子,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而且我他妈对男人也没兴趣!”   旋即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钱包,抽出一张胶质照片,照片上是个漂亮娇嫩的女人!   女人有一头和江与然发色一致栗色微卷的长发,一双和江与然几乎一样水润清澈的眼睛,连鼻子嘴唇都相差无几,若不是凸起胸线不对,简直就是女版的江与然!   这会儿震惊的是江与然:“你怎么有我妈的照片???”   男人抹了把脸:“你还真是她的儿子???”   “不然呢?”   “所以你真和我儿子搞过了?”   “不然呢?”   “啪!”   男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自己!   不顾形象垂头丧气的瘫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拽着照片,一只手猛捶胸口:“作孽啊作孽啊作孽啊……”   众人震惊。   张遇起初还以为他想用:我就是想给他检查一下身体,看看他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儿子这样的戏码来糊弄大家。   可是此刻看到他掏出张女版的江与然照片,天灵盖闪过一丝精光,在心底狠狠卧槽了声。   试着问:“社长,该不会,他真的是您的私生子吧……”   “哎!”   男人重重叹息一声,旋即抬眼看向江与然,一脸愧疚的问:“你妈是不是叫尹雪晴?”   “是……”   此刻,江与然大概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旋即又觉得不太可能,努力挤出一个笑:“但是我爸叫江连城!”   “我知道,雪儿肯定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嫁给了一个人类。是我对不起她!”   男人眼底有些星光在涌动:“当年她生下你,我只匆匆看到过几次,那会儿你还是巴掌大点的奶团子,到处都白生生的,唯独屁股上有块红艳艳的胎记。我是喜欢得不得了啊……”   “可是上头根本不让异种和人类在一起,他们想要处死你和你的母亲,我只能悄悄将你们送走!”   男人的记忆被拉回多年前,暴雨倾盆的夜晚,女人裹着黑色的斗篷,只露出一小截精致小巧的下巴,怀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在坐上汽车的时候,有湿润的水痕从脸颊划落,而后别过头来,隔着车窗深深的看了眼男人。   那一眼,便是永别。   “我记得她和我说过,你可能有耳疾,对声音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我当时没什么能力,都不敢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谦如遭雷劈。   拳头攥得死死,连声音都绷了起来:“所以我和沈陌,又是什么?”   “哎!”   男人又是重重一声叹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实话告诉你吧,沈陌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   “嗯,你妈也不是你妈,她们本来是一对双胞胎,我被迫娶了你现在这个所谓妈的姐姐,生下了你。后来你真正的母亲遭到妹妹嫉妒,她害死了你妈,伪装成你妈出现在我身边,她又用计给我下/药和我上床,没想到一次就怀上了孩子。”   “渐渐的,我发觉她是个冒牌货,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她又苦苦哀求我,说什么你总不能让两个孩子都没了母亲吧?还保证会一视同仁对待你们,觉无二心。我当时心一软,只能将她留下,直到后来,我无意间发现沈陌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哎,虽然明知道真相,可我还是放任这些事情不想管,也是想保住社长这个位置吧,毕竟现在你这个所谓的妈,也掌管着基地大部分权势。而且我,真的感觉到累了。”   男人说完,一声又一声的叹着气,与之前光鲜亮丽模样,判若两人,满脸都是沧桑的倦色。   沈谦一直在发抖。   这一天之内,他遭受到的打击太多。   先是发现最爱的人根本不爱自己,又发现自己的妈不是亲妈,弟弟不是亲弟弟,而眼前这个他好容易鼓足勇气想要抢回去的小骗子,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他脑子太乱,乱得快要崩溃了,终是忍不住低低咆哮着质问:“你是说,我男朋友是我的亲哥哥?”   男人听得心里发紧,满眼复杂的注视着他:“我开始也不敢确定,因为他的样子和雪儿实在太像了,直到我确认了他屁股上的胎记……”   沈谦抽了抽脸部肌肉,揪住江与然就问:“你屁股有块胎记你不知道吗?”   “我没事看自己的屁股干什么?难道你还知道自己的屁股长什么样?”江与然没好气的甩掉他的手。   一旁的张遇吃够了瓜,冷不丁说出了他们都不愿意接受的真相:“所以你们还真是亲兄弟?”   “不可能!”   江与然又气又急:“绝对不可能,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除非……”   可是很快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性,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除非我妈是从这个世界穿过去的!”   卧槽要是真的这样,这他妈的也太狗血了吧?   要是拍成狗血连续剧,至少可以拍出一百集!   众人陷入短暂窒息般的沉默。   最后还是江与然打破这片死寂,稠密睫羽轻然一颤,视线从沈谦身上扫过,落到又不解又愧疚的男人身上,“有一个人,它肯定知道真相!”   “谁?”   众人脸上燃起一丝希望。   江与然垂落视线,掩饰着眸底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用力拍了两下脑子:“启动系统!”   【滴!】   脑海里传出只有他能听到的滴滴声:【您的系统将在三秒后启动,确认启动请说1,否定请说2……】   “1。”   【系统启动中,3,2,1……】 第57章 全世界最绿的男人就是你!   【滴!】   【警报,系统启动失败!】   【失败原因,宿主与系统关系过于塑料。如需重新启动,平台将会作为第三方出面介入,对系统进行强制启动。不过会扣除宿主相应的OOC值。启动,请说1。关闭,请说2。】   江与然根本没问什么是OOC值,只是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想也不想就说了:“1。”   【好的,宿主自愿扣除相应的OOC值换取系统强制启动,本次扣除OOC值10点!滴,系统启动成功!】   江与然还没来得及看清在众人面前凭空出现的胖黑鸟,瞳茧一凝固,一股巨大晕开的剧痛猛地从骨子深处蹿涌而出,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抽离身体的折磨,痛不欲生。   他惊恐的张大嘴巴眼睛,可惜痛得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瓷白皮肤逐渐染上黏靡绯红,又迅速惨白黯淡,一时间漂亮精致的五官仿佛唐彩瓷器倏地褪去墨染,变成了脆弱半透明的水晶展品。   “宝宝?”   第一个发现他异样的男人是沈谦的父亲,他一把拽住快要跌倒的江与然,还喊了声尹雪晴为他生下孩子时,两个人一起取的乳名!   却被看不见的沈谦抢了过去。   沈谦不知道怀里的人怎么了,只觉得像是抱着一条僵硬绷紧的死鱼,一动不动又冰冷刺骨。   “小洁癖,怎么回事?”   他胡乱伸手去摸,一下子摸到定格在僵硬表情中张大的嘴巴,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难受得要死。   可他又什么也看不见,慌得六神无主,只是机械的捧着他的脸,一遍遍的亲吻,“小洁癖,你怎么了?”   江与然怔怔地看着他,想要说点什么,徒劳的张大嘴,可是嗓子好像被人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遇作为现场唯一的医生,慌忙过来查看情况,“卧槽,他该不会是有癫痫吧?”   此刻凭空出现的黑鸟竟然开口说人话了:“他不是有癫痫,而是想知道真相自愿扣除了相应的OOC值。”   “什么是OOC值?”   “我没有必要向你们解释这个,我让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已经是犯规了,放心他现在死不了,只是在OOC值恢复之前,身体会出现严重失控的状态。”   黑鸟扑腾着翅膀,飞到椅子靠背顶端,找了个落脚点,用鲜艳的喙无聊地梳理起羽毛。   此刻江与然出现轻微抽搐的现象,像是有股强烈的电流在击打着他的身体,激烈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泛白,眼神已经是隐约涣散的茫然。   好在麻木僵硬的手指恢复了一点点知觉,却第一时间努力伸出去,揪住了沈谦的衣角,失色的柔唇开开阖阖,终是挤出一个细细带着哭腔的字:“痛……”   听得沈谦喉咙一梗。   胳膊用力圈紧,把人往自己怀里挤,嗓音哑透了:“不怕,我在。”   “那个视频,是我骗沈陌的,我,我……”   少年痛苦的抽搐着,像是濒临死亡的鱼,急迫想要找一口水源般交代着临终遗言。   却在一口气接不上来时,蓦地哽住了呼吸,努力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仿佛下一秒,就是永别。   男人心痛得厉害,捧着他脸的手都在发抖:“嗯,我不怪你。我也有错,我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更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咽下呼吸调整情绪,指腹一下接一下摩挲着少年的脸:“你快好起来,就算我们是亲兄弟,我也要你。……我不嫌弃你比我老。”   旁边的男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揪起肥鸟的翅膀就问:“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   “哎呀哎呀,别揪翅膀,要断了!”肥鸟痛得呱呱乱叫,“你们这群凡人,怎么都在欺负我这只神鸟,还给不给神仙活路了………”   “少废话,再不说我直接扒光你的毛!”男人凶起来,一脸煞气,揪住肥鸟翅膀尖尖的毛开始扯!   肥鸟只能缴械投降:“大侠饶命,饶命啊!”   “快点说,他究竟是不是我儿子!?”   “他怎么可能是你儿子,全世界最绿的男人就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   “当年的尹雪晴是穿过去了,不过孩子不是你的!”   “什么???”   “嗯,真相就是这样,你忘了一开始你是怎么对尹雪晴的吗?她为了报复你,故意和墨陨偷情,孩子是墨陨的,不是你的。只是你这个蠢男人从头到尾绿透了,可你自己却不知道!”   墨陨,墨子奇的父亲,当年和沈谦的父亲沈言旭争夺社长之位的愣头青,生了张油腔滑调的嘴,见到女人就撩骚。   沈言旭清楚记得,他得到尹雪晴后,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又害怕失去她,于是出于病态心理,把人关进小黑屋进行各种玩弄、威胁、折辱,虐凌。   女人和眼前这个少年一模一样,也是个骨子深处都沁满傲娇的人,根本不想屈服在他的魔爪之下!   甚至多次逃跑。   终于有一次,她逃跑时又被他抓到,忍无可忍的男人愤怒的挑了她一根脚筋!   他拖着一瘸一拐的女人路过灰败小巷,遇到了路过的墨陨。   尹雪晴朝那个油腔滑调的愣头青投过去了求助的眼神!   可能只是那一面,他们就对上了眼,只是悲催的男人根本没察觉!   之后他出了趟远门,墨陨便溜到他的住所,和尹雪晴摩擦摩擦再摩擦,擦起激情四射的火花!   难怪三个月后他回来,她就怀孕了!   而他却沉浸在有儿子了的喜悦中,根本没去想过,孩子是不是他的!   尹雪晴一心想着墨陨会救她逃离这里,认认真真配合男人演戏,假装爱上了男人,还告诉他,她怀了他沈言旭的孩子!   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可终是错付了真心。   墨陨根本就是个贪图美色的渣男!   等尹雪晴被沈谦父亲送走的时候,她也抱着孩子去找过他,可惜,墨陨已经有了未婚妻!   还无情的嘲笑她说:我就是看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和你玩玩,没想到你还把孩子生下来了?一个食物给我生的孩子,你认为我会要吗?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你和沈言旭的?   女人生无可恋,又是这乱世末日的,拖着个先天耳疾的孩子,自己又是个瘸子,无疑是自寻死路,给满世界的丧尸涂舔口粮罢了。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同样大雨倾盆,她依然那件黑色斗篷遮身,抱着孩子纵身一跃,跳进了瑶池被风雨翻起的波涛中。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她又在另一个世界活了过来。   在一家干净整洁的医院,身旁躺着刚刚出生的孩子,还有围着她喜极而泣的丈夫:江连城。   这是一个类似于童话故事里才会拥有的世界。   没有可怕的丧尸,没有异种和人类的区分,她的脚也是完好无损的!甚至连她的宝宝,都是健健康康的!   她的丈夫也爱她爱得要死,孩子一出生,就送了一个海岛外加一条商业街给她作为奖励!   渐渐的,她也忘记了原来世界的存在,一心一意做起阔太太,围着丈夫儿子转。   只是万万没想到,转着转着,终是风水轮流转,她的儿子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摆弄,转回了曾经她禁以为噩梦的深渊!   得知真相的沈言旭彻底崩溃了,又不信邪的揪住肥鸟问:“那你怎么确定,他是墨陨的孩子而不是我的?”   “大哥,你要不信可以做亲子鉴定啊!你面前就有位医生,而且墨陨的孩子也死了,你眼前这位,是另一个世界江连城的孩子!只是你喜欢的女人穿了过去,虽然这个孩子和那个孩子一模一样,可他并不是那个孩子了!”   “虽然现在剧情需要,让他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他现在是半人半异种,不过,他身上流的不是你的血,也不是墨陨的!”   只是剧情需要,主神赐予他的神血。   沈言旭脸色难看得要死,丢掉肥鸟又揪住张遇,“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做亲子鉴定!”   还指了指沈谦,“连他的一起做,妈的万一他也不是我儿子,那我可真是他妈的绿透了!”   张遇得知真相松了口气,毕竟自己的兄弟没有沦落到:天下真爱最后尽成为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至于社长绿不绿,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只是答应:“好的。”   ……   回到沈谦的房间时,江与然的OOC值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面部表情还有些不自然,人也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像是被人剃掉了骨头。   他趴在床上眸光迷茫的看了眼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肥鸟,想骂几句终是没有力气。   沈谦身上还有臭水沟里惹上的污水,和江与然也多了层无法形容的隔阂,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两个男人都没有缓过劲来。   见他默不作声,缓下语气柔声问:“你饿不饿?”   “不饿。”   江与然梦呓般呢喃了一声,把脸塞进枕头,打算睡一会儿。   这在沈谦听来以为他还在生气。   男人有些局促的抠绞着十个手指头,没话找话:“还好,我们不是亲兄弟,我……”   “你自己去洗澡吧,我有点累。”   江与然语气散漫的打断他,满是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心脏狠狠一缩,想说点什么,终还是哽在了喉咙。   他是不是在怪我,把他一个人丢在哪里?   虽然只是误会,可当他被自己父亲扒掉裤子的那一刻,心里肯定很绝望吧? 第58章 我只要你!   浴室雾气氤氲,男人早已习惯了黑暗中的一切,不要江与然帮忙,也能摸索着自己调试热水洗澡了。   “哎,或许以后我可以改名为沈坚强……”   他自嘲的嘀咕一句,温暖水珠从湿漉漉的黑发滑落,亲吻过健美挺拔的脖颈,洒在线条流畅紧实的背肌,惨白肌肤被热水熏出一点红晕,毫无人色的男人看上去总算有了点活气。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从小爹不疼妈不爱的,原来亲妈早就没了,还有个绿透了的爸爸,等亲子鉴定出来,搞不好自己还不是他的儿子……   突然间也释怀了。   自己还能在这种景况下存活,倒是称得上一大奇迹。   只是人生突然变得不太一样了,原本需要守护的那些东西,比如爱惹是生非的弟弟,父母冷面冷心的教诲,对他寄以厚望期待的目光,基地的安全存亡……   那些原本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到如今看来,似乎从来都不属于他,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或许现在,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只有他的食物。   那个即便被他抛弃,依然会跟他回来还没怨言的小洁癖。   眼睛突然痛得厉害,微微蹙眉的动作,破天荒的感觉到了眼球的存在!   他企图扯掉纱布睁开眼睛,最终还是因为太痛放弃了,只是修长指节死死抓紧墙壁,脸埋在了双臂之间,任由肆意的热水冲刷身体。   洗完澡出去,江与然已经睡着了。   男人浑身赤裸,连浴巾都不裹一条,反正看不见任性就当遛鸟。   随意用干毛巾擦了下头发,摸索着朝床上呼吸浅浅的人靠拢。   继而触及一团软腻的温暖。   细细滑滑的肌肤,散发着香甜的热源。   如同冰天雪地里行走的赶路人,突然抓到一丝温暖的火源,温暖从指尖一点点缠绕蔓延,无限度地刺激着男人的神经,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淌进了心底。   他想也没想,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湿热的呼吸喷洒过去,五指穿插进少年毛绒绒的后脑勺,轻易吻住了他的唇。   江与然半梦半醒之间,隐隐感觉一个微凉的身子贴了过来,之后又有冰凉的唇瓣随之落下。   用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力度撬开了他的唇齿,任性而强势的攻掠柔舌,带着鲸吞虎噬之势,肆意舔吮啃吻,仿佛要将人吞吃入腹。   江与然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好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变成了任由他摆弄的瓷偶娃娃,任由他翻搅蛮缠,透明涎液顺着唇角滑溜,又被男人一滴不落的舔舐干净。   直到他不知收敛的扯掉他的裤子,压住人强行分开他的腿,江与然才如梦初醒般剧烈挣扎起来:“你,你干什么?”   “我要你。”   意简言骇的三个字,不是我想要你,而是我要你。   江与然怦然作响的心跳音淹没在他炙热而粗犷的呼吸中,一时间忘了反应。   直到疯狂的欲望带着强势而猛烈的力道刺进身体,撕裂的剧痛导致少年出于本能反抗起来:“……啊!!!不,不可以!”   “我不管,我就要!”   男人如同索要新玩具撒娇的顽童一般,牢牢禁锢住人强行索取,痛得江与然哭出声响,泪痕漫溢出水润眼角,红红的发着亮。   带着鼻音的哭腔勾的人心痒痒:“呜呜呜……你不能这样做,万一……万一亲子鉴定出来,我是你的哥哥……”   向来清软的声线变得又沙又哑,像是要被男人撞碎了一般,可怜死了。   沈谦好脾气的放慢动作,埋下身子轻吻他的泪水,低低的语速裹夹滚烫的吐息,一点点袭击着耳朵:“就算你是我的亲哥哥,我也要这么做。”   江与然又哭了,泪水无声汹涌,洇进发梢又烫又湿,抽出一只被他摁住的手,对着男人的胸腔使劲敲打,哼唧着骂了人,声线嘶哑得厉害:“混蛋、畜牲、没羞没臊……”   后面的字眼被男人火热而激烈的吻尽数淹没封锁,吻够了又凑回他耳根,重重的吐息压抑不住汹涌的情和欲,“就算你恨我,我也要这么做!”   急速的冲刺中,江与然泣不成声,视线早已模糊,脑海完全是一片空灵的状态,仿佛濒临死亡的鱼,渴到抽噎翻着白眼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男人天生慵懒声音已然低哑,轻飘飘的钻进耳朵,连同滚烫的汗水,一并侵蚀着心灵:“因为到现在,我只有一个你了。”   “我要你,现在,以后,将来,我只要你。”   ……   连夜暴雨。   心理医生浑浑噩噩之间,感觉身体被寖泡在了一片温暖的热水中。   他头痛欲裂,隐隐记得那个红衣小女孩拿什么东西扎了他一下,之后就天旋地转两眼一抹黑,便失去了知觉。   惊蛰之余,他出于本能逮住了一只伸向他领口的手,睁开眼睛的瞬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男人生了双漂亮轻佻的桃花眼,脸部轮廓线条刚而不凛,唇形饱满鲜艳,肌肤又过分惨白,映着红火的头发,看上去流里痞气的不正经极了。   这张脸给心理医生的印象并不好。   那种感觉就好像刚刚从噩梦中惊醒,旋即又坠落进另一个无法摆脱的梦魇。   “啪!”   心理医生几乎连想都没想,抬手狠狠给了张遇一巴掌!   “卧槽!”   张遇见他醒了还自我感动了一瞬,正想说些煽情的话,谁知迎接而来的不是对方的感激,反而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   他气得一把掐住心理医生的脖子,虎口用力收紧,红着眼睛怒道:“吴志德,我他妈救了你你居然还打我?”   心理医生呼吸一紧,压着心底翻涌的思绪,同样怒道:“要不是你在医院X我,我会惹上那个红衣小鬼吗?”   张遇愣了一下,自知理亏的放松了手上力道,又拉不下脸说认错的话,只是注视着寖泡在浴缸里的男人,沉声问:“她对你做了什么?她不会是贪图你的骚色,让你给她破处吧?”   “你他妈说什么呢?”   心理医生眼睛是有点椭圆形,瞳仁乌黑圆润如同黑葡萄,此刻瞪得浑圆,又被雾气萦绕,水蒙蒙的一片,愤怒之中仿佛又噙满了委屈,“她说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我现在成功变成了她们的七号实验品,她想把我绑回去研究。”   “七号实验品?绑回去了研究?”   张遇眉峰一蹙,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那些蓝色的针剂?”   听他这么一提醒,心理医生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一把拍掉他掐自己脖子的手,漾着一汪水光与他对视:“所以,那些针剂,究竟是什么?”   他呼吸有些不稳,说话时胸口微微起伏着,衣服全部湿透,贴在身上成了半透明的罗纱,长发湿答答的洒落在肩膀,发梢尽数沁进水中,千丝万缕勾勒出柔情万种。   眸底又水光潋滟的,即便生着气也美的如同活脱脱勾引男人的妖精。   张遇被他看得心尖直痒,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压低声音说道:“只是能抑制你尸变的药物,不要胡思乱想,先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   突然勾唇玩味的笑了下,抬手掐了掐心理医生的脸蛋,凑近他耳根嘀咕一句:“放心,就算你是个实验品,我也要你。而且,你也只能被我研究!”   修长的食指指腹轻轻划过男人微微哆嗦的唇瓣,宣示主权一般,“别人,不可以的哦宝贝儿!”   这话一出,心理医生呼吸加重,如墨的黑瞳倏然扩大,惊恐万状涌动出星光。   不知是害怕呢还是害怕呢?   张遇很满意他的反应,近在咫尺的距离,稍稍侧脸的动作,便触及到他失色柔唇,咬上去邪恶的亲了一口,“宝贝儿,乖乖洗澡。否则我就帮你洗,待会你要想吃东西,恐怕只能吃我的大**了!”   趁心理医生洗澡的功夫,张遇回到卧室接了通电话。   电话是负责搜寻红衣小女孩的领头打过来的。   大雨还在继续,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雨声,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急迫:“张医生,派下去的人失去了联系,电子信号遭到严重干扰,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现在我们怎么办?”   “所以那个小鬼还没找到?”   “是的,雨势太大了,许多管道都被雨水淹没,这样找下去,恐怕不是个办法。”   张遇眼神沉了下去。   挑眉瞥向亮着灯的浴室,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如果她的目标是吴志德,肯定还会来!   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就不淡定了,拽着电话慌忙朝浴室跑去,边朝电话里的人吩咐:“等雨停了在搜寻排水系统,现在你们留一部分人原地救援,其余人全部调过来保护我!”   “啊?什么?保护你?”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遇烦躁的“嗯”了声:“我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电话挂断的同时,浴室门被男人应声推开。   然而,浴缸里只有满缸白色微微晃动的泡沫,不见心理医生!   “吴志德!??”   张遇心头一跳,不信邪地朝浴缸扑去! 第59章 如果把我的眼角膜给他……   一颗泡泡栽着五彩糖衣,从浴缸里轻微晃动的白色泡沫中脱离而出,轻飘飘地飘向空中,浮游到张遇面前时,“嘭。”一声轻微的脆响,破成水沫儿消失在空气里。   张遇愣了一秒,吴志德那个骚/浪贱的样子,不就像这漂亮轻浮的泡沫儿吗?   他带人回来的时候,明明认认真真检查过门窗排水管道,甚至连通风口都检查过了,还在上面钉了钉子加固。   那个红衣小鬼就算再牛逼,不走正门是绝对进不来的。   可吴志德怎么就消失了呢?   现在唯一的可能,他也许是沉溺在了白色的泡沫下面!   张遇绷着一颗心,飞快伸手,往下捞了一把。   紧跟着,他心底一空,和他指尖触及到的无形水流一般,空空如也。   “啊!!!”   张遇几近崩溃,疯了一样扒开那些白色的泡沫儿,甚至连浴缸里的塞子都拔掉了,直到浴缸见底,里面空无一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崩溃得快要大哭,用沾满白色泡沫的手抱住头,顺着浴缸边缘慢慢滑落,那种无能为力,无法抗拒,无力接受的绝望,像一把讽刺的刀,一刀又一刀毫无感情狠狠地捅着心脏。   这该死的夜,流血的天!   然而就在他痛不欲生时,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搭落在了他的肩膀!   他如梦初醒般猛地挑起眼帘,猝不及防的捕捉到一张苍白的美人脸。   正是他心底那位骚/浪贱的吴志德。   他一丝不挂,蜷蹲在男人身边,长发湿漉漉的搭拉在削瘦香肩,微微昂起清瘦的下巴,眼神迷茫又呆滞的盯着男人看。   鹅蛋一样光滑的脸颊还粘着一点白色泡沫儿,锁骨处也有,像是故意抹上去勾引人的狐媚子。只不过原本那双乌黑圆润的美人眼,瞳孔泛起不同于正常人色异样的灰白!   他见到男人复杂的眼神,像只跑出家门落进水里又湿答答跑回来的宠物,讨好似的去扯男人袖子,顶着白色泡沫在男人胸膛蹭了蹭,又扬起修长的脖子,伸出一小截粉红色的舌尖,舔了舔男人的脸。   张遇想狠狠给他一拳,质问他刚才去哪里了的。   可是看着他变色的瞳孔,还有此刻这辈子他都不会做的动作,男人的心又再次剧烈地疼痛起来。   “没有关系的……”   他伸手轻轻擦掉他脸颊的泡沫,温热指腹擦过美人苍白的眼睑,在失色的唇瓣落下一抹热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是一只没有思想的丧尸,我都要你。”   心理医生冲他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微微偏了点头,冰凉的唇躲进了张遇捧住他脸的手心,又是探出舌尖舔舐的动作。   就在张遇又想骂他变成这样还不忘发骚时,美人突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虎口!   “啊!吴志德你这个骚货,干什么咬我!??”   心理医生根本没松口,一把抱住他的手,又咬又舔又吸,眼睛却紧紧锁住惨叫的男人,瞳底白得发亮!   张遇出于本能想甩掉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定了定神注视着眼前咬他的美人,“我靠,你他妈在吸我的血?”   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纯异种!   他吸异种的血?   这意味着什么?所谓的实验品,是靠吸异种的血生存的?   所以现在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不再是强大的异种,而是这种实验品?   就像红衣小鬼那种生物?   操他妈的!   老子可不想沦为别人的食物!   张遇越想越气,猛地露出尖牙,一口叼住心理医生修长雪白的脖子,对准以前的牙洞,深深刺了进去!   还是和从前一样芳香甜腻的滋味,像是天鹅绒一般丝滑细腻的口感,带着引人窒息的香气,跳跃在舌尖。   不,比以前更加美味了!   心理医生吃痛,终于松开男人想要挣脱,白色的瞳孔开始朝灰色转变,理智也逐渐回笼!   “放开,痛……”   低低哑哑的声音裹夹鼻音,哼哼唧唧的从美人染了血的唇瓣溢出,听得男人心头一跳。   张遇松开了他。   捧住他的脸深深凝望,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要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终是低低的咒骂出声:“吴志德你他妈的还能说话啊!我他妈的还以为你尸变了!”   心理医生张了张嘴,急迫的想说点什么,又尝到嘴里咸腥的血,吓得浑身发抖,连瞳孔都在颤抖:“张,张遇……我,我刚才怎么了……”   张遇痛得滴血的心,倾刻间柔软下来,抱住他轻轻柔柔的吻了又吻,喉咙发紧:“没事了,宝贝儿,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   江与然是被男人闷闷的嘶吼声惊醒的。   男人一身丝质白衣,腰间系着根松松垮垮的带子,露出大半个紧实健美的胸膛,手上端着一口锅,正在摸黑用电磁炉煮东西。   只是他突然惨叫一声,锅差点没端稳,修长挺拔的身姿痛得微微蜷起。   江与然睁开眼睛时,只对上一个蜷起身子放锅的背影。   他浑身酸疼难忍,想起床帮忙,可惜双腿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只能扶着腰忍痛询问:“你怎么了?”   沈谦听到他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旋即迅速放下锅,转过身来,“小洁癖,我,我眼睛痛……”   江与然猛地扩大眼球,琥珀色瞳孔倒映出一对小小的沈谦,逐渐放大,反转。   男人眼部裹着的纯白纱布,已经被肆溢的鲜血染红了!   仿佛那圈纱布根本无法罩住那么多血,腥红黏腻的液体顺着男人俊美的脸颊,淅淅沥沥的滑落,就像被人从里朝外泼出的红色油漆!   “沈谦!!!”   江与然大脑一翁,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跌跌撞撞的爬起,跑去过扶住男人,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瞳底全是涌动的泪水:“怎么办,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沈谦显然也感觉到了是血从眼睛里流出来了,他怕吓到他,捂住脸不让他看,“打电话,叫张遇。”   江与然掉着眼泪跑去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人就哭得不成样子:“张遇……沈谦他,出事了。”   那头还在床上抱住美人睡觉,一听这话,诈尸般从床上坐起:“什么?”   “你快来……”   少年喉头一梗,声音又暗哑下去几分,他尽量想让自己表现得正常,可依然抑制不住激动的情愫,哭得整个人都在抖。   “好的,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张遇飞快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又不放心心理医生,翻开他的眼皮检查,发现瞳仁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又打电话叫来几名士兵,让他们寸步不离的守住心理医生,有事情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交待完才风风火火赶到沈谦的住所。   江与然在他来之前,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用厚厚的毛巾裹住男人的眼睛,让他平躺在床上,可全是徒劳。   血像是穿透力极强的红色魔咒,一点点从纯白毛巾深处,洇浸出来,染红一大片。   他红着眼睛掉泪,掉着眼泪责怪男人:“谁让你昨晚那样弄我,现在好了吧,报应了吧……”   沈谦却裂开唇角笑了,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傻瓜,我不会有事的,本来就瞎了,还能怎么样呢?”   “你说什么胡话?难道你不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想啊,我做梦都想啊!”   男人声线天生慵懒且磁性极强,此刻透出莫大的期望,又并存莫大的绝望,仿佛让人捉不住的风,穿过了身体穿过了心,又消失在辽远的天际。   像江与然这种从未历经过事事变迁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怎么见得这世间疾苦,更何况还是自己深爱的男人,那颗脆弱的心怦然碎裂,“你会看见我的,你一定会看见我的!”   ……   半个小时后,张遇再次把沈谦推进了医院手术室。   这次他长聪明了,没有让江与然一个人留在手术室门口等候。   毕竟他再也经不起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突然失踪这种打击了。   于是他让江与然换上绿皮隔离服,跟随他们一起进了手术室。   他不想让这个小少年见到血腥,在手术室的角落放了把椅子,让他面对墙壁坐着。   沈谦在麻醉剂的药效下,逐渐失去了知觉,手术开始紧张的进行。   江与然紧绷一颗心,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性子,用余光瞥了眼围在一起的医务人员。   这一眼再次惊心。   他看到好多好多的血,从罩住沈谦的绿皮被单上,滴落下来。   红与绿形成了反差很强烈的对比。   像是绿意盎然的丛林深处,流淌着一条飞洒的血色瀑布。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可以淌出那么多血。   永无止境似的。   不敢再看下去,偏过头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偏偏这个时候,助理小林的声音像是警钟一般敲起:“张医生,他的眼角膜已经严重环死了,是否选择摘除?”   晴天一道霹雳。   傻子也知道,眼角膜坏死那就意味着永久性失明了。   张遇正在犹豫要不要摘除,却听墙角的少年哑着嗓子说了句:“可以把我的,换上去吗?”   “什么???”   众人都是一惊,齐刷刷扭回头看向他。   小少年依然面对墙壁乖乖坐着,像个被罚面壁思过的小学生,坐的端端正正,背挺得笔直:“我意思是,如果把我的眼角膜给他,他会不会就能看见了?” 第60章 我先去犯个罪……   张遇用握着滴血手术刀的手,拉了拉绿色口罩,挑起好看的桃花眼,像是看猴的眼神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把我的眼角膜给他,他是不是就能看见了?”少年扶着墙偏过头来,仿佛永远粘裹雨露的双眸中,噙满水光潋滟的雾气,微微翘起的眼尾一片通红。   张遇呼吸一滞。   旋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靥衬得那双漂亮桃花眼格外惊艳,“小朋友,你当眼角膜是再生细胞呢?还能随便送人?”   “他说过,他做梦都想看见我。我不希望他真的变成一个瞎子,我想让他看看,他的男朋友,究竟长什么样。”   江与然如此说。   张遇笑不出来了,声音如淬寒冰:“可是你如果把眼角膜给了他,你就会失明的知道吗?”   “我知道啊!”   江与然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写着怅然若失,“我也想看看,他的眼睛长什么样子呢。所以,我就给他一只眼角膜吧。这样,至少我们彼此都能看见。”   手术室里紧张的气氛,此刻静得出奇。   只有各种医疗器械发出清晰的滴滴声。   一双双绿色手术帽下的眼睛死死锁住角落的少年,不少人在心底骂他白痴,因为没有谁会傻到把自己的眼角膜移植给别人!   江与然见他们都没反应,语气里透出一点点不符合他性格的哀求:“张遇,拜托你,我爱他,你就让我,为他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张遇挑高眉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双眼睛清亮得像是住了星星一样,心底压抑着某种无法言诉的情绪,或许只有他们那样的,才能被称之为爱情。   为了彼此都可以舍弃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不像我们,刀一样扎在起,明明痛不欲生,抽走时,又空虚得要死。   末了,他闭了闭眼睛,吩咐旁边的助手:“安排张床位过来,给他准备麻醉剂……”   ……   暴雨还在继续,瑶池的水位急剧暴增,天空灰得像是要压垮下来。   翻涌的波涛中,浮出两颗湿漉漉的人头!   一大一小,小的正是那个红衣小女孩。   而大的,拥有一头银色卷曲的长发,湿透了的银发打起乱糟糟的卷儿,从头顶垂落在水中,映出一张近乎透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他连睫毛和眉毛都是灰白色的,唇瓣苍白如纸翼,五官俊逸,唯独眉心生了粒血红血红的观音痣,双眸紧闭,即便在这涛涛涌浪中,依然一副悠闲自得的姿态。   仿佛这汹涌澎湃的湖水对他毫无杀伤力,只是用来泡澡的池子!   旁边的红衣小女孩就没他这么惬意了,连续几个浪头拍打过来,差点将她拍飞。   她狼狈的吐出嘴巴里的水,又不敢去扯旁边的男人,只是努力稳固幼小的身形,求助似的看向他:“零,你玩够了没?”   银发男像是被打扰到了兴趣,猛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双白得剔透的瞳仁!   乍一看,像是这人眼睛中没长黑瞳,只有一片白瓤!   冰冷视线像一把冰刀,冷冷瞥了眼小女孩,“这么好的天气,难得出来游个泳,你就不能安静点?”   红衣小女孩张了张嘴巴,又被一个浪头拍进水里,没一会儿,她吃力的从水里钻出来,抹了把不停淌水的脸:“你管这叫好天气?”   银发男扯了下苍白的唇,露出一点冻结的笑,也不管她的死活,“你这种低等动物又怎么会懂我这种高情商高智商高富帅的心思?”   “我……”   小女孩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底咒骂:你他妈除了比我高,还不是一样的实验品!还高情商高智慧高富帅?我看你是血压高血糖高风险高!   “行吧,我低等动物,我玩不起,我去岸边等你,今天再不把七号捉回去,boss会生气的!”   红衣小女孩说完没再理他,奋力朝岸边游去,风雨飘摇的,仿佛随时都会把她那具挂着红裙子的小身板扯碎。   “哎……”   银发男人闷闷的叹息了声,又在水里闲散的游了圈仰泳,“没意思,这乏味的日子,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呢?”   红衣小女孩在岸边的白玫瑰丛中,坐到瑟瑟发抖,银发男人终于慢条斯理地游了过来。   他半个身子还在水里,像条水蛇高高昂起头颅,伸手摘了朵被风雨摧残得厉害的白玫瑰,一颗颗扒掉上面的刺,拽在指尖细细把玩了一会,递给红衣小女孩,“要不要,送给你?”   红衣小女孩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这种低等动物恐怕受不起。”   男人无聊的将玫瑰往后一扔,也不管那朵玫瑰瞬间被风雨卷入翻滚的波涛中,微微俯身掐了下小女孩圆圆的脸蛋,“也是,就你这样的情商,恐怕长大了,都找不到对象。”   小女孩:“……”   小女孩:“说的好像你有对象似的。”   “我这不是没找到吗?像我这种三高神一样存在的男人,要怎么样的小仙女才能配得上呢?哎说多了都是泪,算了,不说了,带路吧。”   银发男懒懒伸了下腰,从水中纵身一跃,落到岸上的身姿修长挺拔,黑色紧身连体泳衣下,是一双白皙漂亮的脚,脚趾颀长。   小女孩连连翻了几个白眼,的确三高神经病一样的男人。   不想和他怼,万一惹怒了他,导致任务失败,那她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在大雨的掩护下,朝异种基地走去。   到了有巡逻的地方,他们还是不敢在路上明目张胆的走,接开井盖走了排水系统。   银发男人显然有些不满,一路捂鼻子一路抱怨:“走这么脏这么臭还这么黑的地方,亏你想得出来。”   小女孩按住性子和他讲道理:“不是不敢走上面,而是没必要给自己招麻烦,他们的巡逻队虽然不严格,不过都是些吸人血的怪物,一旦被发现,避免不了一场血战。”   “血战啊!”   银发男人露出一个向往的眼神:“我最喜欢打架杀人放火什么的了,我要走上面。”   说着,他就像只苗条的青蛙,纵身一跳,跳到最近头顶上的井盖,颀长脚手并用,倒扣在井盖边缘平滑的石板上,没用两下力,一只手轻松将井盖掀开!   “喂???”   小女孩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她记得这片是高级异种的住宅区!   银发男人已经掀开井盖,钻了出去!   他看见了一处别墅,周围花木在暴雨的洗礼下,打得东倒西歪。   而别墅的楼上,亮着明晃晃的灯。   大大透明的落地窗里,映出一个俊美男人的身影!   男人似乎刚刚洗完澡,头上搭拉着一张纯白毛巾,正趴在沙发上玩手机,薄薄的丝质睡袍贴在修长身姿,很好的勾勒出身体轮廓,又是趴着撑起手臂后翘小腿的动作,臀部线条格外突出,浑圆如玉。   银发男人眯了眯白瞳,不可置信隔一扇窗,眸光略显痴迷的仰望里面的男人。   直到小女孩从井道里冒出头,扯了扯他的裤腿,小声嘀咕道:“零,走了,这里很危险的。”   大雨倾盆,雨水冲刷过男人俊美的脸,水滴顺着他凌乱贴在后背的银发坠落,一串串的落在地上碎入积水中。   他一只手还拽着井盖,微微偏过头来,另一只手朝小女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   小女孩仰头一看,也看到了楼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陌!   她知道这是那个哥哥的弟弟,那个哥哥眼睛瞎了都这么厉害,那这个弟弟肯定也不简单。   赶紧又扯了扯男人的裤腿,“零,你想干什么?”   银发男人慢吞吞的蹲下身子,朝她扯起一抹僵化苍白的笑,“我先去犯个罪,少儿不宜,你先下去吧!”   说着,一井盖将小女孩敲了下去!   ……   江与然做了一个漫长而香甜的梦。   梦里满世界都是红玫瑰,他和沈谦着同款的白衣,手牵手漫步在玫瑰铺成香的路,男人能看见了,没了白色纱布的遮挡,露出一双深邃如含大海星辰的美眸。   两个人走累了,又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男人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碗马肉,美眸微微弯起,伸过来手揉他毛绒绒的小脑袋,温情脉脉地问:“饿不饿?”   “饿饿饿,我要吃,你喂我,”   江与然高兴坏了,朝他蹭过去脸:“嘴对嘴那种!”   沈谦瞬间笑了开来,如沐春风般的惊世容颜,又宠溺的掐了掐他的脸蛋:“你这个小坏蛋!”   不过却没拒绝,用变成出来的筷子夹了块薄薄的马肉,叼在薄唇朝人逐渐凑拢,食物的香气肆溢在鼻尖,眼看男人放大的薄唇就要触及唇瓣!   “喂,醒醒!”   一道白光刺破美梦,满世界玫瑰和两个纯白身影瞬间化为乌有,梦醒了。   空气里依然残留马肉的香气,纠缠着玫瑰的芳香,粘粘腻腻的充斥进鼻腔。   江与然睁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有点木腾腾的痛。   他看见了张遇熟悉的脸,正拿小电筒朝他眼睛上照。_娇caramel堂_   “醒了?”   “嗯。”   “感觉怎么样?”   “左边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嗯,眼角膜已经成功移植在沈谦眼睛里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两个人都能看见对方了。”   江与然有一点期待:“他现在怎么样?”   “就在你旁边呢,呃,忘了你左边看不见,该把床位放在你右边的。”   张遇把他扶起来,江与然朝左边偏过头,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   只不过他脸上依然缠着纱布,不似梦里那般完美。   “他,他怎么还缠着纱布?”   张遇瞬间笑了:“你当我是大罗神仙呢?变个戏法就把你俩的眼睛交换了?这得慢慢养,你左边眼睛也缠着纱布的。等你们好了,我给你们弄一对情侣眼罩,一个戴左边一个戴右边,肯定很酷。” 第61章 要是这种事情被人偷看到……   “情侣眼罩?”   江与然忍不住笑了,倏然牵动脸颊梨涡浅浅,又挤得左边眼睛生痛,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唇角不敢裂得太开:“这个好有创意,以前只听说过情侣装,情侣头像,第一次听说情侣眼罩!这个一定要有!”   “哈哈!”   张遇看着他手术后略显病白的脸颊逐渐泛起红晕,像从枯败枝头逐渐绽放的娇羞桃花,瞬间点燃满世界浓郁春色,灼灼动人。   没由来心情大好,伸手掐了把江与然软乎乎的脸,“可惜你不是我的食物,否则我宠死你!”   江与然洁癖发作出于本能往后退了一下,有些嫌弃的瞪了他两眼:“得了吧,让本少爷做你的食物?你怕是昨晚梦没做醒!”   “呃,我这不是假设吗?”   “这种假设根本不成立!”   说到这个,江与然又记起心理医生,从沈陌那里回来以后,他就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再和他废话,认真道:“对了,吴医生呢,你这几天没去骚扰他吧?”   “我骚扰他?”   张遇一听这话又怒又乐,脸上露出得瑟的表情:“我怎么可能骚扰他?明明是他哭着求我想回来,说离不开我!我告诉你,他就喜欢被我欺负哭,折服在哥的雄风下!他还有严重的受虐倾向!弄得他越痛他越爽!还什么心理医生,我估计,他自己心理就有病!”   “哗啦!”   男人得意洋洋的说着,身后突然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   俩人迷惑回头,一眼便看见和王亿万站在门口的心理医生!   他双颊泛起一片青白,眼底漾开稀薄的水光,微微咬唇捧东西的动作,指尖还僵在空中,只是陶瓷汤罐摔了一地,里面的蘑菇汤洒得到处都是。   气压瞬间降到零度点。   张遇尴尬得要死,却又很爷们的质问:“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到这里干什么?丢人现眼!”   心理医生瞳底的水光一点点凝聚成冰,仿佛昨晚那个深情吻他,说要好好待他,再也不会伤害他的男人,只是幻觉。   “张遇,你就是个畜牲!”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喂,不是,我!”   张遇这会儿慌了,瞥了瞥忽闪着一只眼睛的江与然,又瞥了瞥心理医生远去的背影,终是捏起拳头,绕过那一地的残渣,朝外面追去。   路过一脸黑线的王亿万,还恶狠狠瞪了他两眼:“看什么看,还不收拾干净?”   王亿万憋了憋嘴,垂下眼弯腰开始收拾一地狼藉。   心理医生没头没脑的往前走,步伐凌乱却也不慢,身后长发卷起飘逸的弧度,衬出单薄瘦了许多的身影,美得有些许凄楚。   刚到走廊转角,正不知该往那边走时,忽然就被从后面扑上来的张遇拽住了!   他双手用力箍紧他的腰,一阵天旋地转,张遇粗暴的将人按在了墙上。   他呼吸急促逐渐粗重,桃花眼微敛,跳跃着嗜血的光芒,又不分青红皂白,发了狠似的,直接将他扳过来,狠狠吻了下去,疯狂掠夺。   心理医生被他吻得防不胜防,伸出手想推开他,却被男人壮硕的胸膛压得死死的!   心理医生气急败坏,用力敲打他受伤的胸口,脚也胡乱蹬踢着,却全是徒劳,红晕漫到眼角,朦胧水光融化成溢出的泪水,悄然坠落。   张遇尝到了他的泪,咸咸的带着一点苦涩,吻得更加凶残,连啃带咬。   心理医生逐渐喘不过气,手上力道松懈下去,整个人软软无力瘫在墙上,靠他禁锢在腰间和后脖子的手支持,才没溺毙一般滑在地上。   长长的走廊能清楚听见俩个男人交织在一起重重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张遇终于松开了他。   扣住他后脖子的手却绕了过来,指腹有意无意擦蹭心理医生糜烂般红肿的唇,声音低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在他面前吹下牛逼。”   心理医生冷笑起来,掀起眼皮像看一个跳梁小丑,“打一巴掌给个糖,张遇,你当我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吗?”   “当然不是!”   你比十几岁小姑娘耐/操多了,而且不会怀孕,就算和别人有染,都不可能像社长那样,给我搞个不是亲儿子的儿子出来!   张遇心里一套嘴上一套,连哄带骗:“我说过会好好待你,就肯定会!更何况,那个红衣小鬼还没找到,她的目标是你,你要是落在她手上,下场肯定会更惨!所以宝贝儿,你乖乖听话,不要动不动就乱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懂?”   心理医生被他擦蹭着的红唇无意识抖了一下。   他说得没错,那个小鬼想把他弄去研究,而目前,唯一有实力保护他的,只有张遇。   更何况,昨晚那种无法抑制想要疯狂吸血的念头,让他感到深深的害怕,张遇是医生,或许待在他身边,他还能找到治疗自己的方案也说不准。   可是这个男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而且还是个性/虐待狂!   他在现实中也遇到过遭受这种男人折磨的女性和男性,他们大多就是在这种男人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下产生了心理疾病前来就诊。   对于这种病历,心理医生提出最有效的治疗方案,就是远离这样的人渣!   可那些女性或男性,往往都是被渣男掌控着把柄,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离开他。   映像最深刻的是个大学生,模样很清纯的男孩子,却因为母亲患了癌症,不得不靠一直骚扰他的富家子弟接济,为他母亲支付高昂的治疗费用。   而作为报酬,大学生只能出卖身体,偏偏那个富家子弟又是个性/虐待狂,他每次前来就诊,都是拖着饱受摧残破碎的身体,还有破碎的心。   直到后来他母亲的病治好,他没有任何理由再让那个人渣折磨他,可是他却依然带着一身伤过来,笑着哭诉:我好像爱上他了……   心理医生当时真的无法理解那个男孩的心理,直到如今,他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就像面对一个能引人自/焚的火坑。   明知道该离他远远的,哪怕是死,也应该离他远远的,可偏偏,他还是悬着一颗心,一步步朝他走近靠拢,明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最终,他还是哭了出来:“张遇,你不要骗我,我没有受虐倾向,我也不是,离不开你……”   张遇注视着眼前泪眼婆娑的美人,在心底笑了下。   鱼儿上钩了。   吴志德你这个烂婊子,说着不是没有,其实想要得不得了吧?你就是喜欢被我X弄!   天生的骚/浪/贱/货!   他捧起他被泪水打湿的脸,轻轻吻了口,故意拖长了调子,尾调绵绵软软的:“嗯,宝贝儿乖,我知道,我会好好待你的!”   ……   沈陌趴在沙发上滑动手机,手机上显示的全是沈谦的照片。   不过很少有正脸,大多都是偷拍的。   有半/裸也有全/裸,露出的肌肉线条紧实健美,完美得如同上帝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沈陌看着看着,唇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轻声嘀咕一句:“看来看去,还是哥哥最好看!”   没一会儿,他就哭了,咒骂着捧起手机,“该死,居然又硬了,呜……”   正当他左手伸到沙发下,想解决生理问题时,异种天生的警惕性告诉他,有一道目光,正牢牢注视着他!   他微微一怔,偏头看向暴雨倾盆的窗外。   漫天雨幕中,只隐隐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又转瞬即逝,仿佛只是眼花出现的幻觉。   他起身走到窗前,烦躁的往楼下扫了一眼,不满的撅起嘴,“好烦啊,要是这种事情被人偷看到,”   嘟起的唇瓣垮塌下来,又迅速向上裂开成诡异的弧度,“会不会很刺激呢?”   说着,漂亮的指尖轻轻抚住裸露的锁骨,探进薄薄深灰色的丝质睡袍,动情地揉弄了一下自己的胸肌,继而缓缓往下,解开腰间松松垮垮的带子,对着大大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大大咧咧的用手……   正当他飘飘欲仙时,臀尖突然多出一只手!   那只手重重在他后面拍了一巴掌,而后隔着丝质睡袍,重重搓捏揉弄。   沈陌嗅到一丝诡异冰冷的气息。   不是人类不是异种更不是丧尸。   他一惊,停止动作飞快转身,往后退去的瞬间,肩膀却被一只颀长的手臂劫持了!   震惊之余,他对上一张近乎诡异又妖孽气息极重的脸。   那是一张皮肤程半透明状仿佛纸糊的脸,表情僵硬不带一丝活气,唇色瞳色和发色几乎一致,即便被雨水打湿,也白得发光!   唯独眉心一颗红艳艳的观音痣,像是点上的朱砂,格外耀眼。   比起沈谦的妖孽气息不同,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死亡气息,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修罗!   沈陌进行到一半的生理问题,竟然在看到这种脸的瞬间,彻底得到释放!   有烫烫的东西喷到了男人湿漉漉黑色的紧身泳裤上,两个男人同时屏住呼吸,垂眸瞥了一眼。   最先抬起眼的是银发男人,他僵硬的扯开唇角,露出一个像是模仿出来的微笑:“小美人这么喜欢我吗?看到我直接she了?” 第62章 被我看上是你的荣幸!   “∑?”   沈陌不恼不怒,眸光一凛,还配上一抹笑意不达眼底漂亮的笑容,指尖急促翻动系上睡袍,与此同时,飞起就是一脚,直袭对方胯下!   “偷窥狂还很自恋呢?你就算没镜子,还没尿吗?我会看到你这种东西she?别搞笑了好吗?”   和沈谦一样,沈陌并不喜欢这种东西的气息,尽管他有一张迷惑众生的脸。   谁知对方动作奇快,在他腿抬起的瞬间,微微抬手的动作,便已牢牢扣住他的脚踝,并且撕拉到肩膀!   还用这种高难度的架肩姿势,把人硬生生架抵到玻璃窗上,“小美人,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可不是什么偷窥狂!明明是你想要被我看见的!而且这种游戏,一个人玩,也没什么意思,”   那双发亮的白瞳死死锁住沈陌俊美的脸,像只大型猛兽饶有兴趣紧盯在他爪牙下无法挣脱的猎物,“不如,让我陪你玩怎么样?”   沈陌感觉自己的腿快被他掰断了!   却又挣脱不开!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困苦的表情!   那双好看狭长的眼眸直直与银发男人对视,高高抬起下巴,像是傲娇的孔雀,带着凛然傲慢的神色。   还用命令式的口吻吩咐道:“谁要和你这种臭东西玩呢?快点放开我,脏死了!”   “臭东西?”   银发男人“咯咯咯”的笑出声,一只手钳制住男人,腾出的手开始滑连体泳裤的拉链!“才不是什么臭东西!待会X到你想叫我霸霸!而且,被我看上,是你的荣幸!”   眼看那东西扶着个巨物就要冲撞过来,沈陌情急之下,借住他肩膀的力道,猛地抬起另一条腿,两只脚瞬间夹住银发男人的脖子,手撑到玻璃窗台,身子一拧,一招夺命剪刀脚彻底将男人分开!   落地时,还不忘丢给男人一抹邪魅的笑颜:“偷看我可以,搞我就不行!就算你乖乖趴着让我X,我都嫌你臭!”   银发男摸了下差点被他夹断的脖子,上面似乎还残留对方的体温,他将摸过脖子的指尖放到唇边轻轻一舔,又露出僵硬又诡异的笑容:“小美人,你夹得真紧!”   “我还有更紧的,你想见识一下吗,臭东西?”沈陌高高挑起眼皮,像看一只蝼蚁。   银发男人似笑非笑地与他对弈着:“是上面那张嘴紧还是下面那张嘴紧?”   沈陌有了点怒意,垂眼扫了圈周围,想找个趁手的东西,“臭东西还真是臭呢,连嘴巴都这么臭,是想被撕烂吗?”   “来呀来呀,小美人,用你漂亮的小嘴巴,帮我撕烂衣服吧!”银发男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再次朝他扑了过来!   沈陌找不到防卫的武器,只能硬拼,瞬间尖牙红眼尽显,五指一张,化成利爪直索对方命门!   眨眼的功夫,两个男人已经疾如闪电的交斗在一起,不过很显然,沈陌根本不是银发男人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屋子里被打得一片狼藉,台灯手机茶杯摔得到处都是。   沈陌被男人重重扔进碎片中,又血淋淋的捡起,反拧着他的胳膊,用暴力按趴在沙发上,伸出一截灰白的舌头,从后面粗暴的舔舐他修长惨白的脖子,“小美人,我劝你还是剩点力气,留着待会叫吧!”   然后是没有任何前戏的下压动作,男人像骑马一样,驾驭着他的身体,银色长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在剧烈晃动中,剔透的水珠飞了起来,碎在空中消散不见……   “啊!!!该死!!!”   沈陌蓦地睁大腥红的眼瞳,从喉咙里爆发出绝望的嘶吼!   然而屋外的风雨掩盖了屋里所有声源,这栋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别墅,终是成了作茧自缚的牢笼,将他困囚在里面,逃不掉了。   除了尽情享受摧残,别无选择。   末了,他咬着唇,痛苦的哭出声响:“不,哥哥,救我……”   我受不了了,要死了……   ……   可惜远在医院的沈谦根本听不见。   就算听见了也没工夫理会。   因为他正在和江与然闹情绪!   起因是他醒后,第一时间想要亲亲江与然,偏偏江与然像是辟邪似的,躲开了。   毕竟他手上还有打点滴的软针管,一只眼睛也缠着纱布,他不想让沈谦知道,他无偿送了个眼角膜给他。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太重,加上江与然左边眼睛上了药,很好掩盖了血腥,以至于他没能嗅出,他身上也多了伤口。   还以为他是在生之前他独自扔下他的气。   窗外大雨,病房里的灯光将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吸纳进去。   妖冶俊美的脸上缠着纯白纱布,微微偏头的动作,一半脸隐在黑暗中晦暗不明。另一半被灯光照得惨白,他半坐在床上,久久没动。   江与然也没理会他,吃完王亿万重新送来的蘑菇野菜马肉汤,还破天荒的吃到一个野生苹果,虽然酸不拉几的,不过这对于许久没吃到水果的他来说,真的太美味了。   王亿万看他一边吃一边眯眼睛,高兴得直乐呵:“爸爸,你要是喜欢,我再去小树林里摘几个?”   “等雨停了去吧!”   江与然咬了口脆生生的苹果,又酸得眯起露出的单只眼睛。   床上的沈谦却不满意了,冷冷开口道:“现在就去!”   王亿万:“?”   沈谦:“听不懂吗?”   王亿万看了看江与然,江与然拿着咬了一半的苹果,朝他比划:那位大爷正在生气,你先出去!   王亿万懂了一半,“那我先去了,爸爸,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就叫护士?”   “嗯嗯。”   他走后,沈谦烦躁地拍了把病床护栏,“你过来。”   “做什么?”   “我饿了!”   江与然一愣,旋即叼着苹果走过去,却站得远远的,伸出去一只细长的手臂,送到他唇边,“喏,你咬吧。”   沈谦一把逮住他细嫩纤长的手,薄唇下露出一对锋利的尖牙,惩罚似的一口咬了下去!   江与然左边视线受阻,根本没看见他是怎么咬的,被他咬得猝不及防,另一只手上啃了半颗的苹果瞬间滚落在地,胡乱去扯男人:“你那么用力干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也没松口。   指腹狠狠摩捏着少年细嫩瓷白的手臂,像是要搓掉一层皮那般用力,尖牙又刺进去一点深度!   嫣红的血液像是淌开的红墨水,从他紧贴的唇缝止不住漫溢出来,顺着雪白如玉藕的手腕滑落,“叭”一下,跌碎在浅蓝色床单,像朵怒放的红梅。   江与然痛得浑身颤抖。   左边视野有限,他不得不努力偏过头,才能看清男人的全部动作。   稠密睫羽挂满泪珠,抑制不住颤栗,脸颊是因为哭泣晕开的粉红,细细的呜咽声刺破空气,像是幼猫的叫声,闷闷地撩人心扉,“……呜呜呜,放开我,痛……”   男人终归还是心疼的。   用力猛吸几口芳香甜腻的血,丢掉他发红的手臂,没有以往温情的舔舐,妖冶的俊脸蒙着一层阴霾和戾气,声音冷得刺骨:“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江与然抱住被烙下两个血洞洞、变成粉红色的手臂看,莫名又有点委屈,哑着声音朝他吼:“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沈谦舔了舔粘在唇角的血,戏谑一笑:“所以要离我远一点?”   “我……”   江与然气急败坏:“我还不是怕你精虫上脑,又强行要我,你难道还想做一次手术吗?就算你想,我的屁股也受不了,我……你,你倒是舒服了,我难道就不痛吗?”   沈谦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半天才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在生我丢下你的气呢。”   江与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哦,你那天把我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我的确应该生气的哦!”   沈谦:“……”   沈谦:“宝贝,对不起,我错了。”   江与然旧账重提:“而且你还说过,如果我是那种到处勾引男人的下三滥,你根本不会要我?”   沈谦:“……”   沈谦:“我什么时候说过?”   “好气哦,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肯承认,你还是男人吗?”   沈谦:“……”   江与然瞬间翻脸无情,气鼓鼓的走到一边,“哼!我告诉你沈谦,你以后要想碰我,没门!”   现在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毕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给了他一个眼角膜。   恰逢此时!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正是沈谦的父亲沈言旭!   他依然一身纯白西服,手上还戴着两枚闪闪发光的绿宝石戒指,指尖拽着两页纸,一开门看见沈谦就兴致勃勃的说道:“谦儿,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真是太好了,你是我的亲儿子!”   沈谦漫不经心的“哦”了声,这种结果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沈言旭不明所以,这才注意到角落的江与然,当看到一只眼睛绷着四方块白色纱布的少年,有些震惊:“那个谁,你的……”   江与然急忙扑过去,堵住他的嘴,“大叔,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说着看了看沈谦,拉住沈言旭往外走。   也不管脸色迅速黑沉下去的沈谦,顺手带上门。   俩人拉拉扯扯来到走廊角落,江与然揪住他衣领,高昂脖子挑眼看他,一字一顿:“我警告你,不许在你儿子面前,提我眼睛的事情!”   沈言旭一脸茫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可以吗?”   “可是可以……”   沈言旭模棱两可的笑了下,旋即轻飘飘地开口:“作为交换条件,你得和我儿子分手!” 第63章 儿子,你男朋友亲我!   “分手?”   江与然水润的单眼顿时瞪圆了,不敢置信的盯着沈言旭,“为什么要分手?”   “为什么?”   沈言旭猝然一笑,深邃眼眸里噙着几分阴鸷与疯狂,“当年你妈背叛我,背地里和野男人偷情,才生下了你!还骗我说你是我的孩子!哼!”   他控诉着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秘密,像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妒夫,突然一把掐住江与然细嫩的脖子:“亏我还那么爱她!她却把我当作猴耍!”   “而现在,她和野男人生下的孩子,又要来祸害我的亲儿子!呵呵,小东西,你说这样的狗血剧情,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   江与然一脸震惊,“大叔,是你儿子先爱上我的,这种事情你得给他商量,要是他同意和我分手,我也没意见啊!”   “不管他同不同意,必须得分!”   “为什么?”   “为什么?”   沈言旭勾唇一笑,深邃眼眸淬了点阴测测的毒:“母债子偿!竟然你和你妈长得那么像,她对我的背叛,就用你的身体来偿还吧!”   江与然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倏地断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粉红色唇瓣开开阖阖,却是震惊得一个字说不出来。   沈言旭也同样紧紧注视着他!   深邃眼眸微微眯起,视线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要将手心里的少年烧穿一个洞。   那炙热的目光流连到少年翕动的唇瓣,像看见了香软清甜的桃花酥,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沈言旭喉结不受控制蹿动了一下,忽然暴躁起来。   他怎么有种想要亲他的想法?   该死,一定是他和尹雪晴那个贱人长得太像了,我他妈钢铁直男,只对女人有兴趣!   亲他是不可能亲他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亲他的!   但是竟然要让他还债的话,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   沈言旭忽然低笑起来,指腹轻轻摩挲着江与然小巧的下巴,像是在蹂躏受惊的小动物,继而挑起眼皮命令:“亲我!”   “你做梦!”   江与然在听到这两个字后,少爷脾气蹭蹭上脸,用力想推开眼前的男人,奈何脖子还被他掐住,只能往后退去!   谁知这一退,沈言旭顺水推舟,将他整个人按在了墙壁上,“你没得选择!”   “放开我!你这个老畜牲!”   “你说什么?”   沈言旭沉下眼眸,眸光深邃,掐在少年脖根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咳!”   江与然被他掐得喘不过气,双手抱住他的手腕,想强行掰开,奈何他哪里是强大异种的对手?   情急之下,心生一计,假装妥协,磕磕绊绊的说:“你,你别掐我……我亲你……”   沈言旭笑了一下。   眼尾勾勒出岁月烙下的浅显鱼尾纹,那颗凉了许久的心,仿佛枯木逢春,一瞬间变得生机蓬勃。   他好整以暇地松开人,往他面前凑近脸,等待他的亲吻。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少年,会抬起大腿用膝盖狠狠顶了他的胯!   不仅如此,江与然同时伸出两根手指头,插了他的眼睛!   大腿落下时,还狠狠踩了他的鞋尖!   虽然他的力道对于一个强大异种来说,无法是小猫咪撩痒痒,不过还是够沈言旭受的,他还没震惊的惨叫出来,就听见身后走廊深处,传来一个熟悉慵懒的声音:“父亲,你们在干什么?”   江与然刚想趁机逃离他的掌控范围,却被男人再次按在墙上,堵住了嘴!   不过不是用的嘴巴,而是用的手。   他隔着一只手,眸光模棱两可的睨江与然,而后缓缓埋下脸,在自己手背上,落下一个动情的吻!   继而越吻越动情,仿佛他的吻穿透了掌心,正在吻眼前的少年!   “唔……”   江与然大口大口喘息着,嘴巴又被他捂住,只能发出抗拒的呻吟!   这对看不见的沈谦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父亲?小洁癖?”   他听到一些暧昧不清的声音,心脏狠狠撞击着,朝这边摸了过来!   直到脚步声逼近,沈言旭才恶作剧一般,松开了江与然!   并且假装受到伤害的是他自己,低喘着吸气,声音沙哑又委屈:“儿子,你男朋友,他,他亲我……”   江与然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   而听到这句话的沈谦,如朝雷劈!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满世界黑暗给他带来的恐惧,好像有无数只张着血盆大口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虎视眈眈盯着他看。   那种仿佛没穿衣服浑身赤裸暴露在无数双眼睛下的滑稽感,一点点侵蚀着男人的理智,以至于他转身的动作显得那么滑稽别扭!   却又笨拙解释着,好似在说给自己听:“我没事,我很好……你们,继续……”   “沈谦!”   江与然看着他慌不择路颤抖的样子,又气又急又心疼,“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对上沈言旭那双饱含戏弄的眼睛,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用力将男人推开,朝沈谦追了过去!   然而!   沈谦重重甩掉了他缠过来的手臂,抿唇的动作使得那张昳丽盛极的俊脸平添几分阴鸷,他恶狠狠的冲少年吼道:“别碰我!”   他力道大得出奇,一把将江与然甩翻在地。   江与然也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后脑勺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嘭”一声闷想,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也跟着摔碎了。   我那么爱你,你却连事情的真相都不想搞清楚吗?   是我高估了你?   末了,他扶着墙壁慢吞吞的拉起自己,那些憧憬的未来,什么情侣眼罩,玫瑰花廊里的漫步,要他嘴对嘴的喂食物……   那些想等他能看见以后,和他一样一样完成的浪漫,终归也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划成割裂的碎片,碎得一败涂地。   “沈谦,我们分手吧。”   少年的声音清软动听,像股清泉轻飘飘地淌耳蜗,又像是隐藏着强烈的剧毒,无形穿过心脏,一点点蔓延开来,胸腔都像腐蚀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好痛啊。   男人定定地钉在原地,肩背无声绷紧,麻药还未失效的眼睛,有蠢蠢欲动的酸涩在疯狂涌动。   他动了动唇,听到自己说:“好呀。”   江与然像朵在太阳下暴晒无比娇嫩的花蕾,好容易鼓足勇气站起来的身子,又焉答答的滑了下去。   一旁的沈言旭露出满意而漂亮的笑容,几步过去拉住沈谦:“儿子,别让这个狐狸精破坏我们父子的感情,我让人把他赶出基地,再重新给你收购一个食物怎么样?”   江与然蜷缩在墙角,把自己挤成小小的一个团,一只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他们父子俩温馨的背影,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沈谦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让我输得如此彻底?   ……   沈陌像具被人玩坏了的破碎娃娃,浑身扎满各种碎片,从楼上到楼下,从沙发到地板,从阳台到卧室,从床上到厕所……   银发男人一刻也停止的撞击着他的身体,有几次他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挣脱禁锢爬起来想跑,又被男人抓住脚踝拖了回来!   作为惩罚当然是又摔又撞,像是对待一件无生命体!   沈陌早就被他扒得精光,浑身都是血,趴在浴缸边缘奄奄一息,水波却荡漾得厉害,男人贴在后背,银发依然滴着水,只是不知道,此刻是汗水还是真的水。   沈陌翻着白眼,有气无力的苟延残喘,声音跟着晃荡:“你最好是弄死我,否则,终有一天,我会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小美人还有力气说话?”   银发男人从后面咬住他的耳朵,咯咯的笑起来,语气无比兴奋:“还没被X服吗?看来是我不够用力!”   边说边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揪住沈陌湿漉漉的短发,一把按在浴缸旁边的浴台上,加快速度!   “你去死……”   沈陌在嘶吼出这几个字之后,大脑一翁,眼前闪过一抹白光,仿佛整个身体都失去了重感,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紧接着,他浑身剧烈抽搐起来,将男人带入高涨的亢奋中,他哈哈哈的大笑出声:“小美人,你居然**了……”   沈陌没有力气再回答,因为他彻底晕了过去。   银发男人实施完罪行,也不管他的死活,像扔一件破了的衣服,随手扔在浴室冰冷的地板,吃饱餍足的给自己洗了个澡,还在衣柜翻出沈陌的衣服裤子,无耻的穿在身上!   最后好用吹风机吹干银色长发,喷了点沈陌常用的香水,人模狗样大摇大摆走出沈陌的家门!   刚出门,红衣小女孩便滴着水从他头上倒挂下来,大概是受了冷,一直在打哆嗦:“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啧!”   银发男人撩了下吹干后格外蓬松的银发,笑容僵硬而诡异:“我说小红,你该不会全程在偷看吧?”   “谁要看啊,我还怕脏了眼睛呢!”   小女孩从门顶上倒跳下来,落地又打了个哆嗦:“我不是怕你被人抓住,给你把风吗?”   “切,我需要你把风?”   银发男人戏谑道:“而且,你那双眼睛什么事情没见过,还怕脏吗?”   小女孩憋着一肚子火,却又不敢发作,“行行行,你牛逼,你天底下最牛逼的大帅哥,现在,我们可以去抓人了吗?”   “当然!”   银发男人瞥了一眼漫天大雨,又瞥了眼身上高档的丝绸衬衫,“不过这么大的雨,我应该拿把伞再走。” 第64章 食物调教中心!   暴雨如注,打湿昏暗的天色,导致夜晚提前降临,路面淌过能漫到脚踝的积水,天地一色,宛如世界末日。   张遇开着救护车,神秘兮兮地告诉副驾上的心理医生:“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就当咱俩第一次约会?”   这倒是令心理医生有点意外,略带震惊地偏过头来看他,一双乌黑的眼眸在昏暗光线里泛起点点星光,“这么大的雨,去哪里约会?”   张遇有种想把他按在裤子上的冲动,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心理医生瞅着他诡异的眼神,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怪异感,却没再多问,别过头看拍碎在挡风玻璃的雨滴。   半小时后,窗外被大雨模糊急逝的风景逐渐慢下来,救护车在一栋半圆形封闭式建筑门口停住。   路面积水太深,张遇撑开一把黑伞,拉开副驾驶的门,把伞递给心理医生,而后朝他张开了一个大大的怀抱。   心理医生有点发懵:“你,你干什么?”   “地上水太深了,我抱你进去,免得你打湿了鞋子。”   张遇额前的红发粘了点雨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览无余,尤其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水光流转荡漾,眼尾微微挑起,狠戾中勾勒出刻骨柔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心理医生犹豫一会儿,终还是把自己送进了他的怀抱,羊入虎口那般不自知的温顺。   雨幕里,他撑着伞,他将他横抱在怀中,淌过积水漫脚的路面,仿佛连风都吹不散的黏叠在一起。   心理医生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紧紧贴在男人炙热的胸膛,长发被风扬起,心跳和雨声一样,噼里啪啦的作响。   可惜脚步落定时,那美好短暂的瞬间,又如泡影消失得一干二净。   因为他看见前台后面的背景墙上,赫然映着几个闪亮的大字:食物调教中心!   ……   扶着沈谦回到病房后,沈言旭给他的助理发了信息:把我儿子的食物带到我车上去!不能让他跑了!   那边很快回复:社长,收到。   沈言旭轻蔑一笑,又慢条斯理打开一个购物网站,不过里面不是什么正经的物品,而是一张张青年男女的照片!   他将性别选项勾为男性,年龄18~25岁,页面迅速跳转成一张张并列、按照价格明码实价年轻小伙的照片,跟有颜色的网站差不多。   不过他可不是点什么特殊服务,而是随便点了个看上去还算清秀的男孩图片,念给沈谦听:“儿子,爸爸重新给你挑选一个食物吧,你喜欢男的,这个好,19岁,肤白貌美,身体健康,无任何重型病患史,还有八块腹肌……”   “不用了。”   沈谦闷闷地打断他:“我喝冻血就可以了。”   “喝冻血怎么能行?”   沈言旭下颌线条紧绷,眼眸深如沉水:“喝冻血对你的健康不利,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怎么能没食物呢?等你能看见了,我还要给你举办康复宴会呢,而且,新社长人选,非你莫属!”   他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个家了。基地里和你同龄的女孩子也不少,要不,你抽个时间相相亲?顺便也好让人家女孩子照顾一下你?”   沈谦:“……”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当初我眼瞎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找个女孩子来照顾我呢?   如果那个时候有个女孩过来照顾我,今天会不会有不同结局?   沈谦把头一摇,轻轻的,纱布下的脸看不出情绪:“父亲,不用了。”   “不用,怎么能不用,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就算你不想要孩子,我还想要孙子呢!”   “父亲!”   沈谦自然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怒意,咬了咬唇,低沉沉的说了声:“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根本放不下他。就算……”   后面的声音细如蚊蚁:“就算他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我还是,很想很想他……”   该死,原来这就是爱情啊!   即便你知道,他只是为了生存在你面前演的戏,当看见位高权重的父亲,又想攀上去勾引的那种人,可你依然无法割舍。   无法将他从心房最深的位置抹去。   他的呼吸,他的轮廓,他的声音,他气息,他的滋味……就像挥不去的魔咒,像一个惹人泥足深陷的漩涡,深深把人心和魂都吸了进去。   不要这样,忘了他,切断他,不要再被他控制了!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希望他推开门走近来,对我说他错了,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他肯定会回来的对不对,毕竟,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沈言旭当然知道他此刻的感受,毕竟当年他送走尹雪晴时,也是从百般煎熬中扛过来的。   他对着自己儿子趾高气昂的说道:“他就是个低等的食物,到处撩骚的狐狸精,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你想他有什么意义呢?我告诉你,忘掉这种人渣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行了!”   沈谦捧住自己的脸,用力捂住,深深吸气甩掉乱哄哄的想法。   而后抬起脸,偏向他的父亲,神色颓废,声音嘶哑带着一点哀求:“父亲,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沈言旭微微愣了一下,锁眉注视着孤零零坐在床边修长挺拔的男人,往日叱咤风云的模样早已不见,无助得就像一个被人遗弃在路边找不到家的孩子。   终归是自己的骨肉,终归还是会心疼的。   他走过去,重重拍了把男人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我不逼你,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是你要记住,异种和人类,是没有结果的,知道吗?”   怕他不明白,又补充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和身份,基地的规矩。食物始终是食物,它们只是我们生命中的调味剂,如果你对它们过于依赖,只会给整个异种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嗯,我知道,我会忘掉他的。”   沈谦闷闷地答,他深知自己该做什么,像一部毫无感情强大的机器,背负起整个异种的使命,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诞下另一部没有感情强大的机器,继续他的使命。   这才是他要走正确的一生。   比起残酷的现实,那些无法自拔的怦然心动,又算得了什么呢?   从病房出来,沈言旭稍微松了口气。   他点了只烟,缭绕烟雾模糊了他俊朗的脸,露出深不见底的眼。   他暗暗策划着给沈谦安排谁家的闺女,等这小子把婚一结,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那么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那么我也有时间,完成一下未了的心愿了。   尹雪晴啊尹雪晴,你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的心结,没想到,你却骗我骗得好苦!   该死的是,现在上天又安排你儿子来祸害我儿子!   呵呵,风水轮流转,尹雪晴!看我怎么毁了他!   想到了这里,他猛吸一口烟,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踩灭,朝停车场走去!   ……   心理医生看到食物调教中心几个字,肩膀无声绷紧,双腿微微颤抖,他抓住张遇的手:“这个地方,是,是干什么的?”   张遇唇角上扬,漂亮的桃花眼弯了起来,侧过来脸往这边凑拢,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轻轻撩起心理医生额前的发丝,宠溺的落下一个吻:“带你玩点刺激的。”   前台已经过来打招呼了,是位笑盈盈穿制服的女性,她打量了几眼心理医生,视线定格在张遇脸上:“张医生,今天想要什么套餐?”   看样子张遇是这里的常客。   心理医生下意识想逃:“张遇,我不想玩……”   “乖,听话,保证让你满意。”   张遇死死钳制住他的手,对前台说道:“就要基础套餐吧,太高级会吓坏我的宝贝儿。”   “嗯,您这边签个字。”   前台带领张遇来到柜台,打开文件夹递上笔,让他签字。   心理医生被他拽着手,就在他身侧,视线忍不住扫过去,看到几行醒目的字:如果食物在调教中心出现任何意外,该中心概不负责。   心理医生绒绒的睫毛重重一颤,眼圈倏的红了,雌雄莫辨的美人脸上涌起一片红晕,垂下头无声咬唇,“张遇,我们回去玩好不好?我害怕……”   张遇已经签完了字,把单子递给前台,转身掐了掐心理医生的脸蛋,“乖,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在张遇连哄带骗,连拖带拽的拉扯下,心理医生被拉进一间没有窗户灯光昏暗的房间!   心理医生还没看清周围的布局,眼睛就被张遇用黑布蒙上了!   周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下意识想要逃跑,手却被男人巨大的力道掐住,并且反背在后腰,套上了一双手铐!   心理医生不自在地动了动耳朵,能清晰地辨认出了身旁男人的呼吸声。   再仔细一听,黑暗深处还有其他声音!窸窸窣窣的,仿佛怪物从喉咙里发出吞咽唾沫的吸溜声!   他害怕的挣扎起来:“张遇,那些是什么?”   张遇动情的舔吻着他的唇瓣,一边将他衬衫纽扣解开,指腹揉弄着光滑裸露的肩头,凑到他耳根一点点的喷洒吐息:“宝贝儿,这个套餐叫作绝对服从!” 第65章 鞭抽!   “绝对服从?”   光是听名字,心理医生就吓得脸色发白,连声音都抑制不住重重颤栗:“什么意思?”   张遇很满意他的反应。   那双漂亮桃花眼中深褐色的瞳仁趋近于墨,此刻正噙着几分晶亮的笑意。   他伸出一截腥红的舌尖顶了顶上唇角,又咬住心理医生圆润饱满的耳垂,“宝贝儿,这个房间里,栓着很多饥饿的丧尸,它们正流着口水看着你!你要记住自己主人的气味,严格听从主人的指挥,在众多丧尸口中,找到自己的主人。否则那些丑陋的脏东西,会把你漂亮的身子抓烂分吃掉!懂了吗?”   “丧尸……”   心理医生绝望的哭了出来:“张遇,你放过我吧,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玩这个好不好……”   “宝贝儿,我现在就想玩这个,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让你受伤!嗯?”   张遇看着缠在他眼睛上泛起光泽的黑绸被泪水洇湿,饶有兴趣的在他脸上拍了两个巴掌,力道不大,折辱人的意味却极强,拍完转身离开了美人!   没一会儿,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现在,宝贝儿,听从指令,跪下!”   心理医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听到头上传来一声低鸣的嘶吼,好像有东西从头顶倒挂了下来,一只爪子卷起腥风朝他脑袋直袭而来!   “张遇!张遇!你在哪里?!!”   心理医生什么也看不见,只嗅到一些恶臭腐烂的气息,吓得他哭吼着朝张遇声音来源胡乱瞎跑!   结果没出去几步,瞬间又踢到一只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手!   那只手冰冷僵硬,像一只咬合力十足的铁钳,死死钳制住心理医生的脚踝,猛地一拖!   瞬间把长发飘飘的美人拖拽在地,并且朝黑暗深处用蛮力拖行而去!   “啊!!!”   他惨叫一声,出于本能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奈何双手又被死死拷在后腰,整个人像一条被人逮住尾巴的鱼,只能费力扭动腰肢朝相反方向蠕动,空出的脚拼命踹踢拽他的手,可惜全是徒劳。   很快他另一条腿也被拽住了!   “不!!!救命啊!!!”   他除了惊声尖叫哭泣,脆弱得像只案板上待宰的羔羊,根本无力回天。   眼看就要葬送在丧尸口中!   “该死!”   张遇烦躁的骂了句,飞快来到他身边,几脚踹飞拽他的丧尸,把吓得魂飞魄散的男人从地上拉扯起来,高高挑起他的下巴,责问道:“我不是让你跪下的吗?”   心理医生双腿抖得不像话,顾不上裸露的身子蹭掉的皮,颤颤巍巍跪在了他身旁,乖得像一条狗,脸颊早已被汹涌的泪水模糊,声嘶力竭的呜噎着。   却讨好一般伸出舌尖去舔张遇的手。   几近疯癫的哭述:“张遇,不,主人……不要再玩了,求求你,我让你/操好不好?你想用什么姿势都可以……不要再玩了,我害怕……”   张遇此行想要的目的达到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实现了。   他的确是想让他跪在自己面前哭泣求饶,说一些他不愿意说低俗刺激的骚话,脱掉裤子心甘情愿让他X弄,而不是每次做那种事情,他都必须用强的。   明明已经达到了目的。   偏偏为什么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美人,张遇一向玩世不恭的心,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痛楚呢?   他抿了抿唇,唇角溢出一抹浅笑,食指撮进美人颤抖的唇缝,模拟某种不可描述的动作,“不是吧,吴志德,游戏还没开始呢,你就不行了?”   “咳……”   心理医生被他撮得不停干呕,却又不敢吐出来,只是流着眼泪点头,还不得不努力讨好男人,缩紧唇瓣包裹他的手指。   张遇有些生气,猛地抽走手指,掐住他白皙的脖子质问:“是不是任何男人这样对你,你都会出卖身体去讨好他们?”   心理医生快要瘫软的身姿此刻全部重心都挂在张遇手上,腰线塌得厉害,导致臀部高高翘起,卑微得就像一条摇尾巴乞讨残羹剩渣的流浪狗。   听到这个问题,他还努力思考了一下,继而哑着嗓子回答:“也不一定吧。”   “为什么?”   “不是每个男人都会这样对我吧?如果真是那样,我肯定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张遇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梗在胸口堵得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把丢掉心理医生,“吴志德,你什么意思,遇见我是你倒了八辈子血霉是吗?”   心理医生被他丢出去好长一段距离,眼睛上黑布还在,手依然反拷着,根本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情况,只听到在极近的距离,有些丧尸嘶嘶呼呼的吞咽声,又有腐烂的气息涌入鼻腔!   他那里顾得上被摔的痛,跌跌撞撞地往张遇所在的方向跪扑过去,脆弱膝盖一路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痛得发麻。   不是他无力站起来,而是张遇命令过他跪下,还没允许他站起来。   他怕自己自作主张站起来,这个男人会再次把他推入无尽的深渊。   他怕了,终于学乖了,也彻底屈服了。   当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美人脸贴上男人裤腿的瞬间,整个人彻底崩溃,死死靠紧男人的腿根,不停讨好擦蹭,卑微到了尘埃里。   “不是的,主人,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我就是你的***,你随时随地想怎么玩弄都可以……”   ……   江与然被几名黑衣人捂住嘴巴,强行拖拽进一辆改装版越野车。   车窗外大雨倾盆,江与然身上沾了不少雨水,导致整个人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左边眼睛的纱布似乎也打湿了,加上麻药药效已过,痛得他直想挠。   直到丢进车里,那群黑衣人才松开他,并且一左一右将人挟持在中间,江与然愤怒的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黑衣人根本不理他。   小少爷毛燥起来,企图揍翻两名高大威猛的黑衣人逃跑,却因左边视线受阻,在徒劳挣扎的过程中,被左边的黑衣人重重一胳膊肘子抵撞在后脖子上,整个人随之晕死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一张冰冷的铁皮推床上,手脚被金属铁链牢牢禁锢,身上原来的衣服不见了,只挂着一件近乎透明的纯白纱裙,纱裙裙摆下,隐隐可见蕾丝花边兜起一点点凸起的粉色丁字裤!   少年妙曼娇嫩的酮体隔着一层薄薄朦胧的白纱,若隐若现,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摘掉眼角膜左眼上的纱布,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粉红色纱质花朵,绑花的丝带斜斜勒进浅茶色柔软的碎发,绕到耳鬓系了只漂亮的蝴蝶结,就像刻意精心打造供人玩弄和亵渎的展品!   江与然费力的睁开露出的右眼,只看见头顶刺眼的射灯。   七八只射灯晃眼的白光笼罩在他身上,白光照不到的范围,却是一片漆黑!   他用力挣扎着,企图把金属推床背起来脚站到地上逃跑,可奈何推床太重,拼尽全力,也只是换得轮子轻微滑动了一下。   “嗤……”   黑暗中有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而且不只一个,是一群!   “谁!谁在哪里?”   江与然努力偏过脖子,一只眼睛瞪得浑圆,满满受惊的模样,脸色霜白毫无血色,唇瓣与稠密睫羽发抖的频率都快一致了。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原来只有一只眼睛看东西,是如此别扭怪异。   沈言旭在一群戴头套上半身赤裸的壮汉簇拥下,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依然一身纯白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只是内里的衬衫扯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一点嶙峋的锁骨,一截亮闪闪的银色项链,坠子部分又隐入衬衫,活像一个风流成性的LSP。   他戴着紧紧包裹手指的一次性医用手套,指尖拽了根乌黑的小皮鞭,周围的壮汉也拿着各种成人玩具,像什么什么棒,什么什么蛋,各种电击小玩意,造型诡异的毛刷之类!   江与然眯起一只眼睛,稠密睫羽颤抖的像振翅的蝴蝶,却故作镇定的问:“大叔,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母债子偿!小东西,我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活活玩死!”   沈言旭微笑着走到他身边,傲慢地挑起眼帘,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用鞭子的手柄挑起半透明的裙纱,那双深邃眼眸全是玩味与恶趣味!   旋即,他勒了勒手中的黑色鞭子,高高扬起,“唰!”一鞭子毫不留情狠狠抽在小少年雪白如玉的大腿根!   “啊!!!”   江与然痛得惨叫出声,细腻腿根的嫩肉瞬间渗透出一条凸起的红痕,痛得让他浑身抽搐,拼命晃动手脚上的铁链,企图逃跑!   然而全是徒劳。   沈言旭偏过头朝旁边的壮汉笑道:“你看,抽他他还挺兴奋的,屁股都扭了起来,果然和他妈一样,是个天生的骚货!”   “哈哈哈……”   周围的壮汉发出一阵哄笑,立即有人凑到沈言旭耳鬓,兴致勃勃的问:“社长,要不要给他喂点药?”   “不用,喂药多么意思,我就喜欢看着他在清醒的状态下,一点点被折磨死!”沈言旭迷人的笑着,抬手又是一鞭子!   “啊!!!姓沈的,你个老色批,去死呜……”   “小贱人,安静点!你太吵了!”   “唰!”   这一鞭子,沈言旭恶狠狠抽在小少年惨叫着开阖的唇瓣,软嫩细薄的柔唇瞬间被抽出一条破开的血痕,芳香甜腻的血液像是绽放的红色烟火,飞溅而起,又点点滴滴碎落在瓷白脸颊、细长脖子,触目惊心的! 第66章 江与然黑化!   这一鞭子下来,江与然彻底没了声音。   过分瓷白精致的面容上,血色鞭痕从饱满苹果肌爬过粉嫩柔唇,一直蔓延至下巴轮廓线,像是瓷玉娃娃摔出了流血的裂纹,清晰得触目。   少年纤细的指节死死拽紧了铁链,皮肤都颤栗了起来,泛起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浑身剧烈地痉挛着绷紧,想要冲破这无法挣脱的禁锢,连脚趾都颗颗蜷紧了。   原来痛到极致,是恨不得立即死去。   沈言旭勾起唇角,糜烂的灯光下,是一双深沉如潭的眼睛。   那张和尹雪晴高度相似的脸,这几日迷得他神魂颠倒,以为失踪多年的私生子终于找到了,可没想到,这个一直让他有愧于心的女人,不过是精心给他布置了一个骗局!   那些想她想得无法入眠的深夜,一次又一次愧疚的忏悔:她一个跛脚的女人,拖着一个有疾的孩子,要怎样在这乱世末日生存?   如果当初自己再勇敢一点,舍弃这该死的权势,和她一起私奔,是不是有不同结局?   可这些一直缠绕在他内心深处形同煎熬的想法,如今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尹雪晴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从来都没有!   于是面对这个血液芳香的小少年,尹雪晴的儿子,她和野男人生的儿子,除了仇恨,大概也只有仇恨了吧。   “该死的贱人,我今天抽烂你这张到处勾引人的脸!”   男人再次扬起鞭子,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浑身上下都透出浓烈而阴鸷的施虐欲,不知是在骂尹雪晴,还是在骂眼前的少年!   “唰!”   又是一鞭子,狠狠打在少年绑着花朵的眼睛,血红的鞭痕从额角斜到了鼻尖,本来就疼痛的左眼此刻更是如火烧般剧痛!   江与然心都跟着抖了起来,眼泪无声从眼尾沁落,粘在睫毛上结成无数晶亮的细碎水晶,眼角和眉梢完全红透了,像是不再被人珍惜的玩具,重重摔在地上,捡起来又摔……   如此循环往返,周而复始。   或许碎成块以后,就会死掉了吧?   可偏偏痛得连骨头都在发麻的小少年,依然有清晰的意识!   早知道如此,我应该把两只眼角膜都送给沈谦了。   一只眼睛真的很不方便,他以后走路会不会摔倒?   如果有人从右边拍他,他会不会吓得跳起来?   那个画面一定很有趣吧……   可笑吧。   他亲爹把他抽成这样,他居然还想着那个男人。   恨不得把命都送给他。   真是白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与然漂亮的小脸已经被抽得惨不忍睹,不止脸上,连身上都是数不清纵横交错的鞭痕。   纯白纱裙连同左眼的花,都被抽得破破烂烂,又被血染成了红色,像一滩白腻血肉,摆在案板上供人刀俎。   沈言旭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仇恨,总算得到了一点点缓解,他也抽累了,旁边的人给他送了只烟。   他也没拒绝,慢条斯理点燃抽起了烟,脑子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玩。   江与然还有一点模糊的意识。   他用一只被抽得血红的眼睛,像是高高在上悲怜的神,充满同情又带着一点讽刺意味的注视着那个对他实施暴行的男人。   沈言旭听周围的壮汉讲述着少年血液的芳香,不如干脆将他分吃吧之类的话。   眸光不经意透过烟纱,瞥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他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烟差点抖落在地!   因为他看见,那个少年,   竟、然、对、他、笑、了、一、下!   什么???   沈言旭整个人顿时血脉喷张,下意识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定了定神,丢掉烟再去看那人,这一看彻底震惊了。   没错,那个少年顶着一张血淋淋不再精致的脸,一只眼睛上的丝质粉花被抽得稀烂,被血染成了艷红的冥花!而另一只眼睛,像是死掉了那般,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   确切的说,是定在了沈言旭身上,而他布满血痕的唇角,朝上描绘一抹完美漂亮的弧度,正对着沈言旭露出迷人而诡异的微笑!   “操!他居然在笑???”   很快也有人发现了江与然在笑,惊声吼了出来!   壮汉们纷纷炸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居然没晕过去?”   “什么情况,见鬼了,他不会是疯了吧?”   就在众人炸开锅时,一只肥不溜秋黑如墨的黑鸟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底!   它扑腾着翅膀吃力的悬浮在空中,像人一样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有些滑稽,像是来搞笑的:“你们这群愚蠢的低等生物!宿主用30点OOC值激发了主神赐予他神血的力量,接下来他的身体会发生一些超自然的化学反应,你们这群渣渣就等着死吧!”   果然,它话音未落,床上被抽得奄奄一息的江与然动了!   那只裸露在外腥红肿胀的眼睛,噙着血咕噜噜转动了一圈,稠密睫羽挂满血和泪的混合物,此刻正如血蝶的羽翼,扑朔着煽动了几下,旋即露出不符合他外表冰冷如刀的眼神,冷冷注视着沈言旭。   唇角却是一直上扬的!   脸上又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的布满鞭痕,有的深可见骨!   就像一个被人拼凑起来的破碎娃娃,正对着男人诡异微笑!   沈言旭莫名一阵细思极恐。   他是见过这只鸟的,上次它也是这样凭空出现的!   当时他着急知道真相,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而且这只鸟毫无杀伤力,甚至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感,所以很容易让人忽视掉。   如今这只鸟再现,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生物,能做到凭空出现吧?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这东西根本不是生物!   所以,尹雪晴的儿子也不是生物吗?   他该不会是前来索命的恶鬼吧?   想到这个,他出于本能往后退了一步,随手抓了个壮汉往前一丢:“你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壮汉手上还拿着一根**棒,也是没见过这种诡异的情况,毕竟没有那个食物被抽成这样子还能笑得出来,还能动的!   别说食物,就算是异种也做不到吧!   他吓得腿都在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头套下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只能把**棒当作武器,挡在身前!   突然!   少年的手腕开始转动了!   那双点缀着几条血红鞭痕的细嫩手指,扭曲成一种诡异的弧度,紧接着,像是没有骨头那样,猛地从铁链缠住的铁箍中,抽了出来!   而后他缓缓坐起,用看似软绵绵无力的小手,很轻易扯断了另一只手上的铁链,像扯一根面条那么轻松!   细怨手腕上还套有箍,挂着一小截断掉的铁链。   他揪住那截铁链,朝靠拢吓傻的壮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配上血淋淋脸上完美的笑容!   诡异的就像不小心摔入地狱血淋淋爬起来的天神!   “妈呀!!!鬼呀!!!”   壮汉完全忘掉了自己也是吸人血的怪物,吓得屁滚尿流,丢掉**棒拔腿就跑!   有不少人同样吓到了,跟着他冲进了黑暗深处,只有几个胆大的和沈言旭还留在原地!   “鬼吗?”   沈言旭沉下眼,磨了磨后槽牙,扯起唇角露出阴鸷的笑,继而缓缓从上衣内袋掏出了手枪,瞄准江与然的脑袋,一字一顿:“那就让你尝尝子弹的滋味吧!”   ……   隔壁。   “不是的,主人,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我就是你的***,你随时随地想怎么玩弄都可以……”   张遇听到一向和他对着干的心理医生,不用他教,主动说出这种低俗又羞耻的话,心底某个柔软的位置,被狠狠撮了一下。   他缓缓埋下脸,用带着薄茧的手在细嫩白皙的胸膛缓缓滑动,力道没轻没重,被他揉捏的皮肤很快红了一片。   他动情的在美人沾满泪水泛起光泽的唇瓣上,落上一抹吻,声音有些沙哑:“宝贝儿,真乖,现在,我想要你,你该说什么?”   心理医生眼泪无声滑落,他不知道这种地方有多少丧尸,甚至有没有人在偷看,不过比起惹怒这头_娇caramel堂_恶魔,那点廉价的羞耻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主动贴到男人胸膛,隔着薄薄衣料亲吻的他的胸肌,用牙齿咬掉他的纽扣,一点点往下滑,“请主人尽情享用吧……”   张遇满意极了。   拽住他的长发,一把将人拧起来,扛在肩膀往内里的包厢走去!   包厢并不大,里面有一张床和桌子,还设立了洗手间,灯光旖旎暧昧。   张遇粗暴的把人扔到床上,并不着急扑上去,而是站在床边命令道:“宝贝儿,过来,用你的小嘴帮我脱裤子!”   心理医生的手还反拷在后腰,眼睛上还蒙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听到命令顾不上痛,摇摇晃晃爬起来,寻着声源跪走到他身边,脸蹭上他的腰,用莹白的牙尖去咬他的皮带!   然而遭罪的却是张遇。   他垂着眼,眸光紧紧锁住黑布笼罩下美人削尖俊俏的下颌线,红艳艳轻轻蠕动的唇,在他腰间像把撩人心魂的毛刷子,撩得他心底发痒。   “宝贝儿,动作快一点……”   他声音发哑,已经等不及了,掏出钥匙将美人环住,埋下脸去解拷在美人身后的手铐。   然而就在此时!   “嘭!”   他脑袋上传来一记重重的闷响,有什么东西狠狠敲在了他后脑勺,指尖钥匙一松,人也像是失去了骨架的支撑,轰然倒地!   他大脑发出严重的轰鸣,想要努力睁大眼睛,视线范围却急剧缩小。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只看见一双尖头皮鞋的鞋尖,一把大红色长柄雨伞滴落着雨水的伞尖。 第67章 我没兴趣抽你,可我想……   沈言旭深潭古井般的双眸噙着一点揶揄的嘲讽,眼尾微微弯起,像把淬了寒冰的钩子。   惨白修长的食指缓缓扣动黑色扳机,冷冽阴鸷的脸上扯出半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小鬼,我不信你还能接住子弹!”   紧接着,“呯!”   金属子弹尖锐的弹头破空而出,直袭少年碎发凌乱毛乎乎的小脑袋!   半秒不到,金属铁床上的小少年微微俯身扯脚链的动作,便险险躲过正常人肉眼捕捉不到的子弹!   血和泪的混合物还沁在稠密睫羽,眼角尾梢全是斑驳的红,一张漂亮的小嘴此刻布满肿胀的鞭痕,被抽得稀烂,唇角却血淋淋的挽起,冲男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伸手摸了下子弹擦过还残留滚烫温度的发梢,神色有一瞬间迷茫,仿佛刚才成功躲过子弹,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该死!”   这彻底激怒了沈言旭,他连续扣动扳机,“呯呯呯!”一连三枪!   却没有一枪打中少年!   他面色一沉,正要扣第四下时,眼前一花,一抹血色的残影忽然掠过,手上紧握的枪一松,定睛一看,少年已经站定在他身前,捧着还在冒烟的手枪,用一只眼睛好奇的观看!   沈言旭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黑黝黝的枪口顿时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即便满脸血污,即便伤痕累累,即便破碎不堪,小少爷终归还是那个小少爷!   模糊的血痕掩盖不了从骨子深处透出的纯情矜贵,他如刚刚破壳而出的新生命,好奇观看着沈言旭一点点变得难看的脸色。   旋即裂开唇角,露出一对尖尖、还未长全稚嫩的小虎牙,细嫩手指尝试着扣动扳机:“大叔,这个,是这样玩的吗?”   周围的壮汉吓得惊叫起来,有几个人想冲上去:“老大???”   沈言旭一脸黑线,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乱动,额头浸出细靡靡的冷汗,眼睛死死盯着满脸血污的少年,笑得比哭很难看:“小朋友不能玩这个,很容易走火的。”   “哦。”   小少年明显有点失望,收回手枪又拿在手上把玩,正当沈言旭想趁机抢过来时,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将枪口对准了沈言旭!   周围吃瓜群众视线紧随那把手枪的枪口挪移,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沈言旭同样吓得不轻,试图给他讲道理:“小朋友,这是叔叔的东西,你能不能还给我?”   江与然嘟嘟嘴巴:“可是你刚才用鞭子抽我,真的很痛呢。我抢你一样东西不过分吧?”   他赤裸着受伤面积最小娇小的双脚,脚趾柔软粉嫩,肤色晶莹诱人,像蚌壳私藏的珍珠,细巧的脚踝上还套着断掉的铁链,大概是不习惯冰冷的地板,时不时蜷起脚趾头抬起,惹得铁链敲在镣铐上铛铛作响。   沈言旭的心也跟着铛铛作响,“不,不过分……”   “可是你还用这个东西打我。”   江与然玩似的,又将枪口对准沈言旭的脑门心!   “虽然我不喜欢记仇,不过你都把我抽烂了,”   空着的小手摸了摸脸,语气无辜极了:“我这么帅,会留下疤的,我男朋友肯定会嫌弃我,你说该怎么办?”   沈言旭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都这样了,你还记得我儿子?   是我错了吗?   最终,他还是觉得保命要紧,垂下眼朝少年低下头:“我,我向你道歉……”   “不,我不接受。”   江与然被血染红是眸子泛起光亮,笑容漂亮得如怒放红梅,细嫩的食指缓缓勾起扳机,枪口撮到了男人的眉心!“我没兴趣抽你,我洁癖,抽你血会溅到身上,很脏。可我想用这种东西打你!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   “别别别……”   沈言旭彻底投降了,他可不想死,举起双手企图往后退,可江与然早就起了杀心,眼看子弹即将破膛而出!   门口陡然响起张遇的声音:“社长?那谁?江少爷?”   要不是中间的射灯太亮,张遇差点没认出被抽得惨不忍睹的江与然!   沈言旭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哑着嗓子喊张遇:“张医生,救我,张医生……”   原来张遇就在他们隔壁!   刚才他正要和心理医生玩刺激的成/人/游戏,却被人从后面敲晕了,不过几声枪响惊醒了他。   他醒过时,发现心理医生不见了,便捂住头出来找,结果一出门就看见隔壁的门大开着,谁知刚进来,又看见这诡异的一幕。   精致漂亮的小少年身上挂了条破破烂烂的纱裙,身上脸上全是横七八竖的鞭痕,尤其是那张小脸,被抽得差点认不出来了!   而他手上正举着一把手枪,枪口对准基地最高领袖人:沈言旭!   江与然也看见了张遇。   他头痛欲裂,意识有些模糊,所看到的世界像是笼了层蒙蒙的血雾,只觉得那双轻佻的桃花眼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张遇忍住心惊肉跳,从门口走过来,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也露出少见的谨慎。   他双手伸在前方,朝江与然做着放下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提醒:“那个,江少爷,把枪放下,你不能杀他,杀了他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   江与然头剧痛得像是有把大电钻在里面狂钻,30点OOC值不是开玩笑的,他重重拍了下脑袋,扣扳机的手指亦松懈下来。   张遇正想说他是你男朋友的父亲,沈言旭却抓准时机,一把夺过枪,并且使出一套完美的擒拿动作,将江与然狠狠按在地上!   “操,臭小子还想杀我,等你毛长齐了再来吧!”   张遇:“……”   张遇看到社长安全了,才敢追问事情的原尾,“社长,怎么回事?你怎么在食物调教中心?他,是你抽成这样的?”   那群壮汉见人被钳制住,一窝蜂涌过来,牢牢将江与然禁锢!   沈言旭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纯白西装,眸色一冽:“哼,谁让他妈跟我有仇!”   张遇瞬间打抱不平:“他妈跟你有仇,你去找他妈,你把人抽成这样,你儿子……等等,你把人带到这里,你儿子知道吗?”   “我儿子已经把他甩了!”   沈言旭高高昂起下巴,用审视的目光挑眼看张遇,“等等,张遇,你一个小小的医生,我的事情,你也有资格过问?”   张遇一脸懵逼。   卧槽,刚才喊救命的是谁?   这他妈的过河拆桥啊?   “行,我是没资格!”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想挣脱开壮汉禁锢的江与然身边,假装检查起他的伤势,却迅速掏出自己的配枪,塞进江与然手心,“那就让一切回到原点吧,就当风没吹过,我没来过,你们继续。”   “不!!!”   “呯呯呯!”   “啊啊啊!!!”   江与然一接到枪,不管三七二十几,对准壮汉的脚就是三枪,两个壮汉被打中,痛得抱起脚乱跳,现场瞬间乱着一团!   沈言旭气得七窍生烟,可江与然针对性的只找他一人算账,虽然手上枪被其他壮汉夺走,却从禁锢挣脱出来,朝沈言旭扑去!   俩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他打架没什么章法,拳脚并用,瞄准男人就是一通瞎揍,或踢或踹,或抓或挠,甚至用咬的!   这让实战经验丰富的沈言旭苦不堪言。   尽管那些壮汉冲上去想帮忙,可惜都被江与然挥舞手上的铁链甩翻了!   张遇懒得管,他还着急找心理医生,扭头往外走。   可还没出门口,沈言旭就被江与然高高举起,重重扔过他头顶,砸在门外的墙壁上,扭曲着手脚像只白色的趴墙虎,又哗一下滑在地上!   他再次无力的叫住张遇:“张医生,救我……”   张遇抱起膀子冷眼旁观:“不好意思社长,我没那个资格。”   眼看江与然杀红了眼,像只破碎的灵异芭比再次扑上来,揪住沈言旭就是一顿狂揍!   沈言旭根本不是如同走火入魔般少年的对手,只能痛苦哀嚎,不得不缴械投降:“不,你有,你要是救了我,我让你当院长……”   张遇犹豫了几秒,还是摸出麻醉枪,朝江与然开了一枪,而后慢条斯理来到俩人身边,将逐渐失去力气的少年拉进怀里,冲沈言旭笑道:“其实,院不院长的并不重要。我主要还是想救你,毕竟你是社长对吧?”   沈言旭早就被揍得眼青脸肿鼻血流,此刻也没有力气再和他说什么,双眼一翻,脖子一歪,靠着墙角晕死过去。   ……   完全不知情的沈谦还在病房患得患失。   眼睛上的麻药过去了,火辣辣的疼痛导致他想抓狂,纱布笼罩下的俊脸显得凄怆颓废,少年清软又绝情的话语犹在耳畔:沈谦,我们分手吧。   天要下雨,男朋友要分手,要怎么挡?   他伸手在看不见的虚空中抓了一把,像在竭力寻找一个捕捉不住的虚影。   小少年甜腻芳香的气息,浅浅如兰的呼吸,细腻温滑的肌肤,纤巧细长的骨架,清软动听的声音……   终归是形同漂浮的泡影,一点点消散在脑海。   他在期待中等他,而他却没有回来。   他会去哪里?   跑路了吗?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8 0 8 0 t x t . c o m   门开了又关,却只是前来查看他病情的护士,声音里无他,空气里无他,连外面长长的走廊,亦空荡荡的,无他。   所以,我真的失去他了吗?   终是周庄梦的蝶,始于心动,终于心痛。   就在他痛得快要抱头哭泣时,张遇黑着脸冲了进来!   张遇呼吸很粗重,一进来便揪住男人的领子,不由分说对准他的脸就是一拳!   沈谦正想质问他抽什么疯,却在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嗅到一丝甜腻芳香的血腥气息! 第68章 他连你都开始勾引了吗?   尽管张遇身上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很浓,可依然难掩那抹少年专属仿佛掺杂甜蜜奶昔的血腥味儿。   沈谦艰涩地吸了吸鼻子,病房惨白的灯影将他半张俊脸映衬得如同落凡堕神,他缓缓抬起手,同样揪住张遇的衣领,声音发哑:“他连你都开始勾引了吗?”   张遇:“?”   张遇被他气笑了:“要不我联系一下人类的制药厂,让厂长给你安排个脑科医生过来?”   沈谦紧攥他衣领的指尖顿时捏成拳,指甲隔着一层薄薄衣料,在掌心留下深深的陷痕。   他有点气:“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有病。”   张遇丢掉他的手,眯起桃花眼看他。   沈谦微微愣了下,而后缓缓偏过头,无力的抿了抿薄唇,有些好笑:“嗯,我大概是真的有病吧,正好你是医生,不如给我治疗一下?”   张遇缩起瞳孔,视线定格在他萎靡不振的脸,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问了句:“我说沈谦沈先生,你该不会是得了抑郁症吧?”   “抑郁症?”   沈谦压根没听说过这种病:“是不是和他的洁癖差不多?”   张遇再次揪起他的领子,眸光显得极其复杂:“你们到底什么情况?你爸说你把他甩了?”   “我怎么可能甩他呢?分手是他提出来的,他甚至……还和我爸……”   那些暧昧不清的声音伴随少年的低喘,像是讽刺意味极强的笑话,狠狠扎进心底,几乎不用眼睛,沈谦也能脑补那究竟是怎样一幅香艳的画面。   “和你爸什么?”   张遇追问。   沈谦不想说,懊恼的别过了脸。   张遇不死心:“他和你爸打炮了?”   “没有。”   “那是什么?”   “……接吻。”   张遇一下子没能接的上话来。   好半天他又不信邪的问:“怕不是你爸强迫他的?”   “怎么会?是他主动拉着我爸出去……”   沈谦虽然看不见,可少年急切的语气还记忆犹新,那句“大叔,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显得如此急不可待,所以之后的分手,也会说得如此云淡风轻,无关痛痒。   张遇不知道他走后,他们发生了什么,不过依然难以置信,只能尽量调整语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有什么误会,不过我可以拿我老二硬不起来发誓,沈谦,你的食物,是绝对爱你的。”   “呵,我也希望啊,但是……”   “什么但是不但是?你能不能像个爷们自信一点?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   张遇一脸恨铁不成钢,差点脱口而出他为了你连眼角膜都送了,虽然只有一只,可如果那都不能证明他是爱你的,就当我张遇说的全是废话!   但话到了嘴边,又记起少年在手术台上推麻醉剂时,放下身段用恳求的语调,向他提了一个条件:“张遇,你能不能不要让他知道,我把眼角膜送给他的事情?”   当时张遇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大概是麻醉剂已经生效了,少年水润双眸里的星光逐渐黯淡下去,薄薄眼皮也在缓缓闭合,却扯动唇角傻乎乎的笑了一下:“我不想让他觉得,欠我什么。”   张遇那瞬间感动得差点猛男落泪,这大概才是真的爱情吧,只在背后默默付出,还不想让对方背负负载感,这他妈究竟是哪里落下的小神仙?   于是当时想也没想,又像现在这样,用自己的老二发了毒誓!   沈谦迟迟得不到答案,歪着脖子问:“他为我做了什么?”   为了老二的性福,张遇只能瞎扯:“他为了你保住贞洁,被你爸抽得不成人形,连脸都抽烂了!”   沈谦显然不信:“怎么可能?”   “哎!”   张遇真想再给他来几拳:“我给你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总之,他现在被你爸抽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鲜血淋漓……哎,就算他是你用过扔掉的几把套子,你他妈的好歹也在他身上爽过,被抽成那样,你就真的忍心不管?”   沈谦脸色难看得要死,喉咙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堵住,梗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许久才有力气问出:“他现在在哪里?”   ……   五分钟不到,张遇扶着沈谦来到楼上江与然的病房。   异种医院首列人类入住,引得不少护士围观,张遇几声厉喝将她们训斥走,扶住沈谦往屋里走去。   惨白灯影笼罩着一个缠满绷带纤细小巧的身影,甚至连嘴巴上都紧绑着绷带,只露出一条可以喂水的细缝,露出的那只眼睛轻轻叠阖着,稠密睫羽在眼睑投下一道狭长的暗影,看上去就像一个苍白没有生命、没有完全拆封的艺术品。   沈谦虽然看不见,却嗅到了他的专属气息。   浅浅淡淡的,仿佛黑暗中独自绽放的幽兰,透出甜腻诱人的血腥气息,呼吸线明显比平时弱了许多,像是轻轻一掐,就会彻底断裂。   沈谦呼吸一滞,身上隐隐发冷。   抹掉张遇扶他的手,亦步亦趋的来到床前,摸到床沿缓缓坐下,伸过去的指尖有些微颤抖,“小洁癖……”   当他触及他满身的绷带,包括脸上头上都是,整个人一僵,肩膀无声绷紧,声音低哑得厉害:“真的脸都抽烂了吗?”   “我骗你老二就能更大一点吗?”   张遇没好气道,身子斜斜靠在门框,随手点了只烟,眸光透过烟纱看过来:“虽然没伤到骨头,以后肯定会留疤,可惜了那张脸,怕是得毁了。”   “哎……”   闻言,沈谦重重叹息一声,继而又道:“毁了也好,省得他到处勾引别人。”   张遇:“……”   张遇差点呛到一口烟,“你不嫌弃他就好,人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你最好看着他点,像他这种洁癖,一般都很自恋,醒过来可能接受不了毁容的事实,万一想不开钻牛角尖,闹个自杀什么的就麻烦了。”   沈谦心波陡然一颤,神色有些错愕,喉咙发紧:“毁个容而已,自杀不至于吧?”   “要是换作你我,可能不至于,像他这种比孔雀还傲娇的小少爷,呵呵,那就真还说不准了。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注意,先走了,有事按铃叫护士。”   ……   张遇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大雨有减小的趋势,天空却不见晴,灰蒙蒙的压抑得厉害。   心理医生消失了整整一个晚上。   张遇又因江与然的事情耽搁,吴志德那个骚货,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去他妈的凶多吉少,就算死了,他的尸体也只能由我支配!   张遇摁开车窗丢掉烟头,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又点了根烟。   如果他没记错,他晕倒前看见的那双尖头皮鞋,还有那把大红雨伞,是沈陌的专属物。   因为只有沈陌那种小变态,才会穿尖头皮鞋,标配大红雨伞。   于是他回了趟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装备,黑色长款风衣配高绑系鞋带军靴,两颗手榴弹別在后腰,两把手枪,两支迷你冲锋,墨镜不但能装逼,还能保护视力,在手榴弹爆炸的时候,不至于闪光闪花眼睛!   准备就绪,他开着救护车叼着烟去了沈陌的别墅!   然而当他牛逼哄哄扛枪冲进沈陌的家门时,眼前的一幕,惊得他差点抖掉嘴里的香烟!   因为他看见,向来变态又病态,哪怕流血受伤都只会露出邪恶笑容的沈陌,此刻正在上吊自杀!   别墅的横梁上挂着一条麻绳,沈陌踩在一把象牙木雕花椅子上,踮起脚尖正在给麻绳系结。   他浑身赤裸,黑发凌乱,背上还扎着细碎的玻璃渣子,裸露的臀部是斑驳的掌痕、抓痕,某些混杂血迹的涎液正顺着大腿根流淌……   对突然闯进来的张遇视而不见,绳子已系成圈,他魂不守舍的往里面套脖子,摆明一副被人玩坏至精神恍惚的样子!   卧槽!   卧槽!   卧槽!   张遇心底路过一群卧槽,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吴志德那个骚货变异了,然后把他强了吧?   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吴志德那个骚货,只喜欢趴着被人淦!   他掀起墨镜跨在头顶,侧过脸吐掉嘴里的烟,一枪崩掉沈陌头顶的绳子,怒道:“沈陌,你在搞什么花样?我的食物呢?”   沈陌好容易套上去的绳子,眼看就这么被人打断了,他崩溃扭过头,冲男人吼道:“你搞什么花样?我怎么知道你的食物?我在自杀啊大哥!”   “操,昨晚难道不是你捉走他的?”   “昨晚……”   一提到这个,沈陌顿时眼泪汹涌,在椅子上无力蹲下身子,抱住膝盖痛哭:“……昨晚我被人强/奸了好吧?”   张遇对他没有任何同情心,冷面冷心的笑道:“嗤~看出来了。”   “滚!”   沈陌听到他笑,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个花瓶就朝张遇扔过来,哑着嗓子咆哮:“滚出本少爷的屋子,别打扰本少爷自杀!!!”   张遇飞快侧身躲过花瓶,眸意不明的看了眼他腰腹位置,戏谑一笑:“什么年代了,自杀还需要用上吊这种方式吗?你的枪呢?”   沈陌气得抓狂,根本不介意他盯着自己哪里在看,又哭又笑:“枪?就是那个又臭又脏的狗东西,把我的枪通通偷走了,还穿我的内裤,我的衣服,妈的,我又弄不过他……”   张遇愣了一下。   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眸色一凛:“又臭又脏的狗东西?什么东西?” 第70章 你是不是不爱我?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沈陌哭得梨花带雨,不仅带雨,还带风带雪带冰雹:“他就跟鬼一样,眼珠子全是白的,头发也是白的,气息很怪,不是人类不是丧尸也不是异种,天知道那种鬼东西是不是精虫进化出来的,除了操就是打我,他妈的,活脱脱一个行走中的几把……”   张遇根据他的描述,瞬间联想到红衣小女孩,整个人都不好受了。   难不成是那个小鬼的同伙?   一想到这个,他完全没心思在这里待下去和沈陌扯废话,黑着脸丢下一句:“你继续自杀,我等着参加你的葬礼。”   沈陌早就没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光着身子晃着**朝张遇追过来:“等等,把你的枪给我。”   张遇懒得理他,还顺手带上门:“私人物品,素不外借。”   就在门快要带上时,他微微偏过头来,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轻狂英俊的脸,好看桃花眼微微弯起,送给他一个鄙夷的神色:“沈陌,你除了拿你哥开刀,还能做什么?虽然我也觉得你死了最好,以免危害社会。不过你现在这样子,真的很给异种掉分呢!”   说完,他摘下套在头顶的墨镜,重新挂在眼睛上,“呯”一声摔关门,留下怔怔定在原地瞪圆眼睛的沈陌。   ……   江与然在巨大的疼痛中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涣散不聚焦,苍白木然且空洞,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玩偶。   又像是痛到了极致以至于身体每一个细胞都麻木了。   他在半边受阻的视线中,看见了沈谦。   他就坐在他的旁边,紧紧握住他的手,肩背绷得笔直,眼睛上缠绕纯白纱布,轻抿薄唇的样子显得颖俊靡美。   仿佛那圈纱布不是因为眼睛问题缠上去的,而是为了讨好心上人心不甘情不愿刻意绑的情趣纱绸。   江与然没有动。   睁着一只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安静得仿佛连呼吸线都变得若有似无。   只是稠密睫羽下,逐渐沁起蒙蒙的水雾,越沁越浓,终于忍不住,这些水雾像是不知道收敛似的,蓦地渗出眼眶,打湿了睫毛。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这个男人,甚至爱到了可以毫无保留交出自己的地步。   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就在身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距离,心动的涟漪就已变得湍急。   还有什么力气,去责怪他的不是呢?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眼泪,沈谦不自在的动了动耳朵,朝他伸过来手:“小洁癖,你醒了吗?”   “嗯……”   江与然发出闷闷的回应,带着很重的哭腔。   听得沈谦心口一颤,“怎么了,怎么哭了?”   “痛……”   是真的痛,嘴皮上全是裂开的豁口,吸下气都痛。浑身的肌肤除了后背,正面没一处完好的,像是一面被粘在油锅上煎炸的鱼,只能翻起一只眼睛徒劳转动。   他尝试着动了下手脚,依然是火辣辣的刺痛,以至于失声哭了出来,声音沙哑又软腻,像是得不到奶吃饿极了的幼兽:“呜呜呜……到处都疼……”   沈谦听得心口发紧,不安的凑近,热气喷洒在他缠满绑绷带的脸,近得唇瓣都快要贴上来了,却气鼓鼓的说了句:“活该,谁让你连我父亲都勾引!”   江与然:“……”   江与然眨巴眨巴眼睛,眼尾泛起一片惹眼的红,终归还是生气的:“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亲他?”   “我没有。”   “我都听到了!”   江与然不知要该如何解释,闷闷地吸着凉气生气。   沈谦这会儿有些怒了:“怎么不说话?没有理由反驳了吗?”   江与然什么也不想说,只是努力想把手从他掌心抽走。   谁知这个小小的动作彻底惹怒沈谦,他不但没松开,反而死死扣下那只缠着绷带只露出指尖的玉手,“你究竟什么意思?”   他力道大得出奇,仿佛要将江与然细巧的掌骨硬生生捏碎!   “痛,放开我……”   他小声哼唧着发出不满的抗议,不安的扭动细腰,泪水一波波地涌出,脸上绷带都湿透了。   谁知沈谦更来了气,怒道:“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开!”   “你要我怎么说啊?说了你又不信!”   “那你想怎么样?又要分手吗?”   “分就分,反正已经分了!”   “你……”   沈谦满身强势的气焰瞬间弱了下去,沉默许久,又抓起那只被他握得发红的手,递到唇边一点点的亲吻,声音发哑,带着一点难掩的哽咽:“小洁癖,你是不是不爱我?”   “是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我要好?”   江与然没有回答,只是哭得厉害,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重重发着颤,人也一抽一抽的,仿佛一口气上不来,就会活活噎死一样。   我还要怎么证明爱你呀?   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沈谦终归是听不得他哭的,语气缓了缓,把人拉起来揉进怀里,轻轻抚弄着人毛绒绒小脑袋,“好了,我不逼你,不哭了。”   “就算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的,你人在我身边就好,是我要求的太多了。”   江与然隔着绷带和他薄薄衣料,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音,感受到他具有穿透力灼烫的体温,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努力想要朝他靠近,他却永远让他捉摸不透。   他根本无法猜透这个男人的心思,如果可以,他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一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末了,他扯掉嘴巴上的绷带,像一只发狂的猫,攀住男人挺拔的脖子,笨拙而又激烈的,吻了上去!   他吻得毫无要领,只是叼住男人薄薄的唇瓣,连亲带吸,起初尝试着往内里探入舌尖,当碰到锋利的牙齿,又吓得缩涩了一下,继而又像个槑头槑脑的笨蛋,用最柔软的地方,触及他最坚硬的部位,小心翼翼去撬紧阖的齿缝,像在撬一扇封闭的心门。   男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吻自己。   心底又很气,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吻过他父亲的?   于是惩罚似的反咬回去,猛地扣住少年后脖子,粗暴地按倒在床上,牙尖狠狠刺进柔软舌尖,无视他的挣扎,咬住他最柔软的地方,贪婪吮吸起湿热芳香的血液!   江与然痛得瞪大单只眼睛,泪水肆意汹涌,徒劳的挣扎了一小会儿,终是认命般放弃了,浑身发着抖,却又伸出细嫩的胳膊,紧紧抱住男人宽敞结实的背。   像极了强行逞欢,欲拒还迎。   沈谦愣了一下。   停止吮吸,缓缓松开他的舌尖,双臂撑在人两侧,“怎么不反抗了?”   江与然舌尖还在流血,痛得说不清话,含含糊糊的:“沈谦……如果这样,都不能证明我爱你,那我……真的无话可说。”   沈谦瞬间说不出话来。   仿佛一下子心肌梗塞,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天灵盖,好像开窍了一样。   是呀,他如果不爱我,又怎么会主动吻我?   又怎么会痛得发抖还抱住我?   又怎么会把他弄得连站都站不稳时,还要陪我去审判庭?   可是,他对其他男人,是不是也一样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   他微微打了个寒颤,无力埋下脸,一点点舔舐着少年破口又裂深了的唇,“小洁癖,你最好,不要骗我……”   ……   沈言旭正窝在沙发上,一只手和脚打了石膏,黑衣人正在往他青肿的眼睛上涂药。   “吸~”   他痛得倒吸凉气,骂骂咧咧的:“你脑子漏电了?不知道轻点?”   黑衣人委屈兮兮的瘪了瘪嘴,却是一言不敢发,又放轻了动作。   就在这时,旗袍女人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扭着浑圆臀部走了进来,高跟鞋在地面落下一连串有节奏的敲击声。   “沈言旭!”   她一进来就扔给沈言旭一只平板,上面豁然是沈言旭出入食物调教中心的照片!   女人趾高气昂的质问起来:“你身为社长,居然去食物调教中心?现在整个基地闹得沸沸扬扬,你还弄成这个样子回来,你还想不想当这个社长了?!”   沈言旭一脸不屑,用冰袋捂住半张脸:“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轮不到我过问?”   女人有些好笑:“那行,你现在就把社长位置让给陌陌,以后你哪怕在外面养小三,都跟老娘没有半点关系!”   然而就在此时!   张遇扛着微型冲锋枪出现在没有关闭的大门口!   听到这话咳了声,“那个,社长夫人,恐怕不行。”   女人几不可察的缩了下瞳孔,扭过头目光阴冷的扫过张遇:“你说什么?”   “因为您的宝贝儿子沈陌,他现在,正在家里自杀。”   “什么???”   “不信您可以过去去看看。”   女人此刻风度尽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拐到门口,路过张遇还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你敢骗本夫人,后果自负!”   说完捏着拳头怒气冲冲的走了。   张遇笑眯眯地目送她走远,还行了个注目礼,“夫人慢走!”   等她上了车,才慌忙放下枪,关上大门,来到沈言旭身边,皮笑肉不笑:“那个社长,我给你商量个事呗。”   沈言旭以为他是来说答应他做院长的事,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张遇冲他抱拳一拱手:“以您的名义调动一下基地全部兵马,帮我搜寻一下我的食物呗。” 第71章 不明生物入侵!   “调动全部兵马,帮你搜寻食物?啊哈哈哈……吸~”   沈言旭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大笑出声又牵动脸颊伤肿,痛得直抽搐,赶紧用冰袋捂住脸,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张遇,我看你是神经短路搭错线了吧?让我调动全部兵马给你搜寻一个食物?我要是答应我他妈就有……”   “有什么?”   张遇眯起眼睛,端着黑梭梭的冲锋枪口,慢条斯理抵在了沈言旭的胯部!   沈言旭硬生生将最后一个病字咽了下去,放下敷脸的冰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有……有话好说,动不动就拔枪无情,不好。”   “嗯,那现在打电话,”张遇一只手端着枪,一只手帮沈言旭把放下的冰袋拿起,极具侮辱性的将冰袋重重敷在他脸上:“社长,嗯?”   旁边的黑衣人早就吓傻了,毕竟有谁敢拿枪对准社长?   还是对准社长的那玩意?   沈言旭脸色难看得要死,又不好发作,只能把气撒在黑衣人身上:“还愣着干什么?去拿电话啊!”   半个小时不到,不明生物入侵异种基地的消息,像是瘟疫一般蔓延传开,而更加劲爆的是:社长小儿子被不明生物强/奸至生无可恋、精神恍惚、大小便失禁……   据有关部门调查取证,此生物乃白瞳白发的人形雄性,正处于发情期,见到年轻男女都会实施犯罪,无论是异种、人类、甚至丧尸!其手段极强残忍令人发指!   据有关部门调查取证,此生物喜欢钻下水道,寄居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速度奇快,能像蛇一样贴着地面游走,给人出其不意的打击。   据有关部门调查取证,此生物不只一人,目前发现的还有另名穿红裙子小女孩模样的雌性,亦是白瞳,黑色卷发,可能是雄性不明生物的幼崽,其攻击力却完全不逊于一名成年高级异种男性!   以上消息全部属实,请大家务必小心,不要单独行动,在家一定要关好门窗,检查房间内是否安全,有食物的异种一定要看管好自己的食物,如果发现不明生物,不要贸然行动,务必在第一时间按下报警系统,或者拨打报警电话!   这条劲爆消息一出,整个基地瞬间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所有兵马全力出动,翻开下水道寻找不明生物!   然而,经过一天时间全力排查,并未发现心理医生的踪迹,倒是在繁复的排水系统中,发现了通往瑶池湖畔的地下通道!   时近黄昏,暴雨已停,灰云笼罩的天幕破开一个裂口,洒落几束昏黄橘艷的天光,铺在水波粼粼的湖面,惹得因连日雨势染浑的湖水变成了浅金色。   张遇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站在一望无垠的湖面,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脸色黑沉得不像话。   他一只手上,还拿着心理医生消失前,他给他系上的那副手铐!   不过手铐已经被人为破坏了,并且就扔在被风雨摧残后的白玫瑰棘刺里,是被一个小士兵发现的!   “张医生,根据目前线索显示,那种东西要么带着你的食物沉入了湖底,要么就是过了瑶池,去了对面的活火山。”一名异种军官凑在张遇耳边,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张遇垂下眼,狠狠吸了口烟,丢掉烟头用军靴碾灭,将那副坏掉的手铐攥紧在掌心,沉声吩咐道:“去弄两艘快艇,两条打捞船,以及潜水设备,还有手榴弹!先弄手榴弹,给我炸湖,我就不信,那东西能在水下憋多久!”   手榴弹很快弄了过来,张遇说炸就炸,随着一声声落水的闷响,水面翻起滔天巨浪,弄出不小动静,不少鱼被炸死带着腥红的血水翻了出来,惊飞许多寄居在丛林的生物,却依然不见心理医生的影子!   张遇眸色愈发阴沉,抓了把往后倒的红头发,正好快艇被人弄了过来,他随便交待了几句,便带领人跳上快艇,准备往湖对面继续搜寻,其余人则留在原地查看湖底情况。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沈陌的声音:“等等!”   一杆人堪堪回头,一眼便撞进肩膀扛着只火箭筒的沈陌!   张遇起初还以为他是来寻仇的,没想到沈陌红着眼跳上了他所在的快艇,低低说了句:“我跟你一起去!”   张遇:“?”   张遇:“你去干什么?”   沈陌放下火箭筒,伸手摘走叼在他嘴里的烟,塞进自己嘴里,然后是墨镜,微微偏头,任由湖风揉乱乌黑的乱发,压着嗓子一字一句:“我只想证明,我没有被X到大小便失禁!而且,我没有精神恍惚!”   “最后!”   他摸了摸靠在长腿边的火箭筒,邪魅一笑:“既然他喜欢犯罪,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作真正的屁股开花!”   ……   沈谦在医院同样收到不明生物入侵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后面的有点让人上脑,他没想到沈陌那么傲娇又病态的人,居然被不明生物强/奸。   虽然得知他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还喜欢整蛊自己,可相处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不免又有些担心。   趁江与然熟睡的时候,他摸黑来到病房门口,呼叫小艺给沈陌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以及马达的轰鸣音。   不过沈谦还是听出,沈陌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了:“哥哥……”   “沈陌,你在哪里?你在干嘛?”   “哥哥,我在瑶池湖上,我准备去找那个混蛋报仇,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再过来看你。”   “什么?喂……沈陌……”   沈谦仿佛听到了什么生死遗言,正要追问情况,那边却挂断了电话。   他正准备再打询问一下是什么情况,病房里却传来一声尖叫。   是江与然的声音。   含含糊糊的,软糯中带着难掩的惊恐,又裹夹着哭腔,像是受惊幼兽遇见危险发出的求救信号。   沈谦记起消息称那种处于发情期见到人就犯罪的不明生物,脸色一沉,迅速收起手机,拧开门把手往病房走去。   然而刚刚推开门,他清晰的听出了少年哭喊的内容,是一声闷闷又委屈兮兮的:“妈妈……”   沈谦心口狠狠一跳,在原地愣了几秒,又迅速朝他的气息扑去,“小洁癖,怎么了?”   江与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蜷缩在角落,把自己裹成一小个掰不开的团,像是没有力气,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在不停打着颤。   他没有看向他摸黑过来的男人,脸埋在膝盖,幼猫一样悲鸣着,声音沙的发涩:“妈妈……好痛,我想回家……”   像是一根细得看不见透明的刺,一瞬间刺破男人的心脏,连滴出的血都不着痕迹,可痛得他浑身细胞都绷了起来。   “小洁癖……”   他迅速把人扯过来,捞进怀里轻轻顺着他的背脊,嗓子哑透了:“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OOC值扣除的后遗症导致江与然眼前一阵阵发白,像是有强烈的电流不断击打着身体,那种比鞭抽更难熬的痛楚把整个人罩得死死的,如同跌入了一个全是电流的涡流,要把浑身每一个细胞硬生生撕碎。   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他像是捕捉到一根救命稻草,睁开单只眼睛,瞳底是涣开的茫然,连眸光都发着抖,哀求似的:“帮帮我,痛,我好痛……”   沈谦心疼得要死,用力把人裹进怀里,一边亲吻着他,一边按了铃,“没事了,没事了,我给你叫医生,没事了……”   ……   是夜。   荒凉的马路杂草丛生,雨后的空气格外潮湿,几只散发恶臭的丧尸游荡在生了锈的废弃汽车边。   一支车队亮着车灯从夜幕中驶了出来,游荡的丧尸呆滞的转了转死灰眼球,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嘶吼着朝车队扑去!   然而,“嘭!”   车头无情撞开扑上来的丧尸,打开雨刮器和喷水系统,刮干净挡风玻璃上的污血,又冷漠的往前继续行驶。   前排司机是个大块头,眸光阴冷,脸上有条狰狞的疤,一言不发开着车。   后排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形高大挺拔,面容英俊,五官棱角分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霸道强势的气息。   车窗外明明灭灭的光影掠过他侧脸,落下悔暗不明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阴鸷。   而他怀里的少年就显得闲散多。   少年肤白貌美,体格身高都和江与然差不多,五官清秀昳丽,生了双水汪汪的狗狗眼,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百般无趣的靠在男人胸膛,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胡乱的在腮帮转动,鼓起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圆,惹得男人忍不住拉出他嘴里的糖,无视前排司机,张口吻了上去!   “唔……”   他被吻得防不胜防,发出一点不满的呜咽,却是没挣扎,配合着男人的热吻,没一会儿,脸颊都红透了。   男人见他喘不过气,才放开他,有些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宝贝儿,你好甜。”   少年嘟了嘟嘴巴,似乎很憋屈,“甜有什么用?我都快饿死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食物?我们总不能靠棒棒糖和压缩饼干度日吧?”   前排司机沉声开口:“快了,最多三天,异种基地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大干一笔,如果那地方可以,就直接攻下来,给你们做婚房咋样?”   少年微笑着看了眼男人,害羞似的没说话,垂落视线时,温润的狗狗眼却闪过一丝厌烦。 第72章 退烧秘方……   张遇不在医院,过来给江与然检查情况的是助理小林。   江与然的状态依然不见好,露出的那只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冷汗透过绷带沁了出来,摸上去湿漉漉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   整个人又不停发着抖,缩在沈谦怀里还死死抱住头。   一遍又一遍小声_娇caramel堂_地、机械地重复着呜咽:“别抽我,痛,好痛……”   小林企图把他从沈谦怀里拉出来,却怎么都拉不动。   谁也不知道,一个看上去细嫩软弱的人类小少年,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小林有些于心不忍,柔声安慰道:“小哥哥,现在没有人打你,你别怕,我是医生,我是来帮助你的。”   可江与然就像听见了什么不好的话,更加害怕了,甩掉他的手一个劲往沈谦怀里钻,低低抽噎着:“坏人,走开,别碰我……”   沈谦难受得要死。   前所未有巨大的无力感似乎要将他击垮,少年每哭一声,他的心就跟着抽一下,努力缓和语气,用力把人掰正:“乖,医生就看一下,没有坏人,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谁知这话一出,江与然突然安静了。   他透过瞳底蒙蒙的水雾,看男人的眼神有些发冷,很快他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拼命想要靠近的男人,懊恼的哭泣:“你没有。”   沈谦一怔:“没有什么?”   “……你说过你会保护我,可是你没有。”少年仿佛好容易恢复了理智,却又痛不欲生。   沈谦心脏狠狠一跳,动了动唇,终是愧疚得说不出一个字。   江与然哭得更厉害了,胡乱抓扯着脸上的绷带,“你没有保护我,你也不信任我,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舍我而去,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作玩物,甚至可以把我送给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   “够了!”   沈谦暴躁的吼了一声:“再说信不信我/操/你?”   江与然一下子没了声音,一个操字激起无名状巨大大的恐慌,沈言旭带领壮汉拿着各种成人玩具的画面,如同淫/邪的群魔,一步步朝他逼近,一点点侵蚀脑海。   他痛恨被人操,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个养尊处优高傲矜贵的少爷。   却在这个男人花言巧语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下,走上这条不归路,弯得一塌糊涂。   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甚至在被他父亲抽得快要死去时,还惦记着他。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仅仅是因为爱情吗?   沈谦听到他没了声音,有些粗暴的把人按在床上,沉声命令小林:“给他检查!”   小林吃饱了瓜,差点没缓过来,愣了会神才给人做起检查,脸色也跟着检查的进展,沉了下去。   没一会儿,他从少年腋下抽走温度计,神色全是震惊:“我的天,温度计差点炸了!”   原来水银温度计上,红线已经超过最高上限,并且一直延生至玻璃管顶端,像是要将细小透明玻璃管戳破一般!   沈谦心口又是如遭雷劈重重一记实锤。   嗓音发哑:“烧的很厉害?”   “嗯,目前情况不容乐观,估计脑子烧坏了,我现在只能给他注射退烧药,沈先生,如果你方便的话,把他背上的绷带扯了,给他进行物理降温,注意不要让水粘到伤口。”   小林忙碌了一阵,抬眸撞见沈谦脸上的纱布,微微一愣:“抱歉,我忘了你眼睛看不见,我去叫护士吧。”   “不用了,我来吧,不喜欢别人碰他,否则我怕我又忍不住生气。”   沈谦拉垮着脸,攥了攥拳头,像是在极力克制住什么。   小林不敢再多说,按铃叫护士送来退烧药和冰块,以及毛巾热水。   他先给江与然注射了退烧药,又手把手教男人如何使用冰块和毛巾,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说了句:“那个,有事按铃。”   等他走后,病房里安静得出奇。   黑暗中只听到江与然浅浅的呼吸线,时不时发出的呜咽,强效退烧药下去后,他安分了不少,没有再胡言乱语,只是昏迷得不太踏实。   沈谦按照小林教的方法,摸黑把他背上的绷带扯开,少年软腻的身体散发出滚烫的体温,瞬间蔓延到指尖,烫得他出于本能缩了一下手。   就像被浑身扎满刺的小刺猬狠狠扎了一下。   连带心脏仿佛都被扎到了。   隐隐作痛。   少年不满的哭泣犹在耳畔:你没有保护我,你也不信任我,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舍我而去,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作玩物,甚至可以把我送给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   “我没有。”   沈谦咬了咬下唇,一点点扯开包裹少年的绷带,像在剥一个刚刚出锅滚烫的鸡蛋。   明知道他现在根本听不见,却执拗的解释着,伴随绷带被撕破的声音:“我没有把你当作玩物,我也没想过要舍你而去,我也没有不爱你……”   薄美的唇瓣在光滑泛红的后背裸露出来时,轻轻贴了上去,“我只是不敢确定,你爱不爱我,毕竟我只是个瞎子……”   “我一直在努力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可是真的好难,太难了。”   的确太难了,瞎子本来就是被照顾的对象,现在却要逞能去照顾一个烧得昏迷不醒的伤员,哎,怨谁呢?   沈谦没有按小林说的方法来,而是将他整个人都拆开了,先用毛巾清洗干净上面的药,再仔仔细细舔舐每一寸肌肤和伤口,反正他什么也看不见,倒不存在下不下得了口。   而且用舔的还很舒服,还能吸到伤口浸出芳香甜腻的血液,又能帮助他愈合,何乐而不为?   江与然浑浑噩噩的感觉到,有人在亲吻他的脸,湿热柔软的舌尖在脸上缓缓滑走,动情又投入地描摹着他的眉眼鼻唇,继而朝下巴、脖子、喉结、锁骨探下去……   酥酥麻麻的很痒,像是咸湿温润的风,又像撩人心扉的电流,说不出的异样,梦一样。   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天快亮时,江与然身上的高烧,总算退了下去。   沈谦从他大大分开微微颤抖的腿间,慢条斯理抬起脸,舔了舔唇角的透明涎液,触及少年恢复正常的体温,总算松了一口气。   伤口委实太多了,虽然对他来说,像是品尝了一顿妙曼的美食盛宴,不过心底越发不好受,毕竟是他心爱的人,被抽成这样,当他不存在吗?   虽然施暴对象是他的父亲,可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给光溜溜的少年盖好被子,摸出手机呼叫小艺,给沈言旭打了个电话,“喂,爸,你能来趟医院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   快天亮时,张遇一行人来到了与异种基地遥遥相望的活火山山脚。   晨曦的辉茫还未完全穿透夜的浓稠,山脉黯淡,树影婆娑,脚下全是黑黝黝的火山石,天地氤氲,不辨星光,只有一望无垠的瑶池湖泊被风吹起涌动的涟漪,涛声不停拍打着暗礁。   张遇命人朝周围展开地毯式的搜寻,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沈陌按耐不住了,扛起火箭筒就朝远处的山林开了一炮,并且咆哮着嘶吼:“肮脏又臭的精虫怪,给爸爸滚出来,爸爸知道你就在这里!”   这一举动把张遇他们吓了一跳。   眼看他又要放第二炮,张遇赶紧上前阻止,“沈陌,你发什么疯?”   “那个臭东西就在这里,我闻到他的味道了!”沈陌不顾他的阻止,又往火箭筒里填炮弹!   远处的山林被他轰出一个大洞,好在他并没瞄准树林轰,否则很容易引发山火,可能导致活火山喷发!   “操!”   张遇一拳揍在他侧脸,怒道:“你他妈不想要命,我和兄弟们还想要命,你乱放什么炮?”   沈陌被他打飞了墨镜,整个人也朝一边偏斜了一下,露出一双腥红狭长的眼眸,瞳底隐隐可见涌动的水雾。   他被打懵了一瞬,转过脸又冲张遇吼:“我就是要和那个肮脏的臭东西同归于尽!怎样?”   张遇眼睁睁看着他哭,不但不怜悯,反而笑了起来,高高挑起眼帘睨他:“沈陌,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一条发病的疯狗!以你现在的智商,就算捡屎吃都抢不到一坨热乎的,发情都找不到母的,你还能和谁同归于尽?”   沈陌被他彻底激怒了。   唇瓣不停打颤,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就在他俩闹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打起来,忽然有人尖叫出声:“快看,那里有个人!”   张遇趁机抢走沈陌的火箭筒,顺着大家的目光,朝远处看去。   那是一处被岩浆冲刷过垮塌的山体,周围草木不生,黑压压的乱石由上往下瘫开,形成了一个嶙峋的沟壑,里面的岩浆早就凝固了,在夜色笼罩下,像是一条黑冰延河,泛着幽暗的光泽。   而沟壑顶端的一块巨石上,正坐着一个男人。   他不知在哪里坐了多久,身上只有一件扯得破破烂烂的白衬衫,歪歪斜斜的挂在手肘处,两条白皙的大长腿微微蜷缩着,手抱膝盖的动作,脸埋在腿根,除了被湖风胡乱卷起的长发、破烂的衬衫衣摆,他整个人僵硬得就像一具被人刻意摆在那里、用来警告路人不要靠近的尸体,一动也不动。   “吴志德!!!”   张遇心脏猛烈一抽,丢掉火箭筒朝沟壑上方跑去! 第73章 疤痕   “张医生,小心有诈!”   领头的军官企图阻止张遇,却被他一把推开,不管不顾冲向黑压压的乱石堆,拦都拦不住。   刚才还在骂别人是失去理智的疯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真是可笑。   “吴志德,你死了没有?”   直到跑近,那个长发飘飘的男人依然一动不动,在朦胧晨曦中,仿佛雕像一般。   张遇反而没有勇气上前了。   他害怕把人翻过的时候,看到的不过是一具死透了的尸体。   一些担心张遇安危的士兵也跟着冲了上来,张遇不敢上前,他们也不敢上前,纷纷紧聚在张遇身后,瞪圆眼睛盯着一直维持那个姿势的长发男人看。   有人小声询问:“张医生,这就是你的食物?”   有人吸了吸鼻子,迷惑不解:“闻气息好像不对啊,怎么感觉……有点像死鱼?”   听到死鱼两个字,张遇眼皮倏然一跳,睫毛重重颤了两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继而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朝长发男人扔去!   这一扔,他瞬间明白了什么,迅速转身朝反方推起众人:“不好,快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长头发男子在触及他扔过去石头的瞬间,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嘭!”一声,轰然炸裂!   “卧槽!!!”   众人瞬间被爆炸掀起的热浪冲飞,幸好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否则即便强大的异种,也避免不了被炸成碎片的惨剧!   张遇被炸飞到数米开外的乱石堆中,他胸口的伤还没完全好透,这一炸,无疑是新伤旧创一并爆发,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脸上身上又全是腥红的血!   看上去狼狈至极。   “操……”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把自己费力从乱石堆中拉起,踹了脚离他最近生死不明的军官:“喂,老吴,死没?”   军官趴在地上,脸着地,下巴磕着一滩流淌在黑色石头上的红血,一时还动弹不得,不过虚虚地反过粗矿的手指,朝张遇竖了根中指。   张遇稍微松了口气,大意了,当有士兵说那个“吴志德”闻起来像死鱼时,他就明白了,那人根本不是吴志德。   即便他的身形很像,头发也像,可是脸埋在膝盖中,而张遇清楚记得,吴志德被食物调教中心的丧尸拖行过程中,身上是搓掉了几层皮的!   而他的膝盖上,也有跪走留下的红痕,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就算会,他的气息,根本也不是吴志德的气息!   一时冲动让他后悔不已,差点断送这么多兄弟的性命!   这让在山脚下的沈陌笑弯了腰,他指着被炸飞的张遇哈哈大笑:“哈哈哈……张遇,以你现在的智商,别说抢不到热乎的屎,连遇到遇不到!发情别说找对象找不到母的,活的都没有哈哈哈……”   张遇难得理他,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来到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位置,捡起一条被炸断焦黑的手臂,上面还堪堪挂着烧焦的衬衫碎片,他埋头嗅了嗅,果然不是心理医生的气息。   他像是被人玩得团团转惹急眼的豹子,气得冲黑梭梭的山沟里咆哮:“吴志德,你他妈的在哪里???”   ……   天还没亮,沈言旭就接到自己儿子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医院。   他睡得正香,根本没听进去,挂掉电话后又迷迷瞪瞪的睡了一会,结果刚睡着又被炸响的手机铃声惊醒。   这次给他打电话的是沈陌的母亲,女人吵吵嚷嚷的质问,说沈陌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他身为父亲怎么不闻不问?还有心思睡觉?   沈言旭被烦到不行,咒骂几声说出了真相:“解语嫣,不,解语菲,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沈陌根本不是我的儿子!你当年用计害死你姐姐,还骗我说怀了我的孩子,呵呵,这么多年我之所以没拆穿你,完全是把你当作你姐姐嫣儿的替身,所以,别他妈成天一副圣母姿态跟本社长指手画脚的!”   电话那头的解语菲听到这话,一时间震惊得定在了原地,捧住电话流泪满面,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身!   *   说出多年心里压抑的秘密,沈言旭暗暗松了口气,此刻也没什么睡意了,索性起床洗漱准备去医院。   可刚出门口,审判庭那些官员又打来电话,问他张遇炸瑶池的事,又问他为什么去食物调教中心。   这大清早的,沈言旭被三个电话轰得心烦意乱,气得吼了起来:“我他妈一个社长,就不能去食物调教中心吗?还有炸瑶池,操,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多问题你怎么不自己去调查?”   本来心情不好,结果刚进医院,头上突然被人罩上了一条麻袋,紧接着一棍子敲下来,直接将他敲晕拖走了!   ……   医院。   江与然醒过来的时候,不见沈谦。   脸上有些轻微的刺痒,他伸手想挠,指尖触上去,发现上面的绷带不见了,只摸到一片有些磕肉的疤痕。   他大脑一翁,人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起来。   他清楚记得,自己脸被沈谦的父亲抽得稀烂。   所有理智回笼,人在清晰状态时,那种如烈火煎烤的疼痛,如一股滚烫的岩浆注入身体,心有余悸的恐慌淹没脑海。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细嫩雪白的手臂上还有大大小小斑驳的红痕。   有的是皮肤裂开后又愈合在一起的伤痕,血结了痂,黑乎乎的黏在伤口缝隙,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   这对一个洁癖患者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他一把拉开被子,果然,那些丑陋的疤痕纵横交错,像是一件诡异的网衣,紧紧裹住他原本冰清玉洁的身子,丑得要死。   “啊!!!”   他尖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惊叫声惊动门口的护士。   护士慌忙推门跑进来:“小哥哥,你怎么了?”   “镜子,给我镜子!”江与然抱住满身伤痕的自己,瑟瑟发抖,一只眼睛惊恐的盯着护士。   护士面露难色:“小哥哥,医生交待过,我们现在不能给你镜子,不过你放心,林助理说过,他一定会让你的容貌恢复正常,用最好的祛疤药,你现在安心养伤,不要担心容貌问题!”   江与然声音打着颤,带着隐隐的哭腔:“真的可以恢复正常吗?”   护士像哄一个孩子:“嗯,你要相信我们医院的技术,别的可能不行,外伤这一块,绝对没问题。”   怕他不信,护士又笑眯眯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的主人沈先生就是很好的列子,他以前经常受伤,有一次他的后背被人用刀砍了八十厘米的大口子,你看他现在,背上哪里能看见什么伤疤?”   江与然很清楚沈谦的身子,完美得就像一件艺术品,根本没有任何疤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知道他后背没有疤?”   小护士有些羞涩的低下头,眉目含情的笑道:“以前他受伤那会儿,就是我照顾到他出院的,我可是亲眼看见那条伤疤慢慢愈合到完全消失的呢。虽然他现在眼睛也受伤了,不过说实话,我还蛮喜欢他的。”   江与然莫名其妙就被气到了。   瞬间就忘了要拿镜子看脸毁没毁的事情,闷声闷气地说道:“嗯,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不要问我静静是谁,她比你漂亮一万倍!”   护士:“……”   护士:“那好的小哥哥,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按铃。”   护士出去以后,江与然低声呼叫出来系统。   系统依然是黑不溜秋的胖鸟形象,像是从另一个时空翻滚出来的,跌落在江与然被子上时,翻了两圈才晃晃悠悠的爬起站稳身子。   见到江与然的脸,显然又吓了一跳:“哎呦,宿主,你这是纹的什么身?鬼画符吗?”   “鬼画你妹呀,快说,我脸上的疤痕以后会不会消失?”江与然一副颓唐的模样,连将肥鸟赶下床的动力都没有了。   肥鸟企图朝他靠近,努力扭动鸟尾巴想做个开屏动作讨好他:“如果你现在干掉沈谦,我可以让你完美无缺,甚至比现在还帅,而且,”   它跳到了江与然的腿上,确定他没有要赶走自己的意思,才继续道:“我可以让你那只眼睛,也恢复正常。”   江与然一只枕头给它扔过去:“你觉得我能怎么干掉他?用我的*花把他夹死吗?”   “呃,宿主……”   肥鸟被他一枕头敲在地上,又晕头转向的爬起来:“我们这样不行啊,来了这么久,你为啥就不配合我完成任务呢?”   “不是我不想,你能不能换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难不成让沈谦也爱上小娇妻?这样他爱着他,他却爱着他,一段奇葩的三角恋展开,他就不会杀他,甚至还会保护他爱的他……哈哈,这样世界大战是不是就不会爆发了?”   肥鸟滑稽的声音带着一点戏谑,站稳身子后又费力扑腾翅膀,往床上跳。   却意外听到江与然没了声音。   它好奇的偏高小脑袋,朝关系很塑料的宿主望去。   抬眼却撞见,关系很塑料的宿主正瞪大单只眼睛,不置可否地朝它看过来。   许久,他动了动还印着交错红痕的唇,一字一顿:“垃圾系统,你难道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来,我爱他吗?” 第74章 没错,我就是一个老骚货!   “当然看得出来。”   系统露出一个不属于鸟类讽刺的表情,挥动翅膀高高飞起:“难道你就真想留在这个世界谈恋爱,放弃原有的现实世界,连自己的爹妈都不管不顾了?”   一听到它提及父母,江与然神色一愣,满是担心的问:“我爸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哎!”   系统哀叹一声:“你妈现在思你成疾,已经住院了!茶饭不思,全靠营养液维持基本体能!”   不给江与然开口的机会,它又紧接着说道:“你爸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可翻遍了整个中国,也没找到半点关于你的蛛丝马迹,现在他也无心过问公司的事,成天都在找你,整夜整夜的失眠,一包接一包的抽烟,还扬言只要谁找到你的线索,他愿意用半个江氏集团交换……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江与然很清楚爸爸妈妈有多么疼爱自己,这一穿越,别说他们找遍整个中国,就算翻遍全世界,也不可能找到自己。   这无疑是在割他们心头的肉。   妈妈的病情也不知道怎么样,爸爸这样萎靡不振,那些忌惮江家势力的人,肯定也会趁机兴风作浪,说不定还会弄些假线索去骗他们。   一想这些,江与然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紧紧咬住下唇,咬得唇瓣逐渐泛白,泪水夺眶而出。   他张着一只泪眼婆娑的眼睛,无助的望向黑不溜秋的肥鸟:“我可以告你绑架吗?”   黑不溜秋的肥鸟:“?”   这是重点吗?   它差点从空中摔落,努力扑腾翅膀才勉强稳住身形:“宿主,绑架这个栽赃就大了,让你穿过来,不是我的意思啊!都是主神一手安排的!”   “可你是他的同谋!”江与然嘶声冲它吼,眼眶都红了。   黑鸟一脸苦逼,大喊:“我冤枉啊宿主!我不过是主神坐下一只失宠的仙鸟,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安排来和你一起完成这破任务,我也不想做侩子手啊!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想早日完成任务,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且,你越早回去,对你父母越有利,你也不希望他们有什么事对吧?”   江与然不悦的皱起眉,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它。   肥鸟感觉到他似乎在妥协了,飞落在床上,轻轻啄了下揪住被角的芊芊玉指,连哄带骗:“宿主,我们都不过是主神坐下的棋子,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想摆脱宿命的捉弄,唯一的办法,就是早日完成任务。”   江与然的心跳没由来一阵絮乱,微微偏头看向窗外,窗外天蓝云白,雨后的空气还带着几许潮湿,高大的香樟树在微风抚弄下翻动着开始泛黄的树叶,离别的秋天,多么真实的世界。   可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轻轻闭了闭眼睛,“所以,炮灰始终都是炮灰,根本不配拥有爱情吗?”   “宿主,哎!”   肥鸟又是一声哀叹:“这一路我可是看着你过来的,你扪心自问一下,爱上他,你真的觉得值得吗?你把眼角膜送给他,他却狠心把你丢弃,最不能忍的是,他父亲居然用鞭抽这么毫无人性的方法欺辱你,如果不是你用OOC值激发体内神血,后果不敢想象!可你看沈谦又为你做了什么呢?他还以为你勾三搭四的不守受道!说得难听点,你现在皮囊都毁了,他一点心疼都没有,再继续爱下去,恐怕连命都搭上去了他还觉得你是骗他的呢!”   “好了,你别说了。”   江与然揪被角的手紧了几分,胸口哽住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厉害:“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肥鸟奸计得逞般裂了裂鲜艳的喙,像是在笑,又不动声色的说道:“还有三天,男主和他的小娇妻就会来到异种基地,届时他们会对这里发起进攻,不过按照剧情,他们大部分人会被抓住,到时候我会和小娇妻的系统联手,将你和小娇妻掉包,修改部分沈谦的记忆,这样,他就会把小娇妻当作是你。”   江与然没兴趣知道小娇妻为啥也有系统,只是一脸颓靡地问道:“意思是,就当我从来没存在过吗?不过是当了下别人的替代品?沈谦以后,根本不会记得我,我和他发生的那些,包括和他上床,他都会认为是和那个小娇妻做的?”   黑鸟直接避开了这个问题,语气变得严肃:“宿主,如果你愿意,等任务完成以后,我也可以消除你的记忆。”   江与然极浅的笑了一下:“那样真好,彼此谁也不会记得谁,可能走在大街上擦肩而过,也不会有半点映像……哈哈,多么可笑的爱情,终归,还是要沦为陌路人。”   肥鸟不知道该说啥,心想:以后时空交错,你们连在大街上碰到的机会都不会有。   陌路人?   根本不存在的好吧!   许久,它挤出句:“宿主,好好完成任务吧,比起你父母的现状,你那卑微自以为是的爱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   沈言旭被一桶冰冷刺骨的冷水泼醒。   醒过来后,理智回笼,他第一反应:是沈谦故意打电话让他来医院,又派人将他无情打晕,正在心里暗骂不孝子,头上的麻袋却被人扯开了!   眼前出现的并不是沈谦,而是一直想当社长的墨子奇!   墨子奇手上把玩着一根电击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尊敬的社长大人,你什么时候退位呢?”   沈言旭一惊,旋即怒道:“墨子奇,你小子胆子不小啊,连我都敢绑?”   “呵呵,社长大人真懂我,我胆子不但不小,还挺肥的!我不但敢绑你,还敢弄你!”   话刚落音,他举起手上的电击棍,冰冷的金属棍尾端死死抵在沈言旭的胸口,轻飘飘笑着,却又冷漠地按下开关!   “操!!!”   沈言旭一个操字出口,接下来就没声音了。   肌肉在强大的电流下,被击得不停震颤,力量一瞬间被抽离干净,强烈的剧痛让他意识短暂空白,整个人猛地抽搐了起来,继而又口吐白沫,翻起白眼!   直到他快晕厥,墨子奇才嬉笑着关掉电击棒,掏出手帕动作闲散的擦拭着沈言旭嘴角白沫:“社长大人,爽吗?”   沈言旭无力瘫倒在椅子靠背上,吸着冷气极度虚弱地问:“墨子奇,你想干什么?”   墨子奇凑近他耳根,轻轻吹了点气,勾唇一笑:“当然是让社长签署退位文件,并且,填写推荐信,让我当社长哦!”   “呵呵,你休想!”   沈言旭冷笑一声,冲他吐了口唾液!   墨子奇被他吐得防不胜防,抹了把脸,“啪!”一巴掌甩在沈言旭脸上:“沈言旭,你这个老骚货,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沈言旭不怒反笑:“哈哈哈,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老骚货,差点骚断腿那种!而且我告诉你,你爸和你妈都和我有一腿,你爸被本社长X的时候,可比你现在听话得多了!至于你妈吧,哎,简直欲求不满的老水B,我一个人还不能满足她,每次都要十几个男人同时……”   “啪!”   墨子奇又是一巴掌打过去,打完像个神经病似的抓了抓头发,招呼手下拿来一份签署文件,深吸气努力平复情绪,之后又笑了起来:“既然社长和我爸我妈都有一腿,那更应该让位给我了?”   “想多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墨子奇,你是当本社长吃屎长大的吗?”沈言旭挑眼看他,深邃的眸子如同涡流,要把人吸进去。   墨子奇拿着文件摊了摊手,朝周围带头套的手下们笑说:“刚才社长说什么?他喜欢吃几把?还喜欢吃屎?”   手下配合的点头。   墨子奇优雅转身,用文件拍了拍沈言旭的脸:“也是哦,难怪你两个儿子都喜欢男人,当年你是不是一边被人X,一边X社长夫人,才生下的他们?啊哈哈……”   沈言旭眯起眼睛,像看一只蝼蚁,满眼审视又带着警告意味的盯着墨子奇。   虽然一言不发,可脸上明显写着几个大字:你小子死定了!   这让墨子奇懊恼不已,他把文件夹丢给距离最近的手下:“你们刚才也听见了,社长大人就是位欲求不满的老水B,好好满足一下他,直到他签了为止!”   “是,少爷!”   那些手下领命,纷纷朝沈言旭围拢过去,并且开始拉裤子拉链!   然而就在此时,门却被人一脚踹开了!   沈谦一身白,蒙着眼睛坐在轮椅上,高高敲着二郎腿,姿态慵懒闲散,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优雅又凛傲矜贵的气息。   他像是误入了不该出现的场合,彬彬有礼的问了句:“请问,这里是库房吗?”   墨子奇仗着他看不见,趁沈言旭发愣之际,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用眼神示意手下回答。   手下掩饰性的咳了下,颤着声音回答:“不,不是。”   “哦。”   沈谦优雅的放下腿,“不好意思,看不见走错了。”   说完转动轮椅,慢条斯理地准备离开。   墨子奇赶紧用眼神示意手下去关门。   手下悬着一颗心,屏住呼吸颤颤巍巍的关门。   眼看门就要阖上,突然,一只惨白修长的手搭在了门板上!   沈谦隔着一点门缝,露出半张俊美绝伦的脸,声音懒洋洋的问:“抱歉,我好像,闻到了我父亲的气息?” 第75章 主动吻他!   站在门边的手下心里咯噔一声,气氛瞬间紧绷,众人纷纷屏住呼吸。   然而就在此时!   沈言旭猛地一发力,挣断了捆住手的绳索,出其不意狠狠一拳打在墨子奇脸上,以一个帅炸天的姿势飞快脱身,从椅子上瞬间跃起,还父爱泛滥的唤了声:“谦儿,这里有位墨子奇先生,扬言要你爸我退位,还自称从娘胎里就开始暗恋你爸我,立誓要掰弯你爸我做gay呢!”   “该死!”墨子奇见事情败露,没功夫跟他磨嘴皮子,眼神一冽,顿时起了杀心,掏出枪就想给沈言旭来一枪!   奈何他根本不是沈言旭的对手,枪还没上堂,连人带枪被沈言旭一脚踹飞在地!   沈谦这边也和他的手下打开了,边打边和沈言旭聊天:“不是吧?他既然暗恋父亲?”   沈言旭面无表情的抬起脚,狠狠跺在墨子奇拿过电击棍的手背上,用皮鞋死死磨碾,“是呀,你说这种人变态不?”   “是挺变态的,不过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呀。”   “怎么这样说?”   “父亲不该对我的男朋友下毒手。我感觉,这是报应。”   俩人打架跟玩似的,没一会儿,墨子奇几个人被他俩揍得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沈言旭并没要墨子奇的命,听到报应两个字愣了下,而后优雅的转了转手腕,与解决掉最后一个小啰啰掏出湿纸巾擦手的沈谦对视,“所以,儿子,你别说是和他们串通好,故意想整蛊你爸我的吧?”   “哈哈,”   沈谦优雅的丢掉擦过手的湿纸巾,干笑两声:“怎么会,我不过是想让父亲过来,给我男朋友道个歉,谁知道父亲这么倒霉,一来就惹了群苍蝇?”   沈言旭显然有些不相信。   心底还在怀疑:要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会来医院?   虽然憋着满腔火气,表面却不动声色:“儿子,我是为了你好!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不该和尹雪晴的儿子有瓜葛,否则你会后悔的!”   沈谦不以为意:“爸爸,虽然他母亲骗了你,可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我们。就算母债子偿,你把他抽成那样,也算还清了。”   “可是作为他的男朋友,我若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苦,什么也不做,那样会让我感觉,我对不起他!所以爸爸,我真心希望,你能去给他道个歉!”   ……   大雨过后,是暴晒的日头。   张遇顶着一脸血和毒辣的阳光,在乱石堆中朝山林进发。   他们已经搜寻了整整一个上午,高温导致众人精疲力尽,以为进入丛林会得到缓解,却不想丛林中笼罩着一团令人窒息的湿气,像个巨大的蒸笼,闷得让人更加难受。   连气焰嚣张的沈陌都显得无精打采,他只能找张遇说话:“喂,我说张遇,你为了个食物让大家跟着你受罪,值得吗?”   张遇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漂亮的桃花眼警惕着周围环境,看上去有些狰狞,听沈陌如此问,他偏过头来看他,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在他脸上落下明明灭灭斑驳的暗影。   “那你说,你成天整蛊你哥,弄得他不喜欢你,又值得吗?”   沈陌倒是没想过这个,一下子被他问得愣住。   好半天才说:“我还不是为了加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你懂什么?有句话叫恨得越深,爱得越真!”   虽然只是一句无心狡辩的话,却被张遇听了进去。   吴志德那个骚货,是不是也一边恨着我,又爱得无法自拔呢?   “张医生,有情况!”   走在最边上的士兵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瞬间警惕起来!   野生的丛林树木很密集,脚下草木深深,加上已秋已至,整个树林都成了彩色的,人走在里面,像是行走在油彩画勾勒的幻境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张遇掏出枪,朝那个士兵看去,压低声音询问:“怎么了?”   那个士兵指了指一颗参天大树,眼神有些恐慌:“我看到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张遇正想带领人去查看,却听到身后嗖一声,飞快掠过一道暗影!   他还未捕捉到那抹影子的踪迹,另一边的小士兵突然被什么东西拖走了!   速度快得惊人,连惨叫声都未发出。   等张遇回过头来,发现少了一个人,暗叫一声不妙,迅速召集其他人过来:“大家不要走散,全部聚拢!我们可能遭遇了埋伏!”   众人一惊,迅速以他为中心聚集在一起,只有沈陌不配合的站在原地,还刻意和他们拉开距离:“我说你们,你们才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异种,怎么怕成这样?真是逊毙了!”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头上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很细微,像是风翻动树叶的沙沙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沈陌听到了,张遇也听到了!   两人难得有了一次默契,沈陌看似不经意的抬手,却和张遇几乎是同一时间,朝声音来源放了一枪!   “呯呯呯!”   有反应快的士兵,也朝那个位置射击,瞬间枪声四起,神出鬼没的暗影无处盾迹,猛地从树梢跳了下来!   等众人看清时,忍不住纷纷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只变异了的白虎!   也可能是一只老虎。   只是它全身的皮毛都成了灰白色,包括眼瞳!   它的眼睛是和红衣小女孩一样,呈现出一种无黑瓤状死灰的白色!   只不过还保留了老虎原有的金色瞳络,衬得一双死灰的眼睛支离破碎,诡异至极!   “操!他们居然连这东西都拿来做实验!”   张遇气得暴躁起来,不由分说朝变异虎猛烈开火!   然而变异虎似乎无视那些子弹,速度极其迅猛,一爪拍飞最近的小士兵,嘶吼着朝张遇扑过来!   ……   远在异种基地的医院一片风平浪静,根本不知道隔着一块湖泊的对岸,正进行着惨无人道的猎杀。   江与然坐在病床上,推开窗户仰望着天空,任由湿热的风吹拂面颊,碎发。   “小洁癖,你醒了?”   沈谦低沉慵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点黏磁的回声,恍如隔世。   江与然偏过头,一只眼睛绷着方块纱布,露出的眼睛睫毛稠密如蝴蝶的羽翼,正轻轻打着颤,欲飞似的。   琥珀色剔透的眸中噙着潋滟水光,映着一脸交错的疤痕,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可怜死了。   还有三天,我该怎么,和他渡过这三天呢?   “嗯。”   他闷闷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沈谦看不见他眼中的泪,却也听出他语气里的憋屈,摸索着上前,放缓声音问:“是不是还很痛?”   江与然没有任何抗拒,顺势往他怀里钻,细嫩指尖轻轻环住他挺拔修长脖子,扬起还映着伤痕红肿的唇,“嗯,痛,要亲亲,亲亲就不痛了!”   沈谦没想到他昨晚那么生气,今天居然如此主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少年若有似无的气息带着甜腻的香气,喷洒在下巴,他才回过神,一把扣下他细嫩的腰肢,埋头吻上那两瓣香软的湿热。   他吻得太激烈,舌尖气势汹汹地撬开他的牙关,近乎疯狂的掠地攻城,连吮带咬,恨不得把人嚼碎吞噬入腹。   江与然被他吻得呼吸急促,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又在他强势掠夺下逐渐沦陷,抓紧他后领子的指尖一点点泛白,宛如抓着一根飘忽不定的救命稻草。   男人的白色衬衫被他揪出一圈褶皱,越揪越紧,像是要扯碎一般。   俩人越吻越烈,彼此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像是一张炙热密集的网,蓦地点燃,眼看一发不可收拾!   “咚咚咚!”   沈言旭站在门口,蜷着手指扣响门板,干瘪瘪的问道:“两位,打扰一下?”   沈谦这才松开人,唇分时,又意犹未尽捧住他毛呼呼的小脑袋,狠狠啄了一口。   江与然看见了沈言旭。   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吓得往沈谦怀里躲,喘着粗气问:“你,你又想干什么?”   “我有那么可怕吗?”   沈言旭朝他翻起白眼:“不就是抽了你小子一顿吗?你不是还挺牛逼、挺能打的吗?现在又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江与然不想理他,只是往男人怀里缩,肩背无声绷紧,瑟瑟发抖。   “别怕。”   沈谦拍了拍他的背,哑着嗓子安慰:“父亲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   江与然以为自己幻听了,从男人怀里露出一只水灵灵的眼睛,受惊幼兽一般看向门口的沈言旭。   沈言旭拧着一袋子食物,几步过去放在柜子上,语气轻浮:“是我不对,我不该抽你,我向你道歉!”   江与然见他毫无诚意,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可能是沈谦主动找他过来的,倒也没计较什么,毕竟他和沈谦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于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事,过去的事就算了。”   沈言旭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度,他清楚记得,他说过不接受道歉,该不会是玩的什么花样吧?   毕竟这小子也不简单!   “嗯,既然你不计较,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如晚上一起吃顿饭,就当我给你赔罪?”   哼,到了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让你知道什么是知难而退,敢勾引我儿子!   “啊?吃饭?”   江与然有些震惊,瞥了眼他放在柜子上的食物,心底一阵发毛:两个异种和一个人类吃饭?   那是什么诡异的画面?   他俩喝血我吃肉?   还是说他们放我的血喝,然后我啃方便面? 第76章 亲我!   “怎么,你不敢吗?”   沈言旭趾高气昂的垂眼看江与然,十指交叠,深邃眼眸中透出几许讽刺几许玩味,“连一起吃饭都不敢,我们怎么成为一家人?”   “父亲。”   沈谦察觉气氛不对,出言欲拒绝:“我们两个都有伤,吃饭就等我们伤好后……”   “没事,我去。”   江与然突然出声应道,还轻轻扯了扯沈谦的衣袖。   反正只有三天时间了,陪他的家人吃一顿饭,也能成为美好回忆的一部分吧。   沈言旭猜不到他的心思,眯起眼眸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嗯,那我现在就去、好、好、安排。谦儿,晚上八点,带他来我的住所吧。”   刻意咬重的“好好”二字,即便眼盲的沈谦,也能听出其中端倪!   ……   瑶池对岸。   活火山脚下的丛林深处,正发出一阵阵震耳的枪响,以及野兽的嘶吼。惊得鸟飞兽走作水散。   密匝匝的树叶剪碎了天间灿阳,闪亮得如水波展开的美丽鳞片,洒落在张遇血迹斑驳的脸庞,眼看变异虎破开重重火力,爪子带着劲风朝他扑来,一抓拍飞他手上的冲锋枪,直取他项上之头!   电光火石之间,张遇整个人猛地后仰,瞳孔在一瞬间染上血色,一对尖牙随之展露,漂亮的后空翻加凌空两脚,手也没闲着,腰向后弯下时,飞快抽出两把手术刀,落地的瞬间,手术刀稳准狠将变异虎的一只爪子,牢牢钉在了地上!   “吼!!!”   手术刀连根没入变异虎的掌筋,痛得变异虎连拔起爪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扬起另一只爪子胡乱挥舞,怒气冲冲的咆哮着!   “哼,跟我斗。”   张遇抹了下溢出嘴角的红血,漂亮桃花眼泛起腥红的涟漪,正想命人将这东西捆住,带回去研究研究。   树梢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影!   不只一个,一连六个!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强/奸了沈陌的银发男人!寒@鸽@尔@争@狸   他身上还穿着沈陌领口坠花繁复的贵族衬衫,沈陌的黑色西裤,沈陌的尖头皮鞋,手上甚至还拿着沈陌骚包的大红长柄雨伞!   衬着眉心一点红,银色卷发凌乱披散在肩后,白瞳如雪,僵硬的面部表情,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没有活气、中世纪遗落的贵族雕像。   而他旁边,正是那名眼瞳死灰同样毫无生气的红衣小女孩!   小女孩手上,用铁链栓着上半身赤裸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状态看上去不大好,那头长发被人为的剪掉了,准确的说,是剃掉了!   光溜溜的脑袋上,有几个很明显青紫色的针孔!   那双椭圆形的美人眼,此刻也光彩全无,瞳色时不时在交替变幻着色彩,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所有人性,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除了他们三个,剩下的三人也是毫无生气死灰的白瞳,一个扛着斧子的大块头,一对身形瘦弱拿着双枪的双胞胎,只不过一个灰发,一个黑发。   张遇在见到被折磨得如同扯线人偶的心理医生,一瞬间血液膨胀,理智全无,五把银亮的手术刀从后腰倏然抽出,程锋利的扇形在指尖展开,红瞳中的血意更浓,像头发了疯的恶魔,直端端朝红衣小女孩袭去!   “该死!为什么要剃掉他的头发?不知道我最喜欢扯他的头发吗?现在头发没了,你让我扯鸟啊!”   红衣小女孩却冲他眨了眨眼,嘟起嘴巴嬉笑道:“医生,没想到你还没死呢!”   对话的同时,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激烈交锋在一起!   就在所有视线都落在他俩身上时,沈陌站在一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银发男人看!   银发男人显然也发现了他,露出一个僵硬很虚假的笑容:“小美人,这才几天,你就主动上门来求/操了吗?”   “哎,是呀,那天在我家,你都没能满足我,所以,今天,”   沈陌微微偏头,凌乱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半张俊美的下巴,他姿态优雅的朝一旁小士兵招了招手。   小士兵会意,不经张遇的同意,将他带过来的那只火箭筒扛了过来!   沈陌慢条斯理地接过,慢条斯理地扛在肩膀,慢条斯理地填充炮弹,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容:“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喜欢吗?臭东西?”   “轰!”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连瞄准镜都没对上,直接朝银发男人开了炮!   “啧!”   银发男人轻啧一声,身形一晃,炮弹过去的时候,脚下生风已经离开了原来站立的位置,动作奇快的化作一道虚影,朝沈陌飞奔而来!   沈陌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男人的声音伴随一股死亡气息,轻飘飘漫溢在了耳畔:“小美人,原来你喜欢这么刺激的?”   沈陌一惊,往后连连退步,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个冰冷有力的怀抱!   银发男人不顾众人在场,一只手重重拍在沈陌的臀部,拍得沈陌一跳,下意识想躲开,耳朵却被男人叼住了,腰同样被他拦下!   “小美人,几天不见,你屁股又翘了不少呢!”   “该死!放开我!”   沈陌徒劳的挣扎起来,却被银发男人拦腰扛在肩膀上,朝林子深处走去,边走边丢出句:“剩下的交给你们,我要去犯罪了。”   有几名士兵上前企图阻止,却被大块头把玩着斧子拦下!   双胞胎一左一右同时出手,场面瞬间变成混乱的战场,一场血战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没人去管刚才被沈陌轰出去的那一炮引发的山火!   ……   沈言旭走后,江与然和沈谦彼此相对无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沈谦打破沉默:“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的,我知道,父亲现在还不能接受,但我会努力,让他接受你的。”   “没关系。”   江与然踮起脚尖,手臂交叉攀上男人的脖子,扬起一只水润清澈的眼睛,抬高小巧的鼻尖,轻轻磨蹭着男人俊俏的下巴,“就算他会故意为难我,我还是希望,能和他一起吃顿饭,毕竟他是的父亲。”   “或许这样,才像真正的一家人,哪怕是演的。等以后回忆起来,一定会很精彩有趣吧!”   少年清软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感伤,似水流年,扩散在沈谦的耳蜗。   此刻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陪他走过最黑暗岁月的小洁癖,会如同黄粱美梦,消散在他生命里,连翻遍记忆,也搜寻不到的幻影。   “傻瓜,我是想等我能看见以后,我们……”   “啵~”   江与然不等他说完,突然攀上他的唇瓣,用吻堵住了他的话语,用力攫取他的呼吸,笨拙而又生涩。   粗鲁却又热烈。   他吻得毫无章法,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掠夺和撕咬。   不给男人任何反噬的余地,简单粗暴的啃食着他的唇瓣,舌尖舔过男人的牙尖,缠上内里湿热的柔软,疯了一样纠搅缠绵……   吻着吻着,眼泪却从眼眶里汹涌而出,画面美得让人窒息。   沈谦,我是爱你的,我也不会抹除记忆,就算你不记得我,我也会守着回忆活下去。   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   *   沈谦尝到了他的泪水,很奇怪为什么只有一边脸颊是湿的。   他颤抖着指尖,捧住他的脸,缓缓往上触摸,很快,他摸到他左眼上缠着的方块纱布,用蛮力把人分开,喘着粗气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   江与然还沉溺在即将离别的感伤中,没能从悲哀情绪中走出来,又拼命朝男人靠拢贴近,“亲我!”   沈谦像捧着一块软腻的糕点,没有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黏,心底有些隐隐作痛,声音却威冽了几分:“我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被你爸抽的,好像伤到了眼角膜,医生说包起来好得快一点,又不会瞎,你紧张什么?”   江与然轻描淡写的撒着谎,脸颊红了一片,泪目汪汪的贴上去亲男人,小猫似的呜咽着:“我现在想要,可不可以,让我做一次上面的?”   成功避开话题,连气息都在撩人于无形。   沈谦瞬间没了气场,惨白修长的指尖深深陷入少年软乎乎毛茸茸的发根,轻轻吻上他的唇,“伤成这样,还想着那种事情?”   男人炙热的呼吸和滚烫的吻、以及美得一塌糊涂放大的俊脸,都像是能溺死人的漩涡,把江与然深深的吸了进去。   他呼吸开始絮乱,心跳不断加速,指尖打着架,一颗颗的解开男人衬衫,小声哼唧着:“就是受伤了,才想要一点奖励。如果你能趴着让我弄,以后我伤好了,你能看见了,你想怎么弄我都可以……”   少年软嫩的指尖时不时擦过肌肤,有意无意擦撩着男人紧实的胸线,像一小串火苗嗤嗤蹿起,理智疯燃。   沈谦差点就答应了。   最后还是极度隐忍的,一把捉住他细嫩手指,捂在手心,简单明了的按在裤子上,“等你满足了我,还有力气的话,再说反攻的事情吧!”   即便隔着裤子,江与然依然触及一手坚如铁石的滚烫,惊魂未定想抽走手,却被男人死死按住!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小脑袋也被按了下去!   鼻尖倏地撞上坚硬,瞬间红了一片,却被男人特有的清冽气息和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冲昏着头脑,连出言抗拒都忘了!   男人高高在上,甚至下巴都是高高昂起的姿态,指尖却牢牢扣住少年的脖子,迫使他动弹不得,意简言骇一个字:“舔!” 第77章 再来一次   江与然整个人都是懵的,早就把洁癖抛到了九霄云外,心跳咂然炸裂,像是满天烟火,噼里啪啦炸响在胸腔、脑海。   他根本不明白欲望背后的危险。   还没搞清状况,炙热的体温犹如生猛凶残的火龙,裹夹巨大的摧毁欲,直袭少年口腔,不带半点怜惜,凶猛又粗暴。   “唔……”   江与然只觉得呼吸完全被封锁,嘴巴被迫张到最大,塞得满满的。剧烈的窒息感导致他想干呕,却被男人紧紧按住后脑勺,连基本咳嗽都做不到,任由透明涎水顺着唇角滑落,瞳孔蓦地放大,连泪水都在颤抖!   玩坏的软玉娃娃一般。   沈谦慵懒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暧昧得像一个迷离的梦,又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说的是:“宝贝,别紧张,放松一点。”   强烈的窒息感导致江与然无法呼吸,亦无法思考,只能出于本能,拼命拍打男人裤腿。   这无疑是给兽性大发的男人图添了一味要命的调情剂,横冲直撞抵至喉咙深处,呛到人捶他裤腿的手无力垂落,才猛地退出。   不待少年喘口气,他又一把拧起宛如碎片的人,捕获了他的唇。   江与然被折腾得不成样子,眸光透过泪水,明明是害怕得快要死去的惊恐,却无法掩饰热烈且痴狂的沉沦。   直到濒临死亡,男人终于舍得松开他。   小少年因为严重充/血,浑身烫得吓人,心跳像是亿万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只听到不停颤栗的声音。   他乱着呼吸喘气,嘴巴酸疼难忍,又呜呜咽咽的哭,断断续续的说了句什么。   沈谦仔细去听,听清楚了一句:“呜呜呜老攻,好刺激,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男人惊得心一沉,禁不住又有一瞬间恍惚,旋即猛地把人抱起,滚烫的吻如同雨点,落了下去。   像是烧着了一团火,所有动作显得迫切又疯魔,俩人彻彻底底坠入欲望的涡流,一发不可收拾。   ……   山火越烧越旺,眼看就要蔓延开来,与张遇打得不可开交的红衣小女孩冲大块头喊了声:“二号,你去灭火!”   灭火哪有杀人爽?   大块头心不甘情不愿的丢掉与他搏斗的士兵,裂开大嘴抱怨道:“怎么不叫三号和四号去?”   三号四号正是那对双胞胎,闻言尖声细气的说了句:“我们有枪,你有吗?”   眼看士兵又逼上来,大块头不得不拧起斧头抽/身一跃:“真是麻烦!”   这一跃,他猛地跳起数米高,落在山火旁边时,近三米的身高加200多斤体重,震得地壳微微颤抖,甚至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冰裂开来!   人还没站稳,手中斧头已砸开冰裂的地缝,又沿着地缝疯狂挖刨起来,动作之快力道之猛,完全不逊于一台挖掘机。   乱木杂草泥土在他狗刨式的挖刨下,纷纷往后飞出,没一会儿,他便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在山火烧起的树林周围,刨出一圈隔离沟来!   张遇看得真切,一边和红衣小女孩过招,一边摸出手榴弹,用嘴咬掉拉环,随手一扔,只听“轰~”一声巨响,远处的树木在手榴弹爆炸时,轰地燃了起来!   红衣小女孩气得咬牙:“你干什么?”   “当然是放火!”   张遇眸色一凛,扭头喊了声:“兄弟们,放火,烧他娘的老巢!”   那只变异虎此刻已经脱困,正在与捕杀它的士兵搏斗,不少异种士兵被凶猛的变异虎撕咬抓伤,保命要紧。   众人无心恋战,听到张遇这一提醒,瞬间明白,这林子里,可能就是这些东西的老巢!   他们手上有枪有炮有弹,就算打不过这些怪物,放火还不简单吗?   没一会儿,在人为破坏下,山火四起,硝烟弥漫,大块头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与自然界的力量抗衡!   “你疯了吗?”   小女孩气得暴跳,逮住心理医生的铁链就想拖过来做人质!   张遇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十把手术刀出手,刀刀追刺小女孩,红着眼睛怒吼:“放开他,我们就撤!”   小女孩险些没躲过来势汹汹的刀雨,脖子擦着锋利的刀叶过,瞬间破出一道血口!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牵动铁链在空中一个漂亮旋转,轻轻松松将心理医生丢了出去,“好,成交!”   张遇显然没料到,她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不过看着心理医生被扔飞过来,没有多想,伸手将人牢牢接在怀里!   “吴志德!”   张遇接到心理医生的瞬间,嘴炮也打了起来:“你他妈可以啊,还当上俘虏了?老子警告你,就算你死了,我依然有一千种手段,玩烂你的尸体!”   心理医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双眸无神又呆滞,不停交换着瞳色,时灰时白时黑。脸色更是如同白纸,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在熊熊火光映射下,白到近乎透明,带着些病弱美人的意味。   瞅得张遇心底突如其来一阵发酸,朝小女孩比了个:给我等着,你死定了!的手势,旋即带领众人迅速撤出树林!   也不管被捉走沈陌的死活!   沈陌被扔进一堆枯黄的野草丛中。   野草知秋,葱葱郁郁的草叶食秋变成枯黄色,结出一簇又一簇类似于芦苇花的穗,枯黄中点缀着云团飘渺的烟白,沈陌被扔上去时,惊起大片飘飞的白絮。   简直打/野/炮的温床。   银发男人一点也不绅士,迫不及待扑了上去,疯狂撕扯起沈陌的衣裳,“小美人,你就是我欲望的源泉!活着的乐趣,做我的性/奴,我保你不死?”   沈陌神色古怪的看着他,此刻他全然明白,一味的挣扎和反抗,只会导致这个变态更加兴奋,而且,他干不过他。   尽管很倒胃口,他依然隐忍着任由他在自己脸上脖子上啃吻,“行啊,臭东西,你要是能让我爽的话,我就答应你!”   “答应什么?”   银发男人想不到他会这样说,停下狗啃似的舔吻,垂眼睨他。   “做你的*奴。”   那个字过于羞耻,沈陌有点说不出来,脸颊红了一片。   有点可爱。   银发男人牵动僵硬的唇角,紧紧注视着他,“说清楚!”   “做你的性……”   奴字还未出口,沈陌趁机猛地抬起膝盖,狠狠顶在对方胯部,手也没闲着,飞快抓起草丛中一块坚硬的火山石,朝男人脑袋暴力一砸!   银发男人明明可以轻易躲开,偏偏他却没有。   任由石头砸破脑门,嫣红的血瞬间流淌出来,染红了雪白的乱发,像茫茫雪原怒放的红花,红与白对比明显得刺目。   他笑了出来,顺势握住沈陌还举着石头的手,埋下身子温柔舔舐沈陌的俊脸,“小美人,我就知道,你喜欢这种简单粗暴又刺激的运动!”   旋即,他握住沈陌的手,连带他手心的石头!   缓缓往下移,“上次都没找东西帮你kuo张,这次,得做足前/戏!”   沈陌呼吸瞬间沉下去,瞳色紧跟着变红,蓦地睁大眼睛,“你,你想干什么?”   漫天飘飞轻软的白絮中,是男人放大诡异的脸,银色长发伴随流淌的鲜血,一并落在沈陌锁窝,那两瓣唇形完美却没什么颜色的唇瓣微微翕动,吐出两个带着死亡气息的字眼:“干你!”   “不……”   沈陌悲痛欲绝,眼看男人扯掉他的裤子,要把石头……   “主人,那孙子又来电话了……”   脆生生的电话铃声在他裤袋骤起,两个男人都是一愣。   沈陌反应过来,朝男人比了个暂停手势:“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   江与然趴在狭窄的病床上,紧紧攥住床栏,指节泛白。漂亮的小脸蛋全是潮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要窒息一样。   沈谦怕他会晕过去,没敢要得太狠,“要不晚上,我们不去了?”   “要,要去……”   “你确定等下能站稳吗?”   沈谦忽然伸手钳制住他漂亮的腰窝,微微用力。   像是要将人抵碎一般。   江与然脸色一白,哭着求饶:“轻一点。”   沈谦就没想放过他,正要加大力道,“咚咚咚!”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俩人的进度!   沈谦没理会,想继续,门却被人从外推开了!   他烦躁的扯过来被子,将身下的人严严实实裹住,微微偏过头问:“谁?”   门口不是别人,正是沈陌的母亲解语菲。   女人显然没料到,会撞见两个男人……   她惊得睁大眼睛嘴巴,一口气哽在喉咙,许久才缓过来:“你们……”   “妈?”   虽然深知她并非自己的生母,还害死了他的母亲,沈谦依然叫了她一声妈。   只因女人和他亲妈是双胞胎姐妹,好歹也有些血缘关系,更何况这么多年,也叫惯了。   习惯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女人还以为沈谦并不知道真相,深吸气又以母亲的口吻责备着:“你还知道叫我妈?你弟弟都失踪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做这种事情?而且还在医院?”   此刻江与然趴在床上,腿却落在地下,脚尖高高踮起,几乎悬空,全靠沈谦托住的腰才能够到他的高度。   虽然被被子捂着,可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委实尴尬。   沈谦只好当作解语菲的面,连人带被子抱坐在床上,这一举动,可害苦了江与然,他痛苦的惨叫一声,从被子发出呜呜如幼猫的闷哼声:“痛!”   女人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气得拍了把门:“恬不知耻!” 第78章 小东西很磨人,总是要花点时间   沈谦听出她声音里的愤怒,有些不耐烦:“妈,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我出去?”   女人眯起眸子,眼底漫上疯狂的嫉火,“沈谦,你什么时候敢命令你妈了?”   “你不出去难道要全程观摩,看着我们做完?”沈谦语气里也透露出难掩的怒意,唇角却勾起揶揄的笑,又惬意的动了动腰。   可苦了江与然,差点惨叫出声,惊慌失措慌忙捂住自己嘴巴,任由眼泪无声滑落,这种事情被人撞见,真的听羞耻了!   不过好像,有点刺激是怎么肥事?   解语菲很明显发觉了男人的小动作,莫名一阵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难耐,淦,老娘倒是想全程观摩,你小子愿意吗?   自从沈陌出生,沈言旭就没再碰过她,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才用这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她!   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社长夫人,甚至还全身心的为他打理基地,成为他最得力的干将。   他对她也是相敬如宾,说话客客气气,谦卑有礼,只是从未给过任何类似于夫妻之间的温存,包括亲吻和拥抱都没有!   更别说做那种事情,他们甚至都没有住在一起!   连塑料夫妻都称不上,顶多算是认识。   这种寂寞又孤独的煎熬,身体和心灵都得不到填补的空虚,无疑是最折磨人的!   而她又碍于社长夫人的身份,不敢跟任何男人有肢体上的触碰。   禁欲多年的她,见到如此劲爆的画面,埋在骨子深处的欲望顿时如火山喷发,对沈言旭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她甚至开始怀疑,沈言旭的性取向!   “给你两分钟,动作快点!”   她烦躁的丢下一句,顺手摔关了门。   “两分钟,她也太不了解男人了吧。沈陌该不会是试管婴儿吧?”   沈谦难得吐了下槽,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轻轻咬着少年过度升温的耳朵,收回心神专注对付浑身缩紧又不断打颤的小东西:“小宝贝,不理她,我们继续。”   江与然整张脸都红透了,以至于他脸上的红痕都融为一体,映着溃不成军的泪水,烂熟流汁的水蜜桃似的。   沈谦看不见,比起诱人的视觉冲击,更让人心痒痒难耐的是:当他放下捂住嘴的手后,肆溢在黑暗中乱得不成规矩的呼吸,伴随软腻又闷闷的颤音。   占据了他整个世界。   “不……不行了,不能用这个姿势……”   男人仅存的理智瞬间瓦解,心脏停止跳动了一秒,又骤然勃/起。   指腹穿插进少年耳后根,把人强行掰过来,贴着他絮乱的呼吸狠狠的吻了上去,又低又沉的笑声和炙热吐息交缠在一起:“宝贝,你不是一直想在上面吗……”   “谁,谁要在上面……啊,慢,慢一点,你,你干什……不!!!”   天旋地转间,男人更换了姿势,惨白修长的指尖顺着少年细腻指缝滑入,紧紧扣锁,像捆锁住一只无法逃脱的猎物,以心为罪,画地成牢,永生永世,你只能为我所用。   无论身心,甚至性命。   “那就乖乖做下面的?嗯?”   ……   解语菲在门外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沈谦才慢条斯理地过来给她开门。   沈谦上半身的衬衫敞开着,不知是洗过还是汗渍,有点湿漉漉的成了半透明,贴在健美可以称得上是造物主杰作的身子上,散发一阵阵年轻旺盛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解语菲目光对上去,只接触一瞬便像是被烫到一般别开眼,甚至控制不住咽了咽唾沫。   谁知垂落的视线又对上男人裸露健美的腹肌。   他的肌肉完美得恰到好处,既不夸张又显足够的阳刚,块块紧实饱满,白皙中带着韧性,有水珠从锁骨滑落,缓缓攀爬过腹肌隆起的沟壑,旋即隐没于裤腰。   解语菲呼吸微微加重,有些尴尬,只能极力提高语气,掩饰加快的心跳:“怎么那么久?不是叫你两分钟吗?”   沈谦看不见她脸上的窘迫,面无表情的回答:“小东西很磨人,总是要花点时间的。母亲找我有什么事吗?还以为你走了。”   淦,连食物都能过上性福生活,凭什么老娘就没有?   “我找不到你弟弟,打电话又没人接,有士兵说看见他扛着火箭筒去瑶池边上找张遇了,张遇不是和你很熟?他们去干什么了?”   女人咄咄逼人的追问,沈谦懒得回答,而是漫不经心的反问:“母亲是没接到通知吗?”   “什么通知?”   “不明生物入侵。”   “接到了。”   “那你还问我?”   “我……”   解语菲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怒道:“沈谦我意思你不懂吗?你弟弟现在失踪了,你难道不应该去找找?”   如果是以前,沈谦肯定就去了。   可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再当这个女人的棋子,借着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弟弟的理由,被她当作枪子使。   他冷漠的撅了撅嘴,高高昂着脖子,一字一顿:“妈,我现在看不见,怎么去找?”   “你,你,”   解语菲气得发抖:“你看不见还有心情做那种事情?”   “这是两码事。”   “意思你不去找他是吧?”   “不去。”   沈谦抱起膀子,唇角是漫上的兴味。   即便解语菲穿着高跟鞋,也只能用仰视的角度看他,那薄美唇角的揶揄,看得她心底抓狂,可她不敢发作,毕竟这个所谓的儿子,对她还有利用价值。   “好,你不去妈自己去!”   她像赌气似的,丢下一句狠话,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离开了。   沈谦倚在门边,轻飘飘的笑了笑,“还真把自己当作妈了?”   ……   晃荡的枯草丛中,轻柔的白絮再次被掀起,在风的煽动下,像飞舞的蒲公英,漫了天。   失踪被拐儿童沈陌掏出手机,拿给压在身上的银发男人看,“你看,我爸打来的。”   铃声还在持续:“主人,那孙子又来电话了,又来电话了……”   银发男人瞥了眼上面的“爸爸”二字,表情僵了一瞬,“你爸来电你用这个铃声?感情你是把你爸当孙子在使?告诉我,你是究竟是个什么小变态?”   沈陌挤出个尬笑:“好使就行。先不说了,我接电话。”   不给银发男人接话的机会,他划下接听图标,电话凑到耳朵:“喂,爸?”   “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沈言旭正筹备着一顿特殊的晚餐,他一手菜刀一手电话,系着围裙切着食物的食物。   白给人家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也是时候派得上用场了。   “我呀,我在……”   沈陌不知道该用什么暗语,才能在不激怒眼前这个怪物的情况下,告诉父亲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目光有些求助的看向银发男人,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银发男人很喜欢他现在的模样,扯起一点僵硬的笑,眯了眯白瞳,俯下身子轻轻咬了咬沈陌的喉结,对着电话低低说了句:“低等动物,你儿子很荣幸被我看上了,正在哭着求我X他呢。”   好了,这下不用绞尽脑子想暗语了。   沈陌长长松了口气,憋屈的哭了出来:“爸,救我……”   沈言旭蓦地缩起瞳孔,不顾沈陌的哭泣求助,问的是银发男人:“你管谁叫低等动物?”   “生气了?”   银发男人顿时对这个男人生出了兴趣,从沈陌手上抢走电话,“说实话,你儿子长得不错,又很耐X,你应该也不耐吧?要不,你也过来,我们三个一起玩?”   这话彻底激怒了沈言旭。   他本来打算叫来沈陌一起吃晚餐,然后给他和江与然下/药,让他俩滚床单,再让沈谦捉奸在床,完美布局,让他们彻底分手!   可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个不明生物,还说出如此低俗令他作呕的话,气得一菜刀砍碎了菜板!   “好,定位发过来,本社长今儿要是不敢来,就他妈的不配姓沈!”   怪物和怪物之间,就是如此奇葩。   一个还真敢去,一个还真敢发!   不知名的野草白絮一层接一层的铺向天际,明明只是微弱的风,草叶却浪得厉害。   沈陌躲过了石头,却躲不过男人的摧残。   流着眼泪默默忍受巨大的撞击力,瞳底泛起一片红润色泽,死死咬着唇,只希望他的父亲能快点到来,把他从这种炼狱般的折辱中,解救出去。   “小美人,怎么不说话?”   银发男人见他一声不吭,放慢动作,一只手臂撑到他脸侧,另一只手重重一巴掌,拍在沈陌泛起潮红的脸颊:“给我叫,我喜欢听你的叫声!”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这一巴掌下去,险些把沈陌拍晕。   沈陌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脸颊被拍得偏向一边,耳朵一瞬间失聪,大脑里短暂的轰鸣声过后,“咳……”   一口鲜血顺着唇角淌出,滴落在被压趴的枯草上,仿佛地狱的枯木逢春,开出的死亡之花,胜却漫天白絮。   银发男人没有半点怜惜之心,反而更加兴奋。   身子一紧,玩味的舔了下唇,撩起垂在脸庞的银发,撩到耳后,慢悠悠的俯下胸膛,极其变态地舔舐起沈陌吐出的红血,“小美人,你真甜……” 第79章 宝贝,要不要在这里过夜?   “甜吗?”   沈陌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身子一直在剧烈摇晃,明明痛得要死,偏偏还要硬抗。   那双狭长的眼眸早已漾出腥红涟漪,眼皮微微掀起,透着张扬揶揄的意味,“臭东西,等会我爸爸来了,你就会知道,我不但甜,还很辣呢!”   “哈哈哈……”   银发男人瞬间笑出声,舌头恶劣地探进他口腔,狠狠掠夺了一阵,唇分时又恶趣味似的,从他刚刚掌掴出的手掌印啃吻至耳垂,白瞳透出兴奋的光:“你不会和你爸早就干过了吧?难怪那天那么放荡,还对着窗户打**,哈哈哈……”   他一笑起来,腹部就会用力收紧,动作也在加快,沈陌全无心听他说什么了,眼前闪过一抹白光,咬着唇进入严重的抽搐状态,旋即抵达从未有过的巅峰,他居然被他……   银发男人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湿润喷洒在小腹处,微微一愣神,而后低头瞥了眼,又大笑不止:“小美人,刚提到你爸,你居然*了,哈哈哈,好可爱,你和他不会真的……”   “biu~”   他还没说完,一颗子弹突然穿射而来,直接射在他背上!   银发男人反应之神速,反手一握,险险将那颗要刺穿他背心的子弹握在手心,旋即猛地扭头,朝子弹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他脸上身上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一条一条红外射线精准无误地落在他全身各个关节点,只要稍微有所动作,光点也会随之移动!   而这些红外线的来源,正是天上盘旋着的三架军用直升飞机!   沈言旭一袭白色西服,头发往后梳得油光水亮,坐在其中一架飞机敞开的门口,头上戴着耳麦,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拿起喊话器冲银发男人喊道:“不明人形雄性生物,如果你能听得懂人话,请立即释放我儿子,否则,我们将对你采取非人性化措施!”   “该死!”   银发男人脸色一沉,猛地从沈陌身上拉起自己,又伸手想去扯沈陌欲逃走,“biu biu biu biu……”   一连数枪,虽然他动作奇快接住了两颗子弹,却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接住无数弹雨!   他身上每一处关节,通通中枪,沈言旭好像故意要折磨他似的,根本没伤他脑袋!   包括心脏的位置!   “切,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结果还不是吃不进枪子!”   沈言旭阴测测的笑了下,拍了拍耳麦命令道:“下去几个人,把他们弄起来,现在六点半,本社长回去还有时间做饭!”   几名士兵接到命令,麻溜放下绳索,训练有素的从绳索上面滑溜下去,用绳索将沈陌和昏迷过去的银发男人一并吊起,朝基地飞去。   回去的过程中,沈陌从天空看见,瑶池沿岸正在搭建电网墙,那些白玫瑰开始枯黄的棘刺,被人为连根拔起销毁,只露出光秃秃的岸礁。   这个变异的世界,真的很奇怪,那么坚硬的岩石细缝,居然能生出棘刺,而棘刺上的花蕾,又是如此纯洁姣贵。   销毁了有点可惜,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长出来。   直到晚餐的时候,他看见满脸交错斑驳红痕、还戴着一只眼罩的江与然。   小少年背挺得笔直,身着简单却很得体的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皮鞋,衣摆扎进裤腰,露出圆润小巧的臀部,腰细得一把就能掐住。   那只清澈纯净的眸子,碎芒滢滢,有种随时要破碎的易碎感。尽管满脸都是痕迹,依然掩盖不了姣好的容颜,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傲娇矜贵,连带骨像都是美好的。   像极了瑶池湖畔盛开的白玫瑰。   纯洁娇艳,却又如此脆弱,以至于花开只一季,又会随风凋零。   见到沈陌也在,还一个劲盯着自己看,江与然难免有些尴尬,却没什么好脸色:“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的眼睛!”   沈陌还不知道他被沈言旭鞭抽的事情,唇角漾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几天不见,怎么脸烂成那样?该不会是勾引了我,被哥哥抽了吧?”   沈谦不想再提及此事,扯过来正要发火的江与然,“沈陌,你怎么也在?”   “当然是爸爸叫我来的,难道哥哥不希望我在?”沈陌此刻已经收拾干净,更不想提及自己被人X的事情,腿又软得不像话,只能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了下去。   沈谦听到椅子拉动的声响,知道他是坐下了,伸手往前摸了摸,像个正常人那样拉开椅子,优雅落座,还很绅士的给旁边江与然拉开了椅子。   说话对象却是沈陌,语气轻飘飘的:“也不是不希望,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沈陌还不知道,他不是沈言旭儿子的事,正要问他为什么奇怪,沈言旭端着食物出来了。   “你们聊什么呢?”   他脱掉了外面的白色西服,穿着纯白衬衫,衣袖高高挽起,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腰间系一条灰色竖纹围裙,要不是他身份使然,看上去倒像是一位居家好男人。   沈陌见他端着人类的食物,有些惊讶:“爸爸,你居然会做人类的食物?”   “那是当然,很久以前,我养过一个食物,是她教会我做的。”   他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波澜,眼尾余光却有意无意擦过江与然。   江与然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忙上前帮忙,还很礼貌的说了声:“叔叔辛苦了。”   “没事,应该的。”   没事,应该的,都是孽债,该还的,始终都得还。   沈言旭不动声色的摆着盘,二十几年前,仍然是这个位置,这张餐桌,他和她说说笑笑的摆放碗筷,她教他吃人类的食物,尽管形同嚼蜡难吃的要死,为了讨她欢心,他依然假装很好吃的样子。   她扬起一双同样碎茫滢滢的眼眸,娇滴滴的笑着告诉他:这叫约会。   如果餐桌上,还能有两支玫瑰的话,就更浪漫了。   于是他悄悄弄来两株玫瑰花苗,悄悄种在瑶池岸边,玫瑰越长越好,花每年都开,她却不在了。   而如今,连那些玫瑰,也不在了。   *   俩个男人很快摆好满满丰富的一桌,江与然越摆越不对劲,因为他做的这些菜,全是妈妈喜欢做给他吃的。   他是有多久没吃过妈妈做的菜了,有些东西在眼睛里打转,少年无力坐在沈谦身边,垂着脑袋不敢看那个伤害过他的男人。   沈言旭发觉他脸上的异样,赶紧招呼大家动筷子:“不要客气,快吃啊,再不吃菜都凉了。”   沈陌有些好笑,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爸爸,你知道我们不吃这个。”   沈言旭夹起一块肉,往嘴巴里送:“相信我,你们能吃。”   沈陌见他吃了,看上去还很好吃的样子,不信邪模仿他的动作,用筷子艰难夹起一块肉,塞进口中,吧唧吧唧咀嚼,旋即神色一怔。   操,难吃死了!   不过他一点也没表现出来,硬生生将肉嚼碎吞了进去,眯起眼睛给沈谦碗里也夹了一块肉:“哥哥,真的很好吃哦,你也吃一点?”   沈谦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嗅到一丝他不喜欢的味道,不知该怎么动筷子。   江与然似乎看出他的窘迫,用自己的筷子把肉夹起,送到他嘴边,“我喂你。”   沈谦愣了一下,犹豫了两秒,还是乖乖张嘴,把肉吃了进去。   “呃。”   果然又着了沈陌的道,这东西根本不适合异种吃,差点吐了出来,却听到江与然满怀期待的问:“味道怎么样?”   于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肉嚼碎往肚子里咽,“还行……你也吃。”   江与然这才欢快的举起筷子,第一口就吃出,全是妈妈的味道,差点掉落眼泪,也不管他们仨,自顾自的大快朵颐。   沈言旭不动声色的看着,脑海里全是女人第一次做饭,喂他吃,又满怀期待的问他好不好吃的画面。   当时他也是像这俩熊孩子一样,硬生生把肉吞了下去。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沈言旭让沈陌开了瓶红酒,江与然根本不能喝酒,沈言旭没有强迫他,还亲自给他弄了一杯柠檬汁。   也是尹雪晴教会他的。   江与然深知这是妈妈最喜欢的饮品,心底涌起阵阵酸意,没有多想,接过就喝了起来。   饭后,沈言旭又让他们一起听音乐。   他拿出一个尘封已久的蓝牙音箱,给几人放起音乐,还教他的两个儿子跳人类的舞蹈,津津有味的讲解着动作,说这些,都是以前的一个食物教会他的。   江与然和沈谦深知那个所谓的食物是谁,对此闭口不谈。   唯独沈陌不知道,逮住沈言旭不停追问。   沈言旭倒是很有耐心的解说,却一直吊着沈陌胃口,就是不说那个食物是谁。   几个男人一直玩到深夜,除了江与然,他们仨都喝了不少酒。   沈谦看不见,不知道天时,只觉得自己有些醉意,便提出要回去。   沈言旭也是一副颓靡的醉态,手上拽着一只酒瓶,摇摇晃晃的说道:“回去干什么?楼上有房间,你们两个小子,从小到大都没跟老子住在一起过,今晚就住在这里!”   很合情合理,让人无法反驳。   沈谦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沈陌明明不是他的亲儿子,他还对他如此慈爱?   难道是因为这么多年,产生了感情?   不过他喝得迷迷瞪瞪的,也没想太多,偏头问江与然:“宝贝,想不想在这里过夜?” 第80章 为什么你总来勾引我?   江与然原本还有些担心沈言旭会使诈,可从今晚他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只是在怀恋,那些和母亲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只是有些羞涩,细嫩指尖拽住男人的衣袖,轻轻扯了扯:“嗯,不过,我,我可以和你住同一个房间吗?”   “哈哈哈……”   还不等沈谦回答,沈言旭就笑了:“当然可以,你们是情侣嘛……”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身体漂浮不定,一个劲跟随酒杯里潋滟的红酒晃荡,像是醉得厉害说的胡话,又像是酒后吐真言。   沈谦看不见,还莫名一阵小感动:“父亲,你这是认可我们了吗?”   “哎,”   沈言旭重重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沈谦的肩膀,巧妙的避开了回答:“等你老了,就会明白的。时间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   在他的带领下,江与然扶着沈谦来到二楼卧室。   沈言旭刻意交待了一番:“里面没有厕所,如果你们想上厕所的话,出门右转,浴室也在旁边。”   江与然赶紧说:“好,谢谢叔叔,叔叔晚安辛苦了,您也早点休息!”   沈言旭醉眼朦胧地笑了笑:“不辛苦,为了儿子,一切都是值得的。时间不早了,我就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   “嗯,叔叔晚安!”   江与然目送沈言旭离开,正要关门,沈言旭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偏头冲他模棱两可地笑了一下:“饮水机在楼下的客厅。”   江与然也没多想,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沈言旭才离去。   江与然有点累,想问沈谦要不要洗澡,谁知刚一转身,瞬间撞进一个炙热宽大的怀抱。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抵压在门板上,沈谦带着很浓郁的酒精气息,缠了过来。   江与然不喜欢酒气,忍不住推他:“先去洗澡刷牙。”   “不要,先亲亲。”   男人像个孩子一样撒娇,沥沥气息喷洒在江与然脸上,红酒残留的气息一个劲窜进鼻腔,贴上来的皮肤烫得吓人。   江与然有点嫌弃,耐着性子在他侧脸落下一个吻,“乖,去洗澡。”   “你在嫌弃我?”   沈谦不满意极了,掐住他后脖子就往自己嘴巴上按。   “我,没有。”   江与然别过脸,男人也是只亲到了他的侧脸。   这让他莫名一阵懊恼,脸色倏然阴沉,惨白修长的指尖缠至少年耳根,掰过来他的小脸,趁机一通乱亲,还强行撬开他的唇齿,粗暴地翻搅他的舌头。   红酒的气息伴随男人的清冽,像是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的突破江与然心里最后那一道防线。   他讨厌酒精,也惧怕酒精,却终是因为眼前的男人,硬着头皮接受了。   那只湿漉漉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稀薄的雾气,紧绷的身子有些微的颤抖,却没做出任何反抗。   沈谦吻到他无法呼吸,才恋恋不舍地把人松开,还掐了掐他泛起红晕的脸颊,“今晚别浪,不然我弄你。”   “我那里有浪?”   江与然气得直喘,红着脸把他推开,嘴巴里全是残留的红酒气息。   沈谦低低笑出声:“还说不浪?白天的时候,是谁主动说想要的?”   “我,我那是……”   “还想狡辩?”   “不理你了,自己去洗澡!”   江与然说不理就不理,像条鱼从他怀里滑了出去,气呼呼的朝床边走。   可没走出去两步,胳膊又被男人扯了回去,“好了,我不闹了,陪我去洗澡。”   俩人洗澡的时候差点又燃了起来,沈谦怕他受不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   重新回到卧室时,两个男人都有些疲惫,搂在一起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江与然被强烈的干渴折磨醒。   他有些迷糊,推了推沈谦,“水。”   换作以往,他半夜渴的时候,都是沈谦摸黑起来给他倒水。   可是今天沈谦睡得很沉,江与然见他迟迟没动静,干渴导致他异常难受,只好自己爬起来去找水喝。   可是房间里根本没有水,他又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记起沈言旭说楼下客厅有饮水机。   于是勉强撑着眼皮,梦游似的,往楼下游去。   沈言旭的住所也是一栋别墅,装修十分奢华,即便夜深人静,依然点有几盏旖旎的灯。   江与然很快在客厅角落发现了饮水机,还有些一次性的透明水杯。   他没多想,接起水就喝。   然而没喝几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吞咽的声!   因为是半夜,所以江与然听得格外清楚!   透明塑料杯里流动着清澈的水,透过清水能看见少年小巧可爱的喉结,在听到声音的刹那,蓦地停止微窜动作。   江与然身上只挂着沈谦宽大的衬衫,衣摆下露出一双雪白细嫩的长腿,上面的鞭痕还未消失,像是上等羊脂玉上生出的粉色花纹。   他猛地转身,衣服的扣子并未完全系上,牵动大片莹白胸膛无声裸露,精致锁骨在旖旎灯影的照射下,染上一片暧昧不清的欲色。   一只眼睛并不方便,他费了点劲才看清躲在角落里的男人!   不是沈言旭,而是沈陌!   沈陌躲在角落的盆栽阴影里,看不清面部表情,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一片腥红,像是蛰伏于黑暗深处的夜魔!   江与然一惊,吓得打翻了手上的水杯,白衬衫瞬间湿了大片,成了半透明的薄纱,紧紧贴敷在线条纤细滢白的身子,在灯影笼罩下,变得更加暧昧不清。   沈陌那双狭长的眼眸倏地泛起光芒,像是一串突然燃开的火苗,驱使他整个人变得癫狂。   他从喉咙里喷出一声急促的粗喘,猛地扑过来,攥着江与然盈盈一握的腰,将他丢在沙发上,紧跟着,他自己也扑了上去:“该死,为什么你总来勾引我?”   ……   张遇的住所。   心理医生寖泡在浴缸里,他双眸依旧无神,浑身不停颤抖,剃光了的头型让那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完美展露,只是头上的针孔看得让人心疼。   张遇半蹲在浴缸旁边,一缕红色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他一遍又一遍给心理医生搓揉冰冷的身子,声音哑得发涩:“吴志德,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以心理医生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张遇热水开到烫得自己都有点受不了,可心理医生的体温,依然不见回升,那双空洞洞呆滞的眼眸,依然在时不时交替瞳色。   仿佛只要一瞬间没变幻过来,他就会变成和红衣小女孩一样的怪物!   张遇心疼得要死,将人从水里捞出来,习惯性去拿毛巾擦他的那头长发,直到毛巾盖上去,光溜溜圆润的触感传来,男人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那头他最喜欢的长发,已经被人剃光了!   “该死!”   他暴躁的扔掉毛巾,撩起红发,眸光如冰冷的利刃,投射在心理医生脸上,“吴志德,你怎么能让他们剪掉你的头发?”   还用那头长发骗他,差点让他炸成碎片。   可惜,心理医生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扯线木偶,除了任由他摆弄,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没有。   张遇脸色愈发阴沉得厉害,抱起他来到床边,动作粗暴的把人扔上去,手臂举过头,顺势扯掉衣服,露出一身彪悍的腱子肉。   他像是欲望的化身,一步步逼近床上的人,“吴志德,没有关系,我说过,就算你变成了一具尸体,我也有一千种玩法,玩到你起反应!”   熟悉的撕裂感传来,心理医生的身子剧烈晃动起来,失色的唇瓣跟着嗫喏,最终有了第一个声源,又哑又沉,听得让人心底泛酸。   他说的是:“不要,痛……”   张遇欣喜若狂。   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加大力道,目光直勾勾盯着身下的男人看,几乎是咆哮出声:“吴志德,给我叫!”   心理医生无神又空洞的眼睛,总算染起一丝痛苦的情愫,眼角亦沁出晶莹剔透的生理性泪水,不停交换的瞳色也逐渐恢复成正常墨色。   不知是听到张遇的话起了效果,还是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他蓦地睁大眼瞳,脖子往后一仰,嘴巴也张了开来:“啊!!!”   像是爽到了极致,又像是刚从濒临死亡的界线抢救了回来。   “吴志德……”   张遇动情又色情的吻上他的唇,“你这个骚货,果然,只能用这招管用……”   心理医生总算看清楚了男人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一双熟悉的桃花眼,漂亮又轻佻。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的脸是如此好看,尽管他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刻骨柔情,甚至还是个性/虐待狂。   可比起那些怪物,他依然,要好太多太多。   心理医生一瞬间热泪盈眶,哭泣着问:“张遇,是你吗张遇?”   张遇惊得心一沉,再次狠狠吻了上去:“是我,吴志德,你这个蠢货,总算正常了……”   “你都不知道,老子都要吓死了。”   “张遇……”   心理医生剧烈的喘息着,胸膛起伏得厉害,手臂紧紧抱住张遇的腰,哭得一塌糊涂,一遍又一遍呼唤着男人名字:“张遇,张遇,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害怕,他们用电钻钻我的头,好痛……”   张遇听到一愣一愣的,原来他头上,不是针孔,而是电钻钻的!   一连六个!   那群天杀的臭婊子!   向来粗暴的动作,此刻已变得温情如水,灼热的吻携带粗重的呼吸,席卷着美人软湿的口腔,“不丢下。以后,老子死都不丢下!” 第81章 今天我要不做点什么,就不是男人!   江与然被沈陌扑到在沙发,猝不及防的,连给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他身下光溜溜的连条裤衩都没有,这要是被人撞见,免不了一场误会!   沈陌就像一个行走中的火炉,浑身烫得吓人,即便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还在不断升高。   “沈陌,你有病吧!”   江与然想用力推开他,奈何这男人沉得像块铁,不但推不开,还被他扒开了松松垮垮湿漉漉的衬衫,细嫩娇好的腰线蓦地暴露,更加令人热血喷张!   “有病的是你!天天都来勾引我!今天我不做点什么,就不是男人!”   腥红狭长的眼底溢起万丈光芒,仿佛要把江与然活活灼穿,沈陌丧心病狂地俯下身,一口咬住他胸线的红润朱玉!   “你……”   江与然痛得一阵哆嗦,蜷起指尖拼命敲打着他的脑袋,气得眼尾都红透了,“放开我,唔……”   沈陌怕他的叫声吵醒楼上的人,腾出一只手用力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嘴巴也没闲着,猴急猴脑地在他身上胡乱舔舐,啃吻。   就在江与然以为他要X进来时,沈陌却做了一个令他大跌眼睛的举动!   他居然,扶住江与然那条软趴趴的玩意儿,往他后面……塞。   江与然彻底震惊了。   沈陌无法得逞,毕竟此刻的江与然,根本硬不起来!   他急得直哭,“你什么意思,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你不行?”   江与然又好气又好笑,趁机挣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梨花带雨的俊脸,像是抚弄什么毛茸茸的宠物,小脸上又是暧昧又戏谑的情绪。   语气还漫不经心:“臭弟弟,我只对你哥有反应,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是干他的那个吧?很不幸的告诉你,每次我都是摆好姿势躺平,体力活交给他来做的呢。”   沈陌流着眼泪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一副惹急兔子红眼睛要咬人的样子,欲说还休。   惹得江与然“咯咯”地笑出声,一把推开他,拉起衬衫遮住裸露的大腿根,“沈陌,如果你想发泄欲望的话,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就在此时,头顶的水晶吊灯突然发出耀眼光芒,将客厅里的所以布局照射得一览无余!   沈言旭扶着沈谦出现在二楼大理石围栏边!   沈言旭掐准时间点,满心期待的前来观看活春宫,却只看见脱了裤子坐在沙发上痛哭流涕的沈陌!   而江与然正在饮水机边上慢条斯理地接水喝!   沈言旭一脸懵逼:“???”   怎么看样子,是沈陌被弄哭了?   而且那小子也太快了吧?两分钟不到?   偏偏沈谦看不见,只听到沈陌断断续续的哭声,只能问沈言旭:“爸爸,你不是说带我来看惊喜吗?什么惊喜?”   正在接水喝的江与然,瞬间明白了沈言旭的用意。   原来这都是他一手安排好的。   他不知在菜饭里放了什么,料定自己会在半夜起床找水喝,于是故意安排沈陌也在这个点出现,以沈陌的性子,肯定会对自己做出不好的事情!   而后沈言旭趁机去叫醒沈谦,和他一起捉奸在床!   多么高明又损人利己的一招!   可惜,沈言旭千算万算,没算到沈陌是靠前列腺高潮的,他注定了是被淦的那个。   水从饮水机漫出,烫到了手,江与然才反应过来,赶紧关掉热水按钮,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沈谦,柔声问:“老攻,你要喝水吗?”   沈谦被沈言旭拉起来得匆忙,这个时候还没睡醒,听到江与然的声音有些懵,“宝贝,你也是父亲叫过来看惊喜的?为什么不一起叫醒我?”   “不是的,我有点渴,就下来接水了,结果看见沈陌坐在这里哭。”江与然端起水杯,有些无辜的看了眼沈陌,朝楼上走去:“你知道,我有点怕他,所以,不敢和他说话。”   沈陌这个时候哭得更厉害了。   他睡觉前,沈言旭给他送来一袋冻血,说是极品好货,看着他全部喝光才离开,还交待说楼下客厅的冰箱里还有,如果想喝就去拿。   谁知他睡到半夜血瘾犯得厉害,只好下楼去找血袋,谁知,血袋还没找到,他就遇见了下楼找水喝的江与然!   此刻他也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被父亲利用了。   那袋血,肯定加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至于他看见衣衫不整的江与然时,迫切的想要释放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他被银发男人淦了两次后,彻底沦为了一个合格的受!   这让他懊恼不已,甚至悲痛欲绝,又在得知是父亲利用后,更加难受,提着裤子哭喊着冲出了沈言旭的别墅:“我恨你们!”   “沈陌怎么了?还有爸爸,到底什么惊喜啊?”沈谦莫名其妙。   沈言旭只能尴尬的咳了两声:“这个惊喜本来是准备给你们兄弟俩的,我也不知道沈陌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要哭啊?”   此时,江与然已经捧着水杯上来了。   他挑起眼帘,眸光静静扫过沈言旭,并没有戳穿他,动作轻软的扶住沈谦:“老攻,既然沈陌离开了,叔叔准备的这个惊喜可能也失去了意义,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沈言旭尴尬得无地自容,哈哈笑了两声:“对,改天再拿出来吧,先回去睡觉。”   ……   次日一早,沈谦和江与然告别沈言旭,又回到了医院。   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沈谦还有些迷糊,倒是江与然那两声老攻,听得他挺舒服的。   江与然并不打算告诉他真相,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只剩两天了。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空,秋高气爽,高大的香樟树开始泛黄,时不时有枯叶随风而去,扇动着秋天的步伐。   “老攻,我今天不想待在医院,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小少年脸上的红痕又隐匿了不少。   助理小林的药果然有效,加上沈谦半夜时不时的帮他舔舐,满脸交错的疤痕此刻已变成淡淡的粉红色,看上去像颗刚刚成熟的小桃子。   只是眼睛上的纱布还没摘下,露出的眼睛水润清澈,含情脉脉地盯着男人撒娇。   沈谦以为他是无聊,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好,想去哪里玩?”   即便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他已经完全熟悉了少年每一个部位,手伸出去,就能清楚的知道,少年的头部在哪个位置,脸有多大,眼睛鼻子嘴巴长在什么地方,脖子和锁骨的衔接处……   而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知觉。   刚才小林过来换药,说最多一个星期,他就能看见了。   他真的好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到来。   那样他就能看见,这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东西,是不是和他脑海里描绘出来的模样一个样!   江与然猜不到他想的,他对谈恋爱这一块完全没有经验,也不知道一对情侣如果出去玩,可以去什么地方。   他只知道爸爸和妈妈约会,一般是逛商场、电影院,一些高档的会所,要不就出去旅游。   旅游是不可能去旅游的,毕竟俩人都还在住院。   这里又没有商场,而且就算有电影院,沈谦也看不见。   只能用耳朵听,到时候还不是听个寂寞。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现在又是秋天,瑶池边上的玫瑰,估计也没有花了。   “随便出去走走吧,待在医院里好闷。”   沈谦偏过头来,冲他笑了笑,唇角弧度上扬,美如画中妖:“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你肯定喜欢!”   半个小时不到,沈谦便带着他,来到了异种的跑马场!   马对于异种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交通工具,一般不会让食物知道。   跑马场的工作人员看见沈谦领着一个食物来这里,震惊的合不拢嘴,“沈,沈先生,你确定要带一个食物进去吗?”   “嗯,确定。出了事我负责。”   沈谦高高昂着脖子,居高临下给工作人员说着话,即便眼睛看不见,浑身上下依然散发着让人无法忤逆的气场。   工作人员瞬间没了气场,只好对他们交待了几句,便放他们进了跑马场。   整个跑马场并不大,马匹却很多,个个头高身壮,毛光水亮,看上去十分健美。   江与然记起沈谦的马被宰了给他当肉吃,心底莫名一阵感动。   工作人员牵过来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交付在沈谦手上,又瞥了几眼江与然,便识趣退了下去。   这匹马块头比其它马匹都要高大,眼睛生的水灵灵的,浑身肌肉紧实健壮,长长的鬃毛一直洒落在脖子,柔顺且飘逸。   见到沈谦后,仿佛通人性一般,垂下高高昂起的头颅,一个劲往沈谦脸上身上蹭,还发出低低的嘶鸣声。   江与然有些好奇:“它认识你。”   “嗯,我的坐骑。”   沈谦伸手抚摸着马儿长长的鬓毛,似乎也在向马儿诉说自己对它的想念。   江与然一愣:“你的坐骑不是煮给我吃了?”   “嗯,那是另一匹。”   “所以,你有两匹坐骑?”   “不,我个人名下有三十匹,其中有九匹和我比较亲近。”   江与然:“……”   马儿在男人的抚摸下,终于得到了安抚,开始转动滴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起江与然,似乎在说: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好怪。   沈谦又揉了揉它的脑袋,撑着它脖根,翻身上了马背,继而朝江与然彬彬有礼地伸过来手,“小洁癖,上来。” 第82章 想不想在马背上……   天空透蓝得澄亮,微风袅袅,辽阔的草地上似渡了层揉碎的金粉,闪烁着耀眼辉茫,铺开的画卷一般。   男人就在画里,赫然傲立于马背之上,尽管蒙着眼睛,依然无法掩饰他的妖冶俊美的容颜,从骨子深处透出的高贵优雅,仿佛天生的王者,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人的灵魂拿住。   江与然没有犹豫,细嫩的指尖交付给他,被他牢牢拽在掌心用力一扯,他便像一只轻飘飘的蝴蝶,被男人临空拧起,又稳稳落在他温暖宽广的怀抱中。   “坐稳了吗?”   他轻轻俯在他耳根,慵懒低沉的声音被揉进风里,动听得让人沉沦。   “坐稳了。”   马背上并没有马鞍,江与然臀部触到一片隔着皮毛温暖的背脊,身后又是男人紧实的怀抱,一只手还被他牢牢握住,像是容不得他受到半点伤害,心底淌过一股暖流,温暖极了。   “嗯,那我们走!”   说话间,沈谦修长的大腿微微用力,夹了夹马肚子,枣红色的马儿驮着两人开始在蓉蓉的金色草地上飞奔。   江与然没想到这家伙一来就跑这么快,身子跟着马儿跑动的节奏上下颠覆,风吹起他柔软的碎发,惊得他心也跟着波动:“老攻,太快了,慢一点!”   “哈哈哈……”   沈谦一听这话低低笑出声,迎着风咬住他耳垂:“干嘛叫那么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呢。”   江与然:“……”   俩人在马场飞奔了两圈,沈谦才让马儿降慢速度。   沈谦紧紧搂住有些微微发抖的江与然,贴在他耳根有些小坏的低声问:“吓到了吗?”   “知道你还问。”   江与然没好气给了他一胳膊肘子。   又惹得沈谦咯咯低笑:“想不想在马背上来一次?”   “啊,来什么?”   “你知道的。”   沈谦手不老实朝他裤腰探去,被江与然一把打掉,“变态,谁要在马背上来呀?”   “真的不想吗?”   “不想。”   “会很刺激的哦,尤其是马儿跑起来的时候。”   “卧槽,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该不会以前和别人在马背上做过吧?”   “没有。”   “真的没有?”   沈谦没再说话,掰过来江与然的脸,用吻代替了回答。   阳光如同金水静静铺洒在俩人身上,这个吻缠绵悱恻,惹人眷恋,迟迟不愿分开。   直到江与然感觉到吃不消,沈谦才肯分开他,意犹未尽地舔舐着他唇瓣间染上透明涎水,“傻瓜,我只有你一个。现在是,以后是,将来也是。”   江与然心里一乱,情绪瞬间就跌落到了深渊。   很快就不是了。   过了明天,我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沈谦,”   他扭回被他掰得酸痛的脖子,眸光波澜涌动,垂落在马儿枣红色长长的鬓毛,“谢谢你。”   风突然路过,掀起马儿的鬓毛飘摇,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你要记住,我爱你。”   沈谦听得一愣,圈他细腰的手又紧了紧,下巴抵至他锁窝,低低笑出声:“怎么,怕我能看见以后,知道你长得丑,就不要你了吗?”   “啊?”   江与然显然跟不上他的脑回路,震惊得一个字接不上来。   沈谦挑逗似的亲吻他脖子,“没事,就算你是个丑八怪,我也会要你的。”   江与然:“……”   俩人在跑马场黏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沈谦叫人送来人类的食物,江与然腿有些发酸,坐在凉亭慢悠悠的吃。   虽然味道不咋地,不过这是江与然来这么久,吃得最香的一次干粮。   下午沈谦带他去了异种基地的训练场。   训练场的工作人员惊讶程度不比马场的那群人低,他们几乎是沸腾起来了,“天啊,沈先生居然带来了一个食物!”   “这就让他们进去了吗?”   “难道不需要申报社长的吗?”   “没事,沈先生说出了事他负责……”   俩人已经习惯了,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手牵手进入实弹射击区。   “用过枪吗?”   “嗯,以前也跟着爸爸去射击训练营,练习过实弹射击。”   现在乱世末日的,练习过实弹射击不足为奇。   只是沈谦没想到,现实世界中,实弹射击要么是军人的权利,要么就是有钱人的游戏。   沈谦拉着他摸到最近的射击台,先是拿起耳机给江与然戴上,然后自己也戴了一只,声音透过耳麦传过来,将慵懒低沉的声音衬托得更富有磁性和魅力:“宝贝,拿起枪,让我看看你的技术。”   江与然还算熟练的给手枪装好子弹上膛,瞄准靶心射击,“嘭!”一声巨响过后,子弹精准无误命中靶心,虽然还有一点偏差,不过这个效果,江与然自己很满意了。   沈谦在他射击过程中,一直在竖起耳朵倾听,他摇了摇头,从江与然身后环过来修长的手臂,手把手教他,“你握枪的方法不对,如果在实战经验中,这样是打不中丧尸的头。”   江与然有点沮丧:“我没事去打丧尸干嘛?”   “等我能看见了,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玩。”   “虽然我能保护你,但你也得学会保护自己。”   江与然听得出来,他言语中无疑不透露出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心里越发不好受,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他没再多想,认认真真在男人的指挥下,练习起射击,从死靶到活动靶,直到虎口发麻,子弹壳掉了一地。   男人终于舍得让他停下来:“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明天再来。”   俩人正要出门时,迎面却走来一位笑容恬柔的女人!   女人五官和身段都美艳绝伦,一头黑发又是大波浪,唇红齿白身材高挑,紧身迷彩服把身段包裹得凹凸有致。   她无视沈谦眼睛上的纱布,笑盈盈的给他打招呼:“沈先生,好久不见!”   ……   大大的落地窗上镶嵌着透明玻璃,璀璨的骄阳高高挂在枝头,从玻璃窗投进去,在大床上投落一束倾斜的辉茫。   漆黑的夜色早已退得无影无踪,连同那天瓢泼大雨,也消散得踪迹全无。   心理医生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有些迷惑的看向四周。   是张遇的房间,张遇的窗户,张遇的床。   床上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摸了摸头,摸到光溜溜脑袋上触目惊心的孔洞,心底涌起一阵翻腾的浪涛,他害怕这是梦。   梦醒后,他又会躺在那间冰冷的手术室,任由那些白眼睛的怪物,用各种工具折磨他。   他抱住自己的膝盖,越蜷越紧,如果这是梦,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张遇推开门时,就看见这样一幕:心理医生蜷缩在角落,脸深深埋在膝盖处,姿势和他在石头上看到的那个冒牌货一模一样。   要不是那个光溜溜的脑袋上面醒目的针孔,张遇差点还以为,自己又被耍了。   转念又觉得有些难受,吴志德被他们抓走的时候,是不是一直都在以这个姿势,做着无谓的反抗?   “吴志德?”   他轻轻唤了他一声。   心理医生听到是张遇的声音,猛然站起来,扑到他身上,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鼻子一酸,眼泪瞬间簌簌跌落,哭得稀里糊涂。   张遇一惊,被他扑过来时差点被扑倒,稳住身形才问:“怎么了吴志德,谁欺负你了?”   心理医生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只是趴在他的怀里哽咽。   他没有哭出声,却哭得厉害,肩膀一下下的耸动。   张遇急忙抬起他的脸,见他一脸的泪,蓦地吻了上去:“好了乖,别哭了别哭了!谁让你委屈了,告诉我,老子去割了他的鸟!”   心理医生忍不住破涕为笑。   他揪住张遇的领子,任由他吻着,又哭着骂:“张遇你这个禽兽,畜牲,混蛋,说了不会丢下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遇习惯了被他骂,想解释说自己只是去了趟医院,听到后面的话,又是呼吸一滞,顺势轻轻吻住他的唇,声音有些发哑:“吴志德,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带你去那种地方了。”   完了又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人一点点吸进去,“我没有丢下你,只是有事出去了,我用我老二发誓,以后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心理医生扬起下巴看他,眼泪一个劲在眼眶打转,看得有点恍惚,有点入神。   张遇没忍住,小腹一紧,心底咒骂几声:真是骚透了,这样了还能勾引人!   想着也就不管不顾地封锁了他的唇,越吻越激烈,美人的泪水像是最好的催情剂,战火一触即发。   张遇狠狠的索要完,亲了亲沉沉睡去的心理医生,“吴志德,你放心,别人怎么欺负你的,老子就怎么,帮你欺负回去!”   他穿好裤子,打电话叫来两个士兵,让他们陪着心理医生,自己只身去了关押银发男人的地方。   银发男人全身多数关节中枪,根本动弹不得,不过为了防止他逃脱,还是被士兵用束缚带捆在金属铁床上。   他的身体被人为扎上许多管子,一群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正在对他的细胞组织进行研究。   张遇嘴里叼着烟,提着个电钻走进来,把医护人员吓了一跳,“张医生,你干嘛?”   “做实验,你们拿个本子过来,记录数据。”   张遇在床头找了个插孔,给电钻连接上电源,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打开电转对准男人的眼睛,一只手摘下香烟,腥红的烟头狠狠撮进男人眉心那粒血红的观音痣,冷冰冰地问:“说吧,你们对他都做了些什么?” 第83章 傻不傻?   银发男人眉心的观音痣被张遇用烟一烫,瞬间冒起白色青烟,伴随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漫溢在空气里。   他剧烈的挣扎起来,却因浑身关节处都咔着子弹,又捆着束缚带,只能不断痉挛抽搐,却又僵硬着表情近乎戏谑地问道:“谁,对谁做什么?说清楚。”   “呵,意思你们还对其他人做过研究?包括那具假扮吴志德的尸体?”张遇烟头一丢,手中电钻毫不客气向银发男人的眼睛撮去!   眼看电钻锋利的钻头就要撮进银发男人的眼睛,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沉的男人声音:“住手!”   紧接着,沈陌冲了进来!   张遇微微偏头,桃花眼一挑,面色阴冷:“沈陌,你想干什么?”   沈陌一把抢走他手上的电钻,眉宇间笼上一股邪气,他凑到张遇耳根,声音迷离又危险:“把他交给我来处理!”   张遇瞥了眼铁床上的银发男人,戏谑一笑:“你该不会,是想淦他吧?”   沈陌仿佛被人猜中了心思,瞬间又气又恼:“谁要淦他啊?我对他的仇恨,可不比你少!”   张遇咂了咂嘴,做了个你请的姿势:“行,你行你来!”   沈陌握电钻的指尖紧了紧,一步步逼近床上的男人,深如黑墨的眼眸充斥着强烈的恨意,似是要把那人吞吃入腹一般。   临近时,他高高举起电钻,对准男人雪白的瞳孔,正想一电钻下去!   可他手却僵在半空中,迟迟不见动作!   银发男人冲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挑衅意味极浓又带着点暧昧的笑。   沈陌情绪差点崩溃,他扭头咆哮起来:“你们不要看,通通出去!”   医护人员和张遇面面相觑,最终张遇沉着脸,给大家打了个出去的手势。   张遇最后一个离开,还不忘带上门。   医护人员有些担心:“张医生,沈少爷的情绪看上去很不稳定,留他在里面,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张遇大概也能猜到七七八八,黑着脸从衣袋里摸出一只烟,仰头靠在门板上,手掌一翻,烟就被他从下往上精准无误的扔进嘴里,“有些东西,他必须亲自去面对,如果出了问题,他自己负责!”   屋里的气氛极度诡异。   沈陌反锁了门,来到床边继续拿起电钻,面色古怪的看着银发男人,“臭东西,我说过,你不应该让我活着!”   银发男人不以为意,微微转动白瞳,目光赤裸裸的钉在沈陌脸上,并且一寸一寸地往下挪移,最终定格在腰腹位置,像是要把人洞穿:“小美人,这么想我吗?还故意跑来看我?”   “看你?”   沈陌阴测测的一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没错,我就是来看你的!”   他说着,重新举起电钻,对准男人的裤子,“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惊喜倒是挺惊喜的,不过我敢打赌,你肯定是爱上我了,绝对不可能对我下手!”银发男人根本无视他手中的电钻,还嗤笑一声,看上去得意极了。   沈陌气得脸红脖子粗,红着眼就要往男人身上钻!   可是,眼泪在眼眶打着转,他依然下不去手!   银发男人低笑出声:“小美人,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沈陌死死咬着唇,低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眉眼,露出一截俊俏惨白的下巴。   他五官俊美,凤眸薄唇,眼尾狭长,微微上挑时流露出一股不自知的韵味,垂下时眼睑周围又会映出一片浅浅的暗影,仿佛一瞥一笑都透着欲罢不能。   加上沈言旭给他的血袋里,加了一些不明成分的东西,直到现在,他都没得到缓解,脸色憋得通红,诱人至极。   看得银发男人不停吞咽唾沫,裤子上瞬间隆起一个帐篷,哑着声音蛊惑道:“小美人,看你样子很想要啊?没关系,虽然我受伤了,不过那方面还是没有问题。不用客气,坐上来吧!”   沈陌早就被那袋血折磨得快疯了,一边哭着,一边颤抖着,却一边爬上了床……   ……   实弹射击训练场。   大波浪/女人笑盈盈的给沈谦打完招呼,目光便落在江与然脸上。   女人的观察力极其敏锐。   这个少年虽然脸颊脖子都布满浅浅的红痕,一只眼睛还被眼罩笼住,可露出的眼睛水润潋滟。眼尾微微扬起的瞬间,他少年稚气未脱之余,又有点不易察觉的妖媚。   这点很勾人,可能江与然还不知道。   沈谦看不见,只能竖起耳朵听,听了半天也没猜出对方是谁,便问:“请问你是?”   女人从江与然身上收回视线,笑得落落大方:“我是你小学的同桌啊,林婉柔!你忘记了?小时候我还说长大要嫁给你呢,后来去你家玩,衣柜里突然跑出两只丧尸,把我吓坏了……”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小时候喜欢沈谦的女孩,不过被沈陌捉弄,不敢再接近沈谦的那位!   “哦,婉柔啊!”   沈谦露出个十分温柔的笑容,“抱歉,我眼睛受伤了,看不见呢。”   “没有关系,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帅!”林婉柔笑靥如花,还主动上前,扒开江与然扶住了他!   沈谦也没有要丢开她的意思,“嗯,后来你不是跟随父母去了北方的基地,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几天了,这边让我来做指挥官,我就过来看看。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怎么搞到眼睛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寒喧起来,江与然被凉在一边。   他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暗暗模仿起沈谦的语气:哦,婉柔啊!   叫得真够亲切!   还推开本少爷,过分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上前教训这种人,不过想想还有一天时间,他也懒得计较。   毕竟以后的沈谦,终归是属于别人的。   林婉柔和沈谦聊得火热,根本不问江与然是谁,叫什么,聊了半天又问沈谦:“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不如到我的指挥部去坐坐?”   沈谦这个时候才记起还有江与然,朝他气息传来的方向,招了招手:“小洁癖,过来。”   林婉柔瞬间感觉,自己被打击到了。   江与然乖乖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干嘛?”   “你想去异种的指挥部看看吗?”男人偏过头来问,脸上尽是宠溺。   我看你倒是很想去!   “不去,我想回医院,你该换药了。”江与然瞥了眼漂亮的林婉柔,语气一点都不友好。   林婉柔这才假装惊讶的问:“哎呀,差点忘了这位食物,是谁呀?”   她故意把“食物”两个字咬得很重,不乏褒义的意味。   江与然瞬间火气,少爷脾气蹭蹭上脸:“是谁也轮不到你过问!”   林婉柔没想到他敢这样顶撞自己,可是碍于沈谦在场,不好发作,笑容僵在脸上,漂亮的眸子里凝聚起妒意。   沈谦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撮了撮江与然毛绒绒的小脑袋,“干嘛?吃醋了?”   “才没有!”   江与然脸别向一边,单只眼睛垂落视线,瞳底漫上一层稀薄水光。   即便看不见,沈谦也知道他是在生气,把人往怀里一捞:“好了,遇见老同学,就不能多说几句?”   他毫不避讳的在林婉柔面前秀起恩爱,举手投足间,都透出对少年的宠爱和亲昵,关系不言而喻。   林婉柔却还是在追问:“沈先生,他是谁呀?”   就像不死心的前女友,非要追问别人有没有爱过!   “哦,他是我的男朋友。”   沈谦深知林婉柔对他的喜欢程度,不想她有什么想法,又补充了一句:“抱歉,婉柔,我喜欢男的。”   林婉柔鼻子一酸,涂了口红的嘴唇张张合合,彻底失声,眼底满是崩溃。   她本来是来这边查看一下情况,结果听见工作人员在议论,沈谦带着一个食物进了射击场,还放下扎起的头发,特意去化了个妆。   结果,沈谦根本看不见。   还告诉她,他喜欢男的。   多么讽刺?   沈谦又给她说了几句什么,大概是道别的话,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只是露出一只眼睛的那个少年,乖巧扶着他往前走,转脸冲她勾唇一笑的瞬间,像极了狐假虎威的狐狸。   该死,我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男人?!   ……   回到医院后,江与然心情好了不少。   从沈谦当作林婉柔面说的那些话,他可以证明,这个男人是爱他的。   他开心得像个得到糖吃的孩子,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老攻,我喜欢你!”   “噗嗤!”   沈谦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满足,只是在别人面前宠他一下,他就高兴成这个样子。   一把搂住人放在自己腿上:“傻瓜,傻不傻?”   “我才不傻,你要是敢和她去,我就……”   “就什么?”   “哭给你看!”   多么熟悉的威胁。   沈谦咯咯地笑出声,捉住人又亲又舔:“又是这招,就不能换个有创意的?”   江与然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之后歪着小脑袋看他,“我感觉这招最有用。”   沈谦一愣,他似乎说得很有道理。   他一哭,仿佛就能触动他身体里最柔软的位置,让他也跟着难受。   就像一直无坚不催的他,不知不觉中,竟然生出了软肋。   “宝贝!”   他把人用力往怀里揉了揉,一遍又一遍亲吻他的额头,“我发誓,以后,我只会让你笑。”   江与然突然没了动静,心口堵得发慌。   他甚至有点希望,他可以渣一点,哪怕和那个女人发生点什么。   毕竟,他们没有以后了。   他会把他所有的爱,都交付在另一个陌生人身上,把他当作是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沉溺其中。 第84章 沈歉,不再见   “沈谦,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爱我的。”   江与然捧住男人的脸,有些担忧的说道。   沈谦生得俊美妖冶,即便眼睛瞎了,也难掩其华采,放在哪里都是光芒,要是被别人完全占有,江与然还是有私心的。   说实话,就算不在一起了,他也舍不得,他全身心的去宠爱另一个人。   沈谦猜不透他的心思,低低笑着吻他的脸,声音压低了,透着一种沙哑的磁性:“怎么,爱你又不对了?”   “我,我意思是,你……你可以把心思,花一点在别的上面,我怕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可能会失望。”   江与然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给男人表达自己的意思。   沈谦还以为,他可能只是瘦,骨架小巧,身材玲珑。皮肤摸上去虽然很光滑,说不定很黑,可能是眯眯眼,单眼皮,有点小丑那种。毕竟每次触摸他的眼睛,他都会下意识的闭上。   他可能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模样。   不过无论他长什么样,我都是能接受的。   “傻瓜,别担心以后,我不会嫌弃你,毕竟我看不见的时候,你不也没嫌弃我吗?”   沈谦此刻薄美唇角噙着几分餍足的笑意。   他修长完美的手指一点点探进少年发根,隔着头皮揉弄他圆圆的小脑袋,心里想着:   他的小洁癖,有点可爱。   江与然十分沮丧,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即将离他远去。   漂亮的小脸蛋还充斥着凌乱粉红的鞭痕,乍一看却,像是开得粉粉嫩嫩的桃花,呈现一种妙曼惊人的魅惑。   稠密睫羽簌簌颤动着,他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他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他分开。   最终,他轻轻攀上他的唇,羞红着脸:“老攻,谢谢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今晚,你不要怕我痛,做狠一点。”   这话瞬间让沈谦误会了。   他呼吸一紧,有些粗暴的把人推到在床上:“原来你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是觉得,我在床上太温柔了?”   “啊?”   江与然只想留下最后一个难忘的夜晚,所以才说的那些话,没想到男人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没有辩解,呼吸淹没在男人急促的吐息中,幼猫一样“呜”了声。   空气仿佛一触即燃,沈谦被声软腻的呜咽彻底摧毁理智,像在黑暗中发现了一颗闪着耀眼光芒的珍珠,最原始的欲望,铺天盖地的涌出来,一发不收拾。   这晚,两个男人仿佛彻底坠入欲望的涡流,不停索要纠缠,迫不及待想要把彼此融为一体,燃烧殆尽一般。   直到凌晨,病房里的动静才逐渐安静下去,江与然睡得并不踏实,沈谦一直没退出去,还时不时撮两下。   他疲惫不堪,浑身湿漉漉的,又痛又累,迷迷糊糊睡了会,却又做了个不好的梦。   他梦见沈谦眼睛已经好了,和另一个漂亮清秀的男孩子手牵手走在大街上。   是现实世界里的大街。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道路两旁全是五花八门的商铺。   男孩从这家店逛到另一家,大包小包买了许多东西,见到冰淇淋店,又吵着要吃冰淇淋,沈谦提着东西,排了很长队去买,买好了又喂他吃,俩人坐在街角的长椅上,嘴对嘴的喂吃冰淇淋。   喂完男孩又说自己累了,沈谦把他背了起来,无视路人的眼光,慢悠悠的背着他,在人潮喧嚣的大街漫步。   江与然像个飘忽不定的游魂,傻乎乎的跟在他们身后,直到沈谦发现了他,扭头朝他投来一束厌恶且阴冷的目光,“你这个丑八怪,跟着我们干什么?”   江与然在梦里看清了自己的脸,满脸交错的鞭痕,一只眼睛还戴着黑色丑陋的眼罩,像个滑稽的小丑。   他猛地惊醒,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只摸到一丝浅浅的痕迹,腰酸疼的厉害,枕边空荡荡的,被子被踢到一边,不见沈谦。   病房里安静的出奇,窗外下雨了。   他心有余悸地拉过被子,打算再睡一会,谁知刚刚睡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鸟叫:“宿主,宿主,起床了!”   江与然听出是系统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打掉被子,“干嘛?”   这被子一打掉不得了,刚才还安静得出奇的病房,此刻却意外多出个年轻的男孩!   男孩肤白貌美,体格身高都和江与然差不多,五官清秀昳丽,生了双水汪汪的狗狗眼,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   和梦里的那个男孩很像。   他脚边蹲着只毛发蓬松漂亮的波斯猫,高高昂着头颅,湛蓝的猫眼如同一双玻璃球,滴溜溜的盯着江与然转。   发现江与然在看它,它竟然开口说人话了:“你就是肉丝的宿主?”   想来是小娇妻的系统没错了。   江与然看了看飞在空中黑不溜秋的肥鸟,再看看漂亮的猫,哎,果然炮灰和主角是有区别的。   “是的。”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连个像样的东西都不能给沈谦留下。   波斯猫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而是冷冰冰的说:“嗯,现在我会让我的宿主留在这里替代你,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好的。”   江与然没有拒绝,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这一刻到来得太突然,让他连给沈谦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波斯猫和黑鸟对视了一眼,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就为你打开时空之门,让你穿越回去。”   江与然看了看那个男孩,很漂亮,漂亮得像一只纯情的鹿。   以后,他才是沈谦最爱的人。   他尽力控制住情绪,声音却抑制不住有些哽咽:“他眼睛看不见,你要照顾好他。他喜欢穿衬衫,皮鞋每天都要擦两次,洗澡水不能太烫,他皮肤薄,会受不了。他吸血的时候喜欢咬手腕,你要是不想让他吸,可以用注射器抽给他喝,要是你不想抽血,他自己也能喝冻血……”   男孩眼皮跳了一下,又涌动着期待的光亮:“这么有意思吗?”   江与然艰涩的咬了咬唇,“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他看起来很强大,实际上,很敏感,也很脆弱。”   “行了,宿主,你该走了。”黑鸟催促起来,波斯猫已经打开一道明晃晃的时空大门。   “等一等。”   江与然披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走路腿都在发抖,他从柜子里摸出一套抽血器,动作娴熟的抽出一袋血,交给男孩:“我没什么好留给他的,拜托,你把这个给他吧。随便说是谁的血都行。”   男孩冲他甜甜一笑,满口答应:“好。”   江与然没有留恋,往时空大门走去。   每一步都极其沉重,心如刀割,血流不止。   沈谦,不再见。   寒@鸽@尔@争@狸  他走进一片虚无的时光空间,那道大门旋即闭合,在即将离去的前一刻,他看到男孩把那袋血的盖子拔掉,然后仰头一点点喝了个精光!   他一惊,冲出去想问他干什么,那是他留给沈谦的!   然而,时空大门早已关闭,他扑在一堵无形的墙壁上,之后越升越高,意识也在逐渐模糊,下面的情形,已经看不清了。   所有的画面,如潮水退去。   ……   异种基地正在遭到人类的入侵。   沈谦被叫去指挥现场,林婉柔和他站在一起,在指挥部看着监控,不停用语言讲述着自己所看到的。   沈谦突如其来心口猛烈一痛。   像是突然丢了什么东西,迫切的想要记起,迫切想要找到,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小娇妻的系统,隔空洗掉了他的记忆。   不是让小娇妻代替江与然,而是将江与然留下的那袋血,注入了小娇妻的身体。   沈谦会对那种血产生无法抵抗的吸引力,从而深深爱上小娇妻,那些和江与然做过的点点滴滴,他都不会再记起。   只有一点,他们之间好的不好的,全部被收纳进那袋血液里,就像收进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引诱着沈谦,却又让他无法打开。   如此一来,沈谦对小娇妻的迷恋程度,可以大大提升,即便他根本不认识小娇妻,也会疯狂迷恋他。   无论小娇妻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形同舔狗一般追捧、宠他如命。   这样他就不会杀他,也不会和男主大打出手!   化仇恨为爱意,换取世界和平。   同样,江与然这个人,会在这个世界消失的干净,不会有谁再记得他,包括心理医生,王亿万。   这次战斗也如剧情发展一样,人类并不是强大异种的对手,他们伤的伤,逃的逃,也有当场被捕获的。   男主带着一小队人逃跑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娇妻逃去了哪里,不过此刻保命要紧,他带着一只残缺不全的队伍,逃进了丛林深处。   战斗结束,林婉柔向沈谦报道,有几个人类趁乱躲进了异种基地,让大家小心戒备,并且发布了广播。   沈谦有些疲倦,他记不起江与然,却记得自己还在医院,还得回去换药。   于是在几名士兵的陪同下,回到了医院。   他刚刚推开病房的门,瞬间嗅到一股淡淡带着奶昔气息甜腻的血液芳香。   这股气息好熟悉。   可他偏偏又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不过这种气息,似乎来自于一个人类。   他清楚记得林婉柔的报道,有几个人类趁乱逃进了基地。   也许就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这血液闻起来好有意思。   他并没惊动门口士兵,而是将门反锁,一步步朝气息来源逼近,脸上全是玩味的戏谑,像只画地为牢圈猎物的大型猛兽:“躲什么躲?发现你了!” 第85章 以后我可以叫你歉歉哥哥吗?   男孩躲在柜子角落,故意把衣服弄得凌乱不堪,怀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波斯猫,猫和人一样瑟瑟发抖,惊恐万状的看向逐渐逼近的沈谦。   沈谦早已习惯了在黑暗去捕捉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微微俯身的动作,便轻易拽住男孩的肩膀,一把将人拧了起来!   仿佛这样的事情,他已演练过无数次,却又记不清和谁演练过了。   疑惑之余,脸上阴霾隐现,“不自量力的人类,以为这样,就能躲得了吗?”   男孩被他抓住肩膀,柔柔弱弱的挣扎了几下,一双温润的狗狗眼轻易就能挤出泪花,怯怯地出声:“痛,放开我。”   少年特有软糯酥脆的声音,和他的血液一样诱人。   沈谦摸到了他的脖子,俯身嗅了嗅,很美味。   “放开你可以,不过,你得做我的食物!”   男人唇角微微扬起,俊美绝伦的下颌线高高昂起,身上散发出清冽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即便眼睛上蒙着纱布,依然掩饰不了那种从骨子里漫出天生的高贵矜傲。   男孩在心底疯狂的尖叫:他也太帅了吧,他妈的,我笔下的异种,怎么比男主都还帅?简直长到我的审美点上了!   想日……   没错,男孩就是【末世大佬的小娇妻死后,大佬他黑化了】的作者。   不过狗比作者很幸运,穿成了主角小娇妻。   他的系统也是逆天开挂般的存在,听到他的心声,喵喵叫两声,用只有他听得懂的语言说道:“大大,你不会见一个爱一个吧?你和男主赫远威才是CP呀!”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的人设就是万人迷。就算有个真爱,也是可以撩遍全世界的。更何况,你们让我穿进来,不就是想改变结局吗?还有谁能改变结局?当然是作者本人我!】   他的系统心说也是,便乖乖巧巧的当起一只猫。   沈谦听见猫叫,蹙了蹙眉:“你还有一只猫?”   “嗯嗯,我,我很喜欢猫猫,你吸我的血可以,请不要伤害它。”男孩依然是怯生生的,我见犹怜。   这一招很奏效。   用自我牺牲保护更加弱小的生命,几乎能让所有男人中招,激发起对他的好感与保护欲。   然而沈谦像是有免疫力一般。   他的潜意识在告诉他,拥有这种血液的人,应该是讨厌小动物的。   他甚至可能会嫌弃一只鸟脏,想把它烤来吃了。   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而且,为什么会是一只鸟?   就不能是一只猪?或者一条狗?   在男孩的眼中,男人听到这话以后,彻底呆住了,仿佛在想: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这招他屡试不爽。   不管是写进书里博取观众的好感度,还是对待他想勾撩的任何一个人!   他假装怕得腿软,楚楚可怜地摊进男人怀里,手指绕着男人敞开的衬衫衣领领角揪紧,粉嫩的柔唇缓缓凑近,热气故意喷洒在沈谦的喉结上,像是要舔上去一般,“好不好吗,哥哥?”   沈谦呼吸一紧,这一声哥哥,像极了沈陌。   有关江与然的记忆彻底被洗除,他自然也记不得沈陌不是自己亲弟弟这一事实。   如此想起来,这些年最亲近的人,反倒是沈陌,而他们又是兄弟,不可能越界。   这个男孩的一声哥哥,将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彻底得到释放。   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   懵了片刻,抬手就捕捉到了男孩的手,放慢语速:“乖,松开我。我答应你。”   男孩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揪住他的衣领越凑越紧,轻轻勾起的唇角都快贴上男人的肌肤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沈谦一愣。   这种甜腻芳香的血液凑得如此近,仿佛不是第一次了。   曾经好像有个人,也如此近距离与他接触过,却从未问过他名字,又能准确无误的说出他的名字。   “沈谦。”   沈谦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感觉怪怪的,语气不像是自己的语气,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这种似乎很熟悉的语气说出来。   眼前这个男孩,听到后满心欢喜,还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沈谦啊,好好听哦!我叫花弄雨,以后我可以叫你谦谦哥哥吗?”   太奇怪。   以沈谦的性格,他现在已经在怀疑男孩的动机了。   不过这一切仿佛熟悉又陌生。   他迷恋着他身上的血液气息,感觉很熟悉,而男孩的举动和言语,仿佛又很陌生。   就好像,他和他经历过什么,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而眼前的他和那个熟悉的他,像是同一个人,又像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这种感觉搅得沈谦很乱,索性懒得想,一把扔开男孩,表情有些冷漠,并没在意男孩的名字,沉着声音说道:“不,一个合格的食物,应该叫他的主人为主人,叫我主人!”   男孩被他扔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墙上,晃晃悠悠地稳住身形,显然是惊到了。   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瞳,他明明都快得手了,怎么这狗比男人阴晴不定的?   不过主人,想想也很刺激啊哈哈……   “嗯,主人。”   他委屈兮兮的咬了咬唇,听上去快要哭了,“主人,你好凶。”   沈谦莫名觉得有点意思,他可能是为了保命,故意装成这样的。   “行,我不凶你,现在,你去给我抽袋血,我要喝你的血!”沈谦姿态优雅地坐到床上,动作娴熟而慵懒,不像一个瞎子。   猛然又是一惊,奇怪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让食物抽血给我喝的?   男孩并不想抽血,那样又痛又莫得感情。   他像只软乎乎的奶猫,低垂着头来到男人身边,蹲在他膝盖边上,伸手去扯他袖子,扬起一双温润的狗眼,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主人,我害怕打针,你咬我吧。”   “这可是你说的?”   “嗯嗯呢……”   少年故意撒娇的声音听上去软极了,加上浑身散发的诱人气息,仿佛黑暗中出现的温暖火源,惹人迷恋。   沈谦一下子没把持住,锋利的尖牙从唇角展露出来,抓起他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奥~”   男孩发出一声像是又痛又舒服的喟叹,暧昧且色情。   ……   实验室内。   沈陌满脸潮红的趴在银发男人身上,浑身抽搐着已经没有力气了。   银发男人用下巴轻轻磨蹭着他的头发,声音低沉沉的蛊惑着,“小美人,把我放开,我们换个姿势?”   沈陌还有些残存的理智,尖牙狠狠刺进他胸口,哭着说:“你休想,放开你,你就逃跑了!”   “可是你没有力气了啊,我好心痛,体力活怎么能让你来做呢?”   男人埋着脖子想咬一下他的耳朵,可惜做不到,有些烦躁起来:“而且这样,我们两个都不好受。”   “再说,我伤成这样,还能怎么逃?”   沈陌想想觉得有道理,便起身将他手上的束缚解开了!   门口守着的张遇和其他医护人员等了许久,迟迟不见里面动静,其中一个医护人员有些着急:“张医生,都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张遇叼着烟,袅袅烟纱把漂亮的桃花眼熏得模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抬腕看了看水表,脸色阴沉,“时间差不多了,进去看看。”   他和吴志德,一次差不多就这么长时间。   然而正要推开门,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银发男人浑身是弹孔,他关节处的那些子弹,已经被他全数挣了出来!   掉出的子弹头带着旖旎的红血,零零散散散落在金属铁床周围!   他怀里禁锢着沈陌,用胳膊抵住他的下巴,一只手握住一把银亮的手术刀,死死顶在沈陌脖子,挟持着人往外走!   沈陌流着眼泪红着脸,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银发男人一双雪白的眼瞳僵硬的转动,死气沉沉的眸光扫阅众人:“给我准备一艘快艇,否则,他就得死!”   张遇一瞬间火冒三丈,烟头一扔,用皮鞋狠狠碾灭:“沈陌,你怎么搞成这样?”   “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沈陌哭得稀里糊涂,哪里还有半点原来的样子?   银发男人得瑟的笑着,手上刀尖轻易划破沈陌脖子上惨白的皮肤,还当着众人的面,强行掰过来他的脸,轻吻他的额头,“小美人,你不是说要做我的人质,威胁他们让我们离开的吗?”   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因为沈陌在松开他的瞬间,他便蓄谋已久,猛地坐起来,挣出了关节处的子弹!   然后逮住惊魂未定的沈陌,做了人质。   沈陌没想到他这么会编,气得发抖,冲张遇吼道:“张遇,杀了我!”   张遇眯起眼睛,静静注视了他俩一会,而后动作利落地,从腰间摸出两把手术刀,音色发冷:“沈二少,如你所愿!”   “嗖!”   手术刀飞快出手,像一抹银色的闪电,直袭沈陌命门!   眼看就要刺进沈陌脑门心,银发男人却用手上的刀,一刀劈断张遇扔出的飞刀!   “刷刷!”   一连两刀,动作漂亮干脆,两只手术刀像是案板上的菜,通通被他拦腰劈断!   然而就在此时,银发男人高举的手腕关节处,却被一颗细小的东西,深深扎了进去!   他感觉手臂传出细微的刺痛,旋即一软,无力放下手中刀,挑眼看向张遇,“什么鬼?”   张遇把手中摆件递给一旁的医护人员,又摸出一只烟,漫不经心的点燃,冷冷道:“麻醉弹。” 第86章 这还亲上了?   “麻醉弹……”   银发男人嘴角僵硬的抽了抽,心底阴影面积瞬间扩大数倍,脸色跟着一沉,“果然再牛逼的男神,也淦不过哈药六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doctor,还以为你是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   话还没说完,他白瞳一翻,人也软绵绵地顺着沈陌后背,滑了下去。   几名医护人员再次把他拖进实验室,张遇看着泪流满面的沈陌,缓缓朝他逼近,还有半米的距离,刹住脚步,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沈陌,你闹够没有?”   沈陌被他打得崩溃大叫,疯了一样扑上来揪住他衣领,在满眶泪水中瞪大眼睛,瞳孔像是要爆裂出来一般:“张遇,你弄死我吧!我不想活……”   “啪啪啪!”   张遇一连甩他三个耳光,失望透顶地甩掉他,“沈陌,看看你现在,哪里半点异种的样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遇说完,懒得再理他,推门进了实验室!   沈陌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站起来,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失魂落魄的想着:我怎么变成了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生,他坏事做尽,又在沈谦和他母亲的呵护下,从未受过什么委屈。   每次做了坏事还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这种无条件的纵容形成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以至于他骄纵任性,无法无天。   却偏偏没想到,栽在了一个怪物手中。   他被这东西一次又一次玷污,他恨得要死,明明应该杀了他,偏偏又下不去手,而且还在那种近乎变态的欲望中,泥足深陷。   他无人可以倾诉,还被张遇看不起,唯一爱他疼他的哥哥,这次竟然对他不闻不问。   他的哥哥,这段时间,究竟在干嘛?   江与然的消失,不仅仅是从沈谦的记忆中抹除,连带见过他的其他人,都一并失去了对他的映像。   以至于沈陌回想起来,大脑仿佛有许多无法填补的空缺。   对了,他想起来了。   他的哥哥眼睛被他故意弄瞎了,这个时候,还在医院……   实验室离医院并不远,沈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游魂,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了医院。   然而,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俊美绝伦的哥哥眼睛上蒙着纱布,露出棱角分明的脸,黑色衬衫微微敞开着领口,唇角还沾着一抹嫣红的血渍,随意摆放着大长腿,姿态慵懒的坐在病床上。   而他的腿边,有一个人类男孩!   男孩蹲在地上,姿态有些卑微,碎发斜斜遮住了他的眼睛,露出来半张漂亮清秀的小脸,包子似的,透着几分乖巧。   男孩衣衫凌乱,即便是卑微的蹲着,手也不规矩的顺着沈谦大腿缓缓往上抚弄,暧昧不清的一片欲色!   沈陌瞬间被惊到了!   他的哥哥不会是喜欢男的吧?   不不不,他怎么可以喜欢男的?   就算是,他也只能喜欢我!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把沈陌自己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我是他弟弟!   可是他也不应该喜欢一个男人!   他越想越气,气呼呼地一脚踹开门,冲进去揪起男孩的衣领,一把扔撞到墙上:“你这个卑贱的食物,竟然妄想勾引我哥哥?”   男孩被他扔得防不胜防,后背重重撞在墙壁,虽然他的系统给他降低了疼痛值,并且还给予他自我修复伤痛的功能,根本一点也不痛。   可他故意失声痛哭,并且可怜兮兮的爬到沈谦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主人,主人救我,好痛,嘤嘤嘤……”   狗逼作者深知沈陌就是要杀他的大反派,这会儿也是不顾形象使出了浑身解数,保命要紧。   即便沈谦看不见,也能感觉到他有些做作,忍不住低笑出声,揉着他脑袋轻声安慰:“好了,不哭了。”   这话一出,瞬间又有些晃神。   仿佛这句话,他曾经在无数个看不见的夜晚,对某人说过。   可是对谁说过呢?   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沈陌看到一个食物居然能得到哥哥的宠爱,妒火倏然溢出眼眶,几步冲过去,揪住人就想打,却被沈谦拦住了。   他微微偏着头,一把将沈陌抱住,声音低下去:“沈陌,你干什么?”   沈陌无法向他表达内心的苦楚,只是扑进男人怀里,泣不成声,说话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的:“哥哥,你是不是怪弟弟弄瞎了你的眼睛,所以不爱弟弟了……”   沈谦整个人僵住。   前面的记忆乱成一锅粥,他隐约记得有人给他说过,他的眼睛是沈陌弄瞎的,虽然他知道这是沈陌的恶作剧,也没怎么计较。   可此刻从沈陌口中说出来,他还是如遭雷劈。   毕竟,沈陌才不会对任何人和事情,抱有愧疚之心。   而且,他哭成这样,完全不像是装的。   沈谦肩背无声绷紧,犹豫了一会,抬手摸上他的头,低沉沉的问:“沈陌,你怎么了?”   这一问不要紧,沈陌哭得更加厉害,肩背都不停耸动着:“对不起,哥哥,我错了……”   这一声迟来的道歉,惊得沈谦愣在原地,沈陌究竟怎么了?   不会是又想出来什么新的恶作剧吧?   愣了许久,沈陌也哭了许久,沈谦终于有力气开口:“沈陌,说吧,你这次,又想要我做什么?”   沈陌怔怔地抬起埋在他怀里的脸,眼尾一片通红,睫毛湿漉漉地挂满泪水,看向男人的眼神,生出一丝哀怨和歹毒!   我诚心诚意给你道歉,你却认为我别有用心?   那好吧!   沈陌终于找回来了原来的自己!   泪水还冲刷着俊美脸庞,却露出一抹邪魅迷惑人心的笑靥,像是小时后抢走哥哥的玩具,他会凑到他脸颊,落下一个恶作剧的吻,戏笑着说谢谢。   现在,他依然如此。   恶作剧似的,圈住沈谦脖子,在他好看的侧脸,落下一个吻,“哥哥,还是你了解弟弟,弟弟想要那个食物,好不好嘛?”   一旁的男孩都快恶心死了,这是什么变态的兄弟?还亲上了?   这会儿听到他要自己,这他妈不是又和原剧情一样了吗?   他被大反派的弟弟抢走,当作禁脔玩弄,然后又被沈谦抢回去杀掉?   刺激倒是蛮刺激的,不过任务就不能完成了。   只能再次使出浑身解数,又怕又惊又哭的抱紧沈谦大腿:“主人,嘤嘤嘤……我不想跟他走,他好凶,我害怕,嘤嘤嘤……”   沈谦有些为难,他尝过男孩的血液,舍不得把他送给沈陌。   不过以沈陌的脾性,他往往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正不知要如何拒绝,林婉柔却走了进来。   病房门大开着,她看到三个……   姿态暧昧不清的男人???   沈谦怀里抱着沈陌,脚边趴着一个男孩,男孩和沈陌皆是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可疑红痕,让人浮想联翩。   林婉柔一时间没能挪开视线,眼睛像是被粘了上去,僵在门口好半天才鼓足勇气问:“你们……这是?”   在彻底忘掉江与然的情况下,沈谦对林婉柔还是有些好感的。   他尴尬地想推开沈陌,“婉柔,我们……”   正想说我们什么也没干,你别误会。   谁知沈陌却将他抱得更紧,还嘟起嘴巴凑到沈谦脸颊,使劲亲了一口,之后转头看向林婉柔,“林姐姐,没错,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沈陌!”   沈谦迅速甩掉俩人,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到林婉柔身边,手闲闲插进裤袋,“婉柔,你知道,沈陌就是喜欢胡闹。”   听到他解释,林婉柔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她现在有要事在身,不好说别的,只是看了几眼地上的男孩,“沈先生,那个人类是谁?”   沈谦本来是想把男孩交给林婉柔处理,谁知男孩又扑腾上来,抱住他的大腿不放,楚楚可怜的哀求着:“主人,主人,不要赶我走……”   他的声音很软很动听,血液又极其芳香,这种放低身段的卑微,能很好激起人的同情心和保护欲。   沈谦一瞬间心软了。   对林婉柔低声说道:“他是我的食物。”   林婉柔没看见那只躲进床底下的猫,又从来不会怀疑沈谦的话,点了点头,“嗯,我现在正在派人搜查逃进来的人类,沈先生要注意安全,有空一起聚聚。”   ……   江与然被系统坑惨了。   系统没再和他联系过。   没有问他要不要洗除记忆,没有修复他身体的数据,甚至像抛一件垃圾,随便把他扔进现实世界,就冷漠的离开了。   江与然刚刚清醒就看见满地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而他的身体,正在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往下跌落!   “卧槽!!!无情啊无情!!!”   他像一只被打断翅膀的鸟,扑腾爪子奋力挣扎着,以为这样就能飞起来,简直痴人说梦。   眼看就要砸中一辆行驶中的汽车!   那辆车的天窗突然被人打开了!   并且弹出一个救生垫!   他精准无误的跌落在救生垫上,汽车在接到他的瞬间,猛地踩停刹车。   在惯性的作用下,他整个人从救生垫上滚落下来,差点被路过的汽车撞飞,不少汽车被迫逼停,差点造成连环车祸。   江与然险险滚落在一辆及时刹住车的车轮旁边,人已经不行了,视线要阖上的那一秒,他看见一双黝黑的皮鞋正朝自己走来!   皮鞋的主人拥有一双修长的大腿,挺拔的身姿,身段和沈谦很像。   他努力往上看,想要看清男人的脸,却只看见一件修身的黑色衬衫…… 第89章 哪个谦?   男人衬衫领口解开着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窝很深,皮肤白皙紧致,脖颈修长如鸖,仿佛从骨子深处,就透着一股天生的矜贵优雅。   像极了沈谦。   江与然想要努力把他看清,眼皮却重重的阖上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了医院。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异种医院豪华的高级病房,也不再是肤色惨白的异种医生和护士,而是坐在床边上,熟悉的父母。   江连城像一头困兽,赤红着眼,眉宇间压抑着很深的戾气,脸色阴冷如沉水。   而他怀里的尹雪晴也憔悴得不成样子,细嫩指尖拽住手绢无声抽泣,脸上早就没了精致的妆容,头发披散在肩头,显得十分凌乱。   江连城看见江与然醒了,激动有些颤抖,又怕是在做梦,拍了拍怀里哭泣的尹雪晴,示意她赶紧看看。   尹雪晴抬眼便看见,江与然睁着一只眼睛,有些恍惚的盯着他俩看,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推开江连城扑倒在江与然身上,痛哭流涕:“宝贝儿子,这段时间你究竟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都快疯了……”   江与然没什么反应,只是眸光迷茫又呆滞的看着她,真的回来了吗?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尹雪晴见他不说,颤抖指尖抚摸着他的脸,哭得更加厉害:“宝贝儿子,你该不会是……变成傻子了吧呜呜呜………”   江与然:“……”   江连城揉了揉眼睛,也是一脸忧心忡忡,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真傻了?然然,还记得你爹我吗?”   江与然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揉上尹雪晴的头发,有些失色的唇瓣微微翕动,清软的少年声音懒洋洋飘进他俩的耳朵:“美妞,再不起来,你老公又要吃醋了。”   尹雪晴和江连城都是一愣。   尹雪晴拉起自己,和江连城面面相觑之后,激动得一把抱住江与然,又哭又笑:“没傻,看来我的宝贝儿子没傻……”   “没傻就好,没傻就好……”   江连城也凑过来,抱住母子俩人,唇角带着笑意,眼尾却一片通红,瞳底涌动着一颗颗滚烫的泪花。   却是努力噙着,不让它们碎落。   江与然看着难受,心底堵得发慌,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还打趣道:“合着要是我傻了,你俩就可以开始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了吗?”   换作以前,这话定能把尹雪晴逗笑,不过此刻,她一点也笑不出来,泪水流得像是不要钱一样:“不会的,不管傻不傻,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能回来就好……”   江与然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更不知道,没有沈谦的日子,自己又该如何熬下去。   在父母的陪同下,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的院。   江连城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怎么从天而降,还被人打成这样,一只眼睛都瞎了!   江与然不想说,每次江连城问及,他总以自己太累要休息为由拒绝了。   江连城以为他是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怕影响他的心理健康,不好再追问。   国内的医学技术已经相当发达了,江与然脸上身上那些鞭痕已经消失干净,又恢复了以往细腻粉嫩的雪肤,甚至比以前更加细嫩,婴儿肌肤一般吹弹可破。   仿佛破茧成碟的新生命,光彩夺目。   只是那只切掉眼角膜的眼睛,依然带着眼罩。   他也摘下眼罩自己看过,和右边的眼睛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睁开以后,什么也看不见,见到光还会流眼泪。   尽管江连城动用自己的钞能力,想要给他移植新的眼角膜,江与然却拒绝了。   他没有给父母说明原因,只说一只眼睛挺新奇的,走在路上回头率也高,而且做手术太痛了,等他缓过来再移植也不迟。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不想复明,只是那只眼睛,是他唯一爱过沈谦的证据。   如果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至于那个和沈谦很像的男人,江与然一直以为是自己昏倒前出现的幻觉。   直到他出院那天,男人西装革履,捧着一束鲜花,前来看望他,他豁然惊醒,原来那不是梦。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和沈谦长得很像的男人!   当时管家去办理出院手续了,病房里只有江与然一个人。   一只眼睛很不方便,为了不影响视力,他几乎很少看电子设备,经常坐在病床上,一个人拿着只笔在画本上涂涂画画。   画的是蒙住眼睛的沈谦。   他正在收拾东西,笔却不小心掉了下去,他弯腰去捡,听到一声低沉沉有点生硬的声音:“嘿,需要帮忙吗?”   江与然茫然的直起身子,视线瞬间捕捉到门口的男人,差点没能挪开眼睛。   他和沈谦,实在太像了。   男人双眸深邃,瞳色偏灰蓝,有点混血儿的样子,面容棱角分明,几乎和沈谦的俊脸如出一辙,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   若不是生硬的普通话,他差点误以为,那就是沈谦!   少年抬起下巴,视线直勾勾的看过来,手扶着病床栏杆的姿势,那张脸精致得耀眼,带着一点点未脱的稚气,美得像朵初绽的白玫瑰,矜贵且娇嫩。   男人不自知滚了滚喉结,眸光也黏在了他脸上,许久才有些无措的开口:“您好,我,我叫王亿千,还不知道阁下贵姓?”   江与然听成了:王忆谦。   心脏狠狠一跳,瞳底跃动着星光,眼神几近沉沦,一步一步走向他,“哪个谦?”   没有几个人受得了他这样的眼神。   像是能引人深陷的涡流,要把王亿千深深吸进去。   男人几乎克制不住的想要扑上去,亲吻他的唇瓣。   不过他深知,这是江家小少爷,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冒犯的。   深深吸了点气,压抑着内心的冲动,声音有些发哑:“个十百千亿的亿,个十百千亿的千……”   额,原来和王亿万只有一字之差啊。   江与然瞬间记起同样穿过去打酱油的王亿万,眼底那丝沦陷瞬间不见了踪迹,“哦,王亿千啊,那你认识王亿万吗?”   王亿千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对自己的名字,有些失望。   心底莫名有些难受,却不动声色地说:“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他现在失踪了,爸爸以为是我干的,正在派人到处搜查,你见过他吗?”   又是同父异母?   江与然莫名有点想笑,自己那天会不会也冒出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或者弟弟?   “见是见过,不过这种事情,恐怕无法用科学解释。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都穿越了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还是……”   “哗啦!”   江与然刚想说而且还是一本小说里,男人身后却传来一阵摔碎东西的声音。   由于他个子太高,几乎挡住门口全部视线,加上一只眼睛,以至于江与然没看见他身后的尹雪晴。   两个人听到动静,王亿千稍微侧过身子扭头去看,江与然才看清一脸震惊的尹雪晴。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尹雪晴恢复了不少,头发高高挽起,又画了淡淡的妆,穿着一尾修身宝蓝色的丝质长裙,肩膀批着高珠光宝气的珍珠衫,岁月并未在她脸上落下多少痕迹,她和江与然的区分,恐怕只有一个性别,显得高贵典雅,却又清纯脱俗。   只不过此刻她脚边正打碎了一只玻璃鱼缸,里面的小红鱼散落在了地上,正在缺水状态下费力挣扎,鱼尾甩了她一裙子水,她也浑然不知。   只是惊恐的看向江与然,声音有些发颤:“然然,你,你刚才说什么?”   江与然深知尹雪晴对那个世界的恐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地上的鱼:“美妞,你的爱宠快渴死了。”   尹雪晴很喜欢养鱼,她曾经纵身跳入瑶池湖中,意识失去的前一秒,看见一尾漂亮的小红鱼朝她游过来。   后来她穿越到这么好的世界,还有如此疼爱她的老公,让她以为,一定是那尾小红鱼让她穿越到这种地方的,她一直把小红鱼当作神一般摩拜。   江与然小时候不喜欢那些毛绒绒的小东西,唯独对尹雪晴养的鱼很是好奇,有时候蹲在鱼缸面前,看着游来游去的鱼儿,能看上整整一天。   这也是为什么尹雪晴带着鱼儿过来的原因。   “啊,”   尹雪晴这才记起她的宝贝鱼,忙弯腰去捡,王亿千忙把花交给江与然,也颇有风度的过去帮忙,这让江与然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管家办理好出院手续,又找来一只鱼缸,尹雪晴对王亿千这个帅哥也十分热情,得知他又是邻居的长子,又是救过江与然的大恩人,特意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晚上尹雪晴让人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江连城打电话来说还在忙公司的事,让他们先吃饭。   王亿千被江与然深深吸引,又想找机会和他谈谈王亿万的事情,不过看出他并不想当作尹雪晴的面说这些,吃完饭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让尹雪晴有些尴尬,不过人是她邀请回来的,只得让管家安排他住在客房。   客房就在江与然房间的隔壁。 第90章 终于能看见了!   直到凌晨十二点,江与然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并没有半点睡意,而是打开了画本,翻到一张没有完成的铅笔素描图。   素描纸上赫然是沈谦的肖像画,只不过这一副,只描摹出了沈谦的面部轮廓,俊俏笔挺的鼻梁,薄美淡色的唇瓣,英气逼人的眉毛……眼睛部位,却是预留的空白。   江与然穿着纯白泛着淡淡银亮光泽的丝质睡袍,小小的身子陷在天鹅绒柔软的大床上,缓缓拿起一只彩铅,细嫩指尖徐徐挪动,王亿千那双深邃蓝灰色的眼眸,便栩栩如生落在了纸上。   画好之后,江与然看得有些入神。   夜风涌动,翻起轻柔洁白的窗帘,窗外月色如洒,他却不为月色所动,只是痴痴看着画本,那只清澈水润的眼睛逐渐漫上一层稀薄水光,突然鼻子一酸,又莫名其妙的哭了。   颤抖着指尖抓起橡皮擦,胡乱去擦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唇瓣开开阖阖,细如蚊蚁的声音揉碎在夜色里,“不是他……”   “尽管很像,可终归,不是他。”   后来江与然哭累了,只能划悲愤为睡意,睡着了就不会难过了,梦里什么都有。   这样想着,也就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之中,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江与然猛地惊醒,房间里预留的壁灯已经熄灭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床边,光线过于黯淡,江与然看不清他的脸。   他一只胳膊用蛮力压着江与然,身上散发出巨大的侵略气息,头上戴着头套,露出的眸子在黑暗中泛起阴冷的光,死死盯着他。   江与然本来就怕黑,睡觉总会在房间里预留一盏暖灯,此刻已是吓得心惊胆战,手脚并用的胡乱挣扎起来。   “你可真美!”   男人低低说了句,声音是透过变声器传过出来的,十分低哑又诡异。   说完,他一只手死死捂住江与然的嘴,一只手胡乱往下摸去,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衣料传过来,刺激得江与然头皮发麻。   面罩下的男人呼吸逐渐粗重,光是靠摸似乎无法填补他内心的欲望,指尖停留在了江与然睡袍衣摆,正要扯开!   金色雕花门锁却传来细微的转动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头套男人一惊,猛地顿住动作,情急之下,一胳膊肘子敲晕江与然,从窗户迅速翻了出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江连城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替江与然摁开了壁灯。   原来他忙到现在才回家,路过儿子的房间,看到里面漆黑一片,深知自己的儿子怕黑,便进来开了壁灯,还贴心的关上了窗户。   江与然被揍晕歪倒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被子歪斜在一边。   江连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深知自己的儿子睡觉不踏实,轻轻拉好被子,替他盖好,又满是温柔的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   眼底心底全是溢出的父爱。   他在他床边坐了一会,正要离开,无意间发现床头柜的画本!   江连城微微一愣,他记得江与然小时候很喜欢画画,为此他还专门请了私教,幼小的江与然似乎对画画天赋异禀,在老师的教导下,寥寥几笔就能画出正常人要修改无数次的美作。   他读书那会画的帅爸美妈和我,在儿童画展上一举夺冠,获得不少好评点赞。   画面背景是一条繁华的商业大街,帅气的爸爸和美丽的妈妈在前面卿卿我我,幼小的孩子在身后追赶,身上挎着大包小包,还一手拽着作业本,飞身伸起另一只手,努力去接妈妈随手往后扔出的口红,爸爸扔出的领带。   画面生动活泼地讲述了中国式教育家庭,孩子在父母施加的压力下,不得不跌跌撞撞跟上他们想要的步伐。   不过随着年纪增长,江与然逐渐对画画失去了兴趣,江连城也没看见他再画过画。   此刻看见熟悉的画本,心底难免好奇,于是拿过来翻开看了看。   这一看不得了,怎么全是王亿千的肖像画?   江连城是记得王亿千的,半个月前,正是王亿千把昏迷不醒的江与然,送进医院,并打电话通知了他。   只不过画本上的王亿千,几乎都蒙着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儿子内心深处其实是个变态,想要王亿千的那双眼睛?   还是说,他其实是被王亿千掳走的?   也不可能啊!   江连城调查过他的资料,王亿千是隔壁老王第一个外国妻子的孩子,一直在国外,并且自己经营着一家影视公司,他自己也拍戏,这段时间一直在公众面前露脸,行程完全透明,不可能掳走江与然。   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   我儿子其实是个gay,喜欢……男人?   一想到这个,江连城心一惊手一抖,扔掉烫手山芋一般,急忙扔掉了画本!   ……   另一个世界。   沈谦迎来了拆纱布的日子。   张遇让助理小林搬来一面镜子,房间灯光调到最低,沈谦坐在镜子面前,张遇替他一圈圈的拆下纱布。   随着纱布的拆开,男人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墨黑色的短发稍显凌乱,却平添了几分慵懒和性感。刀锋一般的浓眉,眼形狭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阖着,在眼睑周围投下一片暗影。鼻梁高挺,薄唇完美。如雕塑般俊美的五官,在朦胧的灯影映射下,更是美得如若天神一般。   张遇在他耳边嘀咕:“现在你深呼吸,转动眼眼球,先不要睁开。”   沈谦一一照做,张遇拿起小电筒,在他眼睛上照射了一会,让他适应光线。   “怎么样,有没有光感?”   “有。”   “好的。”   张遇把手电筒拿开,“现在我数三下,你深呼吸,数到3就睁开眼睛?”   “好的。”   沈谦有些紧张。   “1,2,3!”   沈谦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道白光闪过,周遭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终于能看见了!   镜子里映着一个俊美妖冶的男人,眼部周围的伤痕早已愈合,那双眼眸狭长冷峻,深邃如星辰大海,泛着幽远的光,仿佛有摄人心魂的魅力,要把人吸深深的进去。   “能看见了吗?”   张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底全是惊喜。   沈谦眨了眨眼睛,始终感觉左边眼睛有点不一样,他在镜子里细细端倪了一阵,又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近距离可以看到,他的眼球并不是纯黑色,而是有一点深褐色,内里的脉络清晰可见,漂亮得像是一对发光的宝石。   他转动漂亮的瞳仁,视线落在张遇脸上,“看见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很欠揍。”   “哈哈哈,”   张遇欣慰的笑起,“你不知道,为了你这双眼睛,我可是做了好几次手术!”   突然又觉得很奇怪,他隐约记得,沈谦有一次眼角膜似乎出了问题,似乎有人还刻意为他捐了一只眼角膜!   可是这人是谁呢?   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好吧,辛苦你了,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到现在还是个瞎子。”沈谦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彬彬有礼地与他握手言谢。   “呃,瞧你说的。”   张遇有点受宠若惊,毕竟沈谦第一次给他说谢谢,赶紧有模有样的与他握在一起。   沈谦比起张遇要高出一个头,俩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张遇必须微微扬着头,才能与他对视。   这一仰头,他瞬_娇caramel堂_间发现了沈谦两只眼睛的异样。   男人左边眼睛的似乎比右边眼睛,要清澈许多。   张遇清楚记得,沈谦手术后不久,眼角膜出现严重坏死现象,当时情况紧急,有人主动捐献了眼角膜,因为右边眼睛情况要乐观一些,当时他果断摘取了捐献者左边眼睛的角膜。   那时候抱着侥幸心理,给沈谦留下右边眼睛坏死现象并不是很明显的角膜,没想到他愈合力量的确惊人,原本以为他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让人很惊喜的是,他居然两只眼睛都能看见了。   可那个捐献者究竟是谁?   张遇记不起江与然,自然也记不起他要他保证不许把自己眼角膜送给沈谦的事情透露。   一时间说漏了嘴:“其实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说起来你左边眼睛的眼角膜,还是别人捐献的呢。”   沈谦一愣,挑起眼帘静静注视着他:“还有人给我捐献眼角膜?是谁?”   “是谁我记不太清楚了,空了去翻一下手术记录,应该能查到。”张遇抓了抓头发,是真的记不起谁捐的了。   沈谦莫名有点想笑:“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记不起来了?”   “你别说,最近还真的很奇怪,我总觉得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了,好像和吴志德有关,又好像不是。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能看见就好,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看看吴志德,他最近状态不大好。”   张遇说完,便告别了沈谦,回去找心理医生去了。   沈谦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到住所。   只是在收拾衣服的过程中,他看见两件和他款式一样,足足小了四个号的衬衫,心底有些疑惑:奇怪,这是谁的衬衫?   就在这时,门口却传来花弄雨的声音:“主人,收拾好了吗?” 第91章 我到底把什么弄丢了呢?   沈谦寻着声源偏过头,上午的骄阳从病房透明的玻璃窗处透进来,落在他俊美的脸庞,墨色短发映衬完美脸侧,像是镀了层金粉,越发英气逼人。   那双拆掉纱布的眼眸,仿佛住着星星的暗夜穹苍,幽远且深邃。   花弄雨又在心底土拨鼠尖叫:老天,这大反派未免也太帅了吧,完全长到了我的G/点上了啊,好想和他来一次!   面上却故作惊喜的问:“主人,你眼睛上的伤,终于好了吗?”   “嗯,”   沈谦也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他来,男孩长得很白嫩娇柔,一双狗狗眼温润如水,樱唇含丹,是很招人喜欢的那种类型。   他看了看手上的衬衫,他穿应该很合适,索性问:“这两件衬衫是你的吗?”   “嗯嗯,”   花弄雨深知那衬衫是江与然的,不过他才不会说出实情,假装有些尴尬抓了抓头发:“前两天我过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我就顺手放进衣柜里了。我本来是打算在病房陪你的,你当时不是没同意吗?我走的时候,就忘记了带走了。”   沈谦倒也没怀疑,当时花弄雨的确想在病房陪他,不过他觉得一个食物和他一起住病房,终归是有些不妥。   于是让人把他带去自己住所的隔壁。   他只需要每天按时过来给他吸一次血就行。   又觉得有些奇怪,笑着问:“你的衬衫怎么款式和我的一样?连面料都一样?”   他忘了自己衣柜里只有给食物穿的奇奇怪怪的裙子,那些衬衫是江与然抱怨了很久穿裙子好奇怪,他想做个正常的男人,沈谦才特意让人给他定制的。   花弄雨不知道这一切,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眼波微转,有些羞涩道:“可能这就上天注定的缘分吧,让我和主人连穿衣风格都一样。”   沈谦瞬间被他逗乐了:“哈哈,你真可爱!”   收拾好东西,俩人一起回到住所,花弄雨想留在沈谦的房间,消除江与然存在过的证据,可沈谦只是吸了他的血,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沈谦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屋子里很干净,和他眼瞎之前,没什么改变。   唯独桌子上,多出一枝灼灼绽放的红玫瑰!   红玫瑰正是他送给江与然那只,只不过吸了他和江与然的血,发生了变异,时下已是初冬,外面的香樟树叶大致落尽,本来早该凋零的玫瑰,还食不知温,沐浴在耀目金灿的晚霞里,开得像朵妖花!   沈谦看得心惊。   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跃过脑海,他似乎在看不见的时候,用这朵玫瑰,追求个某个少年。   他似乎在看不见的时候,有个清软动听的少年声音,在他身下哭着程欢,欲拒还迎。   他似乎在看不见的时候,丢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可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   那朵妖艷如火的红玫瑰,刺激着视野,沈谦心口一阵阵发堵,他抬起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艰难的挪到桌子边上,拿起那枝红玫瑰,轻轻嗅了嗅。   他嗅到自己熟悉的血腥气息,还有一股裹夹淡淡奶昔气息甜腻芳香的血液味道!   和花弄雨的很像,但好像又不是。   之前的长颈白瓷花瓶已经被打碎了,玫瑰被江与然插在一只易拉罐里,摘下的拉扣放在一边,与另一只拉扣放在一起,像一对指环。   沈谦头痛欲裂,鬼使神差的咬破手指,任由血液往玫瑰花瓣上滴落,这东西果然是吸血的,遇见血像只妖魔,迅速吸食了干净,一滴不漏。   可越是这样,沈谦越发慌乱。   他有些颓废的坐在桌子边上,神情恍惚且痛苦,“我到底,把什么弄丢了呢?”   可惜,见过江与然的人,记忆都被抹除的干净,没有人能记得他,没有人能告诉他。   也许玫瑰记住了,可玫瑰无法回答。   ……   现实世界。   江连城回到卧室,叫醒熟睡中的尹雪晴。   旖旎稀薄的灯影铺洒在女人微扬的脸上,她眸光似朦胧月影般撩人,定定瞧着他,“干嘛,大半夜的,要打炮等明天。”   江连城不说话,只是面如沉水的盯着她看,吓得女人睡意全无,抬手触上他额头,声音微微发颤:“老公,怎么了?难不成,你偷税漏税被发现了吗?”   江连城有些烦躁的拉下她的手,“老婆,我们的儿子,可能是个同性恋!”   尹雪晴一愣,漂亮的小脸上掠过一丝惊喜:“真的吗?”   “还真的?”   江连城一瞬间火冒三丈:“看你样子好像还很高兴啊?”   “是应该高兴啊,至少咱们儿子有喜欢的人了啊,你忘了他以前,连别人碰他一下都会嫌弃得要死。别说别人,就是我们抱他一下,他都会洗个澡换套衣服什么的……”   尹雪晴从床上端端正正坐起来,抓住江连城的手,一脸兴奋:“而且你想啊,他要是喜欢男人,将来公司交给那个男人来打理,他也不用那么辛苦,只在幕后做掌控人就好,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她说得很有道理,江连城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一拍脑门:“不行,那样我不是就没孙子了?”   “哎呦呦,我的江董事长,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你还怕抱不了孙子吗?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儿子是同性恋的?”尹雪晴睡意早就没了,拉着江连城不停的问。   江连城一个头两个大,完了,今晚恐怕没得睡了,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不过他还是把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尹雪晴一听是王亿千,顿时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原来是王亿千啊!那位小哥哥今晚就在我们家做客呢,要是他真喜欢他,不如,我们给他们制造一些机会?”   俩人东拉西扯一直到天色微微见亮,才稍微睡了会儿,尹雪晴一大早,又爬起来亲自做早餐。   没想到王亿千也起床了。   他正在楼下客厅问管家厨房在哪里,说要给江与然煮早餐。   尹雪晴一听这话,高兴得乐开了花,兴致勃勃的跑下楼,拉着男人去厨房。   等早餐做好,江与然也起床了。   楼下尹雪晴和王亿千乐其融融有说有笑,一起摆着盘子,江连城坐在一边沙发上,看着报纸,眼尾余光时不时扫过王亿千,脸上也是欣慰之色。   江与然记起半夜摸到自己房间的男人,感觉可能就是王亿千,可又没什么证据。   对他那张和沈谦很像的脸,不但不喜欢,反而升起一些厌烦的情绪!   尹雪晴不经意抬头时,发现自家儿子正站在楼梯口,盯着王亿千看,心中越发坐实江连城的猜想,赶紧招呼他下来:“儿子,醒了?快下来,吃早餐了!”   江与然不动声色的下楼,王亿千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江连城和尹雪晴看他俩的眼神也很古怪,餐桌上的气氛显得光怪陆离。   尹雪晴见大家都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赶紧给王亿千碗夹了块法式面包:“小哥哥,别客气,快点吃!”   “谢谢阿姨!”   王亿千彬彬有礼的给她道谢,正想给江与然夹菜,江与然却自顾自地端起碗吃了起来。   王亿千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   尹雪晴连忙解释道:“我儿子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你快吃!”   “哦。”   王亿千有些失望,又笑盈盈的转向江与然,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道:“江少爷,这些都是法国料理,不知道还合不合你味口?”   “是啊,儿子,这些都是亿千小哥哥一个人做的呢,你要是喜欢,以后亿千小哥哥就天天做给你吃……”   尹雪晴双眸放光的述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连城抵了一胳膊。   尹雪晴这才发现自己太心急了,干笑两声:“我意思,亿千小哥哥是我们的邻居,很近,可以经常过来做客!”   江与然面无表情的冲她点点头:“味道一般,我们不是有厨师吗,干嘛还要他做早餐?”   这话把尹雪晴和王亿千都弄得很尴尬,尹雪晴严重怀疑,江连城昨晚是不是看错了,那画本上画的根本不是王亿千?   不过,她还是想给二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吃完早餐以后,便说公司很忙,就跟着江连城去了公司。   他俩一走,佣人和管家收拾完东西,也很默契的没来打扰。   江与然坐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见王亿千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抱起膀子懒洋洋的靠在沙发,挑眼看他:“你不用工作的吗?”   “呃,我的工作室在法国,最近在休假。”王亿千像是看不出来他和昨天的态度截然不同了一般,还故意往他边上挪近位置。   江与然瞬间炸了:“你干什么?”   王亿千吓了一跳,又装作一脸无辜:“江少爷,怎么了?”   “我有洁癖,你坐远一点!”   小少爷穿着纯白色的家居服,可爱的小熊拖鞋,精致漂亮的小脸上,还有些未脱的稚气,挑眼看过来时,又有点不自知的欲色,勾人心弦。   王亿千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会来打扰,胆子也肥了起来,突然起身,假意要退到另一张沙发,“对不起,江少爷,是我冒犯了!”   却在转身的瞬间,灰蓝色眼瞳一转,脚下故意一滑,往江与然所在的位置,猛地栽倒下去! 第92章 好久不见!   王亿千像只妄想吃天鹅肉的蛤蟆,挥舞着手臂朝江与然扑过来,故意惊叫的表情下,却掩不住满眼满心的痴喜。   江与然被他扑得防不胜防,想躲开却因沙发与茶几设下的限阻没能逃过这一劫。   王亿千重重扑倒在他身上,不怕死地将脸贴在他胸口,“对,对不起,江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道着歉,那双灰蓝色眼瞳却明显流露出我就是有意的神情!   江与然背绷得紧紧的,双手攥紧沙发的垫角,阴沉着脸挤出两个字:“起开!”   王亿千却一把将他抱住,大腿还在他腿上胡乱瞎蹭!“江少爷,你是不是生气啦?”   “如果你看不出来,我可以表现的再明显一点!”江与然隐忍着想揍他的冲动。   王亿千却厚颜无耻的凑在他细嫩雪白的颈项,轻轻嗅了下,故意喷洒出一些热气,吹洒着吹弹可破的肌肤。   腰也暧昧不清的扭动起来,做着色/情又猥琐的动作!“江少爷,别那么凶嘛,我猜你肯定是喜欢我的!”   “有病吧!!!”   江与然忍无可忍,最终捅破最后那层纸,不顾他救过他的恩情,一拳重重砸在他脸上,气得吼道:“滚!”   这一拳,他用了不少力气,王亿千整个人差点被他砸晕,他懵了几秒,绅士风度荡然无存!   旋即,他扭了扭修长的脖子,忽然对江与然绽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虽是笑容,灰蓝色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带着一股狠戾和邪妄,像极了野兽撕去自己斯文温润的假面,双眼泛着凶残的光芒的,露出能撕毁一切锋利的獠牙!   “啪!”   他甩手就是给江与然一耳光,阴测测的道:“宝贝儿,你要是乖一点,我待会还会对你温柔一些!”   这狗逼男人用了几乎十成的力道,江与然整个人都被他打懵了,脸上骤起的红痕可以想而知,这一巴掌究竟是多痛!   他大脑一翁,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缓过来神,王亿千的手指抚上他细嫩雪白的脖子,眼底凶光尽显,唇也跟着凑过来,眼看就要吻上来!   “滚你他妈的,这可是我家!”   江与然奋力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去捶打王亿千,企图把他从身上打走!   可王亿千根本不吃这套,而且还学过跆拳道,掐住他脖子的手一点一点收紧,眼底浮现出翻涌的情绪,眸子闪着晶亮的光,染起危险的欲色!   “是你家又怎样,刚才做早餐的时候,你妈可是在旁敲侧击的问我有没有交往对象,又迫不及待的暗示你喜欢我,而且还故意支走了佣人!呵呵,你还装什么假清高?”   他越说愈发兴奋,力道丝毫不收敛,抓着江与然的脖子,像摆弄漂亮精致的玩偶,将他提起来抵在沙发靠垫上,唇贴着他脸侧肌肤,一点点舔舐吮吸起来!   江与然被他掐的生疼,奈何又不是他的对手,雪白的脖子被他掐出青青紫紫的痕迹,呼吸逐渐变弱,眼底涌现出晶莹的泪水,声音哑得像只被欺负狠了的猫,断断续续的:“该死……你会后悔的!”   可这对王亿千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   他被勾得心急火燎,懒得在跟他废话,一把扯烂他的衣服,准备霸王/硬/上弓!   然而就在此时,江与然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个熟悉滑稽的声音:【宿主,你好啊宿主,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我是你的帅比小系统——肉丝!】   江与然整个人一愣,旋即迅速反应过来,正想找他算上次的帐,系统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宿主,检测到你目前有危险,很可能会失身,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1,被他淦。2,跟我回去做任务!】   江与然在意识海怒道:【我就算被他淦死,死在地板,死在床上,也不要和你回去做任务!】   【是吗,那你不想见沈谦了吗?他已经复明了!】系统毫无感情的说道。   江与然大惊。   想啊,他怎么不想呢?   他做梦都想,他甚至不敢翻开那本小说,他害怕看到他和他在一起恩爱缠绵的画面,只能把那个男人,深深埋葬在心底。   系统见他沉默不语,继续煽风点火:【我保证这次任务很快就完成,而且,我还保证你能和你的父母通上电话,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用他们威胁你了!】   【猪三不 小 说 网】|Z h u S a n B u . C o m|欢迎收藏,免费阅读全文!  眼看身上的王亿千已经猴急猴脑地解起皮带,江与然漂亮的小脸瞬间暗沉下去:【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把这货,变成一只鸡!而且还要是一只母鸡!】   【啊,为什么要变成一只鸡?而且,宿主,我没有那个功能啊!】   【那你总有办法惩罚他吧?】   系统想了一下,【还真有。】   【是什么?】   【让他魂穿到一只鸡身上!】   【行,我答应你。】   正要提枪的王亿千突然没了动作,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嘴角漾着淫邪兴奋的笑,像一尊雕塑,表情动作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江与然从沙发上爬起来,撮了撮他,也没什么反应。   系统化成黑不溜秋的肥鸟形象,出现在空气里,怕江与然不信,它翅膀一扇,用神力打开电视机,画面播放着一个养鸡场,王亿千的魂魄像是电脑特效做出的幽灵,从天空迅速落下,并飞快钻进了一只母鸡身上!   “呱呱呱!”   王亿千大声尖叫,却只发出一连串的鸡叫声!   四周又脏又臭,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鸡,他显然是气到了,也不明发生了什么,在鸡笼里胡乱扑腾起来,扑起一地鸡毛!   画面莫名很喜感。   不管是系统故意弄的特效,还是真的让王亿千穿进去了,江与然都感觉很解气,“那他这具身体怎么办?不会搞出人命什么的吧?”   “宿主放心,他这具身体并没有死亡,用现代医学来说,只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休克,抢救回来也是个植物人,直到那只母鸡下蛋下到死,他的魂魄自然会穿回来。”   “哈哈哈,下蛋下到死……”   江与然瞬间被它逗乐了,“行,我去收拾点东西,这就跟你回去做任务!”   江与然给尹雪晴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让他们不要担心,又打包了一些食物和水,以及换洗的衣物,便跟随系统穿越了。   他在穿越途中得知,原来沈谦被抹除掉的记忆,居然不受控制的恢复了。   他正满世界发了疯的在找他,甚至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抓到一个人类,如果不是他,就残忍杀害!   小娇妻也被他送给了沈陌,正被沈陌囚禁欺凌!   江与然要做的任务,就是救出小娇妻,让他和男主在一起。   再次穿过来时,已是满世界弥天大雪。   系统在穿越途中出现了操作失误,导致江与然穿在一片茫茫雪原中,差点没把他冻死!   他哆哆嗦嗦地把包里的衣服全部穿在身上,一边咒骂着:“垃圾系统,你给本少爷滚出来!”   系统一个趔趄,凭空滚落在雪地里,“哎呀,哎呀,宿主,不要怪我,操作失误。”   “去你妈的操作失误,这边下雪你怎么不让我多带点衣服?”江与然冷得实在受不了了,只能朝有山体的地方,狂奔过去,希望能找到山洞,避避风雪,再顺便生堆火取取暖什么的。   肥鸟扑腾起翅膀,晃晃悠悠追上他,“我也不知道啊,过来找你的时候,这边还没下雪呢,更何况,你这边也有衣服。”   “有衣服?”   江与然拼命跑了一阵,还是有些吃不消,只能停下来喘气,冷空气钻入鼻腔,又变成朦胧的烟雾喷出来,大雪覆盖了他的头发肩膀,连眉毛都结了层莹白的冰,“什么意思?”   “哎,沈谦那个死变态,把你以前穿过的衣服翻了出来,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定做了,专门用了个屋子收藏起来,每天都要进去看几眼,说等找到你了,要你换着花样穿给他看呢。”   系统追到他停下来,好容易追到他,背上鸟头上也全是大雪,落在雪地里就像个雪团子。   江与然心脏狠狠一跳,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那些衣服,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款式!   一边喘气一边偏过头来问它,“你明知道他变态,还叫我穿回来?”   “没有办法啊!他完全黑化了,要是再找不到你,估计得屠了这个世界!”   系统也冻得不行,企图朝他靠拢,获取一点温暖,顶着厚厚的雪,慢慢挪动浑圆的身体,好容易才挪到江与然脚边。   却被少年一脚无情踢开,“操,出了问题就想起我了?当时你们是怎么搞我的?”   系统被他踢得在雪地里滚了好远,停下来有些晕头转向的爬起来,可怜兮兮的甩了甩鸟头:“宿主,我只是一个悲催的底层系统,你不要怪我哇,上头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江与然打算给它好好算算账,不经意抬眸时,却瞥见远处的大雪深处,站着一个人影!   雪实在太大了,能见度很低,周围都雾气蒙蒙的,那个人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模糊得像一道剪影。   “喂,你好?”   江与然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不是活人,只能放慢脚步,朝他走去!   系统也发现了那个人,慌忙扑腾翅膀飞起来,惊叫两声:“宿主,别过去,那是只丧尸!” 第93章 再见已是陌路人   说时迟,那时快,雪幕中的人影听到声音,机械的扭过头,转动死灰的眼球,朝这边看了过来!   虽然隔得很远,江与然根本看不清那只丧尸的脸,不过能看出,他的动作十分僵硬,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表现。   “卧槽,这也能遇到丧尸!”   江与然灵机一动,顺势趴在了雪地里,还伸手将空中的鸟逮了下来,“垃圾系统,我没打过丧尸,又没武器,现在咋弄?”   系统同样着急万分:“宿主,趴着是没有用的,那东西能靠气味分辨哪些东西能不能吃,你这样趴着,就算装成雪人,它也知道你是个大活人……”   “操,你怎么不早说!”   江与然又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积雪太深,他深一脚浅一脚差点摔跟头。   那只丧尸发现了他,加快速度朝这边飞扑而来,它身上全是厚厚的积雪,却遮不住已经高度腐烂的半张脸,露出阴森森的牙齿,嘴里发出“嘶嘶呼呼”的吸溜声!   江与然看得心惊肉跳,想也没想,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去!   他没头没脑的跑,踉踉跄跄的,几乎一路夺命狂奔,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最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正要停下来休息,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这一绊不得了,雪地里瞬间伸出来一只严重腐烂的手!   要不是冰天雪地冻住了腐烂味,江与然肯定会作呕。   紧接着,整个雪地都开始缓慢蠕动,一只只丧尸像在坟头跳广场舞的大妈,机械地扭动着僵硬的身体,从厚厚的积雪下爬了出来!   江与然:“……”   我这是掉进了群魔乱舞的乱葬岗吗?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王亿千淦呢……   【宿主,快跑啊宿主!】   系统以鸟的形态完全不能追上他了,只能重新出现在他意识海里。   江与然实在跑不动了,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抱怨着:“跑不动了,爱咋咋地吧……”   【宿主,你不跑不行啊,你又不是魂穿,要是在这里死了,现实世界也是会死的,你不能丧啊,你要坚强起来……】系统恨不得把自己的小翅膀长在他身上,帮助他起飞。   江与然还来不及说什么,最近几只丧尸很快发现了他,扭动着还未完全苏醒的身体,低低嘶吼着朝这边挪过来!   江与然额头沁出一层泪汗,抓起包翻来翻去,只翻到一些食物和水。   他拿出一盒罐头肉,扯掉带拉环的铁皮,朝最近的一只丧尸扔去,“大哥,我不好吃,招待你吃点好的,进口的金枪鱼,你尝尝?”   那只丧尸哪里听得懂人话?   又不会伸手去接罐头,金属铁盒瞬间咂到它头上,金枪鱼裹夹着红油淋了它一脸!   它还捂住头懵了一会,仿佛在说:卧槽,什么东西袭击我?   旋即又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就很气,张牙舞爪的朝江与然扑来!   江与然可没心情去观察他的会不会吃进口罐头,翻身想要逃跑,然而没跑出去几步,小腿瞬间被地下冒出来的手猛地抓住!   “啊!!!”   他吓得惨叫一声,却引来了更多丧尸!   无数魔爪伸向他,眼看花样小少年就要葬送众尸之口!   突然!   “嘭!”   一声细微的波动从雪地里传来,连带地皮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那些千奇百怪的丧尸蓦地停止要撕咬江与然的动作,纷纷转动千疮百孔的脑袋,朝同一个方向竖耳倾听了一阵,之后全部放弃江与然,朝另一个方向,一窝蜂的涌去!   食堂抢饭都不带这么冲动的!   江与然险象还生,吓得瘫软在雪地里,心有余悸地问:“系统,垃圾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宿主你先缓缓,我检测一下。】   江与然抬起软绵绵的手胡乱挥了挥,示意他快点检测。   结果系统这一检测,继而在江与然意识海里瑟瑟发起抖:【宿主,不好了,检测到终极变异生物正朝这边靠近,宿主,快点跑!】   江与然:“……”   江与然一时间五味杂陈,低低咒骂道:“该死的垃圾系统,你简直是垃圾中的极品,垃圾极品中的战斗机,坑王都不带你这么坑的,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不是的,宿主……】   系统委屈极了,还来不及解释更多,江与然脚下的雪地,却再次微微震动起来!身后传来雪被踩碎的声音!   他忍不住扭头去看,这一看,他整个人差点僵化在原地,原来雪幕中出现了一只长了脚的蟒蛇!   与其说它是一条蛇,不如用龙这种神化中的生物来形容更为恰当,因为它除了脑袋上没毛没角,嘴巴上没胡须,几乎和传说中的龙大体相似!   那东西瞪圆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高高昂着巨大的头颅,挪动爪子像一只大型鳄鱼那样走动着,身后铺满坚硬鳞片的尾巴,随着走动左右摇摆,扫飞不少积雪沙石!每走一步,地下的雪便碎出一个坑!   它路过的地方,可谓是寸草不生。   难怪那些丧尸会选择放弃美食逃跑!   “卧槽,那是什么鬼?”江与然瞪大单只眼睛惊恐万状地盯着那东西看,在巨大的生物面前,人类简直渺小得像只虫蚁!   【说了终极变异生物啊!宿主,你还在等什么,快点跑啊啊啊!!!】系统在江与然意识海里,发疯的尖叫起来!   江与然却依然瘫坐在原地,胳膊反撑住身体,有些茫然的望着那诡异的东西。   脑海中有些模糊的片段划过,他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看见过这种生物!   那时炮火连天,他躺在血泊里,眼前飘飞过一粒粒腥红的火星,那东西高高扬起爪子,迎面朝他挥来。   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完全没有力气逃跑或者反抗了。   眼看那只利爪就要将他撕碎,眼前黑影一闪,男人一袭紧身的制服,后脑勺碎发低垂,露出一段修长挺拔的颈,宽阔笔挺的后背挡在他面前,这东西高高扬起锋利的爪子,瞬间深深扎进了男人的心脏!   画面太乱太过短暂,他没看清男人的脸,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又好像,碎梦一场。   只隐隐听得那男人偏头说了句:别怕,我在,我会保护你。   系统还在尖叫:【宿主,宿主你怎么了,你吓傻了吗,你快跑啊……】   那东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也发现了江与然,仰天咆哮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可口美味的小点心,伸出前爪就朝江与然挥来!   带起一股巨大的劲风!连风雪都改了方向!   “轰!”   眼看江与然就要被它抓到,突然一颗炮弹从远处直袭过来,一头扎进怪物的利爪,轰然炸裂!   那东西被轰得防不胜防,举起的爪子瞬间被轰得稀烂!   雪幕中,出现了一个扛火箭筒的男人!   不是别人,竟然是张遇!   江与然瞬间回过神,将那段残缺的片段抛之脑后,爬起来就朝张遇跑去:“张遇!张遇!救命!”   可此刻的张遇,并不记得江与然,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吸了吸嘴里叼着的烟,又一火箭筒轰向那东西的头!   这下彻底惹怒了怪物,它咆哮着迅速匍匐在地上,像条巨大的四脚蛇,游遂着朝张遇扑去!   “操!”   张遇咒骂一声,扛起火箭筒便朝风雪中跑去,速度之快,根本不是江与然能追上的!   眼看俩人距离越来越远,风雪中却隐约出现马蹄的声音,江与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匹高头大马突然从他身后蹿出,马背上的男人微微俯身,一把拧起他的后脖子,像拧一只小鸡,轻松拧上马!   马蹄踏碎积雪,溅起一片四洒的雪沫儿。   江与然瞬间落进一个宽大温暖的怀中,不过他根本没办法去看那个男人是谁,因为马速太快,男人又披着黑色连帽斗篷,加上风雪不停往江与然嘴巴里灌,扑打在脸上,又冷又痛。   他除了死死拽住马儿长长的鬓毛,防止自己掉下去,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马儿在弥天大雪中狂奔,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巨坑面前停了下来!   江与然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打着颤。   眼前的巨坑正是张遇他们挖的,那只索大的怪东西已经被网子死死缠住,正在坑底胡乱挣扎。   大群异种士兵人手一匹马,正围着巨坑往下面看,有人在喝彩:“太好了,总算抓住了!”   张遇也骑在了一匹马背上,而他身前,居然坐着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披着厚厚的狐狸毛斗篷,温顺的坐在他前面,还伸手摘掉了他嘴里的烟,掐灭扔进了雪地里。   张遇似乎有点不高兴,贴在他耳根说了什么,距离太远,江与然听不清。   心理医生瞬间红了脸,又扬起下巴,贴着张遇的脖子说着话,看上去他们之间的隔阂完全消除了,很恩爱的样子。   江与然不知道该替他感到高兴还是难过,只知道此刻自己快要冻死了!   他身上只有几件单薄的秋装,本来就冻得不行,又在马背上吹了一路风雪,严重的失温最终导致他体力不支,意识也变得迷迷瞪瞪的。   周围闹哄哄的,裹夹着风雪的声音,有人骑着马上前,向男人汇报着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无力再撑,脖子一歪,顺着男人的怀抱像水一样瘫软下去。   “喂?”   意识模糊的前一秒,他听到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很近,就在耳畔,低沉而慵懒…… 第94章 惊天阴谋!   大雪还在继续,像是被风扯碎的棉絮,盘旋在光秃秃的枝头愤怒的咆哮、嘶吼,却扑不灭人为升起的大火。   江与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熊熊燃烧的柴火堆,他不是躺在火堆边上烤火取暖,而是被绑在十字架上,架在火堆上熏烤!   那条索大的怪蛇正挂在他身后,被铁链束缚起来,用三辆云车高高的挂起,除了火堆,周围还分部着无数类似于雷达的接收器。   雪花纷纷扬扬,扑进火堆迅速融成一滩清水,江与然感觉脚下烫得厉害,委实受不了了,只能在意识海里呼唤系统:【垃圾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磨磨唧唧半天才出现:【对不起,宿主,我骗了你。】   江与然一脸不可置信:【什么?你骗了我?什么意思?】   【沈谦是复明了,可他根本没有记起你!】   系统化成肥鸟的形象,出现在江与然的脑海里,用翅膀捂着脸,压低声音满是愧疚的说道:【他虽然没有记起你,可也察觉出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包括见过你的异种,像张遇他们,都察觉到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集体失忆让他们陷入极度焦虑,甚至是恐慌当中。如果一个人忘记一件事情,可能很正常,可是那么多人都忘记了,似乎就太不正常了!那些无法用科学力量化解的东西,只能用神学解释,于是他们妄想打开时空大门,穿越到过去寻找真相。】   【如果他们真的打开时空大门,肯定会发现另外的世界,甚至可能威胁到主神!所以,我们通过多方面渠道,给他们灌输了一个虚假的神话故事,只要找到传说中的龙,与风雪中的迷路人一起献祭,就能打开时空大门,穿梭古往今来。】   【所以,让你重新穿越回来,实际上,是让你当牺牲品。你死掉的前一秒,我们会恢复沈谦的记忆,让他彻底想起来一切,可是你已经死了,还是他亲手杀的。他便会在极度痛苦中追悔莫及,甚至可能自杀。就算不会自杀,也会萎靡不振渡过余生,不再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威胁。】   【对不起,宿主,我只是个底层的系统,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我们也只能用这种牺牲最小的办法。】   【所以,只能牺牲你,对不起!】   江与然愣愣的听完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系统和它所谓的主神,翻掌弄云布置的惊天阴谋。   而他江与然,不过是个没有人权的炮灰。   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呢,不过是来送下人头。   “呵呵……”   他凉凉的笑起来,大火越烧越旺,鲜艳的火苗已经蔓延到他脚下,滚滚的烟火熏得他眼睛生痛,有眼泪满溢了出来。   他透过熊熊火光,看到了远处的沈谦。   高大修长的身材将一身黑色斗篷穿出了国际超模的气场。水墨画勾描一般浓黑英气逼人的眉毛,眉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霸气和张扬。   那双江与然梦寐以求的眼睛,果然和他梦里的一模一样,浓黑如夜色般深不见底,闪耀着令人心悸又危险的光芒,仿佛驻漫天繁星。   火光映亮他俊美的脸,他身边站着张遇和小娇妻,几个人正拿着一块平板电脑,讲述着什么。   小娇妻似乎察觉到江与然醒了,朝这边偏过头来,冲他露出半个模棱两可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与然彻底被气到了,他不想做炮灰,不想做任人刀俎的鱼肉,更不想自己心爱的男人,因为亲手杀了自己而追悔莫及。   他没有那么大度,为了世界和平,就去伤害自己心爱的人。   “沈谦!!!”   他隔着铺天的火光,疯了一样惨叫起来:“沈谦,我是你的小洁癖啊,你忘记了吗???”   系统一惊:【宿主,宿主你干什么?】   江与然并不理会他,继续冲他们咆哮:“张遇,你他妈也记不得我了吗?本少爷还打过你,还把你的食物介绍给过别人!你把吴志德带过来,他一定认识我的!!!”   沈谦和张遇面面相觑。   沈谦疑心病太重,江与然可能无法说动他,但是张遇就不一样了。   张遇容易冲动,一听到他还能说出吴志德的名字,瞬间来了精神!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救他的意思,而是来到火堆边,摸出一只烟,就着火苗点燃香烟,叼在嘴里抽起:“你说什么?”   “我说我认识你,认识你的食物,认识沈谦,还认识沈陌,沈言旭!我们是熟人!”江与然被烟熏哑了喉咙,有些声嘶力竭的哭泣着。   张遇吐出个漂亮的烟圈,一脸戏谑:“那又如何?我们又不认识你。”   江与然一下子懵了。   他睁大着眼瞳,惊恐地看向对面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沈谦也走了过来,伸手将笔记本电脑递给张遇,抬眸瞥了眼江与然,又迅速挪开了视线,说话对象是张遇:“献祭就快开始了,是不是神话传说,很快就能得到证实,不要跟他废话。”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沈谦!”   江与然哭泣着叫住了他,男人脚步微顿,却没转身。   “你真的忘记我了吗?你还送过我玫瑰。我说我不喜欢白玫瑰,你故意用血把它染红,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朵红玫瑰,是你用自己的血染出来的!毕竟哪里有玫瑰带着一股血腥味的,你说是吗?”   沈谦大怔,猛地转身,斗篷衣摆掀飞几粒腥红的火星,很快隐灭在阴冷的空气中。   却灭不了男人眼中逐渐燃烧的火焰!   他视线咄咄逼人的锁住火焰中的少年:“你说什么?”   江与然哭得泣不成声:“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说过的,你怎么忘了呢?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忘了呢?”   沈谦蹙紧了眉头,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直到烈火引燃了江与然的裤脚,他才迷茫的转向张遇:“他究竟是谁?”   张遇无奈的摇摇头:“我咋知道?还是开始献祭仪式吧,别耽搁了正事。”   是呀,对于强大的异种来说,人类不过是圈里的一只肥羊,就算他能清楚说出他们的名字,说出一些有关他们的事情,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毕竟他只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谁都不记得的人类。   江与然被火烧得刺痛,痛苦的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沈谦,你不能杀我,你说过,以后只会让我笑,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说过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不能……”   少年的声音逐渐削弱下去,烈火引燃了他身上的衣服,巨大的灼烧感导致他无法去思考更多,他要死了,是真的死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桶冷水的水却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紧接着,一桶,两桶,三桶……   冰冷的水一桶又一桶浇在他身上,劈头盖脸的泼下来,身上火焰被尽数浇灭,烧灼之后又迅速失温,这让江与然根本无法承受,再次晕死过去。   原来给他泼水的不是别人,正是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是跟随张遇前来屠杀所谓的“龙”,遇到江与然时,正坐在马背上抽走张遇嘴里的烟。   心理医生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很生气:“要抽一边去抽,离那么近,熏死人了。”   张遇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被人从嘴里夺走香烟,贴在他耳根轻飘飘的说了句:“行,我不抽烟,待忙完了就抽你!”   结果这货兽性大发,一下马就拽住心理医生拖回了帐篷,按住人来了次强的。   心理医生根本吃不消,直接晕死过去。   醒来就听见江与然在外面惨叫,赶紧跑出来看。   这一看不得了,他心爱的江少爷居然被人架在火堆里烤!   虽然他在书里对江与然的记忆已经消失了,可现实中,他们是认识的啊!   眼看江与然的裤子都烧了起来,那里还敢耽搁,赶紧叫来士兵帮忙,提着水过去,将人身上的火焰彻底扑灭。   江与然不在的这段时间,张遇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为人很好,又修的是心理学,拉拢人心一套一套的,那些士兵和他相处久了,也很信任他。   因此他一说此人杀不得,他们哪里敢耽搁,七手八脚地便上前帮忙了。   此刻江与然身上的火全部被浇熄了,整个人挂在湿漉漉的十字架上,衣物一片焦黑,连小脸上都笼罩着黑漆漆的烟灰。   张遇挑起眼睛看向心理医生:“吴志德,你胆儿越来越肥了?居然敢当着沈先生的面,破坏献祭仪式?”   明明是指责的话,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底,却涌现着一点宠溺的笑意。   心理医生丝毫没有怕他的意思,还冲他翻了翻白眼:“都26世纪了,你们居然还相信那些封建迷信?脑子没问题吧你?”   沈谦倒也不出言阻止,只是抱起膀子,静静得看着他们把人弄下来。   心理医生解开斗篷,给江与然盖在身上,还用衣袖擦抹干净他的脸,一看确定是江与然,心都跟着一颤。   他被剃光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不少,乌黑油亮,青丝般垂在耳后,衬得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更加迷人。   他轻轻捧起少年的脸,呼吸发着抖:“江少爷,是你吗?江少爷,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吴志德啊!你怎么也穿越了?”   张遇和沈谦再次面面相觑,“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这对话,莫名熟悉?” 第95章 谋杀!   心理医生见江与然快不行了,哪里还有心思听他们叽歪,偏头冲张遇吼道:“还不快点过来救人!”   张遇惊在原地,眸色逐渐加深,“吴志德,你觉得我会救一个人类?”   “你还是不是医生?怎么一点医德都没有?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更何况,他还是我的朋友!”   心理医生气得差点冲过去打他,喋喋不休地嚷道:“你难道眼睁睁看着我失去朋友而痛苦吗?!你还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我告诉你张遇,你今天要是不把人给我救回来,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行行行,我救,我救还不行吗……”   张遇被他吵得烦躁,只能上去救人。   花弄雨见状,斟酌着上前,小心翼翼怂勇起沈谦:“主人,真的要中断仪式吗?我每天看你们都那么苦恼,要是真的中断,可能再也没这种机会了。”   沈谦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正在被抢救的少年,眼角有复杂的光茫流转,像只饿极了看见猎物的狼。   看了许久,他喃喃自语道:“我可能,已经找到失去的东西了。”   花弄雨一愣,唇色微微泛白,温润的狗狗眼路过少见的狠戾,语气却可怜兮兮的:“主人,你确定吗?”   沈谦蓦地的偏过头,眸光深不见底的落在花弄雨脸上,“怎么,你是有意见?”   “不,不是……”   花弄雨差点被他发现异样,赶紧垂落眼帘掩饰情绪,假装害怕的往后退出去几步:“我只是怕主人会后悔。”   深吸一口气缓了会儿,抬眸款款情深的盯着男人:“我会心疼的。”   实则满心都是怨气:该死,我才是万人迷主受,怎么能让别人抢了风头?   而且,明明就要完成任务了,怎么突然杀出来个灭火的?   “呵……”   这段时间,沈谦听惯了他的花言巧语,并没多在意,凉薄一笑,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眸色一冽:“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   经过一番抢救,江与然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心理医生把他抱起,打算弄进帐篷清洗干净,再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   张遇却是一脸迷惑的朝沈谦走来,“奇怪,他左边眼睛似乎看不见,而且我好像记得,曾经给你捐献眼角膜的人,就是他。”   这话一出,宛如晴天霹雳。   沈谦怔怔的定在原地,脑海中盘旋着少年隔着火光喊出的话:   “沈谦,我是你的小洁癖啊,你忘记了吗???”   “你真的忘记我了吗?你还送过我玫瑰。我说我不喜欢白玫瑰,你故意用血把它染红,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朵红玫瑰,是你用自己的血染出来的!毕竟哪里有玫瑰带着一股血腥味的,你说是吗?”   “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说过的,你怎么忘了呢?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忘了呢?”   “沈谦,你不能杀我,你说过,以后只会让我笑,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说过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不能……”   这些话像是带着魔法的咒语,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许多事情似乎也清晰起来。   男人胸口起伏得厉害,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才挤出一句:“所以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过你喜欢他,他也爱你,这就有点尴尬了。你不是正在和林婉柔交往吗,现在多出来一个前任,关键是还是个人类,男的。你说咋弄?”张遇沉着脸摸出烟盒,正想掏出一支烟,打开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他只好叫来士兵:“去我帐篷里拿包烟。”   此时,花弄雨瞥了眼抱着江与然走到帐篷门口的心理医生,心生一计,笑着对几人说道:“我去拿吧,反正我没事做。”   张遇也没在意,对他挥挥手:“行,你去也行。”   沈谦瞅了两眼他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落在张遇脸上,呼吸渐沉:“首先纠正一下,我和林婉柔并没有正式交往。只想父亲有意向撮合我们两人。其次,你说他是我的前任,我认为不可能。毕竟我不像你一样,对食物会有感觉。”   “那也不一定哦。”   张遇眼眸一挑,脸上勾勒出不怀好意的笑,“说不定他还真是你的食物呢。要不然你眼瞎那段时间,吃的都是什么?不会一直喝的冻血吧?”   这个提醒让沈谦又是一惊。   他懵了好半天,有些艰涩的张了张嘴,听到自己说:“是啊,那段时间,我究竟吃了些什么呢?”   ……   花弄雨往帐篷方向去的时候,慌忙拉出系统询问:【蓝微,这个世界杀人犯法吗?】   【大大,你是想杀了那个炮灰吗?】他的系统很高大上,形象也漂亮乖巧,连名字都好听,不愧是主角受。   【嗯,如果无法借沈谦的手除掉,那我们就自己动手!我能看出,沈谦看他的眼神和看我完全是两回事!就算他什么也不记得了,时间长了肯定也会搅和在一起!那样他就会彻底对我失去兴趣,更不会听我的,还可能会因为一些误会杀了我!】花弄雨在意识海里愤愤不平的怒斥着,异常激动导致他温润的面容有些狰狞。   【大大,冷静,杀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是你动的手脚,否则你的下场一样会很惨。】系统小心提醒。   【好,你放心,我连小说都能编出来,杀一个人还不简单吗?对了,你哪里有没有什么靠谱点的道具,给我兑换一个?】   系统翻了翻数据库,翻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还真有,超级变异者病毒。你只要喂他吃下这个,他就会感染,继而发病死亡。他们也觉察不到是你做的!】   花弄雨得到系统的大力支持,心底积压着的怨气,瞬间得了缓解,又恢复了乖巧温顺的模样。   他手心握着药丸,洋装有些胆怯的掀开帐篷帘子,怯生生的说:“对,对不起,打扰一下!”   心理医生正在给脱得干干净净的江与然擦身子,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皱起眉:“什么事?”   心理医生不喜欢花弄雨,尽管他长得漂亮,可很多地方太过作做,就像他拉开帘子进来,同样都是人类,却要故意装成很害怕他的样子。   “那个,张,张医生让你给他拿一盒烟过去。”花弄雨咬了咬唇,说得小心翼翼,好像心理医生会生出一对獠牙吃了他一样。   而作为心理进修学的医生,心理医生一眼就看出,他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这让心理医生对他心生厌烦,很不友善的回道:“他今天已经抽了两包烟了,你去告诉他,他要是想早点死的话,我待会给他送一条过去!”   “啊,这,这话我,我不敢给他说啊。要不,你自己去吧?”花弄雨贴着门帘,低垂眉眼,身子都在轻微发抖。   心理医生瞥了他一眼,手上毛巾一扔,抓起一包烟气鼓鼓的冲了出去,揪住张遇连着烟盒一起塞他嘴里,“给我抽,抽不完今晚别想跟我睡!”   张遇:“……”   张遇把烟盒吐了出来,不怒反笑:“宝贝儿,你这是在关心我,嗯?”   “谁要关心你呀,你抽完烟又不刷牙,又把嘴巴凑过来亲我,满嘴都是臭烟味,谁受得了你?”心理医生叉起腰,气鼓鼓的和他顶嘴。   沈谦吃饱了狗粮,伸手捂住脸摇了摇头,打算去看看江与然的情况,便没再理他俩,劲直朝帐篷走去。   谁知刚到帐篷门口,隔着帘子就听见花弄雨低低一声朝笑:“看你长得挺好看的,还真有点舍不得下手,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你不配合系统完成任务呢?”   他说得特别小声,是贴在江与然耳根说的,换成一般人根本听不见,可偏偏异种听觉极其敏锐,被沈谦听了个清楚。   他本来对花弄雨就不是很信任,现在又莫名冒出来个所谓的“前任”,听他这话,他们应该是一伙的,至少也有共同的任务,这个“前任”可能任务失败,以至于花弄雨想痛下杀手。   那他们要完成的任务,究竟又是什么呢?   还有那什么系统,又是什么鬼?   沈谦没有立即揭穿花弄雨的真面目,既然他想杀掉所谓的“前任”,我偏偏就不让他得逞!   男人故意弄出一些动静,才慢慢掀开了帘子。   花弄雨听到外面动静,刚刚想把药丸塞进江与然嘴里的动作,蓦地一顿,而后迅速收手,退到了帐篷边上!   沈谦若无其事走进来,瞥了眼站在墙角假装好奇打量江与然的花弄雨,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弄雨无辜的冲他眨了眨狗狗眼,软着声音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只是有点好奇,我长得也不比他差,为什么就得不到主人的欢心呢?”   要不是刚才听到他想弄死床上这个少年,沈谦可能就被他温存的外表迷惑了!   他微微心惊,这个男孩真会演戏,刚才张遇的食物救下这位“前任”时,他就已经想借我的手,杀死他了!   要不是我过来得及时,说不定他此刻已经得手,而且可能采用非常规手段,让大家都误以为,这位“前任”是抢救无效死亡的。   多么高超的演技啊!   既然你想演,我就陪你演到底。   沈谦想到这些,修眉微扬,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怎么,吃醋了?” 第96章 失控的吻   花弄雨猜不到他的心思,以为他是被自己打动了,顿时受宠若惊,面色也带上了烂如春花的喜悦,几步过去,一把抱住沈谦的腰,甜腻娇滴地撒起娇:“主人,雨儿喜欢你呀!你难道不明白吗?”   沈谦也没推开他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趣的挑起眉眼,幽深的眸子里烈艳灼灼,唇角含着笑:“哦?有多喜欢?”   “当然是喜欢得不得了啊!”花弄雨心里乐开了花,踮起脚尖扬起下巴,一双温润狗狗眼满是春情,就想吻上沈谦的脸!   沈谦突然掐住他的下巴,眸光熠熠生辉,语气却有些揶揄:“喜欢到可以为我去死吗?”   “啊……”   花弄雨瞬间没回过神,任由他掐住下巴,满是惊恐的仰视着男人。   沈谦同样高高在上紧盯着他,俩人姿势暧昧不清,男人一只手还勾起他被迫向后压弯的腰,眼尾微翘,“愿意吗?嗯?”   花弄雨当然不愿意为他去死,正想让系统挑选一些合适的渣男语录,搪塞过去,江与然却醒了!   他睁开眼睛,左边的眼罩已经被人摘掉了,见到光时控制不住流眼泪,眼瞳却跟随右边眼睛的转动,定格在两个暧昧不清的男人身上!   当看到他们纠缠不清的抱在一起,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声音细到只有自己能听见:“沈谦,你,你爱上别人了吗?”   沈谦心口一颤,肩背无声紧绷,一把丢掉花弄雨,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出去!”   花弄雨瘪起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声,眼尾余光扫向床上的江与然,掩饰不了测漏的恶毒!   一边往外退,一边在心底咒骂:该死的炮灰,你给小爷我等着,小爷我总能找到机会,除掉你的!   他出去以后,沈谦将帐篷的隔音帘子拉了起来,深呼吸掩饰内心翻涌的情绪,而后优雅转身,视线波澜不惊地落在江与然身上。   四目相对,彼此都一瞬间捕捉到对方的瞳孔,猛然搅翻满心涟漪。   少年流着眼泪,扬起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泪眼婆娑的看过来,眼神带着迷惘悲切,却又沉沦。   他身上又不着片履,只能死死抓住被子遮羞,露出大半个圆润香软如玉塑的肩,脖子细嫩纤长,锁骨精致漂亮,锁窝很深,勾勒出引人躁动的曲线,刺激着眼球。   因为之前的火烤,他浑身肌肤泛起熟透了的粉红色,像一只剥掉壳酥软鲜嫩的虾,引人垂涎。   沈谦几乎不受控制的,几近癫狂的产生了生理反应。   他在心底咒骂一声:靠,我不会真的和张遇那个变态一样,喜欢男人吧?   莫名又很气,这个“前任”像个天上掉下来的谜,全身疑点重重,却又引诱着他泥足深陷,狐媚子一般勾撩着他的心扉!   他生着闷气走过去,想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质问他到底是谁,江与然却躲开了。   他抱住被子缩到墙角哭泣,稠密睫羽沾满泪珠,随着肩膀的耸动,一颤一颤的,“你走开。”   “怎么,不是说爱我的吗?现在我来了,你反而要我走开?”低沉慵懒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距离传来,就像是夏夜的轻风拂动着人的心弦。   江与然一愣,傻乎乎的转过头,熟悉又清冽的吐息猝不及防闯入鼻腔,他擦着男人的下巴过,几乎快要吻上了!   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在眼皮底下,那双深邃眼眸浩瀚星空一般,深不见底,闪着令人心悸的危险光芒。   江与然幻想过一万种和他见面的方式,万万没想到,既然是这种。   他把他忘记得彻底,还移情别恋,还妄想用摸过别人的手,摸他!   不知道我有洁癖吗?   最最最关键是,他竟然想用火烧死我,还不愿意救我!   好气啊!   “啪!”   江与然哭红了眼,一耳光狠狠甩落在男人脸上,哭着咆哮起来:“你这个渣男!”   沈谦被打得一脸问号,为了吓唬他,他故意悄无生息凑近,一只修长的手臂还撑在床上,另一只手闲闲插在裤袋,定格在俯身的动作,长腰塌出优雅的弧线,像是故意迎合少年这一巴掌,而摆好的姿势。   居然打得,有一点爽?   什么呀?   懵了会他才回过神,眼底红漪突现,尖牙亦随即破出唇角,伸手就去捞少年的脖子,“该死,你一个区区卑贱的人类!竟然敢打我?”   由于这次穿越,系统只是让江与然当一个炮灰,因此他身体里,并没有所谓的神之血,因此沈谦只嗅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血液依然芳香诱人,依然裹夹着一股淡淡奶昔的气息,和那朵经久不衰的玫瑰花散发出的香气很像。   “打你又怎么样,谁让你见一个爱一个?死渣男,别碰我!”   “靠,我哪里渣了?还有,你让我不碰就不碰?那样且不是很听你的话?嗯?”   男人一把将少年捞了过来,挣扎过程中,沈谦将江与然牢牢压在了床上,他高高拢起背,缩着变色的瞳孔,像只大型猫科动物,按住爪子下的猎物,紧紧注视着他!   俩人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呼吸完全纠缠,帐篷里装有移动电源取暖器设备,温暖如春。   他的馨香、他的清冽,混合在一处,就多出几分缭绕靡丽的暧昧。   沈谦薄唇微抿,深邃的眼眸有寒意缱绻,他修长惨白的指尖托住了他的下巴。   江与然下颌小巧乖张,双唇因为火烤后严重充/血变得嫣红,堪堪一巴掌就能托住。精致得几乎绝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竟有点妩媚。   “你干什么?!”   少年似乎很愤怒,即便被男人禁锢得死死,依然妄图挣脱开,皮肤滑腻得就像一尾鱼,身上被子全被男人扯开了,被他光溜溜的压在身下。   沈谦隔着衣物触到团鼓鼓囊囊的柔软,垂下浓密的眼睫,眸光模棱两可的往身下看了一眼,依然牢牢掐住他下巴,让江与然处于劣势,手掌微微用力,掐得人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人类的,这么小?”   “你的大,你他妈精虫怪转世投胎,除了会乱戳一通,一点技术都没有!只有母牛能满足你!”江与然挣脱不开,想到以前被他欺负蹂躏,红着脸也红着眼,气愤难平的骂起人。   “哈哈哈……”   沈谦不但不生气,反而好脾气的笑起,唇角牵扯起漂亮的弧度,笑完又微微眯起腥红的眼眸,眼睛的缝隙里有危险审视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我没技术?难道你还真是我的前任?我们还搞过?”   那目光似寒雨,寸寸打在江与然身上,让他遍体生寒。   江与然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提技术不技术的问题,凶巴巴的冲他吼:“什么前任啊?我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好吗?”   这话一出,沈谦呼吸一滞,旋即又收紧掐江与然脖子的手:“既然没有分手,那你为什么会离开我?”   “咳……”   江与然被他掐得差点窒息,拼命捶打着他的胸膛,声音断断续续的从细嫩脖子挤出来:“放……放开……喘不过气了……”   男人却不为所动,恶狠狠的命令:“快点说!”   “你……你这样,我怎么说啊……”江与然哭了起来,眼泪一个劲往耳鬓滑落,断线的珍珠似的,又迅速洇进发根,消失不见。   看得沈谦莫名一阵心疼。   尽管什么都不记得,他依然会对他产生无法抵抗的生理反应,依然会因为他的眼泪,而感到难过。   他甚至还在极力克制住欲望,迫使自己不冲动的吻上那两瓣细薄红艷的唇。   或许他真的说过,以后只会让他笑的那些话吧。   重重谜团像一团氤氲的迷雾,深深困扰着沈谦,他松开人,又抵住他单薄的肩膀,把人抵到床头,露出野兽最凶恶的一面:“现在,给我交代清楚!”   那光滑的肩膀,燃烧着漂亮的果粉色,男人指尖深深陷进去,摸到玲珑的肩骨。   他一愣,这副迷人的骨像,他似乎触摸过无数次。   下一秒,他没终归是没忍住,抚着他粉红色细嫩的肌肤缓缓往下摸,逐而摸到细得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两个男人的呼吸,同时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日日夜夜的思念终归像洪水泛滥成灾,将理智冲刷得干净。   江与然按耐不住疯狂乱跳的心脏,鬼使神差攀上他脖子,轻轻闭上眼睛,殷红的唇贴在他的喉结上,直接吻了上去。   这一吻像是彻底打破了禁锢的枷锁,欲望的火花将两个男人燃烧得疯狂,沈谦抬起腥红的眼眸,眼底的光芒亮得吓人。   他很想给他一耳光,质问他为什么勾引自己。   可这一望,炙热的视线瞬间捕捉到少年眼角眉梢那抹让人疯狂的红晕,仿佛绽开的烈烈风情,将他引入无尽欲望的涡流,彻底沦陷。   疯魔一般咬住他的唇,第一口浅尝辄止,尝到他甜腻芳香如蜜汁的滋味,男人彻底失控,掐住少年细嫩的脖子,粗暴而狂野的吻了上去,用蛮力抵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   “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到底有没有技术!”   “混蛋……放开我,啊痛,不要唔………”   即便重新认识一次,他依然会被他深深吸引,依然会对他有感觉,仿佛天生的一对,即便抹去了对他的全部记忆,却抹不掉身体最原始最诚实的一面。   他只对他,有感觉,别人,不行。 第97章 还不是你给惯的。   帐篷外面的心理医生和张遇吵累了,又被张遇按着狠狠亲了一顿,引得路过的小士兵不停偷笑。   心理医生又气又羞,使劲推开男人朝帐篷跑去,还边跑边赌气边搓嘴巴:“告诉你,今晚别想进我的帐篷!没你床位!”   “喂,你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我的帐篷!”   张遇在他身后笑着喊,却没去追他,打开烟盒又想抽烟,看了看心理医生的背影,最后还是忍住了。   心理医生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帐篷边上,拉开帐篷帘子,正要走进去,里面却传来男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带着强势而霸道的语调,令人不容置喙。   他说的是:“出去!看好门,今晚不许别人进来!”   帐篷里的照明灯已经被关掉了,只有取暖设备散发出微弱的光影,两具交叠的身体被昏暗旖旎的光线隐没,伴随跌宕起伏急促的呼吸,气氛暧昧得让人面红心跳。   心理医生光是听声音,就深知他们在做什么,小小的“哦”了声,赶紧拉下帘子,老老实实退出去,守在帐篷门口。   耳根都红了一片。   许久才反应过来:不是吧,江少爷他,也喜欢男的?   还有,他不是刚刚穿过来吗?怎么就和大反派搞上了?   远处的张遇已经去忙了,心理医生一个人在帐篷门口,慢慢蹲下身子,捡起根树枝在雪地里画起圈圈,难道从现实世界穿过来的人,都会悲催的沦为他人身下受?   正胡乱想着,花弄雨假惺惺地端着一壶热水走了过来,见到心理医生蹲在门口,又洋装怯生生的问:“那个,打,打扰一下。”   心理医生眼皮一跳,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问:“干嘛?”   花弄雨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刚,刚才,主,主人让我给里面那位送壶热水进去,我惹主人生气了,要不,你帮我送进去吧?”   尽管拉着隔音帘子,帐篷内依然传出少年痛苦又暧昧的惨叫声,断断续续哼哼唧唧的,像是幼猫在被人踩住尾巴狠狠欺凌。   心理医生挑起眉眼看了他一阵,心说:里面在做什么你难道听不出来?同样都是人类,你咋这么秀呢?   表面却没什么表情,挑起树枝指了指纯白色的雪地,“嗯,你先放那里吧。”   “啊,就,就放在地上吗?”花弄雨夸张的瞪大眼睛。   心理医生受够了他的做作,一下子怒了,“不放在地上,难道你让我拎着?没听到里面正在办事吗?而且,沈谦也说过,让我守着门不许让任何人进去!你这是故意让我进去找茬?”   花弄雨感受到他的愤怒,温润的眼眸顿时沉了下去。   我才是主角受,你一个传过来打酱油的,也有资格和我抬杠?   欠收拾吗?   他没再说话,端着热水一步步逼近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往后退了两步,有些震惊:“你干什么?”   花弄雨猛地逼近,一把抓起他的手,将热水壶硬塞进他手中!   就在心理医生以为,他要命令他把热水送进去触沈谦的霉头时,漂亮的男孩却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反握住心理医生的手,一壶滚烫的热水劈头盖脸地朝他自己泼来!   然后,他惨叫出声:“啊,好烫,你干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心理医生根本来不及反应。   周围空气阴冷刺骨,他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被什么掐着脖子命脉,快要窒息似的僵在原地,傻愣愣的拧着水壶,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弄雨还在尖叫,最后索性往雪地里一坐,嚎啕大哭起来:“主人救命啊!!!”   这一举动成功惊动所有人,包括帐篷里面的沈谦。   男人本来是想继续,听出是花弄雨的声音,心底莫名烦躁起来。   意犹未尽的拉起裤子,身上的衣服并没脱完,俯身在江与然绯红的脸蛋亲了口:“待会再回来收拾你。”   江与然早就痛懵了,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还没从被他疯狂的顶撞中回过神,他人一撤离,他就虚脱一般瘫软在床上,重重闭上了眼睛。   这惹人沉沦的样子委实迷人,沈谦忍不住又想弄他,外面却传来吵闹声,以及花弄雨声嘶力竭的哭喊。   沈谦无奈,只能在江与然身上重重掐了一把,才恋恋不舍的出门,掀开帘子就看见这样一幕:   花弄雨浑身都是冒着热气的烫水,清秀的俊脸已经烫起几个泡,正抱住头坐在雪地里失声痛哭尖叫!   而张遇的食物,手上拧着一只水壶,正站在他对面!   “怎么回事?”   沈谦还没爽完,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心底烦躁得紧,脸色也不好看。   花弄雨捂住脸哭得更厉害,指了指心理医生,声音发哑:“主人,他拿开水泼我!”   这个时候张遇也赶过来了,听到这话几个健步冲到心理医生面前,抓起他拧着水壶的手,厉声质问:“吴志德,你在干什么?那可是沈先生的食物!”   心理医生生平第一次遇到被人栽赃这种事情,一时间百口莫辩,只是那双椭圆形的杏眼泛起一片稀薄水光,他看着张遇,许久才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我没有。”   花弄雨已经匍匐到沈谦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主人,好痛,我是不是毁容了……”   实则他让系统已经调低了身体的疼痛质,一点都不痛。   沈谦缓缓蹲下身子,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微微蹙起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出于好心给里面那个人打来热水,他却骂我说我多管闲事,还说主人你正在和那人办事,我不相信就想进去看看,谁知,他就抢过去热水,泼了我一脸,嘤嘤嘤………”   花弄雨哭着编织谎言,表情格外痛苦,说得跟真的一样!   要不是沈谦见识过他的另一面,肯定就信了。   不过,他还不知道这个男孩费尽心思地缠在他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所以并没有打算拆穿他。   于是命令起张遇:“张遇,过来给他看看!”   张遇松开心理医生,黑着脸走过来,粗略检查了一下他脸上的烫伤,压着声音说:“走吧,跟我去医疗帐篷给你上点药。”   花弄雨却凄风苦雨的看着沈谦:“主人,你不陪我去吗?”   沈谦心底挂记着江与然,根本不想去。   不过不去似乎会引起花弄雨的怀疑,只好拉起他的手:“走吧,我陪你去。”   张遇瞥了眼还在发懵的心理医生,声音里有些难掩的愤怒:“吴志德,还不过来给沈先生的食物道个歉?”   花弄雨此刻又装起了好人:“算了,张医生,他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我,我不怪他。”   心理医生恨不得撕烂他伪装的嘴脸,气呼呼的扔掉水壶,冲张遇狠狠瞪了一眼:“如果你认为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我无话可说。”   说完,掀开帘子进了帐篷。   张遇差点没追上去打他:“吴志德,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算了,”   沈谦一把将他扯了回来,不动声色的说道:“算了,两个食物打架而已。还是先给我的食物弄药吧。”   张遇依然担心沈谦会生气,一脸严肃对沈谦说:“沈先生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谦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淡淡的勾起唇,拉着花弄雨往医疗帐篷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还不是你给惯的。”   张遇顿了顿脚步,神色一怔,旋即又苦笑一声:“操,我他妈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惯着他的呢?”   沈谦刚想说点什么,花弄雨却插嘴了!   他把头靠在沈谦的肩膀:“主人,我也希望你能惯着我……”   “嗯,不过前提是,你得听话。”沈谦摸了摸他的头,三个人一起进入医疗帐篷。   张遇去药箱翻药,沈谦陪着花弄雨坐在一边。   花弄雨蹭着沈谦的肩膀撒娇,哭哭啼啼的嚷着痛。   张遇翻着药,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他翻出来一看,发件人居然是沈谦!   他有些震惊的点开看,沈谦发的是:给他注视点麻醉剂。   张遇收起手机,眼尾余光瞥了眼他俩,又发现沈谦一只手有些懒散地插在裤袋。   张遇再次刷新三观,卧槽,他什么时候,连盲打都会了???   不会是眼瞎的时候练的吧?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他一点也没表现出来,不动声色地配好药,来到俩人身边,认真注视着花弄雨:“烫得有点严重,我先给你涂抹点药,然后再给你注射点抗菌针剂,不然容易感染。”   “嗯,张医生您说了算。”花弄雨乖巧温顺的点头。   张遇仔仔细细给他涂抹起烫伤药,棉签走过肌肤,他又色/情暧昧的叫起来,叫/床似的。   张遇终于明白沈谦为什么让他用麻醉剂了,估计是被这人烦的。   烫伤药涂完,他毫不犹豫给花弄雨打了掺杂麻醉剂的针剂,花弄雨温柔的狗狗眼里挤出点生理盐水,看上去委屈又可怜:“主人,主人好痛,嘤嘤嘤……”   沈谦按耐住性子安抚他:“乖,一会就没事了。”   一番折腾过后,花弄雨麻药生效,人也渐渐昏睡过去。   两个男人顿时松了口气。   沈谦丢垃圾一样,把人从怀里丢掉,交给张遇:“交给你,我还有正事。”   张遇一个头两个大,“喂,你……”   “嘘!”   他正想问他是怎么回事,沈谦却给他做了个噤声手势。   然后冲他眨了眨眼睛,瞳底流波婉转,唇角勾起模棱两可的笑容,旋即优雅转身,步资轻快的离开了。 第98章 我连烟都可以戒,唯独不能戒你   张遇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沈谦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只好把人交给一名士兵,起身去找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又被沈谦赶了出来,张遇找了一圈,才找到他一个人坐在帐篷最角落的雪堆上,有些失落的抱住膝盖,不知在想什么。   张遇对他这个姿势有心理阴影,悄无声息走了过去。   心理医生正想得入神,突然,一件温暖宽大的风氅,盖在了他身上,张遇从后面把人抱了起来。   略显粗暴的公主抱,心理医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落进男人结实有力的怀抱。   张遇没有责怪他,而是埋下脸,轻吻他的唇,发现他唇瓣冰凉,身子又在微微发抖,终于还是哑着声音问:“多大点事,这就受不了了?”   心理医生一下子哭了,眼眶红红的:“你不相信我。”   “没有。”   张遇有点受不了他哭的样子,忍不住又想把人好好折弄一顿。   心理医生脸色稍微回转,美眸中泪光闪烁:“那你为什么还凶我?还要我给他道歉?”   “道歉只是走过形式,他毕竟是沈谦的食物。”张遇掐住他的腰,手隔着衣料不安分的来回搓弄着,好看的桃花眼里添了几分情欲。   心理医生微微发着抖,感觉他只不过是在敷衍自己,又想做那种事情,伸手推了推他:“你放我下来。”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张遇越是有性趣,搂住人肩膀的手环过来,抓着他的下巴,凑到他耳边狠狠咬了一口,语气轻浮:“宝贝儿,刚才凶你是我不对,现在,让我好好宠幸你,就算给你赔礼道歉,嗯?”   他的宠幸不过是精虫上脑!   而且他的赔礼道歉能有好事吗,还是不要了吧!   张遇瞬间吓得腿软,使劲往推开男人跳到地上,拔腿就朝雪地里跑,身后宽大厚重的风氅划过张遇的指尖,被他一把抓紧!   心理医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拼命刨起小短腿,奋力狂奔,然而身后的风氅被男人拉成了一条直线,无疑是原地踏步,脚下的雪都被他刨出一点坑。   张遇瞬间被他逗乐了,揪住风氅一点点收拢,把人揪进怀里,“你干啥呢?”   心理医生沮丧地抿下唇:“我才不要你的宠幸!”   “真的不要?”   张遇重新把人抱了起来,不顾他的捶打和喊叫,急匆匆的来到一辆改装越野车旁,粗暴的把人丢了进去。   心理医生爬起来就想从另一边车门逃跑,却被张遇一把逮住脚踝拖拉回来,还粗暴的压在身下。   心理医生哭喊起来:“混蛋,畜牲放开我唔……”   张遇吻住了他的唇。   唇齿相依,柔舌纠缠,欲火一触即发。   张遇吻得呼吸粗重,伸手去扯他的裤子!   “张遇,你别发疯。”心理医生挣扎无果,只能在他唇齿间低喃,放低了姿态求饶。   张遇的理智早就被欲望淹没,那里听得进去他说的什么,强行分开他的腿,压了下去!   “啊!”   心理医生痛苦的惨叫起来,使劲挣扎,却怎么都逃脱不开,气急败坏的他扬起手打在张遇的脸侧:“混账,畜牲,王八蛋……”   他的手瘦得露骨,指节修长,却很有力气,他想打他的脸,却在剧烈晃动中只打张遇的耳朵和后颈处,他慌乱中还要再打时,张遇已经捉住了他的手腕。   轻易交叠在一起,用一只手牢牢禁锢,举过他头顶。   此刻两个男人都有些偏激,似两头发怒的厉豹瞪着彼此,眼底的锋芒一个比一个锐利,仿佛不斗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心理医生在愤怒的时候,是不怕他的,只是被他压在身下欺凌时,才痛苦得连心都在颤抖。   “宠幸你还跑?你就这么报答你的主人?就不能像沈谦的食物学学?”   张遇红发凌乱,遮住了左边的眉心,眸光咄咄逼视心理医生,完全是一只欲求不满的欲狼。   心理医生哭得稀里糊涂:“张遇,痛,我不能再要了……”   “得了吧,今天才做一次,一晚没七次你睡得着?”张遇呼吸急促,剧烈运动导致额角沁起汗滴,他胡乱扯开领口散热,更加用力。   心理医生在痛苦的呻吟中哭泣,在哭泣中嘶吼:“……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作发泄欲望的工具!”   张遇见他哭得厉害,终归还是有些心疼的,放缓动作俯下身,亲吻他的泪水。   声音低沉沙哑,碾碎一片炙热的体温,“宝贝儿,我怎么不爱你呢?我命都可以给你,我连烟都可以戒,唯独,不能戒你。懂吗?”   ……   次日,雪停了。   江与然醒过来时,已经在车上了。   车窗外透进来明晃晃的阳光,将他赛雪的肌肤映衬得格外有华采,似珠光萦绕。   他轻阖眼帘,稠密睫羽宛如一把小羽扇,在眼睑周围落下阴影。   小脸贴在沈谦温暖宽大胸膛,他的手正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垂,下巴。细嫩的腰肢裹着毯子,被男人牢牢搂紧。   昨晚小少年被欺负的委屈极了,梦里蹙紧了眉头,却又贴着男人的怀抱,往他胸膛上靠,汲取依靠和温暖。   腿也不安分,往男人腿缝里钻,恨不得把自己彻底融进男人身体里。   沈谦不困,他一直没睡。   少年奇特的睡觉方式,有点黏人,却意外没厌恶,甚至还有些熟悉。   仿佛在无数个黑夜里,他也是这样裹着他,沉入梦乡。   以至于他们收拾行李上路时,他也没舍得松手,而是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车里。   江与然在车上睡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汽车的颠簸导致他逐渐苏醒过来。   他慢慢睁开眼。   漂亮得就像一只矜贵的猫!   沈谦眼神有几分痴迷,无暇欣赏车窗外倒退的雪景,只是一个劲盯着怀里的小东西看。   江与然掀起薄薄的眼皮,第一时间触及他灼灼逼人的视线,心脏狠狠一跳,昨夜记忆如潮水汹涌,吓得他一把推开人,涨红着脸:“你,你,你……”   “我什么?”   沈谦唇角是餍足的笑意,眉梢微扬,往他后退的方向凑近距离,眼眸深不见底。   江与然一下子就怂了,清醒以后,又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他那双眼睛,如同昊瀚星辰镶嵌在那张俊美的脸上,仿佛能勾人心魂的妖孽。   他呼吸一滞,明明是被他欺负了,却莫名有种自己占了便宜的错觉。   最后还是言不由衷的朝男人扔出手上的东西,故意凶巴巴的说:“死渣男,你竟然敢强/奸我?”   这一扔,他光溜溜的身子瞬间暴露出来,原来他把裹住身子的被子给扔掉了!   前排还有开车的司机,沈谦眯起眼眸,一把将人捞进怀中,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什么强/奸?明明是你先主动亲我的!还有,不要动不动就脱光勾引我,前面还有司机看着呢。我可没兴趣当作别人的面满足你。”   这话一出,气得江与然一拳捶在他胸膛:“你,你,你,我,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明明就是你没帮我穿衣服!”   “哦……”   沈谦若歪歪脖子,有所思的哦了声,继而道:“意思以前,都是我给你穿的衣服?”   “你才不会,每次爽完你就倒头大睡,还压在我身上,还不退出去,你简直……禽兽不如!”   沈谦一把捉住他的手,指尖从他指缝间穿插进去,牢牢扣紧,“所以,你还真是我的前任?”   江与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什么前任,都说了我们根本没分手,虽然有些事情你做得很过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是系统洗除了你们的记忆,让你们都不记得我了。”   “什么系统?”   “就是一个垃圾玩意,坑死人不用偿命类似于神之类的东西,它们可以打开时空大门,把人传送到另一个世界。我之所以离开你,就是被它坑了。我又回到这里,依然是被它坑了!你们捕捉到的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龙,而是终极变异体!你们收集到的那个童话,也是它们故意散播出去的,目的就是想借你的手,除掉我!然后恢复你的记忆,让你在无限愧疚中渡过余生,以免引起世界大战!”   江与然一五一十向他交待了全部,琥珀色水润的眼眸一片清澈,看不出半点说谎的样子。   “系统……”   沈谦薄唇微启,喃喃吐出这两个字,瞳孔微微眯起,抬手拧了拧眉心,“意思这个世界依然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神学?”   他眉毛修长浓密,英气逼人,蹙起的时候,会带动他人心绪跟着紧张,仿佛惹他不高兴,就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江与然几乎是无意识的抱住了他,像是最初的那般热恋,眸光痴狂而沉沦:“老攻,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没有关系,我依然爱你。”   沈谦这段时间听腻了这种话,轻飘飘地勾起薄唇,依然是对付花弄雨的那套:“有多爱?愿意为我去死吗?”   江与然刚想说愿意啊,汽车却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   前边的车辆紧急刹车,后面的司机听他俩聊天听得出神,险些没一头撞上去!   正要打开车门下去查看情况,“轰!”一颗炮弹猝不及防地轰在他们所在车辆的车头,眨眼睛不到的功夫,倏地爆炸开来!   “老攻……”   江与然几乎是下意识出于本能的,打开被子张大怀抱,用自己死死护住了沈谦的头!   沈谦惊得大怔。   心脏不着痕迹的猛沉,和花弄雨一样,他们都知道一个所谓的系统。   和花弄雨一样,他们都说爱自己。   而和花弄雨不一样的是,这个少年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是猪脑袋吗,居然用想用人类的区区肉身,保护强大的异种? 第99章 你居然有翅膀?   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波融不得沈谦多做思考,再不做出应对措施,他身强体壮可能会没什么事,顶多是受点伤。   可这个昨天晚上才让他欲死欲仙今天又玩命保护他的蠢货,很可能会被炸成碎片了。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和花弄雨的出现,是不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骗局,他都不希望他死,至少现在不希望。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一下子从少年怀里挣脱出来,红眼尖牙尽显,仰天一声咆哮,肩背在明红的爆炸波中开始剧烈颤抖!   眼看那滔天的热浪就要席卷在他们身上时,男人宽广笔挺的后背,蝴蝶骨位置的衣服突然出现两道罅隙,旋即如雨后破土而出的春笋一般,猛地撑出一对血红色巨大的翅膀!   那对巨大的翅膀上覆盖着浅浅的绒毛,由凸起的龙骨链接着翼膜组成,有点像蝙蝠的翅膀,迅速撑开之后,又猝然收拢,像一朵硕大的食人花猛地收拢花瓣,严严实实裹住了光溜溜的小少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江与然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人就被裹进一团软乎乎的腥红之中。   面对破坏力惊人的炸弹,他一个渺小的人类,根本无力抗衡,只能屏住呼吸等待死神的降临。   小脸紧紧贴在男人肌肉紧实有力的胸膛,那胸口的心跳音强劲有力,震得耳膜生痛,一阵阵发胀,以至于周围的声音都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了。   转眼之间,他感觉自己被冲击波轰了出去,高高的掀飞在天上,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一连好几个翻滚,他晕头转向却感觉不到太大的疼痛。   而且意识还很清晰。   因为他的身子,几乎都被一团柔软的组织严密包裹,就像坐了一趟有惊无险的过山车。   以至于身体再次腾起,沈谦抱住他,张开翅膀飞到天上时,他才清楚明白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这是飞起来了???   不,是沈谦飞起来了!!!   他惊魂未定差点从男人怀里滑软下去!   “你,你居然还有翅膀?”   那双水润的双眸匪夷所思的瞪大睁圆,虽然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不过另一只眼睛,总会跟随能看见的那只眼睛做出同样的动作,让人察觉不出异样。   只是左边眼睛睁开过久,又在见到强光以后,控制不住掉眼泪。   男人双手紧紧搂住他,高高昂着脖子,后背翅膀在煽动中发出烈烈声响,带起的劲风抚乱乌黑的碎发,他垂落腥红的视线,看到怀里的小蠢货都感动得哭了,忍不住勾起唇角,慵懒的尾音延了上去,“当然,你老攻厉害不厉害?”   他竟然承认是我的老攻了?   江与然呼吸一滞,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他有些不确定男人说的什么,提高声音大声问:“你,你说什么?”   沈谦声音同样提高几个分贝:“我说,你老攻厉害不厉害!怎么,耳朵被震聋了?”   “不是,”   江与然像吃到了一颗甜甜的糖,美滋滋在他脖子上狠狠亲了一口:“我听见了,就是想让你再说一遍。”   沈谦一愣,这句话,好像曾经某个时刻,他也对他说过?   不过还来不及细想,下面就有人扛起火箭筒朝他们开炮了!   沈谦脸色一沉,身子一歪,险险躲过一颗横飞而来的炮弹,朝炮弹袭来的方向飞了过去!   原来他们来到了一处地形险要的山崖边,车队遭到了人类的伏击,脚下场面乱作一团。敌人躲在暗处,用子弹破坏被束缚着终极变异体的铁链,猎杀着四处找掩体的异种。   张遇他们所在的越野车被轰得稀烂,张遇浑身都是血,抱住同样浑身都是血、生死不明的心理医生,正在艰难寻找掩体。   他脸色难看得要死,手按在心理医生的胸口,掌缝里全是止不住疯涌的鲜血,却依然沉着冷静的指挥着士兵们作战。   那条被吊车拖着走巨大的变异体,此刻似乎也想趁乱逃走,扭曲着身躯开始挣扎咆哮!   沈谦无心顾及他们,他必须先干掉炮手,然后是那些躲在暗处的狙击手。否则这样围剿下去,即便他再能飞,也救不了所有人。   打定主意以后,他顺着炮弹的方向,很快找了炮手。   是两个人类成年的男性,他们正躲在凸起雪崖的一块岩石后面,一个男人负责扛火箭筒,另一个负责填充炮弹以及开火,正朝沈谦疯狂射击。   然而一连几炮都未击中天空中飞舞的怪物。   正当他们看清楚那飞舞的怪物怀中还抱着一个人类时,那怪物却煽动翅膀,朝他们扑过来了!   “呼!”   两个男人只觉得眼前掠过一抹暗影,暗影一闪而过,像是不着痕迹的阴霾。   负责填充袍弹的男人瞬间看见扛火箭筒的男人脖子来了个360度大旋转,从前面直接扭到了后面,眼神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旋即轰然倒地!   “啊!!!”   填充袍弹的男人被吓得惨叫出声,可只叫出一个“啊”,那抹黑影又带着劲风闪了回来,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自己。   怪物只是用了脚,便轻易扭断了他的脖子,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江与然看得真切,沈谦这大反派,果然是反派,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睛的。   不过容不得他细想,因为沈谦又抱着他,飞去破坏狙击手的队伍了!   尽管这群人做了百无一漏的围剿方案,可以说是胜券在握,却万万没想到,那些异种当中,居然还有个会飞的!   狙击手听到头顶的风声,震惊的瞪大眼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被沈谦优雅一脚送到了雪崖下方!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瞪大眼睛,朝这边看过来,有人在惊呼:“那是什么鬼?”   “管他什么鬼,全部火力瞄准他,射击!”领头的率先朝沈谦开了枪!   那些震惊的狙击手这才想到要反击,索性也懒得匍匐着隐蔽了,迅速捡起架在雪地里的狙击枪,站起身调转枪头,瞄准飞舞的怪物开始射击!   沈谦怕他们伤了江与然,身形一侧,将人送到对面的雪崖,扯下被翅膀撑烂的外套,裹在少年身上,掐了掐他有些发白的脸蛋,腥红眼眸微微弯起,哄孩子似的:“乖,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小心被大灰狼捉走。”   江与然完全傻了,除了乖巧点头,什么也不知道了。   沈谦戏笑着刮了刮他冻得红肿的鼻尖,柔声道:“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倏地扇动翅膀,又朝那群狙击手飞去!   江与然连双鞋子都没有,赤着玉样的小脚、批着男人破碎的大衣站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然而此刻击垮他理智的不是寒冷,而是举手投足都优雅得像是切菜或削水果一样简单杀人的沈谦。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男人手上如同泥塑的玩具,被扯烂撕碎,消殒殆尽。   俊美妖冶的男人却没有丝毫怜惜,血腥映红了他的双眸,那薄美的唇角勾勒起玩味的笑意,像是在碾碎一群最弱小的蝼蚁,美得让人毛骨悚然。   仿佛他天生,就是为摧毁生命而生的恶修罗!   江与然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胆战心惊。   他根本就不了解,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也许只是单纯被他的外表迷惑,以至于像头无知的蠢羊,爱他爱得疯狂。   正在犹豫要不要趁机逃跑时,脑海里又响起系统煽风点火的声音:【宿主,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如果站在正常人的角度,这种杀人如麻的反派,理应人人得而诛之,如果不铲除,定会后患穷。】   江与然心疼得厉害,虽然这些人都是坏人,可是眼睁睁看着沈谦如此扼杀他人生命,他不知道要怎样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眼泪簌簌往下跌落,“我该怎么做?”   系统化成乌黑的鸟,出现在江与然眼前,此刻这只鸟,很明显不再是原来那只愚蠢的肥鸟,它的体型明显比以前大一倍,可以用彪悍来形容,而它的眼睛,也成了暗流涌动的金色!   只是江与然傻乎乎的盯着沈谦看,根本没有察觉到它的变化。   黑鸟凭空变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塞在江与然手心,又释放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电流,对准江与然那双清澈的眼眸,低声蛊惑道:“现在,你走过去,用这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江与然止住了哭泣,身子也不抖了,电流传输进他瞳孔,迅速化成一滩浓浓的黑气,蒙蔽了双眼。   他紧紧握住那把匕首,缩进男人过于宽大的袖口里,玉样的小脚踩着积雪,在太阳光明晃晃的照射下,朝雪崖下方,纵身跳了下去!   沈谦正在将手上的一个彪形大汉撕成两半,天性警觉的他察觉到异样,瞳孔一缩,丢掉大汉回头望去,一眼便看见,跌落雪崖的江与然!   “该死的蠢货!不是让他躲好吗?难道吓傻了?”   他低声咒骂一句,没有多想,扇动翅膀朝飞快下坠的少年扑了过去!   江与然快要摔到地上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接住,他扬起被黑雾笼罩的眼睛,透过朦视线,看见了男人俊美绝伦的脸。   他看得并不真切,像是隔着深秋林间的轻雾,恍惚得厉害。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指使着:【杀了他,就是现在!】   江与然魔怔一般,悄无声息摸出那把匕首,对准沈谦的心脏刺了下去! 第100章 你竟然敢下毒?   怀里的人很僵硬,身子一片冰凉,沈谦扑腾着翅膀躲避趁机想铲除他的枪林弹雨,鼻腔萦绕的冷空气充斥着少年特有的体香,根本没察觉到少年的异样。   他脚尖刚沾到地面,正要查看江与然的情况,莹白小手紧握的匕首,却狠狠扎进了男人炙热的胸腔!   沈谦只觉胸口一痛,触目惊心的血顺着刀口漫溢出来,染红了纯白的衣裳!   他英眉紧锁,垂落视线看着怀里的人,嗓音有些发哑:“你在干什么?”   江与然那双琥珀色水润的眼眸,此刻像是蒙了一层迷雾,视线根本不对焦。   沈谦恼羞成怒,逮住他细嫩皓腕,连人带刀一起扔在雪地!   江与然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从他怀中滚到了雪地里,不哭不闹,安静得像一具尸体!匕首撞在岩石上,清脆作响,泠泠似锦鲤跃水的声音。   沈谦一只手捂住伤口,高高在上一脚踹在他身上,怒不可遏:“原来你的任务,不过是想杀我?”   江与然依然没什么反应,沈谦这一脚力道可不小,踹得他眼睛差点撮到一块尖利的岩石,可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男人总算发觉了他不对劲,就好像灵魂抽离了身体一般!   沈谦眉头蹙得更紧,又重新把人拉起来,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面颊,滑过之后,停留在那双呆滞空洞的眼睛前晃了晃,“喂?你在演什么戏?”   少年仿佛连眨眼睛的功能都失去了,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一具失去生机的布偶娃娃,任人摆弄。   他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身子骨纤巧细长,肌肤雪白细腻,面容又极其乖巧精致,小脸似花瓣一般娇嫩,五官仿佛造物者精心打造的艺术品,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即便是他拿刀故意捅自己,沈谦都不忍心责怪他,更何况,他现在还这个鬼样子。   沈谦沉着脸,重新把人抱起,烦躁的说了句:“好了,别装了。你那点力气,伤不了我!我不惩罚你。”   匕首虽然扎进沈谦的胸口,不过只捅破了一点皮,咔在了男人健实的肌肉里,根本没伤到要害。   江与然还是没反应,现在情况紧急,沈谦没时间和他耗下去,只能抱着人去找张遇。   此刻那条索大的变异生物已经挣脱开束缚,朝围攻他们的人类飞扑而去!   那东西不吃异种,倒是对人类的尸体很有兴趣,围攻的人类原本以为帮它打掉束缚,就能造成异种内部大乱,没想到却是作茧自缚。   终极变异体像一条残暴的游龙,走过的地方一片狼藉,可谓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异种士兵趁机整顿,开出还算完好的汽车,吹口哨引回四处逃窜的马匹,准备撤离。   这场战争,正是男主赫远威组织人马发动的。   赫远威的目的,是为了救出小娇妻花弄雨。   他趁乱找到了花弄雨。   花弄雨却不愿意跟他走。   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他想继续待在异种基地,一部分原因是,他有点喜欢上沈谦了。   相对于男主而言,沈谦更加符合花弄雨的审美观,不管能不能处对象,能有机会撩一下也挺刺激的。   毕竟他也没想到可以穿进自己挖的坑中搅弄风云,不搞他个天翻地覆,就没意思了。   俩人躲在一辆烧毁严重的越野车后面,赫远威黑着脸,想拉花弄雨走。   花弄雨温润的狗狗眼里,洋溢着委屈的泪水:“威威,我还不能和你走。”   赫远威沉默了一瞬,慢悠悠转过身,眉宇间笼罩着一股难掩的阴鸷,“你说什么?”   “威威,我还有任务要做。”花弄雨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甩掉他的手。   赫远威眼眶倏地红了,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风雨欲来的样子,“花弄雨,我牺牲了那么多兄弟来救你,你居然说要完成任务?行,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狗屁任务?”   “威威,我不能说,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花弄雨哭得梨花带雨,“以后你别做这种傻事了,你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他们的强大,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你等我,等我把任务完成以后,我就回来找你。”   说完,他一把抱住赫远威,在他唇瓣上落下一个动情的热吻,流着眼泪转身跑开了。   这要站在他们的角度去写成小说,又是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煽情戏。   ……   回到异种基地后,医院又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心理医生伤得很重,张遇毕竟还没强大到,像沈谦那样能生出一对翅膀去保护他。   张遇虽然在回来的路上,就对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救治措施,不过回到医院,又被抬进了手术室。   张遇顾不上自己的伤痛,亲自去抢救他。   沈谦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江与然依然像个木偶。   沈谦伤得并不严重,也没去医院添堵,把人往床上一扔,随便拿了点外伤药,准备将胸口的刀伤处理一下。   他后背的翅膀已经收了回去,撑破的肌肤也愈合了,只在漂亮的蝴蝶骨上面,烙下一对粉红色的痕迹。   他扯开褴褛的衣衫,擦拭干净血迹,正要涂抹药物,却意外发现,那伤口深处的血迹,已经变成了乌黑色!   他缩了缩瞳孔,偏头看向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少年,气得一把将人揪起:“你竟敢给我下毒?”   江与然仿佛彻底沦为了没有灵魂的玩偶,双眸空洞黯淡,没有半点波涟,面无表情,瞳孔涣散的注视着前方,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该死,以为你装成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   沈谦气愤地扯掉那件为他遮羞的大衣,直接把人推到在床上,粗暴的压了下去!   江与然在摧毁般的疼痛中,总算恢复了理智!   他后仰起雪白细嫩的脖子,仿佛如梦初醒,视线对上正在欺负自己的男人,又慌又痛又惨叫:“啊,沈谦,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   沈谦像是发疯一般顶撞着他,“装呀!你怎么不继续装了?”   “啊!装,装什么……”   江与然隔着模糊的泪水,见到他胸膛上的伤口,已然记起系统的蛊惑,心底大惊,痛哭着想推开男人:“沈谦,你,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沈谦一把薅住他毛绒绒的头发,迫使人与他对视,深邃的眼眸猝然变得一片猩红,眉宇间是越集越浓的戾气,“那就是有意的了?”   “我没有,好痛,放开我……”   江与然痛得仿佛要被他撕裂一般,伸手敲打起他的手臂,企图把他薅自己头发的手打开,但无疑是小猫挠痒痒,全是徒劳。   “你还敢给我下毒?”沈谦似要将他头皮扯下来一般,红着眼睛逼问!   “下……下毒?”江与然显然也是惊到了,“我没有,事情不是那样的,啊……”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男人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满心满眼都是施虐欲,加大力道,尖牙从唇角展露,扯住少年毛呼呼的小脑袋,用蛮力按在自己胸膛,“现在,给我吸出来!要是吸不出来,我就把你撕碎嚼来吃了!”   江与然紧贴着他的胸肌,才发现那伤口的边缘,惨白肌理蛰伏下的血管已经变成了乌黑色,并且逐渐向周围蜿蜒蔓延。   他没想到系统如此歹毒,还在匕首上下了毒。   而他自己也被控制了OOC值,像颗无能为力的棋子,只能任由它们摆弄。   沈谦本来疑心病就很重,如此摆一出好戏,他们要想恢复到以前的感情,恐怕只是天方夜谭。   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早已憋的通红,一直在哭泣的眼眸迅速漫上一层又一层的水光,身体还在男人剧烈的撞击中晃动着,少年却没有犹豫,张开小嘴用力吮吸起男人的伤口。   他并没有将那些毒液吐出来,而是全部吞咽了下去!   沈谦很快发觉不对,一把扯开他,看着他泛起紫色的唇瓣,一巴掌拍过去,“你疯了?”   江与然胸腔憋闷,头脑开始发胀,仿佛周遭的氧气都变得稀薄,一点一点挤压着胸腔,带着强烈的窒息感。   稠密睫羽扑朔着颤抖,情欲也无法弥补逐渐苍白下去的脸色,他勉强从涣散的神智中找回一丝清明,缓缓抬起手,覆上了沈谦俊美妖冶的脸。   他努力呼吸着,极其艰涩的开口:“沈谦,我不过是一颗没有人权的棋子,它们的目的,的确是想让我杀了你,否则我就得死。你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神的对手,”   “哇……”   他还没说完,又吐出一口乌黑的血,不过他顾不上擦抹,继续说道:“我真的好想,好想跟你在一起,可我们注定了,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真正的在一起。”   “所以,对不起,我不能继续爱你了。如果我的死亡,能换来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那么,我愿意……”   “沈谦,永别了……上次没来得及和你说再见,这次总算有机会了。答应我,千万不要再杀人了,还有,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少年断断续续的说完,又是一口乌血,从唇瓣乌紫的小嘴中喷涌而出,旋即捧住男人俊脸的小手,亦无力的滑落!   沈谦开始还以为,他是畏罪自杀。   可少年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他蓦地停顿所有动作,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僵在原地。   记忆像是突然打开闸门的水坝,铺天盖地近乎失控般灌入他的脑海…… 第101章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沈谦像是做了一个漫长又久远的梦,梦醒以后,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他怀里这个少年,才是他的真正的食物,他用一朵玫瑰轻易换到手的男朋友。   或者当时他只是一时兴起,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又在眼睛受伤后没有光的日日夜夜,获得了一个比较有趣的宝贝。   他甚至连他真正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就像路边捡到一只流浪的阿猫阿狗,随随便便给瞎取了一个称呼。   他叫他小洁癖。   就像给宠物取的小强小花小白那么随意的一个名字。   也就是这个轻易到手的小洁癖,替他换药,揭穿要陷害他的弟弟,给他血喝,逗他开心,抱着他一起入睡,甚至在他身下强行程欢……   却被他怀疑过,抛弃过,被他弟弟带到地下室灌药,让他喝会过敏的酒……   甚至在给他眼角膜后,被怀疑勾引他父亲,被他父亲抽打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什么也没做,甚至还在怀疑他爱不爱他。   可也就是这个小洁癖,在他复明后再次出现的时候,不计前嫌像个傻子一样,用那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宠物的名字对他说:沈谦,我是你的小洁癖啊,你忘记了吗……   明明就是很随便的名字,他却如果至宝般认为那是他对他溺爱的专属称谓。   沈谦越想越难过,他想哭来的,胸口起伏得厉害,心痛得无法呼吸,但却攒不出任何可以支配的力气,惨白修长的指尖虚虚捧住少年的脸,脱力般一点点抹除他嘴角的血渍,“你别想死。”   那双腥红的眼眸漫溢出滚烫湿润的液体,滑落下来时,是一滴血红的泪。   他突然疯了一般撞着少年逐渐失温的身体,声音哑得发涩:“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死!”   旋即,他俯下身,一点点亲吻着他的唇瓣,脸颊,下巴,耳垂。最后定格在少年细嫩雪白的脖子,尖尖的兽牙深深刺进不再跳动的动脉,近乎贪婪的吮吸了他的一口血液之后,又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入触目惊心的鲜血。   像滋养那朵玫瑰,一滴,两滴,三滴……   鲜红的血液像是碎裂的小花,一朵一朵漫开在少年雪白的肌肤,红与白形成强烈对比,清晰的触目。   男人红着眼,瞳底泛起腥红的血色光泽,却轻飘飘的勾起唇角,“笨蛋,以为你选择了死亡,我就会在痛苦中追悔莫及吗?”   “很遗憾,我的字典里,没有痛苦两个字!”   滴落的血液一点点洇进那两个被他咬破的牙洞,一滴不漏的被吸收干净,就像两张欲求不满的小嘴。   男人满意的在他伤口上舔了舔,笑容靡丽得让人后背发麻。   舔完,他贴在他耳根,低低笑起:“告诉你,我不会选择痛苦,也不会选择让你死。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而大人,全部都要!”   ……   现实世界,2610年6月9日,月球。   巨大的拱形玻璃棚撑起一片如水晶般的梦幻天空,稍微高一点的距离,能清楚看见蔚蓝色形同水世界的地球。   玻璃棚内有人工制造的氧气,绿色植被,房屋,花园,河流,甚至新能源微型汽车,小鸟,动物……   就像一个缩小的世界。   一个和心理医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开着车绕过一片片房屋,路过小桥,出了巨大的玻璃棚,穿过月球表面本身坑坑洼洼的表皮,来到一艘悬浮在半空的宇宙飞船旁边。   他划开中控台上的液晶显示屏,向飞船内部发出开门请求。   宇宙飞船底部很快投下来一片探测光影,探测完毕后,代表安全的绿色灯光亮起,飞船打开一道舱门,落下升降机,连人带车把男人吊了上去。   男人走出汽车,穿上防护服,和路过的同样穿防护服的人员打招呼。   他的助理走过来,交给他一张报表,两份化验单,“吴医生,今天正好一年,开始我们检测到江少尉有苏醒的迹象,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仿佛没能苏醒成功。”   “嗯,我去看看情况。”   男人点点头,戴上防护面具,和他走进一间纯白的无菌实验室。   实验室中央,豁然放着三个水晶隔离箱,而隔离箱内,正躺着三个男人,沈谦,张遇和江与然。   他们的头部,都贴满各种密集的医疗器械,脑后纵横交错管子串联在一起,链接着一台复杂机器。   机器上有一个操作台,上面的显示仪显示着他们三个的脑成像电子图,他们都在同一个世界。   不过脑成像图并不清晰,只是红黄蓝绿交织的马赛克,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分析出具体内容。   助理在旁边解释着:“我们企图通过数据介入,让江少尉以自杀的方式唤醒沈谦,可他好像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又让江少尉留在了他的世界里。”   男人摸着下巴,微微蹙起眉头,“那毕竟是他用意识虚构的世界,就算他想弄出一个大罗神仙来,我们也无能为力。”   “那现在怎么办?江少尉为了唤醒他,已经在隔离箱里躺了半年,还有张医生,他起初弄这个实验时,我就不赞同,这么多人力物力都投出去了,还让两个正常人陪着他一起沉睡。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助理有些沮丧,说话也带着点刺。   男人却没有任何要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泄气,张遇也是我的爱人,他竟然愿意无条件去救他,肯定有他坚持的道理。更何况,现在地球上到处都是丧尸,如果不是沈谦当年拼死护住江少尉,我们恐怕也不会在月球上扎根了。”   ……   江与然在一间黝黑的小屋子醒来,头痛欲裂。   他慢悠悠睁开眼睛,左边眼睛有点怪怪的,形同蒙上了一层红纱,朦朦胧胧的有些刺痛。   奇怪,我不是死了吗?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手脚被束缚着,他以一个平躺的姿势被人摆成太字形,躺在冰冷的铁皮床上。   黑暗里有些零星的光源,像只打火机上跳动的火苗,火苗扑朔了两下,江与然还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就忽的灭了。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江与然几乎是下意识屏住呼吸,重重闭上眼睛。   他调整呼吸企图让自己冷静,但可怕的黑暗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钻入心底,即使看不见,却依旧能感受的到。   像是无数举着小钳子能把人撕裂的虫蚁,通过阴冷的空气钻入肺部,逐渐侵占四肢百骸,一点点剪破血管,一波波冲击着理智防线。   这样的经历不是第一次了,江与然试图压制战胜它,但却徒劳的溃败下来。   轻微颤栗着身子逐渐变得剧烈,大脑像是腐蚀干净了,乱哄哄的。   可黑暗并没放过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将他囫囵吞进口中,疯狂撕咬着吞噬。   终于他忍不住,崩溃的哭了出来,声音发着颤,可怜死了:“救命,谁来救救我……”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即将晕厥时,黑暗中却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江与然听得清楚,猛地收敛哭声,竖起耳朵去听。   可他一停止哭,那脚步声似乎也发现了他,蓦地顿住。   江与然记起第一次落入黑暗中,被丧尸抓住小腿的经历,一股恶寒从后背细思极恐的蒸腾而起。   他洋装警惕的喊道:“谁,谁在那里?”   声音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咯咯咯……”   男人在黑暗之中发出一阵低笑,“怎么不继续哭了?”   江与然一听是沈谦的声音,彻底崩溃,又哭又喊:“沈谦,你在干什么?快点把灯打开!”   那边却没了声音。   “沈谦?沈谦?”   江与然又喊了两声,四周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寥,仿佛刚才出现的声音,只是幻觉。   江与然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无尽的深渊,痛苦的哭喊起来,晃动铁链拼命挣扎,可依然得不到半点回应,任他哭得溃不成军,声嘶力竭。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逐渐削弱,手脚也没有力气再挣扎,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像是捶死的蝴蝶,最后扑腾了两下翅膀,终于没了生息。   黑暗中总算再次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面前,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他沾满泪水的脸,男人漫不经心的问:“还真是怕黑?”   少年没有任何回答,像一具冰冷没有呼吸的尸体。   男人感觉到手下触感温腻的脸颊,指尖轻车熟路的摸到那两瓣细薄的唇瓣,往内里钻去,轻轻撮弄着,笑着问:“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江与然早就吓傻了,哪里还能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睁大着眼睛,却像是被人玩坏摔得粉碎的木偶,意识也陷入了一片混沌,空荡荡的摆在那里。   沈谦终于察觉到不对,伸手按开了墙壁上的灯。   灯影晃过江与然睁得老大的眼睛,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只是眼角的泪水,像是失控般冲刷着脸。   仿佛除了哭,他什么功能都失去了。   “小洁癖?”   沈谦心头一跳,慌忙解掉他手上的束缚,把人包起来搂进怀里,神色略显焦急:“喂,别装了!”   江与然依然保持着那个瞪大眼睛僵硬的姿势,要不是失控的眼泪能证明他还活着,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沈谦烦躁起来。   “啪!”   一个巴掌过去,声色一凛:“我说,别装了!” 第102章 惩罚   这一巴掌打得猝不及防,江与然浑身剧烈一阵颤抖,脸颊瞬起五个清晰的指印,他痛得咬了咬泛白的唇角,泪水夺眶而出,惹得眼眶绯红。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装的!”   沈谦无视他的疼痛和眼泪,微微低下头,指腹有意无意擦碾着他软热的唇瓣,突然猛地戳了进去,恶趣味似的直袭喉咙深处。   江与然呼吸伴随他的动作急促起来,一连串咳嗽和干呕挤出喉咙,他从对黑暗无限的恐惧中恢复了一点理智,想推开沈谦,却被男人一只手扣住后脑勺按得死死的。   “咳……”   他喉咙被他堵住,无法言语亦无法呼吸,除了痛苦的咳嗽和干呕,也只有掉眼泪的份。   沈谦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声音里都是嘲讽:“怎么,不装了?”   可江与然被他折磨得痛不欲生,根本无法回答,直到他痛苦的翻起白眼陷入窒息状态,沈谦才猛地抽出修长食指,带起一连串如丝的晶莹。   “咳………”   江与然重新获得空气,捂住胸口不停咳嗽,干呕了好一阵,唇角全是透明涎液,和眼泪混杂在一起,连衣襟都湿透了。   男人却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把掐住他脖子,阴测测的逼问:“现在给我交待,说,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骗……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与然惊恐万状地看着他,刚刚经历了黑暗的恐惧,又被他如此折磨,整个人都如同脱力般,虚虚挂在他手臂上,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了。   “还没骗我?”   沈谦腥红的眼眸猛地一缩,忽然掐住他脖子把整个人拧起来,放坐在他大腿上,面对着面地质问:“当初你出现的时候,明明就是来杀我的,为什么还要装得那么无辜?”   “为什么还要骗我的感情?”   “为什么还要说你喜欢我?”   “为什么喜欢我以后,还要逃走?还派了个无关痛痒的人过来骗取我的信任?你说,为什么?”   被深深愚弄的感觉让男人彻底失去理智,他像一头发了疯的豹子,红着眼扯下裤子,由下往上狠心刺入,一只手还牢牢锁住少年细嫩脆弱的脖子,像是彻底要将人撕碎一般!   江与然吃痛,眼泪从眼眶里汹涌出来,脖子却被他掐得得死死的,连叫都叫不出来,脖子上触目糜烂的红从男人指跟蔓延到下巴,很快,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也彻底红透了。   “明明都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让我记起?而且还是用自杀这么可恶的方式让我记起?为什么?!!”   男人更加用力,眼眶红了一圈,声音在咆哮中沙哑得厉害,仿佛被掐的不是眼前的少年,而是他自己!   江与然被他折磨得委实受不了了,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像是锯齿刀割破血肉厮磨骨头的声音,听着让人心如刀割。   他说的是:“对不起……”   沈谦愣了一下。   只是一下,旋即红眸沉了下去,一把掐住江与然的下巴,张口吻住他的唇,攫取他的呼吸,侵略般狠狠吻着。   他吻得毫无章法,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掠夺和撕咬,舌尖狠戾地撬开紧阖的牙齿,纠缠着内里软湿温热,粗暴的拉扯啃咬,甚至用牙尖刺进去,吮吸那柔舌上的血液!   江与然避无可避,拼命挣扎全是徒劳,最后终是无力抗衡,在疼痛中昏死了过去。   男人却并没有停止暴行,换了姿势,继续施暴。   江与然从昏迷中被疼痛折磨醒,迷迷瞪瞪的又被折磨到昏死过去,如此反复,直到男人腻了。   等他醒过来时,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四周很暗,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   他被扔在冰冷的地板,手脚上依然束缚着铁链,旁边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那只依然还未凋谢的玫瑰。   玫瑰被插在水晶花瓶里,透过半透明的瓶身能看出,滋养它的不是普通的清水,而是红得触目的血液!   江与然突然饥渴难耐,忍不住扑过去,想扯掉玫瑰喝光里面的血,可铁链限制了他的距离。   他只能扑到离玫瑰半米开外的位置,手脚就被铁链无情扯回,重重摔在地上,惹起一片清脆的碰撞声。   “沈谦!!!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他气愤不已,左边眼睛出现了严重的虹膜异色,变成一片腥红,无尽的饥饿导致他痛苦的嘶吼出来,只能扯动铁链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音。   他喊得筋疲力尽,沈谦才慢条斯理地端着一盘食物,从黑暗中优雅的走了出来,他高高在上,挑起眼帘像看一只匍匐在地上卑微乞讨的狗,戏笑着把食物扔在地上,冷面冷心的说道:“吃吧。”   江与然再也顾不上形象,爬到地上想端起盘子!   可沈谦好像故意似的,把食物扔到他手根本够不着的位置,他只能半跪在地上,拉长脖子张开嘴巴,伸出小巧的舌头,像一只动物那样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叼肉。   然而第一口下去,他一下子就吐了!   “哇……”   食物很香很诱人,他吃进嘴里,却如同嚼蜡索然无味,吐完满是惊恐的看向沈谦,声音发着颤:“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咯咯咯……”   沈谦像个妖精那样翘起尾巴笑起,用脚尖挑起江与然的下巴,弯下腰,轻飘飘的问:“怎么,不合你胃口?”   江与然又气又恼,一把打掉他的脚,忍住饥饿拖着铁链,缩到了墙角。   这一举动瞬间刺激到了沈谦!   他几步过去,一把薅住江与然的头发,把人从角落拖出来,怒道:“你还有资格生气了?”   江与然使劲拍打着他的手,企图把人打掉,但却无济于事。   终于他忍不住,哭着吼了起来:“我是没资格,我也没资格爱你,我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作茧自缚,我活该,我现在流的泪,都是以前脑子进的水!因为你就是一个人渣!我就不该爱上你!”   “你说什么?”   这话一出,沈谦情绪彻底失控,他那双腥红狭长的眼睛全是阴霾,紧紧薅住江与然头发的手深深没入毛绒绒的发根,像是要把少年的脑袋活活捏碎一般,掐得指节泛白。   “你就是一个人渣,系统说得对,你就是一个心理变态值高达999%的大变态,你根本不配本少爷爱你!如果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肯定会选择跟你同归于尽!”江与然痛得吼,却又挣脱不开男人的手,气得拽起铁链狠狠敲打他。   “同归于尽?”沈谦无视他的捶打,慢慢咀嚼这句话,竟听出了几分绮靡缠绵来。   他病态的笑起:“虽然不能同生,却能共死,不是最美好的承诺吗?”   “反正这世间万物,总归是要死的,我们能死在一起,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在一起!你也不会动不动就离开我了!”   男人越说越觉得此计可行,甚至心神微荡,俯身轻轻吻住江与然颤抖的唇:“这个方法的确很好,我去准备两杯毒酒,你我各一杯,同归于尽可好?”   江与然不置可否的看着他,睫毛沾满泪珠,欲飞的蝴蝶一般。   最终,他受不了又哭出来:“沈谦,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害怕,呜呜呜……”   “害怕?”   沈谦戏谑一笑,连拖带拽将他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唇齿相依,缓缓汲取他的甘甜,“宝贝,你不是连自杀都敢做,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自杀全是因为你!”   壁灯昏暗的灯影将冷媚的光投射在江与然脸上,越发显得他肌肤莹白,雪颈上残留旖旎靡丽的红痕,细巧的身子上,只挂着一件半透明轻如缕纱的衬衫,越发显得那一段腰细得可怜。   这样的人间尤物,就算死在他身上,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沈谦腾出一只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揉弄着他的腰肢,眸底又漫起一层恨意:“全是因为我?还是想让我在痛苦中渡过余生?活得生不如死?更或者说,让我追悔莫及,然后选择,和你一样自杀?”   “我没有,我告诉你了,让你好好活下去的!”江与然哭得浑身都在颤抖,男人没往一下寸,他的心就跟着重重颤一下。   原本天真的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换取沈谦平安无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完全错了,而且错得这么离谱。   大反派的心理,谁都猜不透。   你拼死拼活护他,人家不但不领情,还怪你故意抛弃他!   而且他还被气到了!   沈谦情绪瞬间又激动起来,他眼眸沉沉的,像潭水阴冷寂静,毫无涟漪。   在江与然伤口还处于撕裂的状况下,又无情闯入,双手紧紧掐住少年的腰,狠狠抵撞在墙上,“你觉得,我什么都记起了,还能好好活下去?就像你抛弃我的那段日子,你离开后是不是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嗯?”   “不,放开我!好痛……”   江与然已经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了,伸手慌乱往虚空去抓,却只抓到用来束缚他的铁链,他细嫩的指尖攀缠上铁链死死攥住,企图挣脱男人的控制范围。   然而这无疑只会让男人/兽性大发,他掠夺得更狠,“你以为你是谁,你想说分手就说分手,你想说离开就离开,你想自杀就自杀,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他越发气愤,惩罚似的拽住少年的手,用蛮力拽断他手脚上的铁链,抱起人扔到了床上! 第103章 沦为他的金丝雀!   江与然再次醒来的时候,饥渴得有些头昏脑胀甚至眼冒金星,他迫切想要找到点东西填充。   就像是被甩到岸上的鱼急切地渴望氧气,就像是被困在沙漠里的旅人疯狂地渴望水源。   他企图坐起来,可身上委实酸痛的厉害,尤其是某处,像是撒了一把辣椒粉,火辣辣的痛,动一动都痛得他直吸冷气。   他手上脚上依然被束缚着铁链,只是这次被扔在了床上。   没有被子,没有枕头,外面风雪交加,虽然是封闭式暗无天日的屋子,可寒冷依然如同冰冷的骨针,一点点穿破肌肤,抵达四肢百骸,冷透了。   “沈谦……”   他艰难的开口,发现声音完全哑透了,只能敲击铁链,企图唤来男人。   直到他再度要陷入昏迷时,沈谦才慢悠悠的出现。   可他对少年的身体状况漠不关心,一来就掐住江与然的脖子,将人抵在床头,修长精壮的身体紧紧压过来,灼热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江与然没有作出任何反抗,确切的说是没有力气反抗了。   只能任由他肆意掠夺,从他唇齿间获取一点卑微的滋润,双眸微微失神,玩坏的人偶一般。   沈谦见他如此主动,满心都是怒火,报复性的猛地俯下身,在他微张的红唇上咬了一口,旋即毫不留情撕开他的腿!   江与然被他强大的力道挤得不断向上,身子几乎要脱离了床面,铁链又拉着手脚,嘴巴又被他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呜咽。   沈谦在他唇瓣上喷洒着热气,戏笑着问:“明明很想要,还假装什么反抗?”   边说边用双手托住他的腰,将整个人抱了起来。   江与然一个水字还未来不及出口,身体瞬间悬空,双手扯着铁链本能地环上他的脖颈,紧紧抱住他健美结实的背,指尖深深陷进他的肌肉。   “真是个欲求不满的小妖精,或许不用毒酒也可以,我就让你,爽死在这张床上吧!”男人低低笑骂起来,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而粗重。   江与然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伤口还未愈合又开始撕裂,痛得他直接晕死过去,很快又被疼痛折磨醒,迷迷瞪瞪的看见男人还在他身上奋力耕耘,哭泣着嚷了几声:“痛,不要……”又晕死过去。   这如同地狱恶修罗的摧残不知持续了多久。   江与然以为自己会被他活活淦死,可依然又清醒了过来。   这次沈谦就在床边,只给他在小腿上系了一条铁链,身上也清洗干净了,还穿了完整的衣服裤子。   床头柜上有一杯清水。   江与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捧起那杯清水,仰头灌了进去。   干涩的喉咙得到一点滋润,总算恢复了声源,他红着眼,把杯子递给男人,委屈兮兮的:“还要。”   沈谦不自知窜动了喉结,身体的某个部位早已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已经过去七天了,他这几天真正在江与然身上,体会到了什么是春风无度、颠鸾倒凤、欲死欲仙。   不过这七天江与然从未进过食,他好容易把他救活,可不想他就这么被自己玩死了。   他慢条斯理地伸过去手,接住杯子的同时,捧住了少年细嫩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勾撩触摸:“还要什么,说清楚?”   江与然睫毛重重一颤,下意识想抽出手,“水,想喝水。”   “想吃肉吗?”   沈谦放开他的手,只拿走了杯子。   江与然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肯放过自己了,眼眶一热,差点就哭了:“想……”   “好,过来取悦我,给你肉吃!”沈谦交叠修长的双手,动作闲散的坐在床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江与然犹豫了一秒,终于崩溃的哭了:“沈谦,我已经坏掉了,我真的好饿,要不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这几天,他几乎不休止的被男人欺凌折弄,醒过来又被弄晕过去,像是彻底沦为了供他玩弄的金丝雀,关进牢笼只为给他泄欲泄愤的工具。   “咯咯咯,这就受不了了?”   沈谦笑得百媚尽生,微微俯身凑过去,挑起他下巴:“宝贝,时间还长呢。”   江与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可他根本没有力气,软趴趴的,幼兽乳牙似的轻轻刺了一下,又闷闷的哭:“杀了我,求你。”   男人垂着眼看他,虎口滚过温热的呼吸,还有轻微的刺痛,他有些担心,“这么点力气,以后怎么捕杀猎物?”   “什么?什么捕杀猎物?”   江与然没听明白,惊得挑起眼帘睨他,瞳底水光一片潋滟。   沈谦没再说话,而是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把人带进来!”   很快,两个异种士兵押着花弄雨走了进来!   花弄雨手上戴着手铐,脚上也有镣铐,浑身都是伤口,嘴巴还被胶布封住了,看上去并不好过。   江与然嗅到他伤口的血腥味,瞬间明白了沈谦的用意,他是想让他捕杀花弄雨并且吸他的血!   沈谦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在花弄雨胳膊上划开一道幽深的口子,把江与然扯了过来:“宝贝,想怎么吃?要不我给你削成一块块的,放在盘子里?”   “唔……”   花弄雨透过胶布抗议着,想挣脱开两名士兵的押制,温润的狗狗眼全是泪水和惊恐!   虽然他这完全是自找的,可江与然心底难免会产生同情,他更没想到沈谦居然要他吃人!   “沈谦,我不可能吃人的,你放了他把。”   江与然怕得颤抖起来,拉住男人的衣袖,声音里全是哀求。   沈谦慢悠悠地捧起他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笑容缱绻:“怎么了,宝贝,要吃你的同伙,你舍不得了?心疼了?”   “我不是他的同伙!”   江与然崩溃大哭,甚至拽着男人的裤腿,给他跪了下去,“我不要吸人血,我不想做一个怪物,你放过我好不好?”   “宝贝,你已经很久没进食了,再不吃点东西,会饿到发狂的,到时候,他只会死得更惨!”   沈谦拿起匕首,随便往花弄雨身上扎了一刀,锋利的匕首尖,瞬间沾满腥红的血液!   他将沾满血渍的匕首送到江与然嘴边,柔声蛊惑道:“来,宝贝,舔一舔,很美味的!”   江与然看着那抹嫣红的血液,心脏不受控制疯狂乱跳,瞳孔逐渐变成不同于正常人色的腥红,他麻木的接过那把匕首,然后,疯了一样刺向男人!   这次没有系统的蛊惑,没有被系统控制OOC质,只是他自己,单纯的想要除掉沈谦!   因为他真的,受不了了!   那么纤细白嫩的手指,连只蚂蚁都不会踩死的少爷,却义无反顾地握起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他最心爱男人的胸口!   这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才做得出如此决绝的举动?   沈谦猛地锁起眉,一把截住他的手腕,怒道:“你还想杀我?”   “混蛋,我恨你!你去死!”江与然想抽出手,可无疑全是徒劳。   男人一把夺走那把匕首,贴到他耳根吹起热气:“等你尝到了吸血的乐趣,看你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   说完,他把匕首重新塞回江与然的手中,一把扔在地上,命人把花弄雨捆在他前面,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谦!你这个混蛋,给我回来!”   江与然想追上他,奈何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他还没追到门口,脚踝一痛,整个人就被拖得扑倒在地上!   他自暴自弃的趴在地上哭了许久,才重新拾起自己,拖着沉重的铁链回到床边,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花弄雨,终归还是不忍心,用匕首给他割断绳子,扯下他脸上的胶布,含着泪问:“趁我现在还有自控能力,你赶紧逃走吧!”   “我逃不逃都无所谓,我来的目的,是解决掉沈谦!”花弄雨凭空变出一颗药丸,他手上的手铐也倏然断裂,他迅速吞下/药丸,身上那些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江与然看得目瞪口呆:“这么说,你,你是故意让他抓进来的?”   的确,如果花弄雨有这种本事,根本不可能被抓进来!   “当然,我的系统足够强大。”花弄雨没有隐瞒,又凭空变出一瓶水,自顾自喝起来,“我和你的任务一样,就是除掉沈谦,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和我联手的话,肯定能将他消灭。”   江与然眼睁睁的看着他喝那瓶水,有些艰涩的吞咽着唾沫:“你能给我变一瓶水出来吗?”   “当然不行,我的系统变出的东西,只对我有效。” 花弄雨根本不想给他水喝,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继续说道:“不过,我身上倒是有颗可以消灭沈谦的毒药,你要是配合我完成任务,我们俩人都能回到现实。”   江与然根本不想杀沈谦,现在冷静下来,也为刚才的冲动感到有些后悔。   他沮丧地瘫倒在床上:“算了,我顶多也是吓唬吓唬他,真正要我杀了他,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啊,你得为民除害啊!不然主神安排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过来干什么?”   花弄雨笑容倜傥,温润的狗狗眼闪过一缕若有若无的芒,余光从江与然身上轻掠而过,有几分轻视的意味,“既然你都过来了,就得体现出你的价值,难道你还真希望你自己变成和他一样,靠吸人血为生?” 第104章 命都不要了!   “当然不想,可是要我杀了他,我根本做不到。”   江与然迷茫的摇摇头,那双水润眼眸在昏暗灯影下,闪耀着眼泪特有潋滟的光泽,璀璨灼目,闪闪发亮宛如碧穹之下的繁星。   他哽了哽,抹掉眼泪又继续说:“因为我爱他,就算他对我这样,我还是爱他的……”   花弄雨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只接触一瞬便像是被烫到一般别开眼,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精致漂亮得让人妒恨。   即便是在哭泣,也能不自知的勾得人心痒痒。   他有些懊恼,为什么系统不让他穿越成他?   偏偏要让他穿成主角受?见到男神只能撩不能上,还必须保持正义光环,按照观众的口味不可以崩人设,真的太悲催了!   “哎!”   他假装心痛的拍了拍江与然单薄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站在道德的角度,你应该往更远的地方看。我们必须得承认,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构的世界,其中的人物也全是虚构出来的,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一场虚拟游戏。”   “你也可以把沈谦当作你亲手练起来的游戏账号,但是这个角色已经废掉了,你必须得选择销号。我知道你很舍不得,可如果不除掉他,只会带来满世界的隐患,明白吗?”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他想想吧,在他没做出更多的错事之前,让他离开这个世界吧。否则以后的腥风血雨,并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了!”   “现在事情还有扭转的余地,我们必须得排除安全隐患,你懂我的意思吗?”   花弄雨大义凛然说着一副肺腑之言,温润的狗狗眼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江与然神情有些恍惚,人也在轻微颤抖,泛红的眼眶里荡漾着涟漪,“一定要选择杀了他吗?也许我可以劝他不要杀人,和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我们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   “收起你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吧!你觉得他会听你的?他现在除了恨你,还有其他的感情吗?”江与然还没说完,花弄雨就打断了他的话!   见他不说话,语气又带起讽刺:“就算他会听你的,等你完全沦为了靠吸人血为生的怪物,又怎么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变成和他一样?”   江与然彻底没了声音。   或者目前真的只有杀了沈谦,才是唯一的办法。   花弄雨趁机蛊惑,从衣袋里摸出一颗乌黑的药丸,塞进江与然的手心,当即换上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可这个虚拟世界本来就支离破碎了,如果再因为他而生灵涂炭,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你又不是没看见,他杀人的时候,是多么残忍冷酷!”   “就算那些人该死,也不该轮到他来剥夺别人的生命权吧?想想将来,他如果变成杀人如麻的恶魔,到时候该怎么办?”   经他这一说,江与然瞬间记起沈谦手撕那些人类的情景,虽然过了那么久,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像他这样单纯的人,自然会选择大义灭亲,颤颤巍巍接过那颗药丸,声音发着抖:“我,我要怎么做。”   花弄雨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凑近他耳根悄声说了句什么,便退隐到了角落。   ……   沈谦和张遇站在一块索大的液晶显示屏面前,像看一部精彩的电影,看着里面的两个男人。   最后花弄雨说的什么,他们没有听见,前面的却听得真切。   沈谦微微蹙起眉,深邃的眼眸漫上一层阴霾,他喃喃细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张遇听:“看来他们非得置我于死地了。”   张遇同样皱着眉:“你说他们真的是神吗?而且能发现我们的针孔摄像头吗?如果能发现,他们是不是故意将这个画面播放给我们看的?”   “很有可能,那样就算小洁癖失手,他们也会用同样的办法,劝我去死。”沈谦薄唇微抿,透出蚀骨寒意。   张遇偏过头来,挑眼看他:“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他们都希望我死,那我就去死吧,我不想让小洁癖难做。”沈谦漫不经心的勾起唇,眉眼中有些许的兴味。   张遇惊得差点跳起来,“不是,我说沈先生,你要是真死了,基地交给谁?总不可能交给墨子奇或者沈陌吧?沈陌现在都把那个实验品关进家里,跟个傻/逼似的,成天除了挨CAO,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谦半张侧脸隐在黑暗中,神色晦暗不明,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张遇,许久才说:“或许,可以教给你。”   “什么?”   张遇如遭雷劈,“我怎么行?我不过是个中等异种,我……”   “别那么不自信。”沈谦重重拍了拍他肩膀:“许多事情,你比我会处理。而且你现在管理的医院,不是管理得很好吗?基地也一样,就是个放大版的医院。”   “是,我是可以管理基地,可是你!”   张遇突然很气,指着屏幕上的两个人,愤愤不平的怒道:“你真的要为了那样一个食物,命都不要了?”   “你不也是吗?”   沈谦勾了勾眼尾,瞳底的波澜已经平复下去。   张遇瞬间说不出话来。   想想他自己,何尝又不是为了吴志德,连命都不要了?   “哈哈哈……”   终了,他撑住桌子笑了起来,笑得漂亮的桃花眼泪光涌动,“是啊,我们他妈的都是大蠢驴!”   ……   江与然和花弄雨一人蹲在一个角落,静候沈谦的到来。   可他们等了许久,沈谦都没来。   严重的饥饿憋得江与然快要发疯,他为了不误伤花弄雨,只能用铁链把自己困在角落。   花弄雨也很识趣躲得远远的。   不知过了多久。   关他们的门终于被打开了,然而进来的不是沈谦,而是两名士兵。   士兵无视花假装瑟瑟发抖的弄雨,直接走向江与然,把他押住,解掉铁链带了出去。   花弄雨假装惊慌失措的哭喊:“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放开他……”   实则一个劲给江与然使眼神,让他见机行事。   江与然有些麻木的冲他点了点,他并不确定自己还能有理智坚持到杀掉沈谦的那一刻。   或许在这之前,他就已经饿死了,或者饿疯了。   毕竟他现在,看见两名士兵,都想抱住啃一口。   外面依旧漫天风雪。   江与然在黑暗中被关久了,差点没适应突如其来的自然光线。   好在两名士兵及时捂住他的眼睛,并且提醒,“先把眼睛闭上,适应一下光线,否则你会瞎。”   江与然很乖,乖乖听话阖上薄薄眼皮,稠密睫羽却控制不住一个劲颤栗。   士兵问他:“闭上了吗?”   “嗯,闭上了。”江与然如实回答。   “好,我现在松开手,你别睁开眼睛,先深呼吸保持冷静,情绪不要激动。”   “好的。”   江与然深深吸气,空气很阴冷,士兵又拿来狐狸毛斗篷,裹在他身上,他才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心底莫名涌起一丝难过,为什么连一个陌生的士兵都会对自己那么好。   沈谦却不会?   士兵让他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又说:“好了,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不要着急,慢慢来。”   “嗯,”   江与然缓缓睁开水润的眼眸,看着漫天风雪有些哀伤。   他对士兵说:“谢谢你。”   “不用,这些都是沈先生安排的。”士兵面无表情的回答,押着他往前走。   “都是他安排的?”江与然难以置信,瞬间又来气了:“他把我关在小黑屋里,那样欺负我,根本不把我当人对待,现在又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   士兵依旧面无表情的回:“抱歉,你问我们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啊。”   他们所在的地方,依然是异种基地内部,只不过已经不是沈谦的住所,是个江与然完全没涉足陌生的地方。   看来整个异种基地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他们是从一个地下室出来的,外面有点像仓库,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机器,那些机器具体用来干什么的,江与然没见过。   不过整个仓库都是玻璃墙体,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风雪,两名士兵押着他一路出了仓库,又上了一辆改装汽车,汽车后车箱全是封闭式的,有点像军用汽车。   江与然被士兵押进后车厢里,两边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铁皮窗户,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他们一上车,汽车就在雪地里飞奔,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才逐渐放缓车速。   下车的时候,江与然看清了周围景象,他们已经来到一所林木繁茂的中式建筑的庭院。   江与然被带进园中,里面的花木尽数被积雪覆盖,堆砌出各种冰晶玉莹的形状,很迷人,水晶天宫一般。   几人通过迂回曲折的走廊,又进了一栋独栋小楼,他终于在楼顶的玻璃棚内,见到了沈谦。   整个玻璃棚程弧形撑在天台,像一个小型的保护罩,顶棚上已经集满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天上地下纯白一色,美轮美奂。   玻璃棚里开着很足的暖气,沈谦坐在餐桌旁边,依然一袭纯白西装,微微埋着下颌,悠闲自在的抿着红酒。   桌子上放着几盘美味佳肴,是人类的食物。   而桌子中央,豁然绽放着那朵红玫瑰,花枝插在了蓄满血液的水晶花瓶里,娇艳欲滴。 第105章 再爱我一次   花弄雨教江与然的方法,是让他一见到沈谦后,就找机会把药丸含在口中,然后扑上去吻他,趁机把药丸渡入他的口腔。   并且延长这个吻,务必要让药丸彻底融化在他口中。   这种药丸很特殊,只对有异种的唾液能分解,并且对人类不会产生毒性。   江与然饿得头昏脑胀,又被眼前的美人美景迷惑,一时间早就把那颗药丸抛到九霄云外,只是直勾勾的瞪着那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小幅度窜动着喉结咽口水。   沈谦瞧见他馋嘴猫的模样,停住抿红酒的动作,修长指节把玩着细长的红酒杯颈,挑起一双显得懒散的眉眼,朝这边狐疑的看过来:“怎么,就这么怕我?”   沈谦长得是真心好看,纯白西装显得身姿更加修长完美,俊颜薄唇,剑眉星目,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邪魅妖冶,似蒙了一层薄薄的迷雾,迷离又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江与然扬起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眸,怯生生的看向他:“你,你又想干什么?”   “怕你饿死了,特意让人给你弄了点人类的食物,顺便约个会什么的,你确定要一直在门口站下去?”沈谦幽深的美眸中带着一点妖冶的笑意,换了姿势,冲小少年挑起眼帘。   江与然没有再害怕,的确,他再不吃东西很可能就会被饿死了。   赶紧挪动小脚,来到桌子边上,和沈谦面对面的坐下,抓起桌子上的一块肉,不顾形象的囫囵往嘴里塞。   沈谦微微蹙起眉,“慢点吃,没人给你抢,我又不吃那玩意儿。”   江与然嚼了几口,就发现不对劲,这块肉看起来很香很诱人,可吃起来,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就像在吃腐烂的肉一样!   他控制不住眼泪,倏地哭了,嘴里还含着一团肉,腮帮鼓起小小的一个圆,含含糊糊的问:“沈谦,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完全吃不下去?”   沈谦幽深的眼眸在头顶奢华水晶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清冷而华丽的色泽,他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你如果还想做人,就必须把这些给吃了。如果不想,”   他放下红酒杯,修长指尖指腹玩味似的相互摩挲,继而抽/走水晶花瓶里的那支红玫瑰,把水晶花瓶推给江与然,“你喜欢什么样的血型,我都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江与然嗅到一丝甜腥的血液气息,饥渴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好容易恢复正常的双眸,又开始泛起红色光涟。   他一边哭一边拼命把肉往肚子里咽,“拿走,你把那玩意拿走!我不要做吸人血的怪物,我要做个正常人。”   沈谦看他那么痛苦,隔着桌子伸过来手,轻轻揉着少年毛呼呼的脑袋,“宝贝,不行就别勉强自己,吸人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换了一种生存方式。至少,我们都还活着。”   他的语气充满了溺爱和怜惜,好像他们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一直都那么恩爱,他没有囚/禁他,没有把他当作泄欲工具一般玩弄,更没恨过他。   尤其是那声宝贝,勾起江与然和他相处是最美好的时光。   “哇……”   他心底某种隐晦的地方,被这声宝贝和温柔的抚摸,统统戳破。   心脏狠狠的一跳,胸口剧烈起伏,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泪一点点溃决,终于轰然崩塌。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他哭着冲他吼,抓起盘子不管不顾朝男人砸去!   沈谦很轻易就避开了他扔过来的盘子,也没去接,任由食物碎裂,伴随汁液洒了纯白地板一地狼藉。   他绕到江与然旁边,企图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不是说爱我吗?这就受不了了?”   “滚开,我才不会爱你!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江与然又想到被他不断玩弄的日日夜夜,爱恨交错在一起,折磨得让人发疯,心底忍不住发酸,拼死挣扎起来,却被沈谦一把搂进怀里。   男人垂下眼,眸光炙热,静静落在他脸上,带着微笑:“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我生来就是如此,你要想跟我在一起,就得明白我有多么重欲,你就得想办法满足我,包括占有欲和摧毁欲,懂吗?”   “你这个人渣,你做梦!”   江与然气得使劲推他,却被男人钳制得更紧,他气急败坏,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餐刀!   一转身,餐刀雪亮的刀尖,对准了沈谦心脏的地方!   他红着眼睛吼:“沈谦,我不是你的玩物!你要是继续这样,我就杀了你!”   沈谦不怒反笑,薄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俊眸里洋溢着恶趣味的兴致,他腾出一只手,扯开穿戴整齐的西装纽扣,连带内里的衬衫也一并扯开,露出紧实健美的胸膛,正是心脏的位置,“亲爱的宝贝,如果你真的下得去手,来吧,我可以把命给你。”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江与然瞪着他,泪水也洇不软眸光里的锋利,他手里的餐刀握得更紧,甚至有现在就捅进去的冲动,他真的很想杀了他。   “我知道你敢,毕竟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沈谦目光灼灼的逼视着他,甚至还故意朝刀尖压了压身子,锋利的刀尖瞬间抵上弹性十足的肌肉!   江与然要疯了。   哭得更加厉害,哭了许久,终是投降般扑倒在男人胸膛,“沈谦,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你,从来都没有……”   “我知道……”   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从头顶掠过,江与然手腕微痛,餐刀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他手中。   他将餐刀随手扔在地上,撞到纯白地板发出清脆响声,无人去管。   他把他压在餐桌上,眼眸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我知道你的任务是让我死,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没关系,你好好再爱我一次,我把命给你。”   他像个恶魔贴在他耳根,喷洒出炙热的呼吸,轻声蛊惑着,缓缓吻上他的耳垂,修长手臂饶过他细嫩腰肢,很轻易就滑开了他的裤子……   “宝贝,如果不想吸人血,我喂你吃点别的东西。”   江与然惊慌失措的睁大眼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有进食,却没饿死,是因为,吃了他的JY……   ……   张遇从医院回来,雪已经停了,他老远就看见心理医生在院子里堆雪人。   美人的头发已经长出来齐到了耳根,小皮筋往上面一圈,形成一小截俏皮的揪揪,小草叶一般栽在后脑勺。   他穿着纯白的高领毛衣,深色保暖裤,手里拿着小铲子,一铲子一铲子的往雪人身上铲雪。   估计是堆得热了,外套扔在一边,还有个暖手袋。   两名士兵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听到汽车的声音,他往院子外面看了看,发现是张遇的车,扔掉铲子跑过来拉开院子雕花铁栅栏大门。   张遇嘴角不自知地上扬,追随他身影的目光,有几分发狂。   到了院子门口,他便停下汽车,把钥匙丢给随行的士兵,张开手臂将扑上来的心理医生接了个满怀。   “怎么不带你出去一天,就按耐不住寂寞了吗?”他刮了刮他的鼻子,掐住他下巴,站在院子门口吻他。   心理医生脸颊一热,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心底情绪,“别闹,有人看着呢。”   “哈哈哈,还会害羞?”   张遇被他逗乐了,索性将人拦腰抱起,往屋子里走,“那就回去,喂饱你!”   还没进卧室,张遇便将男人抵在墙壁上狠狠吻了一阵,吻得心理医生上气不接下气。   张遇粗暴地扯着他衣服,想做点该做的事情,却被心理医生按住了手,他颤抖着睫毛,嘴里发出呜呜的抗议,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张遇松开了他,掐住他下巴喘气:“不想做?”   “不,不是……”   心理医生面色潮红,漂亮的美眸泛起一片稀薄的水光,他挑起眼帘看他,呼吸与张遇交织,声音打着颤:“我有东西要给你。”   张遇难得按住冲动,倒没放在心上,不过还是配合的问了句:“什么东西嗯?”   心理医生推开他,像个勾魂使者往卧室走,一颦一笑皆是无尽风情,“你来。”   张遇着魔一般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卧室,心理医生坐到床上,松软的床垫瞬间陷下去一个暧昧的弧度,他拉开抽屉,掏出一只漂亮的礼盒,递给张遇,“给。”   张遇眼尾一挑,没想到他的美人儿,还会搞点浪漫的小事情。   笑着问:“是什么,避孕套?”   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冲他翻起个白眼,好心情没有了,臭着脸说:“自己不会打开看吗?”   张遇将礼盒随手放在床头柜,一把将人扑在床上,眸意不明的追他那双眼睛跑,“不打开,让我报一点期待感。”   心理医生还想反驳点什么,唇瓣已经被压过来的吻封住了。   张遇现在越来越依赖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脑子里心里满满都是欲望,像是压抑了很久,几乎是发狠一般对待着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明明做过无数次了,却依然被他弄得痛哭流涕,像是毫无经验那样,一直喊痛,求他轻一点。   张遇见不得他哭,他越哭越是能激起男人的施虐欲。   他越发凶残的弄他,恨不得把人弄死在身下。   直到心理医生受不了了,昏死过去。   张遇才彻底释放,把人盖好去浴室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他摁开了灯,光着膀子往床边一靠,看见躺在床头柜漂亮的礼盒,忍不住笑了下,会是什么呢?   索性伸手拿过来打开…… 第106章 以后我不在了   橘黄色朦胧的灯光像一层半透明旖旎的罗纱,飘渺笼罩在不算太大却温馨的卧室,灯影映射在男人脸上形成淡淡光影,空气中还有几分情爱过后暧昧不清的味道。   张遇靠在床头,垂着眼,有几分期待的扯开深蓝色礼盒上面发光丝带系的蝴蝶结,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褎然一挑,满是震惊的看向手中小盒子。   盒子里铺着黑色质感很好的绒布,绒布中央镶嵌着一块蓝宝石玻璃手表。   手表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看上去十分奢侈昂贵。   张遇震惊的不是心理医生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块表,而是觉得,这块手表莫名很眼熟。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他想不起来有些头痛,偏过脑袋去看熟睡的心理医生,本来不想打扰熟睡中的美人,却又按不好奇心,只能伸手将美人推醒:“吴志德,醒醒。”   心理医生睡得正香,脸颊还残留情爱过后的潮红,身体很疲惫又酸痛难耐,哼唧两声翻过身又继续睡。   他脸蛋红扑扑的,睫毛很长,又随着匀称呼吸像刷子一扇扇的,媚态中透出一点俏皮可爱。   张遇忍不住又想弄他,伸手把人强掰过来,贴着他修长雪白的脖子使劲咬了一口。   心理医生吃痛,瞬间从梦中惊醒,瞪着一双椭圆形的杏眼,气愤难平的骂他:“有病啊,还让不让睡觉了?”   可他根本没睡醒,声音又因为刚才激烈的运动叫得有几分沙哑,听上去闷闷的,不像是撒气,更像是撒娇。   张遇把他捞起来,抱进怀里吻他的脸,双眸有星光涌动,“你送我表干嘛?”   心理医生愣了一下,眼尾余光瞥到床头柜被他打开的礼盒,并没回答,而是阖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问你话呢。”   张遇又咬他,痛得他直哼哼,闭着眼睛嚷:“给你戴啊,你成天戴那个破水表,像是神经病晚期一样……”   “那才不是什么破水表,是高科技,时间推测仪!关键时刻还能……”   张遇好脾气的纠正他,奇怪,关键时刻还能怎么呢?怎么完全记不起来了?   心理医生只想继续睡,敷衍道:“关键时刻还能做什么,难道还能保命?而且那是什么高科技啊,摆明就是一块水管上面扯下来的破水表。行了,以后你就戴这个吧,比你那高科技玩意帅多了。”   说完没再理他,把脸埋进男人臂弯,又沉沉睡去。   张遇拉开抽屉,把那块自己常戴的水表拿了出来。   脑海中忽然有零星的片段闪过,他在隔离箱躺下前,有个男人埋着脸,往他手腕上系着东西,正是这块高科技水表,表芯还有根红色的轴心。   记忆太过模糊,或许由于光线和角度的因素,张遇没能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只看见他身上的白大褂,以及胸前的工作牌。   他只看清楚脑科副主任几个字,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后面的名字,男人又转了身,摆弄着什么仪器,还一边提醒他:“记住,当你中途无法清醒过来时,朝反方向拨动时间轴,它会带你回到现实。”   记忆一转,又凌乱的浮现出另一些碎片:还是那个男人,还是看不清脸,深灰色蓬松的床褥间,俩人缠绵之后,男人脸埋在他炙热的胸膛,疲倦不堪的喘着气,低低说了句:“抽屉里有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我好困,先睡了,你自己拆开看。”   张遇拉开抽屉,里面是和眼前这只礼盒一模一样的礼盒,他抱着同样期待的心理打开,里面果然是和眼前这块一模一样的蓝宝石玻璃手表!   乱了,一切都乱了。   他抱着头努力回想了一阵,却又想不起来更多的事情。   最后没能按耐住好奇心的驱使,揭开水表的玻璃表壳,缓缓拨动了那根红色的轴心!   随着轴心的拨动,他越发变得浑浑噩噩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打上了马赛克开始模糊了,迷糊间,又隐隐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很近,近得几乎贴在了耳根。   他仔细去听,总算听清楚了,那个声音说的是:“亲爱的,醒醒,快醒醒!”   ……   江与然中途晕死过去,又被沈谦猛地用手掐住脖子,粗暴地亲吻着他的唇瓣惊醒。   男人仿佛刚刚开荤的毛头小子,不知收敛般一下下狠狠的掠夺,巨大的欲望恶趣味般撬开了他的唇齿,反复汲取。   那力气之大,仿佛要将他和自己融为一体。一颗心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完全附着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宝贝,吃饱了吗?还饿不饿?老攻再喂你一次?”   江与然一惊,抬头撞进男人痴迷的眼神中。哪怕知道这可能是男人不想让他饿着,可这种方式,未免也太变态了吧?   他也有些气愤,下意识地抓住男人腹肌深霍的腰,企图把他推开。   可沈谦却死死按住他的头,直到完全释放,才松开濒临窒息的小少年。   江与然满脸通红,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嘴巴酸疼难忍,仿佛被人塞进了拳头,跪在地上捂住胸口隐忍的干呕起来,却被沈谦一把拖起来,堵住他的唇命令着:“吞进去,不许吐出来!”   江与然无力与他抗衡,恹恹地瘫进他怀里,像是被人使用过度玩坏了的人偶,心底痛恨极了。   沈谦俯身,吻去他绯红眼角的一丝泪光,“好了,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在了,你不要强撑着,如果人类的食物不能解决温饱问题,就去找张遇,他那里有冻血。凭我和他的关系,没人敢把你赶出基地。”   他把他抱起来,放在一张舒适柔软的贵妃榻,批上纯白色丝绸睡袍,放缓声音:“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里是祖母生前住的地方,她留给了我,你以后安心住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你要死啦?交代遗言吗?”江与然好容易从发紧的呼吸中缓过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是啊,你的任务不就是杀我吗?我不想让你难做,而且我也说过,会把命给你。小洁癖……”   沈谦看着软在塌上的少年,胳膊撑到他脸侧,墨黑的头发碎碎的垂落,伴随几颗晶莹的汗滴,他一脸忧伤的说:“要不你帮我,把我弄到精尽人亡吧,我不想痛死,只想爽死。”   江与然:“……”   江与然炸了:“沈谦,你他妈有病吧?”   “我还不是怕你以后饿着,实在不行,你用手,弄出来的冻在冰箱里,我精力旺盛,你可以吃很久……”   他倒是考虑周到,江与然差点没气死,“变态啊,谁要吃那玩意啊!”   “那你说怎么办?”   沈谦还着急了:“你又吃不进人类的食物,又不吸血,会饿死的……”   江与然目不斜视,盯着他看,那眼神就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要不你先把我杀了吧?”   “什么?”   沈谦不置可否。   江与然认真说道:“我的任务的确是杀你,可你这样,我自己都不想活了,不如你先把我杀了吧。”   他眼眶一热,水润双眸掀起一阵细微的涟漪,“沈谦,我真的受不了了……”   就在俩人纠缠不清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爆炸的声音!   距离应该不远,连带这边的屋子都跟着轻微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天空传来震耳的轰鸣声,几架军用战机横空而过,“嗖嗖嗖”一连投下三颗炮弹!   “嘭嘭嘭!!!”   一连三声惊天动地的爆破声,沈谦和江与然所在的楼顶玻璃棚也无一幸免,巨大的爆破波冲碎玻璃棚,两人连带横飞的玻璃渣,被冲飞狠狠甩出了楼!   好在关键时刻,沈谦再次长出巨大的羽翼,护住了江与然,才不至于他被活活摔死!   只是户外阴冷的空气瞬间袭来,冻得江与然怀疑人生,只能使劲往沈谦怀里钻。   沈谦那双深邃的眼眸一沉,抬头看向雪停后依然布满阴霾的天空,几架军用战斗机在空中不停盘旋,四处轰炸着基地各处,不少房屋被摧毁,冒起滚滚的浓烟,一些低级的异种来不及躲避,被炸得粉碎。   “该死!”   沈谦一声低喝,抱起江与然突地展翅飞向天空,朝一架飞机直扑而去!   于此同时,沈言旭也带人做出了相应的出击,不少迫击炮对准天空,朝战斗机直袭而去!   可事情并不是轰炸那么简单,赫远威安排人手引来大波丧尸,跟在丧尸身后的,豁然是那条终极变异体!   原来赫远威为了让花弄雨不去做那些该死的破任务,联合残存的人类,对异种基地发动了大规模进攻屠杀!   沈谦已经飞到了一架战斗机顶部,他挥舞拳头,愤怒地朝透明玻璃罩砸下去,驾驶员慌得一逼,调整机身企图把男人甩下去!   然而沈谦却像是一只八爪鱼,翅膀猛地张开,死死贴付在飞机头部,怀里还搂着惊魂未定的江与然,腾出的拳头一拳将战斗机防弹玻璃罩击出数条裂纹!   眼看第二拳下去,就要把玻璃罩击个粉碎,另一架战斗机却贴着他身边掠过,电光火石之间,那个白瞳红衣小女孩以及那对身材瘦弱的双胞胎倏地跳了过来!   红衣小女孩冲沈谦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强劲的风吹起她满头卷发乱舞,她冲沈谦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臭哥哥,你居然还有翅膀,过分了哈!” 第107章 真正的现实世界!   沈谦掀起眼皮,送给红衣小女孩一个观摩智障的眼神,又漠然垂下,一言不发。   紧攥的拳头狠狠砸碎战斗机透明的防弹玻璃罩,直接把驾驶员从驾驶室揪起,扔垃圾一样,扔向那对落在机翼尾部正朝这边飞速跑来的双胞胎!   驾驶员一离开,整架飞机很快失控,朝基地旁边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体冲撞而去。   红衣小女孩并不打算跳机求生,而是站在战斗机扁平索大的机翼上,嘟起嘴巴抱怨:“臭哥哥,你简直太坏了!还扔掉驾驶员,让我们这些没翅膀的人民群众怎么办嘛?”   说着又迅速摸出枪,毫不客气朝沈谦开了两枪!   沈谦翅膀一拢,很轻易就躲开了横飞而来的子弹,转身就想去收拾另外的战斗机。   可他却忽略了那对默不作声的双胞胎!   那两个双胞胎看似在失控的飞机上救驾驶员,实则在利用驾驶员作为掩体,不动声色的摸出一种特制的远程射击器,朝沈谦一连射出几只尖细的针剂!   耳边风声太响又太烈,沈谦根本没发觉从背后突袭而来细微的针剂,那些细小的针剂如同隐于玫瑰花叶下尖锐的刺,根根扎进他紧实有力的背部肌肉!   一开始他没在意,因为并不是很痛,可没出一会儿,针尖却释放出火辣辣形同灼烧般的药流!   明显不是麻醉剂,很可能是毒药!   他愣了一瞬神,却并没有将那些针剂拔下来,而是坦然接受了。   他深知就算没有仇家找上门,他也选择死亡帮他的小洁癖完成任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该死,仿佛他的出生,就是个严重的错误。   或许趁这个时候死去,倒也省了不少事。   至少不会为难怀里这个舍不得对他下手的少年。   他举目望了眼天空,盘旋的战斗机被迫击炮击落不少,异种士兵也不是吃素了,正在为了保护家园做出理性的战斗。   其实他对基地也不是很重要,有没有他,都是一样。   想通了这些,他在风中抱紧江与然,像只断了线的风筝,绝美而又凄楚的往下跌落,薄唇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惨白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少年吓得泛白的小脸,落下一抹决别的吻。   那时风声烈烈作响,江与然在高速下坠的过程中,被他吻得猝不及防,惊恐睁大眼瞳的瞬间,只见到男人抵在他额前翕动的薄唇。   他听见他说:“别怕,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那声音低沉慵懒,有种扼人心魂的蛊惑力,却被席卷过脸颊的冷空气撕裂揉碎进风里。   江与然还来不及说什么,男人的脚尖已经沾到了地面,他用韧性十足的翅膀裹住他,任由自己后背重重撞击在雪地里,连续的翻滚后,一口污血猛地溢出口腔,他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周围炮火连天,江与然趴在男人怀里,眼前飘飞过一粒粒腥红的火星,那只虹膜异色的眼睛里,滑落下一滴妖冶的血泪。   他捧住男人俊美妖冶的脸,颤抖着指尖,唇瓣不停地哆嗦着,他想喊他的名字,想说反派可以苟活到大结局,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看着不停吐血的沈谦,如鲠在喉,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一个劲无声又无力的哭泣。   纵使他的任务是杀死他,纵使他也无数次诅咒过希望他去死,可是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却心痛得无法呼吸。   脑海中一片空白,有什么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东西,在尖锐的耳鸣声中,一点点崩塌。   溃不成军。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终极变异体如同横扫千军的杀人机器,摧毁着房屋和树木,嘶吼着来到他身后,高高扬起爪子,朝他直袭来!   眼看那只利爪就要将他撕碎,眼前黑影一闪,身下的男人一把推开他,像堵人形的铜墙铁壁,奋不顾身地挡在了他面前,终极变异体高高扬起锋利的爪子,瞬间深深扎进了男人的心脏!   “沈谦!!!”   飞溅的血液染红了江与然瞪大的眼眸,他撕心裂肺的痛哭出声,伸出莹白的小手想要将男人一把抱住,然而,指尖触及沈谦逐渐冰冷身体的瞬间,却像是触动了一个什么开关。   他的指尖以及男人被触及的位置,像是漾开的星辉,一点点融化消散,沿着他俩的四肢百骸,逐渐蔓延开来继而笼向全世界!   江与然眼睁睁看着彼此被彻底融进一片虚无的白光里,消失不见。   ……   “醒了,总算醒了!”   “检测病人的血压心跳……”   “江少尉,感觉怎么样?”   江与然在虚无的白光里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张焦急而期待的脸。   其中就有心理医生和张遇!   他感觉很疲惫,很累,大脑昏昏沉沉的有些迷糊,仿佛做了一个漫长又久远的梦。   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是被心理医生和张遇救了。   沈谦却死了。   沈谦,他真的死了吗?   “沈谦,他……”   江与然细薄的唇动了动,艰涩的开口。   心理医生冲他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玻璃隔离箱,“他也醒了,江少尉,这次治疗方案很成功,虽然过程长达三年之久,不过又突破了人类的一个医学奇迹。”   江与然大脑还有些转不过弯,目光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旁边的玻璃箱里,看到半坐起来,赤裸上半身,同样朝这边看过来的沈谦!   男人胸口肌肉健美紧实,心脏的位置,却有块很明显的疤痕!   两人瞬间捕捉到彼此的瞳孔,都是呼吸一窒。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沈谦,他视线紧紧锁住盯着自己看的少年,浑身散发出一种没睡醒懒散的倦意。   他微微窜动着凸起性感的喉结,修长手臂闲闲搭拉在玻璃箱边缘,散漫的撂出一句:“江少尉,醒了?”   江少尉?   江与然大脑一翁,看清楚他旁边,正站着微笑的花弄雨。   花弄雨不如原来那般漂亮了,戴着个厚厚的黑框眼镜,脸上还有一片雀斑,身上却穿着白大褂。   江与然看清楚了他的胸牌:程序员花弄雨。   他薄薄的眼皮一跳,又猛地扭头,看向围观群众。   心理医生和张遇都穿着白大褂,只不过心理医生的胸牌是:脑科副主任吴志德。   而张遇的是:外科主任张遇。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江与然深深吸着气,胸口起伏,记忆如同潮水一点点侵湿脑海,他隐约记起了什么。   原来他并没有穿书,也没有生活在21世纪。   而是真正的活在乱世末日!   满世界都是被感染变成丧尸的人类,同样也有如同异种的变异体,以及终极变异体。   由于人类无休止的对地球自然资源的索取和破坏,整个地球早已经不干净了,连动物和昆虫甚至植物都在变异,那些被感染后的物种,要么变成没有活气靠吸鲜血的活死物,要么突破基因,变成强大如同沈谦的异种。   只不过目前异种的数量,远远没有睡梦里的那般多,沈谦是少数的独居异种,靠掠杀人类的鲜血为生。   江与然是少数没有被感染的幸存者,他的父亲江连城也不是什么亿万富翁,而是一名人类的首领。   江与然从出生就背负着要保护幸存人类的使命,尽管他有洁癖,怕黑,依然得学会扛起枪,在乱世末日中保护幸存者。   沈谦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那是一次生死大逃亡的猎杀游戏,江与然带领部下驱散了几个群居的异种,受伤不浅的他被丧尸困在了废弃的地铁站。   他浑身都是血,为不让自己感染,他靠在逼仄的废弃电梯里,扫了眼隔着玻璃门不停拍打抓挠的丧尸群,正准备给自己来一枪,身后却响起男人低低的笑声。   那笑声太过轻淡,似从未有过,像一阵细微的风。   不过还是被江与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猛地偏过头,黑暗之中,他看见一抹修长的暗影站在电梯角落,却又看不清对方的脸。   细腕上的手环发出滴滴的警报声,那是监测到异种才能发出的声音。   他心脏狠狠一缩,抬手就朝人影开了一枪,却沮丧地发现,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男人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他身上什么也没穿!   江与然在伤口造成的巨大痛苦中,看到一具完美无缺到令万物失色的修长身躯,正优雅从容地朝自己逼近。   除了皮肤过分惨白,他身上每一寸肌肉都肌理分明,线条恰到好处,身材比例完美得无可挑剔,简直就是一具行走中的人/体/艺术!   最让人心血爆喷的是那处完全不对称的狰狞,一句卧槽已经不能表达江与然的心情,他想硬气地来一句:草泥马什么鬼?   可当男人缓缓靠拢,带着滚烫体温贴下的瞬间,他唇角溢血,只弱弱地挤出句:“你,你是人还是妖精?”   那声音哪里还想个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少尉?带着闷闷哭腔,几许清软几许嘶哑,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样子。   男人瞬间笑出声,俊脸上百媚尽生,他埋下脸,探出嫣红的长舌,故意喷洒出灼热的气息,舔舐着江与然唇角的鲜血,“当然是,来吃你的妖精。”   “啊,你,你不要吃我,我不好吃,唔……”   少年话还没说完,突然惊恐的睁大眼睛,因为这个看上去美得像妖精一样的生物,张口封住了他的唇! 第108章 强打强卖!   江与然长这么大,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他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的,随着男人的浅尝辄止,到轻易撬开他紧阖的贝齿,摄取他的呼吸,掠夺他的汁液,吞吃他的柔舌……   巨大的窒息感也随之席卷而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快被他活活亲死的时候,突然有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扣住了他细嫩的后脖子,男人强行把他分开一点距离,唇瓣抵在他鼻尖,吐息烫得吓人,带着命令似的口吻说道:“呼吸!”   这个时候,江与然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什么了,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般,乖乖听话长长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吐息,试图将濒临死亡的自己抢救回来。   还得拯救一下自己的理智。   可根本还没缓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唇又被男人最柔软的部位堵住了。   紧接着,一口清新的空气渡进了他的口中,他就像一条缺氧的鱼,急切地汲取着他渡过来的空气。   两人唇舌交缠了许久,他才稍稍恢复了一些意识,在这般如同水深火热的缠绵中,学会如何去呼吸,嘴巴里还肆溢着那人好闻的清冽气息。   他如受惊小鹿一般瞪圆了眼,被吻得红肿发烫的唇瓣还被男人肆意妄为着,被严重受到侮辱的羞耻感驱使他用力一把推开男人!   又急又羞的怒道:“你,你在干什么?”   沈谦勾起还残留他滋润和余温的唇,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喉结微妙的滚动着,凝视他羞红的小脸,目光一点一点变得深沉。   心底腾起股像是汹涌澎湃海浪的异样感,愈发强烈。   他深知那是什么,最原始如野兽般的欲望,在见到细嫩少年的第一眼,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无论是他独属的血液芳香,还是他精致的面容,都深深吸引着他挪不开眼睛。   那黑暗中的一眼,便是万年。   他凑到他耳根,舔了下他珠圆玉润的耳垂,意简言骇的命令:“我现在要你!把裤子脱了!”   “什么?”   江与然扬起稠密睫羽,不置可否的看向他。   周围的空气,在安静中急剧升温。   地上躺着军用手电筒在他们周身投下了黯淡的光影,电梯墙壁上,是他们一高一矮几乎重叠在一起的身影。   纤细的少年穿着一袭黑色紧身制服,水润双眸像是噙着一泓星光,挺俏的鼻梁下是两片微张被吻得发肿的唇瓣,像是果冻一般诱人。   下一秒,一道黑影朝着他强势地压了过来,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   沈谦低低喘着气,修长的指节紧紧扣住细得易碎感极强的脚踝,用力分开,在两人唇齿交缠的间隙吐出暧昧的低喃:“如果你自己不动手,我只好自己来了!”   江与然迷迷糊糊的,就在废弃的电梯里,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那个能倾尽众生拥有绝世美颜的异种。   过程,他不想回忆,用惨不忍睹和撕心裂肺已经无法形容他当时的惨烈状况。   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经验,沈谦又猴急猴脑的强行闯入,最关键是,他那不可描述的玩意儿,简……直了……   跟个加长加粗的烧红的铁柱似的。   江与然压根无法兼容,直接痛得晕死过去,可男人根本没放过他,适应之后就发疯似的索要,横冲直撞,乱戳一通。   江与然又被痛醒,很快又晕死过去,如此反复,直到最后彻底失去知觉。   等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男人抱到人类临时圈起来的安全点。   他咬他被吻得烂红破裂的唇瓣,把他弄醒,低低的笑声充斥着少年耳畔:“喂,回去好好休息,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再见。”   江与然气得吼:“再见你个大头鬼,我们之间没有再见只有永别!”   男人笑笑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别生气嘛宝贝,以后你会习惯的。”   说完把江与然放在地上,头也不回离开了。   江与然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总算恢复了健康。   这大半个月他也没闲着,而是策划了一套精密的捕捉方案,势必将那混蛋捉住关起来好好“研究”。   然而,男人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在他的床上!   那会儿正是暮春,空气里有荼蘼花的清香,缠绵悱恻。   江与然终于可以不用再大半夜爬起来输液,难得睡了个好觉,却被一阵窸窸窣窣细微的响声惊醒。   他房间里预留的小夜灯被弄熄了,夜静得寂寥,寂寥得可怕。   他什么也看不见,对黑暗的恐惧仿佛与生俱来,第一个反应是有丧尸,努力克服着还未淹没的理智,习惯性去摸床头的枪,可手刚伸出去,瞬间被一只修长惨白的手扣下了!   骨架分明修长的五指穿插进他指缝,缓缓压下,伴随男人清冽的吐息一并涌来,低沉慵懒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像是夏夜的轻风拂动着心弦,“宝贝,想我吗?”   “啊,你唔……”   江与然想质问他是怎么进到他房间的,外面那么多守卫,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唇瓣就被那人熟悉的柔软堵住……   仿佛画地为牢,占山为王,为虎作伥般将他吃得死死的,事后江与然又是彻底晕死了过去。   这次稍微好了一点,他只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然而,男人仿佛知道他修养好了一般,一个星期以后,又准时准点,神出鬼没般半夜爬上他的床……   如此反反复复的几次,江与然整个人都快被他整崩溃了。   最后实在扛不住了,只能在伤口未愈合之前,带领人马抛弃这处安全点。   一路颠簸,又是丧尸又是变异的生物,天黑时好容易找到一处还算安全废弃的牧场,经过众人搜寻之后,发现还能利用,一干人马便在这里临时安顿下来。   江与然车马劳顿了整整一天,头一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   然而半夜,那货像是难缠的魔鬼一般,又出现在他床上,他掐住他脖子,吻他的唇,轻车熟路粗暴地掠夺他的唇齿柔舌,纠缠着他的呼吸不放,“宝贝,你这是想逃?”   江与然崩溃得大哭,手脚并用对他又抓又打:“混蛋,你究竟想干什么……”   真的很难过,他人前是冷傲精明的少尉,经历过无数残酷的战争,手起刀落间,能剜掉丧尸的脑袋,也能剜下敌人的。   流过血,却从不流泪。   这辈子他虽然做了许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却没怎么受过委屈。   最大的委屈,全是沈谦给的。   他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哭得溃不成军,像个迷了路被人丢弃在荒野中无助的小孩。   沈谦第一次被一个人类的眼泪震撼到了。   他不明白那双漂亮水润的眼睛,为什么能流出那么多眼泪。   他是水做的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有些烦躁起来:“不许哭,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睛?”   江与然瞬间不哭了,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吓唬他而已,他真的做得出来。   他被他按在临时铺开干净的床褥间,额头碎发完全汗湿了,微微抿着唇,眼角还有稀薄的泪珠,一张小脸此刻煞白。   男人俯下身,亲吻他的泪水,说了句让江与然彻底震惊的话。   他说的是:“宝贝,我喜欢你,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江与然震惊之后,又忍不住哭了,拼命捶打着他的胸膛,声音哑得发涩:“你这是哪门子的喜欢啊,强打强卖的土匪吗?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好吗?我又不喜欢你……”   沈谦看着他的脸,那双水润双眸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憎恨,他的心像是坠入谷底,深深的沉下去。   “两个人的事情吗?”   他狠狠掐起他下巴,把人提了一点起来,威胁似的:“我喜欢你,所以,你必须得喜欢我!”   江与然瞬间喘不过气,用力拍打他的手腕,想让他松开,尽管用尽力气,可他根本不是强大异种的对手,气得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你做梦!”   “我不做梦,我要做你!”   这是沈谦第一次对他发火,人还没完全愈合,他又惩罚似的狠狠闯入,还一个劲的威胁人家:“说,喜不喜欢我?”   江与然一开始还有力气骂他打他,直到后来受不了了,哭泣着求饶:“喜欢……”   “喜欢什么?”男人稍微放松了力道。   江与然哭得委屈极了:“喜欢你……”   “谁喜欢我?”   “我喜欢你……”   少年第一次说出这样的字眼,还是对一个男人说的,有些难以启齿,羞得绯红的脸别向了一边。   又被男人掐住下巴掰过来,迫使他与自己对视,那双腥红的眼眸一片炙热:“大点声!”   江与然几乎是吼了起来,“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现在你满意了吧?”   “满意了,满意了,宝贝,我也喜欢你!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别怕,我在,我一直在,我会保护你。”   沈谦毫不心虚地舔了舔嘴唇,面不改色再次覆上他的唇。   江与然如今回想起来,那句几次都差点搞得他崩溃的大哭的狗血台词,原来是这么来的。   有点讽刺。   但男人却做到了。   后来每次他出任务遇到危险,男人果然像是寄生在他身体里的魔宠一般,都会及时出现。   江与然本来是恨他的,可这样险象环生的事情经历多了,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对男人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   残存的人类社会从此惊现出一条江少尉养了只强大异种士兵的谣言,异种的脑袋里被植入了芯片,只听令于江少尉一人,他手指的方向,便是他的战场! 第109章 把他给我关起来!   这种谣言带来的后果就是:不少弱小的的团体纷纷慕名前来,投奔江与然所带领的队伍,看似日渐壮大的团队,却出现不少狼子野心之人。   更有甚者做了活体实验,想让人类的基因融入异种的基因,成为强大的战士为他们卖命。   红衣小女孩以及那只白虎,还有银发男人,那几个白瞳的怪物,都是被实验的对象。   如此一来,本就乱成一锅粥的世界,变得更加混乱,甚至出现了吃丧尸的终极变异体。   江与然接到任务,要求去消灭终极变异体,不过很显然,他们根本不是那东西的对手,甚至在战斗中,沈谦为了救他,被终极变异体的爪子,刺进了心脏。   那时候的江与然更加纯情,虽然沈谦对他强打强卖,甚至还三天两头的爬床对他进行不堪之事,可每次他生命出现危险时,都是他挺身而出挡在他身前。   久而久之,江与然对他也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不知道是爱情还是仇恨,总之,难以割舍。   于是把他带回新建立起的基地,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救他。   虽然保住了他的生命,可男人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成为了植物人。   可惜乱世末日,地球的安全指数日渐催化,除了横行的丧尸和各种变异体,连空气里都携带着各式各样奇行怪状的病毒。   加上实验体的攻击,他们不得已又放弃了新建的基地,开始了逃亡生涯。   在不断逃亡的过程中,意外遇到张遇和心理医生的队伍。   他们正在研发月球基地,只是苦人力物力资源太少,见到江与然带领的大队伍,几人一拍即合,登上月球开始制造他们的理想天庭。   月球上没有任何物资,他们便在地球各处废弃的航天基地搜寻材料,制作了一艘可容纳万人的宇宙飞船。   飞船不仅能载人,还能载物资运上月球,张遇他们之前不是纸上谈兵,他们已经在月球上搭起了一个拱形的玻璃棚,里面有专门的氧气制作机,不用担心供氧问题。   随着江与然队伍的加入,玻璃棚被逐渐扩大,基本上耗费了一年的时间,他们便在月球上落脚了。   期间沈谦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安定下来的江与然,让张遇研究了一套治疗方案,那就是将两个人的脑电波连接在一起,企图通过意识唤醒对方。   可沈谦却在沉睡中,虚构出来了另一个世界。   他是一个独居者,无比渴望被人关爱,也希望自己能像江与然一样,有一个庞大的基地。   而江与然渴望的,却是安定的世界。   就像人类历史记载的21世界。   没有丧尸,没有变异体,他也不用打打杀杀,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可以任性使脾气……   两个人渴望的东西不一样,潜意识构建出来的世界,自然也截然不同。   要想将两个人的脑电波衔接在一起,基本上很难做到。   于是程序员花弄雨在江与然的世界编造了一本小说,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串联在了一起。   期间不知出现什么问题,江与然一直无法醒来,张遇主动提出,想进去看看。   不为别的,是因为多年前,张遇被丧尸围攻堵截,差点被撕碎,是碰巧路过的沈谦救了他一命。   尽管他是个异种,张遇也对他心生了好感,尤其是他那张绝世美颜,真的能颠倒众生。   不过张遇已经和心理医生是情侣关系了,否则肯定会缠住沈谦。   心理医生不知道他们的渊源,只当是他对江与然别有用心。   毕竟张遇天生就生了一张花心的脸,让他进去唤醒他也好,省得每天他那双桃花眼,都往江与然身上瞎瞟。   张遇比较幸运,直接进入了沈谦的意识海,还成了他的同类。   心理医生怕他也醒不过来,于是在他手腕,系了一只能唤醒他对现实世界的认知的时间轴。   正是那块看上去像水表一样的东西。   三个人的意识海串联在一起,会发生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当然也和他们所在的现实世界有所关联,张遇一进去,也无法自行醒来。   于是心理医生和花弄雨研究了一系列方案,让沈谦在自己的意识海死去,也许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于是就产生了系统。   他们无法干扰沈谦的意识,只能尝试通过其他途径,像是故意安排的花弄雨等等。   好在他们成功了,可究竟是怎么成功的,他们也只是猜到了个大概。   估计是沈谦又为江与然死了一次。   陷入意识海的他们,对现实世界完全没有半点映像,忘了自己究竟是谁,只能顺着思绪的延生,不断往前去。   沈谦压抑住想强上他的想法,却没想到根本压不住,仿佛他天生就是他欲望的源泉。   即便在另一个世界,即便重新认识一次,他依然会对他,做出他想做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重新认识一次,江与然是爱他的,他也会为他,做出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给他捐献眼角膜。   这点让他欣喜无比,至少所有的付出不是白费心机。   可记起现实世界的江与然,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原来这个混蛋不仅仅是在现实中强上过他,在梦里他也这么想的,他把他当作泄欲工具,囚禁起来的金丝雀,让他逃不出他一点点构建起来的牢笼。   这些都是江与然深深气愤的,偏偏他还爱上了他。   那种爱恨交织的困苦,让他懊恼不已。   他从隔离箱里爬起来,赤着脚冲过去,不分青红皂白,甩手就给沈谦一耳光,“你这个混蛋!死了还不放过我!”   细嫩的手刚刚贴在他俊美的脸颊,却被男人轻易捉住,逮在唇边细细吻起,那双深邃眼眸泛起滥情的光芒,“宝贝,我还没死呢,这不让你给救活了吗!”   江与然顿时羞愤难当,使劲抽了抽手,可根本抽不出来,气得他只能下令:“来人,把这个神经病变态关起,唔……”   他还没说完,沈谦握住他的手,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当作众人的面,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江与然气愤难平,蓦地睁大眼睛,想用力把男人推开,却被他住细得不足盈盈一握的腰,继续在他唇齿间翻搅啃噬。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帮忙,只能傻乎乎的看着受人尊敬的江少尉被一个俊美妖冶的变异男人吻着。   江与然挣扎无果,眼眸逐渐微湿,他眨了下眼睛,一滴晶莹的泪就顺着眼眶滑落,落到了腮边。   沈谦看到他的泪,停下动作,又轻轻吻他弹性十足的脸蛋,舔干上面的泪水,哑着声音问:“怎么哭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哭了?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大环蛋,怎么不去死?”   江与然恨死他了,那双水润的眼中噙满泪水,有恼怒,也有恐惧,又是璀璨如星,对沈谦而言,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韵。   他爱极了他这样的眼神,像只凶巴巴却软乎得可爱的毛绒宠物。   修长惨白的指尖缓缓摩挲着那张精致的面颊,指腹一点点拭过软腻肌肤,而后是他柔嫩的唇瓣,精致的下颌,最后停顿在雪白细腻的长颈上,“宝贝,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为什么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我?”   江与然想到他在意识世界对他作出的种种,清软的嗓音里,带着蚀骨的恨意:“那是因为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你就是一个人渣!”   “不要这样子嘛,我是爱你的!”沈谦回想起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也有些过意不去,“那些只是我的想法,我并没有那样做。而且,在梦里,我们也是相爱的呀!”   江与然一把甩掉他:“去你妈的相爱,我告诉你,沈谦,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实验品!”   说着,他提高声音命令其他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他一发话,没有人敢不听的,几名穿着隔离服的医务人员,迅速朝沈谦冲过去!   沈谦倒倒不反抗,动作懒散的抱住头,“抓我干什么,我又没打算逃走。”   江与然气得说不出话,半天才道:“给他注射麻醉剂!”   “啊,真的要注射麻醉剂吗?”张遇插话:“我们花了三年时间才把他救过来的呀!要是注射了麻醉剂,他很可能陷入二次沉睡……”   江与然气得咬牙切齿又跺了跺脚,“行,不注射麻醉剂也行,把他关起来,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他。”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无菌实验室。   江与然在隔离箱中沉睡了三年,他沉睡之前,月球的人类基地规模还没有这么大,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熟悉完整个基地的操作流程。   巨大的玻璃棚像是半圆形大型的保护罩,牢牢扣在月球表面,解决了空气的问题,稍微高一点的位置,能看到水蓝色迷人的地球。   那曾经是人类居住的家园,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江与然了解到,他们依然会不定时去地球采集物资,比如石油。   晚上他又和父母一起吃了晚饭,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已经是深夜了。   月球和地球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尽管经过人类精心改造,甚至还在玻璃罩上面模拟出了臭氧层,可昼夜的温差,还是大得惊人。   江与然几乎是冻醒的,醒来后才想起忘记了开暖气,他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伸手去摸遥控器开关,好容易摁开了暖气,翻身正想继续睡,却淬不及防的撞进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 第110章 宝贝,我饿了   江与然如同从梦魇中惊醒!   水润双眸瞪大瞪圆,惊恐的看向床上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沈谦。   窗外的琼华给他俊美妖冶的面颊渡了层银霜,他整个人进润在夜色里,阴冷而寂寞。   “你,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江与然很生气,又怕他乱来,强忍着怒意压着性子问。   沈谦拧着眉峰,薄唇微微抿起,唇角有了个恼怒的弧度,“那个地方太冷了,我睡不着,最重要的是,我想你,是非常想那种。”   江与然只想生气,只想发火。   心说冷死你活该!可指尖触及男人环过来抱他的手臂,凉得刺骨。   心脏没由来狠狠跳动了一下,记起白天让人把他关起来时,他还赤露着上半身。   他没有动,掐着呼吸线任由他抱着,任由自己的体温逐渐被他捂热。   可又很气,嘴上不饶人:“你想我和冷关我屁事,你最好赶紧给我滚回去,否则我就叫人了!”   沈谦有些委屈,轻轻拽住了江与然的手,撒娇似的晃荡着:“宝贝,不要这样子嘛,我们相亲相爱的不好吗?”   江与然的肌肤特别嫩,像果冻膏似的,又如凝霜落雪,温滑细腻,手指颗颗纤细如玉塑,握住就让人不舍得松开。   他一听沈谦这话,瞬间就炸了:“谁要跟你相亲相爱呀?快点滚开!”   “不要,我不要滚开。我想要你,宝贝,你心疼一下我好不好?”男人委屈兮兮的说着油腻的土味情话,紧紧抱住软呼呼的少年一个劲撒娇。   “我才不会心疼你,你做梦!”江与然扭动身子时,不小心抵到他滚烫而坚硬的欲望,心下一阵骇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唔,我都做了三年的梦了,你还让我做梦?”   沈谦有了些隐隐的怒意,抱起他翻身压在他身上,阻止他挣脱,唇瓣贴近他耳根,有意无意地撩擦着:“宝贝,你究竟要我怎样做,才肯喜欢我?”   “我,”   江与然想说我死都不会喜欢你,可是身上的男人已经蠢蠢欲动,他怕说出来免不了被他狠狠淦一顿,水润双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我可以喜欢你,不过,我要做大总攻!你只能做受!”   沈谦三年没剪头发,头发有些长,斜斜垂在额前,给他英俊的眉目添了几分邪魅,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同意了:“好呀,我让你做大总攻,我们现在就来试一试?”   江与然根本不想试。   而且他答应的这么快,肯定有阴谋。   他脸别向一边,重重阖上眼睛,假装很困的样子:“我想睡觉。”   “嗯,那我们睡觉,睡醒了再试。”沈谦也装着很乖的样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唇上使劲吻了几下,抱住人就没动了。   江与然脸贴着他已经炙热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仿佛找到了能躲避风雨的港湾,心底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对沈谦究竟是不是喜欢,他恨他可以这样神出鬼没,半夜爬他床剥他衣做他王无休止的索要。   面对他的折弄和欺凌,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逃也逃不掉,打又打不过,长期以往身心都饱受折磨。   可当他奋不顾身为他挡刀时,他心底最柔软的位置,又深深被刺动着。   他说不上来,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或许正应验了那句恨得有多深,爱得就有多真吧。   这样胡乱想着,人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喘不上气,在睡梦中惊醒。   沈谦在他唇瓣上激烈的吻着,吻得他头晕目眩,手脚无力。   他捶打着他,肺里的空气快要消耗完毕,即将憋死的时候,沈谦终于舍得松开了他。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脸憋得通红,眼睛也红透了,又生气又委屈。   沈谦半坐在床上,浑身肌肉紧紧鼓起,深邃的眼眸泛着嗜血的红漪,他把江与然抱坐在身上,用力舔着他脖颈,声音沙哑低沉:“宝贝,我饿了……”   江与然浑身一抖,这个时候他才记起,无论是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这货都是吸血的怪物!   现实世界中,他从来没有咬过江与然,怕他被感染,沈谦都是自己去找食物。   现在在月球上,沈谦溜出来时,也感觉到了这里的空气不一样,外面宏大的建筑也确实惊艳到他了,他不想在这片净土肆意掠杀人类,只是隐忍着对血液的渴望,前来找江与然。   可这样一直不吸血,无疑是一种煎熬。   他几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能吻醒江与然,寻求他的帮助。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想把那对锋利的尖牙,展露在他面前,他怕吓到他,怕他不接受自己是靠吸人血为生的怪物。   江与然发现俊颜有些扭曲,呼吸也很机场,察觉到他不对劲,也许不给他血喝,他很可能会咬死自己。   我才不要死,我这么年轻又帅……   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不同,异种的犬牙会分泌出毒液麻醉食物,人类被异种吸血咬伤,很可能会被感染。   他慌忙推开他,怯生生的说道:“你别想咬我,我可以给你弄点血来。”   “宝贝,我想喝你的血。”沈谦一把捉住他细嫩的手腕,抵在大动脉处,不断亲吻吮吸。   江与然怕极了,他可不想被感染,变成和他一样吸人血的怪物,“你别咬我,我去给你拿注射器,我抽血给你喝!”   沈谦抬眸瞥了他一眼,终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他,“好。”   江与然慌忙去客厅找注射器,可找来找去,只找到一把军用匕首。   沈谦很信任他,没有跟过来,而是在卧室安静等候。   江与然只要一通电话,就可以命人来把他抓走关起来,给他注射镇静剂,然后命人把他扔回地球!   可是他没有,拿着军用匕首又去了厨房,划开自己的手腕,接了满满当当一碗血。   他受伤习惯了,也不在乎这点血,给沈谦端过去时,沈谦有些欣喜。   他迫不及待的接过碗,仰头一口饮尽。   江与然震惊的看着他,“喂,你就不能省着点喝?”   沈谦连碗底都舔干净了,舔完有些可怜兮兮的看过来:“还要。”   “我他妈……”   江与然想骂人,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捉了过去,他扯掉上面江与然自己包扎的纱布,对着伤口,薄唇微启,张口覆了下去!   “喂,你……”   江与然正想阻止他,手腕上却传来酥酥麻麻的异样感,男人滑湿的舌尖在他伤口打着转,而后一点点汲取他的血液,像个吸奶瓶的孩子。   江与然瞬间没了声音,这样的舔舐吮吸,不是一点两点的爽。   “嗯~”   他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像是舒服又像是痛苦的喟叹,沈谦停住动作,抬眼看他,那双腥红的眼眸仿佛有水波荡漾。   江与然羞得满脸通红,像是突然含苞待放娇嫩的花蕾,娇滴滴的惹人垂涎。   沈谦倏然动了情,猛然将他扑倒。   江与然力气不及他,挣扎着被他按到了床上,他亲吻着他的唇,两个人相互交叠纠缠着,蓬松的大床陷下暧昧不清的弧度。   “宝贝,我忍不住了。”   吻到情深处,沈谦的手已经沿着江与然舒适柔软的睡衣衣襟探了进去……   撕裂的剧痛传来,江与然大急,挣扎着想逃跑,偏偏整个人被男人锁得死死的,他完全是跑不开的,只能挣扎着哭:“不,不要,你说过会让我做大总攻……”   “好,让你做大总攻,现在,宝贝,你来动。”沈谦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掐住江与然极细的腰,往上一翻,像翻一条煎熟的鱼,轻易就把江与然翻在了上面。   江与然痛得发不出声音,紧紧咬住唇,呼吸急促,他伸出手想把自己从男人身上拉起来,指尖刚碰到_娇caramel堂_男人炙热的胸膛,却软得像一滩水,瞬间瘫在沈谦身上。   他已经喘不过气了,红晕漫到眉梢,眼角一片朦胧水光,除了抽抽噎噎的哭,什么都做不了。   “哈哈哈……”   沈谦张扬的笑出声,目光灼灼紧紧盯着他红透了的脸,“宝贝,就你这样,还想做大总攻呢?”   江与然哪里还有力气回答,唇瓣都咬得泛起一片烂熟的红,被玩坏了一般。   沈谦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抱紧他狠狠索要起来……   次日醒来,江与然嗅到一丝玫瑰的清香。   他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瞧见摆放在桌子上,灼灼绽放的红玫瑰。   只有一枝,插在水晶花瓶里,还沾着几点晶莹的剔透的水滴,像是雨露。   玻璃罩内有人造的臭氧层,因此也会有天气变化,比如微风和细雨。   江与然微微阖眼,他记起虚拟世界里的那支沈谦用血染红的玫瑰,眼泪不争气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晶莹的水珠又迅速洇了进枕芯。   正好沈谦进来,端着一锅热腾腾的猪肝粥,撞见他在哭,站在门口愣了一瞬,又迅速把粥放在桌子上,坐到了他身边,将人搂在怀里,“宝贝,醒了?”   江与然难得温顺,没有推开他,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   不是不想推开,是委实没什么力气,气愤难平的骂了句:“混蛋,这是我家,你凭什么可以自由出入?”   “我早上去威胁你爸了,向他索要了出入证,并且向他宣布,我是你的男朋友。”   沈谦缓缓抚摸着他的后背,十分认真地说道。   江与然差点没气得当场去世,喉咙里泛出诡异的哽咽,“你说什么?” 第111章 结婚戒指?   “我向你爸坦白了,我不想一直躲在暗处,做你的隐形男朋友。我拿枪指着他的小兄弟,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别怕,以后,你跟着我,我保证让你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沈谦柔声安慰他。   他的安慰,简直是一记重拳,彻底打垮了江与然。   他连他爸都敢威胁,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要知道,江连城现在可基地公选出来的最高指挥官。   彻底震惊之后,江与然忍不住又哭了出来:“我不要跟着你,也不要做你的男朋友!我只想安安分分做个好人,好长官,保护家人和家园,为了生存而战……”   沈谦低低笑着,替他擦拭眼泪,吻着他的眼角,低声道:“晚了,宝贝,你遇到了我是逃不开了,注定只能做我的人。好人你可以做,好长官也没问题,我喜欢的就是你心好,人也好。不过以后打打杀杀的事情,就让我来吧。我还想和你结婚,听说人类的婚礼,特别浪漫。”   江与然哭得更厉害,嗓子都哭哑了:“谁要和你结婚啊,你这个死变态!”   “乖,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反正你是逃不掉的,别说在月球,就算你去了火星,也摆脱不了我。不如乖乖顺了吧,少吃点苦头,我会好好待你的。”   沈谦一边说着,一边舀了一勺子粥,递到江与然唇边。   却被江与然一巴掌无情拍掉!   他气得吼:“把我当狗一样X,随时随地想上就上,还不用套……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待我?还是为了满足你该死的欲望?”   猪肝粥洒了一地,弄得一片狼藉,这让沈谦有些懊恼,他一大早起床,花了很长时间才熬好的。   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突然捉住江与然细嫩的手腕,嘴对嘴贴了过去!   男人强势的压过来,他整个人沐浴在阴影里,强行将粥一点点渡入江与然口中。   糯香的米粥伴随剁碎的猪肝滑入喉间,带着男人独特的清冽气息,绵柔醇厚。   江与然从来不吃动物内脏,觉得恶心,可这口粥却异常香糯,他忍不住瞪大眼睛,在男人的逼视下,将粥尽数咽了下去。   沈谦满意的拍拍他的腮帮,松开人戏笑着:“宝贝,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有一千种手段,让你愿意!”   江与然稠密睫羽轻覆,浓稠睫毛微微颤了下,等再次抬起眼帘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宁静了。   他琥珀色的眼波里,泛出素淡的清辉,毫无怨怼,只剩下乖巧。   他一言不发,默默端起碗,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抬眸扫向男人,撂出一句狠话:“沈谦,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沈谦掀起眼皮,云淡风轻的笑了下。   “只要你愿意,我后不后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宝贝,我对你的渴望,已经要把我自己淹没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尾调绵绵软软的延长,笑容在绝世容颜上徐徐绽放,美得让人毛骨悚然。   江与然气得哆嗦,又怕他,暗暗策划着,如何把这神经病送回地球!   他不信,他真还能长出翅膀,飞到月球来不成!   就算他有翅膀,太空里他也飞不了!   除非他离开空气也能生存!   想到这个,江与然又有些害怕,说不定这货离开空气还真能生存呢?   为了证实这一点,一个星期以后,他能下床走动了,便带着男人开车去了玻璃罩以外的世界。   汽车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利用太阳能电池板输送能源,车内有全套的供氧恒温设备,在封闭的情况下,无需担心氧气温度湿度之类的问题。   汽车使出很长的距离,离玻璃罩越来越远,月球的原貌也逐渐展现出来,满地荒凉,全是细细泛着银色光芒的沙砾,时不时能看见凸起的乱石。   沈谦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发现不是通往宇宙飞船的路,软着嗓子问:“宝贝,你是要带我去兜风吗?”   江与然在脑子里策划着一个阴谋,闷闷的“嗯”了声,将汽车开上最近的环形山。   山顶同样覆盖着细细的沙粒,放眼望去,脚下全是荒凉,天空一片漆黑,在没有大气层的情况下,看不见任何星辰,只有水蓝色索大的地球程半圆形镶嵌在天际。   若不是远处巨大的玻璃罩显示着这个世界还有生命存在,这种赤地千里,荒山野岭的景象会让人细思极恐的以为,整个世界寂寥得只剩下自己。   江与然按下前面的金属智能探头,伸出去检测起来前面碎落的石块。   很快,智能发现一块稀缺的红宝石。   他偏过头,挑眼看向副驾上的沈谦,用命令的口吻吩咐:“你现在出去,把那块石头给我捡回来!”   沈谦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出去就是真空状态,稍微有个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懂,人在真空状态会膨胀爆炸而亡。   看来他的宝贝说的后悔,就是这个了。   “你前面那玩意儿,不是可以把石头夹起来吗?”   他指了指江与然前面的探头,没有贸然打开车门。   江与然眸光微敛,高高昂着脖子,“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那种石头可以打磨成戒指,做我们的结婚戒指。要是地球上不像现在这么乱,弄回去能拍卖到好几十亿呢。更何况,你亲自去捡的,意义又不一样。”   “行,我去捡,可你总得给我弄个氧气罩什么的吧?”   这几天江与然总是变着花样为难沈谦,像什么水太冷太烫,饭菜不合胃口,不定时按摩推拿,起居洗漱,甚至舔脚……   沈谦都习惯性完成他下达的任何指令了,毕竟把他弄得下不了床,的确是他的不对。   更何况,他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忍一些这位江少尉时不时爆发的小脾气,也不是不可以。   江与然是震惊的,心说你确定只要一个氧气罩就能在外面存活?而不需要太空服?   不过表面却不动声色,从工具箱里摸出一只小型氧气设备,丢给他,“动作快一点!”   沈谦研究戴氧气罩的时候,江与然按下了驾驶室隔离板,一圈透明玻璃沿着他座位落下,这样能确保沈谦打开车门时,驾驶员不会被突然涌入的真空抽光车内的空气。   沈谦瞥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不过依然义不容辞拉开了车门!   江与然算准了时间,正常人在真空状态下,可以存活一分钟左右,6秒内会出现身体膨胀的现象,15秒内,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继而眼球突出,逐渐膨胀爆裂……   他表面看似在一脸冷傲手闲闲的搭在方向盘,微微挑起的眼尾余光,实则在密切留意着沈谦的一举一动。   他可以赶在沈谦大小便失/禁之前,用汽车的智能延生手架,把人夹回来,然而6秒过去了,沈谦已经拉开车门走了出去,他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这……这怎么可能?”   江与然不行邪,揉了揉眼睛,看向仪表盘上的秒表计时仪,10秒,11秒,12秒……15秒!   沈谦根本没有出现大小便失/禁的现象,除了有些不适应外面失重的引力,他整个人看上去正常得诡异!   他像一只漂浮在水里的美男鱼,先是适应着在沙粒上直立行走,适应了月球上超轻的引力后,他索性蹦了起来,像个放进蹦蹦床发现新奇玩意的孩子,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江与然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汽车因为长时间打开车门,导致车内气压出现不足的提醒,他才通过氧气设备上的无线耳机,朝沈谦喊话:“动作快点!再玩我就把车开走了!”   沈谦这才捡起那块石头,蹦进了车里!   随着车门的关闭,车内气压又恢复了正常值,沈谦拉下氧气罩,冲江与然露出迷人的微笑。   江与然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没敢升起隔离板,沈谦晃着手中的石头,想和他说话。   江与然脑子有点乱,暂时不想理这个怪物。   他究竟是什么东西吗,为什么在真空状态下都不会膨胀?   本来计划好赶在他大小便失/禁出丑的时候把他拖回来,冷嘲热讽的数落他一番,让他知难而退,可他不但没出丑,反而还在外面玩了起来。   玩的还挺尽兴。   太气人了。   他把车开回了基地,正好赶上饭点,江连城和尹雪晴带着大包小包过来了。   其实江连城在沈谦威胁他那天,就打算过来看看的,可惜基地的供水系统出现了问题,他一时没能抽出身。   江与然正在气头上,一看到父母,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爸,妈……”   “欸!”   尹雪晴答应得欢快,也看出江与然要哭了,赶紧过去握住他的手,“怎么了,宝贝儿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江与然只有在母亲面前,才可以表现得像一个孩子,他气呼呼的指了指沈谦:“都是他,他欺负我!”   沈谦捧宝贝似的,还捧着那块石头,“不是啊,妈,他让我去捡这个石头,说要做结婚戒指,可我捡回来了,他又不高兴了。”   结婚戒指?   信息量有点大,尹雪晴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只见到过沉睡的沈谦,这会儿活灵活现出现在她面前,仿佛睡美男从画里走了出来,懵着懵着,又泛了花痴病:“哎呀呀,你,你就是那个,那个然然带回来治疗的异种呀?”   “嗯,妈,我现在是你儿子的男朋友!”沈谦毫无廉耻的纠正,妈也叫得老顺溜了,仿佛他亲妈似的。 第122章 大结局   尹雪晴被他这一声声磁性极强的妈叫得大脑发昏,伸手扶住江连城胳膊才没导致自己晕倒在地。   她双眼放电,脸颊红若晚霞,支支吾吾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啊,男朋友啊?”   “对呀,妈,以后我也是您的儿子了!我会您的亲儿子一样,孝敬您和爸!”沈谦笑靥烂如春花,倜傥雍容,眉目俊朗得能逼退世间的繁华,他俊美却不阴柔,威严却不匪气,足以使任何女人为之痴迷。   加上巧言令色,声音慵懒磁性极强,带着扼人心魂的蛊惑力,尹雪晴哪里见过如此绝世俊美的大帅哥,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云里雾里都不知该说啥了。   只有江与然知道,这个男人骨子深处,蕴藏着多么危险的邪孽气息。   江连城却冷着一张脸,看向沈谦的眼神,带着苦大仇深的恨意,阴阳怪气的说了声:“呵呵,儿子。”   气氛一瞬间陷入无限尴尬之中,好在尹雪晴从云雾深处醒了过来,拉住江连城的手就往厨房里钻,“那个,然然啊,既然是情侣关系,那我和你爸爸就去做饭吧,刚好我们带了食材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沈谦像个主人那样,伸手就去尹雪晴手中的口袋,“哎呀,妈,做饭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们来呢,我去就行了。”   “你,你不是异种吗?还能做人类的食物!”尹雪晴触及他滑腻修长的指尖,一张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反观沈谦就要自然大方得多了,他彬彬有礼的说道:“嗯,为了……,”他挑眉看了眼江与然,说实话,他到现在都不知江与然叫什么名字。   如果在尹雪晴面前称他宝贝,未免显得过于油腻了,只能用尹雪晴用着的昵称,“为了然然,我也在努力学习如何一个正常的人类,还希望妈能接受,不要嫌弃我特殊的身份。”   “你们也不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屋去坐吧,我去做饭,你们和然然聊一会。”沈谦一点都不客气,拎起东西就进了门。   尹雪晴还想去帮忙,却被江连城一把拉了回来,她依然有些不知所云,“然然,怎么回事啊,怎么他就成了你男朋友了?不是带回来研究的实验品吗?”   “怎么会?还不是你给惯的!”江连城没好气的往沙发上一靠,气得七窍生烟。   他没忍住脾气,瞬间炸了:“前几年,你把那东西弄回来借着研究的名义给他治疗,我就极力反对,可你却一意孤行,还为搞那什么全息治疗,还和他睡了三年!好吧,之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可是那东西,居然拿枪威胁我,必须让你和他处对象,否则他就拆了我们的基地!”   “你说,这种东西,就算他是个正常人,我也不可能让他和你在一起啊!”江连城说完,气得直捶胸口。   尹雪晴却不以为意,“我觉得他就很好啊,人又帅,又会做饭,嘴巴还这么甜,除了不能生孩子,一切都很OK啊!”   江与然委屈兮兮的瞥向他俩,“爸,妈,我根本不喜欢他,全是因为他威胁我。”   “你不喜欢他?你不喜欢还把他带回来,还花那么大劲救他?”江连城蹬鼻子上脸。   “那是因为……”江与然瞬间没了气场。   “因为什么?”江连城追问。   “因为他……”   “你可别说是因为他威胁你,你把他弄回来那会儿,他可是要死了,还怎么威胁你?”   “……因为他救过我。”   江与然有些无力的瘫坐在沙发,水润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朦胧水光,其实他如果在床上温柔一点,那玩意没那么大,倒也是不能不接受。   尹雪晴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基地内部没什么同性恋,唯一一对就是张遇和心理医生,她见他俩成天亲亲我我挺幸福的,赶紧劝说道:“对呀,他又救过你,还这么好,虽然是吸人血的,不过没关系,以后可以让他喝医院提供的冻血,这样他就不会随便杀人了。”   “妈……”   江与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眼眶都红了一圈。   就在这时,电子铃忽然响起,门后液晶显示器显示出张遇和心理医生的脸,两人了凑在一起,正低低说着什么,张遇亲了亲心理医生的耳朵,心理医生脸颊瞬间红透,推开他躲到了一边。   江与然用智能声控开了门,张遇臂弯抱着一只塑料泡沫盒,心理医生则拎着两袋五颜六色的果蔬。   张遇率先走进来,把盒子递给江与然,“这是那小子的食物,喝完给我打电话。”   江与然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不过还是说了声:“谢谢。”   心理医生笑得眉眼弯弯,拎起果蔬给江与然看:“我自己种的,怎么样?”   江与然还没说话,身后就传来尹雪晴的声音:“小张和小吴来啦!”   “嗯,尹阿姨,江叔叔,你们也在呢!”他俩脆生生的和江与然的父母寒暄着,一副我们都是好宝宝的样子。   屋子里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没一会儿,沈谦便做好了一大桌子菜饭,看见张遇他们,还热情和他们打招呼。   大家七手八脚忙腾了一阵,纷纷围着桌子坐下,张遇自然和心理医生坐在一起,尹雪晴挨在江连城身边,江与然只能和沈谦坐一块。   张遇像是察觉不到气氛的怪异,故意挽起袖子,露出上面的蓝宝石玻璃手表,尹雪晴很配合的夸他手表好看:“这表真好看!”   张遇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搂住心理医生的肩膀:“那是当然,毕竟是我的男朋友送的!”   心理医生不知道张遇在虚拟世界的事情,要是知道了,恐怕得跟他分手。   尹雪晴看他洋洋得意的模样,笑着问:“这么恩爱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沈谦一听说结婚就来了兴趣,拉起江与然的手,眸光一寸不让盯着他看,“结婚好,不如我们也一起结吧!”   江连城气得想扔筷子,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夹起一块肉,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成功捕获了他的味蕾,这什么异种做出来的菜,未免也太好吃了吗?   大家都没留意到他脸上震惊的表情变化,而是商讨着结婚的事情。   张遇偏头看向心理医生,桃花眼全是滥情的光:“宝贝儿,假如我向你求婚,你愿意吗?”   心理医生雌雄莫辨的美人脸上,倏然染上红晕,他低低埋着头,从鼻子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张遇瞬间乐开花,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这事不急,我还得从长计议,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惊喜!”   沈谦看在眼里,暗暗给张遇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回头你教教我,我也学学呗。   江与然才不想和他结婚,恨不得把他丢回地球任他自生自灭!   尹雪晴看他脸色不好,招呼大家吃饭,又暗示江与然,“然然啊,妈妈很赞成同性结婚的,你看人家小吴和小张,多幸福?”   江与然埋下头吃饭,没接话。   经过三年的沉睡,三个男人意识海构建在一起,形成一个繁复的世界,人性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张遇这个人,并不是之前认识,表面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   他爱心理医生是不假,不过骨子深处,蕴藏着不可告人强大的占有欲和施虐欲,甚至他可能是分裂型人格。   如果某一天展现出来,恐怕吃苦的,还是心理医生。   沈谦见他不说话,微微垂眸,给他碗里夹了块肉:“然然,妈和你说话呢。”   江与然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夹的菜,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尹雪晴:“妈,你别跟着瞎掺和,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沈谦一听这个处理好,深知他肯定又有了什么计划!   男人微微眯起眼眸,修长羽睫在眼底投下阴影,头上微长碎发泛出淡墨色的清辉,映衬着他那张俊脸,越发英气逼人。   管他什么计划,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他不动声色地又给尹雪晴夹了块肉:“妈,然然说得对,我们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您就等着喝喜酒就好了!”   吃完饭,大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沈谦承担了所有家务,这是个挣表现的机会,张遇不好意思在一旁坐着,赶紧去帮忙。   两个男人在厨房洗着碗,张遇嘴巴上还叼着烟,手上洗碗的动作也没停,含含糊糊地问:“怎么,他还没同意吗?”   一说起这个,沈谦就头疼:“我对他那么好,他却如此恨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不是恨吧,可能你技术有点烂,他身体肯定受不了。我和他以前的医生交流过,好像是你造成的,听说第一次都躺了大半个月?”   “啊,意思那种事情,还得考验技术?”   “当然了,你看我和吴志德,有时候把他弄舒服了,乖得让他舔我脚趾头都愿意!”   “真的还是假的,你教教我?”   沈谦只有给江与然舔脚趾头的份。   张遇还认认真真给沈谦分析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经验和技巧,沈谦听得眼睛发亮:“晚上我找他试试!”   “嗯,不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啊!”两人分工合作,洗完碗又把厨房打扫了一遍。   做完事情,张遇递给沈谦一支烟:“我有点想不明白,竟然那个意识世界,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为什么要把自己想成一个瞎子呢?”   沈谦学他的样子,深深吸了口烟,烟纱飘渺,映得他深邃的眼眸颇有几分迷惘,“可能是因为当时伤得太重吧,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就像行走在无尽的深渊一样,我以为,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他挑眼看了看张遇,薄唇微微勾起:“还好,他来了。他把我从那个暗无天日的黑暗世界,拉了起来。”   “无论是现实,还是在梦里,他都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就像星星一样照亮着我的全世界。”   “我除了追着他跑,一点办法都没有。”   (全书完,预知后事如何,咱们番外再见!)   完本满订通知   首先要感谢各位一路支持,这本书终于迎来圆满大结局,虽然写之前设想过宏大的构思,也想多写写月球上的事情,不过还是因为数据不理想放弃了。   蘑菇头从来没有存稿,每天都是徒手更新,因为身体原因,经常会忘记前面写的什么,结局可能有些草率,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